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章 008 你在梦里喊着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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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手很冷!”
萧景琛语气很轻,被吹起的风雪吹淡的声音飘进顾念的耳朵里时淡得几乎快听不清,但顾念的手却不由得缩了回去,只因冰凉的指尖被他探过来的温暖手指一暖。
意识到异常的她便闪电般得缩回了手去。
从停车场到住院大楼的底楼,不可避免地要身体触碰,顾念要扶着眼睛不便的萧景琛以防他不慎摔倒。
外面风那么大,雪花也越来越浓密,刮在面上的冷风吹得整张脸都僵冷无比,顾念双手托着他的胳膊,小心翼翼地走过了阶梯。
目光却紧紧地落在两人接触到手臂的部位。
顾念刚才那闪电般得缩回手的举动连她自己都觉得失礼,不过好在是萧景琛并无异样表现。
顾念侧脸,瞥见他的肩头有密密的雪花融化的一层小水珠,刚伸手想要顺手帮他将肩头的水珠抹去,但脑子里一闪,这样做好像不太好,伸出去的手赶紧又收了回去。
一进入住院楼的底楼大厅,吹得整张脸都快要僵硬到瘫痪的顾念颤声着低低吁出一口气来,正要松开手搓一搓,便听见了低笑着的声音。
“满城风雪,有人在焦虑着等你归来,心焦啊心焦!”说话的是白霖,正闲适着倚靠在大厅中央的柱子旁,双手插在裤兜里,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朝顾念看了一眼,不等有人接话便挑眉开口,“是吗,顾念?”
顾念的脸都被冷风给吹得僵硬了,听到白霖的话时先是一愣,发现白霖的目光正落在她的手上,而她的手还没有及时从萧景琛的手臂上收回去。
这样--
顾念再迟钝,也能看出白霖那含笑目光里的深深意味,她把手慢慢地手了回去,不是很唐突地立马缩回去,那是心虚的人才会做出来的事情,当然,不排除,她刚才就是一阵心虚来着地缩回手的。
顾念被冻僵的脸上想要扯出一个牵强的笑容来都比较困难,是被这尴尬的气氛给折腾得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收手时不由得抿了抿唇,安息一口气才将白霖那意味深长的话语给抛在脑后,再抬脸时,脸上已经多了诚挚的微笑。
“萧先生,今天多谢你!谢谢!”
这一声‘谢谢’是顾念发自内心的感激,萍水相逢的人却给予她想不到的帮助,这一份恩情她记下了。
顾念说完朝没有开口的萧景琛望了一眼,萧景琛似乎并没有要回答她的意思,顾念也挂记着病房里的陆恺,见白霖已经来这里了,这里也没有她的事儿了,再次感谢之后急匆匆地离开了大厅。
她匆忙走开的脚步声远去的声音还在回响,大厅里的对话声便低低溢出。
“三哥,她很担心!”
“恩,看出来了!”回话的人目光朝那身影离开的方向凝了一眼,唇角不由得一勾,心情挺好!
白霖:“那你刚才怎么不说一句?”
“我只是在想,她要如何感谢我!”说着他伸手弹了弹肩头的雪花。
白霖:“。。。。。。!”
扶额,你居然都想到这个了!
那个,你想要人家怎么感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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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念一路脚步匆忙,回到病房时,伸手把病房的门一关,第一时间是去洗手间,看镜子里的那张脸,觉察到只有耳根子有些发红之外,脸色是僵硬的泛白,人也便轻轻地松了口气,伸手在脸颊上拍了拍。
想什么呢?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顾念发现跟萧景琛接触的次数越多,自己脑子里的那种想法就越发的莫名其妙。
自我感觉良好的矫情?
她不是刚出学校的大学生,更不是没有社会经验的茅庐菜鸟,甚至在最初两年的公关职位上学会了察言观色揣度人心。
即便是在面对合法丈夫谢安泊的时候,都能戴着面具演着连自己都越来越讨厌的角色,却唯独在他的面前,她在心里越来越明白了一个词,那就是情不自禁!
情不自禁地展露出自己内心深处最柔软的一面!
情不自禁地在触碰到他的时候浑身会如触电般地战栗不断!
情不自禁地--
顾念的舌尖一疼,疼痛感激得她一个激灵得清醒过来,忙用冰凉的手在脸蛋上一抹,睁大着眼睛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她这是,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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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漪菲沮丧至极,因为她在五分钟之前再一次接到了萧景琛的电话,电话里萧景琛又跟她提到了结婚的事情。
大清早的,又是这种事情。
结婚,结婚,结婚!!!
谁要嫁给他了?
陆漪菲伸手把手机扔在了一边,抓了一条浴/巾往自己身上一裹,正要走出房间去,浴室的拉门一拉开,有人从里面走了出来,伸手拉着陆漪菲的胳膊一拽过去便将她抵在了门背上。
陆漪菲身体一软,阔别已久的鱼/水之/欢让她放纵了一个晚上,她伏在男人宽阔的肩膀上舒畅地呻/吟着喘/息着。
江凌薇给她介绍的这个男人果然让她体验到了飞蹿入云端的快乐感,这种快乐是萧景琛无法给予她的。
一年多的无/性生活让她过着的日子就像清水烹煮白菜,无滋无味,度日如年,之前还一直有所期待,毕竟萧家少奶奶的身份是那么的诱人,可是现在这种快乐再次席卷而来,她还有什么理由不把那个无能的男人给抛诸脑后?
结婚?
萧景琛,你别想了!
陆漪菲的喘息声再一次高高扬起,尖叫不断,粗重的声音弥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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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念在病房里守了一晚上,下半夜的时候陆恺醒来之后她便没有再闭过眼睛。
病房里传来了陆恺低声的痛苦呻/吟,这声音虽然小,但却让顾念焦虑到再也无法闭眼休息。
陆恺反复高烧不退,到了凌晨温度才平稳了下来,在检查体温的护士前脚一走,她便支撑不住地跌坐在了椅子上。
一晚的焦虑,身体疲惫不堪,顾念虚脱地靠在了椅子上。
只不过短暂的安宁再一次被手机的铃声打破,顾念撑开了眼皮,见是姑父的电话,整个人神经再次一个紧绷,在接电话的同时脸色渐渐白得趋于了透明状,挂了电话的她怔愣了几秒钟,看着病chuang上已经暂时安睡下去的弟弟,咬了咬唇,站起来抓了自己的包就匆匆走出了病房。
“她昨天晚上十点多又一次痛到昏厥!”
姑姑的主治医生见到顾念之后沉声说了一句,微微一叹息,“越是到了后期,这种现象将越来越频繁,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顾念站在病房的门口,头一晕,人重重地靠在了墙壁上,哪怕是心里再有准备,在面对这个残酷的事实时她还是经不住这样的打击。
“念念!”陆彦鸿唤了顾念一声,“别站在门口了,你进来坐一坐,休息一下!”姑父眼底涌出一抹心疼来,“待会你姑姑醒来了见到你这样子,会心疼的!”
顾念的呼吸都跟着滞了滞,脑子里一团乱,跟着姑父进了病房,她不知道该怎么跟姑父说有关陆恺的事情,想了几次要开口都在看到病chuang上昏迷不醒的姑姑时将话噎了回去。
“念念你别难过,你姑姑得了这个病她是有心理准备的,我们尽力就好,不必自责!”姑父给顾念倒上了一杯水,递给了她。
“我知道!”顾念接过水去,水杯里的手不由得抖了一下,她埋首,将眼底的苦涩和悲伤掩盖住。
顾念还记得一年半前接到姑姑住院消息时的情景,晴天霹雳!
“念念啊,这些年我们花了你不少的积蓄,这是我们对不住你的地方,你姑姑一直在叨念着最是对不住你!”
顾念捏杯子的手不由得一紧,抬脸时眼眶红了,“姑父,别这么说,我们是一家人!”
养育之恩大过天,他们就是她的父母!她要报答的恩人!
姑父看着红了眼眶的顾念,心里叹息着,轻声岔开了话题,“昨晚上真是多谢了你的那位朋友帮忙,如果不是他赶来及时--”
顾念表情一滞,什么朋友?
姑父却犹自继续说着,“昨晚上我发现你姑姑呼吸异常时就急忙通知了护士,但碰巧那位主治医生临时有手术在急症室--”
姑父话都还没有说完,顾念便急切出声,“姑父,什么朋友?昨天晚上还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发生?
姑父被她这般的表情怔了一下,“他说是你的朋友,他姓萧,他还留了一张名片给我,说我有什么事情都可以直接找他!”说完他把包里揣着的那张白色的名片取了出来递给顾念,语气略微停顿了一下,“念念,他,是一位盲人吗?”
顾念一听到‘萧’这个姓,就隐约知道对方是谁了,心里不由得又是震惊了一阵,接过那张名片的一角,心口便砰砰直跳。
昨天晚上萧景琛是来过这边医院的,顾念只知道萧景琛过来帮助她处理了陆恺伤人的事情,却不想萧景琛还来过这里。
顾念的眼眶温和一润,把名片捏在手心,心里一个声音轻轻地喊出了他的名字。
萧景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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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病来得可真是时候!”白霖倒了一大杯的白开水递了过去。
有人昨天晚上要风度不要温度,在雪地上一吹,很荣幸地感冒了!
“要不要人伺候汤药?”白霖意味深长地低笑一声,见递过去的大杯白开水被萧景琛一饮而尽,伸手把空杯子接了过来。
萧景琛身上裹着一件稍微厚实的睡袍,神色显得有些疲惫,喝了大杯水便倚靠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地闭上了眼睛,他是凌晨四点多才睡下的,现在才七点钟,他一向浅眠,即便是实在太困躺在了chuang上也要一个多小时才能睡得着,算算,他才睡了两个小时。
白霖是夸大其词,他只不过是轻微感冒而已,哪有他说得那么严重?
“舒华烨那边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萧景琛的眼皮还没有睁开,嘴唇动了动。
“他办事你还不放心?”白霖反问一句,挑了一下眉头,他可是听说某人现在是以姐夫自居,要为小舅子保驾护航呢!
不过是小孩子为了一个女孩子争风吃醋大打出手的戏码,这种事情在荷/尔/蒙躁/动的青春期太正常了。
联想到昨天晚上舒华烨那吃惊的表情,白霖就忍不住地想笑,要看到舒华烨露出这样的表情,机会可是不多的。
萧景琛便不再说话了,闭着眼睛好像要开始补眠,白霖见他如此安静,先怔愣了一下,试探着说了一句,“这边是没事,倒是你父亲那边--”
挡电话的菲尔苦不堪言,上有萧家那位主事者追着,下有萧家的大少爷给躲着,一个晚上北城萧家的电话不断,菲尔现在是一听到电话声音就神经质。
听说萧叔叔现在正在准备筹划着萧家跟陆家的婚礼,一晚上打电话联系儿子都没找到人,不由得动了怒。
有多少事情需要他这个董事长亲力亲为地来处理?
多大点的公司需要他加班折腾到半夜?
连老子来电话找人都找不到个影儿,岂有此理!
萧景琛这才慢悠悠地睁开了眼睛,拉了拉身上的睡衣,起身去更衣室换衣服,更衣间的拉门滑动着的声音响起,门外的白霖追问,“你倒是回个话啊!”
他可真怕萧叔叔气急攻心,直接追到c市来把他给烤了!
更衣室里响起了萧景琛清清淡淡的声音,“你就跟他说,我在陪他儿媳妇,没时间!”
门外的白霖忍不住地抽了一下嘴角,儿媳妇?要真这么回过去,萧叔叔会不会跑得更快一些?
哦,萧家的儿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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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景琛并不在北城!”陆漪菲说着,眉宇间有着毫不掩饰的愁容,说完这句话便低声喃喃,“萧家那边催得紧,但萧景琛又不在,我没机会下手啊!”
江凌薇拍了拍她的手,“他不是明天就回来了吗?你别着急,机会是要找的!”
两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两人眼神里都满是算计。
只等萧景琛回北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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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完全清醒了,情况很好!”
顾念赶回陆恺住院的医院,得到主治医生的这句话之后重重地舒出了一口气,拎着保温桶便走进了病房,病chuang上的陆恺正清醒着,见到进来的人是她,便垂下了眼帘,闭上了眼睛。
顾念见状,想了一晚上要对说他的话到了嘴边又被压了下去。
事情总算过去了,人没事就好!
“饿了吧,我在外面买了清淡的粥,我喂你吃一些!”顾念把保温桶放在chuang头边,绕到chuang头另外一边蹲下身去把chuang给摇起来,让陆恺能躺坐着。
“我不要你管!”陆恺嘶哑的声音低低地响起,动了动唇,睁眼看了顾念一眼,“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顾念舀粥的手顿了顿,把碗放了回去,盖上盖子,坐在了chuang边,“陆恺,我想跟你谈谈!”
陆恺避开了顾念投过去的目光,再次闭上了眼睛,一副不愿意跟顾念交流的神情。
她看起来脸色很苍白,连黑眼圈都出来了,双眼里尽是疲倦,刚才护士说,是她在病房里守了他一晚上,早上才离开的。
他知道自己昨天晚上干了什么事儿,但是只要一想到顾念照顾了自己一晚上,他便打从心里得抵触着。
他不想跟她有任何的牵扯。
陆恺低哑的声音有些凉,哼哼一声,“谈什么?谈你对我陆家付出了多少?谈你为了钱瞒着我妈去做公/关小姐?谈你学你那个妈攀龙附凤?为了钱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顾念,你自己其身不正却来管我,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顾念捏着勺子的手紧得发抖,手背上的青筋都冒了出来,这就是她疼了二十一年的弟弟,她去做公/关是为了什么?为了不给姑姑增加经济负担为了去挣上大学的每个月要用的生活费,谢安泊向她求的婚,但她却成了攀龙附凤的对象!
顾念的手紧了紧,她背对着陆恺暗暗吸了一口气,她不想跟伤重的陆恺争辩,也不想为自己辩解,她知道他对自己的怨根结点并不是这些,然而一想到两人之所以会落得今天这样的对峙关系的原因,她的无力感便让自己越发得疲惫。
她把勺子轻轻一放,再次睁开的眼眸里带着了一丝肃瑟情绪,“陆恺,你二十一岁,早已成人,你昨天做了什么带来的什么后果将由你自己一人承担,别以为每次捅了篓子都会有人来替你收拾,捅/破了天会有人给你补,没那个解决后果的本事就别逞能!”
“顾念!”病chuang上的陆恺双手紧紧捏成了拳头,身体虽然动不了,但是脸上的肌/肉表情都变得狰狞起来,眼睛死死得盯着顾念,一伸手便将chuang头柜上的食盒给打翻在地。
保温桶被打翻,滚在了顾念的脚边,溅出来的粥粘在了顾念的靴子上。
她移开了脚,站远了一些,脸色比刚才要沉,要暗!
昨晚上顾念才从白霖口中得知,陆恺打伤的人是c市财/政/局局/长的小儿子,对方老来得子爱子如命,在c市也颇有权/势,难怪陆恺的班主任在跟她说对方家世时表情那么怪异,她不知道萧景琛是如何处理的,但是想想,如果是自己出面去处理,无权无势的她拿什么去跟人家争?
想到这里,顾念的脸色变了变,转脸正色地看向了陆恺,目光变得犀利起来。
“你知不知道你昨天晚上已经捅/破了天?你任性妄为嚣张跋扈而不知收敛,犯了错还不知悔改,你仗谁的势,谁给你的胆?你是不是觉得伤个人又没出人命不需要理会,大不了拿你的命去抵了可以,你去投/案,你去自首,你去监狱里给我蹲几年,我一直不明白你这么堕/落是要做给谁看?秦欢离吗?陆恺,你幼稚到了无药可救!”
“顾念--”陆恺一双眼睛发了红,嗜血一般盯着顾念,咆哮着低吼出声,“给我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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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依在昏昏沉沉中动了动眼皮,喊了一声‘渴’,守在chuang边的陆彦鸿忙取了杯子,放上软吸管移到她的唇边,顾依抿了一小口,伸手要把鼻孔边的氧气管取下来,被丈夫伸手挡了挡,她苍白消瘦的小脸上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昨天晚上,是不是吓到你了?”
陆彦鸿对上妻子那熟悉而开朗的笑容,心里微微一苦,垂在chuang边的手不由得抓紧了chuang单,脸上却浮起妻子脸上那般的微笑,“没有,你哪能吓到我呢?”
顾依伸出手想要坐起来,陆彦鸿把她轻轻扶起来。
“怎么又不见了那个丫头?”顾依的目光朝四周望了望,没有见到顾念不由得低叹一声,转头看向丈夫,“她不会是趁我睡着了又跑了吧?”
“别人都会跑,我跟念念可不会!”陆彦鸿把一个枕头放在了她的腰后垫好。
两夫妻低声交谈,顾依低声说笑,抬脸转向门口,只因她听到了门口轻微的脚步声,不知道是不是病久了的缘故,人也变得敏感起来,她抬脸去看,目光就落在了门口站着的人身上。
而陆彦鸿在觉察到妻子的异常时也跟着看了过来,随即微笑起来,“原来是萧先生,快请进来!”
顾依正纳闷,陆彦鸿便低声说道,“他是念念的朋友,萧景琛!”
萧景琛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还跟着顾依的主治医生,顾依发现今天来查房的医生特别多,比平时都要多,除了她的主治医生之外,还有两位她不认识的医生,如此劳师动众倒是头一回,等做完检查之后,那些人便相继离开,病房里也清静了,只有萧景琛留了下来。
“萧先生,请坐吧!”陆彦鸿急忙说着, 忙搬了椅子过去,知道他眼睛不方便有意想扶对方坐下,但是一想到这样会不会让对方不高兴,便犹豫不决着,见萧景琛道了谢自己扶着椅子淡定入座之后才松了口气。
昨晚上他来时,身边还跟着人的,今天就他一个人来了!
顾依坐在chuang头一声不吭地仔细打量,目光从他的眉眼耳鼻,衣着,连萧景琛平放在膝盖上的双手都没放过。
他双手的指甲修剪得如此整齐,身上的衣服也是一丝不苟的出众。
他是谁?
如果刚才她没有看错,那几个医生在出门之前都朝他微微颔首才离开的,无声的动作表现出来的是那些人对这个人的敬畏。
顾依不得不说其实他那双眼睛着实吸引人的视线,而他举止不凡,从进门到现在,明明没有说话没有任何举动,但都让人无法忽视这个人的存在。
他是念念的,朋友?
只是,他的眼睛--
“冒昧前来,是有件事想跟二位谈一谈!”萧景琛轻轻开口,抬眸,眸子里的珠光闪动,黑亮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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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念从那边医院赶过来时,意外地发现萧景琛就在姑姑的病房里,推门而入的她惊异地站在门口,目光落在萧景琛的身上,再看看姑姑姑父的脸色没什么异常时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在跟陆恺又一次激烈争吵之后,顾念的心情是不平静的,好在这一路上她提前一个站下车,在寒风中吹了一阵子,人给吹得清醒了。
见到萧景琛在这里的第一时间,她就想着会不会萧景琛把陆恺的事情告诉给了姑姑姑父,她瞒得如此辛苦,都没想到该找个什么机会告诉他们,她怕他们一时接受不了。
不过见姑姑神色正常,她才表情一松,走进来时不免朝萧景琛坐的方向多看了一眼。
“姑姑,姑父!”
顾念走到chuang边冲着姑姑姑父微笑着,又朝着萧景琛那边,有些局促地出声,“萧先生!”
萧景琛‘恩’了一声,起身。
顾念见他是要走,神情一怔,姑姑顾依拍了一下顾念的手,“帮我们送送萧先生!”
萧景琛朝着说话的人那边微微一笑,顾念被姑姑推了一下,只好硬着头皮跟在了萧景琛的身后,眼看着要走到门口了,她赶紧加快了步伐走近了一些。
她担心萧景琛会碰到墙壁!
门口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病房里陷入了一片死寂,陆彦鸿走近到病chuang边,伸手拦住妻子的双肩,懊恼着低低开口,“顾依,都是我没有管教好儿子,是我平时疏忽了对他的教育才让他今天闹出这样的事情来!”
萧景琛来这里跟他们谈的事情不是其他的事情,正是他们的儿子陆恺,以及昨天晚上发生的他们全然不知道的林林总总。
难怪念念今天的神情那般憔悴不堪,为了陆恺奔波了一个晚上,可她在他们面前是绝口不提,真是难为她了!
顾依靠在丈夫的怀里闭着眼睛沉沉叹息一声,再次睁眼时眼底多了一丝严肃来,“错就该罚,他二十一岁了,早已明白事理,他该为自己的行为承担后果,而不是让作为家人的我们来替他收拾!”
陆彦鸿点了点头,如果犯了错一味得替他掩饰,将来只会让他更加的有恃无恐。
“别担心了!”陆彦鸿安慰着妻子。
顾依摇了摇头,“我并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也能理解念念为什么会对我们隐瞒,也不怪她,我更不担心儿子,我只是想着儿子一旦犯事最有思想负担的是念念,我就不由得担心起来,还有--”
顾依抬起脸看着丈夫,“这个萧景琛跟念念到底是什么关系?”从刚才顾念看萧景琛的表情上看,似乎有那么点,异常?
虽然萧景琛在说这件事的时候轻描淡写地说着事情已经处理好,一切不用他们担心,而他们也知道萧景琛并非有邀功之意。
他只是让他们对这件事知情。
但顾依却觉得,恐怕是他不想顾念那么辛苦,不想顾念有那么沉重的思想负担,才提早告知他们。
如果仅仅是普通朋友,能做到这个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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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
顾念的低呼声被人/潮的声音给淹没了下去,她一转身,就被人伸手一揽,揽过去伏在了对方宽阔的胸口上。
这里是电梯!
住院楼的下行电梯,人挤人,两人刚才进电梯的时候人还不多,但随着楼层下滑,尤其是刚才进来了一位病人坐着轮椅,占据了一部分的空间,里面就显得更加拥挤了。
顾念根本不敢动,被萧景琛一手揽过去,手心顺势停留在她的后脑勺处,护住了她的后脑,两人便面对面地贴在了一起。
这种尴尬的姿势让顾念瞬间想到了在游轮上那个紧闭的衣柜里,两人身体紧紧想贴时,透过布料渗透出来的热量让空气都变得火热起来。
噗通,噗通--
周边的空间狭小拥挤,她被迫倚靠在他怀里!
顾念脸贴着的位置正好是他的心脏处,心脏跳动的声音让顾念体会到了难得的宁静,浑身的疲惫也席卷而来,有那么一瞬间,她有要贴近那心跳的地方的冲动。
一夜焦虑,疲于奔波两个医院之间,又因为跟陆恺的大吵了一架,到现在她都不敢有一丝的松懈,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支撑多久?她真怕下一刻会撑不住晕倒过去。
她好累,她好想找个可以依靠的地方,闭上眼,哪怕是一会儿!
他的怀抱如此温暖,有她所渴/望的温度。
那般的诱/惑,让她又一次情不自禁地自我催眠!
一次,就一次吧!
好吗?
怀里的女子低着头,最开始还有些抗拒着要挣扎,但是很快便垂下了脸去,乖巧地不再动了,伏在了他的怀里。
萧景琛感受着她渐渐平息下去的气息,手抚着她的后脑,手指间长发润滑,淡淡的香气扑鼻而来,他闭了闭眼,垂眸。
小/东/西,有多久没有人给过你这样的温暖了?
*****
顾念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电梯的,而在她睁开眼睛时居然发现自己在车上。
她明明记得自己在电梯里,怎么了?
她一睁眼,身边便有声音低润响起,“你晕倒了,刚醒来,喝口水吧!”
递过来的水杯在顾念的面前晃了一下,顾念愣了愣,晕倒了吗?
她在他怀里晕倒了?
顾念被这个认知给惊得眼睛大睁,然而很快,她就恨不得要钻地缝,因为她低头,目光不经意就落在了旁边人的大/腿上。
那里,有一块水渍,湿的!
她刚睁眼时自己好像就是趴在这上面的!
顾念心里一个咯噔,接过水杯时紧紧地抱着,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是该说声‘谢谢’,还是该开口道歉来着?
“萧先生--”
顾念坐直了身体,身子不由得往旁边座椅后面靠了靠,尽量与他离得远一些。
旁边的人正在整理自己的衣服,长手指在裤腿上拍了一下,摸到那一处颜色较深的地方,随意的动作让顾念瞬间红了脸。
她都不知道自己睡觉要流口水的,天啊,丢死人了!
顾念心里正懊恼不已,耳边又是一道声音。
“你梦见什么了?”
顾念讶异地抬起了微红的小脸,她,她还做梦了?
她梦见什么了?
萧景琛好整以暇地把衣角抚平。
“你在梦里喊着我的名字!”
啊----
顾念手里的水杯一滑!
她,她,她,在梦里喊了萧景琛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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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悍小剧场】:
“回去换条裤子!”
菲尔:“萧总,你裤子怎么了?”
萧景琛默然:“裤子湿了?”
菲尔不明,“怎么就湿了呢?”
萧景琛答:“顾念弄湿的!”末了,怕助理无法理解汉字的博大精深,解释,“用嘴!”
顾念:“。。。。。。!!!!”
————————今天更新完毕了,么么哒,明天继续啊————
V章 009 别让我等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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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晕倒在萧景琛的怀里,并且伏在他的大腿上呼呼大睡,流口水打湿了他的裤子,还在梦里喊着--
他的名字!!
顾念才刚醒来,一时间都无法接受这么大信息量的事情。
惊呆住!
尤其是听到萧景琛说道那句,“你在梦里喊着我的名字!”时,她手里的水杯哗啦一声直接脱手而落。
顾念连一声尖叫都没喊出声。
从来不曾有过的窘迫尴尬让她浑身不适,脸更是烫得快要燃起来了,她急忙俯下身去捡落下去的杯子,手捡到了杯子但人却迟迟没有抬起脸来,埋首着恨不得把快要滴血的脸给塞到车底下去,趁着捡杯子的时候急忙暗自吐息平稳自己的气息。
太尴尬了,太--
好在这样的尴尬只是一小会儿,因为菲尔上车了。
车里多了一个人,那种尴尬的气氛就缓解了很多,捡杯子的顾念也抬起了脸来,但目光却不敢朝萧景琛那边看,等顾念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发现车已经动了,目光触及到车窗外飞逝而过的景物,她急忙开口,“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她发现车已经离开医院了!
