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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天魔圣     少林八绝txt下载     少林八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七十六章 等待

    长青子的眉头微微一皱,道:“这个不好说,我方才看了一下,暂时还不能确定,须待三个时辰后,我再去看一次,才能下一个结论。”

    张三丰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在我的估计中,也是这个时辰,他体内的金丹才会产生效果。”

    长青子苦笑了一下,道:“我活了一百多岁,还从来没有见过有这等福缘的人,一个人同时吃下金丹与金蚕花,对于我来说,无疑是一个从来没有碰见过的难题。”

    辛二娘道:“别说是你,老婆子也没有听过。在医术方面,老婆子远远不如你们,你们究竟能不能尽快让他破茧而出?”

    张三丰道:“二娘,小娃娃破茧只是早晚的事,你又何必如此着急?”

    辛二娘冷冷的道:“你以为我白活了这么多年不是,人在金蚕丝里待的时间长了,不定会对他的身体带来什么坏处。长青子,你是这方面的行家,你说老婆子说的对不对?”

    长青子看了看张三丰,张三丰做了一个很无奈的动作,他才恭敬的对辛二娘道:“辛前辈,根据医术的推断,人在金蚕丝中的确会给身体带来一些坏处,内功强如前辈和真人这等,自然不会怕,但依你们的描述,这年轻人不到二十岁,内功再怎么深厚,也不能与你们相比。金蚕花,据古书上记载,乃天下至阴之花,六百年培育,八百年才会开花。一般的人别说吃下,就是闻上一闻,就会被阴气所伤。这少年几乎吃下整株,阴气入心,非死不可,但好在他之前又莫明其妙的将怪兽的金丹吸进了体内,才没有事……”

    张三丰插嘴道:“这正是我让他去踢金蚕花的原因。当天,我因为金蚕花的茎不能保留多长,才会急急赶回来,没有告诉他一些应该注意的事项。我本待过过些日子后,再去找他,谁知却又遇到了他。看来,连老天都已经安排好了。”说时,脸上有一些得意。

    辛二娘冷笑道:“幸亏老天是这样安排的,不然,你就是断送了一个大好少年的性命。”

    长青子听辛二娘抬杠起来,急忙接着说下去,道:“……他体内有极阴的金蚕花,又有极阳的金丹,两者虽然能让他阴阳两气保持平衡,但稍一不慎,就会出大乱子。依照你们刚才所说,他是想上去分开你们,才会出现这种怪事。据我的推断,他的体内还有一些奇怪的内力,其中一股内力恰好在足底,并与金蚕花结合在一起,他一旦运起足底的内力,金蚕花就会随之发挥威力,并压倒了金丹的力量。因此,金蚕花在他的体内大占上风,不断的通过他的身体吐丝,才会有此现象。现在金丹仍然被金蚕花的力量压制着,不能及时的发出阳气,我想过几个时辰后,金丹会慢慢起作用的。”

    东方天骄试着问道:“前辈,有没有办法让金丹快些发挥作用呢?”

    长青子道:“有是有。不过,这样一来,谁也不能预料到结果会如何。俗话说:欲速则不达。身体毕竟是他自己的,也只有他才能帮助自己,通过他自身的努力,是可以加速破茧的”顿了一顿,道:“有一个人在这的话,或许有办法解决这等难事。”

    张三丰问道:“你说的是你师兄?”

    长青子道:“正是。”

    张三丰道:“他的医术在你我之上,想来会有解决的办法,只是现在该到那里去找他?算了,算了,这个法子也不通。”

    辛二娘见他们没有办法,叹了一声,道:“看来,我们也只有等了。”

    张三丰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跑出去一下,很快回来,笑道:“今天难得有这么多客人光临我这个小道观,我让小范多弄了一些好菜,你们就在观中吃晚饭吧。”

    辛二娘瞪了他一眼,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思想着吃的。方小子若有什么不是,老婆子和你没完。”

    张三丰道:“放心,放心,小娃娃不是短命的人,一定会度过难关的。”

    三女见三老都没有办法让方剑明立刻破茧而出,只好等着了。这时,那叫明月的道童带着麒麟鼠从外面进来了。麒麟鼠一见三女,欢天喜地的跑上来。先前,它还在为方剑明着急,紧追不放,到了观中,却让明月带它参观了一下道观,也只有它才在这时候会这般开心。

    过了一会,张三丰便叫齐众人,在饭厅用餐。张三丰这个人很奇怪,好像没有什么辈份概念,硬要大家坐在一块吃。

    他与辛二娘自然是坐在上首的位置,三女依次坐在右首,左首依次是长春子、煮饭的老头、扫地老头、清风、明月。

    饭桌上,张三丰介绍了煮饭老头和扫地老头。三女听了这两人的姓名,均是大吃一惊。

    这扫地老头原来竟是“八怪”中的一怪,叫做展镇岳。四十年前,他遇到张三丰,不知道对方的来历,和张三丰打了起来,后被张三丰轻松打败,一听对方竟是武当祖师张三丰,当即拜倒,要拜张三丰为师。

    张三丰不肯,他死赖着不走,张三丰赶不走他,只好收下他当作仆人,偶尔指点他的武功,也能令他有不小的进步,四十年来,他一直跟在张三丰身边,很多琐事都是他办的。

    那煮饭的老头却是多年前名震江湖的一号人物,人称“双掌镇三江”,名叫范星武,本是绿林道上的一位瓢把子,后被手下暗算,被张三丰救了一命,他本想去报仇,却被张三丰感化,不再记恨仇人,三十多年来,跟在张三丰身边侍候着。范星武喜欢吃,厨艺极好,在当瓢把子的时候,一旦抢了大宗货物,必定会为手下做吃的,自从跟了张三丰,就成了张三丰的专用厨师。

    长青子呢,与范星武差不多一块跟着张三丰的。只是,长青子的年纪比两人都要大,而且医术了得,张三丰虽然本身也精通医术,但也不时的请教于他。所以,展镇岳和范星武对长青子也非常恭敬,将他视为大哥。

    两个小道童,却是张三丰十年前收的,张三丰虽然传授他们武功,但并没有让他们拜师。两人不仅得到张三丰的指点,还有三位老伯伯的指点,一身武功非常可观。

    二十多年前,张三丰带着三人来到贵州的大山中,见这里奇山众多,就在山中建了一座道观,除了修炼武功外,更多的是为人治病,他与长青子炼制了不少灵丹妙药,免费赠送给前来问诊的穷人。

    因此,远近的居民,都知道山中有一座道观,观中住着一个白胡子老头,在他身边,有几个仆人,只要有了什么病,都会到观中求医,白胡子老头非但不要任何费用,还免费赠药。只要你还有一口在,无论得的是什么病,只要愿意上观中来问诊,一定会活着回去。

    这事越传越远,把白胡子老头的事迹传得神乎其微,很多人把他当作了“老神仙”,却没有人知道这位老神仙竟是天下闻名的张三丰,更是朝廷要找的张真人。

    其实,也不是没有有心人来找过张三丰,只是被张三丰吓走了,并让来人不得告诉他人,否则必让这人今生不得安宁,这当然是张三丰的吓唬之言,不过,来人慑于他的武功,哪里敢说。

    别看范星武当年是黑道上一大凶神,厨艺当真不错,并不下于任何大厨,三女虽然担心方剑明的情况,但也忍不住多吃了一碗饭。不过,吃得最多要数麒麟鼠,它好久没有吃过这么好的饭菜,足足吃了四大碗,加上喝了几两小酒,有些晕头转向,随便找块地方躺下了。

    吃过饭后,天也黑了下来。到半夜的时候,三女跟着三老到了张三丰平时打坐修炼的练功房。

    这间练功房比较大,墙壁上都画着八卦,正中的地面也画着一个巨大的八卦,方剑明正被放在地面的八卦上。只是,他已经被金蚕丝包裹着,宛如一个圆球,如同蚕茧,看不见他的人。不时的有金蚕丝吐出,散落一地,包裹他的金蚕丝却不见减少。

    六人仔细的看了一会,长青子蹲下身,伸手摸了摸地上的金蚕丝,有些惊喜的道:“这金蚕丝已经有了一些变化,看来,金丹的威力已经开始在发挥作用了。”

    不一会儿,金蚕丝不再外吐,反而向中间内缩,众人只觉一股奇怪的力量从蚕茧中传出,并伴有一阵阵的暴戾之气。

    张三丰诧道:“这股暴戾之气是什么?”

    辛二娘想了一想,脸色一变,道:“是天蝉刀。”

    张三丰双眼一张,道:“天蝉刀?这下坏了。”

    辛二娘道:“什么坏了?”

    张三丰道:“当年,我曾听了空说过,这天蝉刀煞气太强,均被少林历代神僧镇压在塔下,从唐朝以来,煞气减少了许多,才没有引起什么大的风浪。谁料到,天蝉刀以及秘笈被了空的一位师叔串通外人偷走,不知所踪。多年后,不知为何竟到了杀神手中。杀神所杀的人中,虽有不少坏人,但也有不少无辜的人,我正要去找他时,却被了空捷足先登。随着杀神的失踪,天蝉刀也失去了踪影,想不到一百五十多年后,它又出现于江湖。如果让天蝉刀与金丹结合,我怕天蝉刀的魔性会被激发。”

    长青子也有些担心,道:“传说天蝉刀乃是上古蚩尤的随身兵器,蚩尤被黄帝打败,天蝉刀失踪,魔性并随之大减,才能被一般的人持有,不知怎么回事,后来就成了少林寺一绝。传说真对的话,要是让金丹激发了它的魔性,我看这少年人也控制不住它。”

    张三丰道:“这个你倒放心,了空说过,天蝉刀只要认主,便会心甘情愿的为主人所用,我只是担心天蝉刀的煞气恢复后,会改变小娃娃的性格。”

    辛二娘冷笑了一声,道:“这个也请你放心,我相信方小子,我从来没有看错一个人,他绝对是千年来一大异数,能改变他的,只能是他自己。”

    张三丰笑道:“二娘,你先别激动,我不过是说说而已,你相信他,难道我就不相信他?不过,等他破茧之后,还需给他说明一下,免得他懵懵懂懂的。”

    辛二娘道:“这还用你说。”

    这时,透过金蚕丝,有一颗闪着金光的圆球出现,并转动着。

    长青子指着圆球,道:“金丹已经出现,这下好了。”

    六人看了一会,金丹一直转着,金蚕丝不断的内缩,除此之外,再没有什么异常。

    长青子苦笑道:“看来它们已经耗上了,至少要一天的时间才能有个结果,我们还得等下去。”

    东方天骄道:“三位前辈,夜已经深了,这里就交给我们三个晚辈看着吧,有什么情况,我们会去告诉你们的。”

    张三丰笑嘻嘻的道:“小姑娘真会替我们老人家着想,我去叫清风、风月给你们准备一些躺的东西。”

    三老走了一会,清风、明月抱了三张崭新的褥子,给三人打好地铺,告辞而去,三女称谢不已。

    三女坐在褥子上,看着中央的蚕茧,谁也没有说话,想的都是方剑明什么时候可以破茧而出。

    不知道他破茧之后,会发生变化?万一他改变了模样,甚至变成了一只金蚕,这可怎么办好?

    人就是这样,越关心就越会乱想,三女胡思了半天,不觉疲惫起来,便躺在褥子上睡着了。

    翌日,展镇岳还是像往常一样起了一个大早,拿起大扫帚,到道观门前扫地,刚扫了一半,听见山下有脚步声传来,抬头看去,见是两个人。

    一个是位长相古怪的短发老头,身穿一件古旧的长袍,另外一个却是位十分美丽的大姑娘,身后背着一个药箱子,东瞧瞧,西望望,好像对什么东西都有很大的兴趣。

    恰好,一群麻雀叽叽喳喳的从山中飞过,大姑娘兴奋的蹦跳了一下,对短发老头道:“师父,你看,你快看啊,麻雀,好多的小麻雀,它们这是要去哪里?”

    短发老头赞许的道:“你终于认出什么是麻雀了,它们饿了,要出去找吃的。”

    大姑娘小嘴一撅,道:“这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还能认出很多小动物,不信的话,我……”

    短发老头急忙道:“我信,我信。”

    大姑娘将身后的药箱子紧了一紧,一脸天真的道:“师父,我们到这里来究竟要找谁?你带着我跑了这么远,一会儿是大河的,一会儿是大山的,都没有一个人和我玩,闷都闷死了。”

    短发老头道:“好啦,好啦,只要办成了正事,我就带你去找人玩。”

    大姑娘双眼一转,道:“我要孙悟空陪我玩。”

    短发老头笑道:“好,不仅有孙悟空,还有猪八戒。”

    两人说着,朝道观走来,展镇岳看着两人来近,并不出声。

    短发老头见了他,微微一拱手,含笑道:“请问,这里是不是住着一个叫长青子的人?”

第四百七十七章人如棋子

    展镇岳不知两人的底细,道:“这里的确是住着一个叫长青子的人,你们是什么人?找他是来问医的,还是干什么的?”

    短发老头道:“我是他的一个故人,有事前来找他,劳烦你进去说一声。”

    展镇岳听了,心中暗奇,这二十年来,还从来没有一个人说要找长青子的,这两个人究竟是什么人?

    他心中虽然疑惑,却不得不进去说一声,看了看两人,转身就要进去,大姑娘见他这般缓慢,眼睛一瞪,道:“我们又不是坏人,我师父让你进去通报,你怎么还不去?”

    展镇岳听了,心中不乐,将转过去的身躯转回来,冷冷的看着大姑娘,沉声道:“小丫头,你说什么?”

    短发老头见他有些生气,急忙训斥了大姑娘几声,大姑娘气鼓鼓的不理老短发头,跑到一边,踢着地上的小石子。

    短发老头才向展镇岳双拳一抱,道:“小徒顽劣,不识礼数,言语上多有得罪,还请兀怪。”

    展镇岳见他如此和气,气也就消了,他也看出了这大姑娘有些“不正常”,又生怕来人真是长青子的故交,笑道:“好说,好说,你们在这里等一会儿,在下去去就来。”说完,转身走了。

    不大功夫,只见长青子与展镇岳飞快的跑出来,短发老头一见长青子,脸上一阵激动。

    长青子见了短发老头,惊喜的道:“师兄,果然是你,稀客,稀客,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展镇岳脸上有些不好意思,连声向对方道歉,道:“在下不知药仙前辈驾到,还请恕罪。”

    这短发老头不是别人,正是药仙,那大姑娘不是风铃还会有谁?

    展镇岳知道对方就是名震天下的药仙,对风铃也非常的客气,道:“小姑娘,方才都是我不好,你们进来吧。”

    风铃见他突然这般好,脸上怔了一怔,眼光在他脸上转了一转,道:“师父说过,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展镇岳虽然没有生气,却非常尴尬。

    药仙忙道:“你们不要听她胡说,这小丫头就喜欢乱说话。”

    长青子看了一眼风铃,当即看出她“有病”,笑了一笑,向展镇岳使了一个眼色,道:“师兄,快进来吧,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药仙领着风铃跟着他进了道观,有些感叹的道:“师弟,我们也有三十多年没有见面了吧?”

    长青子道:“是啊,三十年前,我们就已经是个老头,现在老得都不像样子了,昨天我还和真人说到你,没想到你今天就找上门来,莫非这就是天意。”

    药仙一呆,道:“这个真人莫非便是远近村民称做‘老神仙’的哪位?”

    长青子笑道:“可不是,如果你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一定会很吃惊。”

    药仙又是一呆,道:“难道他还是一个大人物?”

    长青子有些神秘的道:“岂止是一个大人物,简直就是一个你想都不可想的世外高人。”

    药仙见他如此推崇这位“老神仙”,心中的好奇之心更甚,道:“听说他的医术了得,难道他的医术还在你之上?”

    长青子实话实说的道:“此老的医术未必在我之上,但在武学上,此老足以开一代风气。”

    药仙听了,猛吃一惊,能当得起“开一代风气”的人,数千年来,寥寥无几,这“老神仙”当真有这么大的能耐吗?

    “听你这么一说,我真想现在就见到他。”

    长青子把两人领到了客厅坐下,然后叫清风、明月看茶,这才去叫张三丰。辛二娘听说有客人光临,也到了客厅。

    药仙抬头见是一个奇老的老婆子,心中一奇,暗道:“莫非这老太婆就是‘老神仙’,不对啊,这里明明是一座道观,而且,据当地的人说,这‘老神仙’是一个头发全白,和蔼可亲的老者,怎么变成了一个老太婆?”

    辛二娘一见他,眉头轻轻一皱,脸上突然一喜,问道:“你就是武林中的药仙?”

    药仙听了,暗自一奇,道:“不敢,不敢,正是在下。”

    风铃张大了眼睛,好奇的看着辛二娘,道:“老婆婆,你是谁?”

    辛二娘瞄了她一眼,心头一惊,她已经看出这小姑娘体内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只是不知道怎么运用而已,转头看着药仙,问道:“你就是长青子的师兄?”

    药仙越发惊疑,听她的口气,是把长青子当作了晚辈,这么说来,对方的年纪岂不是要在自己之上,不敢怠慢,答道:“正是。”

    辛二娘大笑一声,道:“你来了就好,快跟我去看看。”

    药仙一愣,道:“看什么?”

    张三丰和长青子正好进来,闻言,张三丰接口道:“去看小娃娃现在怎么样了,你就是药仙?”

    药仙向张三丰看了一眼,觉得这白发老头有些不凡,只是不凡在什么地方,他却看不出来,将眼光看向长青子。

    长青子笑道:“师兄,这位就是我要给你介绍的张真人。”

    药仙听了,惊疑万分,道:“张真人?”看了看张三丰,想起一人来,却怎么也不敢相信。

    张三丰道:“老道张三丰,药仙的大名,老道可是如雷贯耳,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

    药仙惊得呆住了,好一会儿,才迟钝的道:“前辈……前辈就是武当……武当祖师张真人……张老前辈。”

    张三丰“哈哈”一笑,道:“怎么每个人见了我,都是这副表情,是不是巴望我早已不在人世,或者是看见了老道的鬼。”

    药仙忙道:“不敢,不敢,晚辈失态了,晚辈见过张真人。”

    长青子打趣的笑道:“师兄已经够镇定的了,我当初见到真人的时候,哪种惊骇的样子说起来就很丢人。”

    张三丰道:“我来给你介绍一下。”便把辛二娘介绍给药仙。

    药仙听了,浑身出了一股冷汗,暗道:“幸亏刚才没有得罪她,不然,就不好收拾了,这两个老家伙怎么活到了现在?”

    见风铃脸上一副天真的表情,看看这个,又看看哪个,忙道:“风铃,师父平时是怎么教你的?见了前辈,还不快跪下见礼?”

    风铃道:“师父,我不知道他们是谁,叫我怎么向他们见礼?他们的样子好老啊,不知是天都伯伯大,还是他们大?”他说的天都伯伯就是天都圣人。

    药仙哭笑不得,轻轻的喝道:“胡说,你天都伯伯只是伯伯,这两位却是当今武林中辈份最高的长者,你要叫……叫做……”想了一想,却不知道该怎么叫法,只好道:“这位是你的师叔,快上去见礼。”

    风铃走上去,向长青子跪下见礼,道:“风铃拜见师叔。”

    长青子心中大喜,将她拉起来,道:“乖孩子,快起来吧,初次见面,师叔没有准备礼物,待会一定给你一件大礼。”拉着风铃,指着两老道:“这两个前辈,一个姓张,一个姓辛,以后见了他们,你要叫他们为张老前辈和辛老前辈,知道吗?”

    风铃拍手笑道:“我知道了,我叫天都伯伯为伯伯,却要叫他们为老前辈,这就说明天都伯伯的辈份在他们之上。”说完,上去向两人见礼。

    辛二娘见她这般可爱,拉起她,帮她解下背上的药箱子,随手放在了一旁,道:“好孩子,我们出去玩,让你师父在这里跟他们说话。”

    风铃一听有人陪她玩,十分高兴,道:“太好啦,辛老前辈快带我去玩。”辛二娘疼爱的摸了摸她的脑袋,拉着她出去了。

    见两人走后,药仙向张三丰深深作了一揖,道:“今日能见到真人仙颜,真是晚辈的荣幸。”

    张三丰眼睛一瞪,道:“不要说这种客套话,在我这里,没有辈份,大家都是朋友。对了,你怎么知道你师弟在我这里?”

    药仙道:“我也是偶尔打听到的。”

    长青子甚为困惑,问道:“听说你不是住在江南一带吗,怎么突然到了贵州?”

    药仙叹道:“此事说来就话长了。”脸上露出一种怪怪的表情,对张三丰道:“请恕晚辈放肆,有一件事不知当问不当问。”

    张三丰笑道:“你是不是想问我知不知道血手门的事?”

    药仙一惊,道:“原来前辈早就知道了。”

    张三丰道:“我不仅知道有一个血手门,还知道一些你们不知道的事。”

    药仙沉吟道:“前辈既然什么都知道,何为不现身武林,阻止鬼神祸害武林?”

