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攻心为上
夜袭皇宫刺杀仁宗的计划被人候了个正着,除了蝶雪受伤逃离外,其他绝杀军成员无一活口,全都死在了御前侍卫和开封府众人的围剿之中。顶 点 X 23 U S
而零零七等人的死,不仅使得魅影部完全覆灭,更是重创了整个绝杀军,使起再也没有了成建制的杀手部队,不管是从谍报,还是从渗透上来讲,都给了宁王重重的一击,让其损失惨重。
可赵刚这时并不知情,他甚至在为郑信的投奔和袁泽的回归而高兴不已,大张旗鼓的设宴款待。
直到军师袁泽问起下一步的打算时,这位宁王才认真的思考了一会,缓缓说道,
“天明这个问题问的好啊,孤正愁明日的攻城呢!今天的战斗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所有的攻城器械都被损毁殆尽,即便赶制的话,也得两三天的时间。这期间若是没有什么像样的攻势,会给对方造成我大军也不过如此的印象,到时再攻城的话,难度上怕是会不小啊,不知天明有何良策可以教孤?”
“王爷不必烦恼,兵法有云:攻城为下,攻心为上!既然这几日强攻不成,那我们不如换种方式搅的他们鸡犬不宁,瓦解他们的斗志,让对方不战而降岂不更好?”
袁泽依旧是摇着他那标志性的羽扇,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不得不说正是这样的装逼扮相,每每让宁王惊为天人,成为其最倚重的人物。
所以说,一个人的外在包装非常的重要,不管腹内韬略怎样,若是气质出众,自然会让别人另眼相看,张仪如此,孔明如此,袁泽亦如此,以貌取人的重要性,由此可见一斑。
果然,在听到首席军师卖关子的话后,赵刚一头钻进了套路之中,迫不及待的继续询问道,
“天明,你一来就吊孤的胃口,快点说来听听,究竟是个怎样不战而胜的法子?”
“王爷勿怪,此法说穿了不过是疲敌之策,登不得大雅之堂。今日的战局虽然攻城器械损失众多,但远处的投石机倒是没什么问题,王爷可命人多造投石机,然后将部队分成早中晚夜四部,按时段对城墙进行轰击,让守军得不到丝毫的休息,同时辅以招降信矢乱射入城,许以高官厚禄,动摇他们的抵抗之心。如今汴京城人心惶惶,若是按此计策双管齐下,则破城之日不远矣!”
袁泽几乎是毫不间断的说出自己的计谋,那行云流水一般的布局和对战机的把握,让在场的众人一时间叹服不已,心想不愧是宁王帐下的首席军师,此话一出,果然是名不虚传。
赵刚更是一拍大腿,直接兴奋的站起身来,
“哈哈哈,天明真是妙计啊!如此一来,要不了三天,那些守军就会被折磨的没有一点斗志,就算他们死硬到底的不投降,到时我们只要以休整好的精锐去对战对方的疲敝之师,就可一股而下,攻占汴京城!”
“王爷所言甚是,袁先生刚才所献实乃鬼神之策,有此妙计,何愁汴京不破!”
原吏部侍郎李添寿笑的满脸褶子,不遗余力的拍起了马屁,让人心生愉悦的同时,也是带起了酒桌上的节奏。
一时间其余人纷纷反应过来,顿时马屁如潮,势有黄河决堤的泛滥之感,引得宁王赵刚哈哈大笑,有种已经登基称帝的既视感。
哼,一群白痴,这么浅显的拖延时间都看不出来,还特么想着做皇帝的美梦,真是日了狗了!不过,孟大小姐,我已经给你争取了几天时间,你要是再赶不回来,可就真的对不起我的期待了!
袁泽也是挂着一幅淡淡的笑容,习惯性的轻摇起了自己的羽扇,只不过他的心中到底在想什么,却是其他人根本无从猜起的了。
在接受了首席军师的建议后,赵刚就迫不及待的率领早上的部队匆匆赶到了汴京城下,对着城楼上就是一阵流星雨般的狂轰滥炸,撞的整个城墙都是千疮百孔,看上去摇摇欲坠的样子。
只是狂轰之后,并没有接触性的攻城战,在乱射了一阵箭矢后,宁王的大军便撤了回去,留下一众守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明白对方玩的是什么把戏。
“大人,敌人射来的箭枝上绑有书信!”
曹玮正在冥思苦想着对方举动的深意,便有传令兵手持一根羽箭举到了他的面前。
这位兵部尚书展开信纸,看到的是洋洋洒洒的劝降语句,字里行间流露出的文采,不用想都知道是司马相如的手笔。
“哼,宁王打的好算盘,是想动摇我军的军心吗?传令下去,所有绑在箭上的书信一律焚毁,任何人不得传阅,违令者斩!”
曹玮脸色阴沉,知道这是敌人的阳谋,却没有任何破解的办法,只得下了禁令,先把它的传播渠道给断掉,至少能将这种影响缩小到一个狭窄的范围内,虽然仍旧会产生一些消极的影响,但目前看来,这已经是能想到的最好的解决方案了。
“曹尚书,什么事这么难办?”
看到曹玮面色不渝,前来支援作战的周桐也是上前询问起了原因。
兵部尚书将事情一说,这位御前侍卫统领也是眉头紧锁,总觉得这事透着玄乎,似乎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压制下来的。
果然,在经过了一昼夜的连番落石后,他们终于明白过来对方这是准备瓦解自己的斗志所想出的一条毒计。
没日没夜的提心吊胆,无时无刻提防被砸成肉泥的下场和投降后优越的条件待遇,这过于强烈的反差激荡着每一个守城将士和汴京城中那些普通百姓的神经。
虽然表面上还看不出什么问题,但曹玮知道,许多人的内心已经悄然崩溃,就等一个契机和发起投降的领头者,整个军心就会瞬间垮塌,拱手将城池让与对方,根本就不需要宁王再派兵攻打。
“这是绝户之计啊!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周统领,我会将部队分成昼夜两班,来应对对方的骚扰。皇上那里还请你过去一趟,向他阐明利害,不管用什么方法,先以稳定军心为主,不然这仗就没法打了!”
眼见事情朝着最糟糕的情况发展,曹玮心中大急,却根本无能为力,只能先解决那个疲兵之计,至于思想觉悟方面,目前的军队中并没有做这种工作的政委之类的职务,所以他最终只得求助于皇上,希望这位万民之主能想出个万全的法子,来消除己方的不利影响。
然而,当仁宗在朝会之上听到周桐这一番陈述后,也是傻了眼,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做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大臣们也是面面相觑,商议半天,愣是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最后得出的结果就是拼经济实力,加大对将士们的封赏,看哪一边的福利待遇更好了。
可惜沦落至此的仁宗,又岂会不知这实在是个饮鸩止渴的馊主意,只不过现状摆在眼前,他也只有硬着头皮,下达了这个坑爹的命令。
眼见京都的防守已窘迫到了如此的局面,许多的朝臣内心都有了自己的打算,各怀鬼胎的他们俱是三缄其口,准备回家之后思考一下未来的打算。
不论是闭门在家,而是投奔宁王,都是他们大部分人的想法,而坚持到底的保皇派,除了王安石和包拯、许嵩等少数人以外,所剩也是寥寥无几了。
梁王府内,柴桂正在收拾细软,随后推开女儿的房间,很焦急的说道,
“唉,我说玲儿啊,你怎么还在这发愣呢?这汴京城眼看就要守不住了,你赶紧收拾收拾,和我去投奔宁王去,我已经和陈桥门那里的汪统领商量好了,直接从那里走。这样的机会可是不多,再晚的话,乱兵入城,那可就由不得我们做主了啊!”
“父王,你说文强他们是不是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要不我们再等等,说不定他们真的能请来救兵呢!”
柴郡主则是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用着期冀的眼神问着自己的父王,迎来的却是无比失望的神色。
“玲儿,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就算请来救兵那又如何!现在整个汴京城的人都已经没有了斗志,就等着宁王过来接收,救兵即便到了,那也是自寻死路,根本没有扳回局势的可能,大势已定,我们还是早些投奔宁王,表达一下自己的善意为好!”
柴桂还在苦口婆心的劝着自己的女儿,希望她能够回心转意,跟着自己一起出逃。
然而*却像是铁了心要坚持到底一样,无论自己的父亲说什么,她都不会改变自己留下的初衷,
“父王,要走的话你自己走吧,恕女儿不孝,不能侍奉您老人家。女儿必须待在这座城里,等着文强回来,不管结果如何,就算是死,我也想要和他死在一起!”
“糊涂!为了一个许文强,你难道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吗?更何况,没有你作为晋升之资,我拿什么抱住宁王这条大腿?今天无论如何,你都要和我一起赶去陈留,用尽你的浑身解数去讨好宁王,只有这样,我们柴家才能在这个乱世之中存在下去啊!”