“去机场!”回答她的是萧景琛!
语气平静无波!
顾念一惊,去机场?
“机场?”
“回北城!”萧景琛继续说道。
顾念震住了,她没想过现在要回去的啊,而且姑姑那边的事情,还有弟弟的事情都还需要人。
顾念心里抓狂,不由得着急起来,正想说自己不能回去,萧景琛淡淡出声了,“是我要回北城,烦劳你送一程!”
顾念愕然得呆了呆,一来是因为自己的思维模式老是跟不上对方的步调,有自作多情之嫌;二来是错愕地听到了他要回c市的消息。
他是要走了吗?
怎么心里突然有些空空的?
这样的心态让顾念忍不住地咬了咬唇瓣,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在想什么呢?他又不是她什么人?
他有他的女朋友,而她经历了跟谢安泊这场失败的婚姻,在处理好了跟谢安泊的离婚手续之后将离开北城,如果不出意外,这一辈子她都不会再踏入北城那个地方,而他在北城,那么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跟他有任何的关系了。
顾念知道心里冒出来的情绪,那叫‘怅然若失’!
从医院到机场这段路很长,一路都很安静,等到了机场,车门一开,发出的声音才让顾念清醒了过来。
到了吗?
这么快!
“萧总,请下车!”菲尔把车停好,打开了车门,萧景琛下车,下车时对菲尔说了一句,“把车钥匙给她!”
下车的顾念怔了一下,手里便多了一把菲尔递过来的车钥匙,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便听见萧景琛淡淡开口了,“你总不能每天乘坐出租车,不方便!”
顾念的车留在了北城,如果要从北城开回来要用两天时间,她当时急着赶回家所以才把车留在那边,回来这边没有车确实不方便,却不想,他把他的车留下来给她!
“萧先生!”顾念看着那道渐渐远去的身影,回头看了一眼后车座上那条叠放着整整齐齐的围巾,她钻进去伸手抓了那条围巾就跟在那道身影后面追了过去。
“萧先生,请等一等!”顾念大步地追过去,机场大厅里人来人往,她左避右闪好几次差点撞了人,她在一路道歉的低声里终于追上了萧景琛,手里原本叠放地整齐的围巾早已被她给揉散了。
“萧先生,你的围巾!”顾念把那条围巾递在他面前。
萧景琛一手拎着公文包,站着没动,却朝身侧低低喊了一声,“菲尔!”
顾念发现萧景琛在喊菲尔的时候眉头蹙了一下,菲尔明白过来,看向了顾念,没有回话的他低头看了看自己两手不空的手,萧总,你说要买特产回去,这么多,我双手都提满了,我从哪里找第三只手来给你接围巾?
“顾小姐!只好再次麻烦您了!”菲尔无奈地朝顾念看了一眼,举了举自己的双手。
顾念这才明白过来,因为菲尔这句话说得倒是很顺畅!
顾念目光在萧景琛的脸上停顿了几秒,听见某班前往北城的航班马上登机,她随即把手里的围巾整理好走到萧景琛面前轻轻地围在他的颈脖上,整理围巾的时候伸手顺带将他有些歪了的领带理正。
如果顾念不那么着急静下心来好好想想此时她跟萧景琛相处的模式,便会意识到两人之间的关系较之之前越发的亲密。
头顶响起了萧景琛轻轻的声音,“比上次要熟练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赞许,是坦荡的欣慰,而顾念则明白,他说的是昨天晚上她给他围围巾的时候吧,没拿捏好力道,差点勒伤了他。
一想到昨天晚上因为太着急怕他被冻感冒而急匆匆地跑下楼给他穿衣服,顾念耳根子就不由得热了热,刚要松开手退后一步,便听见萧景琛再次开口了,“你什么时候回北城?”
他的声音有些低哑,俊逸的脸上,表情是一如既往的冷清,不过那双没有焦距的眸子却紧紧地凝着了顾念。
顾念被他那垂下的眸光凝得心里一跳,手一松,整理围巾的手一不小心就划到了他的下颚,手不由得抖了一下,垂下手去,低头,“我还要过一阵子才回去!”
她总要跟谢安泊把离婚手续给办了,不能这么一直拖着,等姑姑的病情稳定了,陆恺出院能自己照顾自己了,她就回北城。
“好,别让我等太久!”
头顶的这句话一出声,顾念就被惊怔在原地,抬脸时,面前的人已经不在,一阵薄荷的清淡气息从身侧散开,她转身,萧景琛已经在菲尔的带路下朝检票口走去了,高大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检票口处。
他说--
别让我等太久!
这句话直到萧景琛的身影消失,还萦绕在顾念的耳边久久不散。
一个念头在顾念的脑海里一闪,她震惊得杵在了原地。
萧景琛对她,到底是什么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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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景琛就要回北城了,漪菲,你要想办法接近他身边才行!至少要摸清楚他的作息时间以及平日里要去的哪些地方!”
江凌薇接到了萧景琛要回北城的消息,就立马跟陆漪菲联系,两人在一起合计多日,一个计划的雏/形已经形成,就等着着手准备了。
电话那边的陆漪菲也正焦头烂额着,萧景琛一回北城,那么必将追着她要结婚,爷爷那边是说不通的,倒是那天晚上安泊哥哥给她提了个醒,她找江凌薇合计了一番,一个计策记上心头。
只不过想要顺利实施还需要花些时间。
但是她等不了了!
陆漪菲咬了咬牙,不管了,打死她也不嫁给萧景琛!
“我想办法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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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念驾车回到医院是下午了,萧景琛留给她的车是一辆路虎suv,正是昨天晚上用的那一辆,刚试驾,她不敢开得太快,怕一不小心把他的车给擦坏了。
她把车停下来,并没有急着下车,而是给韩翩芊拨了一个电话回去。
“什么时候回来?”电话一接通,韩翩芊便问道。
“还要一段时间,我也说不准!”顾念回答,目光飘到了车窗上,挡风玻璃上有细细密密的雪花落下来,在玻璃上碎成了一大片的小碎片,她百无聊赖地伸出手在玻璃内侧用手指画起了圈圈,恍然想起昨天晚上她在住院楼楼上窗户玻璃上画笑脸的时候,正好在笑脸里见到了楼下载着一身风雪而归的萧景琛。
稍不留神又想到了那个男人,顾念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把手收了回去。
“有件事想跟你说一声!”韩翩芊那边还有敲键盘的声音,她现在应该还在办公室。
“说!”顾念端起了旁边的一杯热奶茶喝了一下口,那是在去机场的路上萧景琛让菲尔下车买的,不过那时候她正因为流口水和说梦话的事情而尴尬着,没来得及喝。
顾念抿了一小口,是樱桃味儿的,不算甜,顾念唇角不经意地勾起一抹笑来,她喜欢樱桃,连唇膏用的都是樱桃味儿的。
“绿能鑫源二期的室内装修设计图稿事宜被谢安泊压下来了,说是延后,具体时间未定!”
顾念听了不出声,按理说她一走,这些事情就该轮到b组的慕容筠接手,没有了她这个对手,慕容筠的b组将独占鳌头,哪怕是绿能有面临着要跟恒源地产对簿公堂的可能,但是室内装修的事情也不宜久拖,拖上一天对绿能的损失有多大谢安泊比谁都清楚。
他是有其他想法?还是正忙着跟江凌薇谈情说爱忘记了正事?
顾念不由得冷笑一声,“还有呢?”
“你的助理晓晨最近很阔绰,名牌包名牌衣服名牌鞋子,全身焕然一新!”
韩翩芊说着语气停顿了一下,“千防万防家贼难防,下次记得看清人!”
顾念没有反驳,其实出事的第二天她在办公室见到杜晓晨跟江凌薇那么亲近时心里就有那个想法了,能接触到她顾念设计图稿的除了谢安泊,还有一个人,那个人便是她的助理杜晓晨。
她怀疑过谢安泊,也同样怀疑着杜晓晨。
现在听韩翩芊这么一说,顾念却没有了之前那般的愤然愤慨情绪。
她即将要跟谢安泊离婚,就不会再留在绿能集团,不管是谁出手陷害她,现在对她来说都不重要了。
“你啊!”韩翩芊没听到顾念的回应也便明白了好友的心思,不免叹息一声,“不冤吗?”
“不冤!”顾念果断地回答,如果是谢安泊做出来的事情,那么正好让她彻底死了心不再跟他纠缠,如果是杜晓晨,那她对绿能最后所牵挂着的团队精神也不再有了,不管是谁,都让她对她自己现在的处境有了一个更清楚的认识。
这个教训,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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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城,下午的时候也下起了雪,江凌薇从美容店里出来,正要前往自己停车的地方,被早已等候在店门口的两个身着黑色西装的男子拦了下来。
“江小姐,谢太太想请你喝一杯茶,这边请!”
对方的语气是不容置喙的决断,两人一左一右,把江凌薇堵在了中间。
江凌薇脸色微微一白,定了定神,迈开了步伐。
北城芦絮咖啡厅,雅致的包间内,江凌薇见到了坐在里面淡定喝咖啡的谢太太苏玟。
包间里就苏玟一个人安静地坐着,听见门口的脚步声,端起咖啡杯的她只清清淡淡地抬了一下眼皮,似乎出现的人还没有她手里面的那杯咖啡有意思。
苏玟没有开口让江凌薇坐,站在对面的江凌薇也只好站着,好半响才低低弱弱地喊了一声,“苏阿姨!”
“江小姐事多人健忘,昨天约好的见面时间,你倒是迟到了!”苏玟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小口的咖啡,放下来时抬脸看了江凌薇一眼,目光落在了江凌薇那一身时尚的名牌服饰包包上,敛眉时眼底厉光一闪。
“我儿子包/养了你两年,你这两年日子过得很不错!”
“苏阿姨,我跟安泊是真心相爱的!”江凌薇抬起了微白的小脸,看向苏玟的眼神里满是怯怯的柔弱。
苏玟皱了一下眉头,哪一个跟她儿子有过关系的女人不是这么说的?经她出手解决的就有好几个,每一个都说跟她儿子真心相爱,真的是这样,那爱她儿子的人多的去了!
“爽快一些,你要多少钱?”苏玟不再去看江凌薇,“你一个私生女妄想攀上我谢家,你也该清楚,我们谢家绝对不会接纳你!”
江凌薇被人戳了痛楚,双肩颤了颤,“可是苏阿姨,顾念她--”
“砰--”苏玟面前的那杯咖啡被一手掀翻,“她是个什么东西我不需要你来提醒,我告诉你江凌薇,那个践人就是你的前车之鉴,别到时候哭着来求我!别怪我没事先提醒你!”
江凌薇的脸色一白,目光在那杯被打翻的咖啡杯上停了一下,脸色虽然怯怯柔弱但心里却忍不住地一丝冷笑。
对不起了谢太太,你儿子还就是看上我这个私/生女了,至于顾念那个践人,呵,真高兴原来你是这么的厌恶着她!
“江凌薇!你到底要多少钱才肯离开我的儿子?”苏玟对她的不出声显然是有了一丝不悦,却见站在对面的女子突然伸手扶住自己的小腹,微微苍白的脸色露出一丝痛楚来。
“苏阿姨,我知道您不喜欢我,但是,您,您总不能不忍心伤害您谢家的孙儿,我--?”江凌薇面含痛苦地低声说着,一手扶住沙发座椅,听见包间门口响起的急切脚步声,低垂下去的那张苍白的脸唇角一勾,一声痛苦的呻/吟声比之前响得更大声了,甚至带着了哭腔,她扶着沙发座椅缓缓地跪到在了地上。
“苏阿姨,我有了安泊的孩子,求求您,求您让我留在安泊身边吧,我爱安泊,我不计较名分,我只想留在他身边,求您看在孩子的面上成全我们吧!”
苏玟被江凌薇的话震得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这个女人说什么?她怀上了安泊的孩子?
苏玟还没有从这震惊里回过神来,就见到门口人影一闪,谢安泊脸色沉郁着快步走了进来,径直走到江凌薇面前伸手将她扶起来,眉宇间有不悦的神情闪过。
“妈!”
“安泊!”江凌薇反手拉住了谢安泊的手臂,脸上有着的错愕表情随即就被痛苦所替代,一只手捂着小腹申银出声,“我的,我的肚子,好痛!”
“安泊!”苏玟脸上也露出了震惊,表情上也有了担忧,急切地看向了儿子,她并不知道江凌薇怀/孕了!
谢安泊眉宇一沉,将软在怀里的江凌薇直接抱起来,“什么都别说了,我先送她去医院!”
谢安泊抱着江凌薇快步走出了咖啡厅包间,苏玟还愣在包间里久久没有反应过来,凝思一阵看了一眼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谢家保姆荃姐,沉声低问,“难道她真的怀上了安泊的孩子?”
荃姐眉头一蹙,“太太,就现在少爷对她的表现来看,她能怀孕也不无可能!”
苏玟脸色郁怒,眼底闪过了浓浓焦虑,“如果真怀上了,那就难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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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章 010 我不是个随便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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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感觉怎么样?”谢安泊抱着江凌薇上车,瞥见江凌薇的脸色苍白,不由得眉头紧紧一蹙。
妈要找江凌薇的事情他是知道的,当然,他也知道妈找她是为了什么。
“我不过才晚了一刻钟,你该等我一起去的!”谢安泊深深地看了江凌薇一眼,目光落在了她的小腹上,良久沉声开口,“什么时候发现有的?”
江凌薇微白的小脸上还带着隐隐的痛楚,不过比之前要缓和了许多,听见头顶的询问声,忐忑不安地抬起脸来看着面前的男人,“那天晚上,你在公司加班,我半夜肚子有些不舒服就去了医院,做检查时检查出来的!”
谢安泊眼底晦暗不明,想起了江凌薇说的那天晚上不就是顾念跟他提出要离婚的那天晚上,他在公司里待到十点多,几次挂断了江凌薇的电话,又鬼使神差地驾车去了顾念住的帝景蓝湾小区,一待就待到凌晨两点多,后来还是陆漪菲打电话过来说江凌薇身体不舒服,让他过去接人。
谢安泊心里涌出一丝内疚来,发动了车,“我先送你去医院一趟,检查一下是什么情况!”
江凌薇自然没有错过最初谢安泊在听见有孩子时眼神里浮起的一抹浅淡的喜悦表情,心里不由得松了口气,就她这两年来对谢安泊的了解,谢安泊这个人很难爱上一个女人,但是他却很喜欢孩子。
果然,押对了吗?
但是一想到他说的要去医院做个检查,江凌薇心里便不由得一紧,随即轻轻说着,“安泊,我没事了,只是刚才看到阿姨就很紧张,有些窒息得喘不过气来!”
谢安泊侧脸看了她一眼,“真的?”
江凌薇急忙点了点头,脸上也不再是刚才那般的苍白无色,多了点淡淡的正常的红晕,一只手抚在小腹上,“宝宝也很好,你放心!我只是,有些累,想回去休息!”
谢安泊在听到‘宝宝’一词是眼底神色微微一动,伸过手来在江凌薇的小腹上轻轻摸了摸,“那好,我先送你回去!”
江凌薇凝着谢安泊脸上的淡淡笑容,这是自顾念闹离婚之后谢安泊第一次朝她露出笑容,这几天两人关系都是不冷不热的,他最近两天经常晚归,她打电话问他也只是淡淡地说公司有事要忙,让她自己先睡。
一连好几天,她都在担惊受怕,他还没有跟顾念离婚,只有不离婚她就不敢松懈。
现在终于雨过天晴了吗?
江凌薇微微松了口气,手爱抚着抚着自己的小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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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你说什么?你要,转院?”顾念不可置信地看着病chuang上的姑姑,之前她就劝说姑姑转院到北城以方便她照顾,但姑姑一直不同意。
顾依看了顾念一眼,苍白的脸上笑容浮起,打趣说道,“我想了想啊,还是不要死得太早了,我还想多活个几年!”
顾念看着乐观的姑姑即便是因为化疗瘦骨嶙峋,脸上更是瘦得皮包骨头,额骨高高突出,眼睛深陷,消瘦的脸上眼眶显得尤其的大,戴着假发的她还在头发上别着一颗水晶发夹,精心打理得异常整洁。
“我还是你读大一的时候去的北城,那一年你刚入学,我送你去学校报道,因为太过匆忙,都没时间好好欣赏一下北城的风景,哎,你上次说那个什么湖,很壮观的,叫什么名字?是北城第一盛景的那湖?”
顾念过去帮着姑姑整理衣扣,发现之前嫌小的睡衣如今穿在姑姑身上都嫌大了,不由得心里一酸,听着姑姑好奇的问话,强忍着心里的难受,勉强地挤出微笑来,“姑姑,那是景湖!是北城一大盛景,不过却不是面向公众开放的,那是私人庄园,是北城第一房地产企业景湖地产的作品!”
“景湖地产?这个倒是听说过的!”顾依沉思了一阵,看向了给自己扣扣子的顾念,发现顾念有些出神,伸手拍了一下顾念的肩膀,“想什么呢?”
顾念回过神,她刚才确实走神了,才想起景湖是萧氏的产业,不就是北城萧氏萧齐坐镇的景湖?
作为绿能设计部的设计师,对于北城里若干地产商都有所了解,着重了解的当属三大地产商,景湖,恒源,绿能。
绿能是谢家的,恒源是唐家的,景湖?
萧家!
报纸上早有报道,萧家跟唐家是姻亲,萧氏的长女嫁与唐家大少,说的不就是唐易恒的父母?
而唐易恒叫萧景琛叫‘舅舅’!
顾念很悲催地现在才来理清这一层关系。
亏得她还把景湖每一期开盘的设计图纸给研究了个透彻,每一期都被对方的设计给震撼着,还在想到底景湖的设计团队里笼络了的都是些什么样的人才,能让景湖的室内设计如此吸引人,她还想着如果有一天有机会能碰到景湖的负责人,一定要问问对方那些设计灵感是怎么得来的。
可偏偏研究作品的她就没把心思落在人的身上。
萧景琛难道就是景湖新上任的boss?
顾念忍不住地倒吸一口凉气。
自打跟萧景琛认识之后,她就没想过他的什么身份,就知道他是唐易恒的舅舅,陆漪菲的男朋友,也隐约猜到唐易恒的舅舅不可能是什么简单人物,但她还真没把萧景琛跟景湖联系在一起。
毕竟,唐易恒也没有解释,到底这个舅舅是亲舅舅还是隔着八竿子都打不到关系只剩一个称呼的远房‘舅舅’!
不过也不怪唐易恒没解释,因为,她自己也没问!
总觉得萍水相逢,不该问的就不问,带着这样的心态,她倒现在才想明白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顾念的失神被姑姑看在眼里,顾依凑过去,“念念,想人了?”
顾念被姑姑的话惊了一下,急忙松开手,走到一边替姑姑整理东西,“姑姑,你说什么呢?”
顾依看着她微微红了的脸,淡笑了一声,伸手摸了摸顾念柔顺的长发,“念念,姑姑只望你能寻得一个好男人,他不需要多有钱多有势,只要能一心一意地对你,这样的好就胜过了一切!”
“姑姑!”顾念心里一涩,两年前她步入婚姻,本以为找到了自己可以依靠一辈子的好男人,但是这个人让她独守空房了两年,让她对婚姻的期望渐渐转化成了不敢逾越的障碍。
她怕,这种恐惧甚至让她现在--
不敢再相信这个世界上还会有真爱,也不敢相信自己还能不能再爱!
“每朵花都会有自己的花期,或早或晚,都会来的!”顾依拍了拍顾念的肩膀,在顾念沉默时轻声说道,“陆恺的事情你别再担心了!”
顾念一怔,抬脸看姑姑,“姑姑,你--”
她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顾念心里一急!
“你别着急,姑姑的心理素质一向很好,可不是那种一气就会一命呜呼的人!”顾依说着目光飘向了窗外,“陆恺的班主任老师跟你姑父联系了,具体情况我们也知道了,念念,辛苦你了!”
顾念在确定姑姑的表情没有异常才松了口气。
“陆恺的班主任说学校那边也谈了,陆恺伤好之后便直接回学校继续上课,念念,他这次捅了这么大的篓子还要你来补,我跟你姑父都过意不去,可你这孩子还对我们隐瞒着,一个人撑着,你知道我在听到这件事的第一反应是什么吗?不是担心陆恺有没有被打死,他要是被打死了倒是件好事,我们就当没有生这个儿子,我就是担心你,他给惹出的麻烦还要你来收拾,我们--”
“姑姑,你快别这么说!陆恺是我弟弟,我哪有不管他的道理?”顾念一听到姑姑说这些歉疚的话,心里就不好受,忙制止了姑姑的话。
“其实做这些事情的都是--”
“萧景琛!对吗?”姑姑接过了话,深深地看了顾念一眼!
顾念止了音,看向了姑姑顾依,“姑姑你都知道了?”
顾依笑了笑,陆恺惹了谁他们是从班主任的话里了解到的,如果不是惹的人家世有背景,恐怕也犯不着这么大动干戈,但是他们并没有有权有势的亲戚,能搬动c市市/长亲自出马把事情压下来的人自然也不可能是顾念。
“我自然是知道的,只是念念--”顾依爱怜地望着顾念,“你跟这位萧先生,认识多久了?他这么帮你,你有想过为什么吗?”
********
顾念从姑姑的病房里出来,脑子里还一阵乱糟糟的,手机短信提示音响起,她翻出来看了一眼,被那跳出来的那条短信怔得目光一滞。
顺利抵达北城,勿念!----萧景琛!
萧景琛发来的短信!
顾念乱糟糟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起来,被那最后两个字惊得目光呆滞。
勿念,勿念!!!
不要挂念,不要想念?
她--
她哪有挂念,想念?
此时的顾念不会承认,在接连听到飞机失事消息报道之后,自己乘坐飞机都是提心吊胆,而萧景琛回北城,这两个多小时的时间里,她也隐约烦躁不安,却在接到他的平安短信的这一瞬间,浑身都轻松了一般。
顾念两次想删掉那则短信,却最终都没按下那个确定按键,把手机一收,抬步时脚步都比之前要轻盈许多。
她步伐轻快地往医生办公室那边走,她要提前先联系一下北城的医院,当然她能想到帮忙的只有韩翩芊,韩翩芊应该在医院有认识的人。
姑姑的病情特殊,顾念想把转院的事情都安排好了之后再接她过去,至于弟弟陆恺,她要问问姑姑的意思,看是不是让姑父留在这边照顾陆恺,姑姑就让她来照顾着。
********
“舅舅,您可以用微信发送语音!”来接机的唐易恒把手机还给了萧景琛,友好提醒并附赠一个白眼。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用手机发短信?直接微信啊!
坐在车里的萧景琛接过了手机,目光淡淡一瞥,“有些话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唐易恒笑得直捂脸,并伸手戳了一下驾车的菲尔,“菲尔,你懂不懂这句话的意思?”
菲尔朝唐易恒礼节性的含蓄地一笑,摇了摇头!
唐易恒扯了扯嘴角。
车从底下停车库驶出来,菲尔看着后面那辆尾随跟着的车,疑惑出声,“易恒少爷,后面那辆车?”
唐易恒朝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懒懒散散地回答道:“哦,那辆车从我今天出门就一直跟着,像牛皮糖似的!”
唐易恒说完便朝身边坐着的萧景琛靠了靠,“舅舅,你未来的小舅子还安好否?”
舒华烨跟他聊起的时候,他是抱着肚子笑了好久,差点还挨了萧女士的一顿教育。
萧景琛伸手抚了一下自己的衣袖,不回答唐易恒的话,而是抬眸看向了车前,叫住了菲尔。
“菲尔,刚才那句话的意思是,不说话比说话的好!”
唐易恒忍不住地挤了挤眼睛,讨厌,开个玩笑都不行!
“最近的情况?”萧景琛问,声音有些沙哑。
唐易恒收起了刚才的嬉皮笑脸,不过脸上却换了一张贱贱的笑脸,“你女朋友最近过得很滋润!”
恩,都换了两个男人了!
你头上的绿帽子都有得换了!
绿意盎然啊!
瞧陆漪菲那如狼似虎的德行,可想这一年多时间跟着你有多委屈!
唐易恒心里这么想着,眼睛却在舅舅身上打转,尤其是在腿/间部位。
真的不行?
其实唐易恒有太多的问题想问,比如,亲爱的舅舅您见未来家长的感觉是不是很好?
比如舅舅您有没有在c市直接狼/扑着跟未来小舅妈生米煮成熟饭?
再比如,那滋味是不是让舅舅您魂牵梦萦恨不得直接醉死在小舅妈的温柔乡里。。。。。。
身边的萧景琛似知道侄子的龌蹉想法,转脸凉凉地瞪唐易恒一眼,寡淡凉语,“唐易恒!”
“到!”唐易恒眼珠子直转,并附带笑容,贱/贱的--
随即便听见了身侧的男人低沉出声,“我可不是个随便的人!”
唐易恒嘴巴一张,被小舅舅这句一本正经的话震得头顶寒风簌簌有飞沙刮过的风中凌乱。
舅舅--
你随便起来就不是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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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章 011 大叔说,顾念,你什么时候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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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那边要联系好!”
“恩!”唐易恒张着嘴巴傻愣愣点头,还没有从亲爱的舅舅刚才说的那句话里回过神来。
“顺便把你闲置的那套房子贡献出来,哦,要离北城天街黄浦庄园18号最近的那一套!”
唐易恒:“。。。。。。!”
“顺便晚上陪我去个地方!”
唐易恒已经渐渐回神,开始抖嘴角!
舅舅,我也不是个随便的人,哪儿那么多的‘顺便’?
“去哪儿?”唐大少嘴上却讨好得似抹了蜜。
“陆家!”
唐易恒眨眼间,要干啥了?
舅舅你要出什么幺蛾子了?
“去跟陆老爷子谈谈婚礼的操办事宜!”萧景琛淡淡回声,眸光底有似有似无的笑。
啊----
唐家大少最终风化成了的一块大石头,杵在后车座上任那凉风飕飕飕地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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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念不曾想办理转院手续是出奇的顺利,没有多跑冤枉路也是因为有个白霖在。
白霖说是来c市做学术交流的,跑路的事情都让白霖的助理去跑了,顾念有些过意不去,说了几次‘谢谢’,被白霖严肃地看了一眼,说都是朋友,三哥要是知道你对我这么客套保不准还以为是我欺负了你,回头回了北城我要是被他修理了可就是你惹的祸了!
