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夜话
几人仔细一想，发现季胖子说的没错。m.www.uu234.net高中出了王沈这种级别的选手，而他们居然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名字，谁也不知道陈大小姐究竟是如何把他挖掘出来的。
可虽说季胖子说的句句在理，他们还是莫名有些慌尤其是季胖子最后那句格言。
好好的庆功宴被大和等人一搅和，众人已没了兴致，随便动了几下筷子，就匆匆散了。
……
美联邦中枢城区，一阵电话铃声吵醒了闭目养神的陈曦。
“喂？”她连来电显示也没看，就接通了电话。
“陈大小姐！刚才王沈和夏冰同学交手了！”田博士咋咋呼呼的声音第一时间从话筒的另一端传了过来：“你猜怎么着？”
“你说吧，明天就要大赛了，我要省点脑细胞。”
“平手！”
“唔，还行，能和随便玩玩的夏冰打成平手还算可以。”
“不是随便玩玩，夏冰连胜利之星都用上了！”
陈曦一下子清醒了不少，脱口而出道：“这么快？”
“没错，就是这么快，提前恭喜王沈同学成为外挂组俱乐部的一员……我真是服了你了，这种选手都能被你挖掘出来，董事会的那帮家伙估计做梦都要笑醒了吧？”
“那……是肯定，也不看看是谁去招的生？”陈曦的语气有些不太自然。
“好了，给你打电话就是比赛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这边也去调数据了，mua，拜拜~”
挂断电话后，陈曦有些发懵。她掐了掐自己的左手，很疼，不是做梦刚才田博士确实给她打来了电话。也就是说，她听到的都是真的？当时录像中王沈的确很有潜力，尤其是他的动态视力异于常人，可那场比赛里的王沈拿出来，最多只是个普通的校队级选手，连准外挂组都未必进得了。
而实战考核、集训以及能力测试都表明了这一点至少在她离开亚联邦前，王沈的表现都仅仅是在首席生的水准线上罢了。而董舒离队后，夏冰虽然一年没怎么打上比赛，但从秦姐那里得来的消息，她可是典型的外挂组选手，尤其是配上胜利之星，正面战场一个人灭队只是常规操作。
现在的夏冰在外挂组里属于中上游，她离开的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叮铃铃”
手机又响了。
陈曦低头看见来电显示的两个字，忽然间犹如触电般震了一下。
老师。
来电号码是一堆乱码，说明对方的通讯工具经过了特殊的处理，权限比她高了不止一级。
“喂！”
“哟，小曦，听起来很精神嘛！”电话那头的人说道。
对方似乎正身处暴雪中，陈曦能清晰地听见电话那头传来的风雪声。
“那段视频……”
“啊，没错，是我发给你的。”
果然！
陈曦之前心中便隐隐有了猜测，作为星耀科技部的部长，能跳过她追踪程序的，这世界上也没几个人能做到。事实上田博士只说对了一部分，她决定以第三顺位选下王沈，的确是从视频中看到了王沈的潜力，但更重要的原因，是发给她视频之人的身份。
事实上，哪怕视频里的人一无是处，她也会确保星耀选中对方，唯一的差别是在于会不会用第三顺位这件事上。
“他现在……”
“安洛先生前段时间和我通了话，说了一些有关那小子的现状，看来他现在的状况不错。”
何止是不错，简直是好得过头了！
但这种迅猛的势头却让陈曦产生了强烈的危机感，这种犹如坐了火箭般的成长速度她以前只在一个人身上见过……
“老师，王沈跟天蝎究竟是什么关系？”
“滴你的权限不足，无法查阅。”电话那头的人搞怪地模仿起了机械合成音。双方都沉默了片刻，对方才开口说道：“一个是崭露头角的高校新生，一个是被联邦视为有史以来最凶恶的罪犯，小曦，这可是两个截然不同的轨迹啊……你一向懂得分寸，再问下去情况就不妙了，正是因为你的好奇心没其他人那么重，我才敢放心地把他交给你。”
“我知道了，您对他有什么其他的打算？”
“打算？没有啊，他那次说自己想打比赛，我也只能走走后门，帮他实现自己的小理想。”
“有和他联系过么？”陈曦改变了话题。
“那倒没有，我这里的时间线时断时续，现在和你说话的人是四个月之后的我也说不定。”
陈曦嘴角抽了抽，老师的话还是那么晦涩难懂。至于九年前的事件过后，后者去了哪里，这些年又在从事什么研究，她也没再追查下去。因为她心里明白，就算追查下去，也只是把一个秘密变成更多的秘密罢了。
不过对方这么说，她的心里也算有底了。
“那您这次打电话是……？”
“哦，我只是想到了就打来了。昨天晚上我闲着没事，根据时间线掐指一算，发现你似乎就要去打世界联赛了，我是来给你加油助威的，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陈曦：“……”
“怎么不说话？……不会是我又算错了时间线，其实你们的比赛已经结束了？真是太糟糕了啊！”
电话那头传来了自暴自弃的呐喊。
“那倒没有，比赛在明天。”
“还好，还好！唔，这边暴风雪又加重了，就先不聊了，等我下次回去给你带一些土特产啊。”
“您先忙吧。”
挂断电话，陈曦做了几次深呼吸，将稍有起伏的心情平复了下来。
她抬起右手，从通讯录里找到了王沈的名字，几次打字，最后又全都删了。一时间她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踌躇数秒，陈曦还是放弃了。还是把心思放到明天的比赛上吧，联赛打完，回去还有的是时间。
……
亚联邦，中央城区，星耀学院。
王沈和欧米伽穿着运动装，在学院里跑着，聚餐结束，对欧米伽而言，这却是新一天的开始。今天，他打算让欧米伽进行全新领域的学习锻炼身体！
这些天欧米伽一直在吃，却没怎么动过，虽然暂时没有变胖的趋势，但长此以往绝对有害健康。
“欧米伽！”
“哦！”欧米伽振臂响应。
“从今天开始，每天饭后我们都要坚持跑完10km！”
第一百五十六章：善意的谎言
刻苦的训练以及持之以恒的毅力，这便是王沈累积下来的经验。m.www.uu234.net并非所有人都能完成这种级别的训练量，所以像王沈这样的选手……欧米伽一个人能打十一个。
即便在秋天凉爽的夜晚，这10km跑完王沈也是浑身大汗，他站在一处花园门口，扶着一根电线杆休息。欧米伽双手捧着脑袋，安静地等待着王沈。别说喘气，跑完10km，欧米伽连汗都没出，王沈发现了，这点运动量对欧米伽来说，可能连热身都算不上。
“欧米伽……”他休息了好一阵才开口问道：“你很擅长跑步么？”
“跑步？”
欧米伽摇了摇头：“高阶畸变体在环境出现剧变时，往往会进行大范围迁徙，一次迁徙的距离大概在110km以上。”
这种运动量对她而言和散步没什么区别，她不是很理解为什么只跑了十公里王沈就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了。
“王沈学弟，你也在跑步啊，真巧。”
这是王沈这一天第二次听到这样的开场白，而且是出于同一人之口。他已经开始想大和学长的能力是不是神出鬼没之类的技能对方现在穿着运动装，头上系着头带，这种打扮在校园内十分常见，不凑近了看根本注意不到。王沈刚才跑步时，至少看到了十来个这种打扮的学生。
夜晚校园内长跑的学生不少，男生女生都有，自然也有那种肩并肩，跑上几步便要停下脚步来秀一段恩爱的类型，王沈远远见了都是敬而远之。
“真巧，大和学长。”他想了想这么离开的话似乎有些不太礼貌，回应了一句。
“关于我之前和你谈的那件事……”
“谢了，不过我暂时没有这方面的意愿。”
“是夏冰学妹对你说了些什么吧？董舒学妹的事十分遗憾，但显然她们都误会了换队这件事。换队并不意味着之前关系的破裂，我和那些无法继续共事的队友还时常保持联系，因为我们彼此都认同了一个观点打比赛对我们而言只是工作，而工作的唯一目标是赢得胜利。我听说集训时，你的前队友季秋杰同学也未能被选入特殊班，可是你们之间的关系疏远了么？”
“疏远了，他最近戏份变少了。”
王沈不按套路出牌的回答噎得大和半天没说出话来。
“呃，好吧……但这也不是常态，事实上校队的选手只有打比赛的时候才会待在一起，其他的时间你完全可以和现在的队友继续交往，影响并不是很大……”
“不，影响很大！”
王沈严肃地说道：“因为我和现在的队友也就只有打比赛的时候才会待在一起。”
那你们算哪门子的朋友啊！
大和忍了好一会，才没有把这句话咆哮出来。
“这的确是个问题……不过如果你加入二队的话，只要你能保持现在的水平，不来训练也是可以的。”
“大和学长，你有没有考虑过一个问题？”
“嗯？”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我拒绝你并不是因为友情、努力、胜利，而是我很单纯地不想加入你们。”
王沈拿出了自己昔日的绝学面不改色地把天聊死了。
季胖子常常对他唠叨，说实话是很伤人的，拒绝别人时，为了照顾对方的情绪人们时常需要使用善意的谎言。比方说有人向你表白，你直接告诉对方：不好意思你太丑了，那么原本浪漫的氛围很有可能迅速演变成一场街头械斗；而委婉地告诉对方：你是一个好人，但我们不合适，就在照顾了情绪的同时让对方知难而退。
季胖子抽取了自身100次的表白经历，来论证这世上绝大多数人都是善良的其中有97人说他是好人，有两个人说他是胖子，还有一个人反问他脑子是不是有坑。这就是科学先锋季秋杰，他证明了97%的女生，都是好人。
不过后来季胖子发现这方法好像有bug。
因为一旦他把相同的话告诉男生，就会证明100%的男生都是坏人。
王沈觉得这个大和学长麻烦就麻烦在他调查了太多东西，从一开始就把“好人”的说法给堵死了，在王沈委婉地表达“你是个好人”之前，对方就提供了两套方案。
大和见王沈这小子冥顽不灵，只能使出他最近才调查出的杀手锏“王沈学弟，我听说你有一个远大的目标，纪明雪……可是她所在的队伍，目前已经有了三名外挂组的……”
“不了，这件事还是我自己来操心吧。”
“你还没听我说完……”大和满头黑线。当初夏冰拒绝他也只不过是瞪了他一眼便拂袖而去，而这个王沈则像是专门来气他的。
“真不用了。”王沈连忙摆手。
李景的意思王沈大概能理解，他是希望纪明雪能注意到身边的人，重拾曾经并肩奋斗到的感觉，想要达到这种效果，王沈必须在比赛中正面与纪明雪对垒。如果他加入二队，这不就成了打不过叫人了么？
就算他们最后赢了，纪明雪不但不会解除自闭的状态，反而还有可能演变成他们之间的私人恩怨。
“大和学长，我还有事，先回去了。”王沈留下这么一句话后，摆出了跑步的姿势，朝寝室的方向跑了回去。欧米伽慢悠悠地跟在他身后，他们之间的一席对话传入大和耳朵里：
“王沈哥哥，那个哥哥是谁啊？之前他就来过。”
“搞推销的。”
