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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天魔圣     少林八绝txt下载     少林八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八十六章 怪客

    孔海山听后,想了一想,对方剑明道:“方老弟,在你说出这事之前,我多嘴问一下,你刚才把我师父当成了一个叫阎罗魔君的人,现在又说不是,这其中的原因还与黑痔有关,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剑明不好意思的笑了一笑,道:“都怪我太粗心大意了。我当初见到阎罗魔君的时候,他脸上有一颗黑痔,所以我一见到云前辈像极了阎罗魔君,脸上也有一棵黑痔,竟把他当作了阎罗魔君。多亏云前辈提醒我,我才没有错下去。阎罗魔君的黑痔长在左脸颊上,而云前辈的黑痔生在右脸颊上,这就是两人的不同点。”

    云中子道:“这阎罗魔君是我的孪生兄弟,当然长得一模一样。我是哥哥,他是弟弟,想要区别我们其实也很简单,黑痔在左脸的是他,在右脸的是我。”

    方剑明道:“难怪他的武功很高,原来是云前辈的弟弟。”

    当下,便把阎罗魔君的所作所为大约说了一下。

    云中子听了,脸色一沉,伸手一拍地上,手掌深深陷进地下,怒道:“这畜生竟敢做出这种欺师灭祖的事情,早知道如此,三十多年前,我就不应该放他下山!”

    孔海山比较谨慎,问道:“方老弟,你真的确定他和瓦刺有勾结?”

    方剑明道:“这是他亲口承认的,我说要去找黄发老怪算帐,他还劝我不要去送死。”

    孔海山凝重的道:“如此说来,此黄发老怪就是这次到京城来参加武林大会的瓦刺供使头领。我打听过了,此人是瓦刺太师也先帐下第二号高手,名叫伊日毕斯,想不到他会招徕了这么多一等一的高手!”

    方剑明眼中闪过一道精芒,暗暗的念了一声“伊日毕斯”。

    云中子并不在意黄发老怪,沉声道:“海山,以后你要是碰到了我这个弟弟,就替为师废了他!”

    孔海山道:“弟子只怕不是他的对手。”

    云中子眼睛一翻,道:“海山,你的剑法已经青出于蓝啦,华山派要重振雄风就全靠你了。你要是连这点事都办不了,以后怎么做大事?”

    孔海山道:“师父吩咐的话,我自然理当遵从。只是这阎罗魔君是师父的弟弟,也就是徒儿的长辈,徒儿要是与他为敌,只怕有许多不便。”

    方剑明听到这,道:“孔大哥,云前辈,这件事关系到贵派的声誉,在下还是先下去啦,你们慢聊。”

    完,就要起身。

    云中子将他叫住,叹了一声,道:“算了,这件事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你就不必下去啦。”

    看了一眼远处的几株松树,道:“三十多年前,我这个不成材的徒弟,竟然鬼迷心窍的想偷取本派的‘华山九剑’剑谱,被掌门师叔发觉,将他拿住。

    掌门师叔看在我师父的面子上,只罚他面壁两年,谁知他在思过崖待了不到一个月,打伤看守的弟子,逃下山去。我下山追到他,本想捉他回去。他却声泪俱下的求我放了他,我一时心软,放他走了。

    他这一走,以后就不再是华山派的人了。

    我回山请罪,掌门师叔却没有怪罪我,这让我更加难过,心灰意懒,出家当了道士。

    这么多年来,我没听到他在江湖上作乱,还以为他改邪归正了,要不然就是被人家打死了,谁知他竟做了瓦刺人的走狗!”

    孔海山道:“师父,请恕徒儿多嘴,师父当年是不是因为这件事而退出了掌门人的比武?”

    云中子道:“海山,你不要胡猜,掌门人武功高强,是掌门的最佳人选,我当年自动退出掌门人角逐,是因为出家当了道士。”

    完,看了一眼方剑明,笑道:“海山,你的这位朋友心中有一个老大的疑问,你就给他解释一下吧。”

    方剑明道:“可不是,孔大哥,武林中人都知道你是魏掌门的徒弟,但是你又叫云前辈为师父,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孔海山道:“也难怪你奇怪。我本是一个孤儿,六岁的时候被掌门师父带到了华山,并收我为弟子,在我八岁那年,我在山中练剑的时候,一不小心眼看就要摔下山崖,被路过的师父所救。

    师父出家后独自一人住在山洞里,所以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师父也没见过我,师父的……脾气又有些怪,就要我拜他为师。我因为已经有了师父,没有答应。师父却在我面前练了一套自创的剑术,让我看了去。就这样,我就多了一个师父!”

    云中子听了,哈哈大笑,道:“你还再怪我当年硬逼你看我的剑术吧?我不这样的话,又岂能收了你这么一个好徒弟?掌门人的徒弟有好几个,我连一个也没有,当时不收你为徒才怪。只是这样一来,让掌门人脸上不好看啦,也觉得对不起掌门师叔。”

    孔海山道:“师父,掌门师父根本就没有怪过你老,他当初带我上山的时候,也有让我拜你为师的意思,只是……”

    到这,便不好再说下去。

    云中子笑道:“只是他见你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习武人才,舍不得将你给我,没想到最后你看了我的剑法,便不得不拜我为师!”

    方剑明听了,这才知道孔海山为什么会有两个师父的原因,想起自己遭遇,对孔海山的好感更进了一层。

    其实,孔海山之所以能分别拜魏中平与云中子为师,最大的原因在于魏中平,说起这事,还得说到魏中平的父亲魏飞龙。

    魏飞龙当年在众弟子中排行第二,而云中子兄弟的师父排行老大。魏飞龙在争夺掌门人比武中,击败了大师兄,当上了掌门。

    云中子的师父身位大师兄,竟不敌师弟,感觉脸面上有些过不去,几年后在一次练功中,急于求成,不慎走火入魔,武功全废,后自杀身亡。

    所以,魏飞龙总感觉有些对不起这个大师兄,对云中子兄弟比自己的儿子还好,时常指点云中子的武功。

    云中子的天资比魏中平好,剑法在魏中平之上,魏飞龙想成全云中子,可惜的是发生了云中子的弟弟偷取剑谱一事。

    云中子自感管教不严,愧对去世的师父和魏飞龙,又擅自作主放走弟弟,所以干脆就出家当道士算了。

    之后的几年中,魏中平陆续收了几名弟子,云中子却躲在山洞中练剑,不见外人。

    魏中平知道在他们这一代弟子中,除了云中子外,就属他的武功最高,云中子出家当了道士,掌门人又是自己的父亲,所以下一任掌门必定是自己。

    他的武功虽然比不上云中子,心地却比云中子宽厚得多,有一次下山,遇到了孔海山,见他是个孤儿,便把他带到了山上,打算将孔海山送给云中子做徒弟,但是后来见孔海山对武学很有天份,而云中子在山洞住了几年后,脾气更怪,魏飞龙有几次到山洞找他,都碰了钉子,自己突然送一个徒弟给他,恐怕要让云中子误会自己的好意,所以一直没敢送去,最后只好自己收孔海山为记名弟子。

    没有料到,两年后,云中子救了孔海山,逼他看自己练剑。孔海山回去后,将这事告诉魏中平。

    魏中平想到自己的本意也是如此,便没有阻止这事,吩咐孔海山不要将这事说出去,依然把孔海山当作自己的徒弟,传授他武功。

    其实,魏中平也有不得已的苦衷,他的儿子微廷山年幼的时候,同雁北五老的孙子燕贵打架,断了一臂,再怎么勤奋,将来的成就也有限,几个徒弟中就数孔海山天资最好,将来的成就必将是最大的。

    所以,他对孔海山的期望很大,恨不得将他调教成第一等的人物,但他自己的武功有限,担心孔海山受到自己的限制,云中子的武功比自己高,让他也传授孔海山武功的话,岂不是两全其美?

    孔海山武功越好,华山派的复兴就有希望了。

    在孔海山十五岁那年,魏飞龙决定退位,云中子果然没有参加掌门人争夺比武,魏中平顺利的当上了掌门。

    云中子后来知道了魏中平的用心,十分感动,把压箱底的功夫都传给了孔海山。

    他和魏中平虽然没有彼此说明,但是以行动表示,要让孔海山成为华山派百年来武功最好的弟子。

    孔海山果然没有辜负他们的希望,年少成名,技惊武林,如今在武林中的声望已不下于乃师。

    实话,以他现下的武功,整个华山,已经没人是他的对手。

    方剑明在华山派住了一宿。

    翌日,起了一个大早,在孔海山与龚治山的陪同下,爬到华山东峰上的朝阳台观看日出。

    只见一轮红日冉冉升起,霞光普照,朝东望去,群山起伏,山岭、松林无不染上金黄的色彩,动人心魄。

    方剑明第一次见到这等奇景,禁不住面对东方,仰天长啸了数声。

    他内力深厚,啸声远远传出,整个华山似乎都是他的啸声。

    他的啸声刚停,突听一声清越的啸声响起并传来,震得三人耳鼓嗡嗡作响。三人大吃一惊,这人的内力未免太可怕了!

    孔海山惊道:“此人是谁,功力之深,当真是世所罕见。”

    龚治山变色道:“不会是来了什么大魔头吧?这些日子,华山附近来了不少武林中人,也不知道他们来干什么?”

    方剑明道:“我们去看看如何?”

    孔海山笑道:“我正有此意!”

    龚治山自然不会反对,三人施展上乘轻功,向啸声传来的方向飞跃而去。

    片刻之后,三人来到啸声传来的地方,却不见一个人影。就在这个时候,却从西面传来啸声。

    三人转而向西面掠去,到了啸声处,又是不见人影。

    三人心中大奇,这人的速度未免太快了,难道是山中的鬼魅?

    倏地,一条人影在前面十丈外一闪而不见。三人心中一震,不约而同的扑了上去,但是落地后,依然不见一个人影。

    “哈哈……”一声大笑从身后传来,三人转身一看,只见六丈外的一棵松树顶上,轻飘飘的站着一个身穿宽大长袍的人,脸上罩着一副狰狞的面具。

    方剑明猛然见到这副打扮,失声叫道:“鬼神!?”

    带着面具的人又是“哈哈”一声大笑,好像很开心的样子,并不说话。

    “什么鬼神?”孔海山暗中运功,右手摸着了剑柄。龚治山的动作也不慢,将宝剑拔了出来。

    方剑明定了定神,再向对方看去,暗自松了一口气,道:“两位且慢动手,他不是鬼神!”

    这人的打扮虽然有些像鬼神,但绝不是鬼神。因为此人所穿的长袍太滑稽了,真是鬼神的话,绝不会穿成这样。

    此人的身材是属于娇小形,却穿了一件特大号的长袍,要不是因为脸上带着狰狞的面具,见到他这般不伦不类的穿法,任谁都要笑起来。

    孔海山乍见到狰狞的面具,也吓了一跳,后来看清他的装束之后,禁不住笑了一声。听到他笑,那人也跟着笑了一声。

    孔海山一怔,抱拳道:“尊驾好高明的轻功,请问尊姓大名!”

    那人学着孔海山的嗓音道:“尊驾好高明的轻功,请问尊姓大名!”

第三百八十七章 玩笑

    三人听了,禁不住愣了一愣。

    孔海山笑道:“尊驾真幽默,莫非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怪客怪笑一声,道:“尊驾真幽默,莫非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龚治山按捺不住,冷冷一笑,道:“朋友,不要在开这种玩笑了。你究竟是什么人?到华山来有何居心?”

    怪客尖笑一声,回身欲走。

    龚治山大喝一声,疾如飘风,身形一闪即到,长剑横断而出。

    怪客袍袖一挥,只听“当”的一声,龚治山被对方强悍的内力震飞出去,在空中翻了十数个筋斗,落地后退了十来步。

    这一来,三人都是吃惊。吃惊最大的不是龚治山,也不是方剑明,而是孔海山。

    整个华山派中,龚治山的武功绝对能进前六,他虽是山字辈的弟子,但也同孔海山一样,武功之高,超过了派中的很多长老。

    以他的武功,竟被这带面具的怪客轻而易举的打退,可见这怪客的内力是多么的深厚!孔海山自认自己都没有这么大的能力。

    孔海山长啸一声,喝道:“尊驾引我们来此,就想这么走了吗?”

    飞身而出,凌空飘了三飘,转眼之间刺出十数剑,剑光飞舞,将怪客的身形紧紧包围住。

    怪客的身法古怪得很,看起来毫无章法,但因为内力深厚的原因,步子乱七八糟,每踏一步,便挥出一袖,袍袖坚硬如铁,总能将孔海山的长剑震到一旁。孔海山空有一身高超的剑法,但在内力相差悬殊之下,虽将对方拦住,但越打越吃力。

    再这么打下去的话,最后的胜利恐怕就是怪客了。

    怪客似乎并没有伤害孔海山的意思,他只想逃出去,但逃了几次总是孔海山挥剑拦住,脾气不由上来,怒气冲冲的骂道:“你这个人是怎么回事?快让我出去,不然就不要怪我不客气啦!”

    听声音,竟然是个少女的声音。

    方剑明听了,暗道:“这声音有些耳熟,好像在那听过!”

    孔海山也听出了怪客是一个女子,心中更是吃惊。他先前还以为此人是武林中的前辈人物,没想到从声音听来,这女子的年纪绝不会超过三十岁。如此年轻的女子竟有这么深厚的内力,放眼整个武林,绝无仅有。

    她到底是谁?

    孔海山长啸一声,喝道:“想要出去也行,把你脸上的面具拿下来!”说着,手腕一抖,剑光飞闪,去挑对方脸上的面具。

    这一剑去得好快,怪客手忙脚乱,娇声大叫道:“不好啦,要杀人啦,师父,你快来救救我啊!”

    方剑明听了这话,心头一动,当即想到这人是谁,飞身而出,叫道:“孔兄,且慢,她是我的朋友!”

    孔海山手上缓了一缓,就在这个时候。怪客双袖往前一挥,发出一股骇人的内家真力,空气顿时出现了真空,气流就如死了一般,但在这死一般的气流中,又暗藏着火山一般的威力。

    孔海山与方剑明大吃一惊。

    孔海山剑尖一颤,将真气化为剑气。方剑明心神,双掌一合一开,强大的真气向前推出。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岩石乱飞,大树拔根而起,冲向了高空,一旁的龚治山顿时被劲风逼退了好几步,嘴巴长,足以吞得下一个大鸭蛋。

    怪客娇笑一声,身形如电,向远方飞驰。

    方剑明脚尖在飞起的一块岩石上点了一下,如离弦之箭,向对方追了过去,并大叫道:“风铃,你等一等,你不认识我了吗?”

    孔海山落地后,脸上露出惊疑之色,同龚治山紧随方剑明,追了下去。

    怪客飞驰的速度虽然惊人,但身法却不怎么样,若不是仗着深厚的内力,出不了多远,便被方剑明追上了。

    方剑明见她上了一座孤峰,暗道:“听她声音应该就是风铃,她怎么会扮成这个样子?听她叫师父,药仙前辈就在附近啦!”

    脚下一紧,追上了孤峰。孔海山与龚治山随后赶到。

    龚治山见方剑明上了孤山,大声叫道:“方少侠,小心一点,不要中了他人的暗算!”

    方剑明头也不回的笑道:“放心吧,她不会伤害我的。”

    两人的话刚说完,怪客已经掠上了峰顶。

    方剑明大喝一身,展开了“麒麟八变”的身法,向对方扑了过去,大笑道:“好啊,风铃姐姐,你还再跟我开玩笑,你师父呢,他在那里?”

    怪客突然回身,怪笑道:“你怎么知道我叫风铃?”

    方剑明没料到她会突然转身,想躲开已然不及,两人顿时在半空相撞,风铃痛楚的叫了一声,道:“你欺负我,你撞得我好疼,不跟你玩了!”身形如电,落到了一座铁瓦亭上,揉着脑袋。

    方剑明也被撞得头晕目眩,他的身体虽然耐打,但风铃的内力实在太强,他也禁受不起。

    这时,孔海山与龚治山也赶到了峰顶。

    孔海山远远的就看见了两人的相撞,见方剑明落地后就摇晃着脑袋,关心的问道:“方老弟,你没什么事吧?”

    方剑明拍了一下脑袋,抬起头来,道:“没事啦,这一撞把我都撞糊涂了。”

    孔海山见他确实没什么事,目光移动,看向坐在铁瓦亭上的“怪客”,沉声道:“姑娘请把脸上的面具摘下来吧。”

    怪客“哼”了一声,道:“你们三个都是坏蛋,师父说了,不要让我在坏蛋面前摘下这个面具。”

    这声音分明就是风铃独特的声音,而且她还提到师父,她一定就是风铃了。

    方剑明向前走去,笑道:“风铃姐姐,你真是贵人多忘事,你不记得我了吗?”

    风铃伸手一抓亭上瓦片,道:“快退,快退,你再上前一步的话,我就要用瓦片砸你啦!”

    方剑明赶紧停下来脚步,讪讪一笑,道:“风铃姐姐,你当真不认得我啦?”

    这座铁瓦亭是华山上有名的景点之一,亭中有铁棋一枰,据说当年宋太祖赵匡胤曾在这里和陈抟下棋,棋败之后,将华山输给了陈抟,此亭遂得名“赌棋亭”。风铃要是乱来的话,好好的一个亭,岂不是要被她破坏掉。

    听了方剑明的话,风铃露在外面的一对大眼睛眨呀眨的,在方剑明脸上端详了一会,忽然嘻嘻一笑,道:“我记起来了,我记起来了,你是齐天大圣孙悟空!”

    孔海山与龚治山听了,忍俊不住。

    方剑明苦笑道:“风铃姐姐,我不是……”

    风铃道:“我当然知道你不是齐天大圣,你要是的话,翻一个筋斗就拦住我了。你叫方剑明!”

    方剑明听他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心头大喜,道:“知道就好,你师父呢?你们什么时候到华山来的?你怎么打扮成这个样子?”

    风铃道:“你问我这么多,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方剑明道:“因为我们是朋友啊,我想见你师父,有事找他!”

    风铃“啊……”了一声,气鼓鼓的道:“又是来找师父的,我师父说啦,你们要是再来纠缠他的话,就让你们试试他最近……哎呀,不能说,不能说,说了就露馅啦!”

    三人听得有些糊涂,不知她再说些什么。

    方剑明诧道:“什么你们?难道这些天有人来找过你们吗?”

    风铃道:“岂知是这些天,我和师父离开家之后,一路上就有一些讨厌的家伙跟着我们,到了这里,人越来越多,就像是苍蝇一样,嗡嗡的乱叫。”

    三人这才明白华山为什么会来了不少江湖中人。这些人到华山,既不是游山玩水,也不是来拜访华山派,原来是跟踪药仙。

    孔、龚二人不知道风铃说的爷爷是谁,就问方剑明,方剑明说出来后,两人吃了一惊,他们很小的时候,就听说过药仙其人,江湖传言此人医术了得,堪称华佗在世。

    当时此人已经是个老头子了,过了数十年,没想到还活着。

    方剑明将药仙告诉二人后,便对风铃道:“风铃姐姐,这些人为什么要找你师父?”

    风铃正要说什么,倏地站了起来,指着远处叫道:“来了,来了,他们来了,你去问问他们吧。”

    二人回头看去,只见来路上如飞一般向这里奔来二十多个人。个个身形矫健,身手不凡。

    风铃将脸上的面具整了一整,道:“你们不是他们一伙人的话,就到一边去吧,免得动起手来,将你们挤下悬崖。”

    “赌棋亭”的四面,除了来路的方向,其他三个方向,不远就是陡崖,一不小心,掉落下去,恐怕就没命了。

    这群人来势汹汹,冲到近前,一个长相凶恶的老头高声喝道:“你们三个快给老夫闪开,不然就把你们宰了!”

    着话,一掌夹着万斤巨力劈出。

    龚治山冷笑一声,道:“你是何人?到了华山,焉能让你们在此逞凶?”一掌闪电拍出。

    两道劲风相撞,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几块大石被震下了悬崖,二人都向后退了一步。

    老头暗暗一惊,看着龚治山,喝道:“你是什么人?竟然能接下老夫这一掌!”