顾念被白霖的这句话堵得哑口无言了,说着说着就跟萧景琛挂上了钩。
知道再感谢就不免显得矫/情,顾念便没再说了,感恩之心不是嘴上说说来着。
不过在得知白霖连机票都一起帮着买了,而且还会一起回北城,她便不由得想着,是不是萧景琛跟他交代了什么?
韩翩芊打电话过来通知顾念说医院那边也准备好了,让直接过去,半个小时之前韩翩芊还来电说要有个单独的病房不容易,顾念本还在着急,却不想这么快就解决了。
“回头请你吃大餐,谢了!”顾念在电话里说着,那边的韩翩芊叹息一声,“谢我干什么,又不是我找到的!”
顾念话语一顿,正要询问,韩翩芊说公司有来电急着挂电话,她也不好再多问,便挂了电话。
韩翩芊说不是她找到的,难道那边也是萧景琛安排好的?
他连这些都帮她想到了吗?
顾念心里泛起了一丝异样的情绪,有感激,有体贴,还有,既然还有压制不住的一抹思念?
顾念觉得自己快被这种情绪给折腾疯了。
她都想些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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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城,陆家!
今天晚上显然很热闹,陆爷爷陆明风接到未来孙女婿亲自登门的这个消息,很早就让家里人开始忙活了。
最近萧陆两家都在忙着两个孩子的婚事,今晚萧景琛亲自登门,这还是这一年多第一次来陆家,陆明风是高兴得满脸红光,啊,堂堂景湖的接班人竟然是他陆家的女婿,这报个名字出去就让人脸上有光。
陆明风在客厅里催着佣人上楼去看看孙女准备好了没有,又催着儿媳上去看看,眼看萧景琛就要到了,怎么还没有下楼,陆漪菲的母亲谢常婉只好上楼一敲女儿的门发现门被反锁了,不由得心里一紧,急忙拍了几下,喊了几声女儿的名字,没有听到回应便转身匆忙跑下楼,边跑边喊,“爸,陆博,你们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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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吗?那可真是可惜了,我们都在半路上了,啊,没事没事,我们不辛苦不辛苦,那咱们改天再辛苦一下来一趟得了!啊,不急不急,好说好说!”
北城天街黄浦庄园18号,偌大的客厅里,唐易恒的声音很响亮。
唐易恒挂了电话,侧脸看向了自家舅舅,幽幽一笑,“说是陆家突然有些急事要处理,今天不方便接待你!”
那边正在替老板整理文件资料的菲尔抬脸挑眉,哦,唐少,我终于明白说话不打草稿是什么意思了,你这慌说得可真是顺溜!
不急不急,好说好说,艺术艺术!
中国人说话还真有艺术!
咱们哪里到半路上了?
大少爷您现在还窝在沙发上嗑瓜子呢!
萧景琛在品红酒,刚才接了医院的电话,待会说不定还要去医院一趟。
对于陆家打来的电话,他脸上表情没有异常,平静无波,抿了一小口的红酒,轻躺下去时问了一句,“你妈没追问什么吧?”
唐易恒龇牙咧嘴,小舅舅,我妈,也就是你姐姐!
“问了,问是不是你查出乳腺/癌了!要不要割/ru?”
唐易恒的话让一旁不吱声的菲尔噗嗤一笑。
唐易恒犹自不停,“我妈还说了,那个生活不协调确实容易出问题,谁说的男人就不得乳腺癌了?这得这病的男人多着呢,让你赶紧过去让她瞧瞧,看看该割哪儿就割哪儿!”
萧景琛挑眉,看了侄儿一眼,如果可以,我得让我那姐姐把你这舌头给割掉行不行?
唐易恒笑得像只小狐狸,啊,舅舅,难道你现在不该关心一下你那割腕闹自尽的女朋友?
陆家来电话之前他们就知道陆家出什么事儿了,陆漪菲关着门在楼上割腕,被发现了现在正送往医院。
难怪陆家人没空闲招待他们了,陆大小姐来了一场割腕自尽的戏码,也够他们忙的了。
要忙着封锁消息不被媒/体知道,最重要的是不能让萧家的人知道。
想着舅舅这尊瘟神还没有到陆家,陆漪菲就望风自尽,这气势,简直是无法阻挡啊啊啊啊啊!
“割断了没有?”萧景琛就问了一句话。
唐易恒摇头翻了个白眼,“轻伤!”
那个女人哪里舍得死?昨晚上还跟别人颠鸾倒凤来着!
握着红酒杯的萧景琛沉笑一声,眸光里尽是寡淡的暗沉。
没割断?
这感觉可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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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这么糊涂啊?”江凌薇趁着病房里没人,走到病chuang边靠近陆漪菲的耳边低声说道,“你还真想死啊!”
原本还闭着眼睛的陆漪菲虚虚睁开了眼睛,先是朝四周看了看,江凌薇低声说,“放心吧,没人!”
陆漪菲一手拍着胸口大口喘息,心里是一阵后怕,张了张嘴,压低着嗓音,“你不知道,我不知道轻重,真的差点就把手筋给割断了!疼死我了!”
一想到之前血流泉涌的情景陆漪菲便脸色一白,她是弹钢琴的,一双手何其重要?精心呵护了二十几年,要不是萧景琛今天晚上突然来陆家说要协商两家婚礼的事宜,她至于这么冒险地孤注一掷吗?
想着自己差点误伤了手,陆漪菲心里的怨念就全集中在了萧景琛的身上。
“那也也不至于闹出这一出来?萧景琛知道吗?”江凌薇低声问,目光朝病房外面看了看,门口守着的是陆家的保镖,刚才她要进来都被拦下,还是谢安泊的一通电话才让她顺利进入到病房的,可想而知,陆爷爷是有意要封锁消息,陆漪菲这一刀怕是白挨了!
“我也不知道,我是算准他快到陆家了才割的,可是当我被抱出房间时就听到爷爷说赶紧给萧景琛打电话让他暂时不要过来,那时才知道萧景琛还没到陆家!”陆漪菲懊恼地抓头发,她明明是看到大门口有两辆车停下来的,以为是萧景琛到了,这才咬牙一狠心,想豁出去了当着萧景琛和爷爷的面把这婚事给推脱掉,可是,萧景琛根本没有来!
那这一刀,岂不是白挨了?
匕首割破手腕的那一刻有多疼啊,疼得尖叫出声,尤其是割第一刀时因为下不了手割得太轻就擦破了点皮一点点血,第二刀她直接一闭眼一咬牙,割下去时没控制住力道,却不想割得这么深,差点把她的左手给废掉!
陆漪菲抬起自己包裹住的左手,现在是动都不敢动,一动就疼,这都是拜萧景琛所赐。
陆漪菲咬紧了牙关,怨愤地盯着一处,萧景琛!!
“你要沉住气,耐着性子再等一等!”江凌薇看了看门外,没有人过来,微叹一声,“总能找到机会的!”说着她目光微沉,想着自己心里的那个计划,又焦虑着一个问题。
顾念怎么还没有回来?
她难道真的丢下一份离婚协议就离开北城不再回来了?
如果真是这样倒是件好事,但是顾念跟谢安泊还没有离婚,他们一日不离婚,她便不能正名,一直背着‘小/三’的头衔。
这样被人戳脊梁骨背地里被人骂的日子过得太憋屈了,不管顾念走不走,即便是要走,也必须让他们先把婚离掉!
拖一天都恐生变故,更何况谢安泊在对待顾念的事情上远不比之前那么坚决了,她感觉得出来,不然以他谢安泊的性子,为什么到现在还把鑫源二期的设计事宜押后?为什么不直接找人替换掉顾念的位置?宁愿悬空留着也不让慕容筠上位?难道不是为了在等顾念?
一想到谢安泊对待顾念的态度,江凌薇便心里没有了底气,之前跟他两年,她自认比任何一个女人都要了解谢安泊,也知道谢安泊虽然跟顾念有夫妻之名却没有夫妻之实,他连结婚那天都是在她那里过的,娶个顾念也不过是丢在家里做个摆设罢了。
这样的关系什么时候发生变化的?
江凌薇不知道,越发觉得谢安泊这个人难以捉摸了,她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把握住现在的主动优势,让他跟顾念离婚。
必须尽快离!
“凌薇,我听我哥说,你,你怀/孕了?”陆漪菲说着,用讶异的目光盯着江凌薇的肚子,一脸的不可思议,其实她不是听安泊哥说的,是舅妈苏玟,舅妈今天打电话来问她,她听到这个消息也很震惊。
江凌薇脸色微微一怔,随即柔和笑了笑,“你哥还说了些什么?”
陆漪菲听见江凌薇这么说,也叹了口气,笑了笑,“有孩子就好,哥喜欢孩子,你有了这个孩子就多了一份保障,我舅妈就不敢太难为你的!”
江凌薇抿了抿唇,只是淡淡地笑,转过脸去时,眉头轻轻一皱。
“我突然想到--”
江凌薇脸色微微一变,陆漪菲惊愕地看向门口,以为是有人来了,看了看门口发现并没有人来时伸出胳膊撞了一下江凌薇,“你一惊一乍干什么?”
她还以为是有人来了,急忙躺回去,怕被家人看出端倪来。
江凌薇看着慌慌张张躺下去的陆漪菲,伸手拽开她拉过去遮脸的被子,一拉开便神情焦躁地低低出声,“你记得不急萧景琛是什么时候去的c市?就是那天他跟顾念见面之后!而顾念也是当天回的c市,他们两个会不会--”
陆漪菲目光惊怔,“你是说,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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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念回北城的航班时间是下午六点。
姑姑安排好了陆恺由姑父照顾,等陆恺一出院回学校寄读,姑父便来北城,这段期间由顾念来照顾姑姑。
离开c市之前,姑姑去了陆恺住院的医院,母子俩关着门谈了一个多小时,顾念在门外等,也不知道姑姑跟陆恺说了什么,走的时候顾念发现陆恺的眼睛红了。
不过陆恺看她的眼神还是沉郁的,顾念在心里苦笑一声,陆恺对她的恨岂是姑姑几句话就能化解开的,当着姑姑的面他不会发作,但是看他那眼神就知道了。
谁是对的,谁是错的,留给时间来证明!
顾念因此卸下了思想包袱,在飞机上睡了个好觉,人精神一轻松下来,整个人就呈放空状态,疲惫不堪的她便沉沉睡了过去。
等听见耳边响起的声音,手臂被姑姑拉了拉,顾念才醒来,发现两个多小时的行程,他们已经抵达北城了。
“顾女士,请上车吧!”白霖跟在顾念身边,他的助理帮着拖着顾念准备好的两口大箱子,下飞机时顾念给姑姑套上了羽绒服,还为她戴上了口罩,白霖走到姑姑的左手边,伸出手小心搀扶着慢慢走到了机场的大门口。
“这是--”顾念看着停放在机场门口的两辆车,车门被人打开,白霖吩咐人把行李装上去,一边扶着顾依姑姑,一边低声解释,“顾念,顾女士的身体经不住折腾,两个多小时的飞机就让她疲倦不堪,她必须马上住进医院,医院那边已经联系好了,我现在就先送顾女士过去!”
顾念一想到涉及到姑姑的身体,也便点头跟着上了车。
她刚才给姑姑戴口罩时就发现姑姑的脸色很不好,虽说这一路都有车辆相送,也没走几步路,但是正常人旅途一路都会感觉疲惫,更何况还是久病卧chuang大半年都没有出过医院的姑姑?
“姑姑,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要是感觉身体不适你要告诉我!”顾念说着用软枕给姑姑垫好了腰部位置,一脸急切地问道。
顾依伸出手握住了顾念的手,戴着口罩的脸轻轻摇了摇,“我没事,你别担心!”
顾念盯着姑姑手背上青紫一片的针孔,心里一疼,眼角一涩,怕被姑姑发现自己的异常,赶紧别开了脸去看车窗外。
看着你最亲最爱的人生命一天天的枯萎凋零,你却什么都阻止不了!要怎样才能练就那样的心态,能做到完全看开置身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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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城第一医院!
顾念还在病房里等着,她要等主治医生来,护士说接手姑姑的主治医生有事不在医院,不过正在赶回来的路上,让她先等一等。
这是一间单人病房,设施齐全,空间也不小,最有人性化的便是多了一架沙发chuang,还有一些家电。
姑姑因为疲倦很早便沉沉睡下,顾念坐在病房里耐心地等着,韩翩芊打了电话来询问情况,顾念怕影响到姑姑休息便起身到洗手间去接电话,接完电话之后出来时就见病房里站了人。
有赶来的医生,边低声说着什么边在护士的帮助下急匆匆地套好了白衣大褂。
还有,顾念认识的人!
“念念啊!”唐易恒笑容灿烂,看见从洗手间出来的顾念便迈步朝她面前走了几步,“啊好巧!”
顾念被唐易恒这句口头禅弄得哭笑不得,他怎么也来了?
她想着便不由得朝门口看了一眼,没有看到其他人,心里突然有些淡淡的失落感涌出来。
或许,她潜意识里就想在病房里看见某人吧!
顾念耳边还萦绕着他离开时说的那句‘别让我等太久’,顾念收回目光时赶紧笑了笑,掩饰了眼底浮出的失落感,朝病chuang那边大步走去。
想必那位正仔细翻着chuang头上病历资料的医生就是接手姑姑的主治医生吧,是这家医院里最有资历的肿瘤主治医生。
听说,姓萧!
顾念最近对这个姓氏很敏感!
“医生,您好--”顾念走过去刚开口。
身后跟过来的唐易恒便笑了,“念念,你可以叫她萧姿姐姐!”
顾念一怔,目光落在了那位女医生的脸上,确实,看起来很年轻,头发整齐地挽着,那样的发髻挽起来却不显老,一张脸看起来清清爽爽,只不过浑身的气韵却是久经岁月沉敛而出的。
等等--
她叫--
萧姿?
顾念的脑子都还没有快速得反应过来,便见萧医生把手里的病历资料一合上,冷不防地喊了一声,“唐易恒!”
这小子追着她来医院,跟催命似的,追来了现在赖着不走,还不曾见他对什么事情这般上心积极,哦,来这里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萧姿的目光静静地落在了顾念的身上!淡淡一扫,转开之后凉凉出声,“唐易恒,跟我出来!”
顾念还不确定自己心里的那个想法,就听唐易恒‘哎’了一声,“阿姿姐姐!”
“贫嘴!”
“妈--”
顾念:“!!!!!”
唐易恒这一声‘妈’喊得尤其响亮,惹得萧医生随行的护士都忍不住地捂嘴笑。
唐易恒临走时还对着顾念露出一口白牙的笑容,拼命眨眼,还伸手指了指楼下,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就被萧姿伸过来的手一拎,拎住了耳朵。
病房外响起了阵阵低嚎声。
而顾念早却怔在了原地。
唐易恒的,妈!!
那不就是,萧景琛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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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吧,这个女孩子是不是跟你闹出绯/闻的那个?”萧姿把儿子拎回了值班办公室,把门一关,以防儿子跟门外值班的那些护士美眉抛媚/眼。
老爸萧齐前几天气得不轻,打电话来询问唐易恒的事情,连带着把她也数落了一番,说她只顾忙着工作忽略了家里的唐易恒,年纪轻轻不学好,恋谁不行,居然喜欢一个有夫之妇!
这事儿丈夫唐旻也跟她说了,两夫妻正愁找不到机会跟儿子好好交流一番,三天两头地闹出绯/闻,之前的就既往不咎了,都是小打小闹,这次把老爷子给惹毛了,他们就不得不重视起来。
只可惜这小子整天不见人影,在家的时候说他在公司,追到公司去的时候说在施工工地,几次都让他们扑了个空,今天倒好,乖乖地主动找她这个妈了。
无事献殷勤非歼即盗!
萧姿对这个儿子尤其了解,所以她此时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准备开始跟儿子玩太极!
“不是!”唐易恒言辞灼灼,表情很严肃,见母亲挑眉一动,又变得嘻嘻哈哈起来,“我肯定做不出这种事情来的,我有那个心可没那个胆!”
唐易恒说着眼睛笑得弯了起来。
哦,妈,我哪能跟你弟弟抢女人?
不仅你弟弟会灭了我,你也会拍死我的!
萧姿眉头一锁,还想追问,唐易恒已经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一阵风风火火地蹿出办公室去,“啊阿姿姐姐我忘记了要请人吃饭我先走了啊我爱你啊你别太想我啊么么哒!”
唐易恒一溜烟跑出办公室,萧姿抖着唇角快步走到门口,过道上哪里还有他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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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的顾念还处在震惊中,之前她就听韩翩芊说并不是她联系到的医院,现在她总算明白过来了,安排病房并联系主治医生的人应该是萧景琛。
他都为她做了这么多了!
一个人对你的恩惠有多少,受恩惠的人思想就会有多沉甸,尤其是在理顺了萧景琛在c市解决陆恺的事情,之后又悄无声息地帮忙安排姑姑的转院事宜,她对萧景琛的感激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来形容了。
欠下他这么多的人情,该怎么还啊?
“念念!”门被突然推开,沉思中的顾念被惊了一下。
见探头进来的是唐易恒,刚想说几句怎么不早说那是他妈妈,唐易恒便着急地指了指楼下,急急出声。
“这里我帮你看着,你快下楼,我小舅舅还在楼下等着你呢!”
顾念‘啊’了一声,是被这话给惊的!
萧景琛过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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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凌薇从病房出来之后径直乘坐电梯下了楼,走到大厅里,发现医院里晚上的人也不少,熙熙攘攘的喧闹异常,她正打算去个洗手间便离开医院,晃眼过去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电梯里小跑着跑了出来,人影一晃便融进了大厅里的人/流中。
这身影这么眼熟,不是顾念还是谁?
江凌薇眉头一紧,迈开步伐就朝那边追了过去。
可是她刚追出几步,一辆推着病人的滑行chuang拦在了她面前,她急忙避开之后再抬脸去看,已经找不到对方的身影了。
江凌薇一阵小跑跑到门口往四周看了看,都没有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眉头不由得一皱,恍然想着,难道是她看错了?
不会,顾念的背影她不会看错!
江凌薇朝四周望了望,深深皱眉,随即拿起了手机,给陆漪菲打了个电话过去。
“漪菲,顾念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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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凌薇在住院楼底楼看到的人确实是顾念,她一路小跑着下楼,只因唐易恒刚才推她进电梯时说了一句,“你再不快点,他都快冻死了!”
见到萧景琛时,顾念才在心里暗骂着唐易恒的危言耸听,自己的自作多情,人家好好地坐在车里,空调开着,暖意融融,哪里是快要被冻死了?
是她快要被冻死了才对!
“萧先生!”顾念坐上车之后双手放在一起搓了搓,外面太冷了,一坐进来被暖气一烘,她浑身都颤了起来。
萧景琛正坐在车里,膝盖上放着一袋子狗粮,刚开了一个口子,一只肥硕的狗爪子正扒在袋子上面不依不饶不松爪,萧景琛伸手在那爪子上轻轻一拍,淡淡说了一句,“淘气!”
顾念也不好接话,对着那还不肯松开爪子的莎莎笑了笑,莎莎呜呜呜地叫,被强/行拍开了爪子急躁躁地在副驾驶座上摇头晃尾着。
萧景琛丢了几块狗粮过去车里总算是安静了些,相比于莎莎之前抢食的呜呜呜哀怨声,它吃东西的声音显然是文雅多了。
“还好吗?”萧景琛突然静静得开口问。
顾念回神急忙点头,“萧先生,一切都好,你帮了我这么多,谢谢你了!”
“恩!”萧景琛的语气不轻不重,“怎么谢?”
顾念没想到他顺着她的话就这么问,而她一时间都没想好怎么回答,不由得暗自着急,但又对对方这么直接的提问有些抵触,虽说是他帮了她不少忙,但是这么直接地--
“萧先生,我知道你帮了我很多,我不是个不知回报的人,我--”
“那你想怎么回报我?”
萧景琛这话一出,顾念傻眼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
车里只有莎莎在啃吃狗粮的声音。
在意识到萧景琛转过脸看‘看’着自己的那双眼眸深而沉,顾念不由得往后面靠了靠,直觉被他这么看着,很危险!
空气里淡淡的薄荷香浮起,顾念都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她,确实没有想过要如何回报他!
因为她不知道他想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
而她自己又有什么呢?又有什么可以被他看上眼的?
“见过我大姐了吗?”萧景琛的语气突然柔和了几分,让神经紧绷的顾念有些不可思议,总觉得这话题转移得太快,快得让她一时之间适应不了。
萧医生?
顾念想到了刚才那个将自己细细打量了一番的萧姿!
她看自己的眼神,跟萧景琛颇为相似!
两姐弟的眼睛,很像!
“恩,刚才见到了!”顾念的声音低了低。
“我大姐这人看似严肃其实最好相处!你看易恒就知道了。”
顾念:“。。。。。。”
“我二姐一家都在法国,年底应该会回来!”萧景琛说着,语气停顿了一下,目光动了动,闪过一丝异样,不过顾念没有注意到。
顾念还在紧张地猜测着萧景琛突然跟她说这些话的意图,张了张嘴,恍然觉得今天的萧先生,话比平常要多,而且,不知不觉,说到的话题--
“萧先生,我--”
“我的父亲萧齐是景湖的董事长,你应该关注过他,媒/体在撰写名人的生平事迹时都稍有夸大,夸大了他在商场上的狂拽霸,其实他现在不过是个看似威严实则外强中干口是心非的暮年老头子!”
萧景琛的声音柔中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顾念发现他在提到这些亲人时,不仅语气柔和,连话都多了些。
来自亲情柔软的软化效果,短短几句话都有着让顾念艳羡的和睦家庭氛围。
这种气氛不需要特别渲染,都能让人体会得到。
“顾念!”萧景琛转过脸来,深谙的眸光瞟向她坐的方向。
顾念的身子往车门边靠了靠,好不容易缓解开了的尴尬气氛随着他的突然点名又让她紧张不已,直觉他将要说的话会让自己手足失措。
紧接着传出来的声音果真是让她浑身一阵紧绷。
“你跟他什么时候离婚?”
顾念一怔,转过来的小脸上的表情僵了僵。
他,他是问她跟谢安泊什么时候离婚吗?
顾念脑子有些有些乱,好不容易在一连串的失态状况下找回自己的声音,吐词还算清晰,呐呐地回答道,“很快了!”
她回北城自然要马上处理了她跟谢安泊的关系。
一想到很快就要结束跟谢安泊两年来有名无实的婚姻生活,顾念心里便是一阵怅然。
两年时间,过得好快!
那场盛世的求婚以及瞩目的婚礼情景仿佛就在昨天,她穿着婚纱走向谢安泊,由他牵着手在神父面前许诺着一生一世不离不弃的誓言。
那天天微蓝,情景是庄严的,场面是宏大的,他的笑容是温和的,连落在唇边的吻都是轻柔的!
却不想,转身便是梦境碎。
莎莎吃狗粮的声音大了一些!
顾念回了神,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才恍然想到--
自己跟萧景琛谈论这样的问题,是不是不太合适?
顾念脸色微微变了变,在脑子里努力寻找着其他话题,想分散开车内这越来越浓郁的尴尬气氛,便听见身旁的萧景琛开口了,“我等你!”
顾念浑身一震,满脸的震惊,震惊到她后背直接贴紧在了车门上,眼睛里除了震惊还有惊吓。
她再也不用胡乱猜测萧景琛对她是什么想法了,这句话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
他--
顾念的不反应让身侧坐着的男人眉头轻轻一动,“我以为c市机场上的相送已经让你明白了!”
“萧先生!”顾念连声音都变了,小脸一白。
紧张,恐慌,混乱,尽数一股脑儿地充斥进顾念的脑子里。
乱,很乱!
“对不起!”顾念伸手拉开车门逃也似地下车,被车外的冷风一吹,浑身都寒颤不断,她浑身抖得厉害,却没有忘记抬步跑,身后的声音不缓不急地飘出。
“陆漪菲,我从来都没有碰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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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章 012 哦,真甜
陆漪菲,我从来都没有碰过她!
萧景琛最后一句话飘出来,下车的顾念背影一顿,下一秒就以更快地速度迅速跑开。
连打开的车门都来不及随手关上,跳下车的身影就消失在了朦胧的夜色里。
在副驾驶座上吃狗粮的莎莎抬脸呜呜呜了两声,被车外灌进来的冷风吹得长毛飞扬,后排一声低低的叹息响起,莎莎狗眼一眨,听见了主人幽幽的叹息声。
“我是不是吓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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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的冷风飕飕地刮过,顾念的脸还有两只耳朵都冻得失去了知觉,脚步声在楼梯间回响着,跑得太快的她差点撞上了从楼上下来的人。
“对不起,对不起!”顾念连忙道歉,等下楼的人离开之后,侧身站在楼梯道上的她才抬头看着头顶的灯,捂着狂跳不已的心脏长长地喘出一口气来。
瞥见楼梯间门上标注的楼层数字,顾念眨了眨眼睛,她一口气,跑了八层楼?
就因为萧景琛说的那些话,让她像打了鸡血似地一路狂奔!
顾念往门背上一靠,双/腿开始控制不住地抖了抖,忙用两只手按住抖动不已的腿,咬了咬牙,心里一阵自我安慰。
没事没事,他说笑的!
可顾念心里却明白,萧景琛说话的神情,不是说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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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念半个小时之后才回的病房,一进病房便打起了哆嗦,她在住院楼的天台上吹了半个小时的冷风,吹得喷嚏不断才下了楼,一进门便忍不住地又打了个喷嚏。
病chuang上坐起来翻杂志的姑姑顾依侧脸看向门口,见顾念捂着鼻子便放下了书,指了指沙发chuang那边,“念念,有人等你很久了!”
正在擦鼻子的顾念被姑姑的这句话惊得抬脸,表情是一惊一乍的愕然,转眼看姑姑指的那边并没有人,本以为会见到唐易恒,但沙发椅那边空空荡荡的。
谁啊?
没人啊?