“哦！浅浅姐姐告诉过我，他们是最狡猾的人类，遇到推销员绝不能掉以轻心，否则一不小心钱包里的钱就被他们偷走了！”
“没错，欧米伽，万一你以后遇到了给你推销商品的，一定要让浅浅帮你做参考！”
“嗯！浅浅姐姐还说，就算你拒绝了推销员一次，他们下次还是会阴魂不散地回来……我已经记住那个人的长相了，下次如果他再来找你，我就放我的蝎子军团蛰他！”
“不行，推销员虽然不讨喜，但也是为了生计四处奔波的人，打发走就好了，没必要伤害他们性命。”
“我明白了！”
两人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夜幕深处，大和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打扮，不禁陷入了沉思。
他堂堂二队队长，宋心怡学姐毕业后他们便能稳坐一队的席位，可为什么王沈和欧米伽的对话听起来，他好像随时都要吃不起饭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历史遗留性问题
第二天，王沈迎来了自己在星耀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周末。顶 点 Ｘ ２３ Ｕ Ｓ
古翔这人虽然说话态度不招人喜欢，但做起事来却不含糊，昨天看了场训练赛，今后几天的委托他都承包了。
王沈醒来时已是十二点了，他走出卧室，看见浅浅在客厅阳台下给欧米伽立了张床，欧米伽呼呼大睡，不自觉伸出来的尾钩舒服地来回晃动着。浅浅则搬了张椅子坐在欧米伽床边，一动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对方，这是浅浅独有的技能，她能一连这么盯着别人十几个小时不动一下。
今天真是奇了怪了。
在这艳阳高照的日子里，中央城区居然没有出现杀人事件，雷霆与天蝎也休假了，能力者协会也没发布紧急召集令，外星人没有入侵，世界的时间线也保持正常，没有波动……作为一个刚加入星耀半个月就不得不终日忙于拯救世界的新人，王沈此刻觉得十分不习惯。
他已经习惯了那种每天一睁眼，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拯救艾泽拉斯……咳，拯救中央城区这样的生活了。
“浅浅，今天有什么异常么？”
“1小时32分钟前，田博士来找过你。”浅浅说道：“不过看起来并不是什么紧急的事。”
王沈一想也是。
以田博士的性格，真要是什么紧急的事，恐怕已经把他从床上揪起来了。
“除了这个呢？”
“我按照网上查到的资料，在衣柜里给欧米伽找来的三只蝎子做了窝，如果您的同学来串寝，请让他们远离衣柜。”
“嗯，我知道了，还有呢？”
“今天晚上有台风。”
王沈：……
他在房间里逛了一圈，保温箱里放着浅浅帮他准备好的饭菜，吃了饭，王沈又在房间里磨蹭了一会儿……好吧，这种闲散的生活果然还是不适合他，就像一位哲人说的，有时候要放慢生活的脚步，闲暇的时间在屋里看看书，趁着太阳落山出去散散步，一天下来，你还是发现拯救世界有意思。
王沈就是这样。
他上网随便找了本书，看了几行字，然后心思就飘到别的上面去了。
算了，虽然田博士那里不是什么要紧事，但还是去看一看吧。这一刻，王沈终于意识到一位安静的文学青年的生活并不适合他。
“浅浅，我先出门了。”
……
星耀学院，测试部。
“来来来，你们站在一起，合张影！”刚一到门口，王沈就听见田博士的吆喝。
测试部里贴着红色的横幅，门口还贴着刚印出来的npc海报，全测试部的成员都沉浸在一片喜悦的气氛之中。王沈扒在门口张望了几眼，就确定里面正发生的事显然和拯救世界没什么关系。
因为他看见被田博士吆喝过来的人，是周珂等人，他们身上此刻穿着npc特定的服装，几人在田博士的招呼下，心不甘情不愿地摆起了pose，田博士则双眼都弯成了月牙，手里拿着单反，一连拍了好几张。
“快看，王沈在门口！”周珂眼尖，一眼就看见了作势要溜的王沈，她哪能让王沈如愿，大呼一声。
“哦，王沈啊。”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田博士并没有眼前一亮，一个箭步把王沈拽进来合影，而是兴致缺缺地重复了一句。
“怎么了？”王沈朝自己的队友招了招手。
“田部长召集大家来，是为了庆祝新版本测试圆满结束。”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周珂说道，她现在的形象和以往的文静呈天壤之别，王沈不得不感叹化妆和服装的强大，站在他面前的周珂俨然成了一位高挑性感的女军官。
“是啊，为了庆祝新版本圆满结束。”田博士斜了王沈一眼：“因为你们的帮忙，每个npc数据采集得都不错，人设各具特色，也收到了玩家们不少的好评。不过有一个叫火神的npc么……”
田博士发给了王沈一个数据。
《特殊npc火神调查报告》，这是玩家论坛的顶置贴，撰写这份帖子的自然又是不走寻常路攻略组。当玩家们都在铯凡特与畸变体血战时，有人趁着夜色爬上了房顶，碰巧遇见了王沈留在房顶上的火神。
爬上房顶的玩家id王沈也很眼熟羊村村长，据说他是在研究铯凡特池塘鱼类生态的时候，被一只能在沙地里游动的畸变体追上了房顶。
他对火神进行了研究，并给出了自己的以下几点发现：
1、火神性格十分恶劣，初见时，他喜欢把玩家的好感度调满，再清零来调戏玩家。
2、火神对畸变体展现出十分友好的态度，双方几乎从不互相攻击。
3、火神喜欢在各个大楼楼顶出没。
4、火神热衷于追杀一个名为《血色战线》公会的玩家。
5、火神喜欢年龄小的女孩子，是个不折不扣的萝莉控。
“看看你的所作所为！”田博士冷哼一声。
在初设中，火神是一位行踪诡秘，喜欢独来独往，同时又极具正义感的人物。然而被王沈这么一弄，现在的王沈完全变成了和畸变体打成一片的二五仔，尤其是论坛还有血色战线的玩家指出，当火神偶遇他们与畸变体交战时，毅然选择了站在畸变体那一方，甚至在秒了他们之后还会引来更多畸变体来守尸。
王沈面如死灰。
这些事还真是他做过的，羊村村长的帖子简直是一条罪状清单！
而在他纠正这些特点之前，他就忙着去拯救世界了。仔细一想，这几周火神都在房顶上待命，所以完美地继承了他过去的所作所为。
“看在你之前忙于拯救世界的份上我就原谅你了。”田博士说道：“但是测试这件事上你不但没有帮上忙，还要麻烦我们角色设计组和剧情设计组的工作人员重新花时间做二设！初设的东西一个都用不上了，而且现在不靠数据定位的话，我们都无法预测火神会出现在哪里，因为你的关系，截至目前，还没有任何一个玩家成功转职隐藏职业。”
“那……你们打算怎么处置火神？”王沈心虚地问道。
“还能怎么办？”田博士瞪了王沈一眼：“至少有十几个玩家亲眼目睹火神协助畸变体屠杀玩家的画面，事已至此，我们只能发布公告说火神由于常年出没于腐化之巢，遭到了病毒腐化，让他进本。”
第一百五十八章：变化
那一天，王沈终于想起了自己曾经是泰坦游戏狂热粉丝这一事实。m.www.uu234.net
半个月没上游戏，当他又一次站在废弃都市的土地之上时，发现周围的一切天翻地覆，正直午后，从前三三两两游荡的畸变体不见了，就算重新刷出来，也会被无处不在的玩家们一拥而上瞬间消灭。
原本破败廖无人烟的街道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繁华的贸易市场，被雇用而来的npc戒备在街道两侧，玩家在废弃都市建立起了无数据点，每个建筑上都布满了防御工事，即便到了夜晚，玩家们也能借助这些攻势抵挡绝大多数畸变体。
顶尖玩家里依旧是渡鸦遥遥领先，在几天前，他们首杀了一只贝塔级别的畸变体。
而玩家能有今日的盛景，全都要依仗一名先行者。
市井里到处流传着有关那位先行者的传闻，先行者真名不详，玩家们只知道他姓石，这位石姓先哲便是第一个在废都绿洲建立起据点之人。现在的废都绿洲被视为腐化之巢与废弃都市的枢纽，王沈站在废都绿洲门口，一下子没认出这栋建筑来。
建筑绿洲上的灰尘被清理得干干净净，顶楼挂上了标注着废都绿洲四个大字的标牌，门口两边站着微笑着的三代服务型人工智能，王沈不得不承认，即使是他在这废弃都市里远远看见这么一个建筑，也会忍不住过来一探究竟。
废都绿洲的存在，真带给人一种海市蜃楼的感觉。
“请中毒的玩家到左边来，需要休整的请在一楼登记！”林琳的拿着一个标牌张罗着。
玩家起初是被建筑吸引来的，走近了他们才豁然发现这里有他们需要的一切。游戏设定中，畸变体大多携带病毒，玩家被畸变体咬伤有极高的概率出现被感染的debuff。放在以前，顶着debuff的玩家大不了一死，复活后身上所有的debuff都会清除。然而昼夜系统一上线，让玩家们越来越重视医生这个副职业。
夜间死了不能复活，而夜晚却又是和畸变体战斗的高峰期，他们需要找人来消除debuff。满职业等级的医生能够满足他们的需要，但目前为止绝大多数能把副职业练满级的都是休闲玩家，他们没什么战斗力，也不可能随时在畸变体横行的废弃都市医治伤员，这时，废都绿洲提供了双方的需要。
在g爷的运营下，废都绿洲为副职业满级的休闲玩家提供了逗留场所，而这些副职业玩家也需要新地图的各种配方来练新版本的各类制造业，双方合作之下，废都绿洲瞬间成为了一个崭新的中立点。
副职业玩家吸引来了精英玩家，而精英玩家不想后背医疗站被畸变体捣毁，也会自发帮忙保护这栋建筑。
废都绿洲成功的同时也让血色战线公会成了过街老鼠，玩家听说曾经居然有人试图袭击他们的中转医疗站，见到血色战线的玩家后各个义愤填膺，就算打不过也得远远骂上两句过过嘴瘾。
g爷的谣言战术也取得了卓越的成功，现在就连新手区的玩家都知道血色战线的会长是个基佬的事了。
“可这些三代机器人是怎么回事？石会长发财了？”听林琳说完，王沈指着建筑内到处都是的三代人工智能问道。即便在虚拟世界里，三代人工智能也价格不菲，这一眼望下去，他不知道石乐志得花多少钱才能买来这些机器人。
“老石他好像确实发财了。”
林琳说道：“那天他加班，现实里碰上了什么事，公司高层觉得他表现英勇，就提拔了他，他现在职位被提到了罗伯特公司在泰坦分部的ceo，以后见了他得叫他石总了。这些人工智能就是罗伯特公司免费提供的。”
王沈不胜唏嘘。
他还没来得及感谢石会长那天为他省去了不少后续麻烦，没想到对方也算因祸得福，升官发财了。
林琳接着说道：“老石现在可忙了，一天到晚都见不到他人，这里也只有公会的人帮忙打理着。以前公会无人问津，现在的状况大家都有些不太适应呢。”
