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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天魔圣     少林八绝txt下载     少林八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百六十五章(1149)无可奈何

    一座宏伟的大殿内,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七具尸体。前面两具,是邓一一和潘二二。后面五具,自从往右数过去,分别是钱开平、罗大川、崔无用、计锦春、温光东。

    邓一一和潘二二死的时候,面上还带着愤怒、不甘。至于钱开平五人,却都是同一个样儿,那就是恐惧。

    从七人死去时的神色来看,钱开平五人是一下子就被杀死的,临死前自是还残留着惊恐之色。邓一一和潘二二呢,死得也很快,但是,他们应该已经看到了凶手的模样,所以才会有愤怒和不甘之色。

    独孤九天就站在邓一一的尸体边上,一双眉头紧紧皱着。

    就在昨天早上,邓一一与潘二二还活得好好的,自己派他们去五百里外的树林守候时,他们临走之前,还开玩笑的说:不成功便成仁。没想到,他们的话居然成了最后的遗言,正是“一语成谶”。

    大殿的下,站了这么一些人:正天教大长老、司马宸宇、司徒寒松、勾老头、都大先生、乌沁阳、宗政玉仑、朱笑白。一共八个人。

    八个人静静地望着独孤九天,谁也没有开口。他们在等,等独孤九天的怒火。可是,独孤出奇的平静,毫无火的意思。

    “唉……”

    独孤九天长长叹了一声,道:“邓老,潘老,你让我说你们什么才好。不成功便成仁,你们当自己是什么?你们不应该这么想的,你们应该生着回来。还有你们……”

    一个一个的数道:“……钱开平、罗大川、崔无用、计锦春、温光东,我叫你们夺不回‘紫阳大元丹’就不许回来,你们也真够听话的。现在好了,你们都回来了,但‘紫阳大元丹’呢?你们知不知道,那只是我的一句气话罢了,失去了你们,我很心痛,真的很心痛。”

    “教主……”大长老开口道。

    独孤九天“嗯”了一声。

    大长老道:“请节哀。”

    独孤九天点点头,道:“我会的。传我的口令,厚葬七人,特别是邓老和潘老。另外,拨十万两银子给钱开平五人的亲属,一家两万,不许少一分。”

    大长老道:“是。”挥挥手,把人叫上来,将七具尸体抬了下去。

    俟七具尸体被抬走后,独孤九天问道:“你们有什么看法?”

    司马宸宇道:“回义父,凶手的武功十分可怕。”

    独孤九天道:“与你比起来,孰高孰低?”

    司马宸宇面色一变,躬身道:“孩儿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做出这等事来,再说,孩儿的一只手臂才刚痊愈不久,绝没有这等能力,还望义父明察。”

    独孤九天淡淡一笑,道:“宸宇,你太多心了,我不是怀疑你,我只是在提醒你。凶手这么高的武功,细数当今武林,又有几人?”

    司马宸宇道:“以目前京师的武林人物来论,能杀死邓老和潘老的高手,实在找不出什么人来。”

    独孤九天笑道:“错了,还有四个人。”

    司马宸宇愕然道:“哪四个人?”

    独孤九天道:“第一个便是我,第二个是天后,第三个是无剑护法,第四个是……”说到这,目光落在司徒寒松身上,道:“还有你,司徒天王。”

    司徒寒松面色一变,急忙躬身道:“请教主明察,属下对教主忠心耿耿,可昭日月。”

    独孤九天道:“你用不着着急,昨天夜里,你就在屋子里陪我下棋,我不是凶手,你也不会是凶手。”

    宗政玉仑忽然说道:“教主,依属下估计,凶手多半是从外地来的,说不定与东海蓬莱的人有关。”

    独孤九天笑道:“你的意思是说,东海蓬莱与点苍有勾结?”

    宗政玉仑道:“很有可能。”

    独孤九天道:“他们若有勾结,事情可就糟了。”

    乌沁阳道:“教主,属下以为这种可能性很小。”

    独孤九天道:“哦,你说说看。”

    乌沁阳道:“咱们虽然不清楚东海蓬莱究竟有多大的势力,但东海五小使中,有三个人与武林门派休戚相关。一为穷家大头疯丐、一为华山蒋不喜,一为崆峒玉虚子。崆峒早已灭亡,玉虚子不说也罢。穷家帮与华山却是还存在的。当日,大头疯丐和蒋不喜见了自家的人,问也不问,管也不管。如果东海蓬莱与点苍派勾结的话,岂不是与他们当日的言行背道而驰?”

    独孤九天道:“乌老的分析颇有道理。不过,世上没有绝对的事,我们还是要防着点。”顿了一顿,道:“当下,我最想知道的便是天后和无剑护法昨夜身在何处。”大声道:“去,把天后与无剑护法给我请到这里来。”

    守护在大殿四周的人听了,立刻走出两个,飞奔出殿而去。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天后东方珍、柳生无剑先后来到,东方珍还带来了两个剑婢。

    东方珍扫了场中一眼,道:“教主大人,你把东方珍唤来,不知有什么重大的事吩咐?”

    独孤九天笑道:“好说,好说,不知天后昨夜身在何处?”

    东方珍一怔,道:“教主,你这话问得可就稀奇了。东方珍如今每日除了练功,闲坐之外,又有什么地方可去,自是在自己的住所歇息。”

    独孤九天道:“是吗?”

    东方珍听他不信,便冷冷地道:“教主倘若不信,可以问问我身后的这两个婢女。”

    独孤九天“哈哈”一笑,道:“天后休要生气,我只是想确定一下,绝无不信之理。”说完,将目光望向无剑护法,道:“无剑,你昨夜身在何处?”

    柳生无剑正要开口,忽听殿外有人道:“你连你的贴身护卫都信不过,你还可以信任什么人?”随着话声,一道人影闯了进来,手中提着一壶酒,却是没有一个人敢出手将他拿下。

    “放肆!谁让你到这里来的?出去。”独孤九天面色一沉,喝道。

    来人是白晨飞,冷笑一声,道:“我来这里,只是想告诉你,我的好父亲,你把柳生无剑安排在我身边,无非是想监视我。我昨天喝了一夜的酒,他就一直赔了我一夜。”

    独孤九天见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顶撞自己,不由怒道:“混账!你这逆子快给我出去,再不出去,休怪我这个做父亲的拿你问罪。”

    白晨飞狂笑一声,提着酒壶转身而去,丝毫不把独孤九天放在眼里。

    独孤九天气得几乎吐血,但又作不得,向柳生无剑递了一个眼色。柳生无剑会意,立刻追了出去。

    白晨飞这一闹,独孤九天再也没有心思,便宣布自己今晚开始闭关,以便应付“海外故客”的挑战。

第七百六十六章(1150)钓鱼(上)

    白晨飞脚下走得飞快,不一会儿的工夫,就走出了新盟的大营。柳生无剑走在他的身后,距离始终保持在两丈,脸色冷冰冰的。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七八里之后,白晨飞忽然停下脚步,道:“我替你撒了一的大谎,你是不是要感谢我?”

    柳生无剑也停下脚步,距离白晨飞仍是两丈,冷声道:“是的。”

    白晨飞道:“我什么感谢都不要,我只想一个人静静地呆一天。就一天,可以吗?”

    柳生无剑道:“可以。”

    白晨飞听后,举步就走,柳生无剑果然没有追上去。

    白晨飞走了十数步,又忽然停下脚步,忍不住道:“你为什么不问?”

    柳生无剑道:“问什么?”

    白晨飞道:“问我为什么要替你撒谎。”

    柳生无剑道:“用不着问。”

    白晨飞一怔,道:“为什么?”

    柳生无剑道:“你既然已经做出了,我又何须多问?”

    白晨飞笑了,道:“柳生无剑就是柳生无剑,所给的答案就是这么的奇特。你不问,我却要告诉你。我替你撒谎,并不是对你有好感,我只是看不惯我爹爹的所作所为,他弄得我一个朋友也没有,我恨他。”

    柳生无剑道:“我虽然不是你的朋友,但从这一刻起,至少不会是你的敌人。”

    白晨飞又笑了,道:“这几天来,你一直寸步不离的跟在我身后,昨夜突然离开,我想问一下,你究竟去了什么地方?”

    柳生无剑道:“你说呢?”

    白晨飞第三次笑了,是那种开怀的笑。这种笑对于他来说,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但在今天,却出现了三次,他道:“我也不用说,因为答案已经不重要。”说完,大步而去。

    柳生无剑站在原地,目送白晨飞远去,冰冷的目光中,竟也露出了一丝的暖意。

    ΔΔΔ                    ΔΔΔ                     ΔΔΔ

    这一晚,方剑明入睡之后,又来到了神秘谷。

    神秘谷内,地上的小草,已经长得颇为粗壮,这说明,方剑明的“大睡神功”在这段日子里,取得了不小的进步。

    木头人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训练方剑明,他双手背负,站在那块大石上,眺望着远处。

    “木头叔叔,你在想什么?”方剑明来到大石下,木头人身后,轻轻的问道。

    木头人缓缓转过身来,道:“孩子,我要走了。”

    方剑明尽管早已知道这一天会到来,但事到临头,仍是惊了一惊,道:“这么快?”

    木头人笑道:“不快了,为了你,我已经错过了两次离开的机会,这一次,我是必须走了。”

    方剑明想说些什么,但张了张嘴,半天之后,居然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此时此刻,他又能说些什么呢,所有临别的话,在他看来,都是多余的。

    “木头叔叔,我们还会再相见么?”方剑明最后蹦出了这么一句。

    木头人慈和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笑道:“只要你愿意,总有一天,我们还会再相见的。”

    方剑明跪下来,恭恭敬敬地给木头人磕了三个响头,道:“木头叔叔,多谢你老这些年来对我的照顾,我没有什么可感谢的,就给你老磕三个头吧。”

    木头人欣然接受了他的叩拜大礼,做抚须状,道:“孺子可教也。”

    方剑明心头一动,问道:“木头叔叔,我最后问你一个问题,廖风流究竟是谁?它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神通。”

    木头人想了想,道:“你当真想知道它是谁吗?如果你知道它是谁的话,我只怕你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对它。世上有许多事,不说破比说破的好。有时候,残缺也是一种美。”

    方剑明听了这话,顿时醒悟,道:“多谢你老点醒了我。”

    木头人点点头,道:“你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吗?”

    方剑明道:“没有了。”

    木头人道:“那好,我要去了。将来无论生什么样的事,你只要照着自己的意思去做,木头叔叔不管身在何处,都会支持你。”话罢,缓缓坐下,双手合十。

    不多时,只见他周身出淡淡的光芒,一股奇异的气息凭空产生,流动在他的周围,一圈一圈,形同波纹。

    方剑明又惊又奇,忽觉一股巨大的力量袭来,将自己一下子退出八丈外。

    这一霎时,木头人盘膝而坐的身躯由大石上升起,转眼在半空消失,只留下一抹光彩,似是在向方剑明做最后的道别。

    四月二十八,一个天气晴朗的日子,距离大理尚有三百余里的一处所在。

    古道边,长亭内,一个头戴斗笠,身披蓑衣,手拿钓竿的人,不知从何时起,就一直纹丝不动的坐在长亭内的一方石凳上。

    这人一身打扮,与渔翁并无什么分别。只是他的钓竿长得吓人,足足有七丈多长。钓竿既没有钓丝,更不可能有钓钩,但他竟将钓竿伸出去,横过古道,竿尾恰好位于古道另一边的一个尺许大的水洼上空。

    经过的人,无不感觉惊奇,但谁也不敢去问他。有的从道边绕过去,有的从钓竿底下弯腰过去,继续走自己的路。

    至于车马,因为古道两头,数里之外,各自立了一座巨大的石碑,上面用手指写着:车马回转,请绕道走,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因此,稍有些见识的,都知道该这么做。

    当然,也有不听老人言的。来到之后,想遍了所有的方法,甚至动用武力,最后还是掉头而去。无他,渔翁颇有身手,钓竿一动,就把人打得人仰马翻。

    一对夫妇带着一个六七岁大的孩子打此经过的时候,顽皮的孩子一时好奇,挣脱娘亲的手,跑进长亭里,大声问渔翁:“老爷爷,你在干什么?”