顾念朝病房里又走了几步,沙发椅那边猛然蹿出个脑袋,把她吓了一跳。
今晚上是惊吓已经够多了!
姑姑忍不住笑了起来,“哦,忘记说明了,不是人,是狗!”
莎莎!
顾念惊讶地看着从地上窜出来的金毛犬!
它不是在车上吃狗粮的吗?
今晚上的莎莎打扮得很帅气,颈脖上戴着大红色的领结,跟它浑身的金色毛发是相得益彰的耀眼,它刚才是趴在地上的,听见顾念来了才蹿起来。
顾念的目光却从莎莎身上迅速转开看屋子的其他角落,因为她怕会看到它的主人。
不过显然,除了狗,没人!
莎莎呜呜叫了两声,用叫声表示自己被忽略了的哀怨,低头不知道在拽什么,再次抬头时叼着嘴里的东西就往顾念身边跑,在她脚边匍匐着趴着,一只粉红色的正方体盒子放在了顾念的脚边,并用嘴将那盒子往她面前挪了挪,又抬头看着顾念呜呜叫了两声。
盒子上面有绸带花,还很精心地打了个蝴蝶结,就这样被莎莎用嘴推到顾念的脚边,顾念收回目光之后眼睛就锁定在了那只盒子上。
这东西是萧景琛送来的!
“这只狗很有灵性,我说你不在让它把东西放下我会转交给你,它却坚持在这里等着!”顾依坐起来朝chuang边看了一眼,低笑出声,“萧先生的这只狗,挺有意思的!”
蹲下身去捡盒子的顾念抬脸眼底有了一丝不自然,她拍拍莎莎的头,转眼看姑姑,“姑姑,你怎么知道它是萧景琛的狗?”
顾念没注意到,她现在对萧景琛的称呼不再是‘萧先生’,已经不知不觉地替换成了名字。
顾依目光动了动,指了指chuang头柜上的那张名片,“喏,它一进来就用嘴将这张名片递给了我!”
顾念看着姑姑拿在手里的那张烫金名片,哭笑不得地看了莎莎一眼,哦,还是一只被调/教得很有教养的狗!
真不知道萧景琛是怎么教出这样的狗来的!
顾念脑海里的这个念头一闪,摸着莎莎柔软的毛发唇角就不由得勾了勾,不过扬起的弧度随即一僵,松开手,表情上是急促的懊恼,怎么又想到他了?
“不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顾依看着蹲在地上久久没有起身的顾念,好奇地催促着,瞥了一眼金毛犬颈脖上的鲜艳大红色领结,嘴角抖了一下,真够风/骚的,居然是如此张扬的大红色!
顾念把盒子移到一边,有心想趁姑姑不注意把盒子藏到沙发底下,但转脸发现姑姑正睁大着眼睛瞅着那盒子不放,她心里微叹一声,只好盒子盖子翻开。
手触摸到那只锦盒,顾念心里就一阵砰砰直跳,对着这么一个盒子是一阵紧张,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盒子盖子一取开,蹲在地上的顾念还保持低头的姿势,但目光却是一阵凝滞,盯着摆在地上的盒子脸色一阵发怔。
盒子里--
一只红色的大苹果!!
今天,是平安夜!!!
顾念还蹲在那边一动不动,凝滞的目光就像陷入了深深的追忆里,好像摆放在盒子里面的那只大红苹果开启了她的记忆闸门,一些不该想的,早已忘却掉的记忆奔腾而出。
懂事以来,第一个在平安夜送她苹果的人--
脑海里闪过的只是一个模糊的身影,但都被清醒过来的顾念一声苦笑直接果断地剪切掉,记忆的闸门被封闭,她拿起那只装了大红苹果的盒子,重新盖上,抬脸便见到了窗外飞旋而降的雪花。
下雪了!
这个苹果提醒她一年一度的圣诞节又来了。
顾念双手捧着那只盒子,手心却凉得双手发僵,她并不是有多喜欢洋人的节日,也不是因为喜欢而对这一天有特殊心情,之所以特殊也无非是因为记忆里怎么都驱散不开的过往,就是这一天。
同样的漫天飞雪。
同样的冷。
同样的空气里都飘散着商家来拿渲染宣传的圣诞音乐。
同样的人挤人。
同样的满广场的人都伫立在飞雪中聆听十二点钟声……
不同的是,时光荏苒,人依然是那个人,但心境却早已不同。
不再是会为了一个苹果而欢天喜生。
不再是那个会为了稍许不顺心情便落叶悲秋的年纪……
岁岁又年年,走过了便知即便是当年结出了果子想必也是青涩的。
就像当年那盒子里因为一个人想别出心裁别人送的都是大红苹果但他的盒子里装的却是青色的苹果。
青的酸涩!
而那一年对她来说,确实过得酸涩不已。
今年这只--
顾念再次打开盒子,里面的苹果红得诱人。
红得娇艳!
会不会,很甜呢?
“念念,我突然想吃苹果了!”姑姑看了顾念一眼,浅笑着伸手指了指顾念手里的盒子,见顾念微怔着,便再次开口继续道,“你该不会是舍不得吧?”
顾念赶紧从chuang头柜里取出了一把瑞士军刀,不去看姑姑那意味深长的目光,翻开盒子取出大红苹果,把外面一层包裹好的保鲜膜给取掉,洗了洗开始削皮,一边埋着头削皮一边低声说着,“姑姑既然想吃,我给削皮!”
顾依靠坐在chuang头看着坐在沙发上专心致志削苹果皮的顾念,方才顾念是背对着她的,她虽没有看清顾念刚才的表情,但是看她现在的表现和神情,心里也便有了个谱,不由得微微叹息一声。
“你没发现有什么不同吗?”顾依轻声出声,问埋头只顾着削皮的顾念。
“啊?”顾念抬起了脸,没注意差点被刀口蹭破了皮,忙把瑞士军刀收了起来。
顾依指了指还蹲在那边没走的莎莎,“它还没走呢!”
汪汪--
蹲坐在那边很绅士没乱动的莎莎适时叫了两声以示自己的存在。
顾念起身先看了莎莎一眼,指了指门,也奇怪它怎么还守在这里不走,想着楼下的人应该也没走,顾念心里便有着说不清楚的郁郁来。
顾念把削好的苹果递给姑姑,顾依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吃不了那么多,只要一小份,她取了一瓣,看了看还不肯走的莎莎,笑了笑,“礼尚往来,念念,你收了人家的东西不打算回礼?”
汪汪--
莎莎很配合!
姑姑说完还朝那蹲着的狗笑。
莎莎咧嘴,露出雪白的狗牙!
顾念额头上随即冒出了黑线,敢情它之所以现在还不走就是等她回礼?
刚还在心里夸赞他绅士有教养来着!
顾念觉得,必须收回这句赞美的话!
顾念手里拿着已经被姑姑分去一小瓣的苹果,朝屋子里看了看没发现什么糖巧克力之类的,如果有,抓一把塞进去也罢了。
但是没有--
姑姑不喜欢吃甜食,而且姑姑刚转院进来,一些生活用品她都还没有回家去取,哪里有什么糖果之类的!
顾念跟莎莎,一人一狗,大眼瞪起了大眼!
你早说要回礼我就不把苹果拿来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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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念最终是瞪不过那双亮晶晶的大狗眼睛!
莎莎的固执跟它的毛发成正比,原来形容人的‘头发长见识短’也适用于来形容它。
好不容易打发掉莎莎,那狗在离开时还折回身来顺带把门给带上了,顾念对着那关闭上的门,嘴角不由得抖啊抖!
它不要糖不要巧克力就要苹果,并且非常坚决得表示要苹果!
也不知道萧景琛跟它说了什么,是不是作为一只在英国长大的洋狗不在平安夜吃个苹果实在对不住它这般玉树临风的外表,以至于送一个苹果来还无耻地要讨走一半!
这不肯吃亏的德行是谁教的?
顾念摸着鼻子,鼻子上面还沾了一根金色的狗毛,粘着那根狗毛她忍不住噗嗤一笑,几天来都不曾有过的轻松心情在此时一笑而开。
哦,她居然会因为半个苹果跟一条狗在这里较劲了将近十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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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放在北城医院停车场的黑色商务车内,车门一开,蹿进去的影子呜呜叫了一声。
很快里面响起一人一狗的声音。
“速度这么慢,你该减肥了!”
“汪汪--”抗议!
又不是我磨蹭!
“今年的苹果你就别吃了!”
“汪汪--”抗议!哪一年的平安夜我不吃苹果?
莎莎抖动毛发,将身上的雪花给抖了下来!
“只剩了三分之一?”
“汪汪--”澄清,我没偷吃!偷吃了跺爪子!
咔擦,后车座上有牙齿咬着苹果发出来的清脆声音响起,紧接着一声低笑。
“恩,很甜!”
驾驶座上的菲尔唇角动了动,哦,萧总,您在冰天雪地里等这么久,就是为了等这三分之一的苹果?
哦,要要要,切克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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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去给我找一下这一栋住院楼有没有这个女人?”陆漪菲叫住了门口守着的人,见对方有些犹豫,便皱眉说道,“我又不出这个门,只需要你们去帮我找一个女人而已!”
江凌薇的那个电话让病chuang上的陆漪菲瞬间有了精神,从chuang上一坐而起,方才在爷爷面前装出来的柔弱凄楚早已没有了踪影。
顾念回来了。
很好!
终于等到她回来了!
--------哦,这是第一更,小伙伴们,出来冒泡啦,沉久了要缺氧滴,赶紧出来透透气先,还有一章,请点击下一章,么么哒--------
V章 013 萧先生说,哦,不是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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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翩芊开车过来,不仅把儿子韩奕带来了,还把顾念需要用到的一些洗簌用品棉辱枕头之类的都搬了上来。
三岁的韩奕见面就给了顾念一个大红苹果,说是送给顾念的节日礼物,顾念揣着那只苹果微微失神,在韩奕额头上留下一个吻,诚挚地道谢。
韩翩芊趁着顾念在铺整沙发chuang时靠过来帮忙收拾,看儿子正陪坐在病chuang边跟顾姑姑说话,她便低声说道:“谢安泊在找你!”
弯腰铺chuang的顾念手顿了一下,眉头蹙了一下,语气不变,“出什么事了吗?”
她把谢安泊的手机号拉黑了,谢安泊打不通她的电话是正常的!
“恒源地产起诉了!”
韩翩芊的话音刚落,顾念便震惊地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起诉了?
“绿能鑫源二期跟恒源寰港水湾室内设计图百分之百的相同,恒源地产起诉绿能集团侵/权抄/袭其设计理念,今天早上才上报的事情,你刚回来,不知道很正常!”
顾念眉宇紧了紧,没想到自己的一张设计图会摊上了一场官司!
那么作为这张图纸设计者的她,能独善其身吗?
顾念眉头皱紧,但情绪却掩饰得很好,她侧脸看了一眼病chuang那边正在跟韩奕玩红绳游戏的姑姑,听着那边传过来的欢声笑语,转过来低沉出声,“绿能有什么反应?”
顾念没有再提到谢安泊,从他明知对图纸事件有怀疑却依然坐视不理的态度之后,顾念就彻底寒了心,在绿能两年,她自问从来都是兢兢业业,顶着他谢安泊太太之名却没有享受到一丝一毫的优待。
相反,很多明明能公平竞争凭实力拿下的case到了她手里却要付出双倍的努力才能争取下来,而在公司其他人的眼里,她却是个自始至终都顶着总经理太太的名号才能在公司立足的下堂女人。
谢安泊对她的苛刻,从来都是欠失公允的!
“还能有什么反应?律师团正在收集证据积极备战!”韩翩芊说着沉笑一声,看了顾念一眼,继续说道,“不过恒源地产也不是吃素的,你觉得一个敢公开跟你叫板的人会没有准备?我看是准备得太久了!”
北城的三大地产商,一个是景湖,一个是恒源,绿能勉强能位居第三,之前某家媒/体节目半年一次的评定,把绿能排到了第四,将一个原本只算得上新秀的地产公司位于了绿能之上,谢安泊当时就气得不起,还下令封杀了那家媒/体。
顾念目光暗了暗,图纸是她画的,谢安泊会找她是正常的,但是如果谢安泊因为图纸事件而将她推至风口浪尖,找不到真正盗图的人而把她当成替罪羔羊,那么--
顾念神经一紧绷。
这样的事情他谢安泊做得出来!
顾念用手握成拳头放在嘴边压抑得吁出一口气来,如果事先知道北城不平静,她不会接姑姑过来。
如今她婚还没有离掉,这事情也没得到解决,顾念想着眉头都拧成了一块。
“有什么想法?”韩翩芊问,其实她觉得这似乎是件好事,始作俑者一天不查不出来顾念就得背着这个罪名,谢安泊不愿意做的事情恒源倒是做了!
顾念沉思一阵,“走一步算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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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回来了?”
江凌薇在阳台上接着电话,耳朵却敏锐得注意着浴/室那边的动静,谢安泊刚从一个晚宴上归来,一身的酒气。
江凌薇心里有气,只因今天晚上的晚宴谢安泊并没有告诉他,连他携带的女伴都是他的女秘书。
尽管谢安泊淡淡解释说晚会谈工作才是重点,带秘书出席没有什么不对,更何况以前的很多场合都是带着秘书去,但江凌薇心里还是闷着难受。
以前带秘书出行也便罢了,那是因为他们的关系没有对外公布,她不方便公开出现在他的身边,但是现在他们的关系已经落到了实处,不需要再遮遮掩掩,没有了那一层隐秘面纱,现在却远不如以前了。
而谢安泊带的女秘书,是慕容筠!
慕容筠什么时候成他的秘书了?
江凌薇哪里不知道慕容筠是个什么角色?那可是个比顾念还要风/骚难缠的狐/狸精!
这种感觉让江凌薇心里莫名其妙地恐慌起来,她好不容易守得云开见月明,不得已得当了谢安泊两年的地下情/人,眼看着就要跻身豪门成为谢太太,哪能让其他人钻了空子?
江凌薇暗恨着磨着牙,等她赶走了顾念再去收拾那群小/妖/精们!
“是,她的姑姑刚转院过来,就住在我楼上的肿瘤科病房!凌薇,赶紧找机会下手!”陆漪菲已经等不及了,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还带着难以掩饰的兴奋和期待。
“别急!”江凌薇朝浴/室那边看了一眼,谢安泊还没有出来。
“你先找人查查底细,摸清楚她最近的动向情况再做打算!”江凌薇沉下了心思,她不能太心急,因为她现在还不清楚谢安泊的想法,万一谢安泊还有其他心思,她这么贸然动手要是被谢安泊有所察觉,得不偿失!
更何况最近绿能因为图纸事件跟恒源交恶,听说绿能正在积极收集相关资料,以备回应恒源的起诉,而作为那图纸设计者的顾念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江凌薇勾唇一笑,很好,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她抬脸看向落地窗外的落雪,顾念,你就等着身败名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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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癌症晚期的病人后期治疗过程中都是异常痛苦,作为医生,在这个阶段只能做到尽量减轻她的痛苦,而作为家属,你要有十足的心理准备!”
主任办公室里,萧姿合上了病历资料,“从她的三次化疗放疗的情况来看,不太乐观,癌细胞扩散得太快,化疗放疗已经阻止不了癌细胞对她身体器/官的侵袭,我相信她也很清楚自己的身体情况,以我从医这么多年的经验也可以给你一个大概时间!”
萧姿说着深深地看了对面坐着的脸色苍白的顾念一眼,叹息一声,“不会超过三个月!”
顾念放在膝盖上的双手不由得紧紧握紧了,两只手紧握,手背肌肤紧绷直骨节泛了白,几条红色的印痕在指甲的用力抓抠下显露在手背之上。
她脸色发白,此时沉默到了一语不发,双眸里闪动着的是对这个消息的恐慌和惧怕,然而更多的便是痛苦的悲戚,潮涌般一波/波卷席而来,却又刻意的压抑着以至于瞬间逼红了眼眶。
萧姿静静地看着她,这个女子刚才还在病房里跟病人姑姑有说有笑,从昨天晚上第一次见她脸上的笑容便一直没断过,却在跟着她走出病房之后,连脚步都像灌了铅一样的沉重。
她也知道跟她说这些会加重她的思想负担,但是这种事情医院里每时每刻都会发生,早一步提醒让对方做好心理准备,比事后突然来袭好得多。
“我明白了!谢谢你,萧医生!”顾念缓缓站起身来,转了身准备朝办公室外面走,她突然想着还有好多好多答应了姑姑要做的事情都没做。
没有陪她去北城最著名的观景台看北城的夜景;
没有带她去看北城最大的人工湖景湖;
没有抽时间亲自下厨做自己最拿手的菜肴给她吃……
小时候梦想着以后自己能赚钱了,带着姑姑一家人环游世界,给姑姑买最好的衣服最好的化妆品最好的香水……
那个时候的想法多简单,她每天都在盼望着,姑姑,你要等我长大,等我有能力自立,我就不会让你这么辛苦了。
现在才明白,再多的钱,都换不回宝贵的时间!
顾念伸手捂了一下自己的鼻子,低头暗自深呼吸想要平静自己此时的情绪,转过身去,才抬步走出一步,身后便响起了萧姿的声音,“顾小姐,我想问一个跟病人无关的话题,不知道你能不能回答我?”
顾念脚步一顿,慌忙用手擦拭眼角的她还没有转身。
“你跟我儿子唐易恒,认识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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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念折回到病房是在半个小时之后,她站在病房门外,努力地扬起了有些僵硬的唇角,挤出了一个笑容来。
门半开着,她刚伸手推开门,一只小小的黄色皮球咕噜噜地滚了出来,紧接着又是一阵彪悍的风,飞扬而起的金色长毛掠了过来,嘴巴一张便将那只滚到门口的黄色皮球给叼在了嘴里。
莎莎今天换了装扮,一身红色的圣诞装,别致的是头顶脑门正中央,毛发被一颗水晶发夹固定着,很闪亮的红色水晶,带着浓浓的喜庆感。
顾念觉得,萧景琛一定很爱这条狗,瞧它平日里的打扮,就它头顶那颗水晶发夹一看都价值不菲,能把一条狗chong到这种份上,还真看不出会是他这种人会做出来的事情!
萧景琛就在病房,此时正坐在沙发椅那边,穿着深色大衣的他坐姿标准,手里是莎莎叼回来的小球,安静的病房里还听见他低低的笑声,“别淘气了!这里可不是你玩游戏的地方!”说着把小球往沙发一边放好。
病房里有护士正在给姑姑换药水,姑姑还没有醒来。
萧景琛会来,顾念一点也不奇怪!
因为刚才她在一楼缴费处见到他的车停在外面的。
她只是在经历了昨天晚上两人的谈话之后,再见面有些说不清楚的尴尬。
所以她进门的时候格外小心,没有让自己发出声音,倒是换药的护士见她进来,在她还没有来得及把食指竖到唇边,护士便打招呼了。
“顾小姐,你回来了!”
顾念脚步一顿,目光第一时间就朝坐着的萧景琛那边看过去。
萧景琛正抚/摸着莎莎撒娇靠在膝盖上的头,对她的出现并没有表现出一丝异常来,倒显得顾念自己有些手足失措。
“恩!”
“萧先生在这里等你好一会儿了!”护士笑着把换掉的空药水瓶收捡在推车里,道了一声‘再见’推着车便退出了病房。
病房里有消毒机器发出来的呼呼呼呼声音,顾念先走到chuang边观察了姑姑的脸色,姑姑越来越嗜/睡,精神也越来越不好,很多时候是疼醒了又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今天早上她醒来也只跟顾念说了一小会儿的话,之后便睡过去了。
顾念把姑姑鼻边的氧气管整理顺了,将医用软布黏条取下来换上了新的,取的时候很小心翼翼,稍微用点力气很容易撕破皮肤,顾念是用温水沾湿了才取的。
她在这边照顾姑姑,萧景琛坐在那边也很安静,偶尔只听得到莎莎低低的呜呜声,三人一狗的病房,气氛有些怪异。
是一个落地的杯子打破了这一室的安静。
顾念去倒水,手滑杯子落地,玻璃杯落地乍然响起的声音让坐在那边的萧景琛眉头轻轻一蹙,在顾念蹲下身要去捡地上的碎玻璃时出了声,“别碰地上的碎玻璃,小心手!”
“没事!”蹲着的顾念没有去看萧景琛此时的面部表情,飞快地用手捡起玻璃往垃圾桶里放,手心一阵刺痛,她忍俊不禁地抽了一口凉气,凉气声还没有止住音,手就被伸过来的一只手臂拉了过去,连带着将蹲着的她一起拉了起来。
“别--”顾念一紧张,她人被萧景琛拉起来坐在了沙发上,手腕被他捏得紧紧的。
“伤在哪儿?”萧景琛的眉头紧了一下,说着用手指抹着顾念的手掌心,那轻微的动作是一点点地往掌心移动,慢慢地,摸--
若不是因为他是盲人,这样的举动绝对是会让人误会的!
顾念的手在他这么轻轻地抚/摸时抖动不断,手心的触麻感电流般闪过,意识到这样的触摸举动让她心慌意乱,而他又没有要松手的意思,涣散的眸底是固执的坚持,她赶紧低声说道,“在掌心中指第二指节的位置!”
萧景琛手这才从食指处移到了中指处,触摸到那流出来的血,眉头皱得更深了,喊了一声,“莎莎!”
莎莎爬起来就往病chuang边跑,用嘴衔住抽屉的拉手一拉开,埋头在抽屉里一阵翻找。
顾念见状急忙说,“不碍事的,只是一点点的伤,我自己来就可以的!”她低头看着自己落在他大手掌心里的受伤的手,中指第二指节处被滑开的一道小口子,伤口不深,血流得也不多,只不过他的手抓得太紧,让她连移动一下的力气都使不出来了。
“玻璃渣都清理干净了吗?”萧景琛问。
顾念‘恩’了一声,抬眸去看他的脸,两人靠的近,这么近距离地坐在一起并不是没有过,之前两人第一次见面用餐时,她用公筷给他夹菜,起身为他换碗,脸就差点挨着他的脸;在船上他抱着她长达半个小时之久,身体更是因为衣柜的空间局限紧贴在了一起;之后还他衣服时更是唇瓣相碰--
顾念连呼吸都屏住了,自己的掌心都开始冒出了汗,觉察到他的目光有所感应地转移过来,她急忙垂下眼眸,低头去看自己受伤的手指。
受伤的部位用医用纱布裹住了,他小心翼翼的动作让她心尖微颤,最初的紧张也在他慢条斯理给她包扎伤口时慢慢地平复了下来。
他明明眼睛不方便,却做得这么仔细认真,让顾念不由得想到了初见他说的那句,你们是用眼睛在看,而我用的是心!
顾念不得不承认他在说那句话的时候当时她就被这句话给震住了。
现实生活里往往眼睛能看得到的并非真实,而用心看到的东西,又会是怎样的?
顾念想着目光便不由得抬起来又去看他的眼睛。
“顾念!”
萧景琛突然出声,把顾念沉静的心湖又给惊起了一丝波澜,避开他投递过来的‘视线’。
“恩!”顾念低头时发现自己的手已经包扎好了,包扎得很整齐,一点也看不出像是一个盲人包扎的。
想着他能包扎得如此的好想必也是因为自己经常受伤的缘故,才能包扎得如此熟练的吧。
“你昨天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顾念:“……!”
错愕得抬脸看向了他。
她昨天,落荒而逃了!
他今天过来就是问这个的?
顾念惊怔到失语!
“萧先生!”好半响她才低低出声,咬了咬唇,最终鼓起了勇气。
“等我离婚!”
顾念在低声说出这句话时,脸红得快滴血,昨天晚上她一晚上没有睡好,想的就是这个问题,也不知道这样的回答他会不会满意?
耳畔一声轻笑。
顾念竖起了耳朵。
“好!”……
萧景琛离开病房之前姑姑醒来了,萧景琛说了寥寥几句关切的话语,门被护士推开,又到换药的时间,顾念上前帮忙,突然感觉门口有些不对,有人在看她。
顾念转脸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谢安泊,不由得心里一堵。
谢安泊刚来,不过看他此时的面部表情,很显然他并不知道萧景琛在这里!
他也绝对想不到萧景琛会出现在这儿。
萧景琛在莎莎的带路下走向门口,脚步一停,跟谢安泊面对面,萧景琛唇角带笑,侧着身子顺利地避开了门口的谢安泊。
走廊上响起了人与狗的对话。
“你说门口有东西?”
“汪汪--”
“哦,不是东西?”
“汪汪--”……
谢安泊怒,“……!”
萧景琛,你才不是个东西!
候在病房门口的盛华看着自己老板那阴沉的脸色,唇角都抿成一条线了。
谢安泊吃了闷亏又不敢吱声,说什么?跟一个瞎子计较?
但他看向顾念的目光却变得深沉犀利起来,只是碍于病chuang上的人,站在门口的他才没有及时发作。
萧景琛怎么会在这里?
顾依让顾念把病chuang摇上来,自己能躺坐着,刚才听到顾念说要带她去北城的观景台看夜景,她便高兴地让顾念给她把最厚的羽绒服给翻出来带着,晚上怕冷。
谢安泊的出现让顾念的表情有了变化,她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她在这里的,但是在北城他谢安泊要找个人本来也不是一件什么难事,只不过他突然出现在这里,确实让她惊了一下。
说不紧张是假的,她没办法做到像谢安泊那样身体和精神都出/轨还能这般的淡定自如,刚才她跟萧景琛说了那样的话心里本来就很矛盾,然而此时见到谢安泊,看到他婚后对自己多年来一成不变的清冷目光,突然这种矛盾感也随之淡化了。
他们本该就不该是绑定在一起的!
顾依看着出现的谢安泊,心里冷笑一声,他跟念念结婚都快两年了,这还是第二次见到!
这个丈夫果然是各种不接地气的高大上!
“姑姑!”谢安泊走进病房,喊了一声,语气里还算恭敬。
顾依转开目光,看了顾念一眼,低声说道,“我再睡一会儿,我怕我晚上没精神!”