废都绿洲最吸引玩家的原因有二一方面是这里有废弃都市里最完整的副职业制造业以及医疗条件，二则是这里是不走寻常路攻略组的总部。这个神秘的攻略组陪伴了玩家数个版本，他们的攻略是成就党的福音，玩家慕名已久，而这版本也是他们第一次公开自己的办公场所。
“变化好大啊。”王沈不禁感慨。
“你也是。”林琳朝王沈的外置机械手臂努了努嘴：“你这么长时间没上线，原来是去当终结者了。”
“咳，这说来话长。”
被狙击枪打穿右臂不算轻伤，他平时没什么感觉，昨天突发奇想把机械手臂取下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右臂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这外置的机械手臂最大的作用就是缓解了脱力感。
王沈感叹的变化一方面是建筑的翻新，另一方面则是现在玩家们的打扮。这个版本上线前，绝大多数精英玩家都穿着迷彩服，虽然有背包栏，但就是要把枪抗在肩上来彰显自己是个狠角色；而这个版本，他觉得玩家已经开始放飞自我了尤其是在转职任务开启后。
这来来往往的人，有忍者、有剑士、有拳击手，甚至还有健身教练。
“战斗方面的事我也不是很在行，不过那些打扮的应该是玩近战流的。”林琳说道。
新版本的近战流职业化，让近战流多出了许多“神仙技能”。
以前的近战流纯粹是看反应力与作战经验，用不好刀闪的基本都是burden，但转职后就不同了，近战流可以潜行时渐隐，还有短距离闪现，现在就算一个菜鸡瞎交闪现，远程也不是那么好击杀他。
转职后的玩家们，越来越朝神仙打架的方向发展了。
“所以说你今天上线打算做什么？转职要声望达标才能触发转职任务，你现在声望应该差了不少，如果刷声望的话，我建议你晚上再来。”
“没，我是来道歉的。”
“道歉？”
“嗯，说起来比较复杂。”
王沈注视着废都绿洲外灰蒙蒙的天空。
他是个有正义感的好人，而且也是泰坦的爱好者，所以王沈现在想找到火神，面对面的对他说：“抱歉朋友，我害得你进本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二次设定
抱着这样的心思，王沈找了整整一个下午，并没有找到火神的踪迹。m.www.uu234.net不过他倒是发现羊村村长的攻略贴发了之后，每个楼顶都聚集了十来个人，这些玩家铺好地毯，摆着零食，王沈刚上楼还以为是遇到了某个公会组织的秋游活动。
结果他爬上了两三个楼，发现每个楼顶都是如此，有些玩家看见他id下方的公会名，还会热情地招呼他，让他一起来坐坐。
“哥们，你也是来等火神的么？”人们总是这么询问王沈，搞得他怪不好意思的。
在初设里，火神应该属于陆地行动人物，而不应该像圣少女一般每夜穿梭在各个建筑的顶层。
“来来来，下线，开会！”
王沈最后是被田博士喊下线的。
以季胖子为首的测试部临时工都在这里，就在王沈去找火神的时间里，田博士已经和她手下的编剧组、设定组开了一场紧急会议。田博士发挥了自己一贯清奇的思路，她觉得让火神一个人进本实在太可怜了，而且就此设计副本也总觉得有些怪怪的玩家在本里血战一路畸变体，却发现最后boss是个科技人物。
“确实有点怪。”周珂表示认同：“要不还是别让火神进本了，把他做成某个任务线的最后的任务怪好了？”
周珂虽然不像李雅一样热衷于游戏，可李雅有事没事就拜托她帮忙查游戏攻略，或者帮忙解密，所以她现在已经完全摸清了游戏的制作流程。
只是谈笑间，火神的历史地位急剧下降。
“不行！”田博士否定了周珂的提案：“再怎么说火神也是设定组花了无数心血的人物，不能还没怎么出场过就没了！”
“那要不把他做成那种任务最后逃脱了的反派，给玩家一种to-be-continued的感觉？”李雅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她玩的许多游戏都流行这种类型的反派，他们往往能支撑起一整部续作。
当然，她还遇到过那种贯穿6、7部剧情的终极boss。
个人来说，李雅觉得充当npc的日子还是挺有意思的，每天都能遇到不同的人，以npc的角度观察玩家的一举一动。
“也不好，下个版本就轮到天海的测试部做了，据我所知他们应该不会继续做隔离区这块的内容。”
“把他治好呢？虽然火神的行为有些怪异，但至少外观还没有变样，做个类似拯救火神的系列任务，能让玩家和火神近距离接触的同时，还能借此增长好感度，开启转职任务？”王沈说道。
“不行不行，你们说的都不行，其实我们已经讨论好了。”田博士连连摇头：“如果让火神一个人进本未免会有些突兀，但如果让你们一起进本，那就不同了，而且也正好能从剧情上得到一定程度的升华，为这个版本划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圆满个毛线啊！转职npc最后都被感染了情节哪里圆满了？”几名游戏爱好者异口同声。
如果版本最后的剧情真的是这样，玩家论坛绝对会骂声一片。毕竟除了硬核玩家之外，真正的剧情爱好者也不在少数，就比如不走寻常攻略组，他们每个版本都收集有关泰坦主线的线索，王沈听说他们最近似乎正在做有关铯凡特隔离区的故事梗概。
“谁说是被感染了？”田博士早有准备，她打了个响指，屋内关闭着的全息投影亮了，上面映出设定部和美工部花了一下午赶出来的二设图。二设图上每个npc的打扮都变了，他们换上了统一的制服，制服类似研究人员所穿的白大褂，白大褂背面赫然是一道漆黑的雷霆图案。
“这也是多亏了你，我才灵机一动想到了这种方法。”田博士一语双关。
不只是王沈这两周旷工破坏了火神的初设，还因为面具六人组、天蝎鬼牌的出现，让她产生了无数灵感：“如果版本末期的故事线只是玩家消灭了畸变体的威胁，还铯凡特和平，那也未免太平淡了，通过畸变体引出真正的幕后黑手才更有意思吧？”
田博士轻咳一声，像是在为接下来的演讲做准备：“所以在二次设定里，你们是潜伏在联邦部队中的间谍，真实身份是为了收集畸变体数据的雷霆的研究人员，在下一次维护时，我们会陆续放出细节方面的线索，让玩家通过击杀高等级的畸变体能获得有关雷霆组织的信息，而当他们将这些信息拼凑在一起时，就会发现你们的真实身份。”
转职师，从某种意义上就相当于玩家们的师傅，而这段剧情里最让田博士满意的，就是能让玩家体验到被师傅背叛的滋味。让周珂他们一起进本，又成了徒弟和师傅之间不得不进行战斗的宿命……
她已经能预见当周珂等人的身份被揭露时论坛的轰动了。
“她一个人在激动些什么？”王沈小声问道。
“不知道，估计不是什么好事。”周珂小声回应他。
几人默默看着田博士一个人仰着头，双手撑开，她表情里充斥着憧憬与狂热，王沈小队一直认为田博士才是屋里最像反派的那一个。
“但是为了完成二设我还需要你们的帮忙！”田博士一个人自嗨了片刻后，才对众人说道：“四院联赛后，你们在去霓虹群岛前有一周的休整时间，那周我再找你们来完善二设，放心，绝对不影响你们打比赛。”
“怎么说的像我们已经出线了一样……”
“如果是你们的话，一定没问题！”田博士自信地说道：“不过在准备四院联赛期间，我需要你们做一些事来培养自己的状态。”
“什么事？”
“因为二设里你们是间谍，是版本最终的幕后黑手，所以接下来的时间，我希望你们设身处地地把自己想象成一个真正的反派，并以此行事，这样一来四院联赛之后你们就能直接进入状态，毕竟一周的时间还是挺紧张的。”
“我们试试吧。”周珂点了点头。
而王沈也不由陷入了沉思。
反派的感觉……究竟是怎样的？
第一百六十章：名人
“混蛋，把作业交出来！不交作业的后果，你应该知道的吧？”
周一清晨，一年级生的教室里就充斥着这样的声音。顶 点 Ｘ ２３ Ｕ Ｓ学生们不知道他们的班长今天吃错了什么药，一早上就摆着一副恐怖的表情，他校服的袖口被刻意拉起，似乎是在有意和不良少年靠拢。
王沈不忍直视地错开了视线，能把收作业收得像保护费一样的选手他还是头一次见。
“徐子清昨天给打工的地方请了假，一个人在宿舍里看了十几部古惑仔题材的电影。”周珂说道。
徐子清托人找来一整套古惑仔电影，邀请她和李雅时遭到了两人的拒绝。
周珂早已充分掌握了这方面的资料，而李雅根本不需要学习古惑仔的行为准则。
王沈知道徐子清是个认真而又热血的人，可没想到认真到这种地步。昨天台风挂了一整天，他一整天都宅在宿舍里，上了会儿游戏，发现自己貌似自己无事可做，于是他便往床上一躺，看起了直播。
貌似四区最近也要开始打比赛了，极意、血色战线这类的大公也都紧锣密鼓地筹备起来，他看了机场训练赛，然后不知不觉就一觉睡到了今天早上。
“大家早上好啊。”昏睡走进教室，周一的第一堂课是超能力基础课程，这几天协会的事忙得所有lv4焦头烂额，不幸中的万幸是轰鸣念在他来星耀支教的份上，免除了他每月的委托。新任代理野心十足，他非常看重协会与各大学院之间的关系，因为他清楚，各个学院的高层的意见能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到政府的决策。
“早上好，昏睡老大！”
徐子清一脸凶狠地回应他。
昏睡：……
这孩子今天是怎么了？
“看来，徐子清的方向完全搞错了啊。”季胖子两手一摊，对徐子清评头论足起来：“虽然古惑仔也是坏人的一种，但和二设完全没有关系。”
“你又知道了？”王沈斜了季胖子一眼。
在座的所有人里，季胖子是被称为“好人”最多的一个。高中上到学姐，下到刚入校的小学妹，都知道季胖子是个好人。
“那可不是？”季胖子说道：“二设里的反派属于高级反派，就是那种老谋深算，把正派人士玩弄于鼓掌之间的类型。像徐子清那个样子别说潜伏了，刚过去估计就被别人给识破了。”
“那你到说说，高级反派该怎么表现？”李雅一听也来了兴趣，身子往后一靠，问道。
“阴沉、不苟言笑，最重要的还是气质。”季胖子憋着一口气，坐在位置上酝酿了好一会儿。
“季秋杰同学，你需要去医务室吗？”昏睡忽然开口问道。
他看见季胖子整张脸都扭在了一起，这表情他之前在医院见过几次，医生说面瘫或中风的病人就是这样。昏睡一想，前两天来台风，温度降了十来度，隐隐有入冬的迹象，这种天气下难免有人被冷风给吹着了。
“报告昏睡老师，不需要！”季胖子的表情一秒之内恢复了正常。
他双手放在台子上，正襟危坐，摆出了一副认真听讲的模样。
周珂和李雅偷笑，就季胖子刚那副表情倒不会被人怀疑是雷霆派来的间谍，不过若是放在铯凡特隔离区的大背景下，他恐怕第一时间就被医疗兵给抬走了。至少王沈是没见过哪个高级反派是他那种一副感染了t病毒模样的。
“咳，理论和实践有些差距，再试几次就好了。”季胖子尴尬地说道。
再试几次都不会成功的。