    张三丰“哈哈”一笑,道:“万事皆有因果,无论你有多大的力量,都难以化解武林中的恩怨。鬼神之所以会向武林报复,是有很大原因的,我也不太清楚究竟是谁对谁错。世事如棋,每一个人都是棋盘上的一枚棋子,说白了,他鬼神也不过是一枚棋子而已,当然,老道也是一枚棋子。一百年前,老道就已经厌倦了这种打打杀杀的日子,我现在所做的事,只是我觉得快乐的事。更何况,江山代有才人出,武林中的事如果不靠你们这些后辈去解决,难道还要让我们这种快要入了土的老家伙来管不成?活到我们这个年纪,什么都看得开了。哼,说句不好听的话,什么以武林为己任,以天下为己任,如果不是出自真心,全都是一套骗人的鬼话。”

    长青子跟随他多年,却还是第一次听到他的这番言论,惊得呆了一呆,药仙听后,汗都流出来了,道:“真人教训得极是,晚辈受教了。”

    张三丰“嘿嘿”一笑,意犹未尽的道:“我也不是让大家都不管武林中的事,相反,我还很赞成有志之士去管。不过,要做到面面俱到,却是困难之极,须要有大勇气、大智慧。这种事应该交给年轻的一代来管,我们能帮忙的时候不妨也会帮上一点。”

第四百七十八章 法王来临

    药仙叹道:“前辈已经是世外高人,仍然惦记着武林的安危,令晚辈深感敬佩。晚辈学医一生,别无长处,这次前来贵州苗区,却是为了寻找一种奇花。血手门有一副门主,称做毒神,此人擅长使毒,听说他已经研究出了传说中的‘无影之毒’,我生怕正道武林人士受‘无影之毒’的涂炭,便依据古书上的记载,千山万水的寻找千种草药,想炼制一种能克制‘无影之毒’的丹药,找到现在却只差一种药引。据古书记载,贵州苗区,有一名叫‘金蚕花’的奇花,正好可以当作这味药引。于是,我师徒两人就来贵州寻找,没想到,我去了云雾山顶,不见了‘金蚕花’,却只见到‘喷雾兽’的尸体。古书记载,有‘金蚕花’的地方,必定会出现‘喷雾兽’。‘喷雾兽’死了,‘金蚕花’去不见踪影,我就知道‘金蚕花’被高人取走了。我下山一打听,却听苗人说是两个汉族少年打死了‘喷雾兽’,后来,我再问他们这里有没有懂得医术的人,他们就说山中有一位‘老神仙’,精通医术,能起死回生,我就猜测‘金蚕花’是被这个高人拿走,因为‘金蚕花’的功用,除非是精通医术的人外,世上几乎没有人知道,我便一路打听,最后找到这里来,并从当地居民的口中得知这位‘老神仙’身边还有一个大夫,自号长青子。我一听这个名字,就觉得耳熟,因为我有一位师弟正是叫长青子,从他们的描述中,我猜出了这个长青子正是我的师弟,这才找上前辈的道观,说起来是偶然,其实,这也是必然。”

    听了他的大段叙述,张三丰和长青子都笑了起来,药仙诧道:“真人,师弟,你们笑什么?”

    长青子道:“师兄,这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那‘喷雾兽’的死,正是与真人有关。不过,这‘金蚕花’吗……”说到这,顿了一顿,道:“已经被人吃了。”

    药仙听后,先是大吃一惊,接着长长的叹了一声,道:“完了,完了,这可如何是好?没有‘金蚕花’,我的丹药就练不成,该如何对付‘无影之毒’?”

    长青子笑道:“师兄,你先别叹气,我的话还没说完。‘金蚕花’虽然被人吃了,但是,我这里还有‘金蚕花’的一根茎,我把它放在炼丹炉中,保存完好,就等着你来。”

    药仙脸上立刻由忧愁转为大喜,有些埋怨的道:“师弟,你怎么不一下说完,害得我失态了。‘金蚕花’药性极强,就算是它一根茎,只要保存好,足以能令人起死回生。”

    想起什么,一脸疑惑,道:“师弟,你说等我来的话,多半是开玩笑,难道你也想炼什么药不成?”

    长青子道:“师兄,你与真人是不谋而合。说起来,这还是真人的功劳,他知道血手门身边有一个擅长使毒的人,所以就跟我商量,想炼制一种能克制天下奇毒的丹药,我和他老人家研究了一段时间,发现正好缺少‘金蚕花’,他老人家不辞辛苦,四处寻找,终于让他找到了‘金蚕花’,当时‘金蚕花’还没有开花,待真人再次前去的时候,却被‘喷雾兽’捷足先登,幸亏真人和两位少年出手,才将‘喷雾兽’打死,‘金蚕花’被一个少年莫明其妙的吸到体内,真人也拿到了一根茎。”

    药仙惊奇的道:“这两个少年是谁?竟有这么大的本事?将‘金蚕花’吸进体内的这个少年不知有什么异常没有?”

    张三丰起身笑道:“走,我现在就带你去看看他。”

    药仙吓了一大跳,惊声道:“哪个将‘金蚕花’吸进体内的少年就在真人的观中?”

    张三丰点头道:“不错。”

    药仙惊异不定,起身来,三人出了客厅,向练功房的方向走去。

    这时,三女也起来了,刚用过早餐,也要去练功房探望方剑明,看蚕茧有什么变化没有。

    龙月眼尖,一眼就见到了药仙,大喜,飞快的跑上来,一路喊道:“药前辈,你老人家怎么来了?”

    药仙转头看来,见是一个小姑娘,怔了一怔,猛然想起她是龙碧芸身边哪个名叫龙月的丫鬟,诧道:“咦,你怎么也在这里?你家小姐呢?”

    龙月道:“小姐没有来。”把两女介绍给药仙。药仙更为惊奇,问道:“你们怎么都到了这里?这是怎么回事?”

    龙月道:“这事以后再说,药前辈,你快去看看方大哥吧,他吃了‘金蚕花’,身体竟会吐出金蚕丝,现在被金蚕丝裹成了蚕茧,也不知道会不会出事,更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破茧。

    药仙大惊,双目大睁,失声道:“你说什么?你说是方小子吃了‘金蚕花’?”

    龙月道:“是的。”

    药仙听了,十分担心,道:“快,我们快去看看,这小娃儿要是出了什么事,那还了得!”

    众人快速来到练功房前,推门而入,地上的蚕茧基本上没有什么变化,仍然和昨晚所见一样。

    长青子眉头一皱,道:“按理来说,也应该有个变化,这是怎么回事?”

    众人走近,突然,张三丰脸色一变,发出真气,将其他人的身形拦住,沉声道:“有些古怪。”

    除了张三丰,其他人只觉一股奇异的力量传来,昏昏欲睡,这种感觉比中了迷药不一样,就好像突然间想睡觉,并不感到疲劳。

    张三丰眉头一皱,道:“小娃娃练的究竟是什么武功,好奇怪的力量。”

    随手一拍,将这股力量震散,其他人又清醒过来,都是一脸惊奇,三女更是啧啧称奇。

    药仙绕着“蚕茧”走了一圈,仔细的看了一看,道:“还好,你们没有给他施加任何外力,不然的话,方小子就算破茧而出,身体也会受到影响。这种事,谁也帮不上忙,要让他自己来破茧。”

    他说的跟长青子说得差不多,只是语气更加肯定而已。

    “咦,这金丹是‘喷雾兽’的?”

    当下,张三丰便把哪天的情形简短说了一下,药仙笑道:“这小娃儿福缘当真大得很,几乎所有的宝贝都让他一个人独吞了。”

    长青子的医术要在药仙之下,他不敢肯定方剑明会不会没事,问道:“师兄,先前你还紧张这少年,现在却好像不担心他了,这是怎么回事?”

    药仙道:“他的来头不小,既是刀神的义子,又是少林寺的人,还是慈航轩的贵人,身怀数宝,万一出了事,无法想象会出现什么乱子,在看过蚕茧的情形之后,我的心才安定下来。有了金丹,‘金蚕花’就不会作怪,同样的道理,有了‘金蚕花’,金丹也不会伤害方小子。这两者一阴一阳,如果同时出现在一个人的体内,就会达到平衡,只要他破茧而出,两者就能融合,就算今后再结成蚕茧,也不会担心阴阳不合。”

    听他话中之意,好像方剑明今后还有可能结成蚕茧,祝红瘦忙问道:“依前辈看来,方弟破茧而出后,会不会有什么变化?”

    药仙一愣,道:“这个我倒没有想过,毕竟古书上没有记载。不过,据我的推断,他一旦破茧而出,各方面都有很大的进步,武功至少要提升好几个档次,进入所谓的无上境界并不是什么难事。”

    张三丰听了,笑道:“别人修炼百年,也未必能进入无上境界,这小娃娃却有这般造化,真是天赐福缘。”

    药仙再朝蚕茧仔细的瞧了一瞧,眉头皱了一皱,道:“奇怪,天蝉刀怎么会与金丹纠缠在一起,希罕,希罕。”

    对于这一点,他也不清楚,就在这时,清风来到门外,道:“观主,有三个男施主领着一群叫化子在观外求见。”

    张三丰眉头一皱,道:“他们是什么人?你问了吗?”

    清风道:“弟子问过了,他们并没有说,只说要找一个叫药仙的人?”

    药仙听了,奇道:“找我?难道是丐帮的人?”

    东方天骄比较心细,问道:“这三个人长得什么样子?其中一个男子看上去是不是年约二十五六,腰间还别着一根奇怪的棍子?”

    清风想了一想,点头道:“正是。”

    张三丰听后,立刻想到说的是谁来,笑道:“当日与我大战‘喷雾兽’的是两个小娃娃,年纪稍小的小娃娃在这里,外边的这个一定是另外一个小娃娃。”

    龙月高兴的道:“莫非是世明哥?”

    药仙皱眉道:“吴世明?他找我做什么?”

    他刚来到这里,就有丐帮的人找上门来,丐帮果然不愧为天下第一大帮,消息端的迅速。

    药仙向长青子叮嘱了几下,便随清风出去了,龙月也跟着出去。

    三人来到观外,来找药仙的三人中果然有一个是吴世明,其他两位是鲁达和艾孟海。展镇岳不认识他们,将他们拦在了观外。三人身后,跟着十来个丐帮弟子。

    见药仙出来,吴世明和鲁达都是大喜,上前拜见,吴世明见龙月竟然也在这里,惊奇万分。

    这时,药仙笑着对鲁达道:“你果然没忘我的吩咐。”

    鲁达傻傻的笑一下,道:“前辈救了在下一命,在下怎么不会听前辈的话,只是……只是……在下没有跟好方少侠,从昨天到现在,都没有见到他。”

    药仙道:“他没有事。”看了看艾孟海,艾孟海立刻上前做自我介绍,药仙道:“唉舵主,你们丐帮的消息好不灵通,我前脚刚到这里,你们随后就追上来了。”转头去看吴世明,问道:“你们这般急着找我,有什么事吗?”

    吴世明听他知道方剑明的消息,本想问他有关方剑明的事,想了一想,道:“不知道这里说话方便吗?”

    清风含笑道:“我家观主说了,来者皆是客,各位,里面请。”

    艾孟海让众丐在观外候着,几人正要进观,吴世明脸色微微一变,突然转过身去,看着上山的道路,皱眉道:“什么人也上山来了,好强大的气势,来者不善啊。”

    展镇岳也发觉了,向清风使了一个眼色,清风领会,向几人告了个罪,进观去了,大概是去通知张三丰。

    不大功夫,只见一群人走上山来,走在最前的是一个身穿白色袈裟的年老喇嘛,胸前挂着一串佛珠,每一颗都有拇指般大小,身后跟着八个喇嘛,都是双手合十,腰间均挂着两个金钹,再往后,则是一群人,因为被喇嘛们挡着,看不清是些什么人。

    见了走在最前的年老喇嘛,鲁达脸色大变,失声道:“师伯来了!”

    吴世明眉头一皱,惊奇的问道:“走在最前的哪个喇嘛莫非就是西域白教的教主天轮法王?”

    鲁达点了点头,突然走跑下山去,吴世明担心他出事,也跟了下去。

    鲁达还没有跑到天轮法王身前十丈,从八个喇嘛后面闪出一个人,抢先跃出,道:“师伯,让弟子前去拿下鲁达这个叛徒!”

    完,转过身来,迎着鲁达走去,脸色阴沉,喝道:“叛徒,你还有脸来见师伯,还不快束手就擒,等待师伯的发落!”暗中运功,面上杀气隐现。

    鲁达见是路逸,想起师父的惨死,悲愤不已,指着对方骂道:“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师父待我们极好,你却贪生怕死,暗……”

    逸脸色一变,脸上杀气更甚,喝道:“你竟敢对师兄这般说话,我非好好的教训你不可!”

    话声未了,人如快箭,掠向鲁达,双掌一翻,带起一股劲风印向了对方的胸膛。

    鲁达怒道:“怎么?你还想杀我灭口!”

    运足功力,双掌一翻,迎了上去,只听“轰”的一声,飞沙走石,鲁达被震退了好几步,只觉气血沸腾。

    逸本以为这一掌虽不能杀死鲁达,也能让他重伤倒地,没想到他的武功会进步得这么快,喝道:“见了师兄,还敢反抗,我废了你的武功!”

    闪电般冲上,双掌带起强劲的掌力将鲁达全身笼罩,意欲将鲁达击毙于掌下。

    吴世明正要出手,一条人影抢在他之前从他身边掠过去,手中的扫帚一扫,只听“砰”的一声,劲风四散,路逸向后退了几步。

    展镇岳一招将路逸逼退,挡在鲁达身前,扫帚往地上一杵,瞪着路逸,喝道:“臭小子,你是哪条道上的?竟敢在这里闹事,你好大的胆子!”

    逸见这个其貌不扬的扫地老头竟有如此武功,自忖不是他的对手,但仗着己方势大,沉声道:“在下奉劝阁下少管闲事。”

    展镇岳“哈哈”一笑,道:“这个闲事老夫是管定了!”

    这时,天轮法王等人来到近前,展镇岳只觉有一双可怕的眼神紧盯着自己,心头一跳,抬头看去,见是天轮法王。

    目光与对方的目光一接,一股强大的压力袭来,急忙深吸了一口气,运起内力,双眼闪着精光,才把心头的不安扫去。

    天轮法王轻轻的“咦”了一声,暗道:“此人不过是一个扫地的人而已,竟有如此功夫,这座道观的主人是谁?”

    虽然如此想,但他这一生中还从来没有遇到一个令他害怕的人,道:“看你武功不俗,竟沦落到在这里扫地,可惜,可惜。观里住的是什么人?药仙是不是被你们藏起来了?”

    展镇岳双眼一翻,冷笑道:“凭你也配问我家主人的姓名?”

    天轮法王身为白教教主,被人尊称为法王,几时听过这等逆耳的话,任他密宗功夫精深,心中禁不住有些动怒,双目微微一眯,随后一张,一股恐惧的气势压向展镇岳。

第四百七十九章 据理力争

    展镇岳将全身功力运在扫帚上,缓缓向前推出,每前进一分,就觉得对方带来的压力增加了一分。须臾,他再也前进不了半分,手中的扫帚好像变成了一座大山般沉重。

    在整个西域,天轮法王几乎是所向无敌,除了与他齐名的“大漠之王”和黄教的根敦朱巴之外,根本没人是他对手,像黄教中有妙音法王和大慈法王,这两人算是根敦朱巴的师兄,在世的时候也曾被他打败过,他来中原之前,本以为中原武林没有几人是他的对手。

    谁料,这个毫不起眼的扫地老头竟能在他的密宗大法之下坚持了这么久,心中不禁有些惊奇起来,同时也激起了他的好胜之心,双眼暴**光,喝道:“好功夫!”正要施展更大的神通击退展镇岳,倏地,一个苍老的声音“哈哈”一笑,道:“天轮,你师父幻轮在世的时候尚且不敢到我这里来闹事,你好大的胆子!”

    随着话声,一道人影从天而降,一把抓住展镇岳,将他甩了出去,右手往前一拍,和天轮法王打来的左掌相撞,没有任何的动响,好像两只手掌仅仅是贴在了一起。

    天轮法王还没有来得及看清这人是谁,只觉一股可怕的力量袭到,身不由自主的滑退了一丈,抬头看去,见是一个白发老头,惊疑的问道:“你就是这座道观的主人?”

    张三丰面露微笑,摸着白胡子,点头道:“不错,我正是这座道观的观主。”

    天轮法王心头一沉,双手合十,道:“道长是何许人,竟知道家师的名号!”

    张三丰淡淡一笑,道:“老道就是这家道观的观主,不要多问,你来我这里做什么?”

    天轮法王自忖对方的武功还要在自己之上,不敢生气,向鲁达看了一眼,道:“家师弟为奸人所害,我特来捉拿叛徒与元凶。”

    张三丰扫了一眼鲁达,道:“我看你虽然憨厚,但也绝非叛徒,还不上去说个明白。”说完,退了下来,不知对展镇岳说了些什么,展镇岳点了点头,进观去了。

    鲁达见这“观主”竟能震住师伯,心头惊疑,走上去,“扑通”一声,向天轮法王跪下,道:“师伯,请你老为弟子做主。”

    天轮法王看了他一眼,喝道:“做什么主?你师兄把什么都跟我说了,想不到你会做出这种事来,竟敢连同外人来暗算你的师父。”

    鲁达脸色一变,想不到路逸在天轮法王面前也说了他的“坏话”,道:“师伯,你不要听信师兄的谎言,弟子可以对天起誓,我绝没有暗算过师父。暗算师父的人是师兄。”

    天轮法王冷冷看了他一眼,突然喝道:“你撒谎。”

    鲁达见他不信,变色道:“我没有。”

    天轮法王道:“你既然没有撒谎,那你为什么不敢回西域来见我?”

    鲁达沉痛的道:“不是弟子不敢,而是不能。弟子的武功不如师兄,他暗算了师父,之后又投靠血手门,要杀我灭口,本来就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弟子要留着有用之身将真正杀害师父的凶手说给师伯听。”

    逸听了,脸色一变,喝道:“你胡说,暗算师父的明明是你,你却赖在我的头上,我杀了你!”

    完,正要上去,天轮法王喝道:“路逸,别忙,让他说下去。”

    逸道:“师伯!”

    天轮法王眸子内闪着寒光,道:“你敢不听师伯的话?”

    逸心中一跳,低下脑袋,道:“师侄不敢。”

    天轮法王将目光落在鲁达身上,道:“路逸说,杀害你师父的的凶手是一个叫方剑明的少年人,对是不对?”

    鲁达道:“不对。”

    “我再问你,你师父是不是和这方剑明比过武?”

    “这……”

    “你只要回答是不是。”

    “是的。”

    “你师父在和方剑明比武的徒中,本来他已经胜了,可是,突然有一个叫做药仙的人,暗中偷袭你师父,方剑明才将你的师父打成了重伤,而你呢,见你师父身受重伤,贪生怕死,非但不帮你师父和师兄他们,反而暗算了你师父,这才让方剑明杀害了你的师父,是不是这样?”

    吴世明听他如此说方剑明和药仙,心头大怒,正要上前和他理论,却被一个人拉住了,回头一看,却是药仙。

    药仙脸上也有不平的表情,但异常的冷静,只听他低声道:“先别激动,让他们继续说下去。“

    这时,鲁达早已怒火冲天,狠狠的瞪了路逸一眼,道:“不,这根本就是路逸对弟子的诬陷,这一切都是他的编造出来的谎话。”他已不称路逸为师兄,可见他对路逸是多么的痛恨。

    天轮法王脸上始终是一种冷然的表情,道:“你说路逸说谎话骗我,那么,你对此有何辩解?”

    天轮法王虽然狂傲自大,但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鲁达道:“师父的确是与方少侠比过武,但早已在事发之前比完,师伯若不相信的话,可以去问华山上的秦家大院的人。”

    听了这话,天轮法王忍不住冷笑了一声,道:“我已经问过了,他们都说是比武当天出的事,你还有何话说?”

    鲁达一听,惊疑万分。这怎么可能?在方剑明和师父比武过后,他们就跟师父回到秦家大院,虽然师父没有告诉他们比武的结果,但从师父的脸上却看不出任何的不快,想来没有输。他们在秦家住了一天,才离开华山,第三天才发生血手门找上门来的事。

    秦家的人怎么说是比武当天发生的事?难道……难道这秦家和血手门有关系,或者说秦家本来就是血手门的一个据点?

    鲁达一想,冷汗都流出来了,发觉此事透着一种可怕,同时,他也发现了一些奇怪的地方来,他们在秦家住了一些日子,除了师父外,都没人见过秦家的主人秦百川,在师父走的那一天,师父脸上还带着一种愤怒。

    如果秦百川真是血手门的人,师父之所以会在走的哪天生气,大概就是因为秦百川想拉拢师父,被师父拒绝了,才因此惹下了大祸。

    天轮法王见他脸上一片苍白,冷声道:“你还不承认你所做的事?我再让你看两个人。”头也不回的道:“韦任发,柏冬青,你们给本法王出来!”

    话声刚落,只见从八个喇嘛身后的人群中走出一个粗壮的汉子和一个紫脸老者,两人脸上阴沉沉的,指着鲁达,对天轮法王道:“法王,就是他暗算了虞大哥!”

    鲁达大怒,猛然站了起来,双拳紧握,沉声道:“韦任发,柏冬青,你们这两个卑鄙的小人!”

    柏冬青(紫脸老者)冷笑了一声,道:“鲁达,任你如何狡辩,也逃难暗算师父的罪名。我、韦老弟、还有路逸,拼死逃了出来,为的就是要把你的恶行告诉法王,让他来主持公道,严惩凶手。帮凶药仙就在这里,还请法王先治此人的罪。”

    不等天轮法王问他谁是药仙,药仙“哈哈”大笑着走了出来,来到鲁达身边,按住鲁达的肩头,让他先不要动怒,道:“我药仙活了这么大把年纪,还从来没有看到过如此无耻的小人,你们投靠血手门也还罢了,却还要诬蔑我等,你们这么做,分明就是受了血手门的指使,最终的目的,是想挑起白教与武林联盟的对抗。”

    朝天轮法王看去,道:“阁下就是西域白教教主的天轮法王?”