柴桂见自己女儿的态度死硬,也是变得颇为不耐烦,说出了自己要带她走的最终目的。
柴郡主仿佛是第一次认识自己的父王一般,不敢置信的盯着那个从小到大一直溺爱着自己的男人,
“什么,你让我跟着一起走,就是要把我献给宁王,好给你带来荣华富贵?你怎么能这样!我是你的女儿啊,你的亲身女儿,你怎么能亲手把我往火坑里推!”
“玲儿,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嫁给宁王可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啊!以目前的态势来看,宁王登基称帝那基本上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到时候,就算你不能成为皇后,一个贵妃的身份是肯定跑不了的,我们柴家也将再次光耀门楣,这有什么不好的呢?”
梁王见女儿反应激烈,也是解释起了自己的一片苦心,只不过*根本不听,一个劲苦闹着往后躲,死活不愿出门。
柴桂无奈之下只能叹了口气,对着门口的侍卫挥了挥手,
“唉,把郡主绑上马车,好生看管,等到了宁王大帐,再将她放下来吧!”
第十五章 梁王投敌
攻城器械被毁后,正一筹莫展的宁王赵刚采纳了军师袁泽的建议,没日没夜的用投石机对着汴京城狂轰,同时将无数的劝降箭矢射入城内,允诺出让人无法拒绝的优厚条件,迅速的瓦解着城中众人的斗士,涣散着那些人继续坚持的决心。顶 点 X 23 U S
终于,许多的人抗拒不了心底的恐惧,纷纷策划逃离这座毫无希望的困守之城。
宁王早早的便派人在外接应,只要是投奔过来的,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一律先接收下来,然后再慢慢的排查,却是使得招降的场面红红火火,让城里那些还没走的人看着越发的心动。
于是,更多的人逃亡城外,就连大白天里,都有不少人打着替皇帝采办物资的名号公然的举家外逃,甚至就连守军中,上至校佐,下到兵卒,逃离的络绎不绝,可见局势已经崩坏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启禀皇上,梁王柴桂已经出城,往陈留方向而去,我们是否要去追杀?”
文德殿内,看着越来越少的朝臣,事到如今的仁宗正不知该对众人说些什么,殿外的御前侍卫就奔进殿来,报告了一个更加让人沮丧的消息。
“唉,算了,人各有志,到了目前这种态势,朕都自身难保,还能强求些什么呢?去就去吧,不必追了,还有谁想去的,直接出城便可,朕绝不阻拦!”
似乎是预料到了这种情况的发生,仁宗倒也没有恼怒的情绪出现,而是深感无力的长舒一口气,颇有些意兴阑珊的不予计较了。
大臣们则大眼瞪小眼,不敢乱说什么,保持了殿内的肃静。这个时候,没人敢站出来说话,或许今天,又或许是明天,这大宋朝估计就得变天了,现在跳出来慷慨激昂的表忠心,嘴是痛快了,在仁宗心中的地位也瞬间拔高。
可等到宁王大军进了城,自己肯定是要跟着这位新皇一起陪葬的。为了自己和家人的性命着想,群臣选择了集体失声,本着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心态默立两旁,就是不发表任何的意见。
只不过赤胆忠心的人也并非没有,左相王安石就当即跪倒在地,哽咽着说道,
“皇上,如今胜负未分,岂可轻言放弃?若是就这么轻易将帝位拱手相让,又如何对得起先帝,对得起这全天下的黎民百姓啊!”
“是啊,皇上,只要我们众志成城,就没有过不去的坎,臣请死战,以报皇恩!”
兵部尚书曹玮也是半跪在地,为了那些依旧守在城墙之上没有后退一步的将士们请命。
继他二人之后,许嵩、包拯、孟轲等人也是随后出列,历陈宁王的十宗罪,若是让其得逞,那天下百姓的苦难将永无止境,从反面劝说着仁宗负隅顽抗的决心。
反抗有什么用?李帅那里没有消息,皇姐那里也没有消息,如今宁王又采取这种方法蛊惑人心,朕就算坚守到最后,也不过是没有任何希望的一死了事,又何必拖累这许多人陪我一起赴死?就算皇兄他刚愎自用,等坐上了龙椅,他也是要治理这个国家的,与其白白的损耗国力,还不如由他来当这个皇帝,也能使得大宋少一些磨难,多一些抵抗外族的力量!
然而这一次,赵斌没有了初始的雄心壮志,在见惯了王公贵族的逃离后,他也是明悟了枪杆子里出政权的世间法则,只是为时已晚,不禁挥挥手叹道,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没有了吧,朕也没什么好说的,都散了吧!”
见仁宗散朝,巴不得早点回府的大臣们一个个接连开溜,深怕走的慢慢被看成了保皇一派,惹祸上身。
唯有死忠一党的王安石等人还在苦劝着皇帝,希望能重新唤起这位年少新皇的斗志。
奈何赵斌似乎是完全丧失了抵抗的信念,任凭他们说的口干舌燥,依旧是没有一点恢复信心的迹象,只是冷着一张脸什么话都不说,表情十分的灰白。
王安石等人最终只得无奈的退出了文德殿,黯然神伤的各自回到工作岗位上,很是忧虑的忙碌着自己的职责。
只有八王赵德著思索了片刻,不死心的想要再试一试,于是在中途改变了方向,直往太后的寝宫而去。
而此时在宁王的大帐里,兴奋的传令兵则好消息接连不断,这个周大人来投,那个刘尚书递帖,这次更是带来了一个重磅的利好消息,
“报告王爷,梁王柴桂偕其家眷来投,目前正在营门外候着!”
“什么,梁王来了?哈哈哈,好,好啊,真是天佑孤王,众位大人,随我一同前去迎接梁王如何?”
听到堂堂的柴王爷都来投奔自己,赵刚简直是心花怒放,当下也顾不得正在商议的事项,站起身来便往帐外行去。
“王爷,梁王素来名声在外,此番来投,王爷大事可成,实在是可喜可贺啊!”
“是啊,王爷,连梁王这种国之栋梁都举家来投,可见王爷威名之盛,已是传遍整个汴京城了!”
“现在那个小皇帝受奸人蛊惑,不识好歹,也只有王爷能拨乱反正,带领我们中兴大宋,驱除鞑虏,还百姓一个安居乐业的太平盛世!”
“谁说不是呢,王爷雄才大略,必能一扫宇内,使得天下归心,成为空前绝后的千古一帝!”
这位宁王心情愉悦,旁边一些新近投奔的官员自然是马屁如潮,专捡他喜欢的话说,将赵刚捧的是越发的膨胀,连走路都有些飘飘然了。
俗话说得好,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今时不同往日,官职根本不能代表你的地位,能决定地位的只能是宁王对你的重视程度。
有鉴于此,就连之前执掌户部的刘尚书此时也是嘴里吧啦吧啦的溢美之词不断,深怕说的少了,宁王忘了自己这号人,那自己的地位也就一落千丈了。
好在离营门只有几步路,赵刚也并没有听的耳朵起茧,便见到了柴桂一行,当即加快步伐,大笑着迎上前去,
“哈哈哈,梁王前来乃是大事,孤有失远迎,实在是失礼之至,还请多多包涵!”
宁王说的客气,可柴桂哪敢真的见怪,当即躬下身躯,很是谦卑的说道,
“罪臣柴桂见过王爷,王爷兴义兵勤王,罪臣未能及时前来,实乃大罪,还请王爷责罚!”
柴桂认罪态度良好,给足了宁王的面子,赵刚又岂会真治他的罪,当下很显热络的同其把臂相谈,将其邀进了大营,
“梁王这是说哪里的话,你能弃暗投明已是大功一件,何来认罪一说?孤虽说不上胸怀宽广,可也不是是非不分之人,梁王不必心存忧虑。君以国士待我,我必以国士待之,多余的话孤也不多说了,外面风寒露肃,还是进帐详谈吧!”
见识到宁王这样的态度和语气,柴桂的心放下了一半,这才招呼着家人一同入了大营,然在进入帅帐时,却只拉着女儿坐在了宁王的下首,显然是有意献女捞取足够的政治资本。
赵刚也是注意到了*的存在,被她那哀怨的神色看的心头火热,却是顾忌到大庭广众之下,忙压下心中的*,打起了招呼,
“玲儿妹妹,好久不见,近来一向可好?”