真正的雷霆部队的成员都戴着一副奇怪的动物面具，细节表情根本不重要，作为一名优质的反派，最重要是实力，没有实力空有演技的……那大概就会变成犯罪王那样吧。对了，王沈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有几天没看到有关混混的新闻了，不知犯罪王的工作进展得如何？
总之，王沈想好了，他本来就不是演技派的选手，而且相比于周珂他们几人的角色，火神是最好演的，他整张脸都隐藏在外骨骼装甲的头盔里，作为一名“不幸被感染的前正义人士”，他不需要发表反派boss的演讲，到时候副本内测开了，他只要面无表情地把玩家们送回复活点就完事了。
“说到超能力，你们对超能力都有什么理解？”
“王沈！”
“王沈！”
“王沈！”
王沈陷入沉思，话题却突然之间就转移到了王沈身上。他抬头环顾四周，发现全班同学都用憧憬地目光看着他。
“你该不会就把前几天的事忘干净了吧？”周珂暗笑道，她知道王沈这人怕麻烦，平时能不出头的事绝不出头，可先前和夏冰学姐打的那场比赛，用一战成名也不为过。好在那之后紧接着就是周末，稍稍冷却了一下当时观众们的热情。
“比赛？”
“嗯哼，你和夏冰学姐solo的那个片段被好多人做成了剪辑呢。”
之前学生们对王沈的实力只存在一个模糊的认知，这场训练赛让他们发现这位不显山不漏水的王沈同学，居然是一名外挂组级别的选手。虽然打比赛的不是他们，但一年级能出一名能和校队王牌选手势均力敌的选手也算是一份殊荣了。
“你现在已经是名人了，我早上看储物柜的时候，里面有好几份约战书。”
战书绝大多数是二年级学长学姐发来的，训练赛打完，围观者互相打听王沈的底细。而一查下去，却发现王沈并没有什么底细最普通的高中，高中成绩也一般般，这种近乎空白的过去，更为他增添了几分神秘感。
“有一种说法是你高中故意隐藏实力，为了在中央城区一鸣惊人。”
“我隐藏实力干啥？”王沈满头问号。
这也太冤枉了他，为了把那支校队带进市赛，他连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
“怪就怪你这姓氏。”
“啊？”
“你姓王，金、纪、陈、李、王，在中央城区，王姓可是是非之姓呐。”周珂本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说道：“已经有人把你和王家联系在一起了，弃子复仇的套路在这里还是很吃香的。”
第一百六十一章：有关能力
王家？弃子？家族复仇？
周珂把王沈说的一愣一愣的，即便他老爹常年外出不归，但他心里可没这些苦大仇深的思想，而且作为一名不爱麻烦又积极向上的好青年，王沈是一丁点都不想和王家产生联系。
“这些人真是闲得，有这功夫还不如好好研究怎么打比赛。”
“这你就错怪他们了。”周珂偷笑：“就因为星耀的学生一天到晚都在研究怎么打比赛，日常生活枯燥无味，所以稍有八卦才会这么兴奋。不过就算没有王家这层关系，讨论你的人也绝不会变少。”
“那么王沈同学，你有没有什么有关超能力的事想跟同学们分享的？”昏睡老师无奈地点了王沈的名字。
东区一事过后，他也算是和王沈知根知底，后者在协会的成员手册更新还是他做的，他本来没打算点王沈的名，奈何班里呼声太高，他也只能听从民愿。
见王沈起立，全班立刻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随便说点什么蒙混过关就行了！
昏睡趁着全班注意力都集中在王沈身上时，用眼神给他传递信息。
“啊……超能力。”王沈突然被点名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况且关于超能力方面的事他也没什么好说的。超能力是与生俱来的天赋，和御守一族的千神渡、金家的金绣舞这种家传技艺不同，王沈虽然心心念念地一直想要修炼超能力，但过了这么久也并未找到法门，他也更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觉醒了超能力的。
“……超能力……总之，还是比较方便的。”王沈憋了好一会，才憋出这么一句话来。
季胖子说的果然没错，这家伙根本不会聊天啊！
周珂看着同学们失望之极的眼神，差点喷了。
“咳，那王沈同学，有关超能力，你有没有什么特别的遭遇？”昏睡也出言提醒道。
“特别的遭遇……”
雷霆和天蝎的事暂时不能对外公布，可王沈近期所有超能力方面的遭遇，却都和那两个组织有关。如果再往前推……
“我第一次接触超能力，是在九年前。”
王沈一开口，昏睡和周珂等人都愣住了。他们本以为王沈会一直这么说些没营养的话题，直到消磨完同学们的所有热情，再在失望声中坐下。九年前……这岂不是关系到王沈的过去？
周珂突然之间也来了兴趣，王沈的口风一直很紧，她旁敲侧击了这么久，都没能问出他和纪明雪之间的关系。
“我第一次接触超能力时的感觉和你们差不多，那时候我偶尔也会幻想如果突然有一天我拥有了像那些人一样强大的能力，面临的所有困难应该都会迎刃而解。”王沈话锋一转：“但后来我发现自己想错了，超能力带来的并不仅仅是方便，当我能熟练驾驭这种能力后，我遇到了能够将自己身体变得像钢铁般坚硬的怪人，也有能将人无形之中催眠，杀人与睡梦中的杀手。”
“诶？还有这种人？”
“是掌握了超能力的犯罪者么？”
王沈的一番话，让略带失望的同学们再度起了兴致。
“没错，是拥有超能力的犯罪者。”王沈点头：“对超能力一无所知未必完全是坏事，据我所知，这些年能力者协会一直致力于让超能力犯罪事件淡出人们的视线。”
说话时，王沈也在自我思考。
起初他来中央城区的动机简单明了找到纪明雪。
但在见到纪明雪之后发生的事，却渐渐改变了他的初衷，尤其是雷霆和天蝎出现后，王沈对超能力的认知也在逐步加深，他意识到他们正生活在一个超能力犯罪频发的世界，那些天然气爆炸、突发的火灾并非天灾，而是**。
而越是了解超能力，王沈便觉得自己也越了解纪明雪。
他记忆中的纪明雪只是冰山一角，而金旅则告诉他，九年前的任务对稻草人而言并不特殊，那只是他们无数任务的其中之一罢了。换而言之，纪明雪他们和鬼牌这种级别的犯罪者打交道已是家常便饭。
“然后呢？”同学们追问。
喂！快点打住，你小子该不会要告诉他们有关雷霆和天蝎的事吧？
昏睡瞪圆了眼睛，不停朝王沈使眼色，这小子举的两个能力者，分明就是熊头和鬼牌。
“然后……”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过了几秒，王沈才开口说道：“然后我遇到了犯罪王。”
“犯罪王，是所有超能力犯罪者的首领么！？”
“噗！”
昏睡喷了，与群情激昂的同学们不同，他知道犯罪王的底细。根据递交上来的情报来看，那犯罪王最多是个lv3，虽然名号唬人，但平日犯下的罪行大多维持在随地乱丢垃圾的程度，总的来说，那家伙是个协会根本懒得派人手去逮捕他的存在。
这小子真是绝了，居然把话题引向了犯罪王。
“犯罪王便是中央城区目前最凶恶的几名罪犯之一，与他齐名的还有违法王、囚犯王、大罪人，他们每人掌控着一部分区域，前段时间中央城区的动荡便是他们在背后指使的。”
不好意思了，犯罪王大叔，就请你先出来背个锅吧！
王沈在心中默念一句。
“这么说来，王沈，你跟犯罪王战斗过？”有人发问。
“嗯，我与他见过一次，他不仅能力诡异，而且十分狡猾，我和一位lv5都没能抓到他。”
不愧是王沈！
同学们肃然起敬，也顷刻间理解了王沈如此强大的原因他可是常年与犯罪王交手的人，没有异于常人的实力，恐怕早就死了！
“感谢王沈同学的分享。”昏睡嘴角抽了抽。
谁说这小子不会聊天的来着？这编起故事来一套一套的，连他这种常年向协会写虚假报告的人都自愧不如。
接下来的课程，昏睡接着王沈带动起来的兴致，给同学们详细讲解了当今超能力犯罪的状况。
……
不知不觉中，下课铃响起。
昏睡宣布下课后，周珂起身，任重道远地拍了拍王沈的肩膀：“王沈，你的风评变了。”
“啊？”
“弃子复仇的戏码已经被推翻，恭喜你不再是苦大仇深的角色了！”
“那不是挺好的？”
“现在你在学生论坛上成了为追捕犯罪王，以学生身份潜伏在星耀学院的联邦警察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B班
对于星耀学生发散性的想象力以及惊人的脑回路，王沈只能表示你们开心就好。顶 点 Ｘ ２３ Ｕ Ｓ况且再怎么说秘密警察的身份也要比什么家族弃子来的好听一些，警察就警察吧。
当然，也并非所有一年级生都对王沈的大放异彩感到高兴，王沈收拾好东西一出门，就碰上了似乎在教室后门恭候多时的同级生。
b班。
这个班级王沈只是有所耳闻，古翔和周珂都提到过这些人的存在。
每所学院，每个年级都设有b班，而在学生之间，b班的学生往往被戏称为土豪班。能够升入b班的学生，父母大多都在中央城区有所地位，他们出生于此，也经过了无数次筛选才最终进了这四所最负盛名的学院。
简单地来说，b班的学生，都能用家里有人来形容。
不过见到b班的学生还是头一次。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每个学院a班和b班的学生不在一栋楼，宿舍也隔得很远，如果没有特别的必要，双方平日几乎不会产生交集。能在后门遇上b班的学生，说明他们是特意跑来的。
“你就是王沈吧？”见他出门，为首的学生开口说道。
“你认错了，我是马沈。”王沈一看这几人脸上就写满了“麻烦”二字，立刻矢口否认。
“胡说八道！我看过你的录像！”来者眼一瞪，说道。
“那你知道还问我干啥？”
“我……你……”
这场谈话突然间变得非常难以进行下去，来者支支吾吾好半天，才发现自己不得不避开王沈提出的这个刁钻的问题。
问你一句那是礼貌好吗？一般对话开场不都要这么含蓄一两句么？
“我是来向你下战书的！”来者说道。
“哦，好的。”
“两周后的校内选拔，我在决赛场等着你们！”
不等王沈表态，来者便头一扭，扬长而去。
王沈盯着对方的背影，满头问号。
这都几岁的人了？居然还玩这一套，校内选拔该碰到不就碰到了么？碰不到的话，提前下战书也没用啊。刚才对方的语气神态，让王沈回想起了小学时“放学别走，我在操场等你”的宣言。
这招初中后就没人用了，小朋友们也都学聪明了，经历了小学的洗礼，他们终于意识到在埋伏别人之前，把这事面对面告诉被埋伏的人是一件相当弱智的行为。
在帮助小朋友成长这方面，王沈曾经做了杰出的贡献每当有人这么对他说，他就会用同样中二的语气把从电视里看到的台词复述给对方：“你等着，放学后我会让你明白谁才是扛把子。”
然后一放学，王沈就背着书包回家。
他听说至少有4、5个小朋友因为在操场等他，放学了没走被门卫大爷骂得哭了鼻子。