    龚治山淡淡一笑,道:“华山派的龚治山,敢问尊驾是谁?”

    老头脸色一变,冷笑道:“原来是你,素闻你是华山派山字辈的第二号人物,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老夫‘九华一枭’余四海。我等前来华山,不是来找华山派的麻烦,请你们三位让一让。”

    方剑明听了,哈哈一笑,道:“对不起,各位要从这里过去,就先得过了我这一关。”

    余四海脸色一沉,道:“华山派竟然有你这样的狂徒,老夫……”

    孔海山听了,笑道:“余四海,你说错了,方老弟不是我华山派的人。”

    余四海向他看了一眼,心头一震,暗道:“此人莫非便是‘七情剑’孔海山?”狞笑着对方剑明道:“小子,你好大的胆子,报上名来,让老夫送你上西天。”

    方剑明还未说话,风铃站在亭上,双手叉腰,发出鬼叫一般的笑声,边笑边道:“我是鬼,臭老头,你怕不怕我?你们要是再来抓我的话,我就吃了你们!”

    余四海听了,气得面色发紫,怒道:“小姑娘,我们上了你一次当,你以为我们还会怕你吗?这次绝不会让你跑掉啦。快说,你师父到那里去了?”

    风铃一怔,道:“你们当真不怕?我可是鬼啊。”

    余四海道:“大白天的哪里来的鬼,我们当然不怕!“

    风铃垂头丧气的叹了一声,忽然一本正经的道:“你们找我师父,无非是想请他老人家给你们治病,你们要是敢对我无礼,我师父不会绕你们的。”

    从出现到现在,她才算说了一句比较像样的话。

    所到的二十多个武林中人听后,脸色大变,纷纷叫道:“我们不会对风铃小姐无礼,只是跟你开玩笑而已。”

    风铃道:“开玩笑?我最喜欢开玩笑了,你们要找我师父吗?”

    四海似乎是这群人的发言人,刚才还一脸怒气,现在居然陪笑道:“是的。”

    风铃哈哈一笑,指着远处,道:“你们看,那不是我的师父吗?”

    二十多个人回头看去,见山路上连个人影都没有,何曾有药仙?

    余四海道:“风铃小姐,你看错了吧,山路上没有你师父啊。”

    风铃道:“你们没看见吗?再仔细看看,一定会看得见的。”

    二十多个武林好手睁大了眼睛,在山路上仔仔细细的看。方剑明见了,心中一乐,暗道:“风铃姐姐虽然脑子有些问题,但耍起人来,有板有眼。”

    风铃见自己的“奸计”得逞,大笑起来,众人方知上了风铃的大当,很多人气得脸色发白。

    余四海吼道:“小姑娘,你再敢骗我们,就不要怪我们对你不客气啦!”

    风铃“哎呀”一声叫了出来,指着远方,道:“我师父来了,你们看,这次不会骗你们啦!”

    众人上了一次当,这次绝不会上当,嚷着要风铃下亭。

    余四海将双拳一握,全身骨节噼啪作响,狞笑道:“小姑娘,我们的忍耐是有极限的,你乖乖下来,我们就好好的待你,你要是敢不听话,就不要怪老夫来硬的!”

第三百八十八章 解毒

    “你想怎么来硬的?”一个苍老的声音远远传来。

    众人朝后看去,只见二十多丈外站着一个小胡子的短发老头,肩上挂着一个袋子,手里拿着一根浑身碧绿的竹棒。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药仙。

    就在众人转身看去时,风铃从亭上一掠而下,脚尖在地上一点,犹如轻风,从众人头上飞了过去。

    她内力深厚,这一发足力,众人只见一条淡淡的影子,然后便是一串银铃般的笑声,笑声停下时,风铃已经落在了药仙身边,拉着药仙胳膊,低声道:“师父,你看,你看,方剑明在哪边呢。”

    药仙听后,面色一板,道:“胡说,那傻小子怎么会来华山?少骗师父!”

    风铃小嘴一撅,道:“哼,你不信就算了!”

    这时,二十多个江湖好手向二人走了上来。

    方剑明想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便不忙走上去见药仙,他向孔海山和龚治山使了一个眼色,三人站在了众人的后面。

    众人没想到药仙真的会出现,都没出声。他们有求于药仙,自然是不敢得罪他。药仙将手中的碧绿竹棒往地上跺了一跺,道:“刚才是那个小子说要来硬的?”

    余四海纵横江湖数十年,何曾怕过别人,尽管他有求于药仙,但听药仙如此说,感觉面上无光,越众而出,道:“是我!”

    药仙看了他一眼,道:“又是你!余四海,老夫问你,你想怎么来硬的?”

    余四海面上一红,喝道:“废话少说,药仙,你现身就好,快给我们解毒。”

    药仙冷冷的道:“老夫为什么要给你们解毒?你们是老夫什么人?”

    有人道:“我等知道药仙前辈医术了得,能解天下奇毒,望前辈看在同是武林一脉上,给我等解毒吧,我等必将感激不尽!”

    药仙冷笑了一声,道:“老夫早就给你们说过了,老夫不会解你们所中的毒。”

    有人道:“前辈说这话已经不下十遍,但是我们不相信。”

    药仙道:“你们要怎么样才会相信。”

    那人道:“前辈既然号称药仙,要是连我们所中的毒都解不了,岂不是妄称药仙?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是在下却清楚得很,前辈的医术称得上是天下第一,这‘不会解’不过是前辈推搪之言罢了。”

    药仙向说话的人看去,见是一个年约四十的白衣劲装汉子,心头暗道:“我从来没见过这人,他怎么说对我清楚得很。”

    口中问道:“我与你素不相识,你这话从何说起?”

    白衣劲装汉子走出来,向药仙一抱拳,道:“在下卢治平,四十多年前,前辈可是救过一个叫卢万荣的人?”

    药仙皱眉道:“四十多年前的事,我想不起来啦。”

    卢治平道:“在下所说的卢万荣正是我的叔叔,四十多年前,我叔叔在山中不幸被一种叫‘一步倒’的毒蛇咬中,幸亏前辈路过,施展妙手,将我叔叔体内的毒液清楚,抱住了性命。在我们当地,只要被这‘一步倒’咬中的人,没有不死,但是我叔叔却活了下来,这难道不是说明前辈的医术高明。”

    药仙“哈哈”大笑了一声,道:“区区毒蛇能奈何得了你们这些武林高手?”

    卢治平道:“前辈说得也对。不过,十多年前,在下在山中看到了一场惊险的事,现在想来都觉得可怕。”顿了一顿,道:“各位在江湖中行走,想来不会没有听说过‘九幽一哭鬼’此人。”

    余四海道:“当然知道,九幽一哭鬼十年前突然消失武林。论名声,不在我之下。”

    卢治平道:“他早就死了,他就是被这‘一步倒’咬中,后来化为一滩黑水。我记得当时他被咬中的时候,砍掉了一只大腿,但‘一步倒’的狠毒就在这里,可以在瞬息之间直达心脏。九幽一哭鬼砍了一条大腿,发觉让毒液依然进入了体内,便想运功将毒液逼出,但是这根本没用。

    片刻之后,便命归地府,可见这‘一步倒’的毒性之大,称得上是天下第一。我叔叔曾对我说过,他当年被咬中后,昏倒在地,本以为是必死无疑,谁知过了一炷香后,人安然无恙,这全赖前辈的妙手,试问天下还会有比前辈医术更高明的人吗?”

    余四海道:“不错,你既然能解这‘一步倒’的毒,便没有理由解不了我们体内的毒。我们已经运功试过了,体内的毒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发作起来,痛苦难当,你就不要再推搪我们啦!”

    药仙听后,面上露出一丝无奈之色,叹了一声,道:“早知如此,我当年就不应该救卢万荣。”

    卢治平道:“前辈,我就是不明白,你当年可以救我叔叔,如今我们这么多人一路跟随,前来求你出手,你为什么不救?”

    药仙沉默了一会,才淡淡的道:“不错,你们体内的毒,我可以解,但是……我不能救你们!”

    卢治平道:“为什么?”

    药仙眼睛一瞪,道:“说不能救就不能救,哪里有这么多的废话,现在你们可以死心了吧!”

    余四海仰天大笑起来,边笑边道:“既然你会救,那就由不得你。”

    药仙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道:“你想干什么?”

    话声刚落,十数个人纵身而出,将山路堵住了。

    药仙眼光一扫,突然看见了方剑明,脸上怔了一怔。方剑明向他笑了一笑,并无有出声。

    药仙心头暗道:“这小子居然真的在这里!”他也没立即和方剑明相认,而是看了余四海一眼,道:“余四海,你们想动手?”

    余四海面色一狞,道:“药仙,这些日子,我们已经给足了你脸面,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这些人在江湖中也算是一方高手,你要是不给我们解毒的话,今天就休想活着离开华山,大不了大家同归于尽!”

    药仙道:“就凭你们?”

    卢治平不想和他动手,走出来道:“前辈,这也是逼不得已,你老难道真的是想见死不救?”

    药仙道:“你们体内的毒不会要你们的命,虽然发作起来很痛苦,但痛苦过去后,还是像正常人一样。”

    余四海怒道:“够了!药仙,我再问你一句,你给不给我们解毒?”

    药仙哼了一声,正要说话,方剑明看不下去了,走上来道:“各位有话好说,千万不要动武!”

    余四海双眼一翻,道:“又是你这小子,这不管你的事,滚!”

    完,劈空一掌向方剑明打去。

    方剑明淡淡一笑,手掌缓缓的推出。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余四海只觉气血沸腾,站立不稳,向后退了三步。

    方剑明立在原地,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各位,不知道在下够不够资格管这件事?”方剑明道。

    余四海心头震惊,脸上阴晴不定。

    卢治平见方剑明轻轻松松的就将余四海震退,心头也是一惊。

    他们这些人中,虽不能说余四海的武功是最高的,但绝对能排在前五,只见他眼珠一转,道:“请问阁下是哪位朋友?”

    方剑明道:“在下方剑明。”

    众人听了,很多人都听过这名字,脸色均是变了一变。余四海冷笑一声,道:“原来是你!”

    方剑明并不理会他,向药仙看过去,道:“前辈,请恕在下多问一句,这些人都是大奸大恶之徒?”

    药仙道:“他们虽然不是大奸大恶之徒,但在江湖中的名气着实不怎么样。”

    方剑明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又说医者父母心,前辈行医济世,为何不出手相救?”

    药仙心中暗骂道:“你这小子就会出来管闲事,我要是救的话,早就救了,何必等到现在?”

    但他也知道方剑明是一片好意,口中道:“我不救他们自然有我的理由,你就不要多问啦!”

    方剑明听了,心中暗奇,想道:“药仙前辈绝不会是见死不救的人,这些人不可能都是该死之人,就以那卢治平来说,说话客客气气的,不像是一个坏人。药仙前辈不救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呢?难道他有什么难言之隐?还有,这些人怎么会中了同一种毒?下毒的人又是谁?”

    就在这个时候,三道响箭冲天而起,这二十多个江湖中人的脸色均是一片苍白,顿时如临大敌。

    片刻,一群人涌上了峰顶,为首的是一男一女。

    男的穿着一件灰袍,脸上带着一副面具,面具乌黑,罩住了右半边脸,露出惨白如雪的右半边脸。

    女的披着一件斗篷,头上戴着一顶带有黑衫的斗笠,将面目遮住。

    见了这些人,孔海山和龚治山心中大惊,也是如临大敌。

    孔海山飞身跃出,站在方剑明身边,道:“孔某猜得不错的话,这位想必就是魔门中的天罗地网的地网护法!”

    带面具的男子怪笑一声,道:“孔公子好眼力,竟然知道我是谁!”目光瞟了方剑明一雁,面皮轻轻的动了一下。

    孔海山道:“华山与魔门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余护法带着这么多人来华山,不知所为何来?”

    余一平道:“孔公子不要误会,我们不是冲华山派来的。”

    就在这个当儿,头戴斗笠的女子冷哼一声,将手一挥,一条白色绫带闪电卷出,向两个劲装大汉打去。

    两大汉怒吼一声,手中的大刀挥舞,去砍绫带。

    谁知这条绫带古怪得紧,宛如灵蛇,贴着刀身,以奔雷般的速度击中了两人的胸口。

    两人惨叫一声,翻到在地,胸前鲜血狂涌,更惊人的是,那条绫带竟没有沾上一丝血迹,显见她出手快到了极点。

    戴斗笠的女子冷冷的道:“你们的胆子可真够大的,竟然敢背叛本门,老娘不给你们一点颜色看看,你们还真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

    话声刚落,只见两条人影腾身跃起,向戴斗笠的女子扑了过去,手中长剑一挥,一左一右闪电攻到。

    “顾家兄弟,你们这么急于想死,就不要怪老娘手下不留情!”戴斗笠的女子飞身跃出,手中绫带夹着强劲的罡风,卷向二人。

    “快把解药给我们!”出剑的两人大声喝道。

    两人各刺出了数十剑,剑气纵横,剑光飞舞,竟是双剑合壁的剑招,将戴斗笠的女子圈在剑影之中。

    这几下说来话长,其实不过是转眼之间,忽听“砰”的一声,三条人影向外飞跃,戴斗笠的女子翻落到余一平身边,身躯晃了一晃。

    顾家兄弟落地后,手中长剑断裂,喷出一口鲜血,全身剧烈的颤抖,朝后就倒。

    方剑明见她出手如此狠毒,正要上前,却被孔海山按住了,低声在他耳边道:“方老弟,不要轻举妄动,这好像是魔门的私事,不要多管。”

    戴斗笠的女子“哈哈”一声大笑,道:“现在给你们一条活路走,将药仙拿下,我就不再追究你们背叛本门之事!”

    卢治平厉声道:“众位不要听她的,魔门绝不会放过我们,我们既然选择了不受他们的控制,难道还能回去?回去之后必死无疑,现在我们大家只有齐心协力,将这妖女拿下,逼她拿出解药,才有一线生机。”

    余一平大吼一声,叫道:“卢治平,你找死!”纵身飞出,双掌含着内家真力,向卢治平击到。

    卢治平只觉呼吸困难,正要拼了性命和他一战。

    倏地,两条人影不约而同向余一平扑了过去,左首之人单掌一竖,一股强大的内家真气卷向余一平。

    就在这两人飞身跃出的一瞬间,带斗笠的女子怪啸一声,手腕一抖,绫带向右首之人卷到,喝道:“‘七情剑’孔海山,老娘早就想见识你的剑法是怎么个高明法!”

    扑出去的两人是方剑明与孔海山。两人见这卢治平相貌端正,不像是恶徒,忍不住出手救他一命。

    孔海山“哈哈”一笑,道:“尊驾这副打扮,莫非就是魔门的圣母?”说着话,身形晃动,刹那之间竟然凭空换了六个方位,长剑一挥,剑芒若隐若现,剑气向外排开,气流暗涌。

    戴斗笠的女子冷笑道:“我若是圣母大人,十个孔海山也不是老娘的对手!”绫带舞动,带着罡风,幻起千层白影,卷向孔海山。

    一声震响过后,戴斗笠的女子姿势美妙的在原地翻了一个筋斗,孔海山急如陀螺,旋转着落地。

    孔海山刚落地,方剑明同余一平连接对了三掌,狂风大起,将数块大石卷飞,抛下了悬崖。

    看情形,两人似乎拼了个半斤八两。

    余一平心中吃了一惊,暗道:“这小子是一个劲敌!”脚尖轻点地面,向后飞退,道:“方少侠,算起来我们还是一家人,何必打起来呢?”

    方剑明向前迈出一步,喝道:“住口,我有一笔旧帐还没有和你算呢!”

    余一平道:“那日发生的事情实在是一个误会,方少侠若真想找余某算帐,恐怕就不会有人给你带路去见你要见的人啦。”

    方剑明略一迟疑,药仙一脸阴沉,拉着风铃走了上来,对余一平喝道:“老夫问你,你们的圣母可是一个叫方兰的?”

第三百八十九章 屠杀

    余一平冷声道:“药仙,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直呼圣母的姓名!”

    药仙脸色一变,突然大笑了几声,道:“果然是她!想不到她会变得如此狠毒,好一条一石二鸟之计!”

    方剑明听了,心头一动,沉声问道:“余一平,圣母叫方兰?”

    余一平眼珠一转,将手一挥,道:“方少侠,这是本门与药仙之间的事,还请少侠不要多管!”

    对哪些武林人喝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谁把药仙拿下,本护法就给他解药。”

    话声刚落,当即有三条人影向药仙扑了过去。

    方剑明腾身跃起,天蝉刀闪电拔出,蝉儿飞舞,刀气横空,只是一刀,便将三人震出了数丈外。

    “谁敢对药仙前辈无礼,就是跟在下过不去!”方剑明冷声道。

    风铃见了,拍手大笑道:“好看,好看,方剑明,再来再来。”

    孔海山与龚治山“哈哈”一声大笑,站到了药仙的身后。

    药仙有自己的打算,道:“方小子,他们是找我的,你就不用管了。我正想松松筋骨,你看我怎么教训他们!”

    方剑明沉吟道:“前辈,还是让我来吧。”

    药仙“哈哈”笑道:“放心,我最近研究出了一种东西,正愁没有实验的人,就拿这些小子试一试。”

    将风铃推给方剑明,道:“帮我看好这小妮子。”

    风铃仍然带着面具,抓着方剑明的手臂,怪声道:“你怕不怕我呀?”

    方剑明见她这般贪玩,心头苦笑,面色一板,道:“不怕!”

    风铃苦恼的哼了一声,将面具摘下来,仍在地上,狠狠的踏上了几脚。

    药仙往前走了几步,手中的碧绿竹棒一挥,呜呜作响,道:“不怕死的就上来吧!”

    余四海狞笑着走出,道:“药仙,这可是你自找的,你当初若是帮我们解毒,也不会弄成这样了!”

    话罢,双掌一分,向药仙扑了过来,掌风凌厉,每一掌都是击向药仙的要害。

    药仙施展绝顶身法,在他的掌风之中游动,宛如一条飞鱼。

    两人打了十数招,四个劲装汉子挥舞着大刀,加入了战团,将药仙围在场中。药仙以一敌五,丝毫不落下风。

    风铃看得精彩,拍手道:“好啊,好啊,师父,打他们,打他们!”

    过了一会,又加了三个人,战况激烈。药仙一根竹棒在手,东挑西指,疾如飘风,令人难以防备,将八人紧紧缠住。

    药仙的武功虽然远远不如医术那么了得,但对付十来个一流高手是绰绰有余。这些前来找他解毒的人,武功最低的也是一流好手,八人联手对付他,竟然没有将他难住,其中的余四海,在江湖中也有一席之地。从此看来,药仙的武功已经很高了。

    戴斗笠的女子突然厉声道:“你们若不把药仙拿下,统统就得死!”

    立时,除了卢治平外,全都涌了上去。

    药仙长啸一声,猛然冲天而起,道:“来得好,让你们见识一下老夫的‘迟钝粉’!”

    左手一扬,一股淡淡的粉末漫天洒下。众人还以为是毒粉,急忙向外散开,药仙身形如电,连接几个起落,左手挥舞,粉末如同下雨一般,除了余四海和两个五旬开外的老者外,其他人都或多或少沾上了粉末。

    粘了粉末的人呆了一呆,但是很快便发觉这不是毒粉,他们身上根本就没有什么伤害,大声喊叫着,向药仙发动了狂风一般的攻击。

    方剑明见了,心中大惊,正要出手,孔海山拉住他,道:“方老弟,不要着急,药仙前辈是何等人物,岂能用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我们再等等看!”

    沾上了粉末的人攻势之快,几乎是平时的一倍,幸亏药仙知道这粉末的药性,洒出之后,便将竹棒舞动,在四面八方布下了排山倒海一般的棒影,任凭这些人如何狂攻,都进不了他身体五尺。

    余四海见这些粘了粉末的人装若疯狂,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冷笑一声,一掌拍出,掌风狂卷,同棒影撞了一个正着,人被震退了几步,但脸上却是大喜,道:“他快不行了,我们累死他!”