    论年纪,天轮法王还要比药仙小一些,药仙这么称呼他,也并不为过。

    天轮法王在他脸上仔细的看了一下,沉声道:“正是。”

    药仙道:“你贵为白教首领,应该是一个有大智慧的人,难道还看不出这是一个骗局?”

    天轮法王冷冷的道:“韦任发和柏冬青是本法王师弟的朋友,他们的话不由本法王不信。”

    吴世明听了这话,突然“哈哈”大笑。

    天轮法王向他看了一眼,冷声道:“你是什么人?笑什么?”

    吴世明道:“在下无名小卒,有一件事想请教法王。”

    天轮法王不冷不热的道:“你说。”

    吴世明道:“以法王的慧眼看来,鲁达和路逸两人,谁的品行要好?”

    逸听了,抢先道:“师伯,不要听他的胡说,这小子是方剑明的兄弟,名叫吴世明。”

    吴世明恨不得上去给路逸一巴掌,但现在这个时候,不是他意气用事的时候。天轮法王乃西域白教的首领,一个弄不好,就可能造成宗教的矛盾。张三丰之所以会让他们在自己的道观前理论,多半也是因为这个。

    吴世明不屑的瞧了一眼路逸,道:“我说到了你的痛处,是不是?”路逸气得满脸通红,却不敢上前与吴世明交手。

    天轮法王见路逸这般“脓包”,心头有气,但他又不得不据实的道:“据本法王所知,我师弟一向都喜爱他们两个。不过,师弟曾对我说过,鲁达贵在老实,路逸贵在机智。”顿了顿,道:“但这并不足以说明什么,忠厚的人也会做出不忠厚的事来。”

    鲁达听后,悲愤的仰天大叫道:“弟子虽然愚笨,但也不是阴险的小人。师伯若不相信弟子的话,弟子就死在你老的面前,以表清白。”说完,抬起一掌,运起功力,往自己的脑门拍去。

    药仙一把拉住他的手,喝道:“事实没有弄清楚之前,你死了又有何用?你把当日杀害你师父的凶手指认出来,我可以让你师伯相信你所说的话。”

    鲁达一怔,惊讶的道:“前辈,你……”

    药仙似乎很有把握,给他一个鼓励的眼神,道:“你尽管说出来,余下的事就交给我。”

    完,转过头去,道:“天轮法王,请你把你的手下叫到一边去。”

    天轮法王面上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挥了挥手。八个喇嘛身形一晃,闪到了路边,他们的速度不仅迅捷,而且几乎是不带一点的风声,轻功之高,端的吓人。

    八人一闪开,后面的人顿时全被看清,为首的是血手门三公之一的星公邪秀才,跟他一起来的,均是一等一的好手。

第四百八十章成竹在胸

    鲁达将目光投向对方的人群中,搜寻了一下,脸上显出一片悲愤,指着一个左颊上有刀痕的汉子道:“有一个人就是他!”这人却是气天王。气天王听了鲁达的话,冷冷的哼了一声,道:“胡说八道。”

    鲁达又指着一个瘦小的老头,恨声道:“还有这个老头,当日就是他一拐打在了师父的背上。”这人却是三十六天罡中的天满星“一拐夺命”韦三岩。

    鲁达道:“当日,还有一个身穿长袍的老者中途出手,此人不在现场,他武功奇高,还在这两个人之上,若没有这人的中途偷袭,暗算了师父,师父也不会被他们杀害。”

    气天王“桀桀”一笑,道:“鲁达,你真会编造故事,你真以为法王会相信你的话吗?”

    不料,天轮法王听了,冷冷的道:“这事越来越奇怪了,本法王绝不会轻易相信一方。鲁达,你跟师伯说清楚,当日围攻你师父的究竟有几个人?他们是怎么出手的?”

    鲁达听他有些相信自己的话,心中一喜,声音大了起来,道:“师伯,经过是这样的。当我们遇到血手门的人的时候,他们问师父是否答应他们的条件,师父说不答应,他们便动手,先是我刚才指出的这两个人联手围攻师父,师父武功高强,这两人不是师父的对手,正在激斗的时候,突然出现一个长袍老者,向师父偷袭,一掌打伤了师父,之后,三人联手,师父一个不慎,又被那长袍老者一掌打中,早在长袍老者出手偷袭的时候,我们就上去帮忙,血手门的其他人也上来帮忙。混战之中,我见师父岌岌可危,正要拼了性命去保护师父,可就在这个时候,师兄突然向师父扑去,一掌打在了师父的胸口。师父想不到师兄会向他下手,就这样又被暗算了。那使拐的老头趁机从后面一拐打在了师父的背上,师父挨了这一拐,鲜血狂喷,却冲到我这边来了。师父想把我救出去,当他老人家刚把我仍出后,就被那脸上有刀痕的汉子一剑刺穿了身体,临死的时候,还向我这边张望着。”

    当他说到西域老虎被害的时候,愤怒的眼光扫过了路逸、气天王和韦三岩,三人只觉心中一寒,如果鲁达的眼光也能杀人,他们早已死了上百次。

    药仙接着道:“我与徒弟正在华山上采药,听到打杀声就赶来过来,正好看到鲁达向我这边跑过来,便与孙女将他救下来了。”

    韦三岩听了,阴笑道:“一唱一和,你们两个说的好故事,连我都以为我干过这种事。”

    药仙眼神如刀,瞪了韦三岩一眼,沉声道:“这不是故事,老夫有证据。”

    气天王“嘿嘿”一声冷笑,道:“药仙,你不要胡吹大气了,你有什么证据,拿出来瞧瞧。”

    药仙仰天一声大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证据就在你们身上,难道两位已忘了吗?”

    两人一怔,异口同声的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药仙道:“当日,我见你们两个要杀鲁达,情急之间,从怀中掏了两包药粉,洒向你们,你们两个没能完全躲开,被我打中。这药粉虽然不是什么毒药,却是我特制的东西,能透过身上的衣服,在身上留下一些痕迹。我记得,一包打在一人的腰间,一包打在另一人的背上。你们以为打中你们的是什么毒粉,略一停顿,当知道不是毒粉时,却被我的徒儿一掌震得滚出好远,鲁达就这样被我们救下了。老夫说的对不对?”

    两人脸上一红,接着便是大惊,韦三岩的神色有些慌乱,厉声喝道:“你胡说!”

    药仙冷笑道:“我胡说?那好,脸上有刀痕的这位老弟,请你把背上的衣服撕烂一块,让大家睁眼看一看,若没有一个两指般大小的红色印记,我药仙任由你们宰割!”

    气天王听他说得如此肯定,越发不敢让人看,怒道:“你是什么东西,老子为何要听你话?”

    话声刚落,只听有人冷冷的道:“谁在这里大呼小叫的,讨打!”

    话声一落,只听“啪“的一声脆响,气天王脸上挨了一把掌,抬头看去,见场上多了两个人,一老一少。

    “是你打本天王?”

    这一老一少是辛二娘和风铃。

    “啪”的又是一声,气天王虽早已暗中提防,但眼前人影一闪,根本就看不出对方是怎么出手的,脸上重重的又挨了一下,身上立时出了一股冷汗,吓得退了几步,再也不敢开口。

    风铃见了气天王和韦三岩,指着两人十分生气的道:“你们两个是大坏蛋,要杀猪八戒,打得好。”

    众人一怔,药仙苦笑着解释道:“她说的是鲁达。”

    天轮法王惊疑的看了一眼辛二娘,暗道:“这老太婆的武功好高啊,这座小小的道观竟然会有两个武功深不可测的高人,中原武林,果然是藏龙卧虎。”向风铃瞧了一眼,问道:“小姑娘,你有没有一掌震退他们两个人?”

    风铃见他的打扮奇怪,笑了一笑,道:“你是谁?你的样子好希奇,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种人。”

    天轮法王生平还是第一次被人如此“戏言”,沉声道:“本法王再问一次,你有没有一掌将这两个人震退?”

    风铃见他生气,也怒了,道:“是又怎么样?你也想尝尝吗?”

    天轮法王脸色一怒,突然长笑一声,道:“正有此意!”人如闪电一般飞向风铃。

    辛二娘冷冷的哼了一声,翻腕一掌劈出。

    天轮法王见了她的手法,心中吃了一惊,将全身内力运起,一掌压向了辛二娘的头顶。

    辛二娘脸色微微一变,将功力提升到七层,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天轮法王被震回原地,并朝退了一步,辛二娘的身躯只是晃了一晃。

    辛二娘脸色一沉,道:“能接下老婆子这一掌的,天下可数,看你的打扮,莫非就是西域的天轮法王?”

    天轮法王强压心头的惊讶,道:“不错,正是本法王。”

    辛二娘道:“传言果然没错,以你的武功,在西域确实可以成为神。”

    天轮法王问道:“敢问你是何人?”

    辛二娘仰天大笑,道:“老婆子是一个无名之辈,说出来你也不知道。你身为白教法王,竟向一个小女孩出手,不显得很掉价吗?”

    天轮法王毫不动容,道:“本法王只想求证一件事,再说了,我也料到你会出手。”

    辛二娘冷笑了一声,双眼看天,似乎已经懒得说话。

    药仙道:“天轮,如果我的徒儿能接下你的一掌,是否就代表你相信了我的话?”

    天轮法王向气天王和韦三岩冷冷的看了一眼,淡淡的道:“虽然还不太相信,但至少也不会再相信路逸所说的一切。”

    逸听了,脸色大变,正在打算如何离开此地,突听天轮法王冷喝一声,道:“站住!你们要去什么地方?”

    伴随着话声,天轮法王转过身去,冷冷的看着一干要转身开溜的人。

    八个喇嘛动作飞快,从人群头顶跃过,拦住了血手门诸人的退路,其中一个喇嘛怪声道:“法王有令,谁都不能走。”

    这八个喇嘛乃天轮法王座下的八尊者,跟随他多年,武功极高,八人联手,天轮法王自己都没有把握胜出。被他们拦住,星公等人当然不敢硬来,都是一脸非常可笑的表情。

    天轮法王虽然曾经与鬼神聂皇杰交涉过,但并没有答应加入或者加盟血手门,聂皇杰有些生气,想杀掉对方,但又自忖虽能胜过他,元气一定会受损,所以,干脆改变策略,要拉拢他,派了一些人跟着他,打听方剑明的下落。

    其实,他们追到这里,并不是查到方剑明在这,他们是追踪药仙而来的,药仙在路逸的谎话中,虽然不是元凶,却是一个帮凶,天轮法王要为师弟报仇,当然要找他算帐不可。

    星公见天轮法王脸上阴沉沉的,知道他已经开始起疑,“哈哈”一笑,道:“法王,你既然已经找到了要找的人,我们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处,还要回去向门主复命。”

    完,就要带着人转身离开,天轮法王冷声道:“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谁都不许走,谁走本法王就杀了他!”

    吴世明听了,拍手笑道:“法王果然不愧为西域白教首领,明察秋毫。在真相未明之前,他们的确是不能走,否则,法王要为师弟报仇,恐怕要与聂皇杰为难。”

    星公听了,眼中闪过一道杀气,倏地,他腾空跃起,去势如电,凌空一翻,双掌一搓,打向吴世明的头顶。

    吴世明已非昔日阿蒙,冷笑一声,道:“来得好!”双臂一抬,一招“霸王举鼎”,要和对方对掌。

    岂料,星公的这一掌只是一个虚招,掌势一变,五指如勾,抓向了吴世明的脸庞。吴世明似乎早已算准对方会有这一手,嘴角挂着一丝冷笑,右掌一翻,闪电的扣向对方的手腕。星公想不到他的招数会如此快捷,急忙撤招。

    吴世明喝道:“看掌!”双掌印向了星公的胸膛,星公闪避不开,只有运起全身功力,迎向了对方的双掌。

    “轰”的一声,星公闷哼一声,被远远的震飞出去,落地后张嘴吐了一大口的鲜血,身形摇摇欲坠,惊恐的指着吴世明,骇然道:“你……你的内功怎么会这般深厚?”

    三招不到,吴世明就把三公之一的星公打得吐血,心中十分痛快,闻言傲然一笑,道:“邪秀才,难道你没有听说过这么一句话吗?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星公气得双眼一翻,加重伤势,又吐了一口鲜血,沙哑着声音道:“今日之仇,本公非报不可!”

    吴世明冷哼一声,道:“只要你今日能逃走,大爷随时恭候你来。”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不想让星公生离此地。

    天轮法王见吴世明有这等身手,不仅朝他多看了几眼,暗道:“此人是方剑明的兄弟,竟有如此能耐,难怪师弟会找方剑明比武,想来这方剑明的武功不在此人之下。”

    星公一受伤,血手门诸人谁还敢擅自离开?他们的身体虽然没有动,心中却打起了各自的小九九,有些后悔不该跟着来凑热闹,有些在想该怎么逃跑,有些在想能不能逃掉……

    药仙把风铃叫到身边,道:“风铃,这位是西域的天轮法王,他要和你比试掌力,你使出全力和他比试一下,万一不行的话,就把你天都伯伯传给你的哪一手功夫使出来,知道吗?”

    风铃点了点头,乖巧的道:“知道了。”

    辛二娘道:“放心,有我在此,谁也伤害不了她。”说时,却瞪了在一旁看热闹的张三丰。张三丰咧嘴一笑,摸了摸白胡子,好像很开心。

    有了辛二娘的话,药仙更加放心。

    见风铃上去了,龙月来到辛二娘身边,低声道:“师父,风铃姐姐能接下天轮法王的一掌吗?”

    辛二娘道:“这天轮法王有些自大,他若出全力的话,风铃自然不会是他的对手。不过,他绝不会出全力,风铃非但不会有事,我看这天轮法王要倒大楣。”

    话刚说完,风铃已经走到天轮法王身前两丈,凤眼一瞪,道:“天轮法王,你不是要和我比掌吗?来吧。”

    天轮法王被她的话气得要吐血,冷冷的道:“本法王乃白教教主,你不过是中原的武林后学,本法王要是先动手,未免让天下人耻笑,你尽力攻本法王一掌,本法王就能看出你有多大的本事。”

    风铃嘻嘻一笑,道:“这可是你说的,万一我将你打倒了,你可不要怪我。”

    天轮法王称雄西域多年,几时听过这种话,心中虽然有气,却不敢当着众人的面发出来。

    风铃有模有样的吸了一口气,运起丹田的真气,娇斥一声,双掌隔空一拍,就在她起掌的哪一刻,众人只觉身边有一股强大的气流涌动着,都是吃了一惊,天轮法王更是吓了一跳,见她一出掌就有这么深厚的内力,急忙一掌拍出,掌劲即将吐出的时候,却发现对方的掌力仅仅是刹那的功夫,之后便消失了,自己这一掌若打出去,岂不是要让他打一个不还手的小姑娘?

    天轮法王手掌下沉,脸色显得有些难看,喝道:“小姑娘,你搞什么鬼?”

    风铃“咦”了一声,将双掌放在眼前仔细的看了看,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突然发不出掌力了,你等等,让我再试一次!”

    话声未落,双掌猛然往前一推,一股巨浪般的真气冲出,顿时,飞沙走石,场面惊人之极,除了辛二娘和张三丰站在远处不动的话,旁观的人都被一道强大的真气迫得后退。

第四百八十一章 不知悔改

    吴世明为风铃骇人的内功惊奇,暗道:“这丫头的内功怎么如此精深?我若没有吃过怪兽的内丹,在内力上,也不是她对手!”

    天轮法王首当其冲,感受最深,脸色一沉,知道自己低估了这个不起眼的丫头,但箭已在弦,不得不发,匆忙之间,只能运起七成的内力,只听“轰”的一声巨响,狂风大起,风铃站在原地不动,一幅傻呆呆的样儿,天轮法王的身形禁不住晃了一晃,右脚向后退出……

    就在这瞬间,吴世明冷哼一声,喝道:“星公,你还想往那里走?拿命来!”

    飞身而起,向星公追去,他刚飞身而起,天轮法王的右脚刚好落地,闻言,顺势转身掠出,怒道:“谁敢走,本法王立刻杀了他!”

    他虽然这般威吓,但血手门诸人怎肯听他的话,乘他没有追来之前,纷纷夺路而逃。路逸刚想乘乱逃走,却被鲁达拦住,发了疯般的向他展开攻击,一时之间又焉能脱身?

    这几下说来缓慢,其实不过是转眼之间,吴世明身法之快,简直是赛过了闪电,凌空一晃,追上了跑在最前头的星公,拔出屠龙棍,一棍打出,棍风作响,听在星公的耳中,就好像是阎王的催魂铃,危机之间,星公也不及多想,一狠心,咬破了舌尖,全身猛然一震,一股可怕的力量从他身上发出,反身一掌拍出,正打在屠龙棍上。

    “砰”的一声,两股强大的真气相遇,形成一股烈风,两人的身形都是晃了一晃,一晃过后,吴世明被对方突然暴增的内力震落下来,星公则是惨叫一声,脸色惨白如雪,人如掉线的风筝摔出去,翻滚着向山下落去。

    就在两个人交手的时候,那八个喇嘛将手中双钵仍出,十六个金钵“呼呼”呼啸的转动着,连成一线,将大部分要逃的人的身形挡了一挡,虽然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但这已经足够了。

    天轮法王人在空中,突然从身后拔出两个奇怪的银白色的轮子,随手一抖,左手轮子飞出,发出一种奇异的声音,不少人听了,只觉心神狂跳,真气不定,痛苦不堪,不得不蹲下来捂住耳朵,运功相抗。

    右手轮子随后飞出,却是向落下山去的星公打去,天轮法王巨雷般的声音喝道:“本法王说过,谁跑就杀谁!”

    他这句话暗含无上真气,以音波功追向对方,速度快过了星公,“击”在星公的背上。星公本来已经被屠龙棍震得几乎窒息,头脑昏沉,再受此一击,顿时“哇”的一声吐了一口鲜血,昏死过去,一头载向地面。

    眼看轮子就要打在他的身上,就在这刹那间,一团白色的剑光暗含着黑色的流光冲天而起,并带起一种邪气的的尖叫声,罩向了轮子。剑光与轮子相碰,响起一声震天巨响,轮子旋转着飞回,落到了天轮法王手中。

    跟在邪气剑光之后飞起的是一个身披白色风衣的男子,只见他凌空一翻,左手一把将星公抱住,右臂朝前一挥,手中一把奇形怪剑爆发一股邪气,一道无形的剑气射出,将追来的吴世明逼落,不等吴世明追上,电闪般的飞退,并响起起一声阴笑,道:“法王的天轮果然不是凡物,竟能相抗本公的承影剑,厉害!”这人不是别人,却是三公之一的月公。

    眼看他就要抱着星公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天轮法王大怒,再次打出了手中的天轮,夹着一股异响,射向了月公的后背。月公却不回头,好像不知道轮子已经来临。

    倏地,三道浓烈的杀气冲天而起,随之,便是三道剑光从草丛中飞起,“铿锵”一声,架住了轮子,三把充满了杀气的宝剑也难当轮子,三人竟被推着凌空向后退,就在这个时候,又是一道剑光冲起,这股剑光非但充满了杀气,还有一种雄壮之气,比先前的三道剑气强了一倍不止,剑光如长虹,落在了轮子上,终于将轮子震了出去。

    天轮法王脸色一沉,凌空一抓,将轮子吸了回来,抬眼望去,不见了月公的踪影,也懒得向四个后辈动手,将两个轮子收了。

    吴世明见了出剑的四人,心中涌出一股怒火,厉声喝道:“好啊,原来是你们!”身形如电,身形腾起,朝四人扑去,手中的屠龙棍一舞,使出了一招屠龙棍法,顿时,从棍身窜出一条龙影,轰向四人。

    这四个人是月公的徒弟,为首的是大师兄——天杀。天杀眉头一皱,感觉得出吴世明这一棍必定是石破天惊,冷冷的道:“你们先走!”

    三位白衣青年身形一伏,射入了草丛中,转眼不见。天杀将手中的宝剑竖在胸前,全身功力贯注剑身,剑上发出一股耀眼的光芒,杀气蔓延开来,猛然向前一劈,插入了飞来的龙影中。

    “轰”的一声,天杀脸色苍白,被震退了好几步,但他甚是强悍,虎口明明已经崩裂,鲜血流出,却没有痛得哼出一声。

    他这一剑的剑气,也将龙影击散。吴世明见了,心头一凛,冷笑道:“他们走了,你要留下!”又是一棍打出。

    天杀身形飘动,掠到了六丈外,张口一吐,喷了一口血落在剑上,奋力向半空中的吴世明仍出,这一仍当真是急如电光石火,吴世明眼角只见剑光一闪,弥天的杀气已然临身,心头一惊,将屠龙棍舞动,身前布满了真气,才没有被对方的剑气所伤。

    待他落下地来时,天杀仍来的剑已经被他的真气绞碎,刚好看到天杀给他留下一个冷笑的面容后,身形一伏,射入了草从中。

    吴世明好不恼恨,向他消失的地方扑去,双脚刚落地,脸色一变,急忙将身一纵,滚在草丛的顶端上,朝左侧翻动。

    “轰轰轰……”的数声巨响传出,草丛被炸得一片浪迹,烟尘四起,泥土纷飞,吴世明从烟尘之中跃起,绕着方圆二十丈搜寻了一下,不见半个人影,冷笑着对着远方道:“想不到雷家的‘霹雳弹’也被你们用上了,你们给我听着,姓吴的下次再遇上你们,非杀了你们不可!”