    渔翁笑了,额头上的皱纹也笑了,道:“我在钓鱼。”

    没等孩子继续问,孩子的爹娘急忙进亭将他抱起,匆匆绕过长亭,连头也不敢回的跑了。

    这附近没有河流,哪来的鱼给渔翁钓?可是,渔翁确实是在钓鱼,只不过,他钓的是“人鱼”。

第七百六十六章(1420)钓鱼(上)

    白晨飞脚下走得飞快,不一会儿的工夫,就走出了新盟的大营。柳生无剑走在他的身后,距离始终保持在两丈,脸色冷冰冰的。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七八里之后,白晨飞忽然停下脚步,道:“我替你撒了一的大谎,你是不是要感谢我?”

    柳生无剑也停下脚步,距离白晨飞仍是两丈,冷声道:“是的。”

    白晨飞道:“我什么感谢都不要,我只想一个人静静地呆一天。就一天,可以吗?”

    柳生无剑道:“可以。”

    白晨飞听后,举步就走,柳生无剑果然没有追上去。

    白晨飞走了十数步,又忽然停下脚步,忍不住道:“你为什么不问?”

    柳生无剑道:“问什么?”

    白晨飞道:“问我为什么要替你撒谎。”

    柳生无剑道:“用不着问。”

    白晨飞一怔,道:“为什么?”

    柳生无剑道:“你既然已经做出了,我又何须多问?”

    白晨飞笑了,道:“柳生无剑就是柳生无剑,所给的答案就是这么的奇特。你不问,我却要告诉你。我替你撒谎,并不是对你有好感,我只是看不惯我爹爹的所作所为,他弄得我一个朋友也没有,我恨他。”

    柳生无剑道:“我虽然不是你的朋友,但从这一刻起,至少不会是你的敌人。”

    白晨飞又笑了,道:“这几天来,你一直寸步不离的跟在我身后,昨夜突然离开,我想问一下,你究竟去了什么地方?”

    柳生无剑道:“你说呢?”

    白晨飞第三次笑了,是那种开怀的笑。这种笑对于他来说,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但在今天,却出现了三次,他道:“我也不用说,因为答案已经不重要。”说完,大步而去。

    柳生无剑站在原地,目送白晨飞远去,冰冷的目光中,竟也露出了一丝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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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晚,方剑明入睡之后,又来到了神秘谷。

    神秘谷内,地上的小草,已经长得颇为粗壮,这说明,方剑明的“大睡神功”在这段日子里,取得了不小的进步。

    木头人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训练方剑明,他双手背负,站在那块大石上,眺望着远处。

    “木头叔叔,你在想什么?”方剑明来到大石下,木头人身后,轻轻的问道。

    木头人缓缓转过身来,道:“孩子,我要走了。”

    方剑明尽管早已知道这一天会到来,但事到临头,仍是惊了一惊,道:“这么快?”

    木头人笑道:“不快了,为了你,我已经错过了两次离开的机会,这一次,我是必须走了。”

    方剑明想说些什么,但张了张嘴,半天之后,居然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此时此刻,他又能说些什么呢,所有临别的话,在他看来,都是多余的。

    “木头叔叔,我们还会再相见么?”方剑明最后蹦出了这么一句。

    木头人慈和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笑道:“只要你愿意,总有一天,我们还会再相见的。”

    方剑明跪下来,恭恭敬敬地给木头人磕了三个响头,道:“木头叔叔,多谢你老这些年来对我的照顾,我没有什么可感谢的,就给你老磕三个头吧。”

    木头人欣然接受了他的叩拜大礼,做抚须状,道:“孺子可教也。”

    方剑明心头一动,问道:“木头叔叔,我最后问你一个问题,廖风流究竟是谁?它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神通。”

    木头人想了想,道:“你当真想知道它是谁吗?如果你知道它是谁的话,我只怕你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对它。世上有许多事,不说破比说破的好。有时候,残缺也是一种美。”

    方剑明听了这话,顿时醒悟,道:“多谢你老点醒了我。”

    木头人点点头,道:“你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吗?”

    方剑明道:“没有了。”

    木头人道:“那好,我要去了。将来无论生什么样的事,你只要照着自己的意思去做,木头叔叔不管身在何处,都会支持你。”话罢,缓缓坐下,双手合十。

    不多时,只见他周身出淡淡的光芒,一股奇异的气息凭空产生,流动在他的周围,一圈一圈,形同波纹。

    方剑明又惊又奇,忽觉一股巨大的力量袭来,将自己一下子退出八丈外。

    这一霎时,木头人盘膝而坐的身躯由大石上升起,转眼在半空消失,只留下一抹光彩,似是在向方剑明做最后的道别。

    四月二十八,一个天气晴朗的日子,距离大理尚有三百余里的一处所在。

    古道边,长亭内,一个头戴斗笠,身披蓑衣,手拿钓竿的人,不知从何时起,就一直纹丝不动的坐在长亭内的一方石凳上。

    这人一身打扮,与渔翁并无什么分别。只是他的钓竿长得吓人,足足有七丈多长。钓竿既没有钓丝,更不可能有钓钩,但他竟将钓竿伸出去,横过古道,竿尾恰好位于古道另一边的一个尺许大的水洼上空。

    经过的人,无不感觉惊奇,但谁也不敢去问他。有的从道边绕过去,有的从钓竿底下弯腰过去,继续走自己的路。

    至于车马,因为古道两头,数里之外,各自立了一座巨大的石碑,上面用手指写着:车马回转,请绕道走,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因此,稍有些见识的,都知道该这么做。

    当然,也有不听老人言的。来到之后,想遍了所有的方法,甚至动用武力,最后还是掉头而去。无他,渔翁颇有身手,钓竿一动,就把人打得人仰马翻。

    一对夫妇带着一个六七岁大的孩子打此经过的时候,顽皮的孩子一时好奇,挣脱娘亲的手,跑进长亭里,大声问渔翁:“老爷爷,你在干什么?”

    渔翁笑了,额头上的皱纹也笑了,道:“我在钓鱼。”

    没等孩子继续问,孩子的爹娘急忙进亭将他抱起,匆匆绕过长亭,连头也不敢回的跑了。

    这附近没有河流,哪来的鱼给渔翁钓?可是,渔翁确实是在钓鱼,只不过,他钓的是“人鱼”。

第七百六十七章(1421)钓鱼(中)

    黄昏时分,蹄声“得得”,九骑由远来近,打破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宁静。

    长亭内,渔翁仿佛没有听见马蹄声,仍保持原样,一动不动。

    九骑来得飞快,很快奔到眼前,为一骑厉声喝道:“闪开!”说着,抽出身上的一根长鞭,凌空一转,“呼”的一声,卷向钓竿,套个正着。

    这人运气用力一提,满以为就算不能把渔翁连人带竿的提起来,至少也可以叫渔翁的钓竿震脱手。

    孰料,只听得一声惊呼,这人不但没有拉动钓竿一分,人反而飞了起来,半空里转了几个圈子,一屁股坐在地上,摔得呲牙咧嘴。

    其他八位骑士大吃一惊,急忙拉住缰绳,止住坐骑。

    至于那匹失去了主人的奔马,却是“希聿聿”一声惊嘶,人立而起,向后退了几下,两只前蹄着地的时候,恰好站在钓竿边上,动也不敢动一下。

    渔翁将头一抬,露出满脸皱纹的额头,状甚悲痛地道:“呜呼,连它都懂得尊重老人家,你们九个居然连畜生都不如。可怜啊,可悲啊。”

    “老东西,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与我们作对,你再说一遍试试看。”

    八个骑士飞身下马,满脸怒容,凶神恶煞的朝长亭疾步而去。拔刀的拔刀,抽剑的抽检。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一连串的响声突然响起,几乎是同一时间,八个骑士脸上说轻不轻,说重又不重的挨了一下,压根儿就没看见是被什么东西打的,“哎哟哎哟”直叫,痛得眼泪都流下来了。

    那坐在地上的骑士忽然一跃而起,动作矫健,双手一抖,出六枚柳叶飞刀,“咻咻”的射向长亭中的渔翁。

    刹那间,六枚柳叶飞刀不知受了什么力量,竟倒飞回来,一枚紧跟一枚,转射骑士。

    夺!夺!夺!夺!夺!夺!

    那骑士吓了一大跳,赶紧连退六步。每退一步,便有一枚柳叶飞刀插在脚尖寸外。

    这么神乎其技的飞刀术,骑士练一辈子,怕也练不出来。

    骑士面色一阵青一阵红,突然摸出一枚飞箭,喝道:“此乃‘江湖令’,违令者死!”将飞箭出,打算插在长亭内的柱子上。

    “什么玩意。”

    渔翁怪叫一声,话声一落,只见那枚“江湖令”飞上半空,翻翻滚滚,越去越远,最后落在古道另一边的高崖底下,没入草丛,再也看不见。

    “你……”

    骑士又惊又怒。

    “滚。”

    渔翁稳坐不动,口中低喝一声。

    九个骑士聚到一块,狠狠地瞪了一眼渔翁,翻身骑回马上,策马离去。临去之前,自是忘不了丢下一句狠话,无非是叫渔翁别走,待会要他好看。

    九骑离开之后,渔翁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将身子扭到一边,双脚一抬,放到长亭正中的那张圆石卓上,一手抱着脑后,一手拿着钓竿,继续钓自己的鱼。

    不久,但听蹄声如雷,少说也有六七十匹快马。转眼之间,先前那九骑与一批人马疾驰而至。

    骑马跑在最前的一位,一身劲装,五十出头,生得豹头大眼,颌下蓄着短须,肩后斜背一柄金背七星刀,雄赳赳,气昂昂,说多威风有多威风。

    “吁……”

    这大汉率众距离长亭尚有数丈的时候,便口中叫了一下,将手一挥,所有的坐骑都停了下来,再无半点杂声。

    大汉滚鞍下马,望了长亭中的渔翁的身影一眼,举步向长亭走去。到了长亭外,他双手一抱,道:“尊驾,在下有礼了。”

    渔翁仍是那副模样,像是没有听到大汉的话声。

    大汉并不动怒,道:“敢问尊驾高姓大名?”

    渔翁还是没有出声。

    “在下陈奎木,来自乌蒙山。敢问尊驾是点苍派的人吗?”

    “……”

    “尊驾既然没有承认,想必不是点苍派的人了。既然不是点苍派的人,那就是我们的朋友。俗话说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还请尊驾行个方便,让我等过去,陈某感恩不尽。”

    大汉言辞卑微,与他的模样很不相衬。

    其实,这也正是他的高明之处,大凡武林中人,动不动就出手,刀剑相拼,往往都是三流货色,只有一流以上,才不会像个混混似的,总想变现自己。

    可惜的是,渔翁像是睡着了,还是不吱声。

    陈奎木等了一会,眼见夕阳西下,即将落山,心里不禁微微有些着急,咳嗽一声,走到长亭边,提高嗓门道:“尊驾,请行个方便。”

    渔翁不为所动。

    事到如今,陈奎木再也忍不住,面泛一丝怒色,一步踏入长亭内,喝道:“请行个方便!”

    这一声叫喊,十分有力,震得长亭里落下不少灰尘,由此可见,这来自乌蒙山的陈奎木绝非等闲之辈,当是一流好手。

    噗!噗!