    话声刚落,却见身边的两个汉子双掌缓缓的向棒影拍去,力道之小,恐怕也打不死一只蚂蚁,这种打法,那里还像是个武林好手?

    余四海一怔,就在这一怔的功夫,棒影散开,向他轰了过来。他脸色大变,双掌一翻,向前一推。

    只听“轰”的一声,余四海被药仙的真气震飞出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药仙将余四海震飞后,身形一转,向那两个没有沾上粉末的老者扑去。这两个老者见了他,好像就是见了鬼似的,向后急退,不敢接招。

    这时,场面变得滑稽无比,那些被沾上粉末的人施展的动作可笑极了。他们都想去攻击药仙,但动作之慢,就如蜗牛,同方才闪电一般的速度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南地北。

    药仙“哈哈”笑着,在人群中飞掠,手中的竹棒左右挥动,在每个人的身上打了几棒,这些人疼得大叫,摔倒在地。转眼之间,没有一个站着的人。

    站在一旁观看的人见了,心中都是大惊。

    风铃见这些人的动作突然慢腾腾的,姿势搞怪又可笑,不禁格格大笑起来,笑得直不起腰。

    戴斗笠的女子冷冷的哼了一声,道:“药仙,你使的是什么妖术!”纵身扑出。

    药仙将手一扬,一团粉末向她打了过去。

    戴斗笠的女子左袖一挥,发出内家真气,想将粉末震开,谁知药仙的手法奇特,看似将粉末全部震开,但仍有少许的粉末落到了她的身上。

    不过,药仙知道这点粉末对她不管用,冷笑一声,道:“你也想来见识‘迟钝粉’的厉害吗?”

    腾身跃起,半空中向她洒了三团粉末。

    戴斗笠的女子尖声长啸,全身发出一股怪异的劲气,身形转动,带起一阵狂风,将粉末卷飞出去。

    恰此时,药仙急如奔雷,向她一头罩下,一掌拍向她的头顶。

    戴斗笠的女子玉掌一翻,内家真气全数发出,两人的掌力一接,发出一声巨响,药仙高高的弹起,凌空翻了几个筋斗,落地后退了好几步。

    戴斗笠的女子闷哼一声,不由自主的向后急退。余一平踏上一步,发出一股温和的力道,将她拦住了。

    余一平只觉手腕隐隐生疼,心中暗道:“这老家伙不仅医术了得,内功也极为深厚啊!”

    方剑明疾步来到药仙身边,看了看他的面色,道:“前辈,你没事吧?”

    药仙若无其事,摸着头上的短发,十分得意,笑道:“怎么样?我的武功也不耐吧?我最近研制成功的‘迟钝粉’如何?虽然难不住绝顶高手,但是对于一流人物来说,还是有用的!”

    这时,那群武林中人都爬了起来,他们身上挨了几棒,力道确实不轻,挨打处还隐隐生疼,惊恐的看着药仙,进退不是。

    戴斗笠的女子吸了一口真气,发现受了内伤,怒道:“药仙,老娘记住你了!”将手一挥,带着魔门的人下山而去。只剩下余一平在此。

    哪些武林人见戴斗笠的女子下山去了,急忙跟上,唯独卢治平没有跟去。

    药仙看了他一眼,道:“卢治平,你为什么不跟他们一块去?”

    卢治平高声道:“我既然决定脱离魔门的控制,就不会再回去了,就算死也不会回去摇尾乞怜!”

    倏地,一道怪异的笛声飘来,远处的一座山峰上出现一条人影,笛声正是从哪里传来的。

    两座山峰相距遥远,但他吹奏的笛声却清晰无比,好像就在耳边吹奏一般。这份功力,实不下于天、地榜上的高手。

    更令人骇然的是,笛声刚响起,两道人影就如从地下冒出来的一般,腾空跃起,向还没有完全消失踪影的那些武林中人杀到。

    左首之人使剑,右首之人使一对判官笔,两人出手不仅快,而且极为残忍,可以说根本就不是人,场面就像是在屠杀一般。转眼之间,惨叫声中,那些武林中人倒下了半数,活着的也是岌岌可危。

    方剑明见了这两个人,又惊又喜,长啸一声,喝道:“住手!”纵身而去。

    当他赶到时,活着的人只有余四海一人,但余四海已经被这两个人的杀性吓坏了,全身颤抖,脸上一片恐惧,哆嗦的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一对判官笔带着可怕的杀气向余四海当头落下,方剑明一掌飞出,叫道:“黄大哥,不要杀他!”

    这一掌打出,虽然将对方震退了几步,但方剑明的身形不免缓了一缓,那使剑的人厉声喝道:“杀!”

    剑光划破天空,带着狂热杀气的剑气冲天而起,只是一剑,顿时就将余四海从中斩为两截,鲜血飞溅。

    方剑明没想到他们会如此凶残,呆了一呆。

    笛声一变,两人野兽一般低吼了一声,脸上虽然带着青铜面具,但露在外面的眼睛却射出浓烈的杀气,一步步的向方剑明走来。

    这时,药仙等人也赶了上来,风铃的小脸露出害怕的表情,紧紧的挨着药仙。余一平依然背着双手,露在外面的半边脸看不出什么表情。

    孔海山与龚治山脸上露出惊怒之色,卢治平脸上确实一片惊恐,他要是跟上去的话,下场绝不会好到那里去。

    药仙面上凝重,朝对面山峰的人看去,沉声道:“这两人被笛声控制住了,方小子,小心他们!”

    笛声又是一变,两个带着青铜面具的人突然转身就走。

    方剑明缓过神来,身形闪电射出,叫道:“陈大哥,黄大哥,对不起了!”

    天蝉刀出鞘,向二人劈了过去,想把二人拦住。谁知两人受了笛声的控制,竟不顾身后将至的天蝉刀,疯了一般的向山下狂奔。

    方剑明心神一沉,将浑身功力运起,人一翻,落在了两人身前,天蝉刀一横,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大吼道:“陈大哥,黄大哥。”

    叫声将笛声盖住了,两人眼中闪过一道迷茫的神色,但笛声霎时拔高,再次变化,刺耳之极。

    两人仰天厉声长啸,朝不远处的悬崖跳了下去。

    方剑明心中大惊,没料到他们会寻死,脸色一变,扑到了悬崖边,朝下一看,却见两个弹丸一般的东西终纵跃如飞,落地后,身形一矮,但很快挺身而起,向对面的山峰掠去,速度之快,惊世骇俗。

    方剑明也正要往下跳,余一平的话声传来,道:“方少侠,就算你落下去不死,但是你自问可以和他们相比吗?他们已经不是正常人啦!”

    这时,对面山峰的那条人影一闪而没,笛声越来越小,渐渐消失。

    方剑明双目闪过一道寒芒,转过身来,对余一平冷声道:“余一平,你说,这个吹笛子的人是不是你们魔门的人?”

    余一平道:“方少侠想知道这事,现在何不同我一块到本门总坛?”

    方剑明沉声道:“我正想去见你们的圣母,看看她究竟是谁?”

    余一平长啸一声,身形拔起,向山下纵去,道:“方少侠,请跟我来吧!”

    方剑明扭头对孔海山和龚治山道:“孔大哥,龚大侠,请恕我有事在身,不能久留了。”对药仙道:“药仙前辈,我走了,你与风铃姐姐要小心魔门诡计。”

    药仙道:“我自有对付之法,要小心的是你。”

    方剑明张了张口,似要说什么,原来他想问有关圣母的一些事,药仙好像知道圣母,也就是方兰的事。

    难道他们认识?

    但是余一平可不等他,眼看就要消失了踪迹,他只得腾身而起,追了上去。

    反正他此去,就是去见魔门的圣母,见到圣母,一切的疑问应该可以解开。不仅能将父母的事彻底弄清,或许还能查出黄升、陈锦蓝为什么会被人控制的原因。

    他心中是这么想的,但世上的很多事情,不是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简单。他这一去,当真能解开心中的疑问吗?

第三百九十章 终南山中

    终南山,是秦岭西自武功县境,东至蓝田县境的总称,位于秦岭的中段,唐诗人王维有诗《终南山》:太乙近天都,连山到海隅。白云回望合,青霭入看无。分野中峰变,阴晴众壑殊。欲投人处宿,隔水问樵夫。从此诗中,终南山的巍峨壮丽,白云青霭的万千气象尽现笔端。

    午间,方剑明与余一平走在终南山中的山路上。方剑明对此地完全陌生,任由余一平带路。余一平的兴致很高,沿途向方剑明介绍山中的名胜风景,仿佛就是来游山玩水的,方剑明也不便扫他的兴,沉重的心情渐渐轻松起来。

    一路之上,遇到了不少道观,终南山中道观本来极多,不过大多都是全真道士,鲜有会武功者。

    两人在山中走了多时,到了人迹罕至的所在,地形也越发陡峭,草木众多,方剑明的心情不由焦急起来,他正想开口询问余一平何时方到魔门总坛时,两人已经到了一片树林外。

    余一平回头道:“我们到了!”

    方剑明放眼四顾,却不见半个人影。余一平突然纵身而起,如同飞鸟一般,在几棵大树上点了几下,人又倒纵了回来,笑道:“方少侠,请跟我来吧!”

    方剑明略一寻思,明白了他刚才已经打开了林中暗藏的机关,若不打开机关的话,误入林中,恐怕很难走出去。

    果然不出所料,两人在林中行了两百多丈,出了树林,眼前豁然开朗,在一片山谷中,搭建着不少房屋,有的依山而建,有的就建在平坦的草地上。奇怪的是,这里虽然有房屋,但人影稀少,只有六七个手持兵器的劲装汉子在山中巡山。见到余一平,他们也不上来询问。

    在余一平的领路下,方剑明带了一间布置十分华丽的客房。余一平交待几句后,便自去了。他要方剑明在房中歇息,他要见的人自会来见他。

    客房中,除了方剑明之外,还有一个年纪和他相仿的丫鬟,叫做真真。

    真真手脚麻利,很快弄了一桌酒菜,虽然不是什么山珍海味,但却也令人食指大动,方剑明吃了几筷菜,喝了几口酒后,见圣母还没有到来,就是白依怡也没有来。白依怡知道他来的话,肯定会立刻来招待他的。

    难道余一平并没有将他来到的事告诉白依怡?或者白依怡并不在这里?

    想到这,面对一桌酒菜,却没有了雅兴,感到索然无味,抬头看了一眼真真,欲言又止。

    真真见他看来,似有话说,俏丽的脸蛋微微一红,轻声道:“方公子可是需要奴婢倒酒吗?”

    方剑明摇摇手,道:“不用了。”顿了一顿,问道:“真真姑娘,我想跟你打听一下,不知方不方便?”

    真真道:“奴婢知道的不多,恐怕不能让公子满意。方公子要打听什么?”

    方剑明道:“此地便是魔门的总坛吗?”

    真真道:“是的。”

    方剑明道:“不知贵门的圣姑住在何处?”

    真真怔了一怔,道:“不瞒公子,奴婢虽然在这里住了数年,但身份过于低微,平时不要说圣姑,就是门中的长老也轻易见不着,请恕奴婢回答不了公子的问题。”

    方剑明见她语出真诚,一丝作假的意思也没有,便相信了她,正想再问。

    突然,外面传来了脚步声,一个略现苍老的声音笑道:“方少侠果然是一个守信的人,风公度来迟啦!”

    随着话声,一个头发半白的老者走了进来,方剑明见到他,微微一怔,认得此人正是魔门的长老之一风公度。

    风公度对真真道:“快去给我拿杯筷来,我要和方少侠痛饮一番。”

    真真下去拿了杯子和筷子,风公度接过,将真真挥退下去,转头方剑明道:“方少侠,为何以这样奇怪的眼光看着老朽?”

    方剑明皱眉道:“风长老,我要见的人好像并不是你!”

    风公度笑道:“哦,原来少侠是怪我们招待不周。少侠既然来到此地,何必如此焦急?今天就由老朽作陪。过了今天,有什么事,明天可以商谈。”说着就要倒酒。

    方剑明冷冷的道:“我来这里不是为了吃喝,圣母何在?她既然约我来此,怎么不出来见我?”

    风公度脸色微微一变,旋即转为微笑,道:“方少侠此刻最想见的人恐怕不是圣母大人吧?”

    方剑明脸上微微一红,道:“我们不要多说废话,圣母究竟什么时候见我?”

    风公度道:“实不相瞒,圣母大人此刻不在这里,明天才会回来。不巧的是,圣姑也出去办事去了,这几天就会回来。少下若觉得闷的话,我请圣女来。”

    方剑明心头有些失望,道:“这么说来,这里只有圣女啦?”

    风公度笑道:“除了我们这些老头子外,就只有圣女。”

    方剑明道:“哪我真是来得不是时候。”

    话刚说完,只听门外有人接道:“方少侠没有什么事的话,何不在此多住几日?风长老,方少侠到了,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呢?”

    随着话声,一阵香风飘来,两个人走进屋中。

    当先一个正是魔门的圣女白依人,面上罩着面衫,看不见面貌,身后跟着一个红衣侍女。

    风公度起身道:“老朽不敢打扰圣女。”

    白依人道:“姐姐临走的时候,吩咐过我,方少侠倘若来了,要我好生招待,幸亏我即时得知方少侠已经到了,要是怠慢了他,叫我怎么向姐姐交待?”

    风公度讪讪的道:“说的是,老朽真是糊涂了,只知要招待方少侠,却忘了通知圣女。”

    白依人道:“风老不必如此。”叫红衣侍女拿来一个酒杯,倒了一杯酒,对方剑明道:“方少侠,远来是客,依人敬你一杯!”

    方剑明起身道:“白姑娘不必客气。”

    白依人掀开面罩一角,露出洁白的下巴,一口喝干了杯中酒,然后又让侍女倒了一杯,道:“方少侠,这第二杯,是我代白姐姐敬你的。”说完,又喝了一杯,接着倒了第三杯,道:“这第三杯,是告罪之酒,既然有风长老相陪,我就先行告退了。”喝了第三杯后,带着红衣侍女离去,屋中兀自残留着淡淡的芳香,令人沉醉。

    她来得快,去得也快,行事颇有须眉之态。方剑明见她连喝了三杯,当真算得上是女中豪杰,不仅对她刮目相看。

    以前,在他眼中,白依人是一个既冷淡,又有些娇弱的女子,如今在他眼中,又多了几分豪气。

    圣母与白依怡都不在此,方剑明只好先住在这里,等她们回来,这一顿酒吃得不怎么爽快。

    一来方剑明和风公度并不是很熟,二来两个大男人在一块喝酒,年纪又相差许多,有时说话并不投机,你叫方剑明怎么会爽快起来?

    再说,方剑明心头毕竟压着不少事,无论如何也喝得不起兴。

    风公度回去的时候,天色已经黯淡了下来。谷中灯火很少,大多数的房子都没点灯,好像都没有人的样子,只有东面有几处亮着灯光。

    这一晚,方剑明睡得不踏实,他也不是怕有人要暗算他。不知是怎么回事,他一想到明天见到了圣母,心中的疑问一旦解开,那时候,他该怎么对付圣母呢?若她真是母亲身边那个叫小兰的丫鬟,她暗害母亲的仇,要不要报?

    如果要报的话,她是白依怡的师父,岂不是要和白依怡作对?让他跟白依怡作对,比杀了他还令他痛苦。

    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着,到了天亮才渐渐入睡,也不知睡了多久,猛然被一阵琴声惊醒。

    “是谁在弹琴?”他心中想道。

    起床梳洗过后,琴声悦耳,远远飘来,仍然未停,从琴声可听出,此人不仅是个琴道行家,还是一个武学高手。

    方剑明问真真到:“真真姑娘,是谁在弹琴?”

    真真道:“奴婢猜得不错的话,应该是圣母大人,谷中只有圣母大人会弹琴。”

    方剑明惊道:“她回来了吗?”

    话声刚落,只听外面有人道:“方少侠,圣母大人有请。”

    方剑明迫不及待的走了出去,只见风公度站在门外。

    方剑明道:“弹琴之人,难道就是圣母?”

    风公度道:“正是圣母大人!”

    方剑明暗道:“没想到她还会有此雅号”口中道:“她在那里?”说完,四周张望。听这琴声,是从南面传来,但具体位置却听不出来。

    风公度道:“方少侠请跟我来。”带着方少侠向南面走去。

    二人出了山谷,在山中行了不多时,跃上了一道高坡,风公度便停了下来,看着坡下,神态显得恭敬。

    方剑明纵身上了高坡,往下一看,心头为之大震。

    坡下居然有一个巨大的湖泊,水面碧绿,湖中央荡着一只船儿,船头坐着一位一袭白衣的女子。

    在她的身前,摆着一张桌子,桌上放着一副古琴。

    琴声悠扬,正是从船上传来,若不是方剑明事先知道此人就是圣母,他还会把此人当作是白依怡。这个湖泊便是大大有名的天池了。

    时令入春,今年的天气没有往年寒冷,湖上并没有结冰,对面的山峰上,隐隐可见残雪点缀,绿中带白,颇为美丽。而他们这一头,因为阳光经常直射,残雪早就化掉了。

    风公度道:“方少侠,圣母大人就在舟上等候,老朽暂先告退了。”说完,纵身下了高坡。

    方剑明见了这个湖泊,不禁想起了在断崖下和白依怡相处的那些日子。

    断崖下也有一个湖泊,是他经常去的地方,虽然天池不是断崖下的湖泊,但是天下间的湖泊有许多的相似之处,一时之间,他看得呆了,分不清自己是在终南山中,还是在断崖下。

    琴音突然变化,将方剑明惊醒。

    “到了这个时候我还等什么?我该下去了!”一提身形,翩翩如飞鸟,向下掠去。

    来到湖边,远远看去,船中的圣母似乎没有发现他的到来,正聚精会神的弹琴。

    方剑明是一个乐道高手,琴声虽然悦耳,但是听在他的耳中,隐隐带着一种怨恨之情,不是乐道高手,万难听得出来。

    方剑明心中暗奇,想道:“不知她有什么伤心之事?”

    他四下看了一眼,见不远处掉落了不少树枝,走过去,捡起其中一棵,打量了一下形势,将树枝往湖面抛去,人跟着纵起,树枝落在湖面,他也刚好落下,踏在了树枝上。

    内力暗运,树枝向前滑动,很快就来到了小船近前,距离小船不过两丈。

    琴音嘎然而止,圣母头也不抬,冰冷的声音传来,道:“你来了!”

    方剑明看不到她的相貌,不知她脸上此刻是什么表情,淡淡的道:“不错,我来了。”

    圣母道:“来得好!”