本来他的这句话也就是随口一问,套套近乎,增加一下彼此之间的感情,看能不能成就美事,哪知柴郡主完全不给这个宁王面子,很是冷漠的回道,
“本来挺好的,见到你之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一向温婉娴静的郡主妹妹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杀了赵刚一个措手不及,这位宁王殿下很是尴尬的干笑两声,却是无从发作,只得招呼着大家为梁王一行接风。
见宝贝女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冲撞了宁王,柴桂眼前一黑,差点突发脑溢血一头栽倒在地,见宁王转移了话题,知道这位主子心里憋屈,急忙祭出了自己的杀手锏,
“宁王勿怪,小女是跟您开玩笑呢。小女自小就很仰慕您的气度和才华,一听说宁王大军到了,赶着要出来见您,这不,一激动就胡言乱语了!”
“父王……”
见父亲将黑的说成白的,*刚要辩驳,就感觉右手一阵疼痛,原来是自己的父王死死的握住,止不住的颤抖,显然是将身家性命都寄托在了自己身上。
“哈哈哈,梁王这是哪里话?我和玲儿妹妹打小就认识,她和我开点无伤大雅的玩笑又有何妨,这只能证明我们之间相当的熟络!”
见梁王给了自己台阶,同时隐隐的有撮合自己和其女儿的意思,赵刚那颗躁动的心再次火热起来,说出的话就好似一家人一样。
从宁王的眼神中,柴桂看出了红果果的**,当下一咬牙,也不管在座的众位大臣如何的看待自己,起身拱手道,
“小女能得王爷垂青,实在是她前世修来的福分,若王爷不弃,在下愿将小女送与宁王做个暖床丫鬟,以报答王爷的不罪之恩!”
我去,这老小子脸皮厚如城墙,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连亲身女儿都能舍的出去!
我悔啊,柴桂这个老狐狸连这一招都用出来了,他还要不要脸?我特么怎么就没想到呢?
老天啊,你为什么不让我生个如花似玉的闺女啊,这下白白错失了父凭女贵的机会啊!
柴桂话一出口,满座皆惊,不过却没有一个站出来破口大骂其不知廉耻的,反而一个个面现懊恼的神色,显然是对其抓机会的能力各种羡慕嫉妒恨。
第十六章 郡主的凄凉
在汴京城守城无望的情况下,梁王柴桂举家投奔宁王大军,受到了赵刚最高规模的迎接。www.uu234.net
而为了傍上宁王这条大粗腿,柴桂更是不惜卖掉自己的女儿,将其送给宁王做个暖床的丫鬟。
此话一出,全场皆惊。许多新近投靠过来的官员纷纷懊恼自己怎么就没舍下这层面皮,想出这么个奇葩的点子来。
赵刚先是愣了一下,继而心花怒放,连先前*对其的不敬也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只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还是要装的矜持一些,只得连忙回道,
“梁王这话说的就太过了一些,玲儿妹妹怎么说也是堂堂的一国郡主,岂能做暖床丫鬟这种低贱之人所为之事?蒙妹妹不弃,孤必当大礼迎娶,以为正室,绝不会委屈了妹妹!”
见宁王欣然接受,众人虽然一股羡慕嫉妒恨的神情,却依旧舔着脸上去恭贺,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能娶到柴郡主这样美艳贤惠的女子,实乃我大宋之幸啊!”
“王爷与郡主实在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玉人,想必能够成为流传千古的一段佳话了。”
“是啊是啊,如此郎才女貌,端的是人间绝无仅有,寻常人等无不自惭形秽,也只有郡主的这种倾国之貌能配的上气度非凡的王爷了!”
看着这些丑恶的能溢出地沟油的嘴脸,*就忍不住的恶心想吐,不禁说道,
“你们够了,我……”
只是刚一开口,右手又是一阵疼痛,望着父亲那近乎哀求的目光,柴郡主心中凄凉,最终还是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只在心底默默的垂泪,
父王,在你眼里,堂堂的郡主,竟然只是用来交易的一件货物,真是可悲可叹!也罢,反正文强也有了长公主陪在身边,根本不需要我这个多余的人,既然如此,就让我来为这不可能的爱情做最后一件事吧!
“哈哈哈,玲儿妹妹面子薄,再加上初来乍到,大家就不要再取笑我们了!”
见*面色不渝,赵刚也是举起酒杯打起了圆场。
柴桂则一脸的焦急之色,深怕自己的女儿再整出什么幺蛾子来,急忙道,
“多谢王爷厚爱,既然如此,择日不如撞日,不若今日便完婚如何?”
我去,这什么梁王啊,节操都拿去铺路了吗?
我可能遇到了一个假梁王,他就是来秀下限的。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礼义廉耻都喂了狗了吗?
这脸皮厚到一定尺度了啊,送女儿都送的这么急迫,还要不要屁股了?
这特么吃相也太难看了点吧,怎么感觉宁王是被强推的那个?
这摆明了是送到嘴边的五花肉,是个男人就拒绝不了,看来宁王艳福不浅啊!
梁王柴桂再一次刷新了自己的下限,却是急于表现自己投靠的诚心,什么都不管了,也让在座的所有人认识到了他那厚如山岳的面皮,一时间在心中叹为观止。
唯有袁泽依旧摇着羽扇,挂在伪善的笑容正襟危坐,颇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姿态,也不知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至于侍立一旁的蝶雪,则眼露杀机的盯着柴桂,若不是为了主子的大业着想,她都想即刻剁下这个送女儿的人渣狗头,捍卫自己大妇的尊严。
赵刚自己都觉得有些看不下去了,望了眼柴桂殷切的目光,直觉自己本就见底的道德底线被其生生的拉成了负数,为了挽救一下自己的光辉形象,不由假咳了两声,
“咳咳,梁王还请稍安勿躁,今日刚来,想必还未有落脚之地,不若待会孤陪你去陈留城里先寻一处暂住。等安顿好后,孤也准备一下,明日前往迎娶玲儿妹妹,不知梁王意下如何?”
“那也好,一切但凭王爷吩咐!”
听了宁王的话,柴桂也知道自己表现的太过急切了点,当下也是连连点头,做出一副你说什么我都同意的模样,看的帐内的其他人全都露出鄙夷的神情,一脸不耻为伍的样子。
不过赵刚倒是很满意他的这种奴性,这种人虽然不会出谋划策,但就像是身边最忠实的一条狗,只要你不倒台,他永远都是最值得你信赖的。
当下因为要安置梁王一行人,这顿接风酒席也是匆匆结束,接下来自然是往陈留城里而去,准备相应的事宜。
原本宁王为了体现自己亲民的形象,一直都是住在营帐之内的,只是既然定下来要迎娶柴郡主,自然就不可能再住在原先的地方。
不然的话,那一旦嘿咻起来,整个大营都能听见那种靡靡之音,那些寂寞无奈的大头兵们绝对是漫漫长夜,无心睡眠了,搞不好都会引起营啸这种严重的事件发生。
为了安全起见,赵刚不得不征用了一直未曾动的陈留城县衙,作为自己的临时王府,当成是迎娶柴郡主的婚房。
虽然是委屈了点郡主的身份,但梁王自己都不介意,赵刚自然也就无所谓了,毕竟是战时,一切从简也无可厚非,只要攻下了汴京城,就算补办个全国最隆重的婚礼,又有何妨?
带着这样的想法,这位信心膨胀的王爷第二天一早,便急不可耐的跨上了一匹挂着彩球的战马,在一阵鞭炮声中,朝着梁王的临时住所进发了。
当然,迎亲归迎亲,叛军对于汴京城的骚扰却是一时都没有停过,为了能让宁王安心娶亲,老将呼延赞和东军主帅雷豹亲自督军,为的就是防止守军突袭,引起自己这方的骚乱。
不过他们的这种担心似乎有些多余,一轮又一轮的投石已经让城墙上的那些士卒们麻木不仁,只想着找个石头砸不到的地方熬过这暗无天日的一天,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心思冲出城去拼命。
更有一些躲过了又一轮巨石雨的士卒们精神完全崩溃,哭喊着奔出城外,倒不是要找敌人拼杀,而是叫嚷着想要跑去投降的。
只是对于这些人,曹玮为了不影响其他人的士气,咬牙下达了点杀的命令,随着声声‘咻咻’的破风声传出,那些逃出城的士兵无一幸免,全都倒在了血泊之中,带着无尽的恐惧和最后的如释重负,离开了这个世间。
这一切宁王自然不会看到,因为这个时候的他已经将柴郡主带回了陈留城的县衙之内。
要说为什么这么快,那是因为梁王早早的便命人将自家女儿洗干抹净塞进了花轿之中,就等着宁王来接人。
况且昨天挑房子的时候,也是专门挑了个离县衙最近的地,摆明了就是要快点把生米煮成熟饭,提前体验一把国丈爷的威风。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交拜!”