    渔翁睁开双眼,吐了两口气,将落下的灰尘吹开,随即又闭上了双眼。

    陈奎木大怒,叫道:“尊驾打伤陈某属下,陈某不但没有责怪,反而好言以对,谁料尊驾如此对待,实在气煞陈某。尊驾既然不吃敬酒,陈某便请你吃罚酒。”说完,一步跨出,一手疾探,抓向渔翁的胸口。

    早在陈奎木路过石碑的时候,他见石碑上的字迹深达寸许,知道对方内力深厚,自己怕是不敌,后来又得九骑狼狈回来讲述一切,更加心惊。是以,他来到之后,才会低声下气的请渔翁行个方便。

    他这番暴怒出手,原以为渔翁必定会举手抵挡,谁料他一抓之下,不费吹灰之力,便把渔翁的胸口衣衫抓住了。

    “咦……”

    陈奎木万想不到自己一招得手,禁不住叫了一声,同时也愣了一愣。

    那渔翁满脸皱纹,也不知道多大年纪,被陈奎木这等壮汉揪住以后,随时都可能会被摔个头破血流,但他仍是那副模样,兀自不知大祸已经临头。

    “好!”

    陈奎木大喝一声,暗运功力,欲将渔翁甩出去。岂料,渔翁与屁股底下的石凳像是连在了一起似的,动也不曾动一下。

第七百六十八章(1422)钓鱼(下)

    换成寻常角色,一次不成功,盛怒之下,必定还会甩第二次。但陈奎木身为一流好手,眼力高人一等,深知这渔翁根本就是一个武林异人,既然故意让自己抓住,自己岂能轻易甩得动他?

    念头一转,陈奎木转变战略,将身一蹲,双臂从渔翁身子底下穿过,吐气开声,道了一声:“起!”

    不料,他这一招还是不怎么管用,任他双臂上的力道有多大,也丝毫抱不起渔翁。

    数丈外的那一帮人,连同先前的九骑在内,看到这里,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陈奎木有多大的道行,他们自然清楚,心想陈奎木双臂上的力道,足以打穿三尺多厚的墙壁,这渔翁竟然一点事都没有,也太不可思了。就算是绝顶高手,也做不到这般稳如磐石啊。

    陈奎木运功抱了片刻,面色渐渐吃紧,忽将双臂拿出,伸手抽出金背七星刀,“唰”的一声,一刀向渔翁懒腰砍去。从抽刀到出刀,一气呵成,着实是个用刀的好手。

    眼看刀锋就要落在渔翁的身上,渔翁将抱在脑后的一只手拿出,轻轻一指刺出,点在金背七星刀的刀面上。

    这一瞬间,陈奎木浑身打了一个冷战,金背七星刀再也落下去,而刀锋距离渔翁的腰身,也就还差寸许。

    陈奎木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可怕的对手,运足所有的功力,连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把金背七星刀拼命往下压。

    他就不信这个渔翁的道行会大得无法无天,一根手指就能令自己一败涂地。

    渔翁笑了,点在金背七星刀上的那根手指向前微微一推,然后向后一抹。

    陈奎木脚下把持不住,“蹬蹬噔……”一直退了三十多步,不多不少,刚好站在自己的坐骑边上。

    坐骑“呼噜”打了一个响鼻,斜眼看着陈奎木,像是在与主人打招呼。陈奎木早已嗔目结舌,做梦都想不到自己在这渔翁面前,简直就是不堪一击。

    此时,日头终于落山,天黑了下来。过了一会,有人憋得难受,忍不住问道:“老大,咱们怎么办?”

    陈奎木如梦初醒,想了想,翻身上马,掉头而去,一众属下哪里敢多嘴,调转马头,疾驰而去。

    一夜过去。次日,天刚刚亮,几个抬着箩筐的农人一边走一边聊着天,来到了长亭外。

    几人见了渔翁,微微一楞,便一个个绕过钓竿,飞跑而去。

    渔翁眯起眼睛,斜睨了一眼几人的背影,低声笑道:“你们以为换了一身穿着,我就认不出你们来了吗?也罢,让你们过去便是。”说完,又继续睡自己的大觉。

    不知什么原因,自从那几个农人过去以后,这一条古道上,行人绝迹,人踪皆无。

    直到午牌时分,才隐隐听得马蹄声传来。片刻之后,那马蹄声越来越响亮,像是打雷一般,连地面似乎都为之颤抖起来。

    不多时,前方出现一大批人马,浩浩荡荡,要不是因为他们服色不已,旗帜不鲜明,任谁都会以为这是一支大明的军士。

    此情此景,渔翁仍然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样儿,斜眼瞅了一下,便又闭上。那根长得吓人的钓鱼竿,仍被他一只手反拿着,从肩头上伸出去,将古道拦住,居然也不感手累。

    大批人马来得近了,最前是一面大旗,画着古怪的标记,队伍中,还有十数面旗帜,最前的一张,赫然便是“唐门”。

    骑在马上,手拿大旗的人,是一个身材高大的汉子。距离长亭还有七八丈的时候,他忽然将身一起,连人带旗的凌空翻了几个跟头,落在左面山壁上的一处石凹里,将杆往下一插,深达半尺,人站在旗杆底下,动也不动。

    这条古道虽大,但一面是高不可攀的山壁,一面是数十丈深的高崖。长亭就建在靠山的一面,而钓竿伸出去,只差七八尺,就到了高崖边缘。

    是以,人想要过去的话,要么从钓竿底下钻过,要么从那七八尺的空余地方走过。或者,也可以从长亭后面几尺宽地方过去。昨日那对夫妻,就是抱着孩子从这里跑过去的。

    当然,会轻功的话,踏着山壁绕过去也行。

    大队来到近前,只见为的几个,分别是瞿墨生、唐玉芬、麦七郎、温九娘。此外,还有罗安通、云中岳、凌云子、左一峰等这些人。

    瞿墨生端坐马上,目注长亭,一言不。

    唐玉芬尽管不是这支队伍的唯一领,但这一路过来,都是由她号施令。渔翁阻路之事,她早已知晓。

    她心里尽管有些吃惊渔翁的身手,但她自忖本领了得,己方又这么多人,难道还斗不过一个渔翁?

    见瞿墨生不出声,她冷冷一笑,将手一挥,道:“唐门四英,你们上去称称他的斤两。”

    “是,尊主。”

    随着话声,四道人影疾跃而起,径扑长亭。四人未到亭边,双手一抖,各自出十枚暗器,朝亭中的渔翁打去。

    渔翁闭着双眼,状若未觉。电光石火之间,四十枚暗器像是受到了一股无形的坚壁阻挡,纷纷掉落下来。

    唐门四英一见,知道自己的暗器对他不管用,便抽出身后长剑,人剑合一,朝亭里飞射。

    “砰”的一声,一股巨大的劲力突然由亭内涌出,将唐门四英震得倒飞出去,身法散乱。

    唐玉芬面色一沉,喝道:“唐门八雄,你们上!”

    八道人影一晃掠出,手中拿着短刀,往长亭勇猛绝伦的闯去。这一次,倒让其中四人闯进了长亭内。

    但是,没等他们来得及向渔翁出刀,四人便惊呼一声,手中短刀脱手飞出,“夺夺夺夺”四声,插在了同一根柱子上。

    四人压根儿就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一愣神之后,才觉手中的短刀已经不见,吓得立将身躯一纵,退出亭外。

    其他四个正想进亭,见此状况,脚下一顿,再也不敢前进半步。

    “都是一群废物!”

    唐玉芬怒叱了一声,回头道:“唐虎、唐豹,你们上。”

第七百六十九章(1423)此路难逾

    人丛中,两个须苍白的老者听了,面色一变,一个叫道:“大师姐,此人武功怪异,我与豹弟只怕不是他的对手,还是……”

    唐玉芬听他语气示弱,气得老脸一冷,沉沉地哼了一声。

    唐虎和唐豹见了,心知别无选择,只得轻叹一声,一招“乳燕投林”,纵身跃出。再一招“力千钧”,四掌一翻,向长亭出了排山倒海一般的掌力。

    这唐虎和唐豹乃是唐龙的兄弟,而唐龙正是唐震天的父亲。

    唐玉芬借独孤九天的力量夺得唐门家主之位以后,杀了一批唐家的子弟,又亲自培养了一些人。“唐门四英”和“唐门八雄”便是其中的佼佼者。

    唐虎和唐豹都是唐门硕果仅存的老一辈人物,迫于唐玉芬的凶焰,只得帮她管理唐门的事务。祁连山大战的时候,唐虎和唐豹都没有参加,而这一次,唐玉芬想要在攻打点苍一战中争功,几乎将唐门内自己所有的亲信全都带来了,唐虎和唐豹自然也没能置身事外。

    两老年过百岁,内力之深,岂是小同小可。众人只道渔翁这次必定站起还击,哪料结果大大出乎众人意料之外。

    只见渔翁打了一个哈欠,将身一翻,以背部对着众人的方位,继续侧身而睡。

    瞬息之间,那两股排山倒海一般,即将撞到长亭的掌力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像是不曾出现过似的。

    唐虎和唐豹大吃一惊,身形半空一旋,硬生生往后退了一丈有余,落下地来,相对苦笑,无计可施。

    瞿墨生看到这里,眉头皱得更深。

    唐玉芬面色大变,想亲自出手,又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出丑,犹豫不决,一张老脸阴晴不定。

    麦七郎目射寒光,翻身下马,一步步地朝长亭走去,边走边道:“阁下好高深的内家功夫,请恕麦某眼拙,不知阁下乃何方神圣?”

    温九娘唯恐师兄吃亏,跟着也翻身下马,紧随其后。

    渔翁不动也不言,丢给麦七郎一个背影,像是在说:你也还不够资格让我说话。

    麦七郎见渔翁如此高傲,心里隐隐动了杀机,一手缓缓提起,功力暗聚,口中道:“阁下不说话,莫非是看不起麦某吗?麦某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当今武林,能胜过麦某的,实在不多。”

    见渔翁仍是老样子,一股怒火直冲脑门,身形一晃,闪电般进了长亭,一掌拍向渔翁。

    蓦地,他身形一扭,这一掌换了一个方向,“砰”的一声,一掌落实在一根柱子上。

    原来,他知道渔翁武功怪异,如果只是攻击渔翁本人的话,可能占不了什么便宜,说不定还会当众出丑。

    因此,他将攻击的目标放在了长亭,只要他一掌落实在柱子上,这长亭再坚固,也得毁掉,到那时,还怕不把渔翁“惊动”?

    这个打法原本天衣无缝,便是彭和尚那样的高手,对此也想不出办法来破解。但世上的事就是这么奇怪,这一天生的怪异事已经不少,也不缺这一次。

    麦七郎一掌落实,内力尽吐,别说一根柱子,便是一根铁棍,也能叫它立时融化。但是,事实上,他连柱子都没有震动一分,只觉劲力过去,柱子就像是一片汪海大海一般,将他出的劲力吞得干干净净。

    麦七郎额上直冒冷汗,正要缩手回来,忽听身后传来温九娘的声音道:“师兄,师妹助你一臂之力。”话声一落,一只手臂搭在了麦七郎的肩头。

    麦七郎得到了温九娘的相助,立时恢复了一些信心,施展神功,将温九娘打入自己体内的内力合着自己的功力,转化为一股巨大的真力,一下子狂涌出去,希望这次能够将柱子震碎。

    这一霎时,异变突,温九娘和麦七郎只觉一股怪异的力量从脚底涌入,惊叫一声,向后飞出,落在数丈外,面上早已是惊惧一片。

    “你……你究竟是不是人?”

    麦七郎抬手指着长亭里的渔翁,颤声道。在他看来,这个渔翁的武功,比起地狂天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渔翁翻了一个身,又变成仰向上的姿态,一双老眼,却还是闭着。谁也不知他是真睡还是假寐。

    渔翁看似没有动手,但之前的种种怪事,分明就是和他有关。能不动声色的将麦七郎和温九娘吓退,这等身手,也只能用恐怖来形容。

    如此一来,再也没有人敢上去招惹渔翁。他的手段,又何须多言?