顾念知道姑姑是想给自己腾出说话的空间,她点了点头,看了谢安泊一眼,走出了病房,身后谢安泊跟了出来,两人一前一后,顾念在前面走,谢安泊在后面跟着,只是顾念还没有走出几步,就被身后的谢安泊伸手一拉,拽住胳膊时凉凉的语气里带着火星味儿。
“我怎么不知道我谢安泊的太太居然跟景湖的萧董事长关系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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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章 014 哦,小舅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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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不知道我谢安泊的太太跟景湖的董事长关系这么好?”
谢安泊声音冷沉,眼底眸光一暗,比之前在病房里还要深沉清冷,拽紧顾念的手臂一抬高,居高临下地凝着她。
顾念一个不慎就被他拽得步伐踉跄,后退时直接撞上了谢安泊,头顶一阵闷声响起,顾念顾不上被撞得生疼的胳膊肘,挣脱开他的束缚,疾步退开。
她这么强烈的反应让手还抬在半的谢安泊掌心布料一滑开,才拉近距离的人早已避开他的手站定在了两步之外。
谢安泊浓浓的剑眉微微一动,手还僵在原处,鼻翼边忽近的淡淡清香骤然远去,快得他措手不及,凝着顾念的目光在接触到她朝自己看过来的陌生而警惕的眼神,谢安泊才反应过来。
她从没有哪次像今天这样那么快的避开速度就像好怕触碰到了瘟疫,,对他如此嫌弃般的避之而不及。
谢安泊心里的沉抑突然深了深,连眸光底都又暗了几分。
面前的女人不过四天不见,下颚都瘦得尖细了,脸色更是疲惫不堪,但此时看着他的目光却灼利非常,那么警惕的眼神,仿佛此刻面对的是豺狼虎豹。
“顾念!”谢安泊的声音从牙齿缝里迸/射/而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看自己的眼神陌生地让他一时之间无法接受,还是因为刚才萧景琛在离开病房时她脸上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淡淡微笑,那般自然的刺得他心口是一阵莫名其妙地犯了堵。
这种情绪的蔓延使得他的心境如火在煅烧。
“鑫源二期的case你就打算这么丢下了?顾念,你的职业操守让我质疑!”谢安泊眼睛微眯着,收回手去将手往西装裤的裤袋里一塞,沉郁的目光转落向顾念的脸,在对方那尖细的下巴处一停滞,眉宇一皱。
都瘦成什么样子了!
顾念警惕的看着谢安泊,她不能不警惕,因为谢安泊刚才拽过的手肘还疼着。
跟谢安泊这样的人谈什么怜香惜玉?顾念有这个自知自明,不求他能对自己手下留情,只求自己在面对他的时候能机灵一些,懂得自己保护自己。
“谢总!”顾念微白着脸色,眼神却直接而笃定,“我已经辞职了!”
“辞职?”谢安泊目光一斜,轻嗤一声,“我批准了?我签字了?”
顾念不气不急反而淡淡一笑,“谢常安先生的亲自批复算不算?”
谢安泊目光一怔,父亲?
父亲批准了她离职?
什么时候的事情?
谢安泊并不清楚父亲参与了这件事,此时他的表情已经让顾念明白了过来,看来谢常安急于赶她离开绿能的事情,谢安泊并不知道!
他不知道的事情确实有,比如他的父亲谢常安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让顾念现在找工作都频频碰壁,投出去的求职简历并没有石沉大海,相反,问询者颇多,有些早早来电预约面试时间,但是不出一天,第二天便是回绝电话,回绝的理由更是各种各样。
要知道顾念的简历并没有投向北城的任何一家房地产公司,她投的是c市,离北城隔了两千多公里的外省。
有人要掐断她的后路,手都伸长到了外省c市。
顾念实在想不明白对方这样做的目的,要赶尽杀绝吗?
她顾念一个小人物犯得着这些人如此耗费心力地来对付?
顾念看了谢安泊一眼,不管是不是谢安泊的手笔,不管他有没有参与,此时面对他也是形同陌路的心境。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两年来的淡漠早已在心里满满堆积凝结成冰,图有一纸结婚证筑城的心墙也在不断期望却又无数次失望的日子里消磨殆尽瓦解土崩。
谢安泊被她那淡漠的眼神看得心念一沉,不由得心里涌出一丝烦躁来,他似乎并不习惯顾念用这样的眼神看他,平日里虽还是这般的寡淡,但眼底总能让他看到一丝柔和的期许,现在是完全的不同。
谢安泊把目光一转开,迈开了步子走到顾念面前,擦肩而过冷漠开口,“你把绿能搞得乌烟瘴气却想独善其身,顾念,鑫源二期的事情你要是不给我解决掉,你休想安宁!”
他迈开步伐从顾念身边越过,低头目光冷凝。
“谢安泊!”顾念突然低低出声,声音里难掩浓郁的疲惫,“这件事情如果解决了,离婚协议上,麻烦你签个字!”
谢安泊远去的脚步一顿,转身看顾念的眼神表情更凉更冷,良久,“可以,前提是你得解决了!”
顾念目送着拐弯处消失的身影,苦笑一声,这叫什么?现世报?两年来她为了保全婚姻为了不离婚,在离婚协议上拒绝签字无数次,而现在她要离婚,他却给她来了这一招!
顾念站在原地把自己的衣服整理好,并走到了附近的洗手间仔细查看了一下自己的脸色,确保待会进病房不会险些太颓废太异常,顾念离开之后的洗手间内,有人缓步着走了出来,洗手间的大镜子里映出了她修长的身影,镜子里的那张脸气色很沉。
江凌薇死死地盯着顾念离去的方向,手里的提包带在手腕上紧紧地缠了好几圈,勒出了一道道的红痕。
谢安泊会来找顾念是在她的意料之中的事情,只不过谢安泊在面对顾念时那微变的神色是她之前不曾觉察到的,是从什么时候起谢安泊看顾念的眼神就变了?
变得这么让人难以捉摸!
江凌薇用大围巾围住了自己的大半张脸,重新戴上墨镜,黑色的镜片下面是一双满是不甘情绪的眸,洗手间时朝走廊那边的一间病房看了一眼,薄薄的唇勾起一个讥诮的笑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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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城医院的门口,黑色的商务车内,唐易恒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指了指从医院的住院部的一道门出来的人,看着对方上了车,眉挑了一下,颇为遗憾地出声,“我就想不明白了,谢安泊怎么会喜欢上一辆公交车?”
“因为总有人自作聪明地觉得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一旁坐着的萧景琛淡淡出声,目光在那辆离开的车上飘了一眼。
“舅舅说得精辟!”唐易恒拍马屁一点儿也不含糊。
萧景琛不动声色地朝车窗外看了一眼,“陆漪菲出院了!”
“恩!”早上就离开医院了,很低调,想来也是才接到萧姿调来这家医院的消息,慌慌张张地离开。
陆家人防得如此严实,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殊不知一心扑在医学上连儿子都鲜少管的萧姿连陆漪菲是谁都不知道,早上被儿子问起时,吃早餐的她还来了一句,“哪个陆家?恩?阿琛的女朋友?什么时候的事情?”
唐易恒对此觉得自家老妈唯实强悍,不过想想也对,舅舅根本就没带陆漪菲回过萧家,这一年多了都没带回去过,也没有在公众场合正式介绍陆漪菲的身份,难不成舅舅很早就想到这一步了?
唐易恒眼睛里一大堆的疑问,瞅着身边的萧景琛低声问,“舅舅,你跟那个顾念--”
萧景琛让菲尔开车,他今天心情不错,总之从住院楼下来神情就愉悦非常,以唐易恒的观察,就刚才谢安泊下楼时,这个舅舅的神色有过那么一闪即逝的阴沉,除此之外,心情都不错。
“舅舅,你什么时候认识顾念的?”唐易恒可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来着,他很好奇自己这个多年都不开窍的舅舅是怎么一眼就看中了那颗嫩草的。
萧景琛低头捣鼓微信,手机键盘输入了几个字之后发送了出去,抬眼发现唐易恒正瞅过来看,他把手机屏幕一遮,不咸不淡地回了他一声,“多事!”
唐易恒摸了摸鼻子,撇嘴,典型的过河拆桥,利用完了就扔!
还如此坦荡,丝毫不造作,好像他过河拆桥了是理所应当的!
萧景琛把手机收了回去,看着车窗外的雪景,“适时改口对你有好处!”
唐易恒扯了一下嘴角,改口?
哦--
“舅妈?”唐易恒是将舅舅小时候就灌输给他的那句‘识时务者为俊杰’发挥得淋漓尽致。
哦--
小舅妈?
唐易恒顿时觉得心塞,他可比顾念还大了两岁勒!
萧景琛转脸,伸出手像拍莎莎的一般轻轻拍拍他的头,薄唇一勾,“恩,乖!”
唐易恒:“。。。。。。”
我勒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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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章 015 你是在担心我的情绪,还是担心其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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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点,我派人接你!----萧景琛!
顾念看着手机短信上冒出来的这条信息,心里一阵莫名的紧张,尤其是此时萧医生还在病房里替姑姑检查身体,看着跟萧景琛有着八分相似的那双眼睛,顾念屏住了呼吸,连大气都都不敢出。
顾念犹记得今天早上萧姿问她那句话时的犀利眼神,她问顾念跟她儿子唐易恒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顾念从她那眼神里看懂了萧姿是根本不相信自己儿子会跟她有什么牵扯,在得到她肯定地回复之后萧姿还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唉,她今天就不该当着萧景琛的面承诺今天晚上要带姑姑去观景台看夜景的!
但想着图纸一事,她在无法跟唐易恒交涉的前提下,萧景琛就是一个很好的中介,上一次因为自己情绪不够稳定,错失了一次机会,今天晚上希望能找机会跟他谈一谈。
她在萧姿离开病房之后取出手机,发送了一个字过去。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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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凌薇早早的在家里等着,谢安泊这两日来的时间虽然晚,但是每天还是会来,她穿上了宽松的睡衣,躺在沙发上等,手机微信上的信息一条接着一条,有几条是杜晓晨发过来的。
江凌薇一看到杜晓晨的留言,脸色就变得沉郁起来,将手机重重一放,冷哼一声,“人心不足蛇吞象!”
门那边有开门的声音传来,她把手机上的消息直接删除掉,起身朝门口走了过去,一开门便嗅到一股浓郁的酒气,熏得她面色一僵。
他又喝酒了?
江凌薇扶着谢安泊进客厅,心里虽有不满,但是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而是体贴地去倒水并询问他吃不吃东西。
谢安泊醉得不轻,他也不知道今天晚上自己会在酒吧里喝了得酩酊大醉,好像他喝得也并不多,怎么就醉得这么厉害。
“放下,不喝!”谢安泊伸手解开了领带,别看他是醉了,但是神智却清醒着,眼睛里浮上了一层淡淡的迷离之色,江凌薇靠了过去,坐在了他怀里依偎着,唇一点点地靠近他的脸,在他灼热的肌肤上辗转着,想着心里的那个顾虑,她主动地攀附上他的腰身--
谢安泊眼神一动,别开脸时露出半醉半醒的神态,“你怀/孕了,节制一些!”说着他轻轻推开了怀里的江凌薇,不等江凌薇开口,便起身朝浴室里走。
江凌薇神色微微一滞,眼底流露出一抹失望来,她明显感觉到了他身体的火热,若是在以往他早已火热得扑了过来,听着他的话里提到的孩子,江凌薇咬了咬唇,快步跟了过去,从他身后一把紧紧抱住了他的腰身,火热得缠了上去。
“凌薇!”谢安泊气息粗重,身体被柔水般缠得紧了,但一转脸人却恍惚地一愣,缠住自己的不是凌薇,而是顾念,那么清瘦稚嫩的脸庞,会在失措时凝望他时不经意便流露出来的楚楚可怜,在游轮上那青涩一勾勾住他颈脖的一瞬间,他的身体就一阵失控,他从来没想过那个女人会让他的身体失控到那种地步。
“安泊!”江凌薇喘息着解开了他的皮带,谢安泊也在这一声呼唤中清醒了过来,眸底一深,眼底晃过一丝懊恼,他居然在这个时候想到了顾念。
“凌薇!”谢安泊抬手要制止,江凌薇已经半跪在了他的腿边,脸贴在了他腰间火热的部位,不由分说地用嘴紧紧地含住。
“安泊,我想让你快乐!”
谢安泊低头看着面前这个努力让自己身体愉悦快活的女人,她不记名分地跟了他两年多了,现在还怀上了他的孩子。
谢安泊一声低吼着释放出来,在身体一泄时的云端高处,他低头伸手抚着江凌薇那汗湿了的小脸,脸色却微微一变,抽/身离开转身大步走进浴室。
该死的,在那激/情迸/射/的瞬间,他的脑子里居然还是那个顾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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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你冷不冷?”顾念蹲下身给姑姑整理颈脖上的大围巾,裹了一层又一层。
坐在轮椅上的顾依戴着口罩一阵低低叹息,“再裹都成粽子了!”
顾念犹自不依,本来就很后悔答应姑姑晚上陪她出来的,晚上室外温度零下五度,天上还飘着雪花,她跟萧医生好说歹说挤出了两个小时的时间,晚上九点就必须送姑姑回病房,让姑姑出来本来就很冒险了。
“顾小姐,我来吧!”身后一道清润的声音响起,顾念起身,手放在了轮椅车的扶手上,微笑地说着,“不用麻烦了,我来就好!”
说话的是今天准时来医院接顾念的那位司机,原本以为来的人会是菲尔,顾念也只认识菲尔,不曾想,来接她们的人是个陌生人。
“恩,那两位请跟我来吧!”
顾念在七点一刻就抵达了北城的观景台,夜幕中的观景台灯光四/射,与往日不同的则是今天晚上这里显得太过冷清了,下车一路走来,顾念都没遇上什么人!
这里是北城的一大著名景点,以往下雪天的时候即便再冷也有不少人趁着夜色来观光,今晚这般冷清倒是让顾念有些纳闷了。
“顾小姐,请进来!”
顾念推着姑姑进了观光电梯,尾随进来的两位观光讲解员也开始讲解了,电梯缓缓上行,顾念站在电梯的一角,随着电梯的上升的高度,视线也越发宽广,北城的夜景一眼便囊括在了眼中,隔着一层厚厚的透明玻璃,顾念的思绪却像玻璃外面飞舞的雪花一样飞出了好远。
两年前,有个男人带她登上了这一座电梯,并在电梯抵达最顶层时向她求婚。
这个男人就是谢安泊!
顾念的目光变得恍惚,陷入进沉思里,玻璃外的雪花飞得很急,落在玻璃上一贴着,慢慢地融化出一滴滴的小水珠子。
像人的眼泪!
这一段回忆有多长,又会在她的人生里横渡多久才能彻底地被遗忘,顾念不知道,徒留在脑海里的记忆让重新踏上旧途的她一时间变得伤感起来。
景物依旧,但人已全非!
“顾小姐,我们到了!”
这个声音打断了顾念的思绪,她回了神,发现姑姑正抬脸看她,也不知道自己出神了多久。
“走吧!”顾依拍了拍顾念的手。
观景台的顶部并不是只是一个看风景的地方,还有配套的娱乐设施,其中一家法式餐厅便是北城西餐厅的翘楚。
在西餐厅点上一份牛排或是端上一杯红酒俯身看北城全景也是一种享受!
顾念先陪姑姑在观景台看了一会儿,她本有意想询问萧景琛会不会来,但想着那条短信,他只说了让人来接,可没有说会陪同,想了想顾念便一阵失望,当然,这种情绪很微妙。
“我发现你心不在焉的!”顾依伸手拉了一下顾念的手,“怎么了?有心事?”
顾念摇头,勾唇笑,并用手搓了搓脸,“太冷,冻得我脸发僵,脸部表情也就不活跃了!”
顾依用手搓搓她的手,“给暖暖!”
顾念会心一笑,看着姑姑那般的暖和眼神,心里也为之一暖,抬脸,唇角的笑容却凝滞住,随着她笑容的一收,一个声音也低声响起,“顾念?”
离她们不远处的法式西餐厅的门口,身材高挑的女人一身奢贵的皮草,柔顺的长发挽成了一个优雅的发髻,柳叶眉殷红唇,打扮得俨然是豪门贵妇,她正挽着身边男人的手臂,见到出现在门口的顾念脸色也略微吃惊,但很快冷静下来,跟身侧的男士低低说了些什么,那位男士离开之后,她便朝这边走了过来。
顾念一点也不想见到这个人,这个人不是其他人,而是给了她生命却没有尽到一天责任的母亲。
顾涵青!
上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真人是少见,但是她的照片她的名字却时不时地出现在一些八卦杂志上。
保养得极好的顾涵青依然光彩照人,一如二十年前。
顾念看着她朝这边走来,握着轮椅的扶手紧了紧,低声说着,“姑姑,我们走吧!”
顾依没有发表意见,她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顾涵青,轮椅被顾念推着从旁侧走开,一转身背后便传来了顾涵青冷淡的声音,“顾念!”
顾念后背一僵,坐在轮椅上的顾依也觉察到了顾念的手被青筋冒了出来,她伸手覆盖住顾念的手背,低声说道,“念念,你先去餐厅里等我吧,我也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跟她说过话了!”
顾念目露忧色,但姑姑眼神坚持,她也不得不松开了手,朝餐厅那边走,她并没有走多远,因为她不放心。
顾涵青目视着顾念离开,走到顾依的身后,冷笑一声,“怎么?终于肯死了?”
顾依没有转身,轻咳了一声,“姐姐,这不是你一直想的吗,如你所愿了!”
顾涵青转到她面前,缓缓蹲下身来,跟顾依平视,两人目光一对,沉默半响,顾涵青沉笑启唇,眸底深沉似墨,更是带着一丝讥嘲,“顾依,没有你也没有今天的我!”她说着伸手拉着顾依膝盖上的披风,慢慢地抚着,“你可别死得太早,那样也太便宜你了!”
顾涵青说完起身,手被顾依伸手拉住,“姐姐,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那么恨我?”
顾涵青一把甩开她的手,“难道我还要对着一个抢了我男人的女人笑脸相迎?”
“姐姐!”顾依脸色微白,手被甩开,她浑身发着抖,慢慢收回去时低下了头,“我不知道原来我们之间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但是姐姐,顾念无辜,你可知道她之所以考大学要到北城,工作也要留在北城的原因?那是因为--”
因为你在北城啊!
“纵然她恨你无情抛弃,但是你毕竟是她的亲生母亲,姐姐,你现在已经嫁入豪门,身份,地位,钱都有了,你有更多的时间去关心她,你平日里若是能少点苛责,多点关心,她--”顾依的话还没有说完,高跟鞋的声音已经远去,只留下了顾涵青决然离开的身影。
顾依望着那消失在尽头的影子,眼里缀上了水光,“她现在已经不再是阻碍你嫁入豪门的包袱,你又何必这么一意孤行?”
殊不知不远处藏在一个角落里的顾念浑身颤抖着,那个女人从来都是以这样一副高傲的姿态出现在她面前,第一次知道这个女人存在是在她五岁的时候,她怀抱着一只贵宾犬,丢下一大叠的钱,走的时候都不曾看过她一眼。
顾念记得那一天这个女人是如何的光鲜亮丽美得让她目瞪口呆,而载着她离开的那辆车又是多么的奢华贵气。
姑姑牵着怯怯的她看着那绝尘而去的豪车,告诉她,念念,那是你妈妈!
妈妈是什么?
稚嫩的她低低出声,看着姑姑手里捏着的那一叠大红头,姑姑叹息一声,却告诉她,妈妈是这个世界上最疼你的人!
她带着这个幼稚的幻想,从小学到初中,高中再升大学,高考的第一志愿便是北城的高校,妈妈在那儿,在北城!
可当她鼓足勇气面对这个最爱自己的人喊出一声‘妈’的时候,她得到却是她的一巴掌,紧接着北城杂志上就有了她是她女儿的传闻,而她在媒体上的澄清则是--
她不是我女儿,我顾涵青没有女儿!
或许在那一刻,她才知道,坚持了多年的幻想是多么的可笑,卑微似尘埃。
你视她为母,但她的世界里却从来就没有你的存在,是恨不得将你出现的回忆都连带着消除掉。
她是她生命里的污点,是她嫁进豪门的沉重包袱。
她弃之如敝屐,躲之而不及!
角落里的顾念突然缩了缩身子,压抑着紧咬着着自己的双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眼睛却被一层厚厚的水雾蒙上,那渐渐远去的高跟鞋声终究是摧毁了她脆弱的意志。
她像三年前在报纸上看到她说‘我顾涵青没有女儿’的那句话时躲在洗手间里哭得稀里哗啦,任泪水一遍遍地给自己洗礼。
身侧有人轻轻叹息的声音,她心头一颤,抬手就要去捂自己的脸,被人伸手扶住了后脑勺不由她拒绝将她摁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淡淡的薄荷香从鼻尖窜入,熟悉的气味熟悉的怀抱让顾念就像找到了可以依靠的港湾。
“你又哭了!”
。。。。。
“为什么我每次见到你,你都在哭?”
。。。。。
“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
。。。。。
顾念听到对方这低低的声音连脸都没抬,手却不由得抱得更紧,泪水便肆意滚落了下来。
萧景琛!
让我靠一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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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念喝了一小碗的热汤,人也清醒了过来,得知姑姑已经被送回了医院,一切安好,也便松了一口气。
她是怎么到了这里的,她有依稀的印象,她哭过之后怕自己那双红肿了眼睛让姑姑见了难过,便想找个地方清洗,萧景琛带她来的这里。
只不过自己昏昏沉沉,居然睡着了都不知道!
这里是酒店,正是观光台顶楼的六星级酒店,顾念看着自己身上整齐的衣服,心里一阵心安,她自然是相信萧景琛不会碰她,毕竟,他答应了要等她离婚之后!
顾念捏了捏自己的衣领口,听见门外响起的脚步声赶紧翻身下chuang,门一开,门口站着的男人站定脚步,一声轻语,“醒了?”
顾念‘恩’了一声,见到是萧景琛,目光便落在他的脸上,接触到他看过来的目光赶紧转开,他只脱了外套,看样子是一直坐在外面等着。
他没离开?
顾念好像迷迷糊糊地记得自己抱着什么睡着的!
越来越清醒过来的意识让顾念心尖一抖,她抱着的难道不是棉被而是萧景琛?
“出去吃点东西,现在还不晚!”
顾念听到这句话时赶紧跟上,但脸却不由得红了,她确实是抱过他,当时还在心里想着这人浑身骨头太硬,咯得她好疼。
两人一前一后,顾念跟在他身边,也不问他要去哪儿,电梯到下面时进来了几个人,两人被挤在了最后面,顾念为防止他被人挤了,便挡在了他面前,随即便听见进来的几人在低声说着。
“该死的,又没拍到,比明星还大牌!”
“得了吧,守了这么久也没看到人影,这消息是假的吧!”
“哪能呢?传消息的人说保证可靠,说他不能人道!”
不动声色挡在萧景琛前面的顾念嘴角抖了抖,人家能不能人道管你们什么事?
“想想这消息绝对的劲/爆啊,堂堂景湖的继承人居然不能那个,这事儿啊要是真的话,这个消息绝对的--”
顾念后面的话都没听清楚,重点就落在了景湖上,景湖的,继承人?不能人道?
顾念差点一口倒吸气,萧景琛??
后腰被身后的萧景琛随意地一揽,顾念背脊都僵了僵,电梯的门已经开了,里面的那几个人也走了,顾念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说我没听见?
怎么可能?她明明就听见了!
只是萧景琛不能人道?谁说的?
顾念觉得说这话的人一定是嫉妒人家身份地位,不惜人/身攻/击!
他哪里是不能人道?
明明就--
顾念想起了游轮上,两人被迫挤在一个衣柜里的情景,她险些被门板撞了鼻梁骨,被他伸手拉过去抱住,隔着的布料虽然多,但她还是感觉到了他那个部位的坚硬,以至于外面的人挥汗如雨,叫得肆意,而她却连动都不敢动一下,只能别开脸避免自己的脸颊被头顶扑过来的灼热气息所侵蚀。
男女之爱在顾念这个年纪即便是没有经历过也懂得。
顾念抿了抿唇,腰被身后的人随意地揽了过去,她往后一站,不得她移开步伐,那只手便收了回去,同时也响起了他平静无波的声音。
“顾念!”
顾念被点名。
“你觉得呢?”
顾念‘啊’了一声,错愕得顾不上脸红地抬脸看他,觉得,觉得什么?
觉得这没什么?
觉得这其实并不是什么大事?
觉得--
顾念舌头打了结。
她现在这么说,他会不会觉得她是故意在安慰他?
难道他还真如那些人说的那样?不能人道?
男人这种事情是最忌讳的!
顾念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好半响才呐呐出声,“其实,其实--”
“其实什么?”萧景琛的这一句话让顾念心里一急。
这问题怎么拿到问她?
顾念心里抹汗,其实--
你行不行我怎么知道!
她额头冒黑线,耳畔却响起了萧景琛清幽的声音,“我问的是你觉得西餐好还是中餐好?”
啊--
顾念脸上露出的惊愕表情是僵化了的,张着嘴看着萧景琛半天没发出声音!
他问的是这个?
像是猜到了她心中所想,萧景琛转过目光来看她,“你是在担心我的情绪,还是在担心其他的?”
顾念嘴巴张了张,担心其他的什么?担心他不能人道?
顾念觉得每次面对萧景琛都是被他牵着鼻子走,如今在面对着这样的男性话题上他还是占了主导地位,不由得暗恨,一咬牙,“我才没有!”
“男人在对着一个自己不想睡的女人不能人道是可以理解的!至于在面对自己想睡的--”
萧景琛话一停,目光深深地转向了呆若木鸡的顾念!
------啊,萧叔叔好坏,咔咔----------
V章 016 我看上的就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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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想睡的--
顾念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表情呆若木鸡。
不仅是因为他这句话,还有他那双紧紧凝着自己的眼眸。
不是平日里那般涣散的无焦距,那么深而紧地浓缩成尖,紧锁住她的目光。
顾念被那目光盯得浑身一紧,慌忙转开目光不敢跟他对视,转开时忍不住低低吁气,心脏都慢了半拍,紧接着便控制不住地蹦跳如雷。
他说这话看着她是什么意思?
避开目光的顾念直觉这目光不似平日里那般的和善,也不似往日的平淡,多了一丝火热和意味深长。
一向稳重自持的男人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让顾念不由得又是吃惊又是懊恼,偏偏自己还不好接话。
怎么接?