    倏地,一股寒冷的气势从她身上发出,湖水似乎即将冰冻,坐姿不变,伸手一弹琴弦,音符化作一道气劲,向方剑明急射而去。

第三百九十一章 一怒出刀

    方剑明脸色一变,脚尖在树枝上轻轻一点,人陡然飞起,刚闪开第一道气劲,人尚在半空之际,圣母双手飞快的移动,右手拨弹琴弦,左手按弦取音,伴随着琴声,无数道寒冷的真气向方剑明疾袭而去。音越高,真气越发厉害。

    方剑明展动身形,以一口深厚的内家真气,硬是变幻了数十种身法,宛如神龙在天,在空中来往纵横有半刻功夫。要是有人在场的话,必会惊得目瞪口呆,这已经脱离了一般的轻功身法,达到了以气托身的境界。

    半刻功夫过后,方剑明身形一翻,落在了湖面的树枝上,冷笑道:“圣母,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圣母长啸一声,突然从船中飞起,向方剑明扑了过来,起身的时候,已把琴拿在手中,随手一挥,琴弦震动,发出刺耳的声音,罩向方剑明头顶。

    方剑明吸了一口真气,身躯朝后一翻,在这一翻中,双腿一分,右脚穿过琴影,踢向了对方的“肩井穴”。

    这一腿后发先至,迫得圣母向后退了一丈,鞋子在水面微微一点,腾空而起,竟把琴当作长剑来使,伴随着刺耳的琴弦震动声,“刺”向方剑明。

    方剑明本来可以一掌或者一刀击碎琴,但他不愿意这么一把好琴毁在自己手中,只是一味的躲闪,不肯与圣母正面交锋,这么一来,两人在湖面上展开交锋。

    二人的身形起落有致,偏偏若舞,落下后,均是用脚尖在湖面上一点,人便腾飞而起。方剑明不肯毁掉琴,形势自然对他不利,但圣母想取胜,也难上加难。

    两人从东面打到西面,从南面打到西面,始终未见胜负,令人惊奇的是两人在半空激斗,但湖面却异常的平静。

    就在第一百招的时候,圣母身法陡然加快,身躯一闪,逼近方剑明,手中琴拦腰斩向对方。

    方剑明手一拖,将琴托在手中,忽听“咔……”的一声,“嚓……”音未起,方剑明拼着伤了一点内气,不忍见琴彻底被毁,凌空倒翻而出,琴气在他胸口扫过,闷哼一声,倒纵六丈,落在了先前抛在湖面的树枝上。

    圣母本想要方剑明毁掉这这副琴的,但方剑明始终没有下手毁掉,最后竟为了避免琴被毁,被琴气所伤,但他在激斗之中,看准了树枝的方位,这份眼力,这份机制,却是难得。

    圣母心中有恨,虽然看不见她的脸,但从她身上越来越重的寒气,可以看出她的愤怒达到了极高的程度。

    伤了方剑明后,她倒不向方剑明发动攻击了,而是身形一转,落回了船上,将手中的琴高高举起,厉声喝道:“方剑明,你为什么不肯把这琴毁掉?”

    方剑明揉了揉胸口,道:“我为什么要毁掉?”

    圣母道:“你宁愿伤了自己也不肯毁掉它?”

    方剑明一呆,这个问题他倒没想过,他只觉得这么一副好琴,倘若被毁掉,岂不可惜?而且他看破了圣母的意图,圣母要他毁琴,他偏不毁。他彷佛就是圣母的对头,圣母想干的事,他偏不让她如愿。

    方剑明脸色一正,道:“我来这里不是来和你动手,我有一些事要问你!”

    圣母沉声道:“我知道你要问什么。”

    方剑明脸色一变,道:“这么说来,你就是我父亲说起的丫鬟小兰?”

    圣母怔了一怔,问道:“他提起过我?”

    突然冷声道:“不可能,这绝不可能,你在说谎,你在说谎,你是怎么知道的?”

    方剑明冷笑道:“你大概还不知道,我父亲临……临终前,曾有一封信留在密洞中,我已经看了书信,知道八路中文暗害我母亲的人是我她身边一个叫小兰的丫鬟。”

    圣母听了,冷笑起来,道:“除了这些,他什么都没有说?”

    方剑明道:“我父亲要是说清了,我就不会在此和你浪费口舌了!”

    圣母阴笑一声,道:“他当然不敢说,因为本来就是他对我不起,要不是他,我也不会弄成今天这个样子。我恨他,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刮!”

    方剑明脸上生起一股暴戾之气,但他按压住了,平息了怒气之后,缓缓道:“这么说来,你就是丫鬟小兰,你为什么要暗害我的母亲,我母亲和你有仇?”

    圣母道:“没有!”

    方剑明厉声道:“我母亲待你不好?”

    圣母突然怪笑起来,笑声凄厉,极为难听,道:“她待我比自己还好,你看过世上有这样的女子吗?她愿意把八路中文自己的丈夫分一半给另外一个女人。她从来没有打过我,骂过我,当你父亲想杀我的时候,她还阻止你父亲这么做,这样的女人世上能有几个?”

    方剑明听后,心中一阵激动,身躯微微发抖。这话要是别人说出,他或许不是如此的激动,但从圣母口中说出,更加令人相信。

    但这样一来,更让方剑明不解,强自镇定,问道:“我母亲既然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要暗害她?你这么做,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

    圣母冷笑道:“不要跟我说什么良心,要怪就怪你的父亲。”

    方剑明心头一动,道:“我父亲得罪了你,你才迁怒于我母亲,所以你就向我母亲下毒手?”

    圣母却不回答,突然将手中的琴一翻,露出底面,道:“你看看这是什么字?”

    方剑明凝目望去,只见琴底刻着一个字,那个字赫然是一个红色的“文”字,答道:“是文字。”

    圣母“格格”大笑,道:“你父亲既然告诉了你不少事情,你应该知道他的姓名,他叫什么名字?”

    方剑明惊异不定,这琴底刻了一个文字,难道这琴是父亲的遗物?

    圣母见他迟迟没有开口,冷笑了数声,道:“还是让我来告诉你,他名叫文天赐,是魔教的前任散人,好威风的身份,他的师父独孤动天也管不了他,一个天下最自负,最绝情的男子!”

    方剑明道:“这一定是我父亲的遗物,你是不是从魔教盗出来的?”

    圣母听后,大笑起来,笑声古怪,似乎觉得方剑明这话说得很可笑。

    笑过之后,道:“你认为这是我盗的吗?有时候你天真得就跟你母亲一样,幼稚可笑。我告诉你,这是你父亲亲手送给我的。”

    方剑明脸上一红,道:“胡说,你对我父亲如此痛恨,他怎么会送东西给你?”

    圣母狠声道:“我恨你的父亲,是在他变心之后,这副琴是他变心之前送给我的。”

    方剑明听得有些糊涂,叫道:“等等,我父亲变心?难道他喜……喜欢过你?”

    圣母听后,浑身一阵颤抖,阵阵寒气从她身上发出,说不出的惊人,显然这句话给她的刺激极大。

    过了一会,她淡淡的道:“喜不喜欢已经不重要,反正他们现在已经是一对同命鸳鸯,你想报仇吗?”

    方剑明沉声道:“如果真的是你害了我母亲,我当然要报仇。”

    圣母嘲笑道:“什么如果?我就是小兰,你母亲就是我用‘一睡三百年’暗害的,你打算怎么报仇?”

    方剑明听后,心头一阵愤怒,恨不得就要和她拼命。她既然能说出“一睡三百年”,凶手一定是她了。

    方剑明平息了一下心情,道:“报仇之前,我还有一些事不明白,须得问个明白。‘一睡三百年’是谁制造的?”

    圣母一怔,道:“你到现在还不知道是谁制造的?难道他没告诉过你?啊,对了,他当然不会告诉你,因为他不敢!”

    方剑明不知道她说的这个“他”是谁,难道这个“他”和自己认识?

    他想了一想,想起一个人来,脸色猛然一变,浑身出了一股冷汗,喃喃道:“莫非……莫非是他?”

    圣母冷笑道:“天下之间,除了他,谁会制造得出这种神奇的药物?”

    方剑明抬起头来,目射杀气,沉声道:“就算是他老人家制造的,凶手依然是你。”

    圣母冷哼道:“我一直就没有推脱责任。”

    方剑明冷声道:“我要杀了你!”说着,眼中的杀气越发浓烈,瞪着圣母。

    圣母仰天大笑,说了一句令方剑明难以忍受的话,道:“当年要不是我一时大意,将你交给童五洲,现在你还不叫我一声娘亲?”

    方剑明怒吼一声,身形电闪,天蝉刀猛然出鞘,奋力向对方砍去。

    这一刀,讲的完全是气势,敌人就算躲开,第二波袭击会更加猛烈,所以破解的办法就是接下这一刀。

    蝉儿狂涌,似乎已经明白了方剑明此刻的心情,夹着愤怒卷向圣母卷到,十丈之内的湖面受到真气的逼迫,湖水向外排开。

    一瞬间,十丈湖面陡然下沉,小船凌空悬着,被刀气牢牢锁住,怎么也落不下去。

    圣母不敢大意,运起全身功力,身躯一转,右手顿时多了一把宝剑,一股寒气铺天盖地的迎向天蝉刀,整个小船在转眼之间被寒气彻底冰封。

    她的身躯随之跃起,宝剑递出,同天蝉刀相交。

    只听“当”的一声,整个湖面一阵波动,然后便是“轰”的一声巨响,湖面冲起一道巨大的水柱,高达十数丈,小船在刀气和已剑气的交锋之下,片片碎裂,散落湖面。

    方剑明只觉一股寒气窜进体内,冷到心底,闷哼一声,张口吐了一口鲜血,眼看就要掉入水中,幸亏他奋力一跃,堪堪落到了湖边。

    圣母虽然也受了伤,但没有方剑明严重,凌空翻了十数个筋斗,落在湖边,距离方剑明大约三丈。

    本来以方剑明的武功,使出这一招,能和圣母打个平手,但他先前受了一点内伤,加上是在愤怒中出手,表面上看起来很强大,但招式却打了一个折扣。圣母是存心激怒他,以致让他败在圣母手中。

    方剑明身形晃了一晃,天蝉刀缓缓举了起来,冷声道:“想不到你的武功会这么高,我低估了你!”

    圣母道:“我还可以更高,只是不想杀你罢了,免得让依怡伤心。”

    方剑明眼中露出一股暴戾之气,道:“你虽然不想杀我,但我却要杀你,至少要将你的武功废掉!”

    圣母听后,“格格”大笑,道:“废我的武功?你以为你是谁?以我如今的武功,除了狂徒之外,还没有谁敢说得出这种话。”

    见方剑明似要动手,喝道:“你的脾气就如你父亲一样,可惜你的武功比起他来,相差太远。你先别动手,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方剑明一怔,道:“什么地方?”

    圣母道:“你不是要打听陈锦蓝和黄升的下落吗?”说完,转身就走。方剑明不得不跟上,他边走边运功疗伤。

    两人在山中走了一会,来到一个小山谷中,这个山谷不大,谷中散落着十来间房子,进了其中的一间房子,屋内摆设齐全,就如一个小家一样。

    圣母径直进了卧室,方剑明一顿身形,道:“你到底想带我去那里?”

    圣母冷笑道:“想知道陈锦蓝和黄升的事,就跟我来。”

    方剑明迟疑了一下,便进了卧室。这个卧室分明就是女子的卧室,进去后,芳香扑鼻,圣母将琴放在一张桌上,走到一个书架旁,也不知动了什么手脚,只听“咔咔……”声响,底面露出一个地洞。

    圣母飞身落下,方剑明随后飞身落下,“咔咔……”声响,地洞合上,但地道中有灯光,洞内亮如白昼。

    走了一会,前面无路,圣母在石壁上一按,打开一个洞口,二人先后跃上洞口,却到了一个不过方丈大小的密室中。

    密室有一面透明如境,看得见里面的景物,从这面看似镜子的东西望去,里面是一个大厅。

    圣母站在“镜子”前,道:“你放心大胆的看,我们可以看见里面的情形,但里面的人却看不见我们。”

    话刚说完,却见一个挺着大肚子的**走进大厅来,见了这个**,圣母道:“你还记得她吗?”

    方剑明眉头一皱,道:“想不起在那见过。”

    圣母道:“八年前,你们去童五洲的府上助拳,难道你忘了吗?”

    方剑明略一沉思,想起一人,奇道:“原来是她,想不到她已经嫁人了,她好像是圣女的侍女。”

    圣母道:“现在她的身份已经不是侍女,你想知道她的丈夫是谁吗?”

    方剑明冷笑道:“我与她无亲无故,为什么要知道她的丈夫是谁?”

    话刚说完,脸色突然大变,怔怔的看着厅中。而这时,圣母却转过身躯,彷佛不敢看厅中的情形。

    只见一个英俊的汉子走进大厅,抓起**的玉手吻了一下,蹲下身,用耳朵在**的大肚子上听着。

    脸上一红,举手要打,却被英俊汉子抓住双手。

    两人脸上带着沉醉的笑,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但从他们脸上的表情可以看出,他们此刻很幸福。

    夫妻笑闹本是正常之事,但方剑明看到这个汉子后,怎么也不会相信亲眼所见,因为这个汉子不是别人,正是陈锦蓝!

第三百九十二章 心乱如麻

    在方剑明的记忆中,陈锦蓝是一个落魄书生的打扮,脸上有时会露出嬉笑的表情,数月前看到他时,他带着青铜面具,方剑明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但从他的语气以及行事看来,绝不会是嬉皮笑脸的样子。

    可以说,陈锦蓝被迷失了本性后,他已经变了。但此刻的陈锦蓝却同前两次不同,他的脸上虽然带着笑,但绝不是嘻笑,而是一种成熟男人的笑容,只有在经历过许多事情后,才会有这种笑容,而且这种笑容需要在爱情的滋润下才能绽开。

    看到两人开心的样子,方剑明迷糊了,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如果这一切是梦的话,他宁愿不会醒来,这一刻的陈锦蓝,或许才是真正的陈锦蓝,才是最幸福的陈锦蓝。

    方剑明仔细看着陈锦蓝的脸,想从他脸上找出失去自我的神色,但很可惜,他没有找到,陈锦蓝似乎很清醒,根本就不曾迷失过自己。谁又会把在华山上屠杀那些武林人物的人同此刻的陈锦蓝联系起来呢?

    圣母自然很清楚方剑明的想法,淡淡的道:“你想不通陈锦蓝为什么变成这样吧?”

    方剑明转头来,看着她,陈锦蓝越是这样,他越觉得圣母的可怕,他冷冷的道:“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让陈大哥变成这样,他究竟中了什么妖术?”

    透过面纱,圣母的眼神捕捉到了方剑明凌厉的目光,她冷笑,道:“这是他自找的,还有黄升!”

    方剑明失声道:“黄大哥?”

    话刚说完,厅外走进一男一女,女的是一个美貌**,挺着个大肚子,那男子正是黄升。黄升脸上的表情同陈锦蓝一样,沉浸在幸福之中。

    快要做父亲的人,谁又会不开心呢?

    方剑明实在无法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一拳打在了一旁的石壁上,道:“为什么?为什么?”

    圣母冷笑道:“难道你不愿意看到他们开心?”

    方剑明道:“我当然愿意看到他们开心。”

    圣母道:“这就对了,他们现在活得很开心,你看了这种情形,你还会去打扰他们的生活吗?倘若你让他们恢复了本性,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他们会很痛苦,同他们一起痛苦的,还有他们的妻子,甚至还有他们未来的孩子。”

    方剑明身上出了一股冷汗。是啊,如果让他们恢复了本性,得知以前所做的一切,按照他们的性格,一定痛不欲生,姑且不论这两个**是否真的喜欢他们,但她们身怀六甲,这已经是事实。

    难道自己真的忍心见到不愉快的事发生,但是……自己又怎么可以再让他们带上面具,六情不认,听命于笛声,胡乱杀人?

    “你……你们真毒!”方剑明想了半天才挤出了这么一句话。

    圣母得意的“格格”大笑,道:“八年前,他们与你分开后,到了海南,谁料到本门的人在海南办事,被他们发现,发生了一场争斗,后来我们加强了实力,才把他们捉住,用药物让他们暂时迷失了本性,但这种药物持续的时间不是很长。这个时候,我就想到了用美人计,天下的男子,谁又能拒绝女色?果然,让他们同两个下属相处一段时间后,他们渐渐的爱上了她们,再加上特制的青铜面具,他们还会不听我们的号令?”

    方剑明咬着牙根,道:“那么中州五虎呢?”

    圣母冷笑道:“这五条大虫不知死活,竟想为童五洲报仇,前来找我算帐,被我制住,本想杀了他们,但是看在他们身高力大,还能办些事,我才免去他们一死,他们武功比不上陈,黄二人,服下迷失本性的药物后,这一生便只会听命于本门!”

    提起童五洲,方剑明心中怒气横生,道:“童五洲何其无辜,你为什么要逼死他?你当年为何要偷走我?”

    圣母听了,冷笑几声,道:“他答应我的事没有办好,我当然不会放过他,你应该感谢我才对,你要是留在魔教,独孤九天对你绝不会好。”

    方剑明厉声道:“你连我母亲都敢下手,何况是我?恐怕我被你带到魔门后,你就会用恶毒的手段对付我。”

    圣母呆了一呆,沉默片刻,语气陡然温和起来,道:“孩子,你错了,我虽然恨你的父亲,但是我爱他也很深,不然他送给我的琴也不会被我保存至今。”

    方剑明不相信她的话,道:“你要是真的喜欢我父亲,你怎么会想出这种毒计,暗害我母亲来令他痛不欲生?”

    圣母听后,语气突然阴森起来,道:“这一切都是他的错。当年我和你母亲已经说好了,我们一同嫁给你父亲,但是你父亲坚决不同意,发誓今生只愿意娶你母亲一人。从此以后,我便对他恨之入骨,在他眼中,除了你母亲,其他女子,都是粪土。我要报复,要让他知道什么叫做自负的代价!”

    方剑明想起父亲的留言上的一件事,霍然醒悟,道:“我明白了,你们从……从仙人谷出来之后,便是因为这件事不欢而分手,你离开后,加入了魔门,你恨我父亲的绝情,等你羽翼丰满的时候,你便来找我父亲,是不是?”

    圣母冷笑道:“可以这么说,不过还有许多事,你还不知道,你也用不着知道。”

    方剑明道:“你的恨意未免太大了,难道只因为我父亲不愿接受你,你就要这样恨我的父亲。”

    圣母道:“你根本就不知道一个女孩独身闯荡江湖有多艰难,我所受的苦,都是你父亲一手造成,不是他,我不会离开仙人谷,不是他,我也不会被小姐抛弃……”

    突然醒悟自己说这些根本就是于事无补,改变语气,问道:“当年你究竟是被谁从童五洲手上抢去的?”

    方剑明道:“我不知道。”

    圣母冷哼了一声,道:“据童五洲说,将你夺去的人武功极高,只是一招便将你抢去了,他只见得人影一闪,还未看清是男是女,就被这人抢走,临去前还尖声说了几句疯话。我听依怡说,你是大方从北方一个被马贼抢劫过的村庄里捡回来的,难道这个抢走你的人是疯子不成,抢了你就丢掉?”

    方剑明也想不通,他也不知道圣母为什么会对他说这些,冷冷的道:“我的事不用你关心,我现在既然知道你就是害我母亲的人,我会找你报仇的。”

    圣母道:“你想走?”

    方剑明手一按刀柄,道:“你想要取我的性命,恐怕没那么容易,就算你叫来余一平,甚至朱笑白,我也会让你们付出沉重的代价。”

    圣母冷笑道:“我想要你的命,当年就把你掐死在襁褓中,何苦要等到现在?我当年去魔教,一半是不想让你在魔教受苦,二来是想拿到‘醒神经’。没想到两者都没有办成。我猜想不错的话,你既然见过你父亲的手记,‘醒神经’一定在你身上,我要硬抢的话,你自信挡得住?当然,不止是我一人出手。”

    方剑明心中一惊,“醒神经”的确在他身上,他并没有交给大方,早知道如此,当初就把此经交给大方了。

    圣母道:“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将,我会给你许多好处,怎么样?”

    方剑明冷笑道:“什么条件?”

    圣母道:“加入本门。”

    方剑明冷声道:“让我变成陈大哥那样,任你们摆布?”

    圣母笑道:“陈,黄二人怎么可能和你相比?我要你在没有迷失本性的情况下,答应我加入本门。”

    方剑明正要说“办不到!”时,圣母道:“你先别拒绝我,我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我知道你喜欢依怡,只要你加入魔门,我就成全你们,你不答应的话,这一辈子休想和依怡往来。另外,只要你答应加入本门,我可以放过陈锦蓝和黄升,不让他们杀人,让他们两对夫妻远离江湖。”

    方剑明沉默了,突然问道:“你为什么要我加入,将我杀了,岂不是更好?”