    当他赶回来的时候,只见血手门诸人被天轮法王和八个喇嘛拦住了去路,路逸脸如死灰,浑身颤抖着跪在地上,韦任发和柏冬青站在路逸的身后,脸上一阵白一阵青。

    “师伯,弟子该死,弟子贪生怕死,暗害了师父,罪大恶极。你老就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吧……”路逸突然哭着道。

    见了他这个样子,天轮法王举起手掌,真想一掌把他杀了,但想起一些事来,又始终落不下手掌。

    鲁达尽管痛恨路逸,但毕竟和他是师兄弟,见他吓成这个样子,对天轮法王道:“师伯,他也是一时糊涂,才会做下这等事情来,你老杀了他也挽不回师父的性命。你老要杀他的话就给他一个痛快,不然就废了他武功,让他去吧!”

    天轮法王听了鲁达的话,在心中轻轻的叹了一声,暗道:“他们两个同时到中原来游历,没想到结果会如此的天差地别,师弟啊师弟,我们都看错人了。”目光一寒,冷冷的看着路逸,沉声道:“亏你师父待你千般好,你要是有你师弟一分好,也不会干下这等大逆不道的蠢事来,我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你!”

    这时候的路逸完全变了个人,失声痛哭起来,道:“弟子自知罪孽深重,无脸再活下去,就请师伯赐我一掌,让弟子到师父座前忏悔。”

    天轮法王听他提起西域老虎,不禁有些伤神。他虽然贵为白教教主,权力极大,但朋友却只有一个,这个朋友就是西域老虎。因此,他一听到西域老虎被人杀了的消息,就大发雷霆,不辞辛苦,千里迢迢的来中原报仇。

    谁想到事情逆转,害死西域老虎的凶手有一个正是向他告状的路逸。他若杀了路逸,又觉得有些“对不起”师弟,因为师弟的这两个传人,以路逸的天资最高,路逸一死,西域老虎也差不多是后继无人了。鲁达天生愚笨,再怎么苦练,也难成大器。

    天轮法王虽然比较相信鲁达,却比较疼爱路逸,所以才会没有立刻杀了路逸。

    逸见他迟迟没有动手,跪着爬过去,扑到天轮法王脚下,道:“师伯,弟子知道你平时最疼爱我,你要杀弟子却又不忍心,都怪弟子一时鬼迷心窍,你老要是不忍心动手,就让弟子亲手了断自己。”说完,双目一闭,伸手拍向了自己的脑门。

    天轮法王被他说动,急忙身手拉住了他的手,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只要你跟我回西域去,好生修行,多做善事,我想你师父的在天之灵,也会安息的。”

    逸听了,颤声道:“师伯,弟子……罪该万死……你老人家……”

    哭声戛然而止,路逸陡然出手,出其不意的扣住了天轮法王的手腕命脉,同时纵身跃起,一掌按在了天轮法王后心死穴。

    谁都没想到路逸会乘机暗算天轮法王,当八个喇嘛将两人团团围住时,天轮法王已经被路逸“控制”在手中。

    “站住!不要靠近我,否则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杀了你们的法王!”路逸一脸杀气。

    八个喇嘛脸上毫无表情,冷冷的瞅着他。

    逸将手掌上的力道加重了一分,喝道:“把你们的金钹都给老子收起来,闪开,退到一边去。”

    八个喇嘛依言收好金钹,乖乖的退到了一边。韦任发和柏冬青见他制住了天轮法王,心中暗喜,正要上去和他一块离开,路逸冷冷的道:“都给老子站住,谁敢上前一步,就杀了谁!”

    柏冬青不信这个邪,冷笑道:“路逸,你好没良心,我们两人为你说了不少的好话,你就这么对待我们?”

    逸冷然道:“你说的好话要是管用,也不会弄成今天这个样子?叫你站着别动,你还敢跟我上前?”

    柏冬青“哈哈”大笑着向他走去,道:“路逸,天轮法王在你手中是真,但这并不……”

    话还没说完,一个喇嘛也不知是如何出手的,两个金钹旋转着向他的脖子抹了过去。

    柏冬青在西域算得上是一等一的高手了,在这八个喇嘛中任何一位面前却根本不值一提,为了逃命,一个“癞驴打滚”,非常狼狈的闪过了对方的金钹,站起来时,背心已经被冷汗湿透,赶紧退到了人群中。

    逸见了,得意的大笑起来,下命令似的道:“八尊者,给我挡住他们,谁若敢来追我,格杀勿论!”八个喇嘛果然听话,将手中的金钹拿在手中,挡在了路中间。

    逸扣着天轮法王一边向后退,一边阴笑道:“师伯,对不起你老人家了,我不想回去过苦行僧一般的日子,只好借你一用了。”

    天轮法王突然冷冷的道:“你若立刻回头,还来得及。”他好像一点儿也不为自己的“被制”着急。

    逸却很有信心,哈哈一笑,道:“师伯,你少吓唬我,我知道你的密宗功夫了得,我就算按住了你的命脉和死穴,也未必要得了你的性命。但是,你不要忘了,我也是修炼过密宗功夫的人,我的这一掌若是用密宗‘迦叶功’,你自信能受得了吗?”

    天轮法王轻轻的叹了一声,道:“无知,无知,本以为你是真心悔过,你却假心假意做出改过的样子,还想妄图我用当作护身符。这是你咎由自取,就怪不得师伯了。”面色一沉,道:“八尊者,给本法王杀了这个孽障!”

    闻言,八个喇嘛犹豫了一下,便将手中的金钹抬高了一点,作势欲发。

    逸脸色大变,手上加重了三分力道,喝道:“你们敢!天轮法王,你不想要自己的老命了?”

    天轮法王冷冷的道:“孽障,你试试看,能不能伤本法王半分?

第四百八十二章 死无葬身之地

    逸脸色一厉,道:“天轮法王,这是你逼老子的!你既然想死,老子就成全你,大不了你我一块死,哈哈……”

    狂笑声中,使出了“迦叶功”,内力一吐,打入了天轮法王的死穴。不料,任他如何发力,掌力进入对方的体内,都是如泥牛入海,毫无反应。

    笑声戛然,他脸上一片惨白,心头大骇,冷汗禁不住流了出来。

    天轮法王喝道:“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孽障,难道你没有听说过密宗功夫修练到最高境界,就成了金刚不坏之身吗?”

    逸脸如死灰,陡然大叫一声,拼尽全身力量,给了天轮法王一掌,刚要逃命,却发现一股强大的吸力将自己的身体紧紧拉住,天轮法王的身躯猛然一震,一股骇人的罡气透体而出,形成一股白气,将路逸远远的震了出去。

    逸人在还空中,八尊者将手中的金钹发出,去势如电,形成一个圆圈,众人只见十六个金钹绕着路逸的身子旋转了一圈,便又飞回了八个喇嘛手中。

    “轰”的一声巨响,路逸还没有落地的身躯爆炸,人转眼化为灰烬,只有一蓬鲜血洒落在地上。

    这八个喇嘛的功力当真吓人,联手对敌的话,普天之下,鲜少有人能对付,两老在旁看了,也觉希罕,他们虽然也有把握能胜过这八人,但必将胜得艰苦。

    鲁达见天轮法王没有事情,跑上去,向对方跪下,道:“弟子无能,请师伯责罚。”

    天轮法王一甩袖,一股真气将鲁达托起,道:“起来吧,这不关你的事,待师伯来为你师父报仇!”说完,向韦任发和柏冬青走了上去。两人早已被路逸的惨死吓得三魂去了两魂,见天轮法王向他们走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如蒜,都道:“法王饶命,法王饶命,这都是路逸要我们干的,我们并不是要存心欺骗法王。”

    天轮法王冷冷的看了两人一眼,喝道:“本法王若杀了你们,是污了本法王的双手,你们两个卑鄙无耻,竟敢欺骗本法王。死罪虽免,活罪难逃,理应受到惩戒!”

    话声一落,双袖一卷,两人刚要反抗,哪里还来得及,“啊……”惨叫一声,一个左肩被震碎,一个右肩被震碎,滚下了山去,爬起来时,头破血流,战战兢兢的抬头看着天轮法王的背影。

    天轮法王也不回头看他们一眼,沉声道:“你们的武功还剩下一层,是留给你们保命的,若再敢胡作非为,本法王绝饶不了你们,滚!”

    两人捡回了一条性命,不敢有任何怨言,互相扶持着下山去了。

    天轮法王别过脸去,脸上阴沉沉的,双目冷如寒冰,扫了气天王和韦三岩一眼,两人心头均是一寒,有一种死亡临头的感觉,但两人好歹也是一号人物,强自镇定。

    天轮法王冷冷的道:“这两个人留下,其他人可以走了!”

    其他人听了,如释负重,就要离开,吴世明喝道:“慢着!我还有话说。”有人刚要逃跑,吴世明隔空一掌打出,将那人打翻了一个跟头,站起来,惊惶的看着吴世明,不敢逃了。这人是七十二地煞中的一位,武功可以排在前十,却被吴世明隔空一掌轻轻松松的打倒,其他人不敢在往前走出一步,均是惊惧的看着吴世明。

    有人认得吴世明,沉声道:“姓吴的,杀人不过头点地,你想怎么样?”

    吴世明冷笑一声,道:“我想怎么样?这还用吗?你们是血手门的人,遇见了我还想走吗?”

    那人怒道:“姓吴的,你不要欺人太甚,你的武功比我们高就很了不起吗,若把我们逼急了,大不了和你拼了!”顿时,其他人都附和他的话,叫嚷着要拼命。

    吴世明虽然想废掉他们的武功,但又怕他们当真要拼命,到时候照顾不到丐帮的弟子,岂不是害了他们?

    正在犹豫,张三丰“哈哈”大笑着,一摇一摆的走了上来,身形突然一晃,便来到那人身前,指着他的鼻子,道:“你在血手门是何身份?”

    那人根本就不知道张三丰何时到了他的身前,吓得脸上一白,立即答道:“我是天哭星!”

    张三丰道:“好,你下去吧!”一把抓住他衣领,将他扔了出去。天哭星只觉人如腾云驾雾一般,天旋地转,晃悠间落到了山脚下,双腿一软,险些软倒在地,正在不知该何去何从,身边不断有人“呼呼”的落下,不大功夫,十多个地煞都被人“仍”下了山,传来对方那苍老的声音道:“尔等好自为之,若在为血手门卖命,下次落下山就不是脚着地,而是头着地。谁执迷不悟的话,就回去告诉贵门门主一声,自古以来,从来没有一个人可以独霸武林,他若要逆天而行,有一天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十多个人听了,不敢多言,胆战心惊的跑了。他们为张三丰的绝世武功震惊,自思鬼神武功再高,也不是这个老头的对手,跟着鬼神打天下,到最后恐怕也是死路一条,还不如就此退出江湖,从此之后,这些人隐姓埋名起来,再也不敢回血手门。

    天轮法王见张三丰有这等神通,心中暗叹了一声,想道:“此人武功之高,当在我之上,就算师父还活在在世,也难以匹敌,他究竟是谁?”想了一想,不由想起了一个人来,傲气顿时去了八分。

    张三丰将一干人仍下了山去,拍拍手,笑嘻嘻的道:“上天有好生之德,让他们去吧,这里已经没有我们的事,我们进观喝茶去。”

    完之后,转身就走,辛二娘左手拉着龙月,右手拉着风铃,跟着也进了道观。随后,药仙、吴世明和艾孟海也跟着清风进了道观,外边只剩下十多个丐帮弟子。不久,展镇岳拿着一个大茶壶、十来个茶杯,随手放在了地上,道:“这是我家主人给你们的茶水,你们自个儿喝吧。”

    完,便坐到了观外的椅子上,也不朝山下看一眼,好像就当天轮法王等人已经走了,那十多个丐帮弟子想不到这里的主人会如此招待他们,先前见了张三丰的手段,早把他当作了神仙,现在当真是“受宠若惊”,竟然变得斯文起来,慢慢的品起茶来。

    天轮法王见了,心头不免有些不快,将心中的火气发泄在气天王和韦三岩身上,冷冷的道:“说,暗算本法王师弟的另外一个人是谁?现在何处?”

    气天王眼珠一转,道:“我若说出来,你就放了我们两个人吗?”

    天轮法王仰天大笑,道:“你说出来,本法王给你一个痛快,若不说出来,死得很痛苦。”

    两人脸色一变,互相看了一眼。韦三岩冷笑着道:“天轮,你若有胆,就暂时放了我们。”

    天轮法王眼睛暴射寒光,道:“死到临头,还敢在本法王面前玩什么把戏?本法王要杀你,只在转眼之间。”

    韦三岩怪笑了一声,道:“天轮,当日联手杀死西域老虎的是三个人,你不是要为西域老虎报仇吗?今日你把我们两个留下,就算你杀了我们,这也只能弱了你白教法王的名声。你不是自称天下无敌吗?你有胆量的话,等我们三人到齐了,再和你一绝高下。”

    天轮法王脸色一沉,道:“你以为本法王会上你们的当吗?”

    气天王阴笑道:“天轮,你身为法王,若连这点胆子都没有,还敢自称法王?真是令人齿冷。”说完,与韦三岩讥笑了起来。

    鲁达按耐不住,怒声道:“你们两个恶贼少在这里激我师伯,他老人家绝不会上你们的当。”

    天轮法王道:“鲁达,你不要说话,师伯自有主张。”想了一想,冷冷的看了两人一眼,道:“好,本法王就和你们赌一把,暂时放过你们,日后……”

    话还没有说完,有人接口道:“不用日后了,现在就让你们将此事做一个了断。天轮法王,你要的人在这里。”

    众人抬头看去,只见一条人影快如闪电的朝山上飞奔而来,转眼就到了面前,身形未稳,来人将手中的一个大麻袋往地上一扔,双手向天轮法王一抱,道:“天轮法王,久违了。”

    天轮法王见是他,双手合十,道:“原来是曹施主,幸会。”

    来人伸手一指地上的麻袋,道:“这里面的人就是杀害你师弟的第三个人,该怎么办,不用我说了吧?”

    完,冷冷的瞪了气天王和韦三岩一眼。韦三岩见他年约五十出头,身上背着一张弓,相貌颇为有些威严,顿时想起一人来,脸色微微一变,刚要喝问对方,来人身如飞鸟,两个起落,落到了观前,对展镇岳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展镇岳便让他进去了。

    两人虽已猜出了来人是谁,却怎么也不会相信麻袋里的人就是“第三个人”,走上去,三两下便打开麻袋,拉出一人来,见了麻袋中人,两人大惊,异口同声的叫道:“秦兄!”

    鲁见了这人,怒火大起,指着这人对天轮法王道:“师伯,就是这个恶贼杀了师父。”

    气天王伸手在那人身上乱拍了几下,那人的穴道被解开,一跃而起,厉声道:“曹老儿,此等奇耻大辱,姓秦的他日双倍返还!”

    天轮法王见了这人,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气,冷声道:“秦百川,睁大你的眼睛瞧瞧,还认得本法王吗?”

    “秦百川”转头见了他,面上泛起笑容,有些讨好的道:“原来是法王,法王在这里正好不过,我等……”

    气天王打断他的话道:“占山兄,你还跟他亲热什么?他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秦百川”脸色大变,道:“这……”

    韦三岩道:“你别这那的了。曹兄,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被曹庆伤这老儿制住的?你们不是被派去灭掉华山派吗?”

    秦百川听了,冷笑起来,阴声道:“从此以后,武林中再也没有华山派了!”

第四百八十三章 密宗武学

    话锋一转,道:“不过,我们这边也损失了一些好手。我们在回去的途中,武林联盟的援兵赶到,彼此激斗中,老子很不幸,被曹庆伤暗算了。”说这话的时候,面上微微一红,两人当然看得出他是被曹庆伤凭真本事捉来的,这只是他的托词而已。

    气天王冷笑道:“华山派不自量力,妄想对抗本门,今日得此下场,是他们自取的。”

    “秦百川”道:“华山派虽然完了,却跑掉了关键的两个人,一个是孔海山,一个是魏中平的儿子魏廷山,魏中平不在华山,才得以幸免。”

    韦三岩阴笑道:“这已经足够了,除了孔海山外,魏家父子不足为惧,他们三个人就如三条小泥鳅一样,翻不起什么大浪,华山派的确是完了!”

    天轮法王冷冷的的声音插进来,道:“你们三个连泥鳅都不如,遗言说完了没有?”

    三人心头一凛,这才想起当前的情形。

    “秦百川”眼珠一转,怪声笑道:“天轮法王,别看你是白教法王,你有本事杀得了我们三人吗?”说着,向八个喇嘛扫了一眼,用意非常明显。

    天轮法王“哼”了一声,道:“你们放心,本法王要亲手杀了你们,本法王座下的八尊者绝不会出手。”

    三人心头一喜,“秦百川”将地形稍微打量了一下,突然看到坐在道观前的展镇岳,感觉有些眼熟,定睛看去,认出是谁来,有些惊喜的喊道:“展兄,别来无恙乎,还认得小弟吗?”

    展镇岳向他这里看了一眼,眉头微微一皱,道:“哦,原来是秦兄。”语气非常冷淡。

    “秦百川”心中暗奇,正要说什么,气天王问道:“他是谁?”

    “秦百川”道:“他与我同是八怪中人,名叫展镇岳,一身武功极高,若得他相助,今日之战,必胜无疑。”

    这话说得很大声,分明就是想让展镇岳听见,话中讨好之意也极为明显,但展镇岳就好像聋了一般,并不朝这头看一眼,似乎说的不是他而是别人。“秦百川”见他无动于衷,好不失望。

    韦三岩冷笑道:“占山兄,你不要套近乎了,他现在已经是别人的仆人,根本就不认识你。”

    “秦百川”一听,轻叹了一声,道:“想当年,我们八怪威震江湖,何等荣耀,料不到展兄竟给人家……”打了两个“哈哈”。

    展镇岳冷冷的朝他望去,道:“秦占山,老子已经不是八怪中人了,现在只是一个扫地的,恕不接待!”

    天轮法王听了,喝问道:“秦百川,你究竟叫什么名字?”

    “秦百川”阴沉沉的笑道:“真实的姓名叫秦占山,乃八怪之一,现今化名为秦百川,表面上是华山秦家庄的庄主,实是血手门散人之一。”

    天轮法王沉声道:“八怪之名,本法王也听说过,难怪师弟会死在你们的手中,你少拿聂皇杰唬人,就算他在现场,也拦不住本法王杀掉你们!”

    秦占山面色一变,喝道:“天轮法王,你可要想清楚了。”

    天轮法王冷笑道:“杀了你们,聂皇杰若有胆子的话,尽管来西域来找本法王替你们出头,只怕他不敢!”

    秦占山道:“你……”

    气天王听了,“哈哈”大笑一声,道:“占山兄,你休要长他人之志,灭自己威风。凭我们三人的力量,难道还怕他不成?”

    韦三岩听了,被他的语气煽动,冷笑道:“占山兄,他是白教教主又怎么样?武功再高也高不到那里去,我们三个并不是泛泛之辈,合我们三人之力,难道还斗不过他一人?”

    秦占山听后,暗道:“不错,他只是一人而已,我们却有三人,只要八尊者不出手,我们的胜算还是不小的。”

    想通之后,怪笑道:“天轮法王,今日之战,是我们四人之间的事,其他人不等干预。”

    天轮法王叫住刚要说话鲁达,道:“你们放心,你们有本事杀掉本法王,八尊者绝不会为难你们。”

    三人听了,心头一喜,身形闪动,将天轮法王围在中央。

    气天王缓缓将“黑蚓剑”拔了出来,伸指一弹剑身,响起一种异响,道:“剑啊剑,今日之战,就全靠你了!”

    韦三岩将手中的拐斜指地面,长发无风自动。

    秦占山双掌在胸前交叉,然后一转,掌心朝下,脸上霎时变得漆黑,就如黑炭一般。

    天轮法王见了,冷笑道:“原来你修炼了‘黑煞掌’。”将手一挥,八个喇嘛和鲁达都远远的退开。

    “听清除了,本法王要在十招之内取你们的狗命。十招过后,谁若没有死,本法王今后就不再找他算帐。”

    三人听了,又怒又喜。韦三岩冷笑道:“天轮法王,休要猖狂,你也太小看我们三个人了。”话声一转,喝道:“两位,还等什么?杀!”

    “杀”字一落,三人同时扑向了天轮法王,拐风、剑风、掌风形成一道强大的密网,将天轮法王笼罩其中。

    天轮法王双手一招,两个轮子就到了手中,双轮在胸前撞击,“嗡……”的响起一声怪异的震响,跟着,他的身形一翻,天轮出击。左轮快如闪电,几乎是同一时间打在了拐与剑上,将两人震退;右轮一插,后发先至,打到了秦占山的胸膛。

    秦占山吓了一大跳,想不到他的动作会这般快捷,急忙撤招后退。

    天轮法王喝道:“看好了,这是第一招!”话声未了,人如闪电,双轮盘空一舞,攻向了秦占山。

    秦占山双掌迎上,只听“蓬”的一声,秦占山一声闷哼,退了几大步,身躯摇晃,宛如吃醉了酒一般,这时候,气天王和韦三岩的剑和拐才递到天轮法王身后一尺。

    倏地,两人眼前人影一晃,不见了天轮法王的身躯,两人大惊,同时回头,毫不犹豫的“送”出兵器,却又落了空,天轮法王的声音在耳边想起,道:“这是第二招!”

    两人只觉一股骇人的劲风扑面袭来,急将内力贯入兵器之内,迎向劲风,“砰”“砰”两声响过之后,两人手上一沉,好似被大铁锤重重的敲了一下,虎口疼痛,鲜血流出,兵器差点脱手飞出。

    两人惊恐万分,奋力一跃,落到秦占山两旁,组合成“三才阵”,蓄势以待,并不进攻。

    天轮法王仅仅出了两招,就将三人打伤,这份武功的确是惊世骇俗。三人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守住自己的方位。

    天轮法王见三人合在了一起,喝道:“以为这样本法王就奈何不了你们了吗?第三招!”