对于把同班同学弄哭这件事，王沈没有丝毫心理负担，因为他说的都是实话扛把子又不是他，而是那个一脸皱纹，长得像恐怖故事插画里男巫的门卫老大爷。
“他是怎么回事？”下战书的人走远了，王沈才询问身旁一副看热闹姿态的周珂。
“我认识他。”
这次接话的却是李雅，李雅闷头去存档点，存了盘，然后从2d小游戏里退了出来：“那个人是b班的王……王什么来着？反正挺有名的。”
王沈觉得李雅说的话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王昭。”放学后稳定不知去哪经营自己新业务的齐石居然也凑了上来，饶有兴趣地提醒李雅。
“哦，对，是叫王昭！”李雅恍然大悟：“开学那阵我还在通报栏那里看到过他的名字和照片。”
“我怎么没看见？”王沈觉得自己又陷入了土包子模式难道他们上的不是一个学？
“开学那阵你要么不在学校，要么就待在宿舍里不出来，你能看见通报栏就有鬼了。”周珂翻了个白眼：“咱们学校有什么知名地点，你知道么？”
“不知道！”王沈坦白。
“这不就成了，王昭来找你也在情理之中。”周珂笑了笑：“毕竟他是货真价实的王家大少爷，你是个冒牌货。怎么说呢……大世家的危机感？”
普通人很难理解金、纪、陈、李、王这种级别的世家，大家族的其中一个特点，就是人丁兴旺，然而众多子嗣里能够继承家业的也就只有一个，王昭熬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成了同辈中的翘楚，他最怕的就是突然空降一个能力在他之上，又拥有继承权的人。
“不愧是小珂珂，连这些事都能知道。”齐石眯着眼摸了摸下巴，上下打量王沈不知在想些什么。
“熬了这么多年？”王沈则听到了另一个重要的消息。
金、纪、陈、李、王，五个世家里也就只有王家的继任者他没见过了，其中金旅已经接受了大半金家事务、陈曦大小姐也年纪轻轻就已是部长级的人物，李景身兼监视纪明雪的众人，纪明雪则因为ptsd的缘故，不然恐怕也早早就像金旅陈曦一般了。
王沈是无论如何也不想把王昭和上述五人相提并论的，气场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
“是啊，他把原本最被看好的继承人给熬死了，自己也就顶替了上去。”周珂说道：“这件事只要查一查中央城区过去的新闻就知道了，王昭的哥哥死讯传来时一度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最后还被追加了许多战功来着……可惜呀，人没了，再多的战功也于事无补。”
“我说，你为什么会查这么多王家的资料？”王沈皱起眉头，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还不是因为你？”周珂吐了吐舌头：“嘿嘿，说出来你别生气，你一个没什么名气的人突然成了首席生，正常人都会怀疑你是不是走了后门，我开始也怀疑过你是不是王家的私生子什么的……”
“结果呢？”
“结果嘛，自然证明了你凭的是自己的实力行了吧？反正根据我查到的东西，你和王家没有任何关系，王这个姓氏到处都是，你只是碰巧姓王罢了。”
“那王家大少爷呢？就是牺牲的那个……他叫什么。”王沈故作平静地问道。
事实上在听到王家大少爷已经死了时，他的心里翻江倒海，那位死去的王家大少爷，恐怕便是当初与纪明雪他们一同加入稻草人的人。
“王世之，好像是这个名字……哎？你去哪？”
第一百六十三章：姓氏
“主人，王昭就在里面。顶 点 Ｘ ２３ Ｕ Ｓ”
听见浅浅的报告，王沈又看了眼里面黑灯瞎火的酒吧。一般来说，很少有学生喜欢在中午来就酒吧买醉，校内选拔在即，只要下午没事，大多学生都会去训练场训练，酒吧里冷冷清清，王沈第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吧台前的王昭。
酒保也很无奈，他本来想趁着午后打个盹的，这眼刚合上，就有客人来了。
最让酒保有些意识模糊的，是这个突然跑进来的客人就点了一杯混合果汁。这混合果汁一般是不会喝酒的妹子陪男朋友来时点的。
王昭坐在吧台前，双手紧握。
果然，喝酒对他来说还是太冒险了。
身为王家人，自小就受到良好的教育，烟酒不沾，家人对他的交际圈更是严加看管，到了大学，他才勉强有了一些自由支配的时光，而这，也是王昭第一次来到酒吧这种地方。
坐在吧台前，王昭也在自我反省。
召集b班的朋友去向王沈宣战实在有些冲动，可他听了论坛上的一些流言，心里的不安全感越来越重了。
“哟，真巧！”王沈摆出一副偶遇的架势，有模有样地把大和学长用来搭讪的那一套搬了出来。
酒保不由翻了个白眼。
这酒吧里就两个人，而王沈一进门就奔着王昭来了，这个开场白未免也太不走心了。
“给我也来一杯混合果汁！”王沈说道。
给我滚去全家！
即便内心在咆哮，酒保还是强忍着去做混合果汁了。和酒比起来，混合果汁是最便宜的饮品，这两个人大中午扰他清梦，结果就点了两杯混合果汁。2杯混合果汁加起来15块，再买一杯还附送一包鲜烤饼干。
“是你啊。”王昭瞥了王沈一眼，一个人默默地朝右边移了一个座位，与王沈拉开了距离。
王沈说话要多噎人有多噎人，他并不想和王沈产生更多的交流。刚才是他头脑一热自己去讨了没趣，现在偶遇王沈之后，他必须远离对方。一直生活在温室里的王昭十分天真地相信了王沈的说辞，也以为这只是一次倒霉的偶遇。
虽然心里想着远离王沈，王昭戒备的目光还是时不时扫过王沈。
“问你个事呗。”
“嗯？”
“沈奇这个人，你听说过没？”
网上的资料真真假假，时间又过了这么久，周珂查不出来也是正常的。而要验证他和王家究竟有没有关系，只要问上这个问题就行了。
“沈奇？谁啊，没听过。”王昭不假思索。
见了王昭的反应，王沈松了口气。王昭是王家钦定的下一位家主，如果连他都没听说过这个名字，那就证明自己和王家没有任何关联。虽然王沈一直对老爹姓沈自己姓王这件事十分不解，但至少他现在摆脱了王家这个麻烦事。
有时候流言是这样的，流言在传，周珂又对他说了一遍，搞得王沈自己也开始怀疑了。
“那就要恭喜你了。”王沈说道。
“恭喜我？恭喜我什么？”
“你刚才证明了我和你们家族没有关系，所以放心，就算你校内选拔输了，你家里人也不会说些什么。”
“我不会输！”王昭眼一瞪，也不知是在和谁怄气。
小时候他比不过哥哥，哥哥死了，现在又突然冒出来了一个王沈。他不管王沈是不是王家人，被同姓人打败是最膈应的。
“别这么冲，说起来我和你哥哥还有些渊源。”
王沈本来想套个近乎，却不想王昭听后直接站了起来，他也不再秉持远离策略了，直接走到王沈面前，居高临下瞪着王沈，那表情怎么看都有些凶恶：“你再说一次！”
王沈莫名：“我说我和你哥哥也算认识。”
回应他的则是一道拳风，王沈也是一愣，这王昭不按套路出牌，直接挥起一拳就朝着他的脸来了。他右手一拨，借着王昭身子向下压的势直接反手将对方的胳膊向后一扭，王昭被他扭得原地打了个转，上半身被压在了吧台上，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你冷静点，你没看见酒保的脸色吗？你要是打碎了杯子，他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拿出把台下藏着的双管霰弹枪把你干掉的！”
即便在这种剑拔弩张的情况下，天真的王昭还是信了。
王沈卸了力道，王昭也没再追击，而是甩了甩酸痛的胳膊一言不发地坐了下来。
酒保的脸色的确不好看，但最主要的原因是他刚才被一名星耀的学生诬陷成一言不合就会拔枪的危险分子。吧台下面没有双管霰弹枪单管的也没有！有的只是一名酒保多年以来的积蓄！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发飙，不过我刚才说的都是真的。”王沈将杯中果汁一饮而尽，浅浅本着健康生活的原则，禁止王沈抽烟喝酒。他去酒吧也只能像王昭一样点几杯果汁，如果酒吧为他提供了酒水，那么倒霉的不是王沈，而是酒吧。
轻一点可能面临停电的风险，重一点搞不好连机器都会被浅浅烧毁。
王昭没有搭理他。
王沈也不在意，反正他最想知道的事已经打听到了，证明了老爹和王家无关，也算赛前了却了一桩麻烦事：“你哥在九年前的一次任务里算是救了我，这大概也是我和你们家族唯一的关系吧。”
虽然从未见过王世之，但稻草人都是以团队为单位行动的，王沈知道九年前，王世之一定也在附近的某处。
“浅浅。”
“嗯？”
“有关我老爹的事，其实你一直都知道吧？”
“侦测到t1级数据库的访问请求……错误，访问权限不足。”
“我就知道。”对于这个问题，王沈本就不抱有任何期待，他转而说道：“浅浅，你能查到王世之安葬在哪里么？”
九年前参与那场行动的人他都见得差不多了，唯独没拜访过王家。现在去王家未免引起误会，他刚才对王昭所说的也算是心里话，现在去王世之的墓地拜访一次也算是尽一点心意吧。
“正在查询，请稍后……”
“查到目标地点，已发布在您的地图上。”
第一百六十四章：墓志铭
深幽、清冷、荒凉，这是西郊墓园带给王沈的第一印象。www.uu234.net
墓园位于一处山坡上，也许是长期缺乏打理的缘故，不少墓碑边上已长起了王沈没见过的植被。他跟随浅浅的指引，一路走上山坡，最终停在了刻着王世之之墓的墓碑前，他从墓碑上的照片来看，不难判断出王世之应该是一位开朗的人。
墓碑前放着鲜花，仿佛不久前才有人来过。
虽然王沈想到要来祭拜一番这位自己不曾见过的救命恩人，但真到了这里，他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他们连面都没见过，而王沈又不是一个擅长聊天的人，所以他一个人闷头在墓碑前站了好一会儿。
“卖花了，卖花了……这位小兄弟，要不要来买几朵花？”
老人的叫卖声打断了王沈的愣神状态。
他驼着背，慢慢悠悠地来到王沈身边，与他一同盯着王世之的坟墓。
这老头是做死人生意的，王沈来到墓园时，就看见他在路边摆了摊，一张桌布铺在地上，桌布上的商品琳琅满目，有给死人烧得冥币，有金元宝，也有手工做的纸房子，许是今天来祭拜得人太少的缘故，他算是盯上了王沈，见王沈两手空空，他便将准备好的花篮提了过来。
“祭奠亡者总是要留下些什么的，不然未免少了些诚意。”老人说道。
“也好，这花多少钱。”
“一朵十五，这一整篮子便宜点，算你300联邦币吧。”老人将篮子往墓碑前一放，王沈秒了一眼，花篮里堆满了一支支的白花，他也懒得数里面究竟有没有20朵。王沈抬起全息手表，说道：“行，300就300吧。”
老人嘻嘻一笑，拿出了一个手机状的东西，在王沈的全息手表上一扫。