    瞿墨生与唐玉芬翻身下马,走上去与麦七郎、温九娘又惊又疑的商量了一会,认为他们就算施展轻功,从石壁上绕过去,也是枉然,因为这渔翁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分明就是故意阻挡他们去路的。倘若将他惹恼,后果将不堪设想。

    于是,他们决定退出数里外的石碑处,就地安营,等待四路大军的到来。

    本来,还有一条道路可以绕过去的,但一来这条路弯弯曲曲,花费的时间远远大于这条古道的时间,二来,也是最关键的,他们不能就这么认输了。

    一旦绕道,岂不是说明他们害怕渔翁。两军交战,最忌不战而惧,未与点苍正式交锋,他们就已士气低落,这还像什么话?

    因此,瞿墨生叫人向队伍传言,说这渔翁武功虽然厉害,但也不是无敌的,我们还有左至尊与右至尊,就算左至尊与右至尊不行,也还有天皇大人。最后还有一个盟主——武皇大人。

    队伍中,有担心的,也有不担心的。

    不担心的一类,自是对己方的力量充满了信心。担心的,也只是一时被渔翁的武功所震惊而已。过了一天,说不定就会好起来。

    毕竟新盟的力量实在太强大了,无论是谁,都不能与之对抗。一时的阻扰,并不能代表永远的止步。

    许多人还是深信,不管方剑明请来什么样的高人,到最后,他还是一样要输给独孤九天,这只是时间的早晚。

    当然,也有极少一部分的人,心里充满了幸灾乐祸,他们本来就不想与点苍为敌,现在前路受阻,他们倒很高兴呢。

第七百七十章(1424)下定决心

    就在新盟先锋队伍被渔翁阻挡在大理三百多里外的时候,点苍派上下,正在加紧时间勤练武功。人人都知道这一次是生死存亡的关头,新盟大举来犯,分明就是欲置他们于死地。他们还想生存下去,就必须反击!反击!再反击!

    反击的要点是什么,那就是提升自己的实力,只有提升自己的实力,才是最大的反击。因此,每一天,每一个时辰,甚至是每一刻,对于他们来说,都是无比的宝贵。

    这一日的夜晚,一个“不之客”突然来到了点苍。

    其实,这个“不之客”也不是陌生人,他就是大理段家宗主段彦宗的随从之一段福。

    自从方剑明和独孤九天正式撕破脸之后,段家再也没有人与点苍来往过。方剑明并不怪段彦宗,因为他深知段彦宗的难处。

    段家在大理虽然势大,但在整个江湖,尤其是面对新盟这样庞大的力量,段家也只能望而生畏。

    段彦宗身为段家的宗主,他岂能不顾段家人的性命?

    段福的来到,多少给方剑明带来了一些暖意。大战在即,段彦宗还派段福来问候他,这说明段彦宗心里,还是有他这个朋友的。

    大厅中,段福与方剑明寒暄了几句,突然问道:“方掌门,你可知道三百多里外生了什么事么?”

    方剑明一怔,道:“实不相瞒,近一个月来,为了迎战新盟,我点苍派早已把防线撤到了点苍十里之内,别说三百里之外,就算是十多里之外的事,也很难知晓。段大哥这么问,可是有什么提示?”

    段福点点头,道:“据我段家的人探知,三百里外,有人将新盟的一大批先锋堵在了大道上。”

    方剑明又惊又喜,问道:“不知此人是谁,居然有这么大的能力。”

    段福摇摇头,道:“这位高人是谁,我段家无从知晓。他就好像是凭空出现的,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现身于大道边的一座长亭里。”

    方剑明想了一会,猜不出此人是谁,只得苦笑着道:“这位高人是谁,方某也无从猜起。我点苍的朋友,基本上都已经齐聚此地,再者说,这位高人武功高深莫测,方某更加不知道他的来历。“

    段福原以为方剑明多少知道一些这人的身份,但听方剑明这么一说,心里也叫怪起来。

    他来的时候,早得了段彦宗的嘱咐,认为那渔翁与方剑明定是有着极大的关系,否则的话,人家又何必不顾自己的安危替方剑明出头呢?那料事实上,方剑明也不清楚此人的底细。

    段福沉思了一下,道:“方掌门,依你所见,此人既然出手阻挡新盟的人,想必是贵派的朋友吧。”

    方剑明笑道:“我虽然猜不透此人的身份,但他既然帮我点苍阻挡来犯强敌,应该说是我点苍派的朋友。”

    段福道:“这就好。”起身拱手道:“在下还要回去向宗主复命,这就向方掌门告辞了。”

    方剑明起身道:“请代方某向你家宗主表示问好。”

    段福道:“一定,一定。”

    当方剑明将段福送出山门之后,身后跃来一人,正是白依怡。望着段福下山远去的身影,她问道:“相公,他来做什么?”

    方剑明回头笑道:“他是代段彦宗来向我问好的,他还告诉了我一件事。说三百里外,有人帮我们阻挡了新盟的大批先锋人马。”

    白依怡吃了一惊,道:“真的吗?”

    方剑明道:“大理是段家的势力范围,三百里外的地方,段家虽然还管不了,但有什么事生,又怎会逃得过段家的耳目呢。”

    白依怡问道:“你知道这人是谁吗?”

    方剑明摇头道:“目前还不知。”

    白依怡沉吟道:“这人能把新盟先锋人马挡住,可见武功很高。不过,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等到新盟大军真正来到,这人只怕难以抵挡,最后还是要靠我们自己的力量。”

    方剑明道:“依怡姐说得很有道理,咱们回去把大伙叫来,一起合计合计。”说完,携着白依怡的手,朝里行去。

    大理古城,段家。

    段福回来以后,来到了段彦宗的书房。

    此刻,书房内,除了段彦宗外,还有一个五十多岁的的汉子。这汉子一身布衣,却是锦衣卫的副指挥使之一的诸葛不凡。

    原来,夺门之变以后,诸葛不凡与他的义弟赛李逵,只在监牢里了呆了几日,便被朱祁镇以他们是自己的旧臣,将他们无罪释放,并官复原职。

    后来,石亨、曹吉祥、徐有贞一伙个个争功,极力向朱祁镇推介人才,说这些人都是在夺门之变中立过功劳的。

    朱祁镇也不拒绝,凡是被推介的,小则赏赐千两金银,大则加官进品。只不过,他也偷偷的扶持了一批亲信。诸葛不凡与赛李逵就是其中的两人。朱祁镇随便找了一个借口,便把诸葛不凡提拔为副指挥使,赛李逵也当上了千户。

    诸葛不凡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他来此的目的是什么?除了朱祁镇与段彦宗之外,只怕再也没有第三个人知晓。

    段福将他前去点苍的事,详详细细说给段彦宗听。当然,诸葛不凡也听到了。

    段彦宗听完之后,略一沉思,挥挥手,把段福叫了出去。

    “诸葛大人,你有什么高见?”段彦宗道。

    诸葛不凡道:“逍遥侯的话,不像是作假。”

    段彦宗道:“方掌门的个性,段某略有所知,他绝不是那种说假话的人。正因如此,段某才会与他结交。”

    诸葛不凡笑道:“段宗主无须多虑,在下只是就事论事,对逍遥侯的为人,根本不会说三道四。”想了一想,道:“段宗主,皇上要我跟你说的那件事,不知你考虑好了没有?”

    段彦宗道:“那件事甚为重大,一不小心,将会把段家限于万劫不复的境地。段某还在考虑当中。”

    诸葛不凡语重心长地道:“段宗主啊,你要知道,这场较量表面上是武林之争,其实关系着大明的未来。新盟一旦打败了点苍派,整个江湖,不,应该说是整个大明,都将是独孤九天的天下。皇上虽然册封独孤九天为‘武皇’,但那只不过是权宜之计。你应该清楚皇上与逍遥侯的关系。用一句通俗的话说,逍遥侯就是皇上的妹夫,难道皇上不帮这个妹夫,反而去帮一个对他威胁极大的人吗?”

    段彦宗道:“这一点,段某早已考虑过。”

    诸葛不凡道:“段宗主,你是一个聪明的人,我想你比我还要清楚段家的处境。”

    段彦宗道:“段某自然知晓我大理段家的处境。我只是担心新盟势力太过庞大,就算我与方掌门联手,只怕也未必能够抵挡新盟的高手。”

    诸葛不凡道:“段宗主的为难之处,在下也很同情。不过,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诸葛不凡身为锦衣卫中人,必须把皇上的话传达到。成败在此一举,你大理段家只有审时度势,见机助点苍一臂之力,才会得以保得安宁。否则,就算皇上不降罪下来,你大理段家也会被新盟所吞灭。”

    段彦宗一脸深思,显然是还在考虑。

    诸葛不凡又道:“段宗主,你还在犹豫什么?你要是担心段家的人手不够,我不是早说了吗,沐王府的八百死士早已集结待命。到时候,他们就是你的属下,你要他们往东,他们就往东,完全由你指挥。时日无多,希望你能尽快给在下一个肯定的答案,也好让在下早作安排。”

    过了半响,段彦宗神色一冷,道:“好,我现在就给诸葛大人肯定的答案,我决定与新盟决一死战!”

第七百七十一章(1425)他是谁,这么强

    四月三十日,新盟的第一路大军,也就是由新盟“右至尊”无上老祖亲自率领的这路大军,浩浩荡荡的来到了大理三百多里外。

    大队才刚安定,瞿墨生、唐玉芬、麦七郎、温九娘这四个人便来到了无上老祖的临时营帐中,向无上老祖禀报渔翁之事。

    无上老祖听了他们的讲述以后,哈哈一笑,道:“我说你们怎么还在这里,原来是被人挡住了去路。老夫告诉你们,点苍派除了方剑明之外,就算是天鹫子,老夫也不会怕他。”

    瞿墨生道:“右至尊,这个渔翁不是点苍派的人。”

    无上老祖道:“不是点苍派的人又能怎样?你们被他挡住,只能说明你们无能。”

    四人听了这话,心里虽然很不舒服,把无上老祖的祖宗骂了个遍,但脸上丝毫不敢露出不满之色。

    “你们看着吧,待老夫歇上一个时辰,就去把这人的脑袋拧下来当凳子坐。”

    无上老祖说完这话以后,便把四人挥退,开始打坐练功。别看他嘴上说得轻松,其实他也没有把握将渔翁赶走。

    这些日子以来,他尽管从独孤九天的手中拿到了几本武学秘笈,功力有所进步,但老实说,真的对上天鹫子,他连隐身衣都动用上,也只能保证可以逃跑,斗不斗得过天鹫子,还是一个未知数。

    更何况,这渔翁来历不明,分明就是一个可怕的敌手,还是小心为妙。

    很快,一个时辰过去了,无上老祖走出营帐。除了瞿墨生、唐玉芬、麦七郎、温九娘,以及随同无上老祖一起来到的一指、一度外,其他的高手,他一个也不带,大摇大摆的朝数里外的长亭走去。

    沿路之上,分成两排,每隔数丈,便有一对大汉,直至长亭十丈外。不久,无上老祖率领六人走到了长亭七八丈外。

    无上老祖将手一挥,让六人留在原地,他一个人走了上去。距离长亭还有三丈时,他停了下来,居然微微一拱手,道:“朋友。”

    三日来,渔翁还是保持着那个姿态,只不过,听到无上老祖的叫喊以后,他嘴里面轻轻“唔”了一声,算是回答无上老祖。

    无上老祖见他如此托大,心里暗暗生气,面上却是笑吟吟的,道:“朋友,请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渔翁“唔”了一声,道:“钓鱼。”

    无上老祖道:“钓什么鱼?”

    渔翁道:“人鱼。”

    无上老祖道:“可曾钓到?”

    渔翁道:“还差几日。”

    无上老祖道:“是不是没有钓到之前,你都不会离开?”