哦,说你这句话说得对,对着自己不想睡的女人不能人道是正确的?
跟他一个男人说‘睡’?他好说出口,可不代表着她也能说得出口!
她更害怕他下一句会无比实诚地告诉她自己想睡的人是谁!
顾念觉得自己好像又吃了一记闷亏,可是自己又无从反驳,只能抬脸狠狠瞪他一眼,反正你也看不见,你话也说了,便宜也占了,总不能连瞪你一眼都不行吧!
顾念抬脸瞪向萧景琛,发现对方已经转开了目光,她这一记狠瞪眼是白白浪费了表情,顾念有种被人忽略了的郁闷感,随即恶作剧地想,早知道刚才就不替他挡着了,就该跟刚才那几个人指认说他就是萧景琛,让他被堵死在电梯里。
那些人连人都不认识就来这种围追堵截的戏码,殊不知要找的人就在身边,做记者眼拙到这个份上难怪只能当跑腿的!
顾念心里还在嘀咕,这边电梯/门已经开了,电梯通往的是顶楼的法式西餐厅,两人一前一后,刚走到门口顾念包里的手机就震动不停,也打乱了顾念的心绪,此时的她正在组织语言,想着待会要跟萧景琛谈有关图纸一事的问题,被手机振动打断,她急忙取出手机停下了脚步。
电话是从北城医院打过来的,护士站台!
顾念在接了这个电话之后脸色一白,情急之下一阵小跑一把拉住了走在自己前面慢慢放慢脚步的萧景琛。
“萧先生,抱歉,我要回一趟医院!对不起,失陪!”
顾念说完松开手转身就跑,护士站的护士打电话来说姑姑情况异常,要她马上赶回去。
她什么都顾不得了,只想快一点回医院。
她跑开,留在原地的男人转身望着她离开的方向,眉凝了凝,低低喊了一声,“菲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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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式餐厅内的一个雅致包间里,正在紧罗密布布置的服务员接到消息说客人不来了,讶然地愣在那边。
看着满包间的粉色玫瑰,每一朵都娇艳欲滴,每一朵的花苞都是相似大小,布置了接近三个多小时。
只因对方要求很苛刻,每一处的装扮需要的玫瑰花都要是双数,是要成双成对。
这要求苛刻又刁钻,不少人私底下都在暗恨敢情提出这种要求的人是处/女座的,是有着强迫症般的完美主义者?
好不容易才按照客人要求准备妥当了,却不来了!
有人正叹息出声,听到包间门口的脚步声时转脸过去看,就见到一个迈着慵懒步伐走过来的身影,看清对方是谁时忙退站在一边,态度恭敬地微微一躬身,“唐少爷!”
唐易恒踢踢踏踏地走进来,一进门深深吸了口气,被空气里那游散着的花香气息熏染着享受地眯了眯眼睛,满室浪漫的粉色玫瑰,闯入眼帘那叫人是一个心惊。
连吃顿饭都这般费心思!
这龟毛的完美主义!
唐易恒从花瓶里取出一支玫瑰来,拿在鼻子边嗅了嗅,目光一瞥,听着身旁的人低声讲解着这里的每一朵玫瑰花都是‘粉钻’品种,新鲜,颜色正,屋子里一共有九百九十九朵玫瑰一朵不多一朵不少时,唐易恒的唇角不由得扯了扯。
舅舅--
吃个饭而已!
你这是--
你在chuang上该不会也这么苛刻完美吧?
那谁还受得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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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念一路飞奔下观景台,一边跑一边喘气,懊恼着自己不该为了图纸的事情而把姑姑忽略了,她一心想着借今天晚上的机会跟萧景琛说说绿能图纸的事情,毕竟谢安泊下午来时说过的,只要解决了这件事就离婚。
她急于摆脱这段婚姻,所以才如此着急地想通过萧景琛来问询恒源地产的真实想法,是不是真的要对簿公堂?能不能有折中的法子?
顾念从旋转门跑着出来,迎着室外的飞雪,她把围巾裹了裹,跑下台阶就见到了打着车灯直闪的黑色商务车早停在了路边,车窗一开,菲尔朝她招手,示意她上车。
顾念没有犹豫,因为刚才跟萧景琛道别时,她跑得虽快,但还是听到了身后萧景琛的声音,他说菲尔在楼下等。
一上车,顾念就闻到了车内有浓郁的花香,她坐的是后排,转过脸去就见到了旁边座椅上摆着的一束玫瑰花,因为光线暗,她看得并不清楚,只嗅到那花香让人心神一荡。
“顾小姐,那束花是萧总送给你的,他还有句话要转告你!”菲尔边开车边一字一句地说着,他中文不好,说得比较吃力。
顾念落在那束花上,玫瑰?萧景琛送的?
顾念伸手捡起来,花束并不大,包装却十分精美!
顾念目光动了动,脸颊有些微微的热。
“他说什么?”
菲尔笑了笑,“萧总说,第一次跟顾小姐约会,他很开心!”
顾念正纳闷他有什么话转告,结果一听到这句话抬脸时目光都滞了滞,约,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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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景台顶端,星级酒店内,全景玻璃窗后的帘子都被拉开,站在落地窗窗口的男人垂眸看着底楼那小小的车影融入进车流中,漫天飘雪的夜,那一抹黑色的影子很快消失进夜色里。
他耳朵上别着的蓝牙耳机里响起一道低低的叹息声,“阿琛,我有些事情要跟你谈谈!”
萧景琛把手里的红酒杯搁在了阳台上,“姐姐可知道你这个电话打得很不是时候,我在约会!”
他这么直言不讳倒是把电话那边的萧姿给怔得愣了愣,反应过来时也便不再犹豫了,“你约的谁?顾念?”
萧景琛把酒杯端了过来,返身折了回去,顺手将窗帘轻轻一拉,语气不缓不急,“姐姐你明知故问!”
“你!”萧姿没想到他就这么直接爽快地承认了。
她就说唐易恒没那个胆子,肯定是背后有人撑腰才这般有恃无恐,而且她也问过顾念了,顾念回答的时候眼神坦坦荡荡,更何况顾念也不是儿子喜欢的类型,思前想后,她想着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自己这个从不按理出牌的弟弟了!
“阿琛,你明知道爸爸是想--”萧姿的语气有无奈有焦虑。
“难道姐姐觉得三十七岁连自己的婚姻都不能主宰的人还算是男人?”萧景琛语气平静无波地反问把萧姿给噎住。
好吧,明明是她打电话来过来质问,却被他反客为主,听这语气像是有些愠怒的口气。
不就是打扰了他约会了吗?冲她发脾气了!
果然是男大不中留!
“阿琛,我只是提醒你,毕竟她现在是谢安泊的法定妻子!爸要是知道了,你--”
萧景琛淡淡出声,“我看上了就是我的!”
电话里传过来的这句话话把萧姿噎得不轻,行啊你,萧小琛,你撬人家墙角的还这么横!你遗传了谁的性子啊萧家人里哪有像你这样的--
不要脸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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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念一路飞奔赶回医院,推开病房的门,病chuang上翻书的姑姑倒被吓了一跳,见到门口站着的人,满脸惶恐表情,眼眶还有些红,头发也乱了,不由得惊了一下,把手里的书一放,“念念?”
“姑姑,你--”你没事?
顾念的声音都在抖动着,显然,自己匆忙赶来见到姑姑无事心里既是安心又是后怕,这一路她想着姑姑遇上了顾涵青,两人的谈话她也依稀听到了一些,她是担心姑姑是不是因为顾涵青而受了刺激才病发,如果真是这样她不会原谅那个女人的!
“我没事,倒是你?”顾依伸手拉住顾念伸过来的手,看着她那慌忙而带着惧色的表情,皱眉问道,“是不是谁欺负你了?念念?”
顾依是被萧景琛让人送回医院的,也是她主动要求的。
她今天晚上并不是要去看什么北城夜景,只是想给二人提供一些机会而已,她也看出了顾念有心事,想必也是跟今天谢安泊来找她的事情有关,她之所以会去也不过是因为不放心,后来在观景台塔顶遇上顾涵青也是个意外,她便顺势离开了观景台,给二人留下一些独处的时间。
只是现在看顾念这副模样,她不由得紧张起来,是不是,萧景琛欺负她了?
“念念!”顾依拉着她的手,发现她的手冰凉一片,忙在自己的手心里替她捂捂。
“姑姑!”顾念心口微颤,这一路担心在见到她安好时才安了心,身体更是心有余悸地打着颤。
好在,只是有惊无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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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坐在满室玫瑰花的包间里品着香槟看雪景的唐易恒在接了那个电话之后放下了酒杯,起身从侍者手里取了外套,走的时候还从门口那一捧玫瑰花里拔走了一朵,送他出门的侍者还听到唐大少嘀咕出声,“吃顿饭都不消停!”
“啊,舅舅,你在哪一间?你声音听起来有些异常啊,你嗓子不舒服了?知道知道,你说的那件事嘛,我办拉办拉,我办事你放心,真的!”
唐易恒边说边上车,坐上车之后总算是把电话给挂了,收起电话便吐了吐舌头,这么急?
“哎--”
唐易恒对着为自己驾车的助理喊了一声。
助理转过脸来,“唐总,有事请吩咐!”
唐易恒翘起了二郎腿,脸上收起了方才的嬉皮笑脸,“我听说绿能最近在积极准备着投标北区的那块地?”
“是的,唐总,绿能是竞标中的一员,另外,您还忘记了,景湖也参与其中,是此次恒源地产竞标对手中最大的竞争对手!”
唐易恒翻了个白眼,那可是我舅!
“唐总有什么吩咐吗?”
唐易恒懒懒地往座椅椅背上一躺,“你跟负责寰港水湾这一期策划宣传的傅总监说一声,给我把那个盗用了别人创意的人给拽出来!”
“啊”,助理一脸错愕!
“记住了,大张旗鼓地给拽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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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凌薇在晨起的时候又一次接到了杜晓晨的来电,这一次不是短信而是电话。
敷着面膜的江凌薇眸光一沉,杜晓晨之前来消息是要名牌的包包和衣服,对付这种爱慕虚荣的女人,江凌薇倒是好打发,却不想杜晓晨要的东西是越来越奢侈,上一次居然问她讨要谢安泊在慈善晚宴上拍下来的钻石胸针。
这个女人的胃口是越来越大!
江凌薇满眼的憎恶,却还是接通了电话。
“凌薇姐!”电话那边的杜晓晨语气有些慌乱,不同于往日。
江凌薇面色一沉,“什么事?”
“凌薇姐,这次怕是兜不住了!”杜晓晨着急地说道,“恒源那边出事了!霍北齐被调查了!”
江凌薇眉头一蹙,霍北齐是恒源设计部一小组组长,当初江凌薇为了收买他打通关系花了不少钱。
只是让江凌薇想不明白的,恒源不是在起诉绿能吗?为什么现在却自己把这个烂/摊子给揽下了?
“凌薇姐,霍北齐被调查,恒源对外界发布的消息说是要清理门户,他们势必是在查那图纸的来历,很快就会查到我的身上,我该怎么办啊?”
江凌薇也没想到事情会走到这一步,这完全是在她的意料之外,她算准了不管是真持图者的绿能还是盗用了图纸的恒源地产,双方走到这一步,谢安泊不会咽下这口气,而恒源即便是在知道这图纸有问题但也不应该这般大张旗鼓地贼喊捉贼,难道恒源就不怕被媒/体诟病?
恒源居然自己伸手打脸?
显然,对方的不按理出牌让江凌薇乱了阵脚了!
杜晓晨说得很对,霍北齐被调查,很快就会查到杜晓晨那儿,那么她--
江凌薇心里有些乱,她随便安抚了杜晓晨两句,杜晓晨再次开口要钱,她暗恨着磨了磨牙答应了稍后就会把钱给她送过去。
挂了电话的江凌薇在房间里转来转去,心有不甘,她还没把顾念给拖进来却让自己陷了进去。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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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恒源地产在清理门户?”顾念不可思议地抬起脸来,看着来病房探病的韩翩芊,明显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这就像很多人说的,有些事走到了一步明知自己理亏但为了面子那是一条道走到黑都会坚持走下去,就恒源来说,没必要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却自己主动承认自己就是那个‘贼’。
这不是自毁信誉的做法吗?
恒源的做法让她不解,相信大多数人都会觉得这完全就是傻子的做法!
“恒源设计组的霍北齐被调查,调查的结果还没有公布,但是恒源官方表示,很快会给绿能一个交代!”
韩翩芊说着拍了拍顾念的肩膀。
“那绿能的反应呢?”顾念轻声问,谢安泊不是在准备着打官司么?这样一来是不是根本用不着了?
“很震惊!”谁会想到恒源会来这么一招?
韩翩芊看了顾念一眼,“不过顾念,相信真正出卖绿能的那个人就快被挤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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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能集团,办公室里的谢安泊眉头紧拧,看来这场官司,恒源是不想打了?
来势汹汹却在半路来了这一招。
唐易恒把他绿能当什么了?
随意捏拿的软柿子?
谢安泊点燃了一支香烟皱眉抽着,听见盛华进来的脚步声,抬眼看了门口一眼。
“总经理,恒源发来一份电子邮件!”盛华将手里的平板电脑递了过去,谢安泊一点开一看是一则视频,还有一段录音,顿时心头警铃大作。
视频拍摄的角度很偏,却把坐在那边谈话的两人都拍了个清楚,一个是恒源设计部的霍北齐,而另外一个--
谢安泊眉头一紧,但目光里并没有惊讶,仿佛自己心里早有数,也早猜到了会是谁,只不过这把柄被恒源的人给抖出来,多少看着心里有些不舒坦。
顾念所带领的设计团队组员在顾念离开之后的第二天除了一个杜晓晨还留下之外,其他的人都走了。
而杜晓晨这个女人--
谢安泊眼底泛起了一丝冷笑来,那个在公司年会上借醉酒大胆靠近自己的女人,恐怕连顾念自己都不知道吧,她身边的这个杜晓晨哪是什么好货色?
谢安泊看了一段便抬眸看向盛华,“马上给我联系唐易恒!”
谢安泊说完放下平板,眼底闪过一丝冷意,“把杜晓晨给我叫进来!”
盛华回道:“总经理,杜晓晨今天没有来!”
*****
“唐总好兴致,百忙之中还能抽时间来处理这种小事情!”谢安泊拿起了电话。
“啊,谢总你是来感谢我的吗?不客气不客气,这种小事情,不过说起来你确实该感谢一下我,看我清理门户的同时还把你绿能集团的败类给揪了出来,同喜同喜啊!”
谢安泊半响没有接话,为对方的厚脸皮而感到自愧不如,这哪里是唐家的一枝独秀,简直就是死不要脸!
谢安泊默了半响才再次开口,“既然是小事,唐总也清理了门户了,我们不妨闭门低调处理,这样不管是对你恒源还是绿能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唐总也是生意人,这种杀敌一千自伤一万的做法怕是不可取的!”
“啊,低调啊!”唐易恒说着把电话一移开,一手捂着话筒,朝一边重重地‘呸’了一声,我这辈子就没打算低调过!
不过唐易恒在‘呸’完之后又笑嘻嘻地松开了捂住话筒的手掌,这变脸的速度让一旁站着的助理脸都成抽筋状了。
“谢总你怎么不早说啊?我之前就给媒/体说过了要给绿能一个交代的,这不,一拿到有利证据我第一时间让媒/体给拿出去播了,你知道的,人家拿个头条混饭吃不容易--”
谢安泊差点扔了手里的电话!
唐易恒,你个混蛋!
你自己不要那个脸也就算了,我还要保留我的脸面呢!
毕竟,恒源虽然是盗图了,但是人家态度好,积极地清理门户了,还给媒体卖了个好,而本来作为受害一方的绿能却要背上‘不作为’且内部出了问题不积极调查还要劳烦恒源出手来找出这个‘卖图者’。
谢安泊敢说,恒源这一出戏看似自己煽自己耳光,其实是煽他的耳光来着!
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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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总!”助理把唐易恒手里的话筒接了过去,放好!
见唐易恒神色比较沉,便低声询问,“唐总,出什么事情了吗?”
唐易恒冷笑一声,“明知道偷图的人是谁却迟迟不调查,在这里装腔作势,还敢说我不要脸,哼,谢安泊,最不是东西的就是你!”
唐易恒说完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给我把这视频和录音交给各大媒/体,让他们在北城任何一个有着led显示大屏的地方给我全天候地播!”
V章 017 萧先生说,告诉她,明天去领证
“你说杜晓晨今天没有来公司?”
谢安泊阴沉着一张脸,在跟唐易恒一阵斡旋之后,他的心情是差到了极点。
唐易恒那个混蛋是个打太极的老油条了,转来转去重点没落实最后却白白耽误了他的时间,等他挂了电话正在想想应对之策时,已经传来了视频和录音在各大媒体上转播的消息了。
谢安泊咬牙切齿地问着候在办公室里的盛华,盛华点了点头,杜晓晨今天确实没有来。
玩失踪?
谢安泊憋在心口的这口闷气出不来,脸色不好。
“总经理!”盛华看着谢安泊,欲言又止的表情让谢安泊看着眉头一皱,“有话就说!”
盛华便低声开口说了,“公司里的人都说开了!说总经理冤枉了顾部长导致设计a组的组员走得一个不剩,开年北城的室内设计组大赛绿能就没人敢出去应战了!”
指望b组,慕容筠?
谢安泊一听到这件事心头又是一阵郁闷,批准顾念离职的人是父亲,而且还是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批准的,如今这事一出,也不知道父亲会做何感想?
谢安泊低低吁出了一口气,坐在椅子上沉思着,似乎想到了什么,他手头的烟头被一夹/紧,硬生生地把烟嘴给掐紧了,“去给我查查杜晓晨,找到她人跟她说,回来把话说清楚,要是她这么躲着不出来,就等着去坐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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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薇姐,这次你一定要帮我!”杜晓晨的来电让江凌薇心里又紧张了几分,图纸事件被曝/光,满街头小巷里都在播着那段视频和录音,让江凌薇都提心吊胆了一整天,这一整天她都在等着杜晓晨的电话,就怕杜晓晨会把自己给说出来。
而且在得知谢安泊要以公司名义起诉杜晓晨时,她心脏都蹦上了嗓子眼了。
谢安泊来真的了!
他那从来不肯吃亏的性子这次被恒源阴了一手,哪会咽得下这口闷气?
“你当初跟霍北齐合作的时候有没有跟他提起过我的名字?”江凌薇最担心的就是这个,但是从那视频和录音来看,霍北齐似乎并不知道她,但是谁能保证杜晓晨没有跟霍北齐提到她?
她只有试探杜晓晨了!
“我没有啊,凌薇姐,我没有跟他提起过你!”
江凌薇浑身都松了一口气,听到电话那边杜晓晨要哭了的声音,她烦躁地暗吸了一口气,“你在哪儿?我把钱给你送过来,你先出国避一避,等风头过了你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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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就这么解决了?
顾念看着电视里的报道简直是不敢相信!
把图纸卖给恒源的人是杜晓晨她之前就猜到了,但是这视频和录音,难道真的只是霍北齐以防万一事先准备着的?
当然,但凡涉及到商业机密,利益之友谁都说不准哪天就会翻脸不认人,像这次的图纸事件经媒体这般全天候地播报,看似是恒源理亏在先,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在打绿能的脸,以谢安泊的性子,杜晓晨怕是不可能继续待在绿能了!
顾念低低吁了一口气,此时她正站在北城律师事务所的大厦楼下,伫立在广场中央的花圃栅栏边,身前便是那大得离奇的led显示屏幕。
她已经站在这里把那段视频和录音看了两遍了。
最先被推上风口浪尖的人是她,只是想不到,现在被洗清嫌疑,她却没有一身轻松的感觉,有的是浑身的疲惫感。
杜晓晨为什么要把图纸转卖给恒源,她把图纸转卖出去的真正目的难道只是因为钱?可杜晓晨的那段视频和录音里没有一句话是提到钱的。
她吁气低头,耳边又响起了那熟悉的对话声音。
第三遍了。
顾念已经转开了目光,将目光投向了面前的大厦,侧脸伸手弹了弹肩头上的雪花,整理好裸/色修身大衣衣领口的羊毛大围巾,朝大厦底楼的大门迈开了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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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城医院住院楼,护士站的护士瞧见有几个陌生人进/入了那间主治医生特别交代要注意的特殊病房。
为首的是一位穿着貂皮大衣的中年女性,举手投足都隐隐让人觉得那一身行头的华贵奢侈,身后跟着的是两个西装革履装扮的男子,那位女性一进那病房,随后跟着的男子便一左一右地守在病房门口,连护士想进去看个究竟都被阻挡在了门外。
病房里的顾依正在跟一名护士说着什么话,听见清脆的高跟鞋脚步声自病房门口响起,她停下了交谈,转过了脸去,就这一眼,顾依脸上的表情就变得有些奇怪了。
“顾女士,稍后我再过来给你做讲解!有什么需要请直接按铃!”护士见进来的人直接站在了病chuang前而且还并没有要首先开口的意思,她便起身走出了病房。
病房里就剩下了两个人了!
站在chuang边的中年女人沉闷出声,取下了墨镜,“你就是顾念的姑姑?”
顾依慢慢地躺好了,面色恢复了平静,静静地看向了对方,“是,谢太太!”
谢太太苏玟淡淡地看了病chuang上的顾依一眼,表情是淡漠的。
顾依神色淡然,对苏玟会有这样的态度早有心理准备。
顾念结婚当天,她跟丈夫陆彦鸿是来参加过婚礼的,只因顾家就他们两人来,而谢家声势浩大,婚礼又是西式婚礼,谢家连将他们向宾客介绍的环节都取消了,恐怕来参加婚礼的人都以为顾家无人参加。
苏玟将顾依打量了一遍,转开目光时淡淡出声,“我来这里是想跟你谈谈,你的侄女到底要怎样才肯跟我儿子离婚?是她觉得这几年在谢家得到的还不够多?还是她的胃口太大,始终填不满?”
顾依的脸色一变,气息不稳忍不住咳嗽了起来,消瘦的脸庞微微苍白。
早就猜想到或许会有这么一天,而她在选择转院到北城不就是有这个心理准备的吗?
可是在看到作为婆婆的苏玟连一句自家儿媳妇的名字都懒得提的轻蔑态度,可以想象这两年顾念在他们谢家是什么待遇了!
灰姑娘嫁进豪门的戏码并不是表面上那般的风光无限!
她的念念该受了多少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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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小姐,您的意思我明白了!”
坐在顾念对面的男子脸上的微笑慢慢收起,神色微微凝了凝,看着顾念,语气里有些不太确定,像是要再次确认。
“您是要跟您的丈夫谢安泊先生提出离婚诉求,对吗?”
顾念点了点头,目光坚定,“是的,我要求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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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湖,顶层办公室。
一份文件夹翻开的声音在安静的空间里响起,紧接着有轻微的沙沙声,是钢笔笔尖划在纸页上发出来的细碎声响。
从办公桌的侧面伫立着的古香古色屏风角落滚出来的红色小皮球弹到了办公桌桌下,又被轻轻地抛了出来。
当萧景琛第三次将莎莎抛过来的皮球踢回去之后,传出了文件夹被合上的声音。
“接了吗?”
如果不是他开口说话,或许还不会有人会注意到此时在偌大的办公室里,还有一个早候在那边等待下一步指示的属下。
“是的,萧总,接了!”属下中肯回复。
萧景琛放下了手里的钢笔,表情不见起伏,让想依据上司脸部情绪揣测对方心情的下属犯难了,这到底是接好呢还是不该接的好啊?
说到底也不过是件小小的离婚案件,若不是牵扯到的人物家世背景特别了点,其实理论上来说就是小事一桩!
萧景琛也没有明确说好与不好,让属下离开办公室,将那份拷贝的离婚协议书留在了办公桌上,却在办公室门被轻轻关上的下一刻,他单手托腮朝那边玩球的莎莎看了一眼。
“今晚上你穿大红色的衣服好不好?喜庆!”
进来的菲尔听到这句话嘴角一抖。
萧总,你干嘛不自己穿?
你要大红色的肯定是风华绝代!
你一心情好就把莎莎打扮得异常妖艳。
人家可是条雄性狗,被你这么一折腾!
迟早得出/柜!
“菲尔!”萧景琛把目光转了过来,淡淡瞟了菲尔一眼,菲尔急忙面色肃穆地严阵以待。
“打电话给陆漪菲!”
恩?菲尔静候,早已习惯了萧总说话老是说半截留半截,重点往往在后半截,或许前半截听着让人心花怒放,后半截说不定会让人撕心力竭!
“告诉她,明天去领证!”
菲尔吞了口唾沫,看吧,有人马上就要撕心力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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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章 018 他在外面有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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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陆家别墅,二楼上爆/发出一阵尖叫声。
一楼陆太太谢常婉丢下手里的婚纱设计图稿,跟陪同在身旁详细介绍婚纱设计的人员打了个眼色,疾步上楼,对着女儿的卧室一阵着急地敲门。
"漪菲,你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谢常婉敲了一阵,又伸手拧了一把门把,发现门并没有反锁,急忙拧住门把,把门推开。
谢常婉被卧室里的场景惊得眼眸一呆,赶紧反手将门一关,并把门给反锁住,快步走了几步,把落在地上的衣服一件件捡起来,高跟鞋还时不时踩到落在地上那一团乱七八糟的化妆品。
当谢常婉发现两手都捡不过来时顺手把手里捡起的东西都堆放在墙角一边,起身时面色为难,叹了口气,看着还蜷坐在大chuang抓了布娃娃往地上扔的女儿,伸手从地上捡过来,低低开口,"漪菲,你就别任性了!"
谢常婉声音很轻,语气里也颇有些无奈,女儿前几天闹出来的割腕自尽把老爷子气得不轻,简直是大发雷霆,这两天更是严令漪菲不准出门,家里都安装了摄像头监视器,别墅外面还有几个保镖严阵以待,再闹出个什么事情来恐怕老爷子就不是这么好说话的息事宁人了。
谢常婉也知道,跟萧家的这么亲事是老爷子定下的,不管是出于哪方面的考虑,都是陆家高攀了萧家。
她对萧景琛这个年长了女儿十岁的男人也多少了解了些,不管是从家世、外貌、还是事业成就,除去他眼睛上的缺陷,这个女婿都是百里挑一的。
她也不太明白为什么女儿之前和他还交往得好好的,怎么说变就变了?