这是非常古老的可携带式刷卡工具，二三十年前很流行，不过全息手表问世后，就几乎没人再用这玩意了，生产这些工具的公司不是倒闭，就是改售全息手表，王沈还是在东区一家古董店里见过这玩意。
“这叫王世之的小子也算有福气。”收了钱，老人嘀咕了一句。
“英年早逝，也算是有福气的？”王沈一时间没能明白老人的脑回路。
“嘿，小兄弟，我说话可能不好听，但这里英年早逝的可不只是有他一个。埋在这里的其他人没了也就没了，好一些的，清明节七月半还有人来扫墓，差一些的，埋在这好几年也没人来探望过。”老人一边说着，一边无奈摇头：“而这小子隔三差五就有人来探望他，尤其是一个小姑娘，最近时不时就要来上一次，在这一待就是两三个小时，人死了，有这么个心上人日日夜夜念叨着，也算是他的福分吧？”
“什么小姑娘？”
“就是个小姑娘，和小兄弟你差不多大，皮肤白白净净的，不过就是她那眼神实在有些凶恶，上次和她对上一眼，差点没把我的老命给吓没喽。”
这老人说的应该就是纪明雪。
金旅说王世之是她的心结，她之所以变成现在这番模样，都和王世之的死脱不了干系。但西太平洋劫持事件究竟发生了什么，王沈什么也打听不到。
“小兄弟，你还小可能不明白我的意思。这世上比起英雄般的死亡，更可怕的是你活着，却没人想着你、念着你。”老人发表着他的人生感慨，不过在王沈看来，他更像是在发牢骚。
王沈见老人穿着破破烂烂，又在做死人生意，怕是家境不会富裕。
“就比如老头子我，孤零零的活着，每天跟死人打交道。”
说了半天，话题又引到了他身上。王沈心里还是对老人抱有几分警惕的，这倒苦水是推销的常用手段之一，不论他说的是真是假，听的人信以为真，开始同情他的遭遇后，接下来就是掏腰包的环节了。
一切都是铺垫，王沈觉得他要是再听下去，这老人一准得把之前地摊上摆的冥币、元宝搞个什么优惠大礼包卖给他。
“小兄弟，聊了这么久，我们也算投缘。”
果不其然！
王沈眉头一皱，这种伎俩他在东区见多了，下到菜市场的小贩，上到上门推销电子产品的推销员，每个人倒苦水套近乎的功夫都用得炉火纯青。可是王沈早已身经百战，就算接下来这老人再怎么巧舌如簧，他也不会再买任何东西。
说不买就不买！
“看在咱们这么投缘的份上，我摊上的商品，打包500块卖给你好了……啧啧，我就开个玩笑，瞧把你吓得。”不等王沈开口拒绝，老人却自己改了口风：“肯花300块来祭拜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人，已经算得上诚意十足了。小兄弟，坦白说，我刚才卖给你的花都是从后山上采的，15块是我随口说说，那花绝对值不了这个价。”
老者弯下腰，从花篮中捡起一枝花，拿在手中把玩起来：“可钱不也是这样么？生不带来，死不带走，肯不肯买，也全凭一时心意。你挺慷慨，想必有不少朋友，所以老头子我想最后问你一个问题。”
“你问。”
“小兄弟，如果你死了，会有多少人把你放在心里，心心念念地念着你呢？”
陡然间，王沈脊背发凉。他觉得老人的语气不像是在开玩笑，他低头看向老人，却发现对方手中的白花不知何时长出了许多倒刺，他拇指轻轻一弹，那朵白花便如飞镖般窜向他的左眼。
这一下并不算快，却让王沈猝不及防。
他迅速后退，仓促地躲开了近在咫尺的袭击。紧接着他左脸颊一疼，伸手摸去，食指上立刻沾上了几滴黑血，不出数秒，一阵脱力感迅速涌遍王沈全身。
“小兄弟，这死人生意也分许多种，把活人变成死人，也算作死人生意的一部分吧？”
“浅浅！”
“已检测到毒性物质，威胁等级：高。请您坚持住，正在同步中……”
浅浅的声音被一阵急促的警铃所打断。
发出警报声的是王沈的机械手臂，他的手臂上不停闪烁起红光。而在警报响起的第一时间，王沈忽然间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他看见追击而来的老者以一副奇怪的姿势停滞在了他面前不远老人双脚离地，一副飞扑之势，正常人应该很难维持住这样的动作。
“警报、警报！”
“西南方向侦测到五级超能力场！”
第一百六十五章：反常
“停，别乱动。”
王沈睁开眼的第一时间，就被身边的人按在了床上。天似乎黑了，屋里很暗，灯光被刻意调到了合适的亮度，并不刺眼。
摁住他的人是风铃，她满脸不可思议。
“你活了！”良久之后，她才讷讷地说道。
王沈头痛未消，他最后记得自己的机械手臂似乎出现了问题，迷迷糊糊中他似乎听见了五级超能力场的警报。那阵的状态与他那日浅浅在罗伯特工业顶层和他同步有些类似，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十分迟缓……只不过，刚才迟缓得更加彻底一些，仿佛连时间都被冻结了。
“什么情况？”
“我还想问你什么情况呢。”风铃说道：“有人在协会外面发现了你，发现你的时候你已经离死不远了。”
协会的能力者在第一时间把王沈送来了她这里。
王沈身上没什么外伤，唯一能看见的伤口便是脸上的划口。被人抬进来的时候，划口渗出的血液呈黑色，显然是中毒的迹象。风铃在第一时间取了血，进行了化验。得到的化验报告让她心凉了大半毒素是致命的，在不了解成分的情况下，她也束手无策。
她的能力只能恢复外伤，中毒绝对不是她擅长的领域。
“然后呢？”王沈下意识地摸了一把左脸的伤口，他摸到了伤口处的结痂，已经不怎么疼了。
“然后你就活了。”风铃又重复了一遍。
按理说，这毒素已经浸入王沈体内这么长的时间，恐怕早就蔓延到了神经，就算没有致死，他也得处于全身瘫痪的状态。然而事实却是，她一松手，王沈就像个没事人一样坐了起来。
抗体。
风铃只能想到这么一种解释。
“你以前是不是被什么奇怪的东西蛰过？比如欧米伽？”
“没有啊。”王沈摇头。
无论在泰坦还是现实，欧米伽对他都十分友善，连蛰他的念想都没有。
“这就奇了怪了。”
“这都不重要，袭击我的那个老头呢？”王沈问道。
风铃轻咳一声，犹豫半晌才开口说道：“人找到了，就在毛栗侦探事务所。”
……
几分钟后，王沈知道了风铃这么说的缘由人的确是找到了，只不过他进去时，老人被平直地放在一张台面上，他脸色发青，已经死去多时了。而且死因也很好辨认，在他的脖颈处有一条触目惊心的刀伤，这一刀直接要了他的命。
老人当时想杀他，结果最后死的成了他自己。
“查到了么？他是天蝎还是雷霆的成员？”王沈追问。
是他自己太掉以轻心了，他以为欧米伽的事尘埃落定，雷霆和天蝎也不得不暂时撤退，可从今天的突发事件来看，对方不但没有放弃，而且还将他放在了暗杀名单之上。
“都不是。”毛栗眉头紧锁，王沈进来时他便一直维持着这样的表情。
听说王沈昏迷不醒的状况时，毛栗第一个联想到的也是这老人是雷霆和天蝎派来的杀手，他以此作为起点，展开了一个下午的调查。可是档案翻遍了，他只证明了一个诡异的事实这个老人绝对不是什么杀手，他的档案干干净净，从出生到现在都有详细的记录。
“这人的儿子当年在支援非联邦的战役里牺牲了，这些年他就一直待在这里。由于没有什么谋生手段，他就一直以卖花和丧葬品为生。墓园的人知道他儿子安葬在墓园，也不好意思赶他走。”毛栗将厚厚的一沓资料推给王沈：“我个人认为他不像天蝎或雷霆的杀手。”
为了确定档案不是伪造的，毛栗在王沈昏迷时还特致电了老人曾经的小学、初中、高中，得到的答复都是确实有他这么个人。
“他也没有任何前科，墓园的人都说他是个老实人，平时沉默寡言……今天来主动和你搭讪倒是比较反常。”
王沈心里并不认同毛栗的说法。
这老人之前出手的那一下，可不像是“普通人”或者“老实人”能做到的。他是借着自己的能力，才没直接被那朵白花戳瞎眼睛，饶是如此，花上的倒刺还是擦伤了他。
“有没有可能冒充的？”
“没可能，我检查过尸体，和档案上描述的特征完全一致。”老实说，毛栗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从行为和手法来看，这老头分明就是奔着暗杀王沈而来的，可他的一切背景资料却推翻了这一结论。
自从王沈进了协会，真是什么奇怪事都被他给碰上了。
“王沈少年，你知道是谁把他干掉的么？”毛栗进而问道：“这一刀又狠又准，能说明不少问题。据我推测，杀掉他的人一定在军队待过，而且绝对算得上一个杀人高手那人应该像这么抹过不少人的脖子了。”
王沈的敏锐程度毛栗是见过的，这个老头能做到让王沈都没反应过来就着了道，那手段也绝非等闲，可这脖子上的伤看起来，面对杀他的人，老人没有任何反抗能力。
纪明雪……
毛栗的话让王沈下意识地想到了这个名字，会在那种时候出现在墓园，又带来了五级超能力场警报的，也只有可能是纪明雪。
“没有头绪。”王沈选择隐瞒，纪明雪带他来时特意避开了能力者们的耳目，似乎是不想与协会扯上关系。
毛栗不疑有他：“既然如此，你回学校之后，近期最好不要出校门了，在星耀里面的话，应该不会有危险，我这边会先帮你调查着，一旦有新的进展我会直接用全息手表通知你。”
他考虑许久，最终还是决定让王沈回星耀。
协会刚刚换届，本身就是多事之秋，加上轰鸣上位后，各个区回来了不少能力者，生面孔不少，用鱼龙混杂来形容也不为过。
现在的协会对王沈而言未必就是安全的。
“好的，那就麻烦你了。”王沈也没打算在这件事上纠缠，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去找纪明雪当面问个清楚。
这老人究竟是怎么回事，眼下也就只有纪明雪知道了。
“我先走了。”
“到了学院别忘了报个平安。”
“嗯。”王沈表面答应，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
离开毛栗侦探事务所，王沈头也不回地走出协会大门。
“浅浅……帮我定位一下华夏学院的位置。”
第一百六十六章：寻人启事
与星耀充满科技感的校园不同，华夏学院的建筑处处透着庄重，第一个映入王沈眼帘的，便是如同城墙般的校门，透过校门的路一直通向山上，墙的另一端，似乎是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顶 点 Ｘ ２３ Ｕ Ｓ
王沈穿着星耀校服，进门时门卫没有拦他。
四院学生许多是高中同学，关系好的不在少数，这些年来相互串门也很正常，外校学生来此拜访，门卫早已见怪不怪了。
王沈穿过校门，第一个看见的便是广场处的一个全息屏幕。
屏幕的位置设在最显眼的位置，学生获得荣誉以及一些重要信息会在第一时间刊登在这里。9点刚过，华夏的校园内几乎看不见几个人，偶尔路过一两个也是匆匆赶回寝室的样子，王沈站在屏幕前，一下子没了进去找人的心思。
屏幕上刊登的两条通知都和纪明雪有关。
第一条，是恭喜纪明雪击败二队，她所在的队伍将在此次校内选拔后代替二队，同时通知还指出，纪明雪打破了校史，成为了第一位一年级就有资格参与一队席位争夺战的队长。