    圣母阴沉沉的笑了一声,道:“这个问题你不会明白,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今天不算,从明天计算,三天后,你答应的话,皆大欢喜,若不答应,你知道后果会多严重!”说完,跃下了秘道。

    这时,大厅中早已不见了陈锦蓝、黄升和他们的妻子。方剑明看了一眼大厅,说不清是什么感受,跃下了秘道。

    ……

    回到客房,真真准备好酒菜,方剑明哪里还有口味,让真真撤下酒菜,自己进了卧室,往床上一趟,满脑子都是带着面纱的圣母。

    他真想去摘下圣母脸上的面衫,看看这个狠毒的女人究竟长得什么样。天下竟然有这么狠毒的女子,她对父亲的恨未免太深了!

    自己虽然同情她的遭遇,但她不该暗害母亲,若不是她暗害了母亲,也不会让父亲陪着母亲一块沉睡,自己也不会成为孤儿。

    可以说,这一切都是圣母一手造成。但是,他想起圣母对父亲的怨恨,不仅有些迷茫,难道一个女人在遭到一个男子的拒绝后,仇恨会如此大?父亲当真伤她太深?

    自己该不该答应她的条件呢?若不答应,就算自己闯出了此地,今后恐怕再也不能和依怡姐相见,依照白依怡对圣母的感情来说,圣母叫她去死,她也不会皱一下眉头。而且,还有陈、黄两位大哥的事。

    这些条件看起来十分优厚,只是一旦答应,自己又怎么能对得起母亲?

    他仔细的想了一想,突然发现自己真的不是很想杀圣母,当年她暗害母亲,父亲本要杀他,但被母亲阻止了,母亲并不想杀她,因为她曾经是自己的丫鬟,不管对方给母亲多大的伤害,母亲也不会杀圣母。就算母亲在世,她一定阻止自己向圣母报仇。

    其实,他不报仇,母亲在泉下绝不会埋怨他。那加入魔门又有什么不好呢?

    加入魔门,就会与武林中的许多人为敌,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做出一些违背侠义的事,不可避免的要杀很多人,这才是他真正拒绝加入的原因。以魔门的野心来看,绝不会安分守己。‘

    换句话说,魔门是变相的“血手门”,如此推测下去,得出的结论令他冷汗直流。天下间的各门各派,都是潜在的“血手门”,少林寺也不例外。江湖永存,武林中人的野心将不断,太平是暂时的,纷争与厮杀或许才是永恒的。

    就在方剑明胡思乱想之际,一条人影悄悄的来到客房外,真真见了来人,脸色大变,急忙跪了下去,道:“奴婢参加圣姑大人。”

    来人虽然带着面纱,看不见脸色,但心情似乎很不错,语气不如平时冰冷,道:“起来吧,客人呢?”

    真真道:“客人在卧室。”

    来人道:“你下去吧。”

    真真恭敬的退了下去。来人走进卧室,方剑明心乱如麻,听不出她的脚步声,直到来人来到床边时,方剑明才发现她。

    方剑明呆主了,擦了擦了眼睛,道:“依怡姐,真的是你吗?我不会是做梦吧?”

    来人道:“你有心事。”

    方剑明一跃而起,喜道:“依怡姐,真的是你!”想去拉白依怡的手,白依怡闪躲开去,道:“我得知你已经到了这里,马不停蹄的赶来,师父说你们谈的很开心,你怎么满腹心事,连我进来也没听出,我要是你的敌人,你还能活命?”

    方剑明心中道:“这些事不能让依怡姐知道,她知道了,一定会比我更加难过。”

    眼珠一转,向白依怡深深一揖,道:“有劳依怡姐提醒。”

    白依怡道:“你不要装了,你一定有什么心事,难道不能告诉我吗?”

    方剑明愁眉苦脸的道:“我好不容易来到这里,却听说依怡姐不在,心情自然不好,我盼望着和依怡姐相见,当然会胡思乱想啦。”

    白依怡道:“你当真这么想见我?”

    方剑明正色道:“依怡姐,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假话?”

    白依怡心头一阵感动,拉起他的手,两人坐在床沿,说些相思之话。

    白依怡突然问道:“我没跟你说错吧,我师父很好说话。”

    方剑明心中冷笑,面上却道:“她的确很好,尤其是对依怡姐。”

    白依怡会错了意,脸上有些发烫,道:“师父……师父是不是对你说了一些疯话。”

    方剑明心中虽然疼痛,但脸上却是笑道:“岂止是疯话,你师父还要……”

    白依怡轻声道:“还要什么?”

    方剑明道:“还要把你嫁给我!”

    白依怡听了,如吃了蜂蜜一般甜,浑身发软,不由*在了方剑明的怀中。方剑明非常自然的搂住她的肩膀。

    三天!只有三天的时间,他要珍惜这三天时间,好好的与白依怡相处。三天之后,他们今生或许就不能如此相好了!

第三百九十三章 梦中神游

    翌日,在白依怡的带路下,方剑明游览了终南山中的不少奇胜名景。他苦在心头,面上却不敢表露半分,为的就是不让白依怡看出他的不快。好不容易见到白依怡,他又怎么忍心让她也跟着忧愁。

    黄昏的时候,两人往回赶,途经一地,方剑明见远处风景颇为秀丽,先前经过这里的时候,白依怡好像没有注意,也不知道她看见了没有。

    方剑明停下脚步,指着远处的山峰的道:“依怡姐,哪边是什么地方?我们明天去哪里游玩,怎么样?”

    白依怡脸色微微一变,道:“哪边我们不能去。”

    方剑明心下好奇,道:“为什么?”

    白依怡道:“哪里是本门的禁地,除了师父与太上之外,没有特许,谁都不能进去,连天罗地网两位护法也不能过去。”

    方剑明诧道:“禁地?太上是什么人?我怎么一直没有听你说过。”

    白依怡似乎不想多谈禁地之事,拉起方剑明就走,道:“去年有一个弟子在这附近多待了一会,被师父发现,后来这名弟子就被处死了。我虽然不知道禁地里有什么,但哪名弟子被处死,禁地显然事关重大,我们还是不要在这里多待。”知道这么说,方剑明不会满意,便笑道:“你问我太上是什么人吗?”

    方剑明心下起疑,但见白依怡不愿意提到禁地,只好顺口道:“是啊,太上是谁?”

    白依怡道:“本门原叫白莲圣教,师父是白莲圣母,在她接任圣母之前,一直由太上掌管大权,师父的位置也是由太上立任,可以说太上就是师父的师父,只是本门等级森严,太上虽然曾经指点过师父的武功,但不能师徒相称。”

    方剑明吃惊的道:“这么说来,太上的武功一定很高深啦!”

    白依怡沉吟道:“我只见过太上两次,在我继任圣姑的大典上,见过他一次,我从断崖下出来后不久还见过他一次。我不知道他老人家的武功究竟有多高,在我的印象中,他几乎都是在闭关练功。不过,我猜想他的武功,比天罗护法还高,是本门的第一高手!”

    方剑明道:“天罗护法就是地榜上的拳罡魔君朱笑白,不知朱笑白的武功在你们门中排在第几?”

    白依怡一怔,道:“弟弟,你问这个干什么?”

    方剑明不自然的笑了一笑,道:“我随便问问。”

    白依怡道:“八年前,他或许是本门的第二高手,除了太上之外,就数他最高,但现在我不敢肯定他能排在第二!”

    方剑明心中一惊,道:“这是为什么?”

    白依怡道:“近几年,师父剑法增进如斯,自从我回到本门之后,我发现师父的武功已经进入了更高的层次,以师父现在的武功来说,绝不会在朱护法之下。”

    方剑明心中暗道:“难怪我会失手败在她手上,她的武功的确高深莫测。”

    白依怡接着说道:“另外,还有两个人,他们的武功也高深莫测。”

    方剑明道:“是谁?”

    白依怡看了他一眼,觉得他今天的话特别多,但她并没有隐瞒,道:“我也不知道他们是谁,他们是师父请来的武林前辈,一个笛不离手,一个头上终年包着白布,两人合称‘无法无天’。他们很少露面,尤其是头上包着白布的‘无天’,我仅见过他一面。”

    方剑明听了,心头一动,道:“‘无法’的笛子是不是能控制人的心神?”

    白依怡道:“不错。”紧接着诧异的问道:“你怎么知道?”

    方剑明冷笑道:“我虽然没有见过他,但是他利用笛声,控制我的两个朋友做了一些违背侠义的事。”

    白依怡怔怔的注视着他,然后轻叹了一声,道:“弟弟,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瞒着我吗?”

    方剑明避开她的眼神,道:“瞒你什么?”

    白依怡道:“我和你在崖下相处这么多年,难道还不知道你的性情吗?你面上虽然毫不在乎,但是我知道你心中藏着很大的事。我师父的手段有时狠了一点,但处在她的地位,不得不如此,江湖本来就是弱肉强食,一不小心就会被敌人暗算。”

    方剑明听后,苦笑一声,道:“不是我要隐瞒,这种事说给姐姐听,只能增加你的烦恼,还是不要说的好。”

    白依怡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道:“弟弟,你变了。”

    方剑明心头一震,强笑道:“我哪里变了?”

    白依怡道:“以前你想到什么便说什么。”

    方剑明道:“那是我还没有长大。”

    白依怡道:“你和我是什么关系?难道你的事不是我的事?我师父究竟和你说过什么?师父说你们谈得很开心,但是我看得出你心底藏着忧愁,我又从来没有怀疑过师父的话,这样更让我为难。”

    方剑明拉起她的手,语气坚定的道:“依怡姐,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我永远不会和你作对!”

    白依怡心头一凛,低声道:“是不是我师父要你做你不想做的事?”

    方剑明沉默了一会,缓缓的道:“可以这么说!”

    白依怡呆住了,两人相对无言。过了一会,方剑明看定白依怡,道:“依怡姐,我还是那句话,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我永远不会和你作对。”

    白依怡道:“弟弟,你也放心,不管你选择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选择,我不会怪你,只要你觉得自己做的是对的。”

    这一刻,两人的感情得到了升华,这就是彼此着想。说起来简单,要做到却又是何等的艰难。

    回到客房,白依怡留在房中吃过晚饭,两人坐在灯下互相注视,虽然没有过多的言语,但这难得的温馨却是最大的幸福。良久之后,白依怡才起身离去。

    方剑明在白依怡走后,独自在灯下发呆,他只觉心中一片空虚,这种空虚是他这一辈子从来没有尝过的滋味。空虚令他烦恼,令他消沉。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有了困意,便和衣上床睡觉。

    当他进入梦乡,来到神秘谷的时候,被绿衣仙子拉到了树林中。他本想去找“长生童子”练功,见绿衣仙子似乎有什么话对他说,便任由他拉着。

    绿衣仙子道:“傻弟弟,你还记得上次问过关于哪幅画的事吗?”

    方剑明一怔,道:“什么画?”

    绿衣仙子道:“就是我变成这个样子的哪幅画。”

    方剑明道:“哦,原来是这副画,怎么了?”

    绿衣仙子见他没精打采的神情,哼了一声,转过身去,道:“人家好心来告诉你有关这副画的事,你却对人家爱理不理的,不跟你说啦,你去练功吧!”

    方剑明见她生气,好言宽慰,待她笑逐颜开之后,问道:“我记得你说的那幅画就是在秦岭的一个山洞中。”

    绿衣仙子道:“是啊,我现在又见到了,这个山洞好像就在附近呢!”

    方剑明暗暗吃惊,大声道:“你说这个山洞就在我住的附近?”

    绿衣仙子道:“你要是不信的话,可以跟我来看看。”

    方剑明一愣,道:“怎么看?”

    绿衣仙子道:“这个山洞离这里不是很远,我可以运用神力把你带去一看,但是你事先要记住,在这一段时间内,不能说话,一旦说话,我就没有神力再把你带回来,到那时,你就只能变成孤魂夜鬼啦。”

    方剑明道:“好,我保证不说话,你带我去看看。”心中想道:“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这副画一定藏着依怡姐的身世,希望能从这副画中找出一些线索,哪个蒙面女子又是谁呢?莫非就是圣母?”

    当下,绿衣仙子便要方剑明盘膝而坐,双手在胸前结了一个手印,双眼微闭,心神要如平时练功一般,切记分神。

    方剑明坐了一会,突感觉身体一轻,好像是灵魂出体一般,轻如一团棉花飘荡荡的升上半空,陡听底下有人笑道:“傻弟弟,你要飘到哪里去,还不快给我下来。”

    方剑明低头一看,只见绿衣仙子站在一根树枝上,向他招手,这一招手,只觉一股怪力将自己拉到绿衣仙子身边。

    绿衣仙子拉起他的手,道:“乖乖的听话,闭上眼睛,叫你睁开的时候你便睁开。”

    方剑明哭笑不得,只得依照她的吩咐闭上双眼。

    片刻,一股香风吹来,搔得他耳根发痒,绿衣仙子宛如百灵般的声音道:“好啦,现在可以睁开双眼了!”

    方剑明睁开双眼,心头吓了一跳,幸亏绿衣仙子拉着他,不然他还要以为自己会掉下去。

    此时,他的身体飘在半空,头上星光点点,脚下隐隐见得山脉起伏,山峰林立,还有几抹灯光。

    绿衣仙子拉着他缓缓飞下,方剑明初次领略这种滋味,显得有些激动,他虽然知道这是在梦中,但他早已把梦当作了现实。

第三百九十四章 变态报复

    二人落到一个山头上,绿衣仙子指着下面,道:“你看,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哪个山谷。”方剑明凝目望去,这个山谷岂不就是魔教的总坛所在?

    他紧记绿衣仙子的话,不敢说话,心中却想道:“哪间屋子岂不就是我所住的客房,我此刻要是下去的话,闯进屋里看自己,不知会有什么后果?”想是想,却不敢这么做。

    绿衣仙子拉起他,向南面飘去。不一会,便见到了天池。夜晚的天池十分美丽,绿衣仙子似乎不想多看它几眼,拉着他飞快的跃过了天池。

    过了天池,绿衣仙子道:“别看这天池景色如画,底下却不知道有多少白骨,有一次我路过这里的时候,看见有人在这里打架并杀了人,将尸体往湖里仍,自从那以后,我就很讨厌这个天池。”

    方剑明听了,暗道:“江湖中打打杀杀的,本来就免不了要死人,在这里打架杀人,自然是魔门同其他武林中人发生了争斗。”

    这时,二人掠过一个山头,方剑明见此地的地形有些眼熟,仔细一看,大吃一惊,暗道:“过去不远就是魔门的禁地,难道山洞就在禁地之内?”

    果不其然,绿衣仙子拉着他向前飞掠了数十丈,落在一块大石之上,指着远处,道:“你看,哪幅画就在这个山洞中。”

    方剑明顺着她的手指望去,隐隐看到了一个山洞。

    就在这时,脚步声传来,从巨石底下飘过一条人影。方剑明吓了一跳,便要隐藏,绿衣仙子拉住他,笑道:“放心吧,她看不见我们的。”

    绿衣仙子说话这么大声,哪人没有丝毫反应,可见此言非虚。

    方剑明朝哪人看去,发觉此人正是圣母,她蒙着面纱,身法矫健,虽是走路,但速度之快,比一般人要快了一倍。

    绿衣仙子拉起方剑明,飞下巨石,跟在了圣母的后面。

    不一会,圣母到了洞口前,往里面走,绿衣仙子拉起方剑明飘进了山洞,这个山洞装扮得极为雅致。

    很快,来到最里间的屋八路中文子前,圣母打开房门,随手将门紧紧关上。

    方剑明心想:“这下完了,她关上门,我们怎么进去?”

    绿衣仙子信心十足,拉起方剑明往大门撞去。方剑明心中一惊,人竟然安然无恙的穿过了大门,哪门好像就不曾有一样。

    绿衣仙子抿嘴笑道:“我要是没有这个本事,就不会带你来这里,放心吧,傻弟弟,只要你不说话,什么事都包在姐姐身上。”

    方剑明暗暗称奇,对她佩服万分。这份能耐若放在现实中,恐怕就是神仙了,只是可惜她到不了现实中。

    这时,凄厉怨恨的笑声传来,绿衣仙子气呼呼的道:“又是这个蒙面女人在这里鬼叫,难听死了!”

    只见圣母对着墙上的一副画发出刺耳的笑声,虽然看不见她的脸,但从笑声中,可以猜想得出她的脸一定很扭曲。不管多么漂亮的女人,发出这么难听的笑声,面部的表情一定极为难看。

    方剑明既然知道圣母看不到他,就没把圣母放在眼里,走上去仔细的看着墙上的画。

    这副画本来已经被撕碎,后来又粘在了一块,所以画上还留有拼凑的痕迹,但这不影响画上的人。

    这是一个绝色的美女,粗看之下,同白依怡、绿衣仙子长得一模一样,但仔细端详的话,便会发现,画上的女子同绿衣仙子真的是一模一样,因为绿衣仙子本来就是依照画上的女子变化而来。

    白依怡虽然同她们都很相像,但是白依怡喜欢穿白衣,身形要略微胖了一点。不过她们三人若站在一块的话,定会让人惊叹,天下竟然有如此相像的可人儿。

    圣母笑过之后,对着画像冷笑道:“南宫紫嫣,你好有福气,我为你养大了女儿,你要怎么感谢我?”

    方剑明暗道:“原来画上的女子叫南宫紫嫣。”

    圣母接着道:“她和你生得一模一样,是难得一见的大美人,她早已到了出嫁的年龄,但是你放心,我会替你好好管教这个孝顺女,给她选一个英俊的男人。”

    方剑明又惊又喜,暗道:“这么说来,这个叫南宫紫嫣的女子就是依怡姐的母亲啦。圣母既然认识依怡姐的母亲,为什么不肯告诉依怡姐,她到底要干什么?”

    圣母阴沉沉的道:“我本来可以在她长大之前,一剑杀了她,但是这样就便宜了你们,我要让‘他’知道背叛我的下场。”

    方剑明暗道:“‘他’又是谁?这个‘他’不会是父亲,父亲除了母亲外,谁也看不上,看来是另有其人。”

    圣母沉默了一会,突然像火山一般爆发,厉声道:“南宫紫嫣,你为什么要跟我抢男人?你比我漂亮,难道就可以跟我抢男人吗?你是一个无耻的贱人,骚狐狸。我和他相爱在前,你为什么要出现勾引他?没有你的介入,怎么又会……”

    到这,激动过头,抓起桌上的一个茶杯,往画扔去,眼看就要打在墙上,却被她凌空一吸,吸到了手中,手上冒起一股寒气,转眼将茶杯冰封,随后化作细沙飘向地面。

    圣母走到画前,将画摘下,放到桌上,仔细的看着,身躯微微战抖,大概是想起了什么事。其实,她看的不是画上的美人,而是画的线条。

    只听她愤恨的道:“司马正华,为什么你要背叛我?我对你那么好,什么都愿意给你,但是自从你看到这个贱人之后,就被他迷上了!不错,你就是被她迷上了。什么山盟海誓,什么花前月下,这统统都是假的。

    我虽然恨你的薄情,但是你看,你留下的画像我一直保存着,尽管你画的不是我,而是这个贱人,但我一看到这副画,就会想起你风度翩翩,对我含笑的神情,你是这个世上最英俊的美男子,哪个女子又不会对你动心?”

    着说着,眼前便浮现了司马正华哪绝代的丰姿。“他”开始在对她微笑,“他”的微笑,有一种令人难以抗拒的魔力,普天之下,能在这种微笑下保持不动心的女子没有几个。

    突然,她的眼前“多”了一个美女,这个美女就是画上的人,名叫南宫紫嫣的女子。

    “他”的眼神不再关注她,而是转移到了南宫紫嫣的身上,笑容更加灿烂,更加多情,足以融化一切。

    就在她气到顶点的时候,美男子陡然变成了一个相貌普通的汉子,南宫紫嫣变成了一个充满灵气的女子,这两个人就是文天赐和方晴。

    圣母的身躯不住战抖,厉声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为什么都要这样对我。枉我对你们痴心一片,换来的却是你们的嘲笑,你们虽然都已不在这个世上,但是我要在你们女儿和儿子身上进行报复!”