    渔翁道:“唔,你倒有些见识,不错,的确是如此。”

    无上老祖笑道:“不知你钓的人鱼现在何处?在下可以帮忙。”

    渔翁道:“不必。”

    无上老祖向前走上一步,道:“四海之内皆兄弟,朋友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

    渔翁“唔”了一声,却没说话。

    无上老祖又向前走了一步,道:“朋友不妨考虑考虑。”

    渔翁又是“唔”的一声,仿佛除了“唔”之外,他再也没有别的话可说。

    这一次,无上老连续走了三步,道:“不知在下算不算你要钓的人鱼。”

    渔翁还是“唔”的一声。

    不过,无上老祖这次还是听出了内中的含义。渔翁既然不说话,便说明他无上老祖还算不上对方要钓的“人鱼”。

    无上老祖何等身份,生平还是第一次被人如此“无视”过,心里早已起了杀机。

    一晃身,无上老祖形同鬼魅,到了长亭内,距离渔翁不过数尺。他身上出一股浓烈的气息,涌涌不断的向渔翁撞去。

    可惜,渔翁身周像是布上了一层牢不可破的气墙,任无上老祖的气息多么强烈,都无法进入渔翁五寸范围之内。

    “好!”

    无上老祖大吼一声,好似打雷一般,一掌斜切出去,砍向渔翁的脖子。

    “砰”的一声,这一掌砍个正着,别说将渔翁打伤,就算是连动都不曾动过一下。

    无上老祖倒吸一口冷气,正要……

    忽听渔翁低喝一声:“你给我老人家坐下来吧。”

    瞬时,无上老祖只觉一股压力凭空产生,并以泰山压顶之势落在双肩之上,绕他已是半神高手,也禁不住斜退了几步,一屁股向一方石凳坐去。

    眼看无上老祖就要一屁股坐在石凳上,忽听他一声长啸,震得长亭簌簌抖,奋力一挣,想要摆脱那股力量的压制。

    不料,他越这样,那股力量越大,身形只是微微滞了一下,屁股便又向石凳落去。

    一指和一度看到这里,大吃一惊,将身一掠,打算进长亭协助。

    “不许进来,都给我滚开!”无上老祖大叫一声,拼命的运聚功力,与那股力量抵抗着。

    他的脾气,一指和一度再清楚不过,哪敢违逆他的意思,将身一扭,掠了回去,睁大双目,仔细看着。

    瞿墨生、唐玉芬、麦七郎、温九娘看到这里,心里暗暗冷笑道:“你这老匹夫不是很自大吗,现在如何,知道对方的厉害了吧。”

    不消片刻,无上老祖终究难敌那股力量,屁股在石凳上坐实。

    “唔,你这小子倒有些本事。我老人家睡得有些无聊,你就在这里陪陪我吧。”

    渔翁说完,竟是侧身睡了过去,再也不理会无上老祖。而那股奇大的力量,始终落在无上老祖的双肩,不管无上老祖有多拼命,始终不能把屁股从石凳上离开。

    无上老祖挣了一炷香时间,这才明白自己中了渔翁的圈套。这老家伙分明就是想把他的力气耗完啊。

    想通之后,无上老祖倒也安静了下来,施展神功,内气绵绵长长,与那股力量纠缠下去。

    一炷香,两炷香,三炷香……天黑之前,无上老祖闭上了双目,一动不动,宛如入定了似的。

    一指和一度担心师尊的安危,不禁焦急的来回走动着。

    “这该如何是好,这该如何是好……”

    一指忽然抬起头来,望着瞿墨生道:“瞿兄,你见多识广,知不知道有什么样的办法,能够把右至尊从困境里解救出来?”

第七百七十二章(1426)出手

    瞿墨生苦笑了一声,道:“瞿某所知有限,实在无能为力。”

    一度陡然大叫道:“师兄,咱们与他拼了。”

    瞿墨生忙道:“不可,两位倘若冒然上去,不但帮不了右至尊的忙,还有可能会把自己搭进去。”

    一度双眼一翻,道:“搭进去就搭进去,为了解救师尊,我们在所不惜。”说完,便要过去。

    只听温九娘冷冷地道:“只怕你们连搭进去的能耐都没有。”

    一指听了,急忙把一度拉住,道:“师弟,不可胡来,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好在师尊功力深厚,一时之间,也无大碍。”

    一度也不糊涂,只得打消了出手的念头。

    一个时辰之后,麦七郎和温九娘借口困倦,离开了。半个时辰以后,唐玉芬也找了个借口离去。

    到最后,瞿墨生实在忍受不住,也找了借口离开,只留下一指和一度。

    一指、一度身为无上老子的得意弟子,师尊有难,他们岂能离去?就算在这里站上十天半月,他们也不会离开半步。

    一夜过去,无上老祖仍是那副模样。次日下午,由足利义光率领的第二路大军赶到,与第一路人马会合。这是一支由穷家帮和扶桑人组成的人马,人数众多,自是不在话下。

    一指得知第二路大军到来,忙叫一度去请足利义光。

    一度到了足利义光的营帐前,却吃了一个闭门羹。原来,足利义光说自己走得累了,要休息一会。

    一度心里骂道:“去你妈的,这一路过来,你哪天不是坐在宽大的软轿上?你累个屁。”想闯进去,但又不敢,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

    就在他素手无策的当儿,宫本一夫走了过来,将他拉到一边,说道:“一度兄,你要见大掌教?”

    一度道:“是的。”

    宫本一夫道:“生了什么事?”

    一度便把无上老祖被困之事详细的说了。

    宫本一夫听后,心底有些吃惊,但又少不了有些幸灾乐祸,想了想,道:“你想请大掌教出手,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会主请说。”

    “大掌教最见不得人向他下跪,你到营帐前向他跪下求教,他一心软,说不定就会见你。”

    “这……”

    “事先申明,这个法子能不能一定成功,小弟无法保证。小弟实在没有其他的法子可想,才会出此下策,望一度兄不要误会。”

    一度略微犹豫了一下,暗道:“误会个屁,妈的,你们这些扶桑人一个比一个不是东西。好,为了师尊,我一度豁出去了。”跑到营帐前,双膝跪地。宫本一夫在远处看到这一幕,面上不禁露出了一丝阴笑。

    不久,无上老祖的徒子徒孙们,包括一清在内,听说二师兄(二师伯,二师伯祖)一度跪在足利义光的营帐前,急忙赶了过来,纷纷跪下。

    这时,足利义光才叫人把一度唤进营帐中去,问他何事。一度把事说了,便求足利义光出手相助。

    足利义光也不是省油的灯,深知兹事体大,为难了好一会,直到天黑下来,才答应前去看看。

    戌正时分,足利义光约了黑泽雄一、米仓千佐,以及宫本一夫,在一度的带路下,径往长亭而去。

    一指早已在长亭十丈外等得不耐烦,忽见火把通明,大队人马来到,便知“救兵”已经到了。急忙迎上去,向足利义光施礼。

    足利义光点点头,望望长亭中的状况,回头一看,两道奇怪的眉毛一扬,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句什么。

    宫本一夫听后,喝道:“除了拿着火把的人外,武功低微的,都退回去。”

    转眼,跟来想看热闹的走了一大半,只剩下几十个人。这些人中,绝无一人是级高手以下,全都是级高手极其以上。当然,这也不代表所有的高手都来了,有一些人负责营地的巡视,抽不开身,无法到场。

    足利义光、黑泽雄一、米仓千佐一前两后的向前走了三丈,先是仔仔细细的看了一会,然后凑到一块,叽里咕噜的商议了好半天。

    一指和一度正感不耐,却见黑泽雄一与米仓千佐左右一分,走到长亭丈外。因为他们都是一身劲装,利于打斗,便沉肩坐马,双臂缓缓伸出,双掌前抵,似是触摸到了什么,开始运功。

    足利义光一目不转的瞪着前方,一手拿着“八咫镜”,一手拿着“八尺琼勾玉”,全身紧绷,像是攒足了力量似的,随时一触即。

    众人心知这一场较量的厉害,生怕所在之地将会遭受波及,便又退了一些,凝目远远望着。

    一盏茶时间过去之后,忽听得足利义光一声怪吼,“八咫镜”在前,“八尺琼勾玉”在后,急如闪电,身躯一下子突破了长亭四周的气流,闯入了长亭。

    双脚才刚站稳,足利义光便把“八咫镜”往无上老祖身上靠去,同时又将“八咫琼勾玉”往渔翁与无上老祖之间猛力一划,出奇异的声音。

    “哈哈。”

    一直没有动静的渔翁突然笑了一声,身躯又呈仰向上的姿态,老眼还是闭着。

    砰!砰!

    几乎是同一时间,黑泽雄一与米仓千佐但觉一股强大的力道撞来,马步再也稳不住,形同青蛙似的,向后连跳七步,在地上留下了深深的脚印。

    就在同时,长亭内的足利义光身形一旋,向外直射,可没等他飞出长亭,人便怪异的在半空中划了一个圆圈,绕过一根柱子,站在了另一方石凳上,再也无法脱离半分。

    黑泽雄一和米仓千佐连退七步以后,身形未稳,便厉喝一声,高高弹起,由上往下,向长亭出了惊天地泣鬼神的杀招。在他们眼中,渔翁已经不是他们的敌人,长亭才是他们的“劲敌”。

    雄浑的掌力未至,两股巨大的狂风便已卷起,扫荡在长亭的四周。无奈的是,长亭如同生了根似的,连一片瓦也不曾被风吹动。

    终于,两股雄浑的掌力落在了长亭的顶端。

    “轰”的一声,气浪掀天,劲风更加猛烈,似欲要把一切刮走。

第七百七十三章(1427)他们都吐了

    就在这一瞬间,另有一道人影连人带剑的向长亭飞射而去,剑气直冲苍穹。手中宝剑的光芒,场上所有火把加起来,也难及它的十分之一。

    许多人将手一伸,遮住眼睛,但很快又放下,定睛一看,全都傻眼了。

    原来,长亭还是那个长亭,不曾损害一分,反倒是黑泽雄一和米仓千佐,像是受了重伤一般,不知何时盘膝坐在地上,竟调元起来。

    攻出惊天一剑的人是宫本一夫,他手中之剑,正是扶桑三大神器之一的“草剃剑”。就是这样的一把绝代神器,在他的全力以赴的情况下,竟然也没能攻进长亭半步。

    幸亏宫本一夫多了一个心眼,及时抽剑飞退,落在十数丈外,这才免受伤害。饶是如此,他拿剑的右手,也被震得麻木了好长一段时间。

    足利义光原本是来解救无上老祖的,没想到的是,他不但没能把无上老祖的困境打破,反而把自己搭了进去,心里叫苦不迭。

    他只能与无上老祖一样,运功抵抗身上的压力。过不多时,人便站得形同一棵苍松,闭上双目,就此不动。

    场外,所有的人都不出声,静得出奇。好半天之后,也不知是谁出了一声惊叹,才打破这个诡异的气氛。

    宫本一夫一脸阴沉,将草剃剑收起,抬头望天。好些人聚到一起,低声议论起来。

    这一夜,显得极为的漫长。宫本一夫等人根本不敢离去,整整呆了一晚。

    次日天亮,火把熄灭,大家你望着我,我望着你,均从对方脸上看出了惊惧之色。

    从来还没有一个人能给他们带来这么大的震撼,就算是地狂天,也无法做到。渔翁的身手,简直就不能用“武功”来形容,那根本就是“神通”,类似神话里的仙人。

    不久,新盟的第三路大军终于到了。领队的“左至尊”彭和尚听说了昨晚的事情以后,面色凝重,急忙下令封锁周围,凡是可疑的人,一律拿下。

    原来,彭和尚老谋深算,认为渔翁是方剑明请来的世外高人。点苍派倘若在这个时候出现,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那可就要遭了。

    布置好一切之后,彭和尚这才带着几个人去了一趟长亭。他在长亭外踱了半日的步,始终不敢出手,连连摇头。

    这时,忽见一人飞奔而至,单腿一跪,道:“禀左至尊大人,天皇大人派来了侯使者,侯使者此刻就在大营中,请左至尊大人前去。”

    彭和尚听说“铁猴子”侯断刀来到,急忙回转大营,与侯断刀相见。

    很快,彭和尚从侯断刀口中得知,第四路大军,也就是地狂天亲自率领的大军,明早即可达到。

    彭和尚心里大喜,知道地狂天一来,便是天大的事,也有办法解决。如果连地狂天都没有办法对付渔翁,那他们就只有退兵了。

    五月二日,第四路大军果然气势浩荡的来到。地狂天坐在由十八个人抬着的巨大彩舆上,比起昔日的南海如来,不知威风了多少。在他四周,还有五个侍候的妖艳女子。

    这一路南下,除了每晚歇息之外,他都是这么过来的。所到之处,无不惊倒一片,就算是帝王出巡,只怕也未必有这么大的吸引力,风头之盛,简直盖过了帝王。

    当天,地狂天听说了无上老祖和足利义光的事情之后,只是笑了一笑,道:“些许小事,不值惊慌。尔等暂且等着,老夫明日定叫那厮魂归地府。”之后,便与五个妖艳的女子饮酒作乐,浑然不知身在何处。

    一指、一度、宫本一夫等人虽然担心无上老祖和足利义光的安危,但他们丝毫不敢表露在脸上。

    地狂天的脾气,反复无常,谁要是给他脸色看,谁就要倒霉。他们可没有这么大的胆子让地狂天看到自己的焦急之色。

    因此,大家只好嘻嘻哈哈的陪着地狂天喝酒,把所有的心事往肚里放。

    也就在这一天夜里,点苍派这头,江湖百晓生一个人来到了方剑明的小屋,向方剑明借大白鹤一用。

    方剑明听他说明来意之后,笑道:“百大哥,这件事你应该去找卓家妹子啊,怎么找到我这里来了?”