    双轮翻飞,人紧跟而上,绕着三人急转起来。三人运起全身功力,将平生最厉害的招式使出,认真对敌。

    “砰砰……”声不断响起,伴随着击打声,天轮法王那狮子一般的嗓门就如催命的音符,道:“第四招、第五招、第六招、第七招、第八招、第九招,撤手!”

    三人被天轮法王一阵密雨般的进攻打得只有硬拼,第九招一过,三人都是“哇”的一声,吐了一口鲜血。气天王手中的黑蚓剑脱手飞出,飞到半空时,竟无声无息的化为粉尘。韦三岩的拐也远远的飞了出去,还没落地,就“轰”的一声爆炸,不见了踪影。

    一来,是天轮法王的内功强劲,二来,这对“天轮”不是一般的轮子,两件兵器才会有此下场。

    两件兵器甫一飞出,三人知道这是生死存亡的关头,仰天长啸,身形弹起,运起全身功力,双掌一翻,轰向了天轮法王。

    天轮法王张口大吼,如狮子大叫,双轮一收,双手再胸前极快的转动,眨眼间便结出了九个手印,就如九朵盛开的莲花,密宗“六大”真言中的前五大——地、水、火、风、空,合而为一,一股超强的力量平地而起,化为一股无形的真气迎向了三人的如山掌力。

    “第十招!”天轮法王的声音喝道。

    “轰”的一声巨响,天轮法王立在原地身形不动,脸上笼罩着一层白气,很是吓人。

    三人从半空落下,狂吐鲜血,凄惨无比。三人中以韦三岩武功最低,落地后就一命呜呼了,气天王在地上挣扎了一下,双眼一翻,也断了气。

    秦占山落地后,抬起头,瞪了闭着双目的天轮法王一眼,断断续续的道:“密宗……密宗武学,果……果然不凡……秦……秦某……领教了……”张嘴吐出一口鲜血,命归黄泉。

    鲁达见三个仇敌死了,双膝跪倒,对着天空哭道:“师父,仇人已经授首,你老也该瞑目了。”

    天轮法王双目一张,闪过一道可怕的光芒,向三个喇嘛使了一个眼色,三个喇嘛走上去,把三人的尸体抓起,下山而去,等三人回转的时候,鲁达的情绪也稳定了下来。

    天轮法王将鲁达拉起来,对八个喇嘛叽哩咕噜的说了一些话,便带着鲁达来到观前,正要开口,“轰”的一声巨响传来,山峰似乎为之一摇,一股恐怖的煞气从观内冲出,无人不为之色变。

第四百八十四章 挑战

    天轮法王脸色一沉,身后两个天轮不安的晃动起来,戴在胸前的那串佛珠绕着他的脖子旋转起来,天轮法王禁不住“咦”了一声,暗自运功,待他将天轮和佛珠压制住后,那股恐怖的煞气也消失在空气中。

    天轮法王按下心中的惊疑,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西域白教天轮法王前来请见观主!”声音不高不低。

    张三丰的声音从观中传来,道:“进来。”

    天轮法王带着鲁达走进了观中,迎面走来清风、明月两道童,向两人打了一个稽首,领着两人到了客厅。客厅中,只有张三丰一人。

    张三丰要二人坐下,鲁达死活不肯,立在天轮法王身后。张三丰叫清风倒茶之后,笑道:“你现在应该知道老道是谁了吧?”

    天轮法王道:“家师在世的时候,曾对我说起一事。百年前,他老人家到中原来游历,曾和一位前辈高人切磋武艺,败在这位前辈手上,这位前辈想必就是你老——武当开山祖师三丰真人!”

    张三丰笑哈哈的道:“正是老道。”

    鲁达听了,身上顿时流出了冷汗,他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人就是足无$%^敌*(龙!&*$书屋整理以称得上老不死的张三丰。

    天轮法王面色陡然一肃,道:“家师自败给三丰真人后,一直念念不忘。三丰真人武功出神入化,天下皆知。我做为后辈,想请三丰真人赐教一二。”

    鲁达听了,大惊。

    张三丰摸着白胡子,道:“天轮,你是想为你的师父挽回面子?”

    天轮法王道:“事情已经过去多年,任何过节都成为了往事。晚辈虽不是一个武痴,但向来仰慕中原武学,还请三丰真人不要推迟。”

    张三丰打了一个“哈哈”,道:“你远来是客,老道怎么能与你动手?不行,不行。”

    天轮法王一声怪笑,道:“三丰真人如此说,莫非是看不起我白教的密宗功夫?”

    张三丰大笑一声,道:“密宗功夫,老道早在百年前领教过了,确实是天下一大奇功。”

    天轮法王听了这话,冷冷的道:“三丰真人虽然击败了家师,但这并不代表中原武学就在白教密宗武学之上。”

    张三丰道:“你可不要胡说,老道可没有说过武当派的武功代表了中原武学。中原武学,首推少林,我也不认为中原武学就在你们白教的密宗之上,老道只能说,两者是各有所长。”

    天轮法王面上禁不住有些气苦,道:“三丰真人的武功非但超人一等,就是说话也很有艺术。”

    张三丰笑哈哈的道:“过奖了,过奖了。”

    天轮法王想不到张三丰竟是这样一个人,软硬都不吃,恐怕上去打他一个巴掌,他也不会生气,正在苦思计策,门外有人道:“法王若要找人比武,在下愿代真人领教。”

    张三丰听了,眉头一喜,笑道:“你来得正好,老道正有此意。”

    天轮法王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背宝刀的少年走进了客厅中来。鲁达惊喜的道:“方少侠,原来你在这里。”

    方剑明朝他含笑道:“鲁兄,有劳你的关心,多谢你了。”

    鲁达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这都是药仙前辈的功劳,我根本就没帮上什么忙。”

    天轮法王双目一凝,深深的瞧了方剑明一眼,他竟然摸不清这少年有多深的功夫。说他有功夫,却又不像,两太阳穴平平,双眼虽然有神,但又不是精气,难道对方的武功已经返璞归真了?就算真的达到了返璞归真的境界,凭他天轮法王的眼力,也可以看得出来。比如张三丰,他能看出张三丰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至于高到什么境界,他看不出。但是,方剑明给他的感觉,就如一个平常人一样。

    这少年修炼的究竟是什么武功?怎么会有此造诣?

    天轮法王定了定神,道:“阁下就是与本法王师弟比过武的方剑明?”

    方剑明含笑道:“正是在下。”

    天轮法王眉头一皱,道:“你打败了本法王的师弟?”

    方剑明笑道:“没有。”

    天轮法王冷冷的“哼”了一声,道:“既然没有,你凭什么向本法王挑战?”

    方剑明一声长笑,眼中闪着一种奇异的光芒,灼灼逼人,道:“就凭在下手中的天蝉刀!”

    天轮法王霍然醒悟,惊奇的道:“方才观中传出的煞气,莫非就是你发出的?”

    方剑明点头道:“法王果然是料事如神。”

    天轮法王眉头一皱,道:“你是武林晚辈,本法王和你交手,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

    方剑明“哈哈”一笑,道:“试问法王在真人面前,岂也不是晚辈?”

    天轮法王一时语塞,鲁达急了,道:“方少侠,我跟在你身边,为的就是不想让你和师伯打起来,现在师伯已经知道了真相,你又何必?”

    方剑明似乎已经打定了主意,道:“鲁兄,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请教密宗武学而已。”

    鲁达正要说什么,天轮法王一声大笑,道:“本法王纵横西域数十年,二十年来,还没有一个人敢向本法王挑战,更不要说年轻人。好!你既然有此胆量,本法王便成全你。”

    鲁达听了,脸色大变,张三丰笑嘻嘻的道:“法王有此气魄,连我这个老道也深感佩服。”

    天轮法王得到他的赞许,绕他修为精深,心中忍不住有些兴奋,嘴上却道:“不敢,不敢。”

    方剑明伸手一请,道:“法王且请在这里休息一晚,明早便由在下向法王讨教。”

    张三丰吩咐道:“清风、明月,快下去给两位客人安排房间,可不要怠慢了客人。”

    清风、明月都道了一声“是”,在前引路,天轮法王起身来,向张三丰合十告退,领着鲁达跟着清风、明月走了。

    两人刚走,方剑明那自信的脸庞顿时变成了苦瓜脸,道:“真人,晚辈……”

    张三丰摇了摇手,打断他要说的话,笑道:“你不要自责了,我知道这定是二娘教你说的。”

    话声刚落,辛二娘大步走了进来,满脸不高兴的道:“张邋遢,你真是不识好人心,我为你挡过了一难,你感谢我还来不及,竟在暗中说我的坏话。早知道如此,就不让方小子出来了。”

    张三丰耸耸肩,模样有些滑稽的道:“这怎么能叫暗地里?你不是在外面听了好半天吗?”

    辛二娘气得咬了咬牙,“哼”了一声,坐到了椅子上,沉着老脸。随后,进来了一群人,正是吴世明等人。

    吴世明人刚进来,就笑道:“对于这种事,晚辈最喜欢不过,谁料辛老前辈偏偏选不上我。”

    辛二娘眼睛一瞪,用一种教训的口吻道:“小娃娃,你要和天轮比试,还差一些火候。”

    吴世明并不生气,道:“人家是白教教主,号称天轮法王,在西域可是神一般的人物,晚辈只是中原的一介武夫,当然不敢向他挑战。剑明,你福缘实在深厚,这番破茧而出后,武功变得高深莫测,为兄的恭喜你了。”

    方剑明道:“你先别恭喜我,我感觉身上有些不舒服,有什么东西缠着身体,却不知道是什么,也不知是好是坏。”

    张三丰道:“这个你不用担心,你刚破茧不久,当然会感到有些不适应,过一段时间就会好的。”

    龙月道:“这个天轮法王骄傲得紧,连张真人都敢挑战,真是不自量力。方大哥,你这次一定要让他知道我们中原武功的厉害。”

    辛二娘眉头微微一皱,道:“月儿,他虽然还没有资格挑战张邋遢,但不管怎么说,他也是西域数一数二的顶尖高手。他的一对天轮至今未逢对手,更可怕的是他胸前戴着的哪串佛珠,我虽然看不出它有何妙用,但威力绝对在天轮之上。”

    方剑明苦笑了一下,道:“天轮法王既然如此厉害,前辈又何必硬要我和他比试呢?”

    辛二娘道:“你刚破茧而出,须要磨练,天轮正是最好的对手,不管胜败,对你都有莫大的好处。”

    东方天娇道:“是啊,这种机会可遇不可求。”

    这时,一直在旁苦思的药仙和长青子先后失声叫了起来,两人相视一笑,眉头舒展。

    药仙道:“师弟,我们两个真是老糊涂,放着这么一个好宝贝不找,却要舍近求远。”

    吴世明惊喜的问道:“两位前辈莫非已经想出了治好华大哥所中的蛊毒的法子?”

    药仙道:“目前还不知道能不能完全治疗,但这样东西绝对有些用处。”

    吴世明道:“什么东西?”

    药仙抬头看着方剑明,道:“明儿,这就看你的表现了。”

    方剑明讶然道:“我?”

    药仙点头道:“‘金蚕花’乃天下奇花,可以解天下奇毒,你若舍得一滴血,华帮主的性命至少可以延长半年,说不定你的血还能将他所中的蛊毒解去。”

    方剑明听了大喜,忙道:“事不宜迟,现在就放我的血吧。”

    药仙道:“本来要你的几滴血,是没有什么事的,只是你明天还要和天轮法王比武,我只怕……”

    方剑明道:“没关系,谁给我一把小刀?”

    吴世明劝道:“剑明,也不急在这一时,你……”

    方剑明道:“快一点我就心安一点。”

    药仙掏出一把小刀递给他,然后拿出一个小瓶子放在桌上,方剑明用小刀在手腕上割了一个口子,一滴鲜红的血流出,落在了瓶中,奇怪的是,伤口又迅速的合上了。

    众人见了,暗自叫奇,药仙道:“‘金蚕花’的药性当真极强,以后你想自杀都不可能了。”

    方剑明一咬牙,一连割了五刀,又滴了五滴血在瓶中,药仙见他还要出刀,拉住他的手,道:“好啦,不要了,这点已经够多的了。”将瓶塞盖上,想了一想,道:“由谁交给华帮主?”

    吴世明道:“把它交给我,我现在就立刻启程去见大哥。”

    方剑明道:“世明哥,你就骑着大白鹤去吧。”

    话声刚落,只听有人道:“不可,大白鹤还有用处。”

    方剑明转过头去,只见从客厅外走进一个人来,却是一个被着一把弓的长衫中年人。

    药仙道:“你来得正好,无$%^敌*(龙!&*$书屋整理你不是说有重大的事告诉我吗?什么事?”

    吴世明低声对方剑明道:“这位前辈就是地榜上的‘箭傲天下’曹庆伤曹老前辈。”

    方剑明忙上前向他见礼,曹庆伤看了他一眼,道:“不需如此多礼。你与继云交好的事我也听说了,果然不愧刀神的义子。”

    完之后,扫了一下场中,似乎在确定什么,药仙道:“你说吧,这里没有外人。”

    曹庆伤沉声道:“华盟主中蛊毒的事,不少人都已经知道了,但我还要告诉你们一个极坏的消息。”顿了一顿,一字一句的道:“血手门已经开始向武林联盟发动了攻击,祁连山仇家、华山派和昆仑派首当其冲,损失极为惨重,并且,武林联盟内部藏有内奸。”

第四百八十五章世事多变

    方剑明失声问道:“孔海山大哥和熊白祥大哥他们有事没有?”

    曹庆伤道:“他们虽然受了伤,但没有性命危险。本来,我们的安排已经很周密了,谁知道却被奸细泄漏了消息,让血手门的人知道,才让他们钻了空子。顾此失彼,这场劫难也算是命中注定的事,只是白白牺牲那么多人。”

    吴世明冷冷的“哼”了一声,问道:“曹老前辈,不知奸细查出来了没有?”

    曹庆伤道:“目前只是怀疑,还不敢肯定,相信不久就会查出来。”

    辛二娘听了,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你们武林联盟主事的帮派极多,有奸细也是正常不过的事情,也不知道武林万事通是怎么搞的?要在百年前,老婆子绝不会容许这种事发生!”

    听了她的教训,谁也不敢说话,张三丰走出来,笑嘻嘻的道:“二娘,你生气了?”

    辛二娘冷笑道:“你不用讨好我,这种事我早已不管了。什么武林正义,江湖中的仇恨若能化解也就不叫江湖了。”

    曹庆伤轻叹了一声,有些感慨的道:“听武林万事通说,这场劫难乃千年来武林中的一大浩劫,将会死伤无数。只要武林后辈能活下来,继承武学,我等就算是死也甘愿。”

    张三丰道:“这的确是一大劫难,杀了鬼神也无济于事。”话中之意,就算他亲自出手,也挽救不了这场劫难。

    听了他的话,众人都是一阵沉默。

    过了一会,曹庆伤问道:“吴世明,你知道华盟主现在何处吗?”

    吴世明听他问得奇怪,道:“难道他已经不在泰山?”

    曹庆伤点头道:“不错,他已经离开了泰山。此刻,他正率领着盟下部分人前往祁连山,要与聂皇杰交涉。”

    方剑明道:“曹前辈,两位副盟主也跟着去了吗?”

    曹庆伤道:“这倒没有。独孤副盟主坐镇泰山,龙副门主带着盟下部分人要去江南,大概出发了两三天。”

    龙月听了,急忙问道:“曹前辈,我家小姐赶去江南做什么?”

    曹庆伤脸上显得凝重,道:“鬼神聂皇杰和毒神虽然还在祁连山,但天尊令狐松和大漠之王已经赶去了江南,要策划雷家的叛徒反叛,并联合了沿海一带的倭寇,要占领江南。龙副门主这次的任务可不轻。”

    药仙道:“聂皇杰这一手真够狠毒的,要是让他们占领了江南,武林联盟背腹受敌,日子更加不好过。”

    曹庆伤道:“因此,江南的这一战是三路中最至关重要的一战。但是,其他两路也不容忽视,尤其是华盟主这一路,不仅要与聂皇杰斗力,还要斗志。总之,形势极为的严峻。”

    药仙问道:“你的打算是?”

    曹庆伤道:“华帮主这边,由我和吴世明带着部分丐帮弟子前去助阵,江南这边,就由峨嵋派的现任掌门方少侠带些人前去。”

    完,转过头去,看了看张三丰和辛二娘。辛二娘当然明白的他的意思,冷冷的道:“这些事情,老婆子不喜欢管,还是让张邋遢来管。“

    张三丰道:“老道已经老了,想管也管不了。你们只要尽心尽力,总有一天会消灭血手门的。”

    掐指算了一算,面上有些凝重,催道:“你们两个快启程吧,不要耽误了时辰。我对他们自会有交待。”

    当下,曹庆伤和吴世明、艾孟海向众人告辞,率领丐帮弟子前去与华天云会合。

    三人刚走不久,辛二娘也要告辞离开,众人挽留不住。

    辛二娘看了看龙月,又看了看风铃,突然轻轻的叹了一声,道:“张邋遢啊张邋遢,我可被你害苦了。”

    除了张三丰外,大家都不明白她为何会在临走前说出这种话来。

    辛二娘也不需要向他们说明,转头对药仙道:“你的这个小徒弟非常可爱,不知你愿不愿意让老婆子带走她?”

    药仙听了,又惊又喜,道:“劣徒能得前辈的抬爱,晚辈求之不得。风铃,还不快上去拜谢辛老前辈。”

    不等风铃上前,辛二娘大笑一声,身形如风,右手一拉风铃,左手一拉龙月,闪电般掠出了客厅。

    龙月惊疑不定,回头去看什么,口中有些着急的问道:“师父,你要带徒儿到那里去?”

    方剑明、药仙、东方天骄和祝红瘦随后追出了客厅外,落在院中,抬头看去,只见辛二娘拉着两女站在对面的屋顶上。

    辛二娘沉声道:“月儿,不要闹。凭你现在的武功,根本就帮不上什么忙。师父要好好的调教你一番。”

    龙月心慌意乱的向下面看了一眼,道:“不知道徒儿要去多久?”

    辛二娘道:“这就要看你的资质了。你何时像个样子,师父才会放你回去见你家小姐,还有你的方大哥。”

    这时,下面四人向三人摇手告别,东方天娇和祝红瘦对她有了一些感情,见她要离去,心中都是一酸,喊道:“龙妹妹,保重!”

    方剑明道:“月儿,记得要好好的学武。”

    听了这话,龙月心中有一种害怕。她怕这一去,再也见不到方剑明,再也见不到小姐,再也不见不到关心她的“亲人”,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只觉嗓子好像被什么东西哽主了。

    药仙虽然也很伤感,但能让风铃跟辛二娘去学艺,这是她天下的福份,摇着手道:“铃儿,记住要听辛老前辈的话,不要惹辛老前辈生气。”

    风铃回过头来,一脸的天真,笑颜如花,道:“师父,我记住了。过几天,我买好多好多的东西来看你,孙悟空,再见了,两位小妹妹,再见了。”

    三人心中禁不住涌出一种伤感,道:“风铃姐,再见。”

    方剑明见龙月呆呆的不说话,安慰的道:“月儿,你放心的去吧。芸儿哪里,我会替你说一声的。”

    龙月正要对他们说一声告别的话,眼泪再也忍不住,不停的留了下来,喉头咽住,说不出半个字。

    辛二娘身形一起,带着两人消失不见,传来风铃奇怪的声音道:“咦,月妹妹,你怎么哭了?不哭,不哭,姐姐会待你很好的。”

    麒麟鼠也不知从那里跑出来,一跃上了屋顶,朝远处“吱吱”叫个不停,大白鹤在半空盘旋鸣叫着,声音有些哀伤。

    四人在原地立了一会,方剑明叫回麒麟鼠,四人才黯然伤神的回到了客厅。

    下午的时候,方剑明把药仙拉到了自己的房中。药仙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道:“方小子,你不是说有重要的事要问我吗?究竟是什么事?”

    方剑明想了一想,道:“小子斗胆,请问你老是怎么认识魔门圣母的?”

    药仙听了,心中吃了一惊,道:“你问这事做什么?”

    方剑明并不回答,问道:“你老是不是炼制过一种叫做‘一睡三百年’的药丸?”

    药仙更是吃惊,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他一眼,突然“啊”的一声叫了出来,神色惊疑不定,接着又摇着头道:“不会的,不会的,事情怎么可能这么巧?”