    过了一会,她平复了一下心情,将画挂上,阴笑道:“南宫紫嫣,司马正华,你们绝对想象不到,我对你们的女儿好得不得了。我不仅把她抚养长大,还教她武功,难道真的是我发了善心可怜她?我告诉你们,我要是打她、骂她,只会让她记恨我,我对她越好,她记得我的好处,将来给她的痛苦就越大,哈哈……”

    方剑明心中震惊,感觉这个女子实在太变态了,暗道:“她果然没有安着好心,原来她将依怡姐抚养长大,就是为了报复依怡姐的父母!”

    圣母的语气突八路中文然变得极为阴森,道:“……当我告诉她就是我杀了你们的时候,我想她的样子一定很可笑,她是该相信还是不该相信?哈哈……”

    方剑明心头大震,张口欲言,绿衣仙子脸色一变,将他一拉,腾空飞起,穿过山洞,飞到了半空。

    绿衣仙子埋怨的看了他一眼,道:“叫你不要说话,你差点就要说话,不能让你看下去了,乖乖的闭上眼睛。”

    方剑明身上出了一股虚汗,回味着圣母刚才的那句话,怎么也镇定不下来,但他还是闭上了眼睛。

    过了一会,绿衣仙子叫他睁开眼睛时,两人已经到了神秘谷中。

    方剑明一跃而起,叫道:“姐姐,你听到了吗?圣母说她杀了依怡姐的父母,想不到她如此狠毒!”

    绿衣仙子道:“听到了,这又怎么样?”

    方剑明道:“这样我就不担心要同依怡姐作对了,圣母既然杀了她的父母,便是她的仇人,如此一来,她就不会再听圣母的话了。”

    脸色突然一变,忧愁的道:“不过这样一来,依怡姐定然很痛苦。唉,真是一件麻烦的事,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绿衣仙子道:“你打算怎么办,要不要把这些事告诉你的依怡姐。”

    方剑明沉思半天,长叹了一声,道:“依怡姐越早知道这事,对她的痛苦越小,我要让她知道圣母其实是包藏祸心!”

第三百九十五章 禁地之谜

    这是一个不平凡的日子,因为在这一天中,发生了许多无法控制的事。

    当白依怡来找方剑明的时候,方剑明将她拉到了一个无人的地方,凝重的问道:“依怡姐,你师父对你怎么样?”

    白依怡不解的看了他一眼,道:“师父对我恩重如山!”

    方剑明冷笑一声,道:“这是她做给你看的!”

    白依怡有些生气,道:“弟弟,你不要胡说,我知道你对我师父有些不满,但是你不应该这样说她。”

    方剑明道:“那么我问你,伯父伯母是谁?”

    白依怡道:“我不是个跟你说过吗,我和你一样,都是孤儿。”

    方剑明冷笑道:“就算是孤儿,也应该有来历。我现在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世,但依怡姐呢?你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白依怡心中一震,抓住他的手臂,道:“你……你这么说,是知道我的身世?”

    方剑明道:“我说出来,你或许不会相信,但是你只要跟我去一个地方,我让你看一件东西,你便会知道圣母对你并不是表面上的哪么好。”

    白依怡道:“什么地方?”

    方剑明道:“你跟我来。”带着白依怡来到了昨日谈到禁地的地方。

    白依怡脸色一变,道:“弟弟,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我不是跟你说过,不远就是本门的禁地,我们是不能过去的。”

    方剑明道:“正因为是禁地,所以才会藏着许多见不得人的东西。依怡姐,你要是相信我的话,就跟我来,你要是不相信,我也要进去看个究竟。”

    完,就要往里闯,白依怡拉住他,皱眉道:“你没有进去过,怎么知道禁地内有些什么?”

    方剑明正色道:“我现在说出来,依怡姐会觉得我在说假话,但是我用性命保证,依怡姐,你想知道自己身世的话,就必须进这个禁地。”

    白依怡沉思了一会,道:“那好,我相信你,但是师父对我的好我永远不会怀疑。”

    两人施展轻功,在山中飞奔,走了不远,前面有两块巨石耸立,相隔咫尺,天成一线,这里便是玄关。

    二人过了玄关,往前走不多时,到了一块巨石下,这快巨石就是昨晚方剑明与绿衣仙子所站的那块巨石。

    白依怡在终南山中住了多年,还是第一次来到这里,见禁地竟是这种所在,心中不免有些吃惊。

    不久,二人来到圣母昨晚所进的山洞前,刚进山洞,白依怡止住了脚步,道:“这山洞想来是师父的居室,我们不能进去。”

    方剑明道:“不进去的话,你便看不到那件东西。”

    继续前行,到了最里间的屋子前,方剑明正要去推门,白依怡拦住他,道:“这里一定是师父的卧室,你将门弄坏,事后被师父发现我们偷偷来此,后果会很严重!”

    方剑明道:“依怡姐,你还是不相信我!进去之后,看到一件东西,你就会知道我不是在骗你。”

    白依怡心中有些惊惶,不知怎么回事,越接近这里,她越发感到不安,这里似乎藏着令她恐惧的东西,但她见方剑明执意要进,而且事关她的身世,她也只好默默的退开了。

    方剑明试着推了推门,大门不动,他冷笑一声,双掌贴着大门,内力暗运,吐气开声,只听一声沉响,大门陡然被震开,尘土飞扬。

    方剑明飞身直进,白依怡暗暗吸了一口气,走了进来。

    方剑明指着墙上的画,道:“依怡姐,你来看,你知道这画上的女子是谁吗?”

    白依怡抬头看去,见了画像,心头巨震,她眼神如雾,呆呆的看着墙上的画。

    这画上的女子长得跟她实在太像了,但她知道画上的人绝不是她,既然不是她,长得同她如此相像,又会是谁?和她有什么关系?

    方剑明狠下心来,一字一句的道:“依怡姐,这画上的女子就是令堂!”

    白依怡心头又是一震,喃喃道:“她真的是我的母亲吗?”

    方剑明道:“若不是你的母亲,怎么会和你长得一模一样,而且我还亲眼看到圣母对着画像,说将你养大,为的就是报复令堂与令尊!”

    这刹那,白依怡心乱如麻。她这一生,根本就不知道父母是什么样子。圣母在她很小的时候,便告诉她,说她是一个孤儿,是圣母保养来的。

    此刻,方剑明却说画上的女子就是她的母亲,她有些不敢相信,如果画上的女子真是母亲,这就意味着圣母一直在欺骗她。

    禁地只有圣母与太上能进出,这副画挂在这里,除了他们二人之外,还会是谁干的?其中嫌疑最大的就是圣母。

    “这不是真的,师父绝不会骗我!”白依怡强自镇定。

    方剑明道:“依怡姐,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肯相信我吗?我跟你说过,我一直在修炼一种神功,能在睡梦中练功,修练一段时日,就会有自己的梦境。在我的梦境中,发生了许多神奇的事。

    我要是在骗你的话,怎么会知道这里有个山洞,洞中有这么一副画?

    就在昨晚,我从梦中来到这里,亲眼看到圣母对着画像说出了一些秘密。她……她喜欢令尊,但是令尊爱上了令堂,她就把令尊和令尊视作仇人。我虽然不知道当年的情形如何,但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

    这个时候,白依怡突然镇静下来,冷声道:“但是什么?”

    方剑明道:“依怡姐,我说出来,你不要过于伤心。”

    白依怡道:“你说。”

    方剑明道:“我听圣母说她杀了令堂和令尊。”

    这话对于白依怡来说,本是一个晴天霹雳,但她听后,脸上却异常的镇静,看不出任何波动。

    方剑明趋前一步,紧紧的握住她的玉手,心痛的喊道:“依怡姐!”

    白依怡突然咳嗽了一声,脸上掠过一道怪异的红晕,挤出一丝微笑,道:“弟弟,我没有事,就算这副画上的人真是我母亲,师父对我这么好,她瞒着我不告诉母亲是谁,我也不会怪她,因为这必定有她的理由,你说师父杀了我的双亲,一定是你听错了。我双亲若被师父所杀,这副画就不会放在这里,早就被毁了。”

    方剑明急道:“依怡姐,我说的都是真的,这副画曾经被圣母撕过,但她后来又粘上了,这副画是令尊所画,圣母虽然恨令尊,但也深爱令尊,舍不得毁掉他的遗物。”

    白依怡看了看画,道:“这副画的确被撕毁过,画上的人或许和我有关系,但我现在还不能确定她是不是我的母亲,待我问过师父,若真是母亲,我定当前来跪拜请罪,若不是……我私入禁地,罪责极大,任何责罚由我承担,我会恳求师父不要怪你!”

    完,回身就走。

    方剑明心急如焚,追了上去,白依怡冷着脸庞,不同他说话。

    方剑明想拦她,又怕她生气,出了山洞,方剑明打定注意,一咬牙,坚定的道:“依怡姐,你既然要去见圣母,我也跟你一块去。我倒要看看她有什么话说,我要揭开她的真正面目!”

    二人走了十来步,隐隐听到有叫喊之声传来,两人停下脚步,叫喊声却听不到了。

    白依怡皱眉道:“是不是有人在叫喊?”

    方剑明向四周看了看,诧异的道:“我虽然不知道此人在什么地方,但我的确听到了喊叫声。”

    白依怡继续前行,方剑明跟上。走了几丈,叫喊声传来,仔细一听,喊声传自北面,这时吹得正好是北风,风送喊声,愈发听得清晰。

    两人心中一凛,互相看了一眼,不约而同的纵身跃起,向北面掠去。

    不多时,已能听清叫喊,那叫喊声是“……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听清叫喊,两人步子一紧,闪电一般掠向叫喊声处。两人落地后,一股刺骨的寒气扑面而来。

    二人打了一个寒噤,白依怡咳嗽了一下,方剑明关心的道:“依怡姐,你怎么了?这是什么地方,怎么如此寒冷?”

    白依怡脸上掠过一道异样的红晕,揉揉胸口,道:“我没事,这里好像是冰洞。”

    方剑明道:“冰洞?”

    白依怡点点头,道:“我听师父说过,终南山中有冰洞,就算盛夏,洞中也是冰柱倒挂,是一个极为神奇的地方,没想到就在禁地的范围内。”

    这时,两人清清楚楚的听到前面不远的洞中传来阵阵叫喊声,喊声苍老,发话之人显然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

    这冰洞愣是寒冷,站在洞外,也能感受到那股寒气。两人走近洞口,只听那人在洞中如老虎一般吼道:“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方剑明惊奇的道:“依怡姐,这冰洞如此寒冷,没想到里面还关着人,我们进去看看他是谁吧!”

    白依怡道:“既然已经闯下了此等大祸,也不多此一行,我们进去看看。”

    两人暗运内力,抵住寒气,往洞里走,进洞后,入眼都是冰块,冰柱倒挂,蔚巍壮观,方剑明惊叹道:“这洞不要说关人,就是在里面待上片刻,便冻得受不了,这人好深厚的内力,竟然还在里面大喊大叫,不知道他犯了什么罪,要被人关在这里。”

    两人往前走了几步,那人厉声道:“畜生,这次你又想出什么法子来折磨老夫?你最好杀了老夫,不然老夫一旦脱困,就要用百倍的酷刑施加在你身上!”然后便是铁链剧烈晃动的声音,显然是被铁链锁住了。

    两人转过一块冰块,只见一个满头白发,身形高大的老者立在两块大石之间,肩胛骨被粗大的铁链穿过,缠在两边的巨石上。

    不仅如此,他的手臂、大腿上都捆着粗大的铁链,他的锁骨已经被废掉,但施刑的人大概是怕还困不住他,才会在他身上用了这么多粗大的铁链。

    这老者一头白发,长长的批在肩上,看年纪至少也在百岁开外,受了如此酷刑,却还能大喊大叫,不能不叫人惊骇。

    白发老者抬起头来,眼神如电,见来人不是意料中人,呆了一呆,随即睁大双眼,喷出怒火,张开大嘴,巨吼道:“滚!老夫再也不会相信你们的话,你们别想再套老夫任何有关‘玄阴神功’的事!”

    白依怡见了白发老者,呆了一呆,不敢相信自己的亲眼所见,失声叫道:“太上!”

    白发老者厉声道:“又在跟老夫演戏,除了这一套,你们还会想到什么?你们胆敢接近老夫,老夫就咬断你们的喉咙,喝你们的血!”

第三百九十六章 无尽之恨

    白依怡压根儿就没料到太上会被关在冰洞中,她觉得这其中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想起方剑明对她说的有关师父的事情,她的心不由沉重起来,声音微颤,道:“太上,我是圣姑,你老不记得我了?你老不是在闭关练功吗,怎么会被……被人锁在冰洞之中?”

    白发老者一呆,喃喃的道:“圣姑?你说你是圣姑?白莲圣教的圣姑?”

    白依怡见他眼神开始散乱,知道他在回忆,道:“十年前,在圣姑继任大典上,你老不是见过我吗?半年前,你老出关,我们还见过一面,难道你都不记得了?”

    白发老者眼神陡然一变,厉声道:“老夫被关在这里最少也有十年,怎么会在半年前见过你?丫头,你是不是在欺骗老夫?”

    白依怡不由怔住了,定了定神,试探性的问道:“太上,十年前圣姑继任大典上,你老是否在场?”

    白发老者冷笑道:“不错,当时老夫的确在场,但不久就被那没天良的畜生暗算,关在这里,受尽折磨,痛苦不堪。”

    白依怡心头一震,隐隐猜到这个“没天良的畜生”是谁,但她还是有些不敢相信,道:“你老被关在这里,那半年前我见到的太上又是谁?他与你老一模一样。”

    白发老者听后,怒道:“他当然是假的,老夫才是真的太上。这畜生真是胆大包天,坏事做绝,老夫落得今日的下场,全都是这畜生一手造成。”

    完,目光在白依怡脸上仔细的看了看,陡然“哈哈”大笑,道:“真是天不绝我,老夫认出来了,你就是圣姑!”

    白依怡愣愣的出神,冰冷的脸上突然露出一种痛苦、绝望的神色,叫人见了也要跟她一起悲伤。

    她这个样子了,又哪里还会听到白发老者说认出了她。

    白发老者见她这副表情,知道想要她救自己,暂时还办不到,只得把目光转向方剑明,喝道:“你这小子是谁?”

    方剑明沉声道:“我不是魔门的人,我来自少林寺!”

    白发老者听后,大怒,道:“什么魔门?是白莲圣教!这畜生竟真的改掉本教的名号,实在罪该万死!”

    双眼一翻,声如豹子巨吼一般叫道:“小子,快把老夫肩胛骨中的铁链砍断,倘若让那畜生发现你们在这里,大家都要一起没命!”

    白依怡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脸上升起病态的红晕,身形摇摇欲坠。

    方剑明一把扶住她,怜惜的道:“依怡姐,事实虽然如此残酷,但你也不要过于悲伤。”

    白依怡眼中露出痛苦之色,十指紧紧的扣住方剑明的手臂,不肯相信的道:“这不会是真的,这不会是真的……”

    白发老者喝道:“什么不是真的?老夫实话告诉你,你师父对你这么好,都是在欺骗你,她所做的事,我知道得一清二楚,你到现在还没有认清她的真正面目吗?

    当年,老夫好心从黄河三狼手中将她救出,传授她绝顶神功,还将她推上了白莲圣母的宝座。

    谁料这畜生忘恩负义,坐大之后,想独自一人控制白莲圣教,就对老夫暗下毒手,乘老夫闭关修炼的时候,暗算了老夫,真是可恨可杀之极!“

    到这,眼光转动,微微感觉有些不妙,喝道:“丫头,还不快把我救下,那畜生倘若来了,大家都要完蛋!”

    白依怡轻轻的推开方剑明,站直身躯,脸上一片冰冷,沉声道:“太上,我双亲是谁?他们是不是死在师父手上?”

    太上怔了一怔,接着“嘿嘿”冷笑,道:“你父亲叫司马正华,你母亲叫南宫紫嫣,他们是没落多年的司马世家和南宫世家的弟子,他们确实是死在你师父手上,她所做的事瞒不过我。

    你未出世的一年前,司马夫妇为了躲避家族的追捕,前来寻求老夫的庇护,老夫看在你师父与他们交好的份上,让他们住在这里。哪知你师父根本就是虚情假意,早就对你双亲暗藏杀机,你出世不到一个月,她和你双亲发生争执,一怒之下,将你双亲杀害,只怪老夫当时瞎了眼,对她极为看重,没有废掉她,她虽然是你的师父,但也是你的大仇人,杀父杀母之仇,你岂能不报?“

    白依怡听后,只觉心口疼痛难当,张嘴吐了一口鲜血,鲜血洒在冰块上,触目惊心。这一霎时,她只觉浑身冰冷,脑子一片空白,万念俱灰。

    太上万没料到这个打击对她会如此沉重,他可不想白依怡在这个时候死掉,脸色一沉,道:“丫头,快叫这个小子把我放了,你师父来了,绝不会放过你们,你们让我脱困,让我来对付她!”

    白依怡脸上一片苍白,双眼无神,人好像失去了魂魄,看到她这个样子,方剑明心如刀割,恨不得替她承受全部痛苦。

    太上见了,骂道:“臭小子,你想死不成,还在等什么?还不把老夫放了?这丫头的心神已经失控,怎么还会想到要救我!”

    方剑明心想也对,还是先救太上,一手抱着白依怡,走上前去。

    倏地,一声阴沉沉的冷笑传来,一条人影闪电一般射进洞中,落地后,厉声喝道:“姓方的小子,你胆敢放了他,我让你痛苦一生!”不是圣母又是何人?

    白依怡听到圣母的声音,眼神微微一跳,挣脱方剑明手臂,看向圣母,颤声问道:“师父,这一切都是真的吗?”她希望师父否认,她实在不愿意与师父为敌。

    圣母仍然蒙着面纱,看不见脸上的表情,诧道:“依怡,什么都是真的?”

    白依怡痛苦的道:“师父,到了这个时候,你应该向徒儿说实话了。太上被你锁在这里,还有洞中的那幅画,这都是怎么回事?”

    圣母怔了一怔。原来她发现山洞被人进去过的痕迹后,知道出了大事,她担心太上会被人放出,便迫不及待的往冰洞赶来,临近的时候,只听到太上要方剑明放他,前面的话一句也没听到。

    但她看到眼下这种情形,明白太上早已告诉了白依怡不少事情,冷笑一声,道:“原来你都知道了!”

    她虽然没有承认,但这话无疑表明她所做过的一切。

    白依怡心痛到极点,喃喃的道:“师父,这绝不是真的!你对我这么好,怎么会杀死我的父母?”

    圣母见了她痛苦的样子,心头显得极为兴奋,道:“到了这种时候,你还叫我师父,不枉我对你的良苦用心。依怡,我的好徒儿,你现在是不是很痛苦?”

    白依怡已经听不到她在说什么,晶莹的泪水沿着双颊无声滚下,低低的道:“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白依怡越是痛苦,圣母越觉得兴奋,她知道自己这些年来的辛苦并没有白费,她等这一刻,已经花了许多时间,虽然情形并不是她想象中的样子,但不管怎么样,白依怡在得知事情的真相后,其痛苦是无比巨大的。

    圣母冷哼一声,道:“你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其实很简单,我要报复,报复司马正华对我的负情!”

    白依怡猛然抬起头来,眼中露出一股寒气,冷声道:“你这么恨我的父母,当年为什么不一剑将我也杀了?为什么要把我抚养长大?”

    圣母阴毒的笑道:“一剑杀了你,岂不是便宜了他们?岂不是便宜了你?我要让司马正华知道背叛我的后果。他们虽然死了,但我知道他们一定在冥冥之中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的女儿痛苦却无能为力。哈哈,这岂不是比杀了你更好!”

    太上听了她这般变态的话,厉声喝道:“畜生,你简直就是没有人性,错就错在老夫当年一时心软,收你入教。倘若不收你入教,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不幸的事!”

    圣母凄声笑道:“我没有人性?我的确是没有人性,我要是有人性的话就不会这么对待自己!”