县衙大堂内,两根粗大的红烛冉冉而颤,赵刚头戴黑色高帽,身穿大红喜袍,伴随着古代主持人那乏善可陈的台词,和身旁那蒙着红盖头的可人儿三拜成礼。
没有三俗的抢婚事件,没有曲折的悔婚戏码,整个婚礼波澜不惊的一路进行下去,通过了所有的环节,终于到了最后洞房的时刻。
“娘子,以后我们就是夫妻了。你放心吧,虽然为了整个柴家的未来,梁王等于是将你送给了孤,但孤绝不会看轻了你,毕竟你是孤一直喜欢的玲儿妹妹,等孤登上大宝,你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只要你一心跟着孤,孤绝不负你!”
缓缓的掀开了眼前女子的盖头,看着那娇美的绝世容颜,宁王怦然心动,很是决绝的发下了帝王般的誓言。
然而*却仍旧不为所动,整个人像是失去了灵魂一般,只是空洞的盯着前方,瞳孔内一点焦距都没有。
赵刚那熊熊燃烧的*忽然间浇熄了大半,知道身旁的女子想着什么的他,也是无奈的叹了口气道,
“孤知道你忘不了那个许仙,只不过该做的事孤都帮你做了,依旧拆散不了他和孟家小姐,想想你苦守京城的时候,他在哪里?他在和那个孟家小姐一同赶去西北了,根本就不顾及你的安危,你也应该死心了,你若真的顾念旧情,孤可以大肚一点,饶他不死,这样总可以了吧?”
“饶他不死?”
听到宁王为了自己,居然能够保留下许仙的性命,*这才回过神来,追问了一句,
“宁王殿下,你此话当真?真的可以饶过文强和整个许府的人?”
“孤向来一言九鼎,何曾失信过人,尤其还是对着自己的妻子,孤向你保证,绝对不伤许府上下哪怕一人,怎么样?”
如今正值**一刻值千金之时,精虫上脑的赵刚哪管那个许仙在干什么,哪怕就是封他个官都无所谓的事情,何况只是留他一条贱命这么简单的请求。
当下这位宁王殿下非常爽快的答应下来,趁机握住那娇弱无骨的柔荑,不停的揉捏着。
柴郡主全身僵直,却并没有反抗,最后的心愿已了,她也别无所求,只是闭上眼睛,强迫自己接受这凄凉的命运。
见*没有反抗,赵刚知道对方已经同意,当即不再犹豫,直接简单粗暴的将其推倒在床上,那男性壮硕的身体顺势就压了上去。
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整个身体在恐惧的心理下条件反射般微微颤抖着,尤其是感受到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身上游动,随着衣料的一件件滑落,攀上自己敏感的地方,颤栗的越发明显。
好在那种游动总算是停下,只不过还未等这位郡主缓过气来,随着下面一阵剧烈的疼痛传来,柴郡主感觉自己的整个世界都已经崩溃,脑袋里一片空白,眼角不自觉的流下了一滴清泪。
第十七章 南方起义
汴京城内斗志全无,举家投奔叛军的梁王柴桂几乎是上赶着将自己最宠爱的女儿送到了宁王赵刚的床上。m.www.uu234.net
面对对方这拳拳的善意,赵刚自然是开心的笑纳,却是将柴郡主的整个人生给彻底毁掉了。
不说宁王现在春风得意的就跟已经做了皇帝一般,就在其欢天喜地迎亲的前一天,他的封地金陵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搅动了天下大势的风云。
金陵织造府后花园内,徐家老太爷徐达正坐在一辆木制的轮椅上,对着满园的腊梅、冬青长吁短叹,
“唉,天下大乱,民不聊生,也不知我徐府是否能平安渡过此次危机,尤其是灵儿那丫头,这个节骨眼上,竟然还跑到汴京城去,也不怕遭了乱兵的劫难!”
“父亲大人请放心,有大妹和妹夫的照顾,灵儿不会有什么大事的。更何况宁王北上时,我们徐家可是资助了大量的银钱和物资,这不看僧面看佛面,想必他也不会太过为难我徐家的人。”
在后恭敬侍立的长子徐渭接下了话茬,宽慰着老夫心中的担忧,只是在徐达听来却没有半分的说服力,摇头苦笑道,
“文长,宁王的性格你还不清楚吗?此人外宽内忌,绝不是个良主,别看我们给他的资助那么多,要是让他当了皇帝,他绝对会拿我们徐家开刀,到了那时,我们徐家离灭族也不远了!”
“爹,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他登上皇位,拿我们开刀吗?”
听了父亲的分析,徐渭越发的担忧起来,却是想不出什么有效的法子来,只得再次求助于自己的老爸。
只不过他想不出的事,徐达又怎么可能轻易想出,思索良久后,这位风烛残年的老人无奈的叹道,
“目前这种情况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宁王大势已成,可以说攻到汴京城下,已经说明他成功了,登基为帝只是时间问题,若是实在不行,只有遣散家中的优秀子弟,让他们隐姓埋名,去延续徐家的香火了!”
这位在官场上摸爬滚打了半辈子的老者面对这种无解的局面,最终也不得不做出最坏的打算。
就在这让人沮丧的时刻,徐府的家丁突然前来禀报,
“老太爷、老爷,有位自称董重的先生前来拜访,说是故人来求,有要事相商,现在正在前厅等候。”
“董重?这个时候他来干嘛,难道是商议怎样讨宁王欢心的吗?”
徐渭有些不知所谓,一头雾水搞不清对方的来意,唯有徐达紧锁着双眉,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忽的眼睛一亮,大喊道,
“哈哈哈,来得好,来得好啊,这下我们徐家有救了,文长,快,赶紧推着我去见见这位总督大人,说不得他就是我们徐家的救星啊!”
“他,救星?”
徐渭百思不得其解,不过老父既然如此说了,他也不敢怠慢,上手推着轮椅,便吱吱呀呀的往大厅而去。
“哈哈哈,贵客临门,我们徐府今日还真是蓬荜生辉啊!”
未及近身,刚刚看到来人的身影,来到厅门口的徐达便大笑着打起了招呼。
坐在厅中的董重正在品茗香茶,看到徐老太爷一脸开心的模样,也是猜到对方知道了自己的来意,忙起身施礼道,
“不敢不敢,在下来的唐突,实在是情况紧急,叨扰之处还请海涵!”
“不叨扰,不叨扰,董大人这个时候来,可是来救我们的,我们求都求不来,又何来叨扰一说?”
徐达见对方客套,忙回应着,却是一句话就道出了事情的正题。
“原来徐老太爷已经猜到了,那在下也就不废话了,不知这里说话是否方便?”
徐家之主已经开门见山,董重自然也不会藏着掖着,只是心存疑虑的朝着大厅周围扫了一眼。
“放心吧,董大人,刚刚老夫就已经吩咐过,所有的下人都不会在附近出现,有什么计划大人但说无妨,出得你口,入得我耳,不会有第四个人知道!”
见董重那谨小慎微的样子,徐达会心一笑,随口解释了一番,打消了他的疑虑。
徐老太爷都这样说了,董重当然没什么不放心的,当下也是试探着问道,
“既如此,那我也就不客套,二位觉得宁王此人如何?”
听到宁王二字,徐渭脸色惶恐,赫然望向淡然以对的父亲,一时间差点没惊为天人。
徐达则紧紧盯着董重,直到将对方看的有些不自在,闪避开了目光,这才悠悠回道,
“董大人这话问的好,宁王此人雄心壮志,颇有建立功勋的气魄,然而正如当年的刘邦一样,属于狡兔死,走狗烹的人物,一旦登基称帝,恐怕第一个遭难的,就是我徐家!”
“难得徐老太爷如此坦诚,那我也就开门见山了。在下想要联合南方的有识之士,推翻宁王的统治,还大宋一个朗朗乾坤,不知徐老太爷是否愿意领这个头?”
董重一听有门,立马顺着话题商讨着革命的事项,竟是准备光复整个南方,彻底断掉宁王的后路。
只是这个问题徐达没有立刻作答,而是笑笑,闭上眼假寐着,旁边扶着轮椅的徐渭替自己的老父提出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
“董大人的话对于我徐家而言,确实如久旱逢甘霖,只是下官有一事不明,还请大人赐教!”
“徐大人请问,只要在下所知,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很奇怪反抗宁王这件事为什么是董大人最先提出来?按理来说,不管宁王是否登基为帝,对董大人都没有任何的影响才是,大人如今的反应却是令下官百思不得其解啊!”
“唉,此事说来悲痛,我儿董允正是被宁王手下绝杀军的刺客所害,在下与他实有不共戴天的杀子之仇,宁王深知这一点,所以他若登基,第一个铲除的并非是你徐家,而是我董家,为了自保,在下不得不出面联合众人进行周旋了!”
谈及事情的缘由,董重露出悲切的神情,很为自己二儿子的死而感到痛心。
“原来如此,那就难怪了!”