    方剑明抬起头来,道:“这事对晚辈极为重要,还请你老成全。”说完,就要向他下跪。

    药仙急忙将他拉住,叹了一声,道:“这些事我本不想再提起,但你既然要知道,我就不隐瞒你了。”

    想了一想,道:“数十年前,我为了炼制两种神奇的药丸,一种是你所问的‘一睡三百年’,一种是几能起死回生的‘一醉解万愁’,前去武林几大凶地之一的桃花源。

    桃花源虽然美丽,但其中暗藏着无数杀机,我去的时候,正赶上桃花盛开的季节,我历经万险,终于挖到了想要的药草,但就在我要离开的时候,一群奇异的人把我拦住了。

    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一群人,每一个人的武功都在我之上,但看他们的打扮,就如普通的农夫。他们有的说要把我杀了,有的说要把我抓进去治罪。反正,我是逃不出他们的手心,正感到绝望的时候,来了一个少女和一个丫鬟,哪群人见了少女,尊称她为少谷主。

    我虽然不知道这少谷主是什么人,但她有一副菩萨心肠,她以少谷主的身份命令哪群人在什么谷中到来之前放了我,还说一切后果由她承担。为了感激她的救命之恩,数十年来,我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就算是天都他们,也不知道这事。

    二十年前,有一个女子找上我。这女子就是哪位少谷主身边的丫鬟,也就是魔门的圣母,她说她家小姐被仇人追杀,要从我这里拿一些治伤的药,为了报答哪位少谷主的大恩,我非但给了她很多治伤的药丸,还把我苦心炼制的‘一睡三百年’给了她。

    这药的药性极为奇特,本来是在失眠的时候吃的,但是,吃过量或者经常吃,对身体就会有害,轻则整日昏昏欲睡,重则一睡不醒。我本想让她拿去除掉仇家,可是,我后来一打听,江湖中并没有“睡死”的武林高手,也就不清楚她拿去做什么用。

    当她再次找上我的时候,我问过她,她没有说。这些年来,她三番五次找上我,不是要这,就是要那,只要我有的,都给了她。后来,我起了疑心,打听到她所干的一些坏事,便不再给她,除非她让她家小姐亲来。

    我已经明白了,她家小姐是一个非常仁慈的人,怎么可能会让她干出这些无理的事情来?定是她离开了她家小姐,假借小姐之名。我要是早些想明白,也就不会给她药丸去害人了。”

    方剑明再次听到有关娘亲的事,心中不禁有些悲伤。药仙又仔细的端详了他一会,道:“现在想起来,你和我的哪位大恩人有几分相像,你……”

    方剑明也不隐瞒,黯然道:“她正是我的娘亲。”

    药仙张大了双眼,有些不敢相信。半响,才叹道:“难怪你会问这些事,你是从何处打听到有关你身世的事的?”

    方剑明道:“我父亲是魔教前任散人,我的身世是独孤教主与魔后告诉给我的。”

    药仙又叹了一声,道:“想不到你还和魔教有很大的关系。”心中突然起了一些困惑,问道:“这么说来,你也见到了他们?”

    方剑明伤心的道:“见是见到了,但他们已经作古多年。”

    药仙吃了一惊,道:“这……圣母还活得好好的,恩人怎么会去得这般早?他们是怎么死的?”

    方剑明听了,心头一震,想了一想,轻声道:“病死的。”他没有说出真正的死因,显然不想让药仙为此事有一分内疚。

    药仙面色一沉,喝道:“圣母这丫头果然早就离开了恩人,不然的话,恩人和令尊绝不会死得这般早。”顿了一顿,问道:“如此说来,你是在魔教出生的,怎么又会被大方抱到少林寺去的?”

    方剑明道:“是圣母把我从魔教中偷去的。她被独孤教主派人追截,急于脱身,又把我交给了一个位武林长者,但是,不知道是什么人又从这位武林长者手中抢走了我。师祖伯发现我的地方却是北方的一个被马贼践踏的村庄。”面色突然一喜,道:“对了,师祖伯曾经要我到北方一个叫做‘吉祥村’的村庄查找我的身世,这个村一定就是师祖伯救了我的哪个村庄。”

    药仙点了点头,道:“虽然你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但既然有这么一个线索,将来有机会的话,你也要去看看。”

    方剑明道:“我会的。”心头却暗道:“奇怪,难道天下真有这么巧的事吗?李大哥来中原的时候,曾在一个叫做‘吉祥村’的村子生活了多年,我又是在‘吉祥村’被师祖伯捡回来的,莫非都是同一个村子?”

    一想起武狂,眼前便浮想武狂那张非常个性的老脸来,也不知道他在高丽怎么样了。

第四百八十六章柳生一剑

    扶桑,此时正处于室町幕府时代。这个时期的扶桑,武士的力量完全在公家之上,自室町幕府的第三代将军、号称征夷大将军的足利义满完成国家统一大业来,已经将近有六十年,传到了第八代将军足利义成(即足利义政)手中。

    这一年,宝德元年,足利义成才十四岁,就任将军位。

    “迎风一刀流”——扶桑第一大派,与军部有极大的关系。足利义满南征北战的时候,“迎风一刀流”的上一任门主曾出力不少,现任门主佐腾武藏就任门主以来,经历了几代将军,在策划朝鲜叛乱的事件失败后,他的锐气减少了很多,尤其是被师兄乌龙老僧击败后,他一直躲在自己的小院子中,不肯出来见人,就算他的大弟子铃木野,每一个月才能见他一两次。

    一天,铃木野接到了军部来的一封密函,当他把这封密函交给佐腾武藏看过之后,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一种强烈的恼怒。

    “八格牙路,黑龙集团欺人太甚!”密函从佐腾武藏手中滑落,铃木野拾起来草草看了一眼,也禁不住生气。原来,这封密函是军部一个通知,撤掉了佐腾武藏原先的职位,改由黑龙集团的首脑接任,而佐腾武藏却挂了一个有名无实的头衔。

    无疑,这表明了“迎风一刀流”不再是扶桑第一大派,至少在官方上,它已不是。难怪两人都会生气。

    急促的脚步声传到了门外,一个扶桑武士打开了大门,双膝跪倒,面上万分惊惶,道:“门主,大事不好。”

    佐腾武藏面上还是恼怒中,对这话无动于衷,铃木野眉头一皱,喝道:“什么事如此慌张?”

    扶桑武士低着脑袋,道:“听说……听说柳生家的柳生流云去了圣山。”

    铃木野冷“哼”了一声,道:“他去了圣山又怎么样?出去!”

    扶桑武士颤声道:“他……他已经回来了,还……”

    铃木野怒道:“还什么?”

    扶桑武士咬了咬牙,一口气道:“他还带回了一把魔剑,半途上被北条家的北条英机阻拦,柳生流云一剑就将北条英机杀了。他的哪一剑实在太可怕了,听说哪把魔剑还会喝人的血。”

    听了这话,佐腾武藏终于被惊醒了,抬起头来,一脸的震惊,旋即,沉声道:“‘魔阳剑’终于出世了!”

    转过头来,对铃木野喝道:“我要闭关三天,不管这里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要来打扰我。”

    完,大步出了屋子,只留下两个惊呆了的人。

    魔阳剑,一把足以令全扶桑惊惧的剑,据传是曰本天照大神当年除魔的一把宝剑,天照大神嫌其魔性太重,特以圣山镇压,先前的名字已不可考,如今被世人称做“魔阳剑”。

    三天后,一封挑战信送到了“迎风一刀流”的总部,送信的人是黑龙集团的人。

    佐腾武藏刚出关的时候,就接到了这封挑战信,但他没有看内容,只是轻轻的将它撕碎。从出关之后,他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一个人坐在屋子里喝着茶水,听着室外传来的曰本古老音乐,好像已经完全沉浸在这种扶桑古老的气氛中。

    翌日,“迎风一刀流”最大的一间道场内,除了佐腾武藏之外,没有其他的人。佐腾武藏跪坐在蒲团上,双目眯着,似已睡着。

    不久,木门被人打开了,一个扶桑武士将两个人请进来之后就退下了。佐腾武藏已经下了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道场二十丈之内。

    进来的两个人是一男一女,男的在前,身穿武士服,个子异常的高,年约三十,肤色黝黑,一脸的刚强之色,手中拿着一把奇特的宝剑,剑柄上刻着一个太阳,剑鞘上布满了樱花。

    女子身穿和服,相貌非常美丽,但从她一对大眼睛中,可以看出她是一个性格坚强而又凌厉的女人。她手中没有剑,而是一根笛子,一根点满了樱花的笛子。

    佐腾武藏抬头来看男子一眼,沉声道:“柳生流云,你来了!”

    男子冷冰冰语气宛如寒冰,道:“请不要叫我柳生流云,我现在叫做柳生一剑!”眉头一皱,道:“你的内功还没有完全恢复?”

    作藤武藏“哈哈”一声大笑,道:“柳生一剑,不要以为你拿到了魔阳剑,就可以打败我,只要有我在,迎风一刀流永远是扶桑最强的!”

    柳生一剑傲然一笑,道:“任何神话都会被打破。三十年前,我爷爷败在你的手中,让你摘去了扶桑第一高手的桂冠,我曾发过誓,一定要将柳生家的名誉夺回来。”顿了一顿,道:“你的内功还没有完全恢复,这对你很不公平,比武之事……”

    佐腾武藏截口道:“不要等了,就在今日。我现在充满了斗志。”

    柳生一剑冷冷的“哼”了一声,道:“斗志有何用?北条英机号称扶桑第四,我只出了一剑就要了他的命。渡边一郎号称扶桑第二,是除了我爷爷之外,整个扶桑用剑最高的人,但我去找他的时候,只因他说了一句有辱我柳生家族的话,我一剑就宰了他。”

    佐腾武藏冷笑道:“这么说来,你也只用一剑,就可以把我杀了?”

    柳生一剑冷冷的道:“不错!”

    佐腾武藏听了,“哈哈”大笑起来,道:“柳生一雄有你这么一个孙子,足以含笑九泉。”

    柳生一剑道:“你放心吧,在你死后,迎风一刀流还可以在扶桑存在,黑龙集团绝不会加害你的门下。”

    佐腾武藏双眼猛然一张,暴**光,喝道:“来吧!”

    柳生一剑站起来,道:“这是我的妻子樱子小姐。”那女子朝佐腾藤武藏福了一福,轻轻的退到了门边。

    道场内霎时静了下来,就算有一根针落到了地上,也能听得清声音。

    一个站着,一个坐着,相对而视,半响之后,佐腾武藏脸上流出了一滴汗水,缓缓的站了起来。柳生一剑的脸上还是哪样的表情,冷如寒冰。

    道场内的气流突然不安的滚动起来,地板上的蒲团全都浮了起来,两股强大的气劲互相抵制着,从佐腾武藏身上升起一股骇人的刀气,他的人就如一把大刀,锋芒毕露。从柳生一剑身上则是发出一股可怕的剑气,他还没有拔剑,但是无形的剑气业已布满了身前一丈。

    “杀!”的一声,柳生一剑人如一道流光射向对面的佐腾武藏,一股充满了魔力的剑气冲破屋顶,飞向高空,一道宛如烈日的强光在他的手中闪现,樱子轻轻的将眼睛闭上了。

    就在这一刻,佐腾武藏毫不犹豫的打出了他平生最厉害的一招,就在他打出去的一瞬间,他脸上突然露出了一种奇怪的微笑,好像他已经胜利了。

    笑容还残留在佐腾武藏的脸上,他的人就缓缓的跪坐在蒲团上,双眼一合,脑袋一低,脖子上飞溅起一蓬鲜血。

    似乎有一股魔力牵引着,哪蓬鲜血落向了强光内,与强光融合,放射出妖异的光辉。

    强光一收,宝剑入鞘,柳生一剑没有任何事情的站在原地,恭恭敬敬的朝佐腾武藏行了一个礼,转身走了,樱子轻轻的跟着他的身后。

    当两人走出“迎风一刀流”的大门时,象征着“迎风一刀流”的比武道场,在轰然一声巨响中,顷刻倒下。一大群扶桑武士在铃木野的带领下,跪在道场外的十丈处,唱起了古老的歌曲。

    与“迎风一刀流”门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黑龙集团的人,看到柳生一剑夫妻安然无恙的走出了“迎风一刀流”总部,很多人都欢呼了起来,有几个更是得意的吹起了口哨。

    一个黑巾包头的扶桑武士快步追上柳生一剑,阴声笑道:“柳生一剑,好样的,现在你就是我们大和民族的第一高手,这个时候,正是我们黑龙集团灭掉迎风一刀流的大好时机,你……啊……”一声惨叫,胸膛中了一拳,骨头全碎,人横着飞了出去。

    柳生一剑看也不看他究竟是死是活,继续前行,冷冷的道:“我不是黑龙集团的人,我是柳生一剑!我警告你们,谁敢再打迎风一刀流的主意,不管是谁,我就杀了他!”

    柳生一剑夫妇刚走过这条大街,从一个角落里走出两个中年人,左首的道:“这小子的武功实在太可怕了,不知道天下还有谁能制得住他。会主果然没有猜错,只用了一个人的性命就试出了他的用心。”

    右首的道:“试不试都一个样,迎风一刀流是彻底的完了,再也起不了什么大风浪,灭不灭掉都无所谓。这小子留在扶桑,总是一个大麻烦,不知门主想到了什么法子?”

    左首的阴沉沉笑了一声,道:“这一点早在门主的意料之中,这小子从小就很好强,门主看出了他的这一个弱点,相信过不了几天,他就会离开扶桑,带着樱子姑娘,横扫中原武林,那时候,我大和民族就可以称霸天下了!”

    七日后,高丽。

    一男一女两个扶桑人闯入了皇家寺院,守卫的众多好手没有一个人能挡住两人的前进。那男子根本就没有动手,女的一根笛子千变万化,将阻拦的人一一打倒。

    听说有扶桑人硬闯皇家寺院,武狂怒发冲冠,带着一群宫廷高手赶到了现场。

    “住手,你们两个是什么人,胆敢到此放肆?”武狂厉声喝问道。

    这一男一女正是柳生一剑和樱子。两人转过身来,樱子收起了笛子,向武狂福了一福,道:“我叫樱子,这是我的丈夫柳生一剑君,来自扶桑。我们听说贵国第一高手乃乌龙禅师,特来请教。”

    武狂听了,双拳一握,双眉一竖,怒道:“岂有此理!”正要出手,只听有人道:“阿弥陀佛,师弟,请慢些动手。”

    随着话声,一个老僧带着两个小沙弥走了上来,武狂迎上去,道:“师兄。”

    柳生一剑朝老僧看了一眼,冷冷的问道:“你就是乌龙?”

    老僧道:“老僧法号通慧,乌龙乃家师兄。”

    柳生一剑眉头一皱,道:“乌龙禅师何在?”

    通慧双手合十,道:“阿弥佗佛,家师兄已于月前圆寂,两位来得真不是时候。请入客厅用茶。”

    柳生一剑道:“不必了,他是怎么死的?”

    武狂刚要发怒,被通慧用眼神制住,道:“家师兄与贵国的迎风一刀流门主,也是老衲的二师兄比武受伤,加上年事已高,才于月前坐化。”

    柳生一剑想了一想,道:“这么说来,你现在是高丽第一高手?”

    通慧道:“罪过,罪过。”

    柳生一剑冷然道:“三日后,我再来找你。”正要离去,通慧道:“柳生施主若要比武,老衲受高人指点,由此向东,行到海边,离海岸大约四十里处,有一座孤岛,岛上住着一位武林前辈,武功高深莫测。”

    柳生一剑听了,脸色一沉,道:“好!”带着樱子离开了。

    遣退众人之后,武狂诧声道:“师兄,师父在孤岛上住了多年,一直清静,你怎么让他去打扰师父?”

    通慧叹了一声,道:“师父早就算到他回来,才会吩咐我这么做的。你我都不是他的对手,希望师父能压下他的气焰。若师父都拿他没有办法,他定会到中原武林横行,不知道有多少剑客要死在‘魔阳剑’之下。”

    武狂道:“原来师兄也知道了二师兄的事情。”

    通慧点头道:“我今天早上才得到的消息,二师兄虽然邪气,但还不算恶人,想不到会死得这么惨。”

    武狂问道:“这‘魔阳剑’真的很厉害吗?”

    通慧道:“‘魔阳剑’的厉害并不在于它的锋利,而在于它每杀一个人,就会吸取这人的鲜血,魔力随之增加。”

    武狂惊道:“难道天下没有东西可以克制它?”

    通慧道:“在我们高丽,目前还没有能克制这把魔剑的兵器,但在中原,一定会有,就算不能克制,也能和它分庭抗礼。不过,任何兵器,都是物体,关键还在于人自身的修为,修为到了至高的境界,别说‘魔阳剑’,就是比它厉害十倍的兵器,也起不了任何作用。”

第四百八十七章异乡无名客

    在扶桑和高丽之间,是一片海域,在这片海域中,有无数的小岛,一艘小船,载着两个人离开了高丽,前往东方。没有摇橹的人,但小船在内力的催动之下,去势如箭,当真有乘风破浪之势。

    去了十来里,船上的女人——樱子脸上流出了汗水。男人——柳生一剑怜惜的看了她一眼,道:“樱子,让我来吧。”

    樱子抬起头来,嫣然一笑,道:“不,你还要与人比武,不能过多的消耗内力,我还能支持下去。”

    柳生一剑为她擦去了脸上的汗珠,道:“樱子,你跟着我受苦了。”

    樱子道:“不,伴随在柳生君身边,樱子感到无比的幸福。”

    船前行了七八里,樱子开始喘息起来,柳生一剑道:“樱子,让我来,你休息。”

    樱子没有再坚持下去,坐在船上歇息。她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看着东方,眼神有些迷离起来,低声道:“柳生君,还记得十年前我们两个在京都看樱花的日子吗?”

    柳生一剑道:“当然记得,我们就是在哪个时候认识的。”

    樱子道:“京都的樱花虽然好看,但没有我家乡的樱花多。在哪里,就如一个樱花的世界,柳生君,你什么时候和我一块到哪里去看樱花?”

    柳生一剑的脸上突然升起了一种向往,好像已经沉浸在了花海之中,沉默了一会,答道:“作为一个大和武士,我要带着最高的荣誉去见令尊。我虽然现在就想和你一块去,但是,你最清楚,我的最高荣誉是什么。”

    樱子道:“我当然知道,所以,我一直没有强迫你,我也知道这一天在不久的将来会来到。”

    柳生一剑道:“谢谢你,樱子。”

    柳生一剑内力惊人,不久,海面上非常清晰的出现了一座孤岛,看上去虽然近,但尚有一段距离。

    最后,小船终于到了孤岛附近,找个地方停泊后,两人上了岛。这是一个行如葫芦的孤岛,他们是从葫芦嘴上岸的,一直走到了葫芦的大肚子,才看见一座小屋孤零零的坐落在山中。

    不过,他们是先看到一个人后,才看到小屋的,哪个人就在小屋右首的一座高山上,迎风而立,满头白发,宛如白雪一般,到了近前,柳生一剑要樱子不要上去,他一个人跃上了山头,他的轻功很简单,轻轻的一弹,人就如冲天而起的飞鸟,落在了那人的数丈外。

    “扶桑柳生一剑特来领教阁下的绝世武功!”

    那人望着远处,好像没有听见柳生一剑的话,突然伸手一指西方,道:“你知道哪里是什么地方吗?”

    柳生一剑眉头微微一皱,道:“我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但我相信一定很美丽,我将来会去那里。”

    那人笑了,白胡子抖动着,道:“那里是我的家乡。一百多年前,一个黑发青年为了躲避蒙古人迫害,离开了家乡,他虽然学了一身很好的武功,但再也没有回去看一眼。”

    柳生一剑道:“这么说来,你既不是高丽人,也不是我们扶桑人。”

    那人道:“所以,我选择了这一座孤岛,表明了我的立场,我这一生,一共收了五个徒弟,一个成了得道高僧,一个也将会成为得道的高僧,一个纵横扶桑多年,一个成了人人得而诛之的败类,最小的一个,一身武功飞很可观。”

    柳生一剑道:“你应该感到自豪。”

    那人道:“我是自豪过,但我现在毫无自豪之感。因为,为了他们,我付出了很多的心血。他们之中,不是高丽人,就是扶桑人,却没有一个中原人。当我想清楚这些之后,已经晚了。”

    柳生一剑冷冷的问道:“假如再让你从新来一次,你会不会选择同样的路?”

    那人呆了一呆,不等他说话,柳生一剑道:“不要说了,你已经做了回答。”

    那人这才认真的打量了一眼柳生一剑,道:“你本不该是这样的人。”

    柳生一剑傲然一笑,道:“我就是我,柳生一剑!”

    那人轻轻的叹了一声,道:“等你老了,你就会明白我现在的心境。我知道每一个扶桑人,都非常热爱樱花,你现在回头,还可以和你的妻子回乡看樱花,你若一意孤行,必会后悔终身!”

    柳生一剑心头一凛,作为一个扶桑人,都能明白自己对樱花的那份钟爱,可以用刻骨铭心来形容。如果真的再也不能看一眼樱花,有再多的荣誉又有何用?

    这种念头仅仅是一闪而过,并不让柳生一剑有丝毫退却之意。

    “我柳生一剑乃堂堂武士,怎么可以放下手中的剑,不要说了,我们开始吧!”

    完,纵身一跃,退了两丈。

    那人一对深邃的眼睛盯着柳生一剑,好像穿透了对方的身躯一般,面上没有一点大战来临的斗志。

    柳生一剑试探性的发出了一股气劲,气劲撞在了对方身上,却消散而去,就如没有碰到一般。一次不成功,柳生一剑再发一次,对方依然没有发出任何真气来相抗,这个人就如变成了空气,气劲对他没有任何的作用。

    柳生一剑脸色微微一变,陡然扑了过去,一拳击向了对方的胸口,拳头离他还有三尺的时候,就被一股骇人的力量阻挡,无法再前进一步。

    柳生一剑一击不中,腾身跃回,右首一握剑柄,一股强大的剑气冲天而起,远处的海面似乎受到了它的影响,突然翻起了一道海浪。

    那人一对白眉微微一掀,眼中暴**光,一股庞大的力量从他身上发出,海面那股翻起的海浪还想在作怪,却在留下一点痕迹之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就在这时,柳生一剑闪电拔剑,厉声道:“杀!”