看女儿如此坚决,不惜伤了自己那宝贵的手也不要嫁给萧景琛,她对此事也颇为焦虑。
但是家里的事情她做不了主,更何况她把这件事跟自己的哥哥谢常安商量了,谢常安一听说漪菲不嫁就责怪她不懂事。
女人始终是要嫁人的,嫁给谁不都是为了能过好日子,嫁到萧家又能巩固陆家实力,跟谢家也有了亲戚关系,这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
好好的一桩婚事,退什么退?
"漪菲,你就别闹脾气了,萧家那边的婚纱设计师也过来了,你配合着丈量一下身材!"谢常婉走过去摸了摸女儿那乱糟糟的头发。
陆漪菲脸色苍白,几天不出门,脸色都是不正常的白,此时她正穿着睡衣坐在chuang上,手一把抓着chuang单,使劲地扯着,听到母亲说的话,抬脸用那双慑人的眼睛看着谢常婉。
"我说了我不嫁!"
"漪菲,这婚事已经定了!"刚接了电话,说是萧景琛的助理菲尔来电,询问什么时候有时间,把两人的结婚证给领了。
箭在弦上的事情,容不得她再任性了!
陆漪菲爬起来,神色焦虑,"我去跟萧景琛说!"
"站住!"谢常婉声音多了一丝严厉的口气,伸手拉了她一把,把陆漪菲拽了过来,"你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不愿意嫁过去?"
"他--"陆漪菲被拽了回来,刚要情急之下脱口而出说出口,脑海里突然想到了江凌薇之前说过的话,她神色一紧,泄气般地坐了回去。
"他在外面有女人了!"
萧景琛在外面有其他的女人?
谢常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要说这北城花边新闻最多的当属唐家的唐易恒,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天都有他,是北城里典型的花花公子,但是要说萧景琛,她还真的持怀疑态度了。
"漪菲,你可别开玩笑!"谢常婉声音压低了些,想着难道是女儿被逼得紧了,才说出这样的话来,要知道说唐易恒有绯闻有女人那是北城贵族阶级都默认的说出来也只是打个哈哈的事情。
但是这对象要换成了萧景琛,就萧家那苛刻的门第观念和行事作风,狗仔队拿着放大镜都没翻出点动静来找不出点瑕疵来,就凭她一面之词,谁会信?
陆漪菲想解释,但是却觉得口说无凭,更何况她也只是见过萧景琛跟顾念碰面,又没有其他更加有力的证据证明两人有亲密关系,所有的事情也只是揣测猜想,而且这事情还牵扯到了大哥谢安泊,她即便是跟母亲说了,母亲又做不了主,知道的人多了反而坏事。
不得已话都到嘴边了又咽了下去。
江凌薇说这事急不得,可是萧家都来了最后通牒了,她怎么能不急呢?
可是她又出不去,爷爷把她看得死死的,她怎么才能出得去啊?
陆漪菲心里着急,看着母亲那疑惑的表情,便伸手抓住了母亲的手,"妈,你不是不相信么?你让我出去,我证明给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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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北城,阳光甚好,只不过风吹得依然冷冽。
江凌薇的座驾红色宝马车内,一只装有厚厚几叠的重物的牛皮纸从她手里朝后车座的位置递了过去。
对方拿过去在手里掂量了一下,翻开来看来看,空气里低低的到吸气声。
"把这些钱用你账号给她打过去!"江凌薇说着冷声说道,"她要的都在这里,告诉她,这是最后一次!"
后车门被打开,那人应了一声便关上车门走远了,车身振动时,江凌薇摘下墨镜,眼睛朝后视镜里瞟了一眼,神色阴郁。
她怎么都想不到,杜晓晨竟是个这么难缠的人物!
不过,只要能用钱能打发掉的人,都是易于掌控住的!
得知杜晓晨顺利出国,江凌薇悬在心头的那股子焦虑情绪也得到了缓解,只要杜晓晨一走,那件事情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不了了之,她也没有什么号担心的了。
江凌薇轻轻吁出了一口气,手机响个不停,她低头看着屏幕上闪动着的名字,眉头一紧,才解决掉自己的麻烦事儿,现在又有麻烦事情找上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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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能集团。
连续一个下午的几个小时,绿能官方发言人被记者们各种刁钻的提问弄得头大,只叹这差事不好做,顶头上还压着,这边若是不能息事宁人回去也交不了差,而偏偏这些人又得罪不得,只能在会场里虚与委蛇打起了太极。
"总经理,谢董事长请您回谢家一趟!"
商务车内,谢安泊眉头轻皱,恒源大张旗鼓地将那视频和录音在播放出来,他的应对方式便是及时召开记者会,将杜晓晨的所作所为单独化,尽可能缩小这场风波舆/论会带来的损失。
不多绿能这次确实处处被动,恒源的唐易恒来的这一招让谢安泊是措手不及。
谢安泊正在沉思,锁眉沉思!
连驾车的盛华都不明确他到底要不要回谢家。
毕竟出了这样的事情,谢董事长肯定会问询一二。
至于另外的一件事情--
盛华不知道现在该不该说!
一个小时之前,他接到了某律师事务所打来的电话,说有一份文件已经送到了总经理的办公室,希望总经理能亲自阅览。
至于是什么文件--
盛华在心里低低吁出了一口气,恐怕这个时候说,时机没挑对!
后排谢安泊的手机响了。
电话被接通,盛华感觉到了车内气息的异常,心里讶异,暗道莫不是秘书部部长接到了什么消息?
果然--
"什么时候的事?"
谢安泊的语气骤然下沉。
电话那边的声音很低。
谢安泊却再也没有了声音。
盛华疑惑他应该挂了电话了,可是下一秒他便听见后排传来一阵扔东西的声音。
总经理居然把手机给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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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慌张,到底是怎么了?"江凌薇在包间里见到了神色有异的陆漪菲,陆漪菲不仅戴着墨镜,还戴着口罩,捂得这么严实,她差点都没认出来。
"我出来一次不容易!"陆漪菲见到江凌薇才松了口气,伸手抓住了她的手,"凌薇,你要帮帮我!"
江凌薇拉着她坐下,听陆漪菲细细说完,神色也紧了紧,陆家把消息压得很严实,也难怪这几天她都见不到陆漪菲,各种通讯联系也都断了,她又进不去陆家,只以为是陆家人怕陆漪菲再闹出割腕自尽的事情把她暂时关禁闭,本以为关个几天也就罢了,却不想萧家的逼婚来得这么快!
"萧景琛的身边根本无人可近!"江凌薇锁眉,而且他这个人又没有逛夜/店的嗜/好,想要接近他身边很难!
这也是江凌薇和陆漪菲着急的事情,近不了身就没办法。
陆漪菲跟他在一起这么久了,两人也很少有机会单独用餐,因为萧景琛眼睛不方便,身边平时都跟着人的,他的助理菲尔几乎是形影不离地跟着他。
"漪菲,别人近不了他的身,但是现在有一个人应该可以!"江凌薇灵光一闪,抓住了陆漪菲的手,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陆漪菲被惊了一下,眼神里带着一丝不确定,你是说,顾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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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章 019 好一句有始有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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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念?”
陆漪菲在说出这个名字时,眉头皱了皱。
是她查到的消息,顾念曾经跟萧景琛在一起吃过一顿饭,身边一个人都没有,连那条形影不离的狗莎莎都没带!
陆漪菲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跟自己交往了快两年的男朋友在跟自己吃饭的时候身边是佣人环绕一大堆,不是人就是狗,偏偏轮到顾念那个女人,萧景琛连助理都不带了。
起初陆漪菲是觉得他一个盲人确实需要人照顾着,久而久之也就成了习惯。
没想到他居然跟顾念能单独用餐,还没有人伺/候。
作为他交往了快两年的女朋友,陆漪菲一听到‘顾念’这个名字心里就有些牙痒痒。
凭什么她是个例外?
女人就是奇怪的动物,自己看不上的东西也不允许别人看上,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她讨厌的女人。
“你别意气用事,现在是你想摆脱他,我们就得想个百密无一疏的万全之策来!”江凌薇沉声安慰,眼睛里也闪过了一抹算计的神色。
江凌薇没说再多说,翻开了手机看见了一则别人新发过来的消息,见到那则消息时,眼睛随即一亮!
真是,天助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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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念从律师那边得知自己委托的离婚协议已经寄送到了谢安泊的手里,心情是异常的平静。
谢安泊接到那份离婚协议会有什么样的表情不是她现在最关心的事情了。
如果他能履行承诺在图纸事件尘埃落定时签字离婚最好,但是他若是像上次那样不由分说地直接将那份离婚协议撕掉,那么她也只好请律师,起诉离婚!
结婚两年,相当于分居两年,他的绯/闻就没断过,更有传闻他跟江凌薇好事将近,这些都是她能作为起诉离婚的有利条件的。
其实顾念想不明白,既然他那么爱着江凌薇,那么这两年在外出席各种宴会为什么会跟其他那些女人传出绯/闻来?
而江凌薇也应该知道谢安泊传出来的那些绯/闻,难道她也不介意?
既然是深爱着的两人,眼睛里能容得下一粒沙吗?
‘啪嗒’--
顾念手里的纸皮核桃被她轻轻捏破了壳儿,她太过专注地思考,都没留意到旁边正在打量着她的姑姑和姑父。
姑父陆彦鸿从c市赶了过来,陆恺的身体已经好了些了,能够自己照顾自己了,姑父惦记着这边的情况,上午便来了北城。
顾念先让姑父住的酒店,之前姑父没来,她自己晚上便凑合着在病房里休息,毕竟她搬出了跟谢安泊在一起时的婚房,加上之前买的新房年前就卖掉了,如今她的东西都还在韩翩芊家里挤着,韩翩芊那两室一厅的房子并不大,还有个孩子韩奕在,所以顾念也不好去叨扰了她。
“我看花瓶里那束花倒是很好看!”姑父看了看窗台上面的那支花瓶,里面插着一束粉红玫瑰,阳光下花瓣上滴撒着的水珠子盈盈发亮,颜色粉泽诱人。
“恩,确实好看!我也觉得挺好!”顾依苍白的脸色浮起一丝笑意来,并看了看坐在那边跟核桃死磕着想事情忘乎所以的顾念。
顾念正在想跟谢安泊离婚的事情最快什么时候能办得下来,这些事情她并没有跟姑姑明说,但是姑姑是个水晶心肝,虽然她没说恐怕姑姑也是知道了,听到姑姑和姑父的低笑声,感觉到他们投递过来的目光有异,顾念把捏成两半的核桃放回了盘子,抬脸,眼底闪过一丝茫然来。
“姑姑,什么事情这么开心?”顾念他们看过来的眼神看得脸色一赧,急忙起身,却忘记了拍掉衣服上溅落的核桃壳儿,一起身便哗啦啦地落了一地。
顾依笑着指了指窗台上的花瓶,“我们在说那花瓶里的十一支玫瑰很漂亮!是粉钻的呢!”
顾念对上姑姑那意味深长的笑容心里一个咯噔,俯身去捡地上的核桃壳,便听见身后姑姑那碎碎念说什么十一支玫瑰代表一心一意,是哪个人这么有心挑选的云云。
顾念蹲着捡壳儿心里却有着一丝丝的暖,却也有着一丝丝的乱,剪不断理还乱。
这花也并不是那天晚上萧景琛送的!
其实那天晚上菲尔转交给她的花都让她放在护士站去了,虽说她是喜欢粉色的玫瑰,但是她总不能捧着一束花回来,而且那花还是萧景琛送的!
不料第二天一早就有人送花来了,让顾念都在怀疑如果她不把那花收下放在病房,要是再转交送给其他人,那送花的会不会还会坚持送花过来?
顾念只好把那束花收下,插/进了一支花瓶里。
还是跟那天晚上一模一样的粉玫瑰,连数量都一样,十一支!
顾念被刚才姑姑的那一番说辞弄得心神又是一晃,被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思绪。
她接通了手机,电话那边响起了一道沉郁的声音,“不是要离婚吗?来华盛大酒店!”
电话那边的人不等顾念回应便直接挂断了,顾念盯着被挂断的手机,眉头深深一皱。
这个电话--
是谢安泊打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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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盛大酒店。
顾念的白色宝马车顺着酒店服务生的指引停在了门口的停车位置。
从北城医院赶过来碰巧遇上一桩车祸,堵了半个多小时,顾念下车看着有些昏暗的天色,迎面便是几粒小雪飞过来落在脸颊上一阵凉,她伸手抚了抚,迈开了步伐往酒店里走。
也不知道谢安泊有没有到?
万一他提前来了而没有耐心等直接走了她又扑了个空!
不过他并没有说明具体时间,至于在哪儿等,顾念都不知道,因为她打谢安泊的电话,居然是关机!
顾念是摸不准谢安泊的性子的,尤其是最近他的心思让人猜不透,或许恒源图纸事件让他吃了亏心情不好,有些大少爷脾气吧!
顾念从酒店旋转大门进去,到前台询问一番,服务生告诉她谢安泊确实在中餐厅有定下一间包间,并让一位服务生带顾念上楼。
顾念一进包间见到里面坐着的人眉头就不由得蹙了一下,心里更是燃起了一团火。
他谢安泊即便是要羞辱她也犯不着用上这样的伎俩,怎么,都答应离婚了还要让这个女人过来?
因为包间里坐着的人不是谢安泊,而是江凌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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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这次说什么也得帮我,我是你妹妹,哪有哥哥看着妹妹掉进火坑而不搭手救命的?”
陆漪菲对着坐在沙发那边沉眉的谢安泊哭得是梨花带雨。
“救命?”谢安泊挑了一下眉头,手指尖点燃着的香烟燃起了圈圈白雾,“他还不至于要了你的命吧?”
谢安泊说着,眉眼深了深,想起了那天在医院病房门口见到的那一幕,这根刺儿是刺进去了,心里不太舒服,所以当陆漪菲提到萧景琛时,他脸上的不悦表情很明显。
“哥!”陆漪菲扬起那张带泪的脸,抬起手把自己手腕上的割伤晾了出来,伤口虽是痊愈了但痕迹依然还在。
谢安泊朝她手腕上看了一眼。
那眼神显然是对陆漪菲这种自残的方式表示不赞成!
陆漪菲割腕的事情他也知道,这事儿是从姑姑那边得到的消息,也听说了陆老爷子为了这件事情很是生气。
但生气归生气,要陆漪菲嫁给萧景琛的那个决定却是没有丝毫要更改的余地。
谢安泊比任何人都清楚。
家族联姻哪里是看中什么感情?利益为先,陆老爷子态度很明确。
这种态度其实让谢安泊也很反感,毕竟,他的母亲苏玟也是这样的态度,说什么看中门庭,要门当户对,这些条条框框唯实让人反感。
所以对这个表妹的境遇,他也是真的动了怜悯之心,再见她哭得这么伤心,想想姑姑那晚上给他打电话时也是语气哽咽,不由得心里一阵软。
谢家在北城的亲戚不多,其他远亲也是一些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堆的亲戚,最亲的也就嫁进了陆家的姑姑最亲,陆漪菲这个妹妹也仅此一个,
只是作为男人,用长远的眼光来看,如果是他站在陆家长辈的位置上,毫不疑问的,他也会这样要求的。
嫁谁不是嫁?
就如他在两年前想的那样,娶不到自己想娶的,娶谁不是一样的娶?
而婚姻也并不是事先想象的那么可怕,顾念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吗?
他两年淡漠处之,她不一样风平浪静着?
身旁的陆漪菲哭声更凄切了,谢安泊本来最先还有的一丝耐性的,但是被这哭声一扰,联想到自己接到的由某个律师事务所寄过来的离婚协议,心里强压着一直隐忍不发的愠怒烦躁开始复苏,脸色也越来越沉。
他不过是在医院走廊上一句漫不经心的话却被她当了真,图纸事件一结束她便等不及地寄来离婚协议了。
那个女人!
谢安泊忍着气闷,脑海里却想着那天晚上将求/欢的江凌薇看错成了顾念的脸,不仅如此,那一个晚上之后,他总是会时不时想起那张在承/欢时嗔/吟的脸来。
该死的!
那张脸什么时候在他脑子里生了根了?
“哥--”陆漪菲见谢安泊的神情有异,便坐过来拉住了他的衣袖。
谢安泊已经起身,他自然没有忘记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只不过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陆漪菲,被她拉在这里听着她说了这么一大堆的话,哭了大半个小时的鼻子。
时间也差不多了!
他被陆漪菲拉住了衣袖,谢安泊扭头过去耸了一下眉头,语气里也有些隐隐的烦躁来,挣开陆漪菲手,语气轻描淡写地开了口,“你随便找个女人给他制造点不光彩的绯/闻,你不就有理由可以不嫁了!”
陆漪菲看着谢安泊要走,有些急了,急忙上前拉住他的胳膊,“哥,顾念那个女人给你戴了绿帽子你还不知道?”
陆漪菲的话音刚落,已经准备要走的谢安泊脚步一顿,转身,脸色沉郁得让陆漪菲急忙收回了手。
谢安泊神色不明,之前唐易恒在游轮上对顾念那般示好,接着又有了恒源图纸事件,他怀疑过唐易恒,但是却又在医院里遇见了萧景琛,只是萧景琛要娶陆漪菲,正在紧锣密鼓地操办萧陆两家的婚事,也打消了他的疑问。
陆漪菲也不敢再造次,但心知这个哥哥其实疑心病很重,看他那神色就明白了,便指了指茶几上那瓶红酒,“你要真不相信,试一试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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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凌薇!
顾念站在门口,面上带着一丝急色的她在见到里面坐着的女人时,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她会在这里,是谢安泊同意了的?
呵,这般急不可耐着要上位了?
顾念迈了步伐走了进去,都到了这个时候她也不可能退出去,只想着尽快解决掉这件事,她最先虽有犹豫,但是想想,江凌薇出现在这里会更好一些,有了她在场,离婚的事情说不定会更加顺利了!
包间里开着暖气,顾念出现时,江凌薇正挂了电话。
江凌薇起身将目光看向了顾念,衣着宽松的她,连平日里的高跟鞋都换了下来,顾念注意到她的脸,不同于往日的冷艳妆容,她只化了很淡很淡的妆,整张脸显得比以前更加柔和了几分。
顾念在见到她起身时都用一只手挡住自己的小腹,心里的那个疑问也便得到了证实,不由得暗自冷笑一声,不仅暗度陈仓,还珠胎暗结了。
这样的场景是不是很讽刺?
“顾念,坐吧,安泊很快就过来!”江凌薇的脸上丝毫没有一丝异常,面对顾念就像对一个老朋友般的有亲和力,这种感觉让顾念一阵寒颤。
江凌薇非但没有一点破坏了别人婚姻作为第三/者的羞耻感,甚至在她的脸上浮起的笑容里,顾念还能看到那种得胜之后的优越来。
恐怕她这一辈子都学不来江凌薇这种颠覆了三观的怡然自得。
顾念没在包间里面见到谢安泊,也只好在江凌薇的对面坐了下来,谢安泊亲自打来的电话,她不得不在这里等着。
对面的江凌薇含笑着看着她心里一阵发悚,她让服务生要了一杯橙汁,并嘱咐服务生要一杯热的。
顾念别开脸,将目光转向窗帘上。
“我怀孕了!”
顾念不答,手握着水杯轻轻晃了晃,仿佛没有听见江凌薇的话。
“安泊很喜欢这个孩子!”江凌薇的声音很柔和,话语里包含着对这个孩子的柔情和期待。
没往江凌薇那边看的顾念眉心微微一蹙。
“顾念,你知道吗?我跟安泊这两年真的不容易!”
顾念忍不住心里的恶寒,这算什么情节?想要来一场苦情戏码?犯得着吗?
她这不是来离婚了吗?
“顾念--”
“你说完了吗?”顾念转过目光,看着已经缓缓起身站起来了的江凌薇。
“顾念,我知道你对我们有怨!是我们对不起你!”江凌薇说着慢慢地起身走了过来。
顾念坐在座位上用目光打量着靠近的江凌薇,眼底泛起了一丝狐疑,神色间也显得颇为警惕。
她不喜欢这个女人靠近,所以在江凌薇要靠近自己时她心里多少也有了一些戒备,尤其是她在看到江凌薇的肚子要靠近自己的时候,她没有直接起身,而是在江凌薇要靠近自己时身体后仰,连带着将椅子一起往后一推。
这么大力一推,椅子上坐着的顾念也瞬间远离了江凌薇一米远。
不能怪顾念这么敏感,只因吃过一次亏的她那是毕生不敢忘记的教训,以至于她现在看到孕妇就会主动远离,甚至是间接地对婴儿都有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感。
江凌薇没料到顾念会这么快得退开,站在桌子边的她见顾念已经起身要走,她眉头一蹙,眼底闪过一丝怨愤来。
她倒是反应得很快!
“既然知道对不住就别再说这些恶心的话来恶心我,江凌薇,你不知道我现在每次见到你有多恶心!”顾念已经走到了门口,转身看着站在那边的江凌薇,实在是听见她这般说话心里难受。
“顾念,我知道你是在乎安泊的,所以才--”
“江凌薇,我现在才知道谢安泊那样恶心的男人就该有你这么恶心的女人来般配!”顾念说完转身就走,再在这里面待下去,她都快三观颠覆了。
哪知刚转身就差点撞上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门口的高大男人身上。
谢安泊!
顾念对着眼前这个现在才乍然出现在面前的男人,目光对上他居高临下的视线,对上了那张冷沉得脸色面部肌肉都有些发僵的脸。
“你说我恶心?”
谢安泊冷清的语气在顾念的头顶响起。
顾念退后一步,见谢安泊来了,正好,也犯不着她再约下次了,索性坐了回去,神情出人意料的平静。
移开目光的顾念没有去看谢安泊那张冷沉的脸。
说出口的话说了就说了,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离婚协议书上我要签的字已经签了,协议上写得清清楚楚,我没有其他要补充的条款,麻烦谢先生尽快签字!”
顾念说完,坐在椅子上的她一副严阵以待的姿态。
谢安泊的脸是灰色的,眼神更是晦暗不明,在看到包间里还有个江凌薇时,眼睛眯了眯。
江凌薇快步走到她身边低声解释着自己是找陆漪菲的,听说陆漪菲最近被关禁闭,好不容易出来走走约好了一起吃晚餐来着,不曾想在这里碰上的顾念。
坐在那边的顾念听着江凌薇解释的声音,目光一深。
碰见?有你这样坐在这里等着的碰见吗?
顾念想忽视门口那对男女站在一起的画面,但偏偏包间里的玻璃就能照出那两人的身影,站在一起的狗男女还真是男才女貌的养眼。
江凌薇果真不愧是女神级别的校花,难怪陆漪菲在那次晚宴上说大学时代的谢安泊也是她江凌薇众多追求者中的一个。
谢安泊听完江凌薇说的话,目光沉沉地看了过来,其实江凌薇刚才说的什么话他都没在意,倒是心里一直纠结着刚才顾念那个女人说的那句--
谢安泊那个恶心的男人!
他也不知道这句话听在耳朵里刺耳得他是心里一阵怒火中烧。
她说他恶心?
也对,他也从来没看她顺眼过。
“把文件拿过来!”谢安泊让盛华把那份用牛皮纸袋装好的离婚协议取了出来,当着顾念的面啪的一声放在了桌子上。
不就是离婚吗?
“我记得结婚时我们喝了一杯交杯酒,既然要离婚了也不妨来一杯!”
谢安泊取了笔当着顾念的面放在了离婚协议旁边,一脸的无所谓,扔笔之后冷笑一声,目光很深地看向了顾念,“做事得有始有终!”
谢安泊说完便打了个响指,有侍者送上来了一瓶红酒,当着顾念的面打开了。
站在那边的江凌薇先是诧异,但目光一落在谢安泊手里拿着的那瓶红酒上时,眸光里精芒一闪,唇角不由得微微扬起!
装了小半杯的红酒杯被送到了顾念的面前。
“喝了,我就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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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章 20 阿琛,提前预祝我们新婚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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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我就签!”
谢安泊坐了下来,神色间竟比平日里多了少有的懒散,唯一相似的便是他那看向顾念的清冷目光。
顾念表情有些错愕,对谢安泊的这个举动表示不能理解,但是看着包间里除了江凌薇,还有他的助理盛华也在,目光在那杯红酒上凝了一瞬。
酒液泛着朱红色的光泽。
交杯酒?
婚宴上两人的那一杯交杯酒始于他一个朋友的戏言起哄,他一口饮下,但她却一口接着一口想要慢慢得细品入味。
那酒竟是苦的!
而她之后的婚姻生活也一如那一杯酒,入喉苦涩,连吞咽入腹时都是苦的!
顾念抿了抿唇,眼神因为那一杯酒而有了一丝波动来,但抬起了眸子时,眼底又是一阵清冷,“谢先生一言九鼎!想必也不会做出什么出尔反尔的幼稚行为!”
有这么多人在场,爱面子的谢安泊若是反悔,倒显得他幼稚可笑了!
谢安泊目光一深,她是在借机讽刺他上次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撕掉了离婚协议是幼稚的表现?
谢安泊不说话,盯着顾念。
顾念端起了面前的那杯红酒,移到了唇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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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先生,这边请!”
服务生毕恭毕敬地在前面带路。
“萧总!”菲尔看着有些微醉的萧景琛,有些不放心他一个人进去,心里纳闷着以往陆家小姐打电话来的时候也不见他会这般的积极,今天倒是丢下饭局赶来了这里。
“你在车里等!”萧景琛在进包间时跟菲尔说了这句话,菲尔的蓝眼睛扫过那包间的门牌记上了心头。
他的手机随时都待机状态,只要萧景琛一个电话,他几分钟就能到这里。
“阿琛!”