听到这种原因的徐达终于放下了心,缓缓的睁开双眼,不禁安慰道,
“董大人还请节哀顺变,令郎的仇我们一定会报。两湖那里自有董大人费心,至于我这个糟老头子,别的不敢说,但在江南这一块,我徐家还有些影响力,只要有信得过的军队,必能兵不血刃的光复大部分地方!”
“军队这块请徐老太爷放心,我儿董袭本就在淮南任职,目前秘密联系了一批爱国人士,准备就地起义。目前宁王的军队都拉去进攻汴京城,我们只要筹划得当,收复整个南方的失地不是问题,到时还需要徐老太爷安抚众人之心,防止他们的反复!”
徐达说出了最实际的武力问题,哪知董重对此早有计划,当即侃侃而谈,竟是一切都准备妥当,就等着自己和徐家商议好后振臂一呼,到时便可夺取几个重要的城镇,以点概面,迅速的将整个南方所有的地盘全都掌控在自己手中,继而作为同宁王对抗的资本。
“好,有了令郎的军队,我们便有了周旋的余地,就算是宁王最终攻下了汴京城这种最坏的结果,我们也可以在军队的护卫下一路南下,大不了偏安一隅,总好过现在抄家灭族的好!”
徐老太爷也是听了心中兴奋,一拍大腿构想出最糟糕的场景,却也比此时的处境强上许多。
董重笑了笑,却是继续给出了一颗定心丸,
“徐老太爷不必太过悲观,在下已经联系了岳麓书院、白鹿书院和青城书院的人,他们都愿意为这天下的黎民出一份力,出人出资帮助我等,何况岳麓书院的人和我一样,还和宁王有着血海深仇,一听我的提议,几乎是毫不犹豫便同意下来。在下前来金陵织造府,也是出自他们的主意!”
“哦,竟有此事?那可真是太好了!各大书院之中藏龙卧虎之辈众多,有他们相助不吝于已经取得了半壁江山,正好我和金陵书院的三影先生交情匪浅,文长,待会我书信一封,你和三影先生仔细详谈,务必请他出山相助!”
听到还有众多书院的人才响应号召,徐达越发觉得心情舒畅,也是想起自己和张先的交情,准备让儿子亲自跑一趟,将金陵书院也绑在起义的这条大船之上,成为添加动力的一面巨帆。
“既如此,那我也不多打搅了,城内人多眼杂,在下还是早些回去的好!”
该说的都已说完,事情也是谈的差不多了,时间的约定自有各方商议后敲定,董重也不磨叽,直接抱拳告辞,走的那叫一个潇洒。
“也好,那老夫就不多留董大人了,文长,送客!”
这种涉及身家性命的秘密谈话自然是以简约、时效为佳,徐达也没有过于客套,只是叫儿子亲自相送,一方面显出诚意,一方面也是避人耳目。
不久,徐渭返回,问出了一个盘在脑中的疑惑,
“父亲,您觉得这个董重为人如何,是否可靠?”
“放心吧,在对抗宁王这一点上,他和我们是一致的。不过他的二子董允毕竟是因为孟家而死,要说他一点都不介怀,我也不信,或许他是想拉起一支军队自立,在南方做个土皇帝吧!”
望着厅外空旷的地面,徐达再次悠悠的说道。
只是听到这样的话,徐渭整个人都不好了,有些焦急道,
“父亲,既然如此,我们又何必答应他,这不就是与虎谋皮嘛!”
“呵呵,放心吧,就算他想自立,也得有人拥戴才行,他以为凭董袭的部队,就能号令那些书院的人吗?那绝对是痴人说梦,这位总督大人肯定会吃大苦头的!”
徐达老神在在的说着,似乎一点都不担心,深邃的目光中透出一种讥粉的意味。
第十八章 宁王之怒
汴京城皇宫,福宁宫内,皇后师师依偎在仁宗的怀中心生忧伤,却不愿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到本就心情压抑的夫君,只是一个劲的安慰道,
“陛下不必忧虑,大宋忠臣良将众多,绝对会渡过眼前的难关的,况且臣妾已经感觉到姐姐正朝着京城赶来,想必很快就能带来援兵,击退强敌的。www.uu234.net”
“师师,朕知道你一直是在安慰朕这个不中用的皇帝。可是外面的叛军声势浩大,根本就没有守下来的希望,皇姐至今仍是音信全无,怕是凶多吉少了。”
岂料众多朝臣将卒的叛逃让赵斌深刻的认识到自己的穷途末路,只见他苦笑着摇头叹息着,双手扶正师师的双肩,正色说道,
“有时候朕真希望自己不是皇帝,没有生在这帝王之家,那样朕就可以和你过着平凡的生活,种上几亩地,栽上几亩田,无忧无虑的隐居在山林小村,过着幸福美满的日子。”
“胡闹!身为堂堂大宋天子,居然只想着逃避现实,去过老百姓的生活,你的肩上还有一点担当没有?先帝将江山社稷托付给你,你就是这么报答他的吗,你死后有何面目去见赵家的列祖列宗?”
正此时,太后刘娥却突然出现在福宁宫内,直到她开口斥责自己这个不争气的皇儿后,小太监那‘太后驾到’的尖细声音才传了出来。
母后驾到,即便是破城在即,赵斌和师师也是大礼参拜,不敢有丝毫的不敬之处。
只是刘娥根本不在意他们的恭敬,而是仍自生着气,对着懦弱的儿子说,
“怎么了,你难道就只会跪在地上默不作声吗?泽世,你现在毕竟是一国之君,不再是以前那个在母后庇护下无忧无虑的皇子了,国家的兴亡都在你的一言一行之中,你怎么能如此颓废下去?就算是只有一丝的希望,你也不应放弃,将整个大宋去拱手送给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皇儿也想奋起反抗,可是母后,如今物资耗尽,人心浮动,皇儿是真的看不到任何反败为胜的机会,说不定此时宁王一个冲锋,城墙就有可能陷落,母后,你告诉我,还有什么可能,能让皇儿迈过眼前的这道坎,没有,没有啊!”
见母后恼怒异常,赵斌却也发出了绝望的呐喊,第一次站起身直面母后的斥责,咆哮出内心最深处的无力感。
“啪!”
一记响亮而清脆的耳光打在这个新皇的脸上,让其瞬间懵逼,接连的退了好几步,差点摔倒在地上,
“母后,你?”
“没用的废物,哀家当初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东西?早知道你如此的懦弱无能,当时哀家就直接将你打掉算了,何必到了现在受这种气。你不为你自己考虑,选择逃避,你也要为一直追随你,为了这大宋江山奋斗不息的那些人!”
似乎是用力过猛,又或者是恨铁不成钢,刘娥有些气喘吁吁,再又一番令人猛醒的责骂后,连喘了几口气,这才平静下来继续道,
“李帅和杨家众将正在北疆浴血奋战,长公主他们也为了你去请援兵,至今生死未卜,更不要说一直坚守在城墙之上的曹尚书和几个通宵彻夜未眠的王相国,他们这么做是为了什么?那是为了你,为了大宋,为了整个天下的百姓,可是你再看看现在的你,你有什么资格说要放弃,你有什么权利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我……”
被一记耳光狠狠打醒的仁宗,面对手指自己,情绪异常激动的母亲,他嗫嚅了一番后,终于咬紧牙关,眼神坚定的看向了刘娥,
“母后,你说的对,是儿臣错了,儿臣辜负了他们的期望,儿臣绝不会再有放弃的打算,哪怕战至一兵一卒,儿臣也会和宁王拼个你死我活,不再退缩半步!”
“陛下……”
看着重新涅槃的夫君,师师很是欣慰,眼泪不自觉的掉落下来,心中有着千言万语,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只好轻松呼唤了一声,表达自己喜极而泣的心情。
“记住你刚才所说的话!”
刘娥盯着儿子的眼睛,终于松了口气,只是目前的局势令她高兴不起来,只淡淡的强调了一句。
“皇上,大喜,大喜啊!”
就在这时,一直守在殿外的老太监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全线飘红的消息,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跪倒在地满脸的激动。
“刘公公,有什么事起来再说,不必如此慌乱。”
好在太后刘娥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见刘善堂的样子虽然知道他的消息肯定是石破惊天,还是让其冷静下来再详细的说明。
得到太后的提醒,老太监也知道自己君前失态,连忙告罪,却仍旧抑制不住身体的颤抖,老泪纵横的说道,
“太后、皇上,大宋有救了,刚接到的消息,两湖总督董重和金陵织造府徐家已经连起手来,突然发动起义,光复了南方大部分的地区,给宁王来了个釜底抽薪之计。如今的叛军等于是孤军深入,有家归不得,有苦说不出,只要我们坚守住汴京城几日,那消息一旦扩散开来,敌军就将不战自溃了!”