第二条，却是一条寻人启事这条启事是李景刊登的。他下午和纪明雪失去了联系，希望见到纪明雪的人立刻通知他。
当然，这条寻人启事对不知情的华夏学院学生们来说有些奇怪。
大学学生别说半天不见，有时候遇上事了消失个一两天也不少见，这才失联半天，纪明雪一个大活人能有什么事？路过的学生看了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况且在纪明雪单枪匹马碾压了现在的二队之后，学生们对她都保持着敬而远之的态度。
那甚至称不上战斗，而是一面倒的屠杀，观看了那场训练赛的学生并没有感觉到热血，比赛中的纪明雪只让他们浑身发凉。学生们喜欢追捧天才选手，可一旦超过了天才选手的范畴，到达了他们无法理解的领域，那便成了怪物。
而纪明雪现在便是这种状况。
“你来了……我刚才还在想你什么时候会来。”李景从一旁黑暗的角落里走了出来。他在这已经等了一个多小时，不过作为一名资深狙击手，他还能继续在一个地方等上十几个小时。
老实说李景并不确定王沈今天会不会……应该说能不能来，毕竟当时他的伤势看起来不容乐观。
而这也是王沈第一次看见李景没有以一副哈欠连天的模样示人，他现在看起来是被吓醒了。被监控的重点对象在杀了人之后下落不明，即便被杀的疑似敌对组织的杀手，也足以让李景夜不能寐了。
“事先说明一下，别多做幻想，把你和那具尸体送去协会的人是我。”李景以此作为开场白。
王沈头痛未消，他看见王沈也脑壳疼的不轻。
你这哥们没事干跑去王世之的墓地做什么？自己跑去祭拜也就算了，结果还在墓碑前遇到了杀手；遇到杀手就算了，结果还被纪明雪撞了个正着这不明摆着刺激纪明雪么？
不过李景看在王沈自己也是受害者，且险些丢了性命的份上，没有面对面朝王沈抱怨。
“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还想问你呢？你们当时是怎么搞的？”李景不答反问。他抬起全息手表，给王沈看了纪明雪在12点多给他发送的私信。
来墓园，领人领尸。
他当时就没和纪明雪打上照面，当李景火速赶去墓园时，看到的只有昏迷不醒的王沈，以及一个被一刀抹了脖子的老头。他稍稍查勘了一下现场，就大致了解了当时发生的情况王沈是被老人弄晕的，老人是被纪明雪抹了脖子。
不知为何，得出这个结论时，李景居然觉得是不幸中的万幸。
幸好不是老人是被纪明雪抹了脖子，而王沈也是她弄晕的。纪明雪还知道给他发私信，说明她现在心理状态虽然不妙，却还是有一丝理智尚存。
“我也没亲眼看见她。”王沈说道：“当时时间好像都静止了，后来的事我就不清楚了。”
“嗯，那是她的能力。我现在能确定的，是纪明雪不在墓园，不在纪家，也不在学校。”这个三不在，却直接堵死了所有的可能。他和纪明雪虽说都是世家子弟，但中央城区对他们而言却是陌生的，加入稻草人后，他们常年在亚联邦各地奔波，而退役之后他们又远离了中央城区。
所以凭王沈的想象力，实在想不出纪明雪此刻会去哪里。
当然，最糟的情况，是纪明雪从那个老人身上找到了什么线索，一个人上门寻仇去了。李景倒不是认为纪明雪会有危险，而是很有可能这个晚上过去，他就不得不面对一堆杀人事件。
“浅浅，拜托你了！”
“正在查询，请稍后……已调出墓园门口附近的监控录像，纪明雪在12时32分乘上了车牌号为m231的计程车。正在追踪m231……没有相关记录。”
“我就知道你小子有点东西！”李景用力拍了拍王沈的肩膀。
这个m231的计程车无疑是突破口，虽然那名司机熟练得绕开了摄像探头，但只要去计程车公司一查，就能获取它所有的行动纪录。
“别等着了，快走！”
李景率先走出校门。
其实他觉得现在已经晚了，12时到现在已经过了9个小时，而纪明雪杀起人来，估计连一分钟都不需要。所以如果说纪明雪真的是去寻仇的，那么就算他们现在赶去，发现的也只会是一具或者一地尸体。
但这仍然有用。
至少他能在尸体被发现以及引发轰动前，想办法把事情给掩盖过去。
“喂，别说的我们是要去毁尸灭迹去的一样。”王沈也被李景说得心里有些毛毛的。老实说那老人脖子上的一刀看得他现在心里还有些膈应。
“你在想什么？”李景拦下一辆计程车：“我们就是去毁尸灭迹的。”
计程车停了，李景上了车，说道：“师傅，咱们去火葬场……哦，不对，是去你们总部。”
司机：？？？
他不知道这个年轻人是怎么把总部和火葬场联系到一起的，他看李景和王沈皆是表情阴沉，心想这两人该不是逃犯吧？
“两位小兄弟，恕我问一下，你们去总部干什么？”
“毁尸灭迹……哦，不对，是找人。”王沈说道。
第一百六十七章：药品
司机大叔想好了，一旦后座的两个小伙子敢轻举妄动，他就立刻启动车里的紧急弹射装置，逃出生天后再以每秒100米的速度跑到当地警察局报案。www.uu234.net
然后他仔细一想……
计程车并没有安装紧急弹射装置，而且他100米的成绩是20秒，隔壁老王家的孩子跑的都比他快。
那不是说明他死定了吗？！
虽然中央城区的治安要比他西区好上太多，但近来也有越来越乱的趋势，以及坐在后排的，很有可能是这座城市最凶恶的犯罪王。这两人要去他们总部，说不定明天天亮的时，人们就会发现中央城区的计程车总部离奇消失了。
内心戏十足的计程车大叔时而惊恐时而沮丧，后排的王沈时不时瞄上一眼倒车镜里司机大叔的眼神，他觉得吧，如果单单截取这一段，人们绝对会以为这司机才是主角，而他们正在演绎一段悬疑惊悚片。
“就停这儿吧。”
“别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司机大叔连声说道：“车费我不要了，今天我也从没遇到过你们！”
李景手拿钱包，莫名其妙地下了车。他前手关门，计程车便以排水渠过弯法连过五连发卡弯，蓝色的车身在霓虹灯下化为一道残影，凭着一副参加d计划并勇夺关东区头筹的气势消失在两人视线中。
“怎么搞的？”李景钱都没来得及付。
“还不是怪你说什么要去火葬场？你知道那大叔有多怕么？”他们一路无话……应该说，他们路上但凡聊上几句，这司机大叔可能直接就跳车逃逸了。
“你自己也说了去毁尸灭迹么？”李景觉得这锅不能他一个人背。
“我是被你带过去的，不算。”
“行行行，我的。进去吧。”他们说废话的功夫，恐怕纪明雪又创造出了一起杀人案。
计程车公司总部员工统一五点下班，好在人工智能的普及缓解了人手不足的问题，夜班都是由人工智能代替。这是人工智能得天独厚的优势，即使总部没什么访客，他们也会时时刻刻一丝不苟地坚守自己的岗位，不偷懒，不休息，也不需要娱乐，李景一过来，客服便提供了最诚挚的服务。
“我想查一下m231牌照计程车今天的行驶记录。”
“如需查询行车记录，需要提供相关的身份证明。”
“学生？”王沈拿出了自己的学生证。
“抱歉，您的身份是学生，并不具备查询资格……访问失败！”
靠！
看不起学生啊！
“我表面是学生，实际上是一个正在调查机密事件的秘密警察，事态紧急，帮我们查一下m231牌照的行车记录。”
“请出示您的警官证。”人工智能客服小姐姐微微一笑，态度十分友善。
“没有。”
“访问失败。”
王沈不知道访问失败有什么值得嘴角上扬的。
但他是这么容易放弃的人么？
是的。
“李景，她要警官证，你来吧。”王沈转手就把难题推给了李景。
“我哪来的警官证……不对，秘密警察不是你说的么？而且就算我有军人证，军区应该也早就注销了，现在也不在身上。”李景两手一摊。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等于说两个大活人还能被一个人工智能搞得束手无策？
“浅浅，拜托你了！”面对难题，王沈不得不使出季胖子教会他的独门绝学呼唤朋友。
软的不行，他就只能用强了。
“交给我吧。”浅浅回应没几秒，人工智能客服就改变了态度：“识别成功，身份卡：部门经理，王经理您好，欢迎登录行车记录系统查询。”
“可以啊，你居然成经理了！”李景感慨，他也不知道王沈身边那个叫浅浅的人工智能以前是哪来的，他能确定九年前王沈没有这玩意……功能看起来挺强的，他觉得等这件事过去了，应该让军区犒劳他一个像浅浅这样的super-ai来协助他的工作。
“查询m231号的行车记录。”
“正在查询，请稍后……错误代码12，没有相关记录。”
“查询m231号的驾驶员信息。”
“正在查询，请稍后……错误代码10，未认证的驾驶员。”
王沈和李景对视一眼，扭头便朝门外跑去。
王沈立刻想起了毛栗大叔告诉他的情况，袭击他的人，是一个没有任何不良记录、在墓园附近卖了十几年祭祀品的老实人。
“李景，有没有一个说法是，对方的能力是心控或者操控傀儡之类的。”
“你是指袭击你的人吧，这种情况的可能性很小。心控、操控傀儡这种能力十分稀有，我记得刚回协会报道时，类似能力登记的只有2个，而且就算对方能完美做到心控，也不可能操控一个傀儡差点把你打死。”
什么叫差点把他打死？那明显是他被暗算了好么？
这话王沈就不爱听了。
“如果那个老人是遭到了心控，那你绝对连被他弄伤的可能都没有。”
遭到心控的是一个普通人，那么所能发挥出的战斗力也就仅限于普通人的水准。最近东区发生的事李景也有所耳闻，王沈是能抹黑一个人团灭整个头巾的人，就算他再大意，也不可能被一个普通人差点干掉。
心控、并赋予目标即时战斗力，这明显是两个种类的能力，就那个老人的身子骨，同时被施加这两种能力，估计还没动手就归西了，所以这件事很谜，想要达到这种效果……
李景忽然心里一凉，他终于意识到纪明雪为什么一声不响地走了。
“不，还有一种方法可以做到。”
“什么方法。”
“嗑药。”李景说道。
如果这老人是直接把药灌进了肚子，这突然获得的能力就能解释的通了。
“什么药这么厉害？”王沈问道。如果嗑药就能成为能力者，那么也就相当于实现了能力者的批量生产化，掌握了这种技术，就相当于拥有了一个能力者制造工厂……老人的出现让王沈意识到一个事实：“也就是说，我们遇到的司机、学生、白领都有可能像之前那个老头一样突然发狂？”
“那倒不至于，如果药物真有这么好用，那些人早就召集一支超能力大军来攻打联邦了……虽然不知道它具体的限制，但这玩意我之前绝对见过！”
第一百六十八章：陈年旧事
据李景所知，境外那些组织从未停止过对超能力的研究，非联邦内战抖出来的畸变体事件只是研究的冰山一角，虽然铯凡特隔离区早就恢复了正常，但那里既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超能力的研究场所。www.uu234.net
而他们研究能力的初衷也和联邦的科学家们截然不同，他们想要创造出强大的、可批量生产的武器。