    话音未落,猛然将脸上的面罩摘了下来

    ……

    三人见到她的脸,只觉毛骨悚然,隐隐作呕。世上再也找不出同这张脸一样的脸了,在这张脸上遍布刀伤,没有一块好皮肉,丑到极点,同时也恐怖到极致。说实话,这已经不是人的脸!

    方剑明双眼大睁,指着她道:“你……你……”

    圣母厉声长笑,眼中射出无尽的怨恨、恶毒,道:“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无法忍受心中的痛苦,为了减轻痛苦,我就会在自己的脸上狠狠的割上一刀,每割一刀,我的痛苦就会减轻一分,你们知道我一共在脸上割了多少刀吗?”

    三人都被她恐怖的语声吓住了,没有接话。

    圣母伸出右手,温柔的摸着脸上一道道刀伤,声音轻柔的道:“我告诉你们,一共是一百零八刀,我的这张脸再也找不出一块好肉。从今以后,我也不会用这种方式来减轻痛苦,因为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看了白依怡一眼,怪声笑道:“依怡,我的好徒弟,现在你都知道了一切,你打算怎么对付师父?”

第三百九十七章 魔门之变

    白依怡没有说话,伤心的闭上了眼睛,任由泪水在双颊滑落。

    方剑明怒声喝道:“圣母,你根本就不配做依怡姐的师父,你是一个连自己都不放过的狠毒女人!”

    圣母冷笑道:“住口,姓方的小子,你还有脸在这里说话,归根到底,这一切都是你那自负的父亲所促成。要不是他,我就不会出来,要不是他,我就不会离开小姐,要不是他,我不会爱上司马正华,要不是他,我不会这么痛苦。我这一生最恨的人就是你父亲,他死一万次也不足以平息我对他的恨意。”

    太上听了,嘲笑道:“你对他越恨,说明你对他爱得越深!”

    圣母眼中射出浓烈的杀气,厉声道:“你这老不死的死到临头,还要在这里嘴硬!你现在已经没有任何价值,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

    太上冷笑道:“真的吗?”对方剑明叫道:“她已经起了杀意,快砍断锁住我的铁链,一旦她叫来同伙,我们三个都要死在这里。”

    方剑明知道事态的严重,转身向太上飞扑,圣母哪里会让他轻易得手,长啸一声,拔剑出鞘,剑光如练,向方剑明背心大穴刺了过去。

    这几下快如闪电,方剑明还没赶到太上身边,只觉一股可怕的寒气直身后刺到,急忙回身一刀砍出。

    刀剑相交,发出“当”的一声巨响,剑气刀气向外激射,冰块,冰柱毁掉不少。由于是在冰洞中,相对来说,圣母占了极大的便宜,方剑明吃不住圣母这一剑,身形不禁一晃,向旁退了两尺。

    圣母身形一起,也不见她是怎么出剑,剑光阴森,带着强烈的寒气,向太上劈了过去。这一剑旨在取太上的性命,所以威力无比强大,剑上的寒气霎时盖过了冰洞中的寒气,剑芒吞吐,夺人心魄。

    方剑明还没有来得及上前解救,圣母一剑就劈在了太上的头顶,就在这一瞬间,太上满头白发根根倒卷,缠住了宝剑。

    太上脸上露出极端疼痛的神色,叫道:“小子,快给我把肩胛骨上的铁链砍断!”

    话声刚落,白发被剑气震断,掉下无数,剑锋触及头皮,有鲜血飞溅。

    时迟那时快,方剑明身形一转,手起刀落,刀光疾闪,锁住太上肩胛骨的铁链应声而断。

    太上目**光,狂笑一声,身躯猛然一震,缠在手臂与大腿上的铁链尽皆断裂,一股足以将钢铁冻裂的寒气直他体内如烟雾般冲出。

    圣母只觉剑下万分坚硬,宝剑再也难以劈开太上的头颅,不等寒气临身,身形飘起,纵身射出了冰洞,先是发出三声长啸,然后带上了面纱。

    她刚出洞,方剑明抱着白依怡随后跃了出来,两人的身躯刚出洞口,只听身后“轰”的一声,冰洞内爆发一声巨响,整个山洞为之颤抖。

    寒气向外狂涌,洞外的花草霎时被冰封,一条人影从冰洞内飞射而出,哈哈大笑,向圣母扑了过去。

    笑声未毕,一道人影在不远处出现,见状腾身而起,双掌一翻,强大的真气罩向了太上。太上大笑转为冷笑,身形拔高了一丈,双掌透出恐怖的寒气迎向了来人。

    两人在空中对了一掌,庞大的内家真气四散,掌风激荡,向四下狂卷而出,掌风之中,所夹杂的寒气刺骨之极。

    来人虽然内力深厚,但也经受不住太上精湛的“玄阴神功”,但觉寒气如体,体内十分难受,张口喷了一口鲜血,被震出了八丈外,落下地来,双臂动弹不得,原来已经被寒气侵入,结上了冰块。

    来人心头大骇,将功力注入双臂,冰块才逐渐的融化,饶是如此,他的功力顿时减了三层,内伤自然也是不轻,这人却是地网护法余一平。他听到圣母的啸声,知道发生了重大的事,率先赶来,没想到竟被脱困的太上击成重伤。

    太上一掌震退了余一平,得意的狂笑起来,还没落尽的长发无风自动,气势一时无俩,令人胆战心惊。

    太上双脚着地,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手掌向左右一推,掌心吐出两道无形的寒气,喷向两块巨石,巨石霎时被彻底冰封,随后化作一滩细沙,像流水一般淌了一地。

    见了这等恐怖的掌力,四人心中都是震惊。方剑明震惊,是因为感受到太上的实力恐怕要在司徒狂这种高手之上,余一平震惊,是出于一种侥幸脱险的心理,太上刚才若顷尽全力的话,他早已被冻成了冰块。

    圣母和白依怡震惊,是因为她们修炼的内功都是“玄阴神功”,白依怡本以为自己修炼到了最高境界(这当然是圣母欺骗她的),谁知和太上的这一手比起来,要低了不少档次。圣母将太上关在这里多年不杀他,就是想要拿到“玄阴神功”的最后一层心法,照如今的情形看来,太上似乎已经阐透了最后一层心法。

    但圣母怎么也想不通一件事,用怀疑的语气道:“不可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的武功不是被我废了吗?怎么还会有这么强大的力量?”

    太上深深的呼吸了一下,舒展筋骨,骨节噼啪作响,眸子内射出浓烈的杀气,冷笑道:“不错,老夫的武功的确是被你废了,但是你不该将老夫锁在冰洞之内,‘玄阴神功’需要的就是至寒之气。在这十年中,老夫一直在钻研最后一层心法,半个月前已经领悟,武功竟奇迹一般的恢复。只因为肩胛骨被锁,内力难以完全发挥,始终不能脱困,现在我已经脱困,谁还能挡得住老夫盖世神功?”

    话声刚落,只听有人冷喝一声,道:“狂妄自大!”紧随话声,一道人影宛如天鹏,向太上扑了过来,手中一根亮闪闪的金笛舞动,好似千臂如来一般,洒下无数笛影,每一道笛影均伴有一声音符。

    光是音符就足以令一般的人魂飞魄散,何况还有这千重浪一般的笛影。

    “找死!”太上大吼一声,朝前踏出一步,双掌齐出,快速的翻动,掌影如山,掌风如涛,反攻对方。他每打出一掌,便会产生一道刺骨的寒气,在场的人,都能感受到寒风扑面而来。

    两人以快打快,转眼之间,交手数十招,突听“砰”的一声巨响,方圆十丈之内真气四溢,一股狂暴的龙卷风冲天而起,来人闷哼一声,倒翻而出,落地后晃了一晃,忽觉金笛有些不对,低头一看,金笛已被寒气冻住,包着一层冰块。

    他心头一凛,暗自运功,将寒气驱除,抬起头来,看着太上,冷声道:“‘玄阴神功’果然非同反响!”

    来人是一个身穿长袍的老者,下巴留着好看的胡须,太上向他看了一眼,沉声道:“尊驾是哪一位?”

    长袍老者傲然一笑,道:“魔门‘无法’!”

    太上一怔,旋即仰天大笑,双眼一翻,喝道:“老夫脱困,魔门一说将消失天下,你这个‘无法’确实是真的没有办法阻挡!”

    只听一个女子的声音冷笑着接道:“谁说魔门会消失天下?只要老娘活在世上一天,就绝不会让魔门除名!”

    从西面涌来一群人,为首的是一个头戴斗笠的女子,这戴斗笠的女子便是那日在华山上,要捉拿药仙的女人,也不知她在魔门是什么身份,不过想来身份之高,要在魔门的香主之上,在她身后,跟着一群魔门弟子,男女各二十人,年纪都在三十左右,个个精气外露,身背长剑。

    此时,东面赶来一群人,走在最前的是圣女白依人,一身蓝衣,动人的身躯,头上带着斗笠,小蛮腰上挂着一把宝剑。

    跟在她后面的,是六个中年妇人和五条巨汗。六个中年妇女中的三个便是当年追逐刀神中的三人,这六名妇人原本是白依怡的贴身保镖,与白依怡关系极好。五条巨汗却是中州五虎。五人眼神呆滞,活像木头。

    东面也来了人,走在最前的是四个高矮不一的老者,风公度便是其中一位。

    这四人即是魔门的风、雨、雷、电四大长老,四人身后跟着一群魔门弟子,一律黑色的劲装,人数约在六十。

    不过,从北面来的人数却是最多的,至少也有两百来人,服色虽然不统一,但气势比起其他三面来说,似乎要壮了不少,人多力量大嘛,由五个中年汉子率领着。

    看到这么多人从四面涌上来,太上哈哈大笑,道:“来得正好,今天老夫要拨乱反正,除掉圣教的逆贼!”

    众人来到近前,很多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听四大长老中的雨长老惊喜的叫道:“太上,原来是你老人家出关了!”

    太上瞪了他一眼,喝道:“汤富海,你还记得老夫吗?我还以为你把我当年给你的好处统统都忘了!”

    汤富海心头一震,急忙跪下,道:“属下对太上忠心耿耿,日月可表,倘有异心,叫我不得善终!”

    太上心头一喜,道:“你若对我真的忠心,就把你的人带到我这边来,与我一起清理门户!”

    汤富海道了一声“是!”,真的带着自己的亲信走到了太上身后,他的亲信却是不多,也就十来个黑色劲装汉子。

    其实,就在汤富海带着亲信动身的时候,站在汤富海身边的雷长老鲍天雷脸上闪过一道杀机,但在没有得到命令之前,他不敢妄动。

    太上早已看出他心怀不轨,等汤富海带着亲信在身后安定之后,注视着鲍天雷,冷声道:“鲍天雷,你刚才面露杀机,是不是要杀人?”

    鲍天雷抬起头来,冷笑道:“你骗得了汤富海,还能骗得了我?你是假的太上!”

    此言一出,众皆哗然。这时,轮到圣母出场了,她走到场中,将手一举,四下一片寂静,只听她道:“不错,这个人是假的。此人假扮太上,图谋不轨,被我发现,这才发号示警,其实,他是魔教的奸细!”

    太上气得须发飘舞,汤富海站出来,道:“圣母大人,我想你是搞错了,这位明明是太上,你怎么会说他是假的呢?属下跟随太上多年,可以用性命保证,站在大家眼前的是真太上。”

    圣母冷笑一声,道:“汤富海,你好大的胆子,你这么说的意思,就是说本圣母在说假话?”

    汤富海哪里知道圣母的真正面目,圣母的地位在他之上,闻言就要下跪请罪。

    太上拉住他,喝道:“蠢材,她已经不是以前的圣母,不要向她下跪,就是她害得老夫在冰洞之内,受了十年的苦!”

    圣母以大怒的语气道:“胡说,你这个奸细竟然还把汤长老收买了,真的太上就在洞中闭关修炼神功。魔教欺我魔门无人吗?众香主听令!”

    北面的五个中年汉子躬身道:“属下在此?”

    圣母沉声道:“我以圣母的身份命令你们,快把魔教奸细拿下!”五人面有迟疑,内中一人道:“属下斗胆,不知魔教奸细是谁?”圣母指着太上,怒道:“你们没有看见吗,就是这个假冒太上的人。”

    太上连声冷笑,道:“好一个恶人先告状!”对五个香主喝道:“现在我以太上的身份命令你们,将圣母及其同党拿下!”

    五人听了,冷汗直流,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五人不动,身后众弟子便不敢行动。

    忽听圣母长笑起来,边笑边道:“你若是真的太上,那么你有白莲圣令吗?”

    太上听后,大吃一惊,方才想起这件教中的圣物,凡得到这件圣物的人,只要是教中弟子,均可以号令他人。

    圣母伸手入怀,掏出一枚用白玉制成的白莲,其上刻着八个大字,乃是“白莲一出,天下臣服”,将白莲朝天一举,大声喝道:“白莲圣令在此,众弟子听令!”

第三百九十八章 一片忠心

    圣母举起“白莲圣令”,魔门众门下,谁敢不听,除了少数人外,很多人都跪了下来。虽说太上的地位最高,但“白莲圣令”的影响在整个魔门,无人能及。太上见了它,也得退让几分。

    圣母缓缓的道:“‘白莲圣令’乃本门的最高圣物,一直由太上保管,只因太上闭关,暂时由我代管,我想大家绝不会怀疑这枚圣物。”

    太上怒道:“放屁!”

    余一平道:“圣母大人说的不错,这块圣令确实是真的,站在大家面前的这个太上分明就是假的,大家不要相信他的话!”

    太上气得脸色紫红,眸子内透出杀气,喝道:“余一平,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对老夫说这种话!”

    余一平冷笑道:“魔教奸细,魔门人人得而诛之!”

    那戴斗笠的女子道:“跟他罗嗦什么,将他拿下便是!”

    太上纵声大笑,看了戴斗笠的女子一眼,然后再看向无法,道:“圣教何时出了你们这两个人,有你们这种人在圣教,难怪会搞得乌烟瘴气,老夫不仅要除掉逆贼,还要将你们铲除!”

    无法阴笑一声,道:“论武功,我们单个不是你的对手,但你自问能挡得住我等的联手?”

    太上狂笑道:“别说你们,就算独孤动天复生,也不是老夫的对手!”

    圣母心中一沉,正要下令众人围攻太上等人。

    太上转过头看着白依怡,道:“圣姑,你出来说说,我到底是不是真的太上!”

    白依怡听了他的话,心神一凛,朝圣母看去,圣母只是发出冷笑声。白依怡想说出真话,但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太上见她这个样子,怎会不知道她心中所想,脸色一变,叫道:“丫头,到了这种时候,你还惦记着她对你的虚情假意,她可是你的大仇人!”

    白依怡身躯颤抖,闭上了眼睛,还是没有吭声。

    方剑明走出来,冷笑道:“让我来说,我说一句公道话,站在大家面前的是真的太上。早在十年前,圣母已将他关在禁地的冰洞内,闭关修炼的太上是他人假扮,不信的话可以让他出来对质,我想魔门的弟子绝不会糊涂到不辨真假!”

    方剑明自信自己的眼力,只要假的太上出来,不管对方多么高明的易容术,他都能看得出来。

    但是,圣母怎么可能让假的太上出来见大家,喝道:“方剑明,这是魔门的事,哪里有你说话的地方?你再胡言乱语,连你也一块拿下!”

    方剑明“哈哈”一笑,道:“圣母,你会放过我吗?你是不是不敢?”

    圣母冷声道:“笑话,本圣母会有不敢的事?”语气一转,高声喝道:“中洲五虎,将这个人抓住!”

    中洲五虎听了她的话,向方剑明大步走上。不等方剑明动手,白依怡突然纵身掠出,站在方剑明身前,双掌一抬,内力运起,寒气自掌心透出,将五虎的来势阻了一阻,道:“中洲五虎,你们想干什么?”

    中洲五虎听后,呆了一呆。

    圣母见了,喝道:“依怡,你好大的胆子,你这是在造反!现在我就以圣母的身份,除掉你圣姑之位!”

    看向戴斗笠的女子,道:“有劳花堂主出手,将这个逆徒拿下!”

    这么一来,很多人都想不明白,圣母对圣姑一向爱护有加,没想到这个时候,会做出这种决定!

    她确实有这个权力,因为她是圣母,她手上拿着“白莲圣令”。

    戴斗笠的女子阴笑一声,道:“我身为刑堂堂主,最喜欢惩治叛徒了!”正要扑向白依怡,六条人影早她一步扑向白依怡,却是六个中年妇人,一人道:“圣母大人,花堂主,圣姑只是一时糊涂,才会犯下这种错误,这件事还是交给我们姐妹吧!”

    六人拔出长剑,剑光如电,向白依怡发动了攻击,白依怡在六人的合围之下,险象环生,一来这六个中年妇人剑法了得,二来白依怡真的不想和她们为敌。

    这六个中年妇人看着她长大,可以说是她的婶婶,如今她们向她出手,她怎么能下重手,相形之下,她当然不会是六人的对手了。

    就在六人与白依怡交手之际,无法将金笛放在嘴边,吹出古怪的声音,中洲五虎眼中闪过一道寒气,大吼一声,向方剑明扑了过去,出手便是亡命的打法,数十道刚烈的拳风卷向方剑明。

    五人的武功已达一流之上,仗着身躯的高大以及万斤的力气,这一发狠,方剑明同白依怡一样,也被逼得险象环生。

    他知道中洲五虎不是坏人,更敬他们是汉子,只因被笛声控制,才会对他大下杀手,所以,他只是展开游走的打法,也没有拔出天蝉刀。

    太上看了一眼场中,心中暗道:“‘白莲圣令’不在我手,就算我是真的太上,也无法挽回败势,现在最紧要的事情,就是抢到‘白莲圣令’!”想着,眼光望向圣母。

    圣母见他看来,眸子内闪着怪异的精芒,焉能不知道他的用意,冷笑一声,道:“你想抢‘白莲圣令’,不要做梦了!”

    随着话声,向后退了八步,余一平和无法同时掠身而上,站在了圣母身前,无法吹奏的笛音猛然一变,刺耳之极。

    中洲五虎仰天长啸一声,震耳欲聋。五人将全身的力量都用上,一招猛过一招的杀向方剑明。

    无法看了看中洲五虎的攻势,极为满意,将金笛拿下,不再管五人,目不转睛的看着太上。

    原来笛声一变,将五虎的神经刺激到最高,除非将敌人拿下,或者是自己死亡,不然谁也无法阻拦他们的行动。

    太上目光转动,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只见他目光一跳,看向了圣女白依人,嘴边突然浮起一丝冷笑,缓缓的道:“你是不是白依人?”

    圣母心中一惊,知道他又要说出一些不该说的话,将手中的“白莲圣令”一举,喝道:“魔门弟子听令,将他们都给我拿下,若有反抗者,一律格杀勿论!”

    话音刚落,余一平、无法、花堂主闪电纵出,向太上扑了过去,将最拿手的功夫使出,联手攻击太上。

    风公度、鲍天雷、电长老宁长鸣则是分开来,从三个方向朝汤富海扑到,其他的人分出少许对付汤富海的亲信,大部分都拔出刀剑,围在场外。

    风公度一出手就是看家本领“锦掌”,同汤富海过了一招,沉声道:“老汤,你打不过我们的,还是快快束手就擒,圣母大人还能绕你不死!”

    汤富海双掌舞动,以一敌三,面不改色,冷笑道:“我们四人合作多年,想不到今日我会与你们性命相搏。你们不要忘了,太上对我们都有过好处。我对太上一片忠心,岂能背叛于他,你们杀了我,我也不会跪地求饶!”

    鲍天雷阴笑一声,道:“汤富海,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双掌暗含“小天星”掌力,快如奔雷般向他劈了过去。

    汤富海身躯一转,躲过宁长鸣的长剑,突然用自己的身体撞向了鲍天雷的双掌。鲍天雷和他共事多年,多少有点感情,但见他如此不要命,厉喝一声,道:“你既然如此想死,我就成全你!”