    江湖百晓生道:“掌门,你有所不知,我还要向你借一个人。”

    方剑明一怔,道:“借谁?”

    江湖百晓生道:“就是你身边的哼哈二将之一孟三思。”

    方剑明诧道:“借他作甚?”

    江湖百晓生道:“掌门信任我的话,先让我把正事办完,日后再跟你解释。”

    方剑明道:“好。”派人去把孟三思叫来,让他跟随江湖百晓生去了。

    方剑明虽然不知道江湖百晓生到底要干什么,但听他既要借大白鹤,又要借孟三思,显见是有一项秘密的任务让孟三思乘着大白鹤去办。

    此时已是深夜,正好利于夜行,加上又有大白鹤代步,简直说可以是人不知鬼不觉。新盟的大军尽管已经逼近点苍,但想要现大白鹤的踪迹,压根儿就是一件不肯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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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三日,地狂天精神抖擞的走出了自己的营帐,跃上巨舆,率众直奔长亭而去。

    地狂天离开以后,几个负责收拾帐篷的汉子,神色怪异的钻进了地狂天的帐篷中。

    昨夜,不光是他们几个,凡是把帐篷搭在附近的人,都听到了地狂天在帐篷里与五女“奔驰厮杀”的声音。

    从声音判断,昨晚的那场战斗,战况之激烈,堪称举世无双。五个娇柔的女子,想必还是卧床难起。进去过过眼瘾,也是人生一大美事啊。

    “天呀!”

    几个汉子才刚进得帐篷,便杀猪似的叫了一声,面色甚是苍白的跑了出来,双腿打颤,险些支撑不住。

    “什么事?”

    听到这边有动静,一个三十多岁的背剑男子奔了过来。几个汉子说不出话,一边往外吐隔夜饭,一边伸出颤抖的手,往帐篷里指。

    背剑男子好奇心大起,伸手掀开帐篷一角,往里瞅了一眼,便迅的退了回来,脸色有些苍白,道:“我的天,怎么一夜的功夫,全都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了。”想到五个女子的死状,差点就像那几个汉子一样,把隔夜饭吐出来。

    原来,他虽然只是往里看了一眼,但以他的目力,早已看清了五女的情形。

    那五个京城很有名气,与地狂天做了将近二十日露水夫妻的花魁,此时此刻,早已一命呜呼。五人一律赤身**,下身溃烂,原本白花花的胸口,已经一片血肉模糊,分明就是被人挖去了心脏。

    从昨晚到几个汉子进帐篷的那一刻,除了地狂天之外,又有谁敢进这个帐篷?挖去五女心脏的人,当然就是地狂天了。而地狂天临走的时候,手中除了“盘龙藤”之外,再无别物,难道……

    背剑男子一想到这,眼前不由浮现出一幅恐惧的画面来:五个血淋淋的,还在跳动的心脏,正被地狂天生吃。

    “哇……”的一声,背剑男子虽然见过不少死人,但这一次,他还是忍不住吐了。

第七百七十四章(1428)地狂天的怒火

    长亭外,古道上,地狂天率众大举来到。亭中,无上老祖与足利义光像是已经石化了似的,全身已经开始有些僵硬。至于那个渔翁,姿态依旧,睡态可掬。

    地狂天高坐巨舆之上,精光闪闪的目光向长亭瞅了一眼,“嘿嘿”一声怪笑,道:“老夫要是没有猜错,你就是那日借着方剑明小子身体施展‘借躯还神’的人。”

    渔翁睡梦中打了一个喷嚏,叫道:“谁在鬼叫?”又继续大睡。

    地狂天道:“这一次,无论你有多大的本事,老夫也要让你知道老夫的手段。”说罢,将身一纵,从巨舆上跃下,落在长亭三丈外。

    “老怪物,老夫也不占你的便宜,你赶紧把木头陀和足利义光给放了,调元几个时辰,咱们再决一雌雄。”地狂天将“盘龙藤”抖得笔直,往长亭中一指,神态显得很是自信。

    渔翁睡梦中翻了一个身,将背对着地狂天的方向,像是没有听到地狂天的“叫嚣”。

    地狂天怒火一起,“盘龙腾”突然脱手飞出,出古怪的呼啸,“嘭”的一声巨响,撞在长亭四周的气流上。

    他一出手,果然与众不同,就这一下,便将长亭震得抖了一下。“盘龙腾”打一个旋转,又飞回了地狂天的手中。

    “咦,果然有些门道。”

    地狂天低沉沉的叫了一声。他似有顾及,试了一招之后,并不急着攻出第二招,而是陷入一阵的沉思当中。

    彭和尚等人远远观望,不敢出声,全场一片静寂。

    过了一会,那渔翁始终没有收去无上老祖和足利义光肩上的压力,不知是不敢与地狂天比试,还是不屑与地狂天比试。

    地狂天沉默了半天之后,忽然一声大吼,直震得场外的人耳鼓嗡嗡作响。就在这一声大吼之中,地狂天一晃到了长亭丈外,左拳暴起,以开山断河之势轰出了三拳。

    轰!轰!轰!

    三声惊天震响过后,长亭连续震颤了三下。亭内,一坐一站的无上老祖和足利义光突然全身一震,终于摆脱了渔翁的控制,各自身形一晃,从亭中飞了出来,落地以后,连退十数步。

    “哇”的一声,无上老祖但觉气血翻腾,不禁吐了一口鲜血。若不是一指和一度及时抢出,将他扶住,他就要一屁股坐到地上去了。

    足利义光比无上老祖好过一些,毕竟他是在隔了一天之后,才被渔翁限制在亭中的。但以他的状况,三天以后,也才能恢复全部功力。

    地狂天三拳将无上老祖和足利义光解救出来以后,仰天一声大笑,似是颇为得意。

    霍然,那大睡中的渔翁身形一抖,人已坐在了古道当中,距离地狂天七八丈远近,手中的钓竿高高举着,笔直如枪,道:“有什么可笑的,亏你还笑得出来。”

    地狂天笑声一收,道:“老夫三拳打破了你的防线,难道不值得笑一笑吗?”

    渔翁“哈哈”一笑,一点也没有盖世高手的那种豪气,像是公鸭子嗓子似的,道:“我呸呸呸,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那两个小子会受这么重的伤?”

    地狂天一怔,旋即冷笑一声,道:“他们受伤,只能说明他们的武功还未练到家。”

    渔翁道:“你以为个个都像你一样啊。”

    地狂天恼怒地道:“够了,老夫不想与你在这件事上多说。报上名来,免得死得不清不楚。”

    渔翁“呀”的怪叫一声,道:“好威风,你当真认为我老人家不是你的对手?”

    地狂天傲然一哼,道:“换在两个月前,老夫不是你的对手,但现在,老夫有足够的实力打败你。”

    渔翁笑道:“是吗?”

    话犹未了,忽听“咻”的一声,接着便是“啪”的一声。

    场外之人连看都没有看清,那渔翁出手如电,手中的钓竿一甩,那钓竿也不知道什么东西做成的,此时竟柔软无比,在地狂天身上抽了一下。

    地狂天微微一怔,转而觉被抽之处隐隐作疼。但这点疼痛比起渔翁对他的羞辱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只听他像是狮虎般怒吼了一声,动作如狂风卷过,向渔翁扑了过去,“盘龙藤”幻化成无数的鬼影,早把渔翁圈在当中。

    那渔翁以鬼神难测的度抽了地狂天一下,觉他的肉身不但形同金刚,而且一遇外力,瞬时就会出一股奇异的真气,护住身子,便是绝世神兵,只怕也伤不了他半分。

    “这家伙近来所练的邪功果然非同小可,又加上服用了定海神珠,功力暴涨,更加不宜对付。我不能施展大神通杀他,倒是我的一个劲敌。也罢,先与他周旋数百招,然后再如此如此,叫他脱身不得。”

    渔翁心里想着,眼见地狂天冲来,便将那七丈来长的钓竿使得如同丝带一般,卷曲盘旋,矫若惊龙,早与地狂天斗在了一起。

    场外之人原以为渔翁的武功虽然神奇

    ,但他的兵器实在太长,不便施展,定会被地狂天杀个措手不及。

    谁料到人家手中的钓竿竟是一件宝贝,柔软起来,比世上任何一条软鞭还更有韧性,个个直看得目瞪口呆,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渔翁与地狂天这一场大战,看上去虽不怎么激烈,但精彩纷呈,其间的每一招每一式,足以让人学一辈子。

    以他们的武功,原可以不受地形的限制,无论多么激烈的打斗,都难不住他们,可他们宁愿在古道上一招一式的比试。对力道的控制,压根儿就是随心所欲,瞬时百变,并没有闹出太大的动静。

    彭和尚看了一会,暗叹道:“亏我练了一百七八十年的武功,今日才知道什么才叫做真正的武学。武林中多是一流好手,但这些一流好手在这两人面前,简直就是刚出生的娃娃,而如我之辈,也只不过是七八岁大的孩子。不知何年何月,我才能达到这样的境界啊。”

    不久,渔翁与地狂天的交战已过百招,兀自不分高下。

第七百七十五章(1429)僵持中

    地狂天向来自大,百招之后,尚未抢占一丝上风,不禁动了真火,右藤左掌,功势越猛烈。他一加紧攻势,渔翁也“水涨船高”,始终不让他得着半分便宜。

    转眼,又是一百多招过去。

    地狂天越打越恼火,口里出咆哮般的声音。起先还不是很大,只能与打斗声持平。但过了一会,那咆哮声一声高过一声,形成一**的声浪,攻向渔翁。

    渔翁丝毫不为所动,场外之人却深知其中的厉害,生怕地狂天斗得狂性大,不顾一切的乱吼乱叫,波及自己。

    于是,除了少数人自忖功力足够,还站在原地外,其他的都退得远远的,暗中运气,以防不测。

    三百招,四百招,五百招过去以后,地狂天的咆哮声终于不受控制的冲上云霄,直达数十里外,而站得稍微靠近的那少数人也业已开始暗自运功抵御。

    按理来说,以地狂天的咆哮声,那长亭就在不远处,应该被他吼得塌掉才对,但不知怎么回事,长亭始终没有震动过一分。

    激战之中,忽听渔翁一声长笑,叫道:“地狂天,你我都打得累了,不如坐下来歇息歇息。”

    转瞬之间,战况陡然大变,果真如渔翁所说的那般,两人都坐了下来。

    只不过,渔翁的钓竿不知何时已经在地狂天身上缠了数圈,将他牢牢捆住,而地狂天双手并用,“盘龙腾”穿入钓竿之中,交叉紧勒竿身。

    地狂天双目圆睁,似欲喷出烈火,身上散出恐怖的战意,口里面仍是不断的咆哮。

    渔翁怪笑一声,身形微微一动,便一手紧握钓竿,一手支头,双脚平伸而出,竟是斜躺了下来,呈睡罗汉的姿态。

    这时,地狂天的咆哮声越来越小,身上的战意内敛收缩。最后,一个渐渐消失,另一个不再外放。

    “这是什么功夫?”