“你在东区遇到的艾萨里克以及这种药物，都是他们的造物。”李景迎着夜色，开口说道：“当年我们在西太平洋战线的最后一个任务就见过这种嗑药的人……当时军火商的残部已经被逼入了绝境，结果突然之间有几人拿出了药剂一样的东西灌进了肚子，然后其中一部分人突然间获得了不同的能力。”
“这就是纪明雪这些年一直在追查的东西？”
“当然不是了。”李景摇头道：“至少在当年，这种药还存在着诸多问题，嗑药的雇佣兵里，只有三分之一生了效，剩下的三分之二则都捂住肚子倒在地上打滚，而那些突然觉醒了能力的雇佣兵也因为对自己的能力完全不熟悉，而且力场强度很低没多久就被制服了……王世之那家伙再怎么说也是稻草人的成员，你该不会认为他随随便便就被几个嗑药的小喽干掉了吧？”
“那纪明雪是……”
“起源能力者。”不等王沈问完，李景便开口答道。
“起源能力者……那是啥玩意？”
“不知道。”
“不知道你说什么。”王沈一个趔趄。
“起源能力者是王世之提出的一个构想，那家伙在牺牲前都没来得及印证自己的猜想，所以我也不知道起源能力者是否真的存在。”
“所以你是说纪明雪有可能这些年都在追查一个有可能并不存在的东西？”
“那倒不是，她追查的东西是真实存在的，只是我不能确定那到底是不是起源能力者……当时那些嗑药的雇佣兵很快就被制服了，但在我们联络总部，让他们派来直升机接我们的时候，有个人出现了。”
李景说着，连接了全息手表的网络，搜索出一张照片“就是这个人，天蝎，她的存在可能就是天蝎组织的由来，根据我们掌握的情报，整个天蝎组织可能就是为了这个人存在的。”
照片上的是一个初中生。
看到照片的瞬间，王沈直接呆住了这个初中女生他见过，照片上她正歪着脸，带着狂气的笑容面对相机，像个普通初中生般在照相时比划出一个胜利的手势。只不过她的背景并不是山川河流，而是战场。
她的背后是一地残缺不齐的尸体，每个尸体都像是被什么利物径直斩断，尸体的穿着表明了他们的身份世界联盟的维和部队。
而王沈之所以呆住的主要原因，是他曾经见过这个初中女生，而且直接初见杀被对方秒了。
在泰坦里。
当他触发热能陷阱里那个隐藏任务线的时候，这个初中女生也是带着这样的笑容，在他的瞄准镜中缓缓将手指指向了自己的眉心。
而王沈也终于知道田博士帮他安上的机械手臂为什么这么眼熟了照片里的初中女生也有相似的机械手臂，只是在款式上存在略微的不同。
“纪明雪一直在找的人就是她，我可以确定这个人是真实存在的，至于她是不是起源能力者，我就不得而知了。王世之说他家里的某个前辈曾经在从事这方面的研究，起源能力者这个称呼也是他从那位前辈口中听说的。”
王世之在一次醉酒后提到过深蓝计划。
只不过到他阵亡前，都没详细说过深蓝计划究竟是什么。
“其实在研究超能力方面，世界联盟和那些境外组织半斤八两，只不过双方的研究方向不同，一个追求质，一个追求量，世界联盟从很早开始就组织了一批科学家，在位于世界某处的秘密机构研究超能力的起源，并以此作为原点，试图创造出远远超越lv5的最强能力者……当然这些话目前都无法验证。”
王世之死了，所以他们永远无法确认有关起源能力者是那家伙酒后的胡言乱语，还是确有其事。
“这个天蝎是不是起源能力者我无法断定，但我可以确定她绝对是我见过的最强的能力者。”
实际上西太平洋劫持事件中，他们并没有和天蝎正面战斗过。
因为对方只是站在响尾蛇的主舰上，远远看了他们一眼，他们几乎就失去了作战能力。
李景见过lv5的能力者，就比如纪明雪，当她超能力场全开时，会导致周围的时间急剧变慢，但力场覆盖的区域是有限的，在墓园时，李景一直走上山坡才感觉到了时间变慢，而天蝎当时离他们至少有几海里之远。
在那种距离之下，天蝎的超能力场就能直接影响到了他们。
“虽然不知道那种药物和天蝎组织究竟存在着什么联系，但两者当时是同时出现的。纪明雪这些年因为心理评估的问题被限制出境，不论袭击你的那个老头嗑的是不是我们当年见到过的药，纪明雪都不会放过这送上门来的线索。”
……
夜半时分，东郊。
纪明雪一个人站在栏杆前，眺望着一望无际的湖水。
不一会，她的身后传来刹车的声音。一辆计程车停在了路边，司机似乎在车上犹豫了片刻，才终于下了车。他手心都是汗水，一把银色的手枪被他紧紧握在手里。王沈和李景如果在这儿，一定会立刻注意到这辆出租车的车牌便是m231。
“你来了啊。”纪明雪头也不回地说道。
司机往前走了几步，颤颤巍巍地举起了手枪，瞄向纪明雪的后脑。
“来的正好，我正好也有些事想问你。”
“别怪我，别怪我！”司机嘴里振振有词，他两眼一闭，猛然扣动扳机“这是那个人的命令！”
“砰”
司机的手被后坐力震得一抖，他听见了枪声。
过了两三秒，他才终于下定决心睁开眼。
纪明雪已经转过身来，司机先是一愣，接着惊愕地望向手枪的枪管的确已经开火了，因为他能清晰地看见从枪口迸发的火光，火光以静止的状态停在枪口，而子弹还没被滑膛推出来。
他不信邪地动了动自己的胳膊，却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
“那么，第一个问题，你觉醒的能力是什么？”纪明雪开口问道。
第一百六十九章：会面
“我最近才发现，没法回部队也有不少好处。www.uu234.net”纪明雪来到司机面前，接过他手中的银色手枪，将枪口一转，对向了司机的右手。
联邦军队是最讲求纪律的地方。如果她在联邦领土内抓到一名犯人，就必须遵守军队冗长的流程，要先将对方送回总部，再由总部里审讯方面的专家对他进行专门的审讯。而不论审讯结果成功与否，后续的事都不由她自己来决定尤其是对于天蝎这种在国际上恶名昭彰的通缉犯，军方高层永远另有打算。
而现在不同了，纪明雪可以“自由”地选择处理这个司机的方式。
时间流逝的速度忽然变了，子弹推出了枪管，司机满眼惊恐，刹那间他的胳膊动了一下，却没有挪动多大的幅度。
子弹停在了他手腕前。
纪明雪移动手枪，将枪口对准了司机的右手手腕。
“砰”
“三个问题，前两枪会打穿你的手腕，最后一枪把你爆头，如果你准备好回答我的问题就眨眨眼，如果你不想回答问题，我们也可以一直这么耗下去。”纪明雪说道。
她了解那些境外恐怖组织的做派，里面的人各个都是亡命徒，死亡对他们来说如同家常便饭。
而纪明雪能改变死亡的瞬间，就比如让子弹悬在对方身前。这漫长的时间足以让亡命徒的肾上腺素消失，那热血上涌的劲头过去后，他们就要面对死亡与绝望。
司机使劲眨眼，不过在超能力的影响下，他的动作缓慢得有些滑稽。
纪明雪将他的脑袋往地上一按，时间的流逝恢复了正常，两颗射向他手腕的子弹与司机差身而过，打在了他身后的计程车上。
被摁倒在地的司机没有反抗，反而痛哭流涕起来。
一个中年人趴在一名女生面前痛哭流涕的景象有些怪异，不过这里是东郊海边，想要来到这边需要翻过一小段山路，平时很少有人会来这里。
男人的举动让纪明雪判断出他不是那些组织的直系成员。
“别哭了，回答问题吧。”
“我不知道，他们给我喝了瓶药，说这瓶药能让我重获得超能力。”司机哭得上气不接下去，却还立刻回答了纪明雪的问题，他不是亡命徒，不想刚才的情况再上演一次：“我说的都是真的，从喝了药之后，我的脑海里就会时不时出现奇怪的声音。”
纪明雪觉得再问下去已经没什么必要了，这个司机显然和那个袭击王沈的老人一样，是对方使用的“一次性道具”，他们绝对不会向这种一问三不知的选手透露任何有关组织的情况。
“第二个问题，你想活命么？”
“想！”司机毫不犹豫地回答：“我只是个对生活有些失望的中年人，可是我从来没想过要杀人啊！”
纪明雪对司机的回答嗤之以鼻，如果那个组织让他去杀的是个没什么反抗能力的普通人，那么对方现在一定已经得手了。
“药是谁给你的。”
“不……不知道！”
“砰”
回应司机的是一声枪响，子弹就打在他身侧的地面上，他甚至感觉弹壳弹到了他的背上。
“我真不知道！我上网时收到了一份电子邮件，我本来以为是骚扰信息，抱着试一试心态回复了对方，然后对方就真的把药送寄到了我的家门口！”司机迸发出无比强烈的求生欲，大喊叫道。
……
计程车沿着蜿蜒的山路行驶了许久，在即将抵达海滨步道前，司机猛然停了下来。
王沈被司机这个急刹车害得差点一头撞到前排的座位上。
东郊的海滨步道和南面的森林公园是浅浅推测出纪明雪最有可能的去处，王沈和李景兵分两路，王沈打车去了东郊，李景则直奔森林公园。
“怎么了！”
“这儿离滨江步道没多远了，后面的小伙子你自己走过去吧。”司机眼尖，一眼就看见了停在步道前的计程车。计程车的车灯还在闪着，一个女生正背靠步道栏杆，仰头看着星空。她脚边好像有一个银白色的物件，远远看去像是把手枪。
本着安全第一的原则，司机不想往前开了。
“不过我建议你也别过去，我感觉不太对。”王沈付了钱，司机还不忘提醒对方。
“谢了。”王沈道了声谢。
“我是说真的。”司机满脸凝重，递给了王沈一张小纸条：“这是我的电话，如果有情况，你可以给我打个电话，我就帮你报警。”
至于警察能不能救到你，就不关我的事了。
司机在心里默默说道。
他也吃不准王沈和远处女生的关系，两人年龄相仿，王沈又是大半夜急急忙忙地赶来，也搞不好是小两口吵架呢。
王沈接过纸条往裤子口袋里一塞，司机掉了个头，开着车撒丫子跑了。
“总算找到你了。”王沈一路跑到纪明雪身边。
那的士司机说的没错，纪明雪脚边的是一把银白色的手枪，不仅如此，未被登记的m231计程车也停在这里，车侧面的门上还有两发弹坑。但是除了纪明雪之外，这里没有第二个人。
“那个司机呢？”
纪明雪睁开眼，斜眼看了一下平静的湖泊。
这是沉尸人造湖的节奏啊！
王沈九年前就见过纪明雪杀人，而且还不止一个。当时冲上来的武装分子被她砍瓜切菜般一刀一个，所以他并没有怀疑纪明雪的眼神。
他是来找人的！
王沈在心里告诉自己。
至于沉尸人造湖或者是毁尸灭迹这种事还是交给李景来做吧，毕竟这是人家的专业领域。王沈尽量不让自己想纪明雪是怎么杀人、又是怎么熟练抛尸的。
王沈给李景发了条消息，告诉了他现在的状况。
“先回去吧。”
“你跑了这么远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个？”纪明雪反问王沈。
“差不多吧……”王沈想了想，只能点头。
他觉得现在对纪明雪说什么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又或者放弃复仇拥抱人生之类的话题对方一定也听不进去，而且李景说纪明雪的心理状态很差，一句话没说好，搞不好连他也要去陪那个司机一起去人造湖游泳兴趣小组了。
“啧，九年了……”
王沈愣神之际，纪明雪近乎瞬移般来到了他的面前“告诉我，你在这九年里有什么长进……没有长进的话，你就跟他一起去喂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