“什么,南方起义?太好了,老天佑我大宋,朕万万没想到,在这风雨飘摇之际,竟然还有如此的忠臣良将甘冒身死族灭的危险,做出这样的义举来。快,刘公公,召集群臣议事,朕要将这个好消息传遍整个汴京城,无论如何,也要守住京师的城墙!”
刚刚因为母后的当头棒喝,决定和汴京城共存亡的仁宗陡然闻听这样的好消息,顿时心花怒放,准备召开临时朝会,除了振奋人心之外,更重要的是商议如何守住这摇摇欲坠的京都城楼。
而在同一时间,将办公地点改在陈留城县衙的宁王也是收到了这个极端不利的消息,气得将茶杯都摔在了地上,碎成了星星点点的渣滓,
“混蛋,董重这个老匹夫,还有徐家的人,孤一个也不会放过,一定要将你们全都碎尸万段,方解孤的心头之恨!”
“王爷不必动怒,南方变故并不会影响我军现在的实力,只要紧守消息,抓紧一切时间,不计伤亡的将汴京城攻下来,则大事成周,南方那里再蹦跶,那也不过就是些秋天的蚂蚱,根本无足轻重!”
因为刚刚大婚过后,此时的县衙之内,除了前来报送消息的传令兵外,也就只剩下袁泽和蝶雪,旁人都很识趣的没有前来打搅。
如今听到这种动摇根基的消息,首席军师就不得不讲话了,不过他给出的计策同样是釜底抽薪一般的狠辣,不留任何的机会给对面城中的仁宗。
“好!天明不愧为孤的智囊,转念之间便点破了问题的关键,亏的孤担心了半天。蝶雪,封口保密的事你去处理一下,顺便将雷豹和呼延赞找来,马上准备攻城!”
听到只要攻破汴京城便能化险为夷,赵刚一想也是这么个理,顿时放心下来,下达了一系列的命令,准备给对面那摇摇欲坠的城墙压下最后一根稻草,彻底的将其陷落。
“是!”
没有多余的废话,蝶雪只是惜字如金的应了一声,便疾掠而出,消失在厅门之外。
而那半跪在地的传令兵正以为没什么事,准备返回继续打探消息时,却陡然觉得脖颈处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热意,随即睁大了眼睛显出恐惧的神情,想要说些什么却咕噜噜的始终发不出一个声音,最终只能带着满腹的疑问倒在了地上,再也没有爬起来。
“爷爷,您叫我们过来,有什么要紧的事啊?”
南军大帐之内,呼延庆兄弟应老将的传召赶来,却发现帐内除了自家的爷爷之外,竟是一个人都没有,感觉到气氛的诡异,兄弟俩对望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的疑惑,不禁出声问道。
老将呼延赞没有正面回答他们的问题,而是将案几上的一封书信递给了他们,面色十分的凝重,
“看看吧!”
“这,这要是真的话,那我军的处境可是大大不妙啊,爷爷!”
看完了密信,兄弟二人这才知道南方的局势已经完全倒转,一时间面色难看,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呼延赞却是如释重负的叹了口气,
“没什么不妙的,记住,若是我在战场上遇到了什么不测,你们一定要率领呼家将归顺朝廷!”
“什么!为什么?爷爷,我们不是帮着宁王殿下打天下的吗,怎么反而要归顺朝廷?”
呼延平不明其意,瞪着一双迷蒙的眼睛问道。
老将摇了摇头,似乎是为之前所做的轻率绝对而感到后悔,
“据我这段时间以来的观察,宁王此人外宽内忌,绝非良主,不管是事有不逮还是最终成功,他都会调转头来对付我们呼延家,既然如此,你们不如早早投向新皇那边,以呼家将的资本,至少还能保的性命无忧!”
“爷爷,那你呢?”
“我这把老骨头没什么的,既然选择了跟随宁王,也就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爷爷,可是……”
呼延庆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老将挥手打断,双双给赶出了大帐,带着无比担心的愁绪回了自己的营帐。
“冲啊!”
“杀啊!”
“破城就在近日,随我杀上去!”
“兄弟们,加把劲,汴京城就快攻下来了!”
就在兄弟俩回到营帐没有多久,攻城的命令就下达到了大营之中,经过了连日来近乎绝望的无休止骚扰,宁王的叛军终于再次造出了充足的攻城器械,在狂暴的战鼓声中,如蚂蚁一般攻向了汴京城的城楼。
第十九章 岌岌可危
随着南方起义的消息传到皇宫之中,心如死灰的仁宗终于重新燃起了信心,召集所剩不多的朝臣开始商议最后的城防守卫战。www.uu234.net
而同样得到消息的宁王则在军师袁泽的提点下,孤注一掷的展开了疯狂的攻城。
只不过南方的军报宁王并没有和其他的下属说,更是将军中所有知情的人全都灭了口,只是给雷豹和呼延赞等人下了死命令,今天日落之前一定要攻下汴京城,否则提头来见。
接到这样的军令,二人并没有觉得这是什么苛责,因为连日来的骚扰已经将守军的士气耗尽,攻下这座大宋的都城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事,简直是把头功送到了他们的面前。
两位军队的主将自然是牢牢的把握这次机会,亲自披挂上阵,率先攻上了城门。
可就在这时,一个犹如打雷般的声音从城墙上面远远的传开,方圆一里内都是清晰可闻,震的耳屎掉落一地,
“叛军们,你们的末日到了,南方已经发起了规模浩荡的起义,收复了大部分的地方,你们的后路完全被切断,现在就是一支孤军,灭亡是早晚的事。现在要是放下武器跪地求饶,皇上念你们大错未铸,还能从轻发落,要是顽抗到底,必死无葬身之地!”
此话一出,竟是压过了两边敲击的鼓声,震慑在攻防战中的将士脑袋上,短兵相接的战斗诡异的出现了几秒的暂停时间。
众人循声望去,便见侍卫统领周桐手拿着湘云留下来的扩音器正一遍一遍的重复喊话,将董重等人起兵的实情告知了械斗的双方。
听到这样的事情,宁王大军中的那些士卒们犹疑不决,不管是相信还是不相信的,攻势不由一缓,而守军则士气大振奋起反击,堪堪将刚刚攻上城墙,立足未稳的敌方又给逼退了下去。
“混蛋,这个家伙打仗是把好手也就算了,连特么鬼吼鬼叫的都能震慑心胆,真是日了狗了!”
被逼着滚落城墙的雷豹爬起身来,吐了口泥浆和血沫,一脸的晦气,不禁嘶吼着反驳道,
“别听敌将在那里胡说八道,他只是想扰乱我们的军心而已,不必理会,大家只要攻上城楼,擒住皇帝,就能获得最后的胜利,随我上,干他丫的!”
将是兵的胆,有着雷豹这种不要命的将军冲锋在前,原本因为将信将疑而攻势凝滞的叛军刹那间就恢复了常态,竟是更加澎湃了斗志,随着自己的将军悍不畏死的往城楼上冲去。
“呼呼!”
又是几道密集的火柱袭来,伴随着‘突突’的连珠箭响,孟良等人带着湘云留下的秘密武器再次开始了大规模杀伤的火力压制,一时间倒是将对面嚣张的气焰扛了下来。
只不过这一回不同以往,宁王是下了死命令的,不想被砍掉脑袋,那就只有拼命的往上攻了。
面对那如同飞蛾扑火般对自己的生命极其麻木的叛军,孟良等人全力开火,丝毫没有半分留情的意思,因为他们知道若是自己有一时的犹豫,死的就很可能是自己。
尤其是那已经胖成球的司马望和谢天,依旧是捧着那分量不轻的*,吐出丈余长的火蛇,不断狂吼着将城楼上好一段空间清理的无人立足,人畜皆灭。
最夺人眼目的则依然是斜挎着加特林的蔡岩,只见他平端发射器,那环状的发射口中不停的发出‘咻咻’的破风声,一支支迅疾的羽箭飞向远处,带走一个个敌军的生命,扫射一般清空着城墙上的叛军。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杀红了眼的宁王大军似乎已经忘却了害怕是何物,嗷嗷的冲上城楼,即便是大刀迎头劈来,也没有丝毫闪避的动作,而是挥动着手中的武器同时招呼着对手致命的地方。
就在这样前仆后继的如潮攻势中,再过凶残的秘密武器也有力所不及的时候,*的火油已经燃烧殆尽,加特林里的箭矢也已发射一空,蔡岩、胖子等人于是扔掉了这些杀器,随手捡了把大刀,就冲入到了搏命的战斗中去。
可惜守军在先前的骚扰中已经叛逃了大部分,此时的兵力显得捉襟见肘,越来越多的敌军跃入了城墙之上,扩大着占领的区域,战局一时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
特别是在战将方面,周桐作为大内第一高手,还能堪堪抵住雷豹的奔雷刀法,可曹玮这边,因为本就有伤在身,完全扛不住久经战阵的老将,被打的节节败退。
呼延赞在年轻时就是一员猛将,如今虽然上了岁数,但依旧老而弥坚,砍杀起来没有丝毫的手软和后继不力的情况发生。
于是在老将的率领之下,更多的叛军登上了城楼,守城将士的伤亡也逐渐多了起来,战损比虽然持平,但架不住对方人多,曹玮手下的士兵数则是越死越少,已经不能完全对城墙进行全方位的防守了。
“唔,这帮混蛋怎么这么拼命?我这边快撑不住了!”