    远远地,也不知是谁失声叫了一句。

    “这难道是少林罗汉功吗?”有人见渔翁的姿态,

    与传说中的睡罗汉颇有几分神似,猜测道。

    “少林七大绝,一为易筋经,二为洗髓经,三为醒神经,四为天蝉刀,五为阿难剑,六为神龙棍,七为大慈大悲手。这渔翁所施展的,似是少林武功,但又不是七绝之一,究竟是什么?”

    说这话的人,乃是“铁猴子”侯断刀。

    忽听有人叫道:“我知道这是什么武功。”众人一听,全都循声望去,只见说话之人是罗安通。

    罗安通众目睽睽之下,难免有些心虚,讪讪笑了一下,道:“其实,在下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武功,只是隐隐觉得,方剑明有一门怪异的武功,与此颇为相似。”

    彭和尚听了,微微点头,大概是赞同罗安通的话。

    宫本一夫道:“难道这个渔翁出身少林,是方剑明的真正师父?”

    他的问话,谁也回答不出。

    不久,每个人又都把目光转向场上,只见渔翁与地狂天一躺一坐,早已如老僧入定一般,就此纹丝不动。

    以彭和尚目力,虽觉两人四周定有什么古怪,但以他的目力,竟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如果两人就这么长时间僵持下去,那还得了?

    略一沉思,彭和尚一挥手,把自己的一个弟子远远叫来,向他指点了一番,然后伸手一指。

    那弟子名叫郑普亮,乃彭和尚座下最高级别弟子之一,虽不敢说已经是绝顶高手,但也不远了。得了师尊的吩咐之后,他双掌护胸,一步步的向前走去。

    须臾工夫,郑普亮走到了地狂天身后三丈开外,心里暗暗窃喜,心想自己能走到这两大高手附近,纵然没有遇到什么阻碍,但光凭这份胆识,便足以让其他同门妒忌和羡慕了。

    心里虽然很是欢喜,但他一点也不敢大意,横走了三丈,打算试着从边上走过去。

    哪里知道,刚轻手轻走的走了几步,忽觉一股怪异的力量袭来,大脑一沉,“咕咚”一声倒地。

    彭和尚尽管已经凝神细瞧,可也没看出郑普亮是中了什么暗算突然倒地的,往前走上几步,隔空伸手一抓。奇怪的是,一点阻碍也没有,毫不费力的施展“纵鹤擒龙”一类的武功,把郑普亮吸到了手中。

    不多时,郑普亮悠悠醒来,却是一问三不知,仿若还在梦里。待完全清醒以后,无论谁问他,他都说不出半点有用的东西来,直气得彭和尚差点没将他又打昏过去。

    南海如来见彭和尚一脸的恼火,上前劝道:“大师兄,你又何须如此生气,小心气坏了身子。”顿了一顿,又道:“右至尊与足利教主都受了内伤,三五日内,很难完全康复。地老与对方一战,只怕也要花费几日,才能见个分晓。反正已经这样了,不如就此打住,等候盟主的到来。”

    彭和尚道:“小师妹,你的想法我不是没有想过,但盟主要我们逼近点苍五十里左右,方可停步。盟主若是来到,见我等止步于三百里外,叫我如何担当得起?”

    南海菩萨叫道:“这又不是大师兄你一个人的责任?”瞟了地狂天的背影一眼,道:“地老是我们的脑,盟主即便要责怪,也只会……”

    彭和尚喝道:“住口!小师弟,休得胡言乱语。”

    这时,沉思了半天的红叶真人忽然说道:“彭老,贫道倒有一计。”

    彭和尚道:“真人请说。”

    红叶真人道:“彭老安心率领大军在此一面守护地老,一面等候教主的到来。贫道带领一些人马绕道过去,做好准备工作,以便迎接教主的圣驾。”

    彭和尚道:“这……”

    红叶真人笑道:“彭老,云南的地形,贫道再熟悉不过了。点苍派倘若率先动攻击的话,贫道自有退避之策,谅他再有能耐,也找不到贫道等人的行踪。”

    彭和尚一想也对,这里毕竟是红叶真人的“地盘”,又有谁比他还熟悉这一带的状况呢,再也没有异议。

第七百七十六章(1430)一切就绪

    彭和尚既然不反对,红叶真人便朗声道:“不知哪几位愿意和贫道一起绕道前去?”

    一度第一个回应道:“算上贫僧一个。”

    一指面色一变,扯了扯了一度的衣袖,道:“师弟不可鲁莽,师尊此刻正需要我们在他身边,你去作甚?”

    一度斜眼看了一下自己的断臂,冷声道:“姓方的小子将我害得好苦,我就算杀不了他,也要宰几个点苍派的人。”

    一指还要说些什么,一度又接着道:“师兄,你不必劝我了,这一次我非去不可。”

    一指很是无奈,心知劝他不住,师尊又被弟子们抬回驻地,只得叮嘱了他几句,叫他一切听从红叶真人的安排,不要擅自行动。

    随后,又有四个人响应红叶真人的号召,愿意随他前去,三人分别是瞿墨生、麦七郎、温九娘、杜平。

    这四人加上一度,一共是五个人,并不算多,但红叶真人此去又不是与点苍派开战,心想也差不多了。

    忽听一人道:“也算上符某一份吧。”却是蜈蚣老人符无忧。

    气王商九、龙王蔡斗、刀王缪虚仞微微一惊,同声道:“符兄,你也去吗?”

    他们的坐骑,与符无忧的蜈蚣一样,可以说都是死于点苍的人手中,符无忧这一去,八成会去找方剑明的晦气,他们向来以符无忧马是瞻,符无忧去了,他们又怎能不去?

    符无忧道:“你们别想多了,我这一去,不是想找方剑明的晦气,我还想多活一些日子。”

    商九、蔡斗、缪虚仞听了,这才放心,也就没有跟着去。

    红叶真人笑道:“能有符兄压阵,那就再好不过了。”走到卓思龙身前,躬身道:“师伯,也劳烦你一起去吧。”

    卓思龙道:“你即便不说,师伯也会去的。我那六个二郎,到时候你可要照顾好了。”

    红叶真人道:“它们就是师侄的师兄,师侄怎么能不好好款待?师伯放一百个心就是。”

    当下,红叶真人点了四十多个手下,与卓思龙、符无忧、瞿墨生、麦七郎、温九娘、一度一块儿退走,另择其他道路进。

    彭和尚率众继续看了一会,深知地狂天遇到了敌手,两人欲分高下,起码也得几日的时间,便下令退回驻地,耐心等待。

    此外,他还派了十几个人,日夜在长亭外看守着,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立时赶去向他汇报。

    一日过去了,两日过去了,三日过去了,长亭外的古道上,地狂天始终不能摆动渔翁的控制,两人仍是不分日夜的处于僵持中。

    令彭和尚感到奇怪的是,独孤九天最后亲率的大军,居然连一丝动静也没有传来。就算大军未到,独孤九天也应该派一些人赶在前头,与前面的四路大军接头啊。难道出了什么意外不成?

    论城府,论阴险奸诈,彭和尚不是独孤九天的对手,但论老谋深算,彭和尚丝毫不下于独孤九天。独孤九天没有到来,对于别人来说,或许只当是还在途中,但彭和尚已经开始起了疑心。

    不过,他的疑心,他谁也没有告诉,就算他的好搭档

    无上老祖和他的好师妹南海如来,他也没有透露半分。仍如往常一样,练功,等候,表现得十分的镇定。

    第四日的夜晚,也就是五月七日的深夜,朦胧的月色下,五道人影在山中如飞奔腾,度快得惊人。

    这五个人,一律黑色紧身衣,身背长剑,年纪约有三十出头。虽然蒙着面,但他们一双精气外露的眼睛,业已把他们的身手出卖,至少也是一流的好手。

    进过一座树林的时候,蓦地,从天而降,撒下一张大网,五个夜行人大吃一惊,拔剑出击,破网而出。

    不等五人身形站稳,黑暗之中,“咻咻咻咻……”的暗器破空射来,一个夜行人闪避不及,顿时变成了蜂窝,惨叫一声,立时毙命。

    其余四人怒叱一声,身形一动,站到了一块,面向四方。

    为之人目射寒光,喝道:“何方鼠辈,竟敢与新盟作对,可是活得不耐烦了!”

    不多时,黑暗中一下子涌出几十个人来,将四人围得水泄不通。这几十个人,也是一身夜行人,用布蒙着面,只露一双眼睛。

    一个身材中等的蒙面人怪笑一声,道:“新盟又怎么样?经过大理府,无论是谁,都得验明身份。”

    为之人目光一转,忽然大叫道:“你们……你们是段家的人?!”

    身材中等的蒙面人将手一挥,冷笑一声,道:“你们就算知道,也已经迟了。”

    几十个蒙面人一拥而上,剑出如电,向四个夜行人攻去。四个夜行人虽然武功高强,剑法出众,但哪里会是这几十个蒙面人的对手,不一会儿,四人都已呈尸当场。

    那身材中等的蒙面人在五具尸体上分别摸了一下,找到了一枚“江湖令”和一封书函。

    接着,他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在五具尸体上倒了一些“化尸粉”,亲眼看见五人划掉以后,这才冷冷地道:“你们不要怪我,要怪的话,只能怪你们的主子,是他让你们前来送死的。”

    他叫来两个蒙面人,低声吩咐了一番,将“江湖令”与书函分别交给两人。两个蒙面人身形如飞,转瞬离开树林,不知去向。

    身材中等的蒙面人扫了一眼四周,猛一挥手,这群蒙面人一声不,立时退去,很快与夜色融为一体。林中又恢复了安宁,仿佛什么事都没有生过一般。

    五月八日早上,一封神秘的书信送到了方剑明的手中,方剑明看过之后,又惊又喜。

    不到一个时辰,又有一件喜事传来,大白鹤已经完成使命回来,落在后山。

    去的时候,大白鹤背上只有孟三思一人,回来的时候,却多了一个一身血迹的汉子。

    汉子自称陈楚凡,说是给点苍送东西来的。方剑明亲自接见了陈楚凡,并运功为他疗伤。

第七百七十七章(1431)突袭

    这里是一个小镇,位于云南大理府境内,距离点苍不过六十余里。早在三天前,一大批来势汹汹的武林中人和乌斯藏喇嘛,将小镇上的男丁、小孩、老人赶到了山中,只留下妇女给他们烧火做饭,霸占此地。

    人多混杂,难免有一些好色之徒。稍微有些姿色的妇女,大多遭到了强暴,痛不欲生。

    由于这批人不是一个帮派的,名义上虽有一个领导人,但实际上,各行其是,连那个领导人都觉得头疼。听说妇女被强暴了的事以后,那个领导人也只能训斥了一下,绝不敢拿人开刀。

    换在平时,倘若生这等事,那个领导人想也不想,先把“犯事者”杀了再说,但正处非常时期,他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二更刚过,小镇五里外,来了五个一身夜行衣的蒙面人。五人度飞快,转眼去了两里。

    这时,忽听前方有人喝道:“来者何人,报身份。”

    正中的那个蒙面人大声道:“我等奉命前来参见柳帮主,‘江湖令’在此,立即放行!”说着,抖手出一枚飞箭,插在一棵树上。

    前方一下子闪出三十多个人,个个身背大刀。

    为一个中年汉子跃上大树,将飞箭拿下,仔细看了一眼,面色一变,道:“果然是‘江湖令’。”走上前来,恭恭敬敬的将“江湖令”送到蒙面人手中,一挥手,连同自己,全都退到了两旁。

    五个夜行蒙面人施展轻功,转眼去得远了。很快,五人到了镇口,十目一扫,当即现明里,暗里的人,至少也有三百余众。

    两道人影腾身而出,当街并排一站,道:“何事?”