包间里等候已久的陆漪菲见到进来的人,发现他那个贴身伺候的助理果然是没有跟来,眼睛便不由得亮了亮,眼神示意跟着进来的服务生先退出去。
萧景琛鼻息有些轻微的喘,目光却清涟得看向了陆漪菲站着的方位,陆漪菲伸过来扶他的手落在他的臂弯时,他的唇角轻轻一勾。
“怎么想到来这里的?”萧景琛在陆漪菲的搀扶下坐在了沙发上,语气平静无波。
陆漪菲嗅到空气里有淡淡的酒气,他的身上不仅有酒气还有一些烟草的气息。
江凌薇十分钟之前打电话过来说萧景琛就在华盛顶楼的宴会厅,晚上是来参加一个酒会的,江凌薇让她试着打电话约他来。
陆漪菲本是不抱有希望,毕竟萧景琛还从来没有丢下工作来陪过她的先例,他那样的男人工作行程的安排都是排满了的,至于两人的约会也不过是她演出他便来看看演出并送上一束玫瑰花的模式居多。
却不曾想今天他居然来了。
“听说你在这里,所以我来了!阿琛,我们好久没有单独相处了!”陆漪菲松开了萧景琛的手,说话语气是轻柔的温和的,但看向萧景琛的目光却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和厌恶,脸上的表情也多了一丝敷衍。
陆漪菲边说着边翻开自己的手机,在看到江凌薇发过来的微信时,面色上便是一喜,视线一离开手机屏幕抬脸看向对面坐着的男人,发现萧景琛的眼睛正含笑着看着她,这笑容跟平日里他的笑容相差无几,但是怎么今天看到却感觉有些怪怪的!
陆漪菲心思并不在这里,不过得到江凌薇那边的消息,心里也便轻松了一些,将自己面前的那只红酒杯端了起来朝萧景琛坐着的沙发那边挪了过去。
“阿琛,这几天我也想明白了,反正我们都是要结婚的,明天我们就去领证吧!”陆漪菲靠在了萧景琛的身上。
她的一只手挽住了他的臂弯,嗅到他衣服上的薄荷清香,靠近时目光落在了他那清俊的侧影上,他的肩背很宽阔,北方男人高大的体魄使得他身线流畅颀长,典型的衣架子。
见这个男人的第一眼,她就被他这外表给虏获了芳心,更别提他萧家的雄厚家世。
有着这样体魄又有型的男人,带出去参加任何一个朋友聚会都是一道亮眼的风景线。
陆漪菲的眼睛里恍惚着一丝遗憾表情来,目光不经意地朝下看。
身边坐着的男人目光似有似无地瞟了过来。
“想明白就好了!”
萧景琛的话语里是一如既往的温和。
这话落在陆漪菲的耳朵里,陆漪菲眉头一皱,眼底遗憾的情绪也随即散去,将手里端着的酒杯移到了萧景琛的嘴边,咬了咬唇,目光坚定地柔声开口,“阿琛,提前预祝我们新婚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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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酒杯被放回了桌案上。
顾念皱着眉头抿了抿唇角的酒液,这红酒的度数并不高,只是喝起来有点苦。
顾念已经有好久没有喝过酒了,她因为肠胃不好在饮食问题上格外注意,所以现在平日里连红酒都很少沾了。
喝完这半杯,她眉头都皱紧了,把杯子一放,看向了谢安泊。
“谢先生,签字吧!”
有始有终,如了你的愿,也顺了我的意,我们两人从此不再有牵绊
谢安泊自始至终都在看着她,眉宇间的愠色丝毫不减,陆漪菲告诉他,顾念背着他给他戴了绿帽子,他对顾念的关注也是最近才有的,她跟那个唐易恒确实走得近。
如果他没有记错,顾念姑姑的主治医生是唐易恒的母亲吧,这样能转院过来就直接住进vip病房享受特别待遇也便成了顺其自然的事情了。
也对,不然唐家大少怎么可能为了一张图纸自煽耳光?看得出来唐易恒对顾念这个女人还真是下了血本了。
想着因为图纸一事在唐易恒那边吃过的闷亏,谢安泊的眼睛就眯成了一条线。
以为跟他断了关系就能攀上唐家?
哼--我倒是很想看看你怎么攀上去!
谢安泊的不慌不忙让顾念的眉头又皱紧了几分,不光是顾念着急,还有一直坐在那边等候着的江凌薇也脸色变了变。
谢安泊看着顾念喝完了那杯酒,神色虽是散漫,但眼底却闪过一丝阴霾,他坐起来伸手拿起了桌案上的那支笔,在需要自己签字的那个空白处一阵龙飞凤舞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两份一签完,笔一扔。
他这个举动让顾念一惊一乍,惊的是怕他又一次反悔,乍的是没想到他真的签了!
顾念急忙起身收好那两份离婚协议,起身时就觉得头有些晕,她一手撑着桌子站稳了,晃了晃头发现视线时而模糊时而清楚。
她这是怎么了?
砰的一声,包间里有人晕倒的声音响起。
江凌薇看着晕倒在地上的顾念,手里还紧紧地抓着谢安泊签下的离婚协议,她听见了谢安泊冷哼的声音,不由得转脸过去望着门口站着的男人。
她不太清楚陆漪菲是怎么说动谢安泊,她正想不到办法让顾念喝下那东西,不曾想,顾念对谢安泊却没有防备。
“告诉漪菲,没有谁能比北城第一妓/女的女儿更适合那个角色。”谢安泊说完也不曾转身再看一眼,迈开长腿走出了包间。
江凌薇被谢安泊这句寒凉的话惊得后脊背一凉,她一直都知道谢安泊这个男人对待别的女人有的是处理方法,但还从来没有见到他会这么狠的。
也对,顾念,这可不是我推你进火坑的!
谁叫你有个那么名声不堪的妈,谁叫你这么不待人见!
你活该名声扫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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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念头痛欲裂,五脏六腑都在搅动着。
她头晕得厉害,又浑身乏力瘫软到使不上力气来。
从身体里窜出来的火热气息一路燃烧着,从肠胃一直朝上烧到了喉咙口,一张唇就要喷出火焰来。
渴,好渴!
她难受地翻动着自己的身体,吃力地睁开了眼睛,意识有了些许的清醒,她便睁开了眼。
隙开的眼缝间有光透进眼帘。
视线模糊的她不确定自己现在在哪儿,只是觉得口渴难耐,浑身热得她快要崩溃了。
她的身体不正常!
非常的不正常!
顾念有这个意识,却不能阻止自己身体的瘫软,她抬手,手不经意连触摸到旁侧的物体,一接触到那同样火热的身体,她的手才碰到那边,空气里就传来一声男人低低而压抑的呻/吟声。
顾念脑子里一炸,一个可怕的念头在脑海里闪过!
她几乎是没有想便伸手拉开了那遮掩着对方的被褥。
橘红色的暗光下,露出来的那张脸让顾念浑身一软,直接栽倒在了chuang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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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章 021 萧景琛 别这样,会让我很为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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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念栽下了chuang!
震惊的她却因为跌下去重重一摔,神智也有了片刻的清醒。
浑身软软的她为了不跌下去直接压在对方的身上爬不起来,便选择了姿体后仰,结果没有把握好平衡度,又因为拉开被子见到那张脸被惊吓过度,才使得后仰的她失去平衡直接栽了下去。
顾念做梦都想不到会在这里见到那张熟悉得最近几乎每天晚上都会造访她梦境的男人!
萧景琛!
跌下chuang的顾念浑身一个激灵,她还没有弄清楚自己怎么会莫名其妙地跟他睡在一起,她只记得谢安泊签字之后她起身收起离婚协议然后头晕得厉害,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顾念又是一阵眩晕,她吃力地爬起来,拉住了垂下的chuang单,突然想起,萧景琛就刚才发出了一点声音,怎么就没动静了?
那声音似暧/昧的呻/吟,但是却更像是痛苦的低/吟声。
他也不正常吗?
刚才接触到他的手臂上的肌肤,确实有不正常的热度。
顾念伸手拉了拉被子的一角,拉的力度不大,其实她心里很怕自己拉重了拉开了被褥万一他里面什么都没穿,那不是--
顾念虽然刚醒,但思考得还算得体,她栽下chuang也注意到自己身上的衣服是完好无损的,但她却不确定他是不是穿着衣服的。
“萧先生!”
顾念的声音很轻,有些哑,她没力气大声喊,只能一手拽着被角轻轻地拉着,再轻轻地喊着。
力量太小,声音太小,顾念拉了一阵被角依然没有得到对方的反应,不由得有些着急了。
难道是他情况不妙?
顾念在地上坐不住了,她吃力地爬起来,此时的她不仅连说话的声音细若蚊蝇,要爬起来更是艰难,她从chuang边爬起来爬到萧景琛躺着的位置,接触到他不正常显得有些急促的呼吸,呼吸里那清新的薄荷香就是她最渴望得到的清凉。
她的身体违背意志地朝他靠拢,手一碰到他的颈脖处的肌肤,浑身便是一个激灵。
理智跟身体的激烈对碰,身体在感受到那份清凉之后虽是贪婪地要贴上去,但理智却迫使她的手往回手。
不能!
她的手还没有收回去就被一只大手紧紧拽住,不由得她缩回去,抓住她的手就往脸上贴。
顾念被他突然的举动惊了一下,手一触碰到他的脸,他脸颊低于自己身体的体温顿时让她感受到了清爽,她唇角一动,一声难以抑制的呻/吟声便破口而出。
这声音一出,顾念便忍不住羞愧起来,经不住对方身体的诱/惑,思想又在激烈挣扎,想要贴过去,但又不敢。
这呻/吟声也不同于最初的低哑,是细柔的,连自己溢出声之后都忍不住脸红心跳的声音。
只是这声音后半截被一阵急促的粗重气息给掩盖住。
顾念被那只大手拉紧了往下压,整个人都撞进了萧景琛的怀里。
在顾念急切想要感受那抹清凉时,有人已经迫不及待地攫取住了她那红润的唇。
口腹里的清凉薄荷香袭来,顾念被这股大力扭曲着自己的身体,被攫住的双唇被对方势不可挡的力道冲破开,她惊恐地睁大着眼睛,却发现自己除了能感受到对方紧抱着自己腰身的力道那么有力之外,她竟看不清他此时的神情。
不,不能!
如果这个时候顾念还不知道身体是怎么回事,那她真是白活了二十五年!
有人给她下了药!
而他呢?
舌尖被他缠得疼,身体的酥软因为萧景琛的撕缠越发得软了。
顾念现在才真正体会到这个男人的高大体魄,他浑身的力量将她紧裹住,似一张大网缠得她无力挣脱。
“别--”她在喘息中还想挣开萧景琛双手的束缚,无力的手腕落在他的肩头,她的声音居然带着一丝祈求的哭哑。
萧景琛停了下来,抬起脸,一双带着血丝的猩红眼眸看向了怀里的人,那般深邃的,在橘色的暗光下都灼灼发亮着。
顾念一直没有过这般近距离的看过他的眼睛,骤然对视,她被那双黑亮的眼睛看得心头一震。
“我刚才听见你喊我的声音,轻柔地像小猫一样!”萧景琛的声音也是嘶哑的,说话间气息微喘,俯下脸目光深深地凝着身下的顾念,火热的鼻息蹿出来,直扫向顾念的颈窝处,握在顾念腰间的手非但没有松开反而握得更紧了些。
顾念张了张唇,脸颊是异样的红,唇瓣有些疼,口腔里还残留着他的气息。
可她却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萧景琛这么一句话,这种恍惚状态下的她居然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唯有心脏处砰砰直跳,有着快要撞出胸腔了的激烈。
萧景琛刚才的吻是顾念想象不到的强势,她的舌尖还麻着,缩在他怀中的身体更是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萧先生,我们,我们不能这样!”顾念强忍住身体的燥热,强迫自己不要去想刚才他唇齿间的清凉,她双手无力地撑在他的双肩,明明是想推开他,但双臂乏力,手竟成了环住他颈脖的姿势。
俯身压在她身上的萧景琛没有动,眸光却闪了闪,嘶哑的声音里有着压抑地急切,“不能哪样?”
乏力得要虚脱的顾念被他这句话说得要气结,异常的体温使得她双腮通红,唇瓣更是在刚才的唇齿厮磨时微微地肿,暗橘色的灯光下更显得诱人了几分,双眸里有着的星星点点的珠光,柔弱得楚楚可怜。
她咬牙要让自己清醒,但气息间浮动的清凉薄荷香气却勾起了她体内的燥热来,脑子里还要想着该如何回话。
哪样?不能哪样?
不能这么抱着,更不能像刚才那么吻在一起!
这样,很危险!
顾念唇瓣咬得紧紧地,仅存的理智使得她坚决地转脸避开他的气息,胸口被挤压得有些窒息,她气都快喘不过来了。
“萧先生,我们,我们不正常,我--”
顾念发现萧景琛的额头上也有细密的汗水渗出来,体温也如同她一样的燥热,两具身体一靠近就让人忍不住地想贴得更近,身体内的猛兽在叫嚣着。
“恩!”萧景琛又是一声低低的沉/吟。
顾念根本就不敢动了,因为她明显感应到腿/间那勃/发而起的强大力量在迅速扩张,硬得抵得她腿都疼了。
她害怕得想缩回去,眼睛里也浮起了惊恐的情绪来。
是谁说他那方面有问题的?
根本不可能!
顾念此时是又羞又怕,又不敢动,头顶熏过来的热气落在了她的颈窝,她浑身又是一颤,便听见了萧景琛低沉的嗓音,“顾念,你说过离婚之后要报答我的!”
她快神志不清了,但在听到萧景琛这句话时,她心口又是一跳。
是的,她是说过等她离婚之后要报答他,可是--
不该是这样的!
顾念还在苦苦挣扎!
萧景琛微凉的手心在她的脸颊上一触碰,她便浑身兴/奋得连脚趾头都卷了起来。
顾念砰然跳动的心脏跳得更快了,他一开口,清凉的气息便让她的理智又散了几分,触摸着他微微变凉的手心,她竟贪婪般地靠了过去,用自己灼烫的脸部肌肤在他的掌心摩挲了起来。
“你在勾/引我!”头顶的声音徐徐响起,委屈地顾念想哭,她不是故意的,她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反应。
“萧先生!”顾念的声音里都带着哭音了,因为她感觉到腿/间的那股力量坚/挺而起。
那么危险的利器!
“顾念--”
顾念的手被那只大手一把拉了过去。
“你先帮我--”
顾念惊愕得张了张唇,被拉过去的手就那么准确无误地握住了那股坚硬无比的力量。
。。。。。。。。
顾念羞得脸要滴出血来,手心黏黏地热物使得她出了一身的汗,本来就没有力气的手腕酸得疼了,旁边扔下的白色纸巾堆了一大堆,长这么大都没有过这般的经历,顾念都傻住了!
他说要她先帮他,她都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就--
浴室里有水声传来,萧景琛出来时腰间裹着一条大毛巾,看见顾念还红着脸虚弱地靠坐在那边一动不动,他沿着原路返回走过来在她的身边若无其事地躺下。
“它一碰到你就控制不住了!刚才太快了!”
顾念没料到这个男人会这么直接地把这样的话说出来,顿时脸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萧景琛,你个流/氓!
“你真不要?”躺下去的萧景琛继续开口。
顾念脸红心跳地又避开了一些,被他刚才那么一吓她倒是清醒了一些,只是身体里的热还是反复不定地涌出来,烧得她头一阵犯晕。
“不要!”顾念在心里暗骂萧景琛这个混蛋,刚才居然让她用手给他--
这种事情是要很亲密的人才能做得出来的!
可他--
萧景琛的侧身过来,脸畔便挨着了顾念的脸,顾念正在跟体内的燥热做斗争,他这么一靠近,洗过澡的身体清凉的气息一靠过来,顾念心尖都在颤抖了,脸不由得凑近些,再近一些,甚至还神志不清地呻/吟起来。
靠近他,真的好舒服!
顾念的双手移了过去,那只手按住她伸过去的手,撩拨而起的气息瞬间滑进了顾念的颈脖,颈窝有啃噬的酥麻,磁性的嗓音在她耳边一吹,吹散开。
“别这样,你这样又是主动又是欲拒还迎的,会让我很为难!”
顾念一惊,自己这是在做什么?她又再次地主动勾/引他!
萧景琛说着,手却搂紧了她的腰,口口声声说着别人欲拒还迎,说得自己有多为难,但那手却不安分地开始动了起来。
顾念哪里躲得过他的那双手?一面恨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一面又羞耻着缠上他的身体,在她意识即将完全失控时她听到耳边传来的喘息声。
“顾念,你决定了吗?”
顾念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她只是难受,好难受--
他身体的凉意已经无法让她体内的燥热降下来,她想要更多的。
她的不回应便是默认。
肢体重重的冲撞,那一道膜被冲破开时萧景琛猩红的眼眸有过震惊的神色流露,他很想控制住自己,但是身体却比之前更是血液沸腾,他浑身的火热都在此时被点燃,比落在chuang单上的艳红还要炙热万分。
顾念想哭,是疼得哭,可是她的哭声很快便被自己的尖叫声替代,脑子里有那么一个念头在闪现着。
她是不是快死了。
快要被他折腾死了!
。。。。。。。
“萧景琛--”
虚弱的哭音从旁边睡过去的女人口中梦呓而出,她连睡着了都是眼泪涟涟,消瘦而苍白的脸色看得让人心疼。
她好像是要用泪水来讨伐身边这个将他拆食入腹的男人。
萧景琛伸手替她将被子拉上去了一点,她颈脖上红痕点点,身体上更多,凝着那*的痕迹,听着她在做梦时喊着自己的名字,萧景琛重新躺下,身体的那一处又蠢蠢欲动着。
他从她的身后抱住她,感受到她无力的抗拒挣扎,但那也只是猫儿般力量大小似的抵抗,便软得像滩水一样靠在了他怀里。
“萧景琛!”
顾念又一声梦呓,这声音传递到萧景琛的耳朵里,浑身便一阵麻酥酥的痒。
她的声音让他浑身都酥了!
萧景琛靠在她耳边,一阵低笑,“顾念,你别这么深情地叫我,它会控制不住地硬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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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章 022 别动,有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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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这么深情地叫我,它会硬起来的!”
枕边低语充满了磁性的清凉。
迷迷糊糊状态下的顾念缩了缩身体,把自己蜷缩成了虾米状,双臂把自己的胸口抱得紧紧的。
空气里有靡靡的*气息在漂浮着。
沉睡中的顾念好像感觉到有一双眼睛在打量着她,目光绵绵密密,撒网般正将她困在中央,一种被偷窥的紧迫感让她睡着了都害怕地皱紧了眉。
双/腿更是抖了抖,虚软似一滩软泥!
身侧传来一阵轻响,很轻微的动静。
萧景琛翻了个身,长长地呼出了一口炙热的气息,暗光里有星星点点的光亮起,一支香烟被点燃!
虚烟浮动,他伸过去的手触摸到身边人又燥热起来的体温,微凉的手指尖一抚空气里便传来她压抑而难受的颤音,黑沉的眸光不由得闪了闪。
她的药量明显是过量了!
而陆漪菲想让他喝的酒,他却压根就没喝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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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城最近几天都在下雪,元旦将至,北城也进入了最寒冷的时间段。
车窗开了一半,副驾驶座上的江凌薇被车窗外刮进来的冷风吹得打了个寒颤,有心想让身边驾车的谢安泊把车窗关上,只是她一侧脸便见到了谢安泊那张冷沉不变的脸。
从谢安泊走出华盛酒店的大门,他的表情就一直这么冷冷的。
江凌薇知道谢安泊是在气头上,但是一想到主导了谢安泊情绪的那个女人是顾念时,她就不由得有些紧张,好在是他今天签了字,至于顾念--
江凌薇看向车窗外的那双眼睛里闪过了一丝冷笑。
她很期待明天的报纸头条!
车停下时,江凌薇发现车已经停在了小区单元楼下,不由得怔了一下,一路上想了太多的以至于她把刚才跟谢安泊说自己身体不舒服想要回家的事情都忘记了。
她在顾念晕过去的那一刻便说自己肚子有些不舒服,谢安泊便带着她离开了华盛酒店。
至于后续,自然有人安排!
江凌薇小心翼翼地下了车,却发现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没有动,她正想提醒他,便听见谢安泊淡淡出声了,“公司里还有些事要处理,你自己上去,上楼小心!”
江凌薇的身子一震,脸色有些微微的白,等谢安泊那辆奔驰车调转车头驶离开,走到单元楼电梯口的江凌薇转过身来,目视着那辆车离开的影子,手慢慢地握紧了。
谢安泊,你舍不得了吗?
但这次可是你自己把她推出去的!
江凌薇把捏紧的手慢慢松开,手心有长指甲抠进肉里的痕迹,她拿起手机拨通了陆漪菲的电话号码。
“漪菲,你不能把顾念留在那边!”
江凌薇边说着边走进电梯,眉色间一惊,有褶皱皱起又松开,手不由得按住自己的小腹,在电梯抵达22层时,她几乎是快步走出电梯,一打开公寓的门便直奔洗手间!
原本以为今天在见到顾念时能演上一场好戏,但顾念反应太快,也正因为顾念的快速反应让她放弃了那个念头。
对,不能,她不能为了让谢安泊离婚而把孩子给弄没了,因为如果没有孩子,她就更加不可能进得了谢家的门!
谢家的那位谢太太苏玟可比顾念难对付多了!
可是腿间一阵湿润,江凌薇低头看着内/裤上沾着的血液痕迹,眉头皱得更深,焦虑和失望深深地充斥进她的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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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灰色的奔驰车返回华盛大酒店,谢安泊坐在车里面抽完了一支烟,烟头亮光一灭,眼睛里那晦暗不明的光闪过,随着一声低咒,烟头被他大力摁在了烟灰缸里,抬步便下了车。
谢安泊直接进了酒店,在推开一个房间却没有见到那个身影时,谢安泊一个电话打到了盛华的手机上。
“人呢?”
盛华在接到谢安泊的电话时,语气明显是怔了怔,“总经理!”
“我让你看着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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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念从浴室出来,双/腿在发着抖!
她光着的脚丫正踩在了一件衣服上,低头的她看清了,那是萧景琛的衬衣!
眼前洒落一地的狼藉使得她的双/腿抖得越发的厉害!
周身的燥热感已经消失,而她在面对这样的情景,想着刚才在浴室里面的再一次情不自禁,内心的羞耻感潮涌而出。
她明明觉得已经很清醒了,却还是控制不住!
一次次地被那个声音所蛊惑,所引/诱。
“想要?”
顾念摇头强迫自己将脑海里那些让她恨不得羞愧而死的*话语,颤颤地迈动着腿跌跌撞撞地去捡地上散落着的衣服。
地上,她的衣物和萧景琛的衣服杂乱地丢在了一起,她半跪着去捡,腿/间的疼痛感使得她心有余悸地顿了顿身体。
好痛!
身后有浴室门被推开的声音,半跪在地上的顾念屏住了呼吸,心跳都慢了半拍。
萧景琛从浴室里出来,穿着舒适的睡袍,站在顾念身后的位置,睡袍没有拉紧,从胸口露出一线,宽而阔的胸膛露了出来。
再往下便是那双修/长又笔直的长/腿,自腰间隔开,上身与下半身的绝佳比例,甚至那狂野的黄金倒三角竟比她平日里看的那些平面男模特还要养眼几分。
顾念看上一眼便急忙垂下眼帘,脸颊不由得红了红,手里正好抓住了自己的胸/衣,是刚才她又羞又慌地从萧景琛的裤子下面扯出来的。
“顾念!”站在那边的萧景琛语气不明,才从浴室出来的他脸颊上还有水珠子没有擦干净,短发上时不时地滑下来一颗。
顾念一手抓着自己的胸/衣,满脸绯红的她把地上属于自己的衣服都堆到自己的身边,“萧先生!”
她的声音很低,却也有着让人疏远的冷清。
萧景琛的眉头微微一挑,这声音依然柔软酥骨,不过他还是觉得,刚才她求饶时的楚楚可怜的低吟最是动听。
“换个称呼!”
萧景琛那果断的语气让顾念心头一颤,随即她便听见头顶响起的不辨喜怒的声响,“难道你之前就没想过要这样来报答我?”
顾念背脊一僵,被他点出了内心所想表情便有些局促。
是,她之前说的等她离婚之后就报答他,不就是这么想的吗?
一个男人对女人几次相助,而他的态度已经很明确。
成年男女很多事情不用宣诸于口,她明知道他在想什么,自己也承诺了离婚后要这样报答他。
现在,不是已经按照她的想法而实施了吗?
她没有什么好怨的。
如果非要说出一点,那便是这样的方式让她有些难受。
谢安泊让她喝的那一杯红酒,她喝完之后便没有了意识,醒来便睡在了他的身边。
这一切都是谢安泊安排好的吗?
两年的羞辱还不够,临到离婚了还要让她这么难堪!
他是非要把她弄得身败名裂才心甘的么?
顾念心口颤抖着,为谢安泊的残忍,恨他的薄情寡意,更恨他手段的龌蹉。
在心死的一刻还要给她补上一刀。
“萧先生--”顾念的声音是苦涩的,抬起脸看向了那边的人,良久才低低出声,“我想,我想回家!”
顾念在说出这句话时眼眶一红,唇角都颤动了起来。
家?家又在哪里呢?
萧景琛低头不语,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顾念还叫他‘萧先生’让他心里有些不舒服,还是因为其他的,他那双黑亮的眼睛落定在顾念的脸上,久久的。
顾念以为他没有听到自己的话,张了张唇,还想再说一次,一抬脸,头顶一阵风掠过,黑影从她头顶闪过去,身上一沉,自己被一道大力拉了起来,环住腰顺势往大chuang上一滚。
顾念被萧景琛抱着倒在了大chuang上,她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浑身一紧,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便听见抱着自己的萧景琛‘嘘’了一声。
“别动,有人来了!”
顾念惊呆了,有人来了?
她醒来就发现了他们所在的地方应该是个酒店,如果不出意外就在她晕倒的华盛大酒店里。
窗帘外的光线很暗,顾念虽不清楚自己晕了多久,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但这个时候有人来,那意味着什么?
她衣服还没有穿,又跟萧景琛抱在一起,同睡一张chuang!
这个时候有人破门而入。
顾念已经想到了可怕的后续,随着那门卡响起的声音,杂乱的脚步声在寂静的空气里逼近,紧迫感蔓延而来,被窝里的她忍不住抱紧了身边的人,浑身都抖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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