拼杀之中一个不慎,孟良的胳膊上便中了一刀,血肉都翻了出来,疼的他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幸而旁边的柳永及时赶来救援,将那个举刀要将贱男首给活劈了的小校给穿了个通心,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伯歧,怎么样,还能撑得住吗?”
柳大公子死死护在孟良的前面,接连击杀了两个想来捡便宜的敌军将领,头也不回的问道。
“没事,死不了!”
贱男首忍痛撕下一截衣袖,将还在血流不止的臂膀给包扎起来,暂时算是处理好了伤口。
而他也趁机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形势,这才发现不管是胖子、白板,还是天一三二几人,此时都已陷入几倍于自身数量的敌人包围之中,要不是旁边还有些御前侍卫们拼死守护着,早就已经让人给剁成肉酱包饺子了。
“情况不太妙啊,三变,不用管我,先去帮白板他们,他们快撑不住了!”
即便是负了伤,孟良也不愿撤下城楼,而是跟在御前侍卫们的身后捡漏,为着这几成定局的城防争夺战贡献自己一点微薄的力量。
柳永见状也没有矫情,知道现在不是退缩的时候,只是提醒了一声后,便展开灵鳌步法,去解救白板等人了,
“了解,那你小心点!”
有了柳大才子的加入,胖子等人终于避免了被剁碎了喂狗的悲催命运,在接连干掉来袭的几个校尉后,暂时和叛军僵持在了城墙的一角。
“哼,一帮土鸡瓦狗,说实话,这大宋的禁军是要重整了!”
几乎是一步杀一人般,老将呼延赞自从上了城墙,根本没有停止过自己的步伐,唯一能稍微抗衡一下的兵部尚书曹玮也是有伤在身,在一招被震退后,就被亲卫们拼死拖到了后方,免得遭了老将的毒手,导致仅有的军心丧失殆尽。
只是呼延赞的强横无人能制,眼看着他就要杀穿一处城墙,将守军彻底打溃。
忽然脚下传来的轻微颤动令这位所向披靡的老将皱起了眉头,终于停下了那宛如死神一般的脚步。
渐渐的,那种震颤越发的清晰,嘈杂的马蹄和嘶鸣声撞进了每个在战斗中的人的耳中,令他们下意识的扭头眺望。
西边远处的官道上骄阳如火,在这烈火燃烧的背景中,一道黑色的钢铁洪流好似旋风一般,从天边急卷而来,冲向了宁王的本阵。
“这是……”
赵刚也是看到了那队来势汹汹的铁骑,只是面对自己的大军,在数量上显得有些稀少,便不以为意的猜测起了是何处的部队。
只不过在眨眼之间看清了当先一骑上那声威赫赫的鬼头面具时,当即面色苍白的狂吼道,
“快,近卫营列阵,一定要挡住他,绝对不能让这个魔鬼突入到阵中。赶紧鸣金收兵,把雷豹和呼延赞都给我叫回来,死死守住阵势,一定要拦下对面冲过来的那些怪物!”
众人不明白宁王为何如此精神失常,却是不敢多言,而是快速的按照他的命令执行,即便如此,这位意气风发的宁王也挥不去心头的恐惧,身体不由自主的抖动起来。
因为在三年前,当时还是少年的宁王前往西北大营历练,在延安府的城楼之上,亲眼见到这位涅面将军面对五万人众的西夏大军根本毫无惧色,也是率领着三千左右的铁骑直冲而去,杀了个十进十出,生生将西夏人的斗志击溃,死伤投降者无数。
那一场战斗,狄青正是戴着这样一幅鬼头面具,在战场之上所向披靡,连对方的帅旗都给一枪扫断,那种万军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一般的气魄将少年的宁王震慑当场,从此在脑海中印上了涅面将军不可敌,敌之皆灭的心结。
于是,对方尚未接触,宁王就驾马往陈留大营奔去,竟是不战而逃,生生被狄青吓破了胆。
好在情况有变,鸣金声响,王爷率先撤退的举动也无可厚非,除近卫们紧随其后保护主子,叛军这边倒是没有引起什么骚动。
只是眼看着一鼓作气便能攻下皇城,已经上到城楼的两位主将都不愿退兵,而看到了事情的起因后,老将呼延赞也是再次连杀数人,快步赶到了雷豹的身旁,
“雷豹,此人交给我,你下去将那队骑兵给拦下来,我们已经攻到这种程度,马上便可破城而入,绝不能在这个时候功亏一篑!”
“老将军说的有理,雷豹去了!”
对于老将,雷豹这个粗线条还是抱有很大的敬意,听罢虚晃了两招便退出了战圈,将周桐这个难缠的对手让给了呼延赞,自己则滑下天梯,率领着东军中的骑兵队,朝着那股黑色的钢铁洪流反冲而去。
第二十章 以命搏命
南方光复的消息传到陈留城,恼羞成怒的宁王立马下令攻城,誓要在今天日落之前拿下汴京城,奠定胜局。
雷豹虽然不清楚宁王为何如此生气,但主子心情不好,做下属的自然要尽力的替他解气,这才称得上是称职。
于是这位东军主帅和老将呼延赞一合计,便双双攻上了城墙,准备一鼓作气攻破大宋的皇城,让宁王心情愉悦起来,自己也能得到想要的封赏。
事实上守军的士气已经低落到了最低谷,宁王的大军在两位大将的率领下,没费吹灰之力便占据了城楼的一角,进而如砍瓜切菜般迅速的扫清障碍将守城的将士们打的溃不成军。
危急时刻,周桐那借助扩音喇叭加强版的一声怒吼将士气给拉回了一些,再加上孟良等人的秘密武器,站稳脚跟的守军这才稍微喘了口气,和叛军展开攻防的拉锯。
只是在战将方面,守军这里却是有些捉襟见肘,自曹玮被一招击倒,护卫们拼死抢下之后,老将呼延赞几乎是无人可挡,尸山血海的差不多将城楼之上凿了个对穿。
眼看着胖子等人也陷入危机,即将身死道消之际,一股黑色的钢铁洪流自西边席卷而来,在烈火般骄阳的背景下,发出让人窒息的杀意。
而看清了那个鬼头面具的宁王,苏醒了少年时心底的阴影,竟是感觉几十万的兵马都不足以保住自己的性命,鸣金收兵的同时吓得落荒而逃。
只是城楼之上已经取得了决定性的优势,两位主将不愿轻易放弃,于是老将呼延赞继续指挥拼杀,希望以最快的速度拿下这象征皇权归属的城墙。
雷豹则匆匆下了城楼,召集东军的骑兵部队,挥舞着自己的大刀,朝着狄青的西军斥候营反冲过去。
“雷豹,居然是你,看来还真是冤家路窄啊,这次就让我来看看,究竟谁才是真正的大宋第一先锋!”
狄大将军也望见了那长度夸张的镔铁大刀,略感意外的同时也是激起了全身的斗志,手握长枪再次加快了速度。
“狄青,没想到你在西北倒是打出了涅面的名声,不过想要凭借这些虚名和我对抗,你还嫩点!”
雷豹也是知道了对面来人的身份,面对这个昔日的袍泽与对手,东军主帅也是丝毫不虚,竟是哈哈大笑了起来,
“不过你小子倒是个难得的对手,正好我的大刀已经饥渴难耐,就用你的血来喂饱它吧!”
话音未落,两马相错,枪杆和刀柄势大力沉的撞击在一起,在反作用力的冲撞下,二人险些落下马来,当即稳固着自己的身形,却是没有了再展开第二次攻击的可能。
两边的骑兵这时也是短兵相接,发出了一系列的金铁交击和惨叫悲号,不时有人落于马下,被飞驰奔过的骑兵部队践踏而过,很快就没有了声响,成为道路的一部分。
只是第一轮对冲过后,西军的斥候营明显强的离谱,自己这边只有三十多人落马,而反观对方那约摸五千的骑众,则最少减员了五分之一,这样的战损比就已经相当恐惧了,更何况西军这面貌似只有三千精骑左右。
东军的将士们第一次感到了胆战心惊,互相扫了一眼,从战友的眼中看出了惊惧的神色,不由自主的吞了下口水。
“痛快,再来!”