    一道堪与日月争辉的强光在他的手中闪现,他的人化作电光冲向了对方,强大的杀气充策整个山头,似要把它毁灭。

    “轰”的一声巨响,柳生一剑翻滚着退回原位,“魔阳剑”收回了鞘内,落地后嘴角挂着一丝鲜血。

    当他抬头去看对方时,脸色一沉。那人面上带着一种微笑,就如一个大人在看顽皮的孩子似的。

    柳生一剑冷然道:“你是第一个没有倒在我第一剑之下的人!”

    那人道:“回去吧。”

    “我柳生一剑绝不会败在你的手中!”

    随着话声,他使出了第二剑。这一剑比先前一剑,速度虽然慢了一分,但无论是气势,还是力量上,都强了三分。

    耀眼的剑光伴随着浓烈的杀气绕着那人团团直转,已经看不见了那人的身影,好像是千百年之后,又好像是电闪的念头间,柳生一剑闷哼一声,张嘴吐了一口鲜血,飞了出去,远远的摔在地上。

    再看那人时,除了脸上稍微有些苍白之外,怎么也看不出半点不适,他的嘴里还劝道:“回去吧,回去吧……”

    突然,有些哀伤的笛声从山下传了上来,这是一曲扶桑古老的悲歌,是赞颂勇士的苍凉之歌。柳生一剑在笛声中缓缓站了起来,浑身充满了斗志,一步一步的向对方走去。

    那人惊疑的朝山下的樱子看了一眼,将全身的功力凝聚在双掌。

    “杀!”

    柳生一剑招牌似的厉喝一声,魔阳剑不快不慢的刺出,只见一团光华绕着剑身转动,刺破了一层又一层的气墙,终于来到了那人身前,再前进了两尺,吓人的剑尖距离那人的眉心不过一寸。

    奇怪的是,这点距离却成了难与逾越的冰点,无论柳生一剑怎么用力,无论笛声如何的哀伤,都没有让剑尖刺中那人的眉心。

    片刻,那人全身一震,满头白发飞舞起来,装如仙人,双掌往前一递,柳生一剑只觉手腕一沉,闪电般的收剑,然后出剑,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海面上冲起一股巨浪,巨浪落下后,两人强大的力量顿时消失,柳生一剑手中的魔阳剑不知什么时候收回了鞘内,怔怔的看了眼前的老人,好半天,才道:“你是第一个被魔阳剑杀不出血的人!”

    那人惨然一笑,道:“你赢了。”

    柳生一剑道:“你虽然败了,但你不是败在我一个人的手中,而是败在我与我的妻子的手中。”

    完,转身跳下山去,樱子不再吹笛,面向山顶的那人深深的福了一福,跟在柳生一剑身后,离开了这里。

    两人刚离开,那人连喷了五口鲜血,满头的白发瞬间脱落,一根不剩。他缓缓的坐到了地上,面向的方位正是他的家乡,那个遥远而又古老的国度。

    ………………

    方剑明和药仙一番长谈之后,到了晚餐时间,用餐过后,方剑明便和两女在屋檐下漫无目的的聊天。

    晚上,张三丰把方剑明叫到了练功房里来,方剑明见他一脸的凝重之色,不敢先问,静静的等着。

    张三丰沉思了一会,才缓缓的道:“这是一场武林大浩劫,谁也阻止不了。你知道二娘为什么要把两个小姑娘带走吗?”

    方剑明道:“晚辈不知。”

    张三丰道:“她也算出了不妙,所以要把那两个女娃儿训练成为高手中的高手,将来好让她们到江湖中去解决武林的危难。”

    方剑明神色一惊,道:“她们两个要学成回来,恐怕要好几年。难道血手门的祸害要延续好几年?”

    张三丰道:“我也不太肯定,总之,就算消灭了血手门,几年后,江湖上还会起一场更大的风波。在这方面,我不如武林万事通,他是‘神算门’的传人,知道的一定比我更多,只是他永远不会说出来。”

    方剑明还是第一次听说“神算门”这个名字,觉得有些希奇,问道:“为什么?”

    张三丰沉声道:“他不敢也不能。”

    不敢和不能本来就是一种无奈,两者若碰头了,除非是天大的事,不然也是无济于事

第四百八十八章 神奇一战

    方剑明不知说什么好,他只有等待。

    张三丰沉默了一会,缓缓的道:“有一句话叫做‘天机不可泄漏’,‘神算门’是一个千年来单传的奇怪门派。凡是身为它的传人,可以通过一些奇异的手段知道将来要发生的事,这种识破‘天机’的能力,也只有‘神算门’的人完全俱备,如我这等,只是一种预测。因此,‘神算门’的传人只能引导人去做,而不能将‘天机’泄漏,一旦泄漏了‘天机’,就要遭到天谴。这种事我也不太相信,但是,‘神算门’的第八代传人就因为泄漏了‘天机’,不到一个月就惨遭横祸。自此以后,‘神算门’没人敢泄漏‘天机’。”

    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的未来,所以充满了惶恐,若能“算”到自己的未来,岂不是一件非常快乐的事?

    方剑明却不这样想,脸色微微一变,道:“如此说来,作为‘神算门’的传人岂不是活得很痛苦?”

    张三丰眼神一亮,仔细的看了他一眼,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愉悦。

    “小娃娃,老道果然没有看错你。普天之下,除了你之外,我看谁也无法继承我的‘太极拳’了。”

    方剑明大吃一惊,道:“真人,你这是……”

    张三丰郑重的道:“我叫你来,除了要告诉你这些外,更重要的是想把我研究了多年的‘太极拳’传授给你。”

    方剑明脸色一变,断然道:“不可。”

    张三丰双眼一翻,道:“难道你瞧不起我的‘太极拳’?”

    方剑明道:“晚辈绝没有此意,‘太极拳’乃前辈的绝学,足以名传千古。武当派传至飞虹真人一代,也有了好几代,晚辈若学了‘太极拳’,试问将来如何面对武当派上下?正如前辈所说,晚辈是不敢也不能!”

    他这话说的义正辞严,换成了另外一个人,大概也不会勉强他,但张三丰自有他的考虑。

    “好啊,小小年纪,竟给老道说起大道理来了。你先别慌,我传给你‘太极拳’不是没有条件的。第一,将来你要用这套拳法代我去收拾一个人,而且必须由你去收拾,任何人都不可以,这关系着我武当派的颜面。第二,你学会之后,要帮我把这套拳法传给武当派的弟子。”

    张三丰若硬要传方剑明“太极拳”,方剑明肯定不会接受,但张三丰所提出的两个条件,对他是充满了信任和期待,不由他考虑起来,想了一想,道:“真人要晚辈为你办事,晚辈定当竭尽所能,只是这传拳一事,还望真人慎重而行。”

    张三丰叹了一声,使出了“软功”,道:“我创下‘太极拳’,本是为了强身健体,谁料我的那些徒子孙们,以为它是绝世神功,误入歧途,没有一个人能继承我的衣钵,好不容易出了一个张向风,他却为情所困,无法超越自己,难以将‘太极拳’发挥到极致,顿成憾事。据我观察,你的脾性正好适合修炼这套拳法,我传给你,你也不用拜我为师,就当是互相切磋。”

    方剑明刚要说什么,张三丰却当着他的面,一招一式的打起“太极拳”来。只见他身法如行云流水,动静有致,虚实相接,进退有序,正是:舒缓犹带三分迅,洒脱暗含三分狂,大开深藏三分合,物我两忘十分真。

    “太极者,无极而生,阴阳之母也,动之则分,静之则合。无过不及,随曲就伸,人刚我柔谓之走……”

    张三丰一边演练招式,一边念着口诀,再把各处详细的讲解。方剑明本来就天资聪颖,听了一篇,就已经将全部口诀记在脑中。张三丰又演练了一遍,他已经深深的印在了脑中。

    张三丰一连打了两遍“太极拳”,只觉通体舒畅,“哈哈”一笑,道:“掌就是拳,拳就是掌,掌拳随发,由心使然,痛快,痛快。”

    方剑明朝他跪下,磕了三个响头,道:“多谢前辈传艺。”

    张三丰接受了这个大礼,待他起来后,道:“明天你还要与天轮法王比武,快些去休息吧,记住我交代你的两件事。”

    方剑明道:“晚辈谨记在心,一定会把这套拳法传给武当门下。”

    张三丰道:“你不要囿于辈份,武当门下,谁天资好,适合修炼此功,便传给他。”

    方剑明道:“晚辈明白,只是……只是真人要晚辈收拾的人是?”

    张三丰道:“将来你就知道了。”

    方剑明也不再多问,躬身道:“前辈也请早些休息,晚辈告辞。”转身就走,就在他踏出大门的时候,传来张三丰那苍老的声音道:“小娃娃,这有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老道已经老了。明早比过武后,不管是胜是败,你就带着两个小姑娘走吧,药仙暂时留在这里炼制丹药,日后自会与你们见面,临别前,我有一句话要送给你。”

    一个人说他“老了”,不外两个意思,一个是调侃,一个是表示自己的生命将不长矣。

    方剑明听了,心头一震,猛然转过身去。这个时候,他才发觉眼前的这位武林至尊,一代宗师是那么的苍老,苍老得令人心酸。一个人,任他武功再高,也难逃岁月的侵蚀。

    张三丰似乎不想把他的这一面展现在方剑明眼中,他笑了,道:“武功最高的境界是爱,同样,做人的最高境界也是爱。我老张穷一生也远远没有达到这个标准,我希望你能超越我。”

    方剑明向他缓缓跪下,无比敬重的磕了三个头。大门慢慢的合上,将一老一少相隔。人虽相隔,但心却是不能任何东西能隔住的。

    翌日,方剑明果然没有再看到张三丰一眼,当他离开道观的时候,他竟有了一种依恋,就如一个即将离开家的孩子。

    两女跟在他的身后,都没有说话。天空中飞着大白鹤,麒麟鼠正在它的背上睡大觉,毫不知道他的主人正要与西域的一位神一样的人物展开一场罕见的比武。

    行了数里,来到一个山谷中。走在前面的天轮法王让八个喇嘛和鲁达等在外面,当先走了进去。

    方剑明让两女在谷外等候,随后也进了山谷。

    这是一个没有人来过的山谷,虽然宽阔,却布满了陷进,到处都是刺眼的植物,有些长草疯狂的生长着,比一个人还要高。这个山谷是植物的王国,谁要是敢闯进来,它们就要给来人厉害瞧瞧。大白鹤也不敢飞进谷中来,在谷外高空飞翔着。

    天轮法王几个起落,才找了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转过身来,面对远处的方剑明。

    方剑明双目一扫,人陡然离地飞起,宛如大雁,落在了一块稍微凸出的岩石上面,距天轮法王大约有十丈。

    天轮法王见了他一手轻功,微微一笑,道:“好轻功。”

    方剑明道:“过奖了。”

    “你准备好了吗?”

    方剑明将身后的天蝉刀解下,拿在手中,道:“请法王赐教。”

    天轮法王眼神一凝,看了看天蝉刀,眉头微微一皱,将两个天轮从身后拿出,一手一个,道:“今日一战,不管你是胜是败,都足以让你成为武林中的顶尖高手!”

    方剑明淡淡一笑,道:“顶尖高手对于我来说,没有任何的用处。”

    天轮法王眼中闪过一道赞赏的眼光,道:“好,出招吧。”

    方剑明沉声道:“得罪了!”

    右手一握刀柄,心神一沉,顿时,一种奇异的感觉袭上心头。这一刹那,他好像已经不再是“人”,只剩下了一双眼睛。

    在他眼前,再也看不见天轮法王的身影,四周是无边无际的杀场,他就如一个刚从战场上下来的勇士,浑身充满了煞气,浓烈的煞气令他极为不安,却又令他兴奋。

    “呜……”的一声怪叫,手中的天蝉刀发出狂热的吟声,似乎在欢迎“他”的到来。

    就在这时候,天轮法王眼前所见的景象令他大吃一惊。岩石上的方剑明双眼赤红,发带突然断裂,满头长发飘扬着,手上的天蝉刀剧烈的抖动着,并发出一股股吓人的煞气。此刻的方剑明就如一尊天神,不,应该是一个“魔王”,将他所有的“魔性”展现得淋漓尽致。

    一股强大的刀气向天轮法王直逼过去,沿途上的植物无不俯首,天轮法王稍不留神,竟被逼得退了一步。

    如果方剑明是魔王,那他天轮法王就是天神,心神一沉,将一对天轮交叉放在胸前,口里低沉沉的念着密宗真言。天轮在他深厚的内力贯注下,发出白色的光芒,和煞气对抗着。

    谷中不时的刮过一道狂风,但到了他们附近时,却古怪的绕到而行,两人方圆三十丈内,再也容不下一点风儿。谷中的所有植物都害怕的低下了头,似在乞求。

    这时,天色变得阴沉起来,乌云密布。还没有到中午,天色看起来就像是要天黑了似的。

    谷外众人见天色阴沉,就像要下雨的样子,在谷外一处找到了一个山洞。他们虽然看不见谷中的比斗,但这场比武就如这天气一样,令人难以捉摸。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谷内没有半点动静。半个时辰过去了,天色越来越阴沉,不时有狂风吹进洞里。

    大白鹤“背”着麒麟鼠,模样滑稽的跑进洞里来,甫一进洞,一阵细小的雨点随风飘进洞来。

    八个喇嘛坐在地上,双手合十,轻轻的念着佛经,对外界不闻不问。鲁达面上一片焦急,不停的来回走动着。

    两女站在洞口,向外探看着,明知看不到比武,但她们忍不住要想洞外看上一眼。

    突然,只听一声巨响传来,阴沉的天空闪过一道金光,就如一把巨斧劈开了半个天空,就在雷声响起的同时,洞中众人都听到了两声毫不逊色于雷声的长啸。

    这两声长啸不是比武的结束,仅仅是一个开始,是他们交手的开始。两道人影在谷中来往纵横,不管风雨多大,都无法阻挡他们的去势,不管雷声是如何的响亮,也难以掩盖两人真气相碰时的爆炸声,不管闪电是多么的明亮,也遮不住天蝉刀和天轮的光芒。

    不知道交战了多少招,天轮法王微微感觉有些累了,反观方剑明,势如猛虎。这是很正常的事,内力上,天轮法王根本占不了优势,兵器上,他也占不了优势,体力上,他根本就是处于劣势。鏖战下去,他能不累吗?

    天轮法王久战不胜,心一狠,突然将两个天轮串起来,腾身跃起,脱离了天蝉刀的笼罩范围,手腕一震,响起一声刺耳的怪响,头下脚上的朝方剑明急速扑下。

    方剑明眸子内闪过一种邪邪的笑意,长发飞舞中,天蝉刀一挥,蝉儿蜂拥而出,一股无人可以匹敌的煞气冲向了天轮法王。

    “轰”的一声巨响,天轮法王闷哼一声,被震了出去,方剑明收刀而立,脸上尽是邪笑。

    天蝉刀果然不愧为魔刀,在“魔性”得到释放的时候,重击之下,竟把天轮法王的两个天轮击得粉碎。

    天轮法王两手空空的落地,呆了一呆,眼中暴射寒光,摘下了脖子上那串佛珠,在手中不停的转动着,嘴里念着古怪的话,万千雨点顿如暗器一般,向方剑明激射而去。

    方剑明猛然倒翻,一个漂亮的连环双踢腿,两道金蚕丝从他的脚底飞出去,虽只是两根蚕丝,但其中暗藏“醒神经”的力量,威力吓人,击破了密如网的雨点,令其还没有来到近前就落了下去。蚕丝余势犹存,击向了天轮法王。

    天轮法王双肩一沉,沉声道:“地!”手指一拨,一颗佛珠暴闪精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两根蚕丝击落。

    “水!”天轮法王手指拨动,一颗佛珠暴闪光芒,又是一股无形的力量冲向了方剑明。

    方剑明脸色一沉,天蝉刀劈出,“砰”的一声,方剑明竟被震得翻了一个筋斗。

    “火——风——空”

    天轮法王根本就不给方剑明任何喘息的机会,喊出了三大真言之后,拨动佛珠,三道精光暴闪,三股无上的密宗力量一波接一波的打向方剑明。

    在这三股奇异的力量打击之下,任方剑明如何出刀,都难以抵挡,接连翻了三个筋斗,人早已退到了草丛之上。

    天轮法王见他没有受伤,心头禁不住一寒,为了要击败对方,他不得不使出了最后一招,人腾空飞天,那串佛珠在手臂上转动了六圈,忽然脱手飞出,发出无上的力量,罩向了方剑明头顶。

    佛珠越来越近,但方剑明只觉得浑身无力,怎么也劈不出天蝉刀,就如被困住了似的。

    天轮法王正要得意,倏地,方剑明仰天一声长啸,面上肌肉滚动,双眼一闪,两道金色的光芒暴射而出,他体内的“金丹”终于在天轮法王强大的力量下彻底激发出来,与天蝉刀融为一体。

    天蝉刀轻轻一挥,不见飞蝉,也不闻蝉吟,只是刻满蝉儿的刀身向前缓缓移动着,弥天的煞气达到极限,半个山谷不再落下一滴雨点,都被逼得飘向了远处。

    那串佛珠还没有与天蝉刀相遇,光芒顿时减弱,退了回去,落入了天轮法王的脖子上,这是天轮法王从来没有遇到过的情形,一时之间呆住了。

    天蝉刀魔性大发,竟不再受方剑明的指挥,带起方剑明砍向了天轮法王。天轮法王发现时已经来不及抵挡,就算全盛的时候,这一刀的威力,他也无法抗衡!

    就在这个时候,方剑明脑中闪电般闪过了张三丰昨晚临别前的话。他与天轮法王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杀他?

    “不,真人要我去爱,我绝不能杀他,不管天蝉刀的煞气多强,我都要让它知道毁灭不是最终的目的!”

    一种全新的感觉袭上心头,他似乎抓到了什么,一股神奇的力量从他身上爆发,这股力量并不是真气,却比真气还要强大。

    手一收,天蝉刀被他收回,插入鞘内。

    “哇”的一声,方剑明张口喷出一口鲜血,他的修为毕竟还没有达到武学的顶峰,真气反震,把自己伤了。

    他虽然受了伤,但他还是成功了。这次的成功,向他揭示了一个道理:天蝉刀的魔性并不是并不可以化解的。只要时间容许,有一天,天蝉刀就能彻底的为他所用。

    天轮法王眼见方剑明吐血,并从半空中掉下,心头大震,一种觉悟宛如醍醐灌顶般袭来。在他眼中,此时的方剑明已不再是哪个脸上还有三分稚气的大男孩,对方就如一尊活佛照亮了他心中的尘埃。

    纵身掠起,在方剑明还没有落入草丛中,天轮法王轻轻的抱住他,人如流星,朝谷口跃去。

    雨越下越小,终于不再,天色又开始放晴起来。山谷在经过大雨的一番‘洗礼’过后,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到处充满了生机。

第四百八十九章 三百两黄金的消息

    江湖,什么叫做江湖?

    武林,什么又是武林?