    正中的蒙面人道:“奉命前来给柳帮主送书函。”

    一人道:“可有信物?”

    正中蒙面人将手一扬,不再出声。

    那两人六十出头,太阳穴高高鼓起,内力颇为深厚。凝目一看之下,立时认得是“江湖令”,急忙闪到一边,伸手道:“请。”

    整个小镇,除了三处点

    着灯火以外,其他地方都是黑漆漆的。而灯火最亮的地方,便是位于小镇中央,一家规模颇大的酒楼。

    这一路上,随处可见人踪,五人奔到酒楼外时,被两个青年拦住,看过“江湖令”之后,才把他们放进酒楼。

    一个四十余岁,打扮得像是师爷一样的汉子在前领路,将五人带到了一幢三层屋宇中。

    六人拾级而上,到了最高一层,只见三楼十分敞亮,对面坐了一个人,身后却站了八个人,八个高矮不一,目光冷厉的老者。

    五个蒙面人正要上前,那八个老者齐齐哼了一声,坐着的人笑了一笑,道:“五位莫要误会,在下身体不适,生怕传给五位,还请多多包涵。”

    正中的蒙面人见他如此谨慎,心里微微一惊,却是笑道:“柳帮主客气了。”说完,从怀中掏出一封书函,交给那位师爷。

    那位师爷看了一眼书函,便走上去呈给坐着的人,然后侍立在旁。

    坐着的人看了信封字迹,认出是谁写给他的,便撕开信封,抽出一封信来,一行行的看下去。

    看完以后,他眉头一皱,道:“难怪直到今天才有书信到来,原来地老一行竟被高手拦在了三百多里外。”想了一下,见五人仍是蒙着面,不觉笑了笑,道:“五位可以摘下面罩了。”

    五个蒙面人动也不动,像是呆住了似的。

    坐着的人一怔,转而起了一丝疑心,道:“五位没有听清柳某的话吗?你们可以摘下面罩了。”

    五人还是一动不动,十只眼睛却是极为的犀利。

    “你们聋了不是,难道没有听到我家公子的话?”

    八个老者中,站在右面的第一个人大声吼道。中气十足,精力充沛,完全不像是一个老人。

    话声刚落,正中的蒙面人伸手摘下面罩,哈哈一声大笑。

    这一霎时,形势大变。坐着的人原本就起了疑心,就在蒙面人伸手摘下面罩的一瞬间,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脑海中翻涌而起,他连对方的样子都没有看一眼,人便突然弹起,从身后老者的头上翻了过去。

    “砰”的一声,他撞破了楼房,瞬时射出,但就在射出楼房的一刹那,一股无形的掌力落在了他的背上。他只觉全身骨头都要散了,喉头一甜,张嘴喷出一道血箭,飞也似的破空出得三十多丈,没入夜色之中。

    其时,那八个老者齐声怒吼,震得三层楼房颤抖起来,动如灵豹,猛若狮虎,朝五个蒙面人扑去。

    摘下面罩的蒙面人轻轻“噫”了一声,屈指一弹,那师爷才想出手,便被一道指风射中,“咕咚”一声倒在楼板上。

    “哗啦”一声,摘下面罩的蒙面人一飞冲天,撞破楼顶,升到楼顶两丈之上,正好看到坐着之人落下的身影。

    他正要飞身去追,忽听怪异的声音乍然响起,瞬时之间,十六个金钹一起旋转飞至,朝他拦腰攻到。

    “天轮法王!”

    这人高叫一声,身形旋转如飞,在金跋之间来往穿梭,周身突然出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十八个金钹震得嗡嗡作响,倒飞回去。

    “轰隆”一声,身下的那三层楼房像是受到了火炮轰击似的,突然往下塌落,十二道人影交手中冲起夜空。

    “啪”的一声,与方青云交手不过十数招的一个老者被方青云双掌印在胸膛上,倒飞出去,一缕幽魂下到地狱里去了。而第二个老者差不多是在同时,被方青风一拳打中要害,鲜血狂喷,也进了阎王殿。

    其他两个蒙面人分别是张大干和孟德,两人各自要对付三个老者,一时之间,也未能抢占一丝上风。

    那第一个摘下面罩的人是方剑明,他运动护身真气,将十八个金钹震飞以后,身躯突然一变,竟幻化出十三尊人影,向四周出了可怕的无形刀气。

    轰!轰!轰!轰!

    连续四声巨响之后,听到动静,向酒楼飞奔过来的大批人马,抵御不住雄浑恐怖的刀气,一阵慌乱中,三十多个人早被震得七窍流血。

第七百七十八章(1432)七股邪气

    这小镇之上,巡夜的,睡觉的,以及布防的,人数之多,加起来不下三千。

    一部分是乌斯藏的喇嘛,一部分是西域的各帮各派,一部分却是“铁剑帮”的帮众。至于最后一部分,人数虽然不多,但也不可小觑,正是白驼山庄的人,由白驼山庄庄主宇文坚亲自率领。

    乌斯藏的喇嘛,占了总人数的五分之二。藏传佛教的四大宗派,除黄教之外,其他三派,即红教、白教、花教,来了许多人,而且差不多是精英尽出。

    那十六个金钹的主人,正是出身白教的天轮法王座下的八大高手。令人奇怪的是,天轮法王并没有到来。

    这几年来,这八大高手进步也不慢,功力深厚。与方剑明甫一交手,虽说占了出其不意的便宜,但能让方剑明没能及时去追柳长源(即坐着之人),武功之高,当列在绝顶高手之内。

    酒楼这里一开战,立马引起极大的骚动。那些睡在屋里的人,连外衣也来不及不穿,拿起兵器,跑出门去,直接杀奔酒楼而去。不一会儿,大街小巷,布满了人。

    这个时候,远方忽然升起一道火红的信号。位于小镇镇口方位的那一面,形同狂风一般,七十多条大汉疾奔而至,早已把五里外的那道防线上的人杀得片甲不留。

    为的几个,分别是阎王刀莫不同、追风腿张杀人,夺命书生莫长命、酒肉僧以及昂氏兄弟昂应博、昂应才。

    莫不同、张杀人、莫长命、酒肉僧原本就出身于黑道,这一年多来,他们除了练功之外,再无别的事可干,如今好不容易逮着杀敌的机会,岂会手软,一下子闯过镇口的防线,杀开一条血路。

    昂应博和昂应才倒没四人那么疯狂,但遇到他们的人,没人能逃出他们十招以内。这许多日子的苦练,又岂是白练的。

    其余的人呢,虽然都只是点苍的弟子,但个个身手不俗,强了对手何止一倍,紧随六个头领之后,势如破竹一般,走到哪里,杀到哪里。

    其时,东面升起三道信号,一支三百多人的蒙面人队伍,也由小镇的右侧杀到。

    这支三百多人的队伍,分成十小队,由十个人率领,出手干净利落,显见平日里训练有素。

    这个当儿,酒楼外的大街上,天轮法王座下的八大高手,将金钹挥舞得“呼呼”作响,想把将方剑明困在阵势之内。

    方剑明看出他们的用意,又怎会让他们如愿以偿,身形晃动,宛如流星赶月,出手又快又猛,八个喇嘛的阵势大乱,但求自保,那还能伤害敌。

    很快,十数道人影加入进来,连同八个喇嘛,一起向方剑明出狂风暴雨般的杀招。

    方剑明略微扫了一眼,立时现所来的十几个人当中,

    赫然便有花教的沙迦法王和红教的金智法王。其余的十三四个,虽都不认识,但想来都是花教、红教、白教中的法王或者比法王低一级的高手。

    方剑明冷冷一笑,道:“沙迦法王、金智法王,你们不是早已过誓言,不再插手江湖中事吗,怎么还敢与我点苍为敌?”

    沙迦法王和金智法王原不知道对手是谁,此刻听了方剑明的话声,猜出方剑明的身份,大吃一惊。

    他们曾经吃过方剑明的苦头(当时虽不知道,但事后已经知道是方剑明所为),早已被方剑明的手段吓怕了,待要抽身逃去,但转念一想,点苍派不可能倾巢而出,来的人数有限,己方不但人多,而且还另有神秘高手,倒不如与之一拼,或许还能一举把方剑明拿下呢。

    两人同样的心思,不但没有退却,反而杀得十分奋勇。

    沙迦法王一边施展密宗武功,一边怒道:“放你的狗屁,本法王几时过誓言?你这小子快些投降,免得自找苦吃。”

    方剑明听了这话,心知他们决意要卷入这场纷争之中,暗道:“既然你们乌斯藏的密宗都想混这趟水,那就怪不得方某大开杀戒了。”再也不会客气,出手又快又恨,数招之间,放倒了六人。

    这六人虽然不是三教的法王,但武功只比法王低一个档次。沙迦法王和金智法王吓了一跳,万想不到方剑明现在的武功竟已高到了这般田地。

    转眼之间,花教的一个法王和红教的一个法王又被方剑明一招击毙,简直就是不堪一击。

    眼见白教的两个法王又给方剑明打死,场上除了天轮法王座下的八大喇嘛之外,就只剩下沙迦法王、金智法王和两个白教的法王。

    沙迦法王和金智法王吓得魂飞魄散,大声疾呼:“黑蟾长老,黑蟾长老……”

    方剑明一怔,一拳打死一个白教的法王,冷笑道:“你们喊谁来都没用,我早已警告过……”

    刚说到这里,忽觉七股邪气由远来近,吃了一惊,话声转化为一声长啸,连出十一掌,将沙迦法王、金智法王、白教的最后一个法王以及八大喇嘛,打得四飞出去。

    沙迦法王、金智法王与那白教的法王中了方剑明一掌,虽说还没有毙命,但也口吐鲜血,内伤极重。

    至于八大喇嘛,倒有四个被方剑明一掌劈死,剩下的四个,也都和三个法王一般,受了重伤。

    方剑明拍出十三掌以后,也懒得去理会究竟死了几个,伤了几个,身形骤然一起,迎着那七股邪气撞去。

    “轰”的一声,那七股邪气虽然诡异强劲,但也不及方剑明身上的刀气厉害。七股邪气的主人一声厉笑,像是鬼鸟一般,双臂一伸,宽大的长袍展开,如同蝙蝠的翅膀似的。

    方剑明微微一愣的功夫,七人急的跳动起来。胸前也不知道用什么东西所绣的一个“卍”字形记号,闪闪光。口里面,像是念经一般,不断的出古怪的声音。

    方剑明身处其间,忽觉庞大的力量涌来。他虽然不知道这是一种巫术,但在他看来,这与精神力量差不多。

    一念至此,方剑明仰出狂笑声,浑身散出强烈的精神力。这虽然不是“大睡神功”的力量,但它以“醒神经”为根基,融合了多种念力,乃是方剑明新近领悟出来的一大绝招。

    瞬时之间,那股庞大的力量来到方剑明周身尺外,便攻不进去,不住的徘徊。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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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林八绝介绍:
有人喜欢睡觉,有人喜欢打牌,有人喜欢大吃,有人喜欢美女……这世界无奇不有,就看你见没有见过。本书写的是一个叫方剑明的少林弟子,期间夹着不少的其他很重要人物的描写。有一些人性,有一些武打,有一些恩仇,有一些爱情,一些战争,还有一些大义。本书设定的时代为明朝,英宗时期,既有武林,又有朝廷,一个少年渐渐长大成人,所遇所为的一些江湖故事……此书为(空灵新盟出品),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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