    着,掌势一紧,双手拍在汤富海身上,汤富海“哇”的一声,喷了一口鲜血,就在这一瞬间,汤富海身形疾如狂风掠起,双脚重重的印在了鲍天雷的胸膛。

    鲍天雷惨叫一声,飞出了数丈外,胸骨断了好几根,好在他及时的将内力运到了胸前,不然老命就要丧在这一脚之下。

    圣母喝道:“将鲍长老拉下去,好生照顾!”两名弟子走出,扶起鲍天雷走了。

    汤富海中了鲍天雷的“小天星”掌力,只觉全身的经脉疼痛无比,就像是有铁爪抓着一般,他口中不住的涌出鲜血,身躯颠颠撞撞。

    风公度见他这副惨象,心有不忍,双掌收了回来,宁长鸣长剑一挺,剑尖刺进汤富海体内,想起多年的交情,轻叹了一声,将剑拔出。

    太上听见惨叫,料到汤富海已糟了毒手。这时,汤富海的十几个亲信差不多在同一时刻丧命在围攻之下,尸体倒了一地。

    太上心中大怒,头上白发狂舞,双掌一合一分,“玄阴神功”全力运出,一股恐怖的寒气从他体内排出,竟将花堂主的带子震得倒卷回去,吓了花堂主一跳。

    随后,只见他左掌一晃,快如闪电,找上了余一平的手掌。

    余一平根本就没看清对方这一掌是怎么和他手掌相撞的,只觉整根手臂冰冷异常,顿时被震出三丈。

    太上的右掌在同一时间,穿过千重笛影,劈在了无法的金笛上,无法只觉寒气顺着金笛传来,寒气逼人,感觉自己就要被冰封了,心头一寒,吓得向后倒纵而出(太上知道三人中数他最厉害,所以才会对他格外用力)

    太上身躯一转,向汤富海处扑了过去。

    花堂主突然使出了一种古怪的身法,宛如灵蛇一般向前滑出两丈,冷笑一声,道:“你走得了吗?”

    手中玉带一抖,快如电光石火,玉带就像是长蛇一般缠绕在太上腰间,手上用劲,想把太上拉回。

    太上愣了一下,暗道:“这是什么功夫?”尽管被玉带缠身,他也不放在心上,头也不回,猛然抓起玉带,向外就抛。

    两人同时发力,花堂主的内力怎么比得上太上,顿时被太上抛了出去,人在空中翻了数个筋斗,落地后退了好几步,胸口起伏不定,玉带断成了两半。

    太上赶到汤富海身边,一把抱住他,叫道:“富海!”

    汤富海双眼大睁,口中鲜血狂涌,沾了太上一身,双手紧紧的抓着太上手臂,面色痛苦的道:“太上,杀了我……杀了我,好痛……”

    太上悲愤之极,仰天大吼一声,虽不是佛门狮子吼,威力却无与伦比,震得众人耳鼓嗡嗡作响,有些人功力尚浅,竟被震得七窍流血而亡。

第三百九十九章 寒邪两气

    太上右掌轻轻的在汤富海背心推了一下,汤富海双眼一翻,顿时没了呼吸。

    这一刻,太上突然平静了下来,将汤富海放在草地上,道:“富海,你安心的去吧,我会给你报仇的!”

    站起身来,脸上带着一片煞气,声音森寒的道:“你们给老夫听清了,谁背叛老夫,谁就会死得很难看。”

    顿了一顿,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面上露出一丝痛苦,但他很快恢复过来,脸色一沉,道:“我想大家也看出来了,我绝不会是假的太上,这是我与圣母之争,只因圣母有了‘白莲圣令’,你们才会对付我!”

    刚说到这,同白依怡激斗的六个中年妇人中的一个身躯突然顿住,白依怡没有料到此招,一掌拍在了她的身上,白依怡呆了一呆。

    就在这一呆的功夫,其他五人弃剑不用,双掌往白依怡推出,暗含一种古怪的阵法,拍出强大的掌力,一股龙卷风卷向了白依怡。

    掌力来得好怪,掌风更是神奇,竟将白依怡卷起,抛出了好远。

    一个中年妇人高声叫道:“依怡,快走!”

    白依怡怔了一怔,顿时明白她们的用心,心中一阵酸痛,恰此时,方剑明长啸一声,天蝉刀霍然出鞘,蝉儿飞舞,刀光围绕着他疾旋。

    中洲五虎毕竟还是人,见刀光临身,向外退走,方剑明腾身跃起,不等五人再次发动攻击,施展“麒麟八变”的身法,划空掠过,留下一道幻影,余影未消,人已经落到了白依怡身前,拉起她向前飞驰,头也不回的大叫道:“太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这几下来得太快,不过在转眼之间,太上听了方剑明的话,身形一翻,陡然升起,朝方剑明所去的方向电闪而去,传来森寒得语声道:“畜生,你给老夫等着,有一天我会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他刚走,余一平、无法,花堂主身形疾起,快如立弦之箭,紧随其后。

    中洲五虎见方剑明离去,眼神呆了一呆,便向方剑明离去的方向追去,谁知却被白依人一剑逼退。

    五人见是“圣女”,不与她动手,转道而行。白依人长剑一挥,横剑拦住,五人见了,心中大怒。

    圣母见了,喝道:“依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白依人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她只是觉得自己应该这么做,颤声道:“依怡姐是一个好人,你老就放过她吧!”

    圣母气得喝道:“住嘴,你再不闪开,连你也一起拿下!”

    白依人听了,心头一震,将剑归鞘,退到一旁,让中洲五虎离去。

    风公度、宁长鸣和五位香主施展轻功,追了上去,众魔门弟子也跟着追上,场中只剩下圣母、白依人和六个中年妇人。

    六人知道放走白依怡,势必受到圣母的惩罚,所以她们并没有行动。

    六人低着脑袋,不敢看圣母,一人想不通究竟出了什么事,会让圣母对圣姑发这么大的脾气,低声问道:“圣母大人,属下……”

    圣母不等她说完,厉声道:“住口!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放走逆徒。你们是不是认为我不会杀你们?我告诉你们,我绝不会绕你们!”

    六人听了,心中一寒,同时也万念俱灰,说话的中年妇人捡起地上的长剑,凄然笑道:“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愿同年同日死,属下不劳圣母大人动手,自会解决自己!”说完,横剑一抹脖子,倒在草地上。

    其他五人捡起长剑,说完“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愿同年同日死”的话后,相继自刎而死,尸体倒在一块。

    白依人顿时被吓住了,不敢说话。

    圣母仰天冷笑了两声,道:“你们对她比对我还好!”

    看了白依人一眼,心中涌起一股厌恶,道:“你还愣着干什么,还快跟我去抓人,要是让她们跑了,我连你也不放过!”

    白依人听了,心中生出一股寒气。

    这个时候,她突然发现,往昔的圣母已经不存在了,站在她面前的这个圣母,就是一个魔鬼,一个没有人情,没有人性的魔鬼。

    她想哭,但哭不出来。

    依怡姐走了,六个婶婶也“走”了,圣母又“变”了,整个魔门中,还有能和她说话的人吗?或许有,但这个人已经嫁人了,她怎么可以去打扰她。

    白依人呆呆的跟在圣母身后,也不知道将来路该怎么走。

    二人身形如飞,在山中纵跃,很快便超过众魔门弟子,同两长老和五香主并驾齐驱。

    倏地,无法的笛声从远西面传来,古怪刺耳之极,笛声响过不久,便有两股强大的力量先后在远处出现。

    圣母感觉到这两股力量,心头大喜,冷笑一声,暗道:“老不死,两个小畜生,我看你们能往那里逃!”

    方剑明拉着白依怡在山中飞奔,几乎是慌不择路,太上内功精深,轻功出神入化,很快就追上了她们。

    太上刚要说什么,突然“咦”了一声,道:“不对,我们走错路了,不要往这边走!”就在这时,笛声响起,回荡在山中,三人发觉不妙,就是太上,心中也感到一丝不安。

    忽然,左面的一座小山坡上像是鬼魅一般,冒出七个带着青铜面具的人,一字排开,发出强烈的杀气,七人受笛声的控制,暂时还没有向三人攻击,也不知在等些什么。其中两人正是陈锦蓝和黄升。

    方剑明和白依怡见了,心中都是一惊。

    白依怡缓缓的道:“他们是魔门七杀手!”

    话音刚落,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右面二十丈外传来,诡异无比。三人扭头看去,只见一个头上包着白布的怪人以“金鸡独立”之势站在一块岩石上,身后的披风随风飞舞,猎猎作响。

    太上心中暗道:“好啊,想不到这个畜生竟然会招揽了这么多高手,这人的实力绝对要在无法之上!”

    白依怡颤声道:“他就是与无法并称的无天!”

    太上皱眉道:“丫头,无法无天与花堂主究竟是什么人?”

    白依怡道:“我也不知道,师……圣母不让我打听。”

    太上冷笑道:“无法的武功虽然怪异,但还是中原武学的路子。这花堂主的武功,还有这无天的气机却不是中原武学的路子。”

    方剑明心头一动,道:“难道他们来自异域?”

    太上刚要点头,面色忽然大变,两人也发现不对。三人向前面不远处的一个山洞看去,太上叫道:“蝙蝠洞!”脸色阴沉起来。

    一股强大而又邪气的力量突然从山洞中涌出,狂风劲吹,将洞边的石块吹动,一阵尖锐的叫声从洞中传来,不祥的气流从洞内排出。

    白依怡脸色一变,道:“这是蝙蝠的叫声,难道它们要出来?”

    话音未了,一群方剑明从来没有见过的动物陡然从洞内飞出,发出金属一般的叫声,这些动物便是蝙蝠。

    这群蝙蝠出来之后,向三人扑了过来。太上往前踏出一步,大吼一声,双掌在胸前迅速的翻动,眼看蝙蝠就要临身,一股强大的寒气从他身上排山倒海般冲出。白依怡倒不觉得怎么样,方剑明却感觉体内的血液似乎已经冻住了,暗自运功相抗。

    这群蝙蝠预感不妙,却怎么逃得了太上的杀招,转眼之间,都变成了冰蝙蝠。太上仰天大笑。

    笑声未完,一道人影从山洞内飞出,就如一只巨大的蝙蝠一样,向太上一击而到。强大的邪气压得方、白二人险些喘不过气来,急忙向外掠开。

    二人心头大骇,这人是谁?竟会有这么强的力量。

    太上身躯一转,全身陡然结上了一层寒冰,冰破人飞出,双掌一翻,寒气如山,与对方的邪气撞在一起。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宛如山崩地裂一般,狂风扫荡,势不可挡,数十块巨大的石头冲天飞起。

    人影翻飞,两人从半空落下,互相凝视,空气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闷。

第四百章 想逃好难

    从蝙蝠洞中飞出来的人,相貌竟同太上一模一样,只是穿着不同,头上的白发一个多,一个少。

    方剑明冷笑道:“好高明易容术的啊,这么看来你就是假扮太上的人啦!”

    白依怡道:“不错,他就是假太上。”

    这时,无天从岩石上跃起,腾空一翻,落到了假太上身边,用生硬的口音道:“恭喜大哥将‘蝙蝠神功’修炼到了第十二重!”

    假太上目光转动,看向了方剑明,冷声道:“你是什么人,竟然看出我是易容的?”

    不等方剑明回答,太上“哈哈”大笑,道:“我这个真太上站在你面前,你自然就是假的了!”

    假太上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只是奇怪的看了方剑明,眼光突然在他腰间顿主,心头猛然一跳,喝道:“你腰间的黑囊里装着什么?”

    就在此时,余一平、无法、花堂主自远处飞掠而到,落在三人身后四丈外,将退路封住了。

    这么一来,三人想逃,简直就是难比登天,这个假太上的武功或许不如太上,但两人打起来,起码也要千招之后见分晓。

    方剑明大概能同余一平拼个旗鼓相当,白依怡呢?她会动手吗,就算她动手的话,在众多高手之下,也是死路一条。

    就以在场的人来说,足以让三人有无能为力的感觉,何况后面还有圣母,白依人,两个长老,五个香主,还有一大群魔门弟子,这些魔门弟子的武功在方剑明这等级别的高手面前,也许上不得台面,但是他们人多啊,累也要把人累死。

    花堂主见假太上出关了,惊喜的道:“大哥,你的‘蝙蝠神功’已经修练到第十二重了?”

    假太上眼中闪过一道得意的光芒,道:“不错,我的神功已大成。三妹,这是怎么回事?这人不是被关在冰洞里面吗?是谁将他放出来的?怎么不见圣母?”

    话声刚落,只听圣母的声音传来,道:“一不小心让他被人放了出来,而且他的武功恢复了,将‘玄阴神功’修练到最高境界。‘太上’,你可要小心啊!”

    太上听她在自己面前称假太上为太上,怒火中烧,气机稍微有所松动,假太上“哈哈”一笑,纵身而起,一掌向太上印来,掌心吐出一股无形的邪气。

    太上大吼一声,手掌迅速递上,掌风四散,太上被震退了一步。假太上得势不饶人,身形起落,向太上攻出一掌,太上功力尚未运足,被迫急忙接招,人被震退了一步……

    这几下说来缓慢,其实不过是在瞬息之间,待圣母赶到现场时,太上已经被假太上震退了八步,头上白发狂舞,阵阵寒气从他身上发出,但总是被邪气压制住。

    太上心中窝火之极,。

    方剑明知道在他们三人中,以太上的武功最高,要是连他都逃不出,不要说他和白依怡了,见太上一时不慎,竟给假太上钻了空子,冷笑一声,道:“卑鄙小人,乘人之危算什么英雄,看刀!”

    着,身形一晃,向假太上扑去,手中的天蝉刀硬生生的砍破了两人所发出的真气,劈向假太上的左胸。

    假太上没料到天蝉刀竟能破掉真气,知道天蝉刀不是一般的宝刀,心中一凛,向后退出,后退两丈,身形陡然欺进。

    这一退一进端的古怪之极,方剑明万没料到,顿时被假太上拿住了刀身,而这时,中洲五虎已经赶到,见到方剑明,就像是见到杀父仇人,大吼着向方剑明扑来。

    太上心中暗道:“这小子的武功不知有多高,对这五个受人控制的家伙始终不下杀手,还是让我来结果了这五个讨厌的家伙,另外还能试探一下他能在这个假太上手底下走几招!”心中这么想着,人早已扑向中洲五虎,双手一分一抓,竟将其中两人抓了起来,内力暗吐。他的身材也算高大了,但比中洲五虎还要矮了大半个脑袋,就像是提着两根八路中文巨大的木头一样,将两人撞在一起,只听“砰”的一声,两人相撞,脑袋开花,脑浆飞溅,鲜血涌出,但很快便被寒气冰封,死得极惨。

    太上“哈哈”笑道:“别看你们长得高大,还经不起老夫一撞!”

    其他三人见兄弟死在太上手中,眼中喷出熊熊怒火,向太上扑来,海碗大的拳头轰向太上。

    他们的武功虽然是一流,奈何在太上这等级别的高手之前,也仅能支持两三招而已,很快被太上抓住了两个,往中间一撞,两人脑袋开花,到阎王那里报道去了。

    太上刚把两人解决,腰身却被剩下的一个紧紧抱住。此人的力气可不是盖的,太上一时大意,竟让他搬动,往地面砸去,大有同归于尽之势。

    太上心中大怒,虎吼一声,全身发出一股寒气,想把对方冻住,谁知对方对他仇恨之极,用脑袋向他的头撞去。

    “砰”的一声,然后便是一声惨叫,剩下的这个“猛虎”被冰封之后,突然炸开,鲜血横飞,那里还有他的人,已经成了一堆血肉。

    太上被撞得眼冒金星,揉着头骂道:“娘的,你这……”

    没能继续骂下去,迎面一根金笛打来,他伸手一抓,喝道:“你这根笛子真是讨厌,给老夫拿来!”

    眼看就要抓住了金笛,一道诡异的劲气从丈外袭到,身形急忙一晃,躲过了气劲,却未能拿住金笛。

    身形未稳,余一平的声音冷笑道:“今天你们还能逃得了吗?”随着话声,一掌劈到,掌风如柱,带着轰鸣之声,突听太上大吼一声,道:“余一平,老夫不杀你,誓不为人!”

    双掌疾如雷电一般向余一平快攻过去,余一平只觉寒气入体,刺骨之极,阵阵掌风在他眼前晃过,令他心头狂跳。

    瞬息之间,两人一退一进,去了十丈,只听“啪”的一声,余一平中了太上一掌,喷出一口鲜血,向后颠出。

    太上本想追上,将余一平杀死在掌下,但此时,无法无天业已赶到,两人发出数道气劲,将他挡了一挡,未能如愿。

    无法无天使出看家功夫,将他紧紧缠住。

    余一平颠出去后,只觉浑身冰冷,手臂开始结冰,眼看就要到心脏的部位,他急忙坐下盘膝运功,但不管怎么运功,只能将寒气逼到胳膊处,休说消除寒气,就是想让它退后,也难上加难。

    就在他感到绝望的时候,身后一只手掌贴过来,一股寒气入体,帮他运功疗伤和消除寒气。此人正是圣母。她修炼的也是“玄阴神功”,对于寒气自然有解决之法,虽然她的功力不及太上,寒气的火候也不如太上,但相差不是很远。

    片刻之后,太上打入余一平体内的寒气开始后退,逐渐有消除之势。

    假太上抓住方剑明的天蝉刀后,内力一吐,本想让方剑明顷刻毙命于他精深的内力之下,谁知天蝉刀古怪之极,上次段淳风就是因为这么做,吃了闷亏,假太上这次也遭遇了同样的情形,输入内力之后,陡然发觉不妙,急忙脱手,脸色一沉,喝道:“好小子,你手中的刀是什么魔刀?”

    身形飘忽,四面八方都是他的影子,要去拿方剑明的手腕。不拿住刀,拿住手腕,这样总可以制住方剑明吧。

    方剑明焉能让他得逞,长啸一声,将天蝉八路中文刀法逐一使出,刀气弥漫,蝉儿飞舞狂吟,绕着自己的身子旋转,不让假太上欺进身来,刀芒夹杂在蝉儿之中,也不知道会从什么地方飞出,假太上的武功比方剑明高了不少,但惧于天蝉刀的锋利,而且天蝉刀法一经使出,就会产生一股暴戾之气,这股暴戾之气虽不是邪气,但两者都是诡异之气,假太上的邪气始终不能冲破刀网,一时之间,竟拿方剑明无可奈何。

    这时,白依怡也遭受了攻击,攻击她的人是花堂主。

    花堂主见无法无天缠住了太上,不远处又站着七杀,就算无法无天不能困住太上,只要无法吹笛,七杀就会向太上发动攻击。

    这七杀的武力她是知道的,可以说是魔门的王牌,这七个人的武功本身就很高,一旦受笛声控制、刺激后,武功会倍增。

    天下之间,恐怕没有几人能在七人联手之下保持不败。无法之所以能和无天并称,并不只是在于他的武功,还在于他的金笛能控制人。

    圣母分身乏术,再给余一平运功疗伤,她呢,就当仁不让的要拿住白依怡了。

    她身为魔门的刑堂堂主,最喜欢干这种事,虽然知道白依怡的剑法了得,武功绝不在自己之下,但她向来高傲,本可以叫上两个长老或者五个香主一起联手对付白依怡,这样一来,一定是稳操胜券,但她没有这么做。

    她阴笑一声,向前掠出一丈,手中扬着半截玉带,道:“白丫头,现在你已经不是圣姑,还不束手就擒?免得受皮肉之苦。”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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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林八绝介绍:
有人喜欢睡觉,有人喜欢打牌,有人喜欢大吃,有人喜欢美女……这世界无奇不有,就看你见没有见过。本书写的是一个叫方剑明的少林弟子,期间夹着不少的其他很重要人物的描写。有一些人性,有一些武打,有一些恩仇,有一些爱情,一些战争,还有一些大义。本书设定的时代为明朝,英宗时期,既有武林,又有朝廷,一个少年渐渐长大成人,所遇所为的一些江湖故事……此书为(空灵新盟出品),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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