    这个永久的话题似乎再谈上一千年,也难以有个定论。近一个月来,整个江湖都沸腾着,所有的武林人物不管是议论,还是听闻,总不外乎这三个话题。

    一,血手门率先发难,将昆仑派赶出了昆仑山,将仇家赶出了祁连山,将华山派赶出了华山,占据了西北的大片势力,在这些地方,虽然还有一些小势力存在,但完全要仰仗血手门的鼻息。在这一役中,武林联盟损失惨重,死伤数百人,血手门虽然也死了不少天罡地煞,但伤亡之数要在武林联盟之下。

    联盟盟主,也就是丐帮帮主华天云率领丐帮弟子,以及天、地榜上部分高手,加上少林寺、武当派、青城、飞鹰堡、以距离华山一百多公里的一个大镇为中心,将血手门的嚣张气焰压制住。绕是如此,据说血手门的天尊,联合了大漠之王,率领部分高手已经进入了江南,并和雷家的人有勾结,更令人震惊的是,他们还怂恿沿海一代的倭寇上岸来,要瓜分整个江南。

    二,一个从扶桑来的武士,自号柳生一剑,带着他的妻子在山东上岸后,到处找中原剑客比剑。短短数日之内,已经有二十多个在武林中稍有名气的死在他的剑下。这一片本来是在独孤九天的管辖范围内,但他对此也无能为力,因为这个柳生一剑只找剑客比剑,手段虽然残忍,但毫无阴险之处,他的一手剑法,远远在那些中原名剑之上。独孤九天若采取群攻的方式,岂不是要让他扶桑耻笑我中原无人?山东用剑的高手中,首推连云山庄的秦仲。当他听说柳生一剑的事后,不顾独孤九天和天都圣人的劝阻,找上了柳生一剑。后果不难相信,秦仲败了,还险些把命丢在了场中,幸亏在旁观战的天都圣人将他救了回来。

    人们津津乐道的是天都圣人在出手救下秦仲后,是否受了伤。如果没有受伤,传言中竟有天都圣人在客栈吐血的小道消息。不过,柳生一剑受了伤倒是真的,但他在客栈修养了一天后,便携妻子取道南下,一路之上,当真是所向无敌,战败了六十八名剑客,朝杭州逼了过来。中原武林,为之哗然,尤其是用剑的人,很多都有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有些剑客开始弃剑不用。谁能在剑法上打败柳生一剑?这成了一个很大的疑问。

    三,魔门的太上在司马无风的相助之下,借大批的锦衣卫和金龙卫士的力量横扫魔门叛逆,终于将白莲教从圣母手中夺了回来。传言,圣母带着一群高手加入了血手门,并一一被封为散人。对于他们的行踪,人们也很感兴趣。因为,武林中没有一个人知道他们现在何处,是在祁连山呢?还是赶去了江南?这股势力虽然难以对抗朝廷,但在江湖中,确实是一股不可小视的力量。

    第三个消息传到方剑明耳中的时候,他正在酒楼上吃饭。

    这里距离杭州还有三百多里,一行共有六人,计方剑明、东方天骄、祝红瘦、白依怡、白依人、纪芙蓉,但六人的样子已经变了个大样。

    方剑明长须飘飘,活脱脱的一个中年人,在他的脸上,无论你怎么看,都看不出他原本是一个少年,他化名叫做“美髯客”。他没有拿着天蝉刀,天蝉刀在东方天娇的手中。

    东方天骄不再是大美人,而是一个相貌一般的中年妇人,一个用刀的江湖妇人,对外她是“美髯客”的两个妻子之一,化名“紫牡丹”。

    祝红瘦则成了一个中年女剑客,相貌极为丑陋,方剑明本想将她易容得好看一点,但她没有同意,坚决要化装成这样,她扮演的角色是“美髯客”的师姐,化名“红木棉”。

    白依怡化装成一个脾气有些古怪的中年妇人,扮演的角色是“美髯客”两个妻子之一的“绿玫瑰”。

    而白依人和纪芙蓉则成了“美髯客”的两个宝贝女儿,分别叫做“白莲花”和“黄蔷薇”。“白莲花”是“绿玫瑰”的女儿,“黄蔷薇”是“紫牡丹”的女儿。一个温和,一个冰冷。

    这个办法是东方天骄想出来的,后得白依怡的大力赞赏,终于实行。六个奇怪的人,一男五女走在一起,本来就非常吸引眼球,当他们在酒楼上落座用饭的时候,很多人都禁不住多看了他们几眼。

    按照他们的行程,是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赶到这里的,但因为有了大白鹤,四女合乘,方剑明和白依怡施展“绝顶轻功”,速度不在大白鹤之下,他们才会来得如此快。

    由于麒麟鼠暴露的目标过大,所以在逼近杭州后,四女没有再乘坐大白鹤,让麒麟鼠独自一人享受高空飞行的滋味。方剑明“严重的警告”过麒麟鼠,没有什么大事,就不要来找他们。这正合麒麟鼠的心意,就当作是放假。

    没有了大白鹤,按照他们的脚程,明日天黑之前当可以抵达杭州。

    方剑明听到有关圣母可能会来江南的小道消息后,朝白依人看了一眼,见她虽然有些不安,但基本上没有什么破绽,传音道:“依人妹妹,你现在已经不是魔门的人了,不要为圣母的事担心。”

    他知道白依人是一个非常善良的女孩子,尽管太上曾告诉过她,圣母杀了她的父母,但她念着圣母对她的养育之恩,根本就不可能会报仇。所以,他仅仅是点到为止,并不多说。

    白依人看着方剑明,坚定的点了点头。

    方剑明朝后看了一眼,见散播这个消息的却是有些印象的“三手鼠”张三。

    楼上的很多人议论了一会,突听一个粗嗓门的声音道:“张三,你的消息是从什么地方打听来的?”

    张三得意的“嘿嘿”一笑,道:“有关这个问题,你只要给我一百两银子,我就会悄悄的告诉你。”

    “***,你眼中只有银子。”

    “我张三就是靠这一行吃饭的,若把什么都说给外人听,哪里还有我吃饭的地方。”

    方剑明眼珠一转,朗声道:“张三,我向你打听一个事,不知你能不能回答?”

    张三眼睛一亮,跑了上来,看了看方剑明,一脸微笑,道:“大爷,瞧你这副样子,定是一个大富大贵之人,我张三别的本事没有,打听消息却是内行中的内行。”

    方剑明潇洒的摸了摸美髯,点点头,道:“你的规矩是什么?”

    张三道:“大爷果然识货。从我这里打听消息,起价一百两,上不封顶。”

    方剑明“嗯”了一声,道:“我的问题是,扶桑的柳生一剑,剑法非但超群,还异常的毒辣,我中原武林死了很多剑客在他手中。我问你,谁能在剑法上击败柳生一剑?”

    这个问题一出,大家都把耳朵竖直了,张三想了一想,道:“当今使剑的人,千千万万,但要说到剑法最好的,要数这三家。一是武当派。可惜自张向风大侠之后,武当派再也没有出现一个绝世奇才。二是天山剑派。据说天榜上的钟子丹前辈已经把天山剑法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按理来说,剑法并不在柳生一剑之下,但钟老前辈毕竟是一百多岁的人,而柳生一剑正当盛年,胜负难料。三是剑谷。白眉神君本来很有希望在剑法上胜过柳生一剑,可惜他自断臂之后,意志消沉,半年来更是不知所踪。其他使剑的人,虽各有成就,但不是修为不够,就是所练剑法平平,都难以和柳生一剑一交高低。”

    方剑明“哈哈”一笑,道:“张三,你的论断是有些见地,但并不是我要的答案。”

    张三神秘的一笑,竖起一个指头,道:“大爷若看得起张某,你给这个数,我就将一个消息卖给你,就是不知道你肯不肯相信张某。”

    东方天骄插口问道:“一千两?”

    张三缓缓的道:“黄金。”

    白依怡听后,终于有机会展现了,伸掌一拍桌子,几乎要将桌子打翻,双眼一瞪,宛如雌虎,怒道:“你这是敲诈,老娘把你劈了。”

    这个举动,非但吓傻了张三,楼上的所有人都被惊住了。方剑明拉住她,笑着劝道:“娘子息怒,我自有主张。”

    白依怡一把推开他的手,道:“你这个死人,当初要不是我爹给你一箱又一箱的黄金,你能在这里摆阔?”

    方剑明想不到白依怡会演得如此的逼真,也不知道她的这些话是谁教给她的,瞪了她一眼,道:“妇道人家,懂些什么,给我坐下!”

    白依怡还要发怒,却被东方天骄和白依人劝下了,纪芙蓉冷冷的抬起头来,问道:“爹,难道你真要给他一千两黄金?”

    祝红瘦也来凑热闹,发出一声冷笑,丑脸更加的吓人,道:“师弟,你放心,我若发现这个消息不值这个数,我就把他的手指跺下来。”

    方剑明见她们都演得如此好,“嘻嘻”一笑,道:“张三兄弟不是这样的人,他的消息一定会值这个数的,是吧,张三?”

    张三被吓出了一身冷汗,想了一想,道:“大爷,算我张三怕了你了,你就给三百两黄金,再低于这个数,张三就不可能说了。”

    从一千两黄金降到三百两黄金,张三心疼得要命,但又万万不敢得罪这群来历不明的人。虽然是三百两黄金,也是一个非常吓人的数目,能出得起这个价钱的,也只有大财主一般的人物。

    方剑明让东方天骄给了张三相当于三百两黄金的银票,引来不少眼馋的目光,张三将银票收好,恭恭敬敬的道:“大爷,不知这个消息你是要独自听,还是?”

    方剑明豪气万千的大笑道:“这种消息当然不能一个人享受,你就当着所有人的面说。”

    花了三百两黄金,为的就是一个消息,而且还要让很多人免费听到,出手之阔绰,简直是不可理喻。

    张三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豪客,跷起大拇指,赞道:“大爷的豪气果然高人一等!”

    顿了一顿,道:“这个消息绝对可靠,若有一分假,我张三就不再江湖中混了。于谦于大人身边的哪位号称‘剑神’的青年已经南下。他这次南下,用意非常明显,就是挑战柳生一剑。大家想来都已知道,‘剑神’手中的宝剑乃少林七绝之一的‘阿难剑’,其锋利绝不在柳生一剑的哪把魔剑之下。两人年岁相若,正是旗鼓相当。这一战,将会成为百年来武林中的一件大事,因为这不仅关系着少林寺的声誉,还关系着我大明朝的声威和荣辱。”

    此话一出,楼上一片议论之声,这个消息的确是石破天惊。

    方剑明的眉头微微一皱,只听沉重的脚步声传来,两个凶恶的汉子出现在楼梯口,两人目光一扫,满含杀气,酒楼上顿时安静了下来。

    方剑明的目光与两人的目光一对,微微一笑,两人却不领情,脸上带着冷笑,朝他们这头走来。

    方剑明笑道:“张三,找事的来了,你快闪开,免得把你连累。”

    张三见是这两个人,脸色一变,赶紧溜了。

第四百九十章 胆大的大财主

    两个凶神恶煞般的汉子朝六人走来,六人却不予理睬,谈笑风生,压根没把两个人放在眼里。

    有人低声道:“糟了,这六个人要倒大楣了,郭家两兄弟找上他们,也不知是他们的晦气,还是彼此有仇。”

    这人的声音极低,也只有他旁边的人才能听得见,但方剑明好像听见了他的话一般,朝他看了一眼,淡淡一笑。

    这时,两个汉子已经来到近前,左首哪位冷笑一声,道:“都给老子起来。”

    方剑明瞥了两人一眼,笑道:“两位,我等与你们毫无干系,怎么用这种口气说话?”

    左首汉子道:“谁说没有关系?你知道这是什么地界吗?”

    方剑明道:“请教。”

    右首汉子喝道:“在这条道上,哪个不知道我郭氏双雄的名号,你们瞎了眼,到了这里,竟敢不前来问好,还敢在这里摆阔,是不是不把我兄弟放在眼里?”

    不等方剑明说话,祝红瘦脸色一沉,道:“什么郭氏双雄,我看是郭氏狗熊,滚!”

    这郭氏双雄所言也非假话,在这条通往杭州的道上,很多人都知道郭氏双雄的名号,哥哥叫做郭猛,弟弟叫郭威,两兄弟养着一群手下,横行了好几年,虽没有到令人切齿的地步,却也让当地的百姓叫苦不迭。

    听了祝红瘦的话,郭威(右首哪位)怒火上升,喝道:“丑婆娘,老子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正要上前教训人,却被郭猛一把拉住了。

    “大哥,你这是干什么?为什么不让我教训这丑婆娘?”

    “老二,待会动手也不迟,我想他们也不是不开眼的人给他们一个机会。”

    郭猛说完,转过脸来,上上下下打量了方剑明一眼,冷笑道:“请问这位仁兄高姓大名?仙乡何处?”

    方剑明“哈哈”一笑,拈须道:“不敢,不敢,在下美髯客,没有仙乡,两位有何指教?”

    郭猛眉头紧蹙,向五女匆匆扫了一眼,方剑明顿时领悟,心中念头一转,立时想到了一个极好的法子,笑着道:“这两位是在下的拙荆,一位自号‘紫牡丹’,一位自号‘绿玫瑰’,这位是家师姐,自号‘红木棉’,至于这两个吗,哈哈,乃在下小女,‘白莲花’和‘黄蔷薇’。两位,不知还有什么可交代的?”

    着,仰望着两位,神色十分的诚恳,好像把两人当成了官差。

    这么一来,倒把两兄弟弄得不知怎么是好,他们此举的目的就是要探听这六个人的底细,事前就没想到对方会说出来,不说出来的话,他们就有借口大打出手,不管胜负,也能从对方的武功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没想到,方剑明将计就计,干脆说了出来。

    两人呆了一呆,面面相觑,郭猛道:“六位要进入杭州城?”

    方剑明笑道:“你说的没错,我们正是到杭州城去,不过,我们不是去打架,而是去发财。”

    两人怔了一怔,郭猛脸色一沉,道:“这么说来,你也应该知道杭州城眼下的形势?”

    方剑明道:“知道那么一些。”

    郭威怒道:“那你还敢来?”

    方剑明“哈哈”一笑,道:“正因为发生了这种事我才会来,不然,就算你用八抬大轿请我,我也未必会来,哪里可以大把大把的赚钱我就会在去哪里。”

    能说出这种话的,若不是武林投机者,就是疯子。不过,事实确实是正如方剑明所言,此刻的杭州城是一个能发大财的时候,但要你须要有胆子,有本事。无论怎么看,众人眼前的易了容的方剑明都是一个胆子大的人,至于有没有本事,就没人知道了。

    郭猛仰天大笑一声,笑声震得桌上的杯碗跳动,显见他的内力不浅,笑声一收,冷冷的道:“奉劝阁下,不要妄想在杭州浑水摸鱼。”

    完,带着弟弟就要离开。

    “站住!”祝红瘦冷冷的道。

    两兄弟同时转身,郭威阴沉沉的道:“丑婆娘,你想干什么?”

    祝红瘦道:“你数一数,总共说了几句‘丑婆娘’?”

    郭威一愣,突然大笑起来,道:“丑婆娘,老子一共说了你三句,不,加上这一句是四句,怎么样?你要动手吗?”

    祝红瘦冷声道:“自己打自己四个嘴巴。”

    此话一出,很多人知道事情可闹大了,郭氏双雄是能得罪的吗?别说要他自己打自己嘴巴,就是他打你嘴巴,你也只能合着血吞下。

    有人起身,要逃离此地,郭威喝道:“都给老子好好的坐着,谁胆敢动一下,老子把他的脑袋扭下来。”伸手一指祝红瘦,“桀桀”一笑,道:“丑婆娘,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祝红瘦道:“自己打自己五个嘴巴!”

    自始自终,祝红瘦都没有看郭威一眼,这种藐视,就算是佛,也会忍不住升起。

    郭威怒吼一声,向祝红瘦扑了过去,祝红瘦拿起桌上的酒杯,向外一扔,去势如电,郭威待要避开却已经晚了一步,额头重重的挨了一下,人被杯子所带来的劲力震退了三步。

    “蔷薇,给我张嘴!”

    纪芙蓉早已看不惯郭威,闻言,身形一晃,来到了郭威身前,玉掌一翻,朝他的左脸扇去,她身法奇怪,郭威想躲都躲不开。

    “啪”的一声,左脸上狠狠的挨了一下。

    “这一掌是打你对我师伯不敬!”

    “啪”的又是一声,郭威右脸挨了一下。

    “这一掌是打你狗仗人势!”

    “啪……啪……啪”接连三掌,两左一右,郭威尽管有所防备,但纪芙蓉出手刁钻,仍然被打中了,一张脸红肿不堪。

    “这三掌是替天下所有女人打你,叫你还敢不敢小瞧女人!”

    打完五掌之后,纪芙蓉已经坐回了原位,郭猛想上前来抓她,却迟了一步,只有一把扶住郭威,叫道:“老二,老二,你怎么样?”

    郭威张了张口,牵动脸上伤势,骨肉连心,疼得大叫了一声,怎么也说不出半个字。

    “你……”

    郭猛双眼射出寒芒,怒瞪着纪芙蓉。祝红瘦站了起来,吓得两人都退了一步,方剑明淡淡一笑,道:“师姐,杀了这种人也是污了我们的手,俗话说:和气生财。还是饶了他们吧。”

    祝红瘦喝道:“看在我师弟的面子上,暂且饶了你们,你们若敢在继续为恶,当心脑袋不保,滚!”

    郭猛虽然自知不是他们的对手,但他好歹也是个人物,冷冷的道:“我弟弟的五掌之仇,老子早晚会报,只要你们敢进杭州城,老子定叫你们有去无回,老子……”

    狠话还没有说完,嘴被什么东西封住了,接着便一手捂着嘴巴,一手扶着郭威,脸色苍白的下楼而去,眼尖的人还可以看见有几滴鲜血从他的下巴滴落。

    只听白依怡自言自语的道:“嗯,这根鱼刺太小了,应该换一根大一点的。”抬起头来,对白依人道:“莲花,还不快吃,吃完了,我们还要上路,等进了城,我就叫你爹为了做一件新衣裳。”

    白依人虽然没有看见她是怎么出手,却知道郭猛是被她吓走的,莞尔道:“知道了,娘。”

    这一场变化以郭氏双雄惨败而走,很多人都是虚惊一场,再也不敢小视这一家人,早先觊觎他们财富的人也大多打消了这个念头,不过,也有不开眼的,在六人结帐下楼而去之后,有人起身离坐,“暗中”跟上了他们。

    六人下楼后,飞身上马,不快不慢的向前行。不久,祝红瘦便发现了有人跟踪,冷冷的哼了一声。

    方剑明低声道:“祝姐姐,暂时不要惊动他,我们就装作不知道。”

    行了里许,只听身后传来飞快的马蹄声,只听有人大声喊道:“大爷,等等小的。”

    众人回头一看,见是张三。

    眼看他追上来,祝红瘦冷声道:“你是不是也想打听我们的来历?”

    张三一脸的冤枉,道:“大姐,我张三胆子再大,也不敢打你们的注意,干我这一行的,最知道什么可以打听,什么不可以打听,我要是一个糊涂蛋,就算有一百个脑袋早就搬家了。”

    方剑明双眼一瞪,吹着胡子道:“你既然不是一个糊涂蛋,为什么还要跟着我们?为什么要去杭州城?”

    张三“嘻嘻”一笑,道:“大爷去杭州发大财,小的去杭州发小财,不冲突,不冲突。”压低声音,道:“大爷,有人跟上了你们,好像是独行大盗‘黑白通吃’孟三思。”

    东方天骄心中微微一惊,冷笑道:“早就听说过这人的名号,他若敢来,我倒要斗斗他。”

    张三道:“孟三思武功高强,我看六位还是暂避锋芒的好。”

    纪芙蓉不知道孟三思其人,冷冷的道:“我们为什么要避开他?”

    张三道:“干强盗这一行的,至少也有上千,但论名头最响亮的,莫过于这三个人,一个是半年前消失于江湖的‘黑盗’丁世杰,一个是‘快手秀士’司空南,最后一个就是这‘黑白大盗’孟三思,他出道比前面两人还早,数十年来,从没有失手。”

    方剑明笑道:“你呢?”

    张三道:“我还算不上强盗,我是小偷,不仅偷东西,还偷消息。”

    白依怡“哦”了一声,道:“原来你是一个小偷,看你贼眉鼠眼的,是不是也想偷我们的银子?”

    张三脸色一变,道:“不敢,不敢,小的也差不多快改行了,现在只偷消息。”

    方剑明笑道:“你把这些告诉我们,看得出来,你不是一个样样都看重钱的人,好吧,一会儿入住客栈,所有花费由我包了。”

    张三脸上一喜,道:“多谢大爷。”

    正说到这,身后传来急骤的马蹄声,众人把坐骑牵到路边,回头看去,只见来路上,一群人纵马飞驰,好像有什么大事似的,很快来近了,宛如一阵风般卷过大道,转眼间只剩下跳动的背影,那狂烈的马蹄声兀自响在耳边。

    张三“啧啧”称奇,道:“原来是衡山派的人,看来他们是赶去和慈航轩的龙小姐会合。”

    方剑明“嘿嘿”一笑,道:“人越多对我们越有利,最好是全武林的人都来了。”

    张三想了一想,慎重的问道:“大爷,你当真要混这淌水?”

    方剑明道:“说的什么话,不混这淌水又怎么能发大财?难道你没有听说过越冒险的事银子就越多这句话吗?”十足的一副武林投机者的样子。

    其实,从他一出手就是三百两黄金的行事来看,他的身价至少在百万之上,本可以安详晚年了,但他声称“发大财”,想赚的数目难道仅仅是百万之数?恐怕他的胃口大得吓人,没有千万,也有数百万。

    张三最清楚这一类人了,这些大财主,从来不会嫌钱多,就算富得流油,也会一刻不停的想着继续发财的事。只是眼前的这个“美髯客”和其他大财主有些不同。第一,他的胆子大得吓人。第二,他有些本事。第三,他有很有力的帮手。第四,也是最重要的,他的头脑非常精明。如果不精明的话,可以称为“老油条”的张三怎么会有些怕他,把一个消息从一千两黄金降到了三百两黄金?

    前行一个多时辰,来到一个镇上,眼看天色也不早了,他们就在镇上的一家客栈落脚,方剑明包下了这家客栈的东院,给人一种财大气粗的感觉。

    张三倒也识趣,并不来打搅他们,只是在分别前,偷偷的告诉方剑明,要他今晚特别小心,孟三思可能会在今晚动手。

    晚餐的时候,方剑明在饭桌上把孟三思可能要来的事告诉了五女,叫她们谨慎一些。

    他们虽然不怕孟三思,但孟三思是一个大盗,自有他所擅长的一手绝活,不得不防。

    夜幕降临,镇上亮起了灯火。本来,这个镇是通往杭州的必经之地,向来热闹非凡,但由于杭州近来是杀机四伏,旅客少了大半,显得有些冷清,除了当地的人外,多半是些武林人。

    六人在正屋等到半夜,不见孟三思来到,不觉有些困了。方剑明一想不对,他若不来,岂不是要等到天亮?

    正要让五女去休息,只听院子里响起“咚”的一声,有人用“偷石问路”试探他们。这种手段不过是江湖小贼采用的把戏,孟三思身为武林三大名盗之一,难道也要用这种过时的伎俩?

    几人正在困惑,又是“咚”的一声,比先前响亮了一倍,是个人都知道外面有事。六人坐着不动,要看看这孟三思搞什么鬼。

    “啪”的一声,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落在了院中,声音更加响亮。六人更加疑惑,天下哪里有这样的强盗?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已经来了,非要弄出些动静来不可。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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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喜欢睡觉,有人喜欢打牌,有人喜欢大吃,有人喜欢美女……这世界无奇不有,就看你见没有见过。本书写的是一个叫方剑明的少林弟子,期间夹着不少的其他很重要人物的描写。有一些人性,有一些武打,有一些恩仇,有一些爱情,一些战争,还有一些大义。本书设定的时代为明朝,英宗时期,既有武林,又有朝廷,一个少年渐渐长大成人,所遇所为的一些江湖故事……此书为(空灵新盟出品),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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