不过这一切对那个嗜战成性的雷豹来讲,却完全不是个问题,这货大刀一摆,怒喊一声,直接调转马头冲了回来。
主将拼命,东军的其他人自然不能退缩,纷纷咬了咬牙,克服内心的恐惧,也是接连抽打着胯下的骏马,朝着那群死亡黑骑疾奔过去。
“援军来了,大伙坚持住!”
“是涅面将军,涅面将军来救我们了!”
“大宋有救了,大宋有救了!”
城墙之上,原本已经绝望的守城将士忽然盼来了久违的援军,很有种劫后余生的感动,全都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力量和信心,将叛军杀的节节后退,重新占据了半壁城楼,开始掌握了战事的主动权。
而攻上城的这些叛军此时却极其的不好过,少了个主将对敌,这还不算什么,关键是对方援军的到来影响了很大一部分人的士气,在加上收兵的锣声一直在敲着,此消彼长下,他们的动作也是龟了许多,不求有功,但求保命,一时间或跳、或滚、或滑的逃回的士卒不计其数。
面对已经毫无斗志的属下,老将呼延赞使出浑身解数也是无可奈何,何况对面还有一个旗鼓相当的周桐挡住了自己的步伐。
“唉,宁王果然不是成大事的人啊!”
老将无奈之下只得长叹一声,再一次从城墙之上退了下来,率领着剩余的士卒井然有序的缓缓后撤,不让对手有任何的可乘之机。
而这时,东军的骑兵队却已经被打的七零八落,溃散而逃,雷豹则和狄青单独战在一处,没有其他人去打扰他们。
“狄青,看不出来你不光武功不错,连练兵都有一套啊,不过老子是个粗人,不说那个,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咱们手底下分个高低吧!”
又是两马相错而过,对于自己的部队被打散,雷豹并没有什么懊恼的神色,反而大笑出声,为了这场酣畅淋漓的打斗而兴奋不已。
“正该如此!”
狄青也是越打,肾上腺激素越是分泌旺盛,当下也不废话,随口附和了一句,便倒提长枪驾马前冲过来。
“来的正好,试试老子的绝招吧,连环三劈!”
两马相近,雷豹忽然从马上站起身来,舞动着手中那沉重的大刀,对着迎面而来的狄青上去就是一刀。
看着那气势如虹的斜劈,狄大将军算出在手中长枪尚未触及对方身体的一瞬,自己就要被活生生劈成两半,于是赶紧回枪横档,抗住了那必杀的镔铁大刀。
只不过由于力量太过强大,狄青座下的骏马前蹄一软,差点跪坐到了地上,也导致涅面将军身形一阵晃动险些摔下马来。
然而还未等他稳定身形,雷豹的第二刀就已经到了,拦腰横扫的气势比第一刀只强不弱,狄青咬牙硬挡,却是虎口迸裂,比上回退了更远。
当他连人带马刚刚止步时,雷豹已是双手握住刀柄,一个简单的直劈,也是威力最猛的一招,便从脑后划出长长的刀影,朝着狄青招呼过来。
“来得好!”
避无可避之下,涅面将军也是被激发出了血性,很干脆的举枪硬挡,只是由于惯性的作用,枪杆被大刀强压着砸在了其肩膀之上。
带起的刀风在耳畔呼呼刮过,显出这一刀强绝的力度,若是现在脱下上衣,就可以很明显的看到狄青的左肩之上一片淤紫,骨头有没有碎裂都还未可知。
挡下这绝命的一刀,不知是心生恐惧,还是无力提枪,狄大将军做了一个所有人出乎意料的举动,那就是一拉马绳,竟然调头跑了。
“我艹,你这无耻小儿给我站住,你身为大将的节操呢,难道拿去为了狗了吗,就不怕天下人耻笑吗?”
足足愣了有五秒钟的时间,雷豹这才反应过来,顿时气得破口大骂,双腿一打马肚,也是呼呼的就追了上去。
“将军!”
原本带领斥候营准备冲击敌方本阵的林冲,一见从未打过败仗的狄大将军转头跑了再也顾不上杀敌破阵,扯过缰绳也朝着狄青的方向追了过去,
“所有人跟我前去援救将军!”
虽然事起仓促,然而得到副统领的命令,黑色铁骑没有丝毫的犹豫,再次汇聚成一股钢铁洪流,去营救自家那战无不胜的涅面将军。
只是谁都没有发觉,狄青逃跑的速度并不快,甚至可以说是非常慢,就像是等着后面的雷豹追来一样,跑的很有节奏感。
东军主帅自然看不出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以为是对方的马匹受伤,也不以为意,很快追至后方,再次站起身来,举刀斜劈了下去,
“我让你小子再跑,吃你雷豹爷爷一刀!”
似乎是知道无法硬抗,狄青这回并没有举枪抵挡,而是感受着刀风的来向,整个人身体前倾,直接趴在了马背之上。
大刀顺势劈下,却是砍在了缨盔的尖端,将那鬼头面具直接打落在地。
披头散发的狄青也是在这惯性力的作用下,整个人被带离了马背,眼看着就要翻滚着跌落马下,落得个身死名裂的下场。
哪知这时异变陡生,就在其身体横转成仰脸之时,在看清雷豹位置的刹那间,狄青一直紧紧握在手中的长枪便如毒蛇吐信般电射而出,飞离了他的双手。
这一下兔起鹘落间,雷豹的招式已然用老,空门大开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电闪而至的长枪从自己的前胸贯入,枪尖却从后心处穿了出来。
“砰!”
一声重物落地的响动惊起,被摔的七荤八素的狄青再也忍不住体内的暗伤,‘哇’的吐出一口鲜血,显然也是受伤不轻。
雷豹瞪圆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的盯着胸口的枪杆,一会儿之后才露出释然的笑意,
“咳咳,好,狄青,你小子果然长进了许多,这招回马枪用的着实厉害,这一次是我输…了…唔!”
似乎这话一出,雷豹也是元气尽泄,脑袋无力下垂,眼中的光芒也变成了一片死灰,这位宁王军中最能打的猛将依然逃不过军人的宿命,身陨在了战场之上。
第二十一章 杀父之仇
“二叔,我们还有多久到京城啊?”
一条东西向的官道上,几辆马车正在疾速奔驰着,其中一个车厢中,湘云不时的掀开窗帘,望向远处的路边,心情十分的急切。
赶车的铁手猛甩了一下缰绳,骏马嘶鸣声中马车的速度再次加快了一些,铁二爷这次苦笑道,
“湘儿,不要那么心急,我们已经到了郑州城,离京师最多只有半天的路程。何况狄将军已经率领骑兵队赶过去了,只要城防没有被攻破,那就一定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是啊,湘云,狄将军的本事你还不相信吗?他在西北可是生生打出了一个涅面将军的称号,西夏人听到他的名号就闻风丧胆了,要不是趁着我们内乱举国之力纠集了三十万大军,再加上李元虎这样的高手坐镇,借他们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南下的!”
同样坐在车厢中的皇甫奇则冷静许多,不过眼神中的期盼之色同样浓烈,毕竟这也算是他第一次亲身上战场,所经历的还是如此重大的皇城保卫战。
“湘云,别急,我相信伯歧哥他们会想办法守住汴京城的,毕竟你还留了些东西在潇湘馆里,关键时刻或许会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一直在旁安静的做个美男子的许仙也是出声安抚着孟大小姐那略显焦虑的心情。
“强哥,我也知道大哥他们会有办法,可我就是担心嘛!况且爹娘年纪也大了,他们刚刚逃过一劫,心情还没有平复下来,再受到这样的惊扰,我怕会生出什么病来!”
嘟着小嘴,湘云依旧挥散不去心头淡淡的忧伤,想起孟轲夫妇所经历的风险,越发的急于见到他们。
许仙再次沉默了下来,因为他也想起了许大学士夫妇,还有留守在汴京城里那些昔日的同学和朋友们。
皇甫奇虽然父母早亡,但毕竟曾经是天字一班的班长,想起胖子、白板、天一三二等人生死未卜,至今仍旧不知道是否平安无事,心中忐忑之余也没有了说话的心情,只是静坐不语,安抚着内心的焦躁。
见几人都不说话,某腐一副宝宝心里苦,但宝宝不说的模样闭上了自己的嘴巴,但其不时掀开车帘查看情况的举动,还是显露出了她心中真实的想法。
而就在他们往京师急赶的同时,惨烈的攻城战也刚刚结束,宁王大军士气低落的回到了陈留大营。
作为防守营寨的小将之一,*远眺大军,寻找着自己父亲,却怎么样都看不到他的踪迹。
自打早上醒来,他的脑袋上就蒙着一层阴影,总觉得有种不祥的预感,此刻见不得父亲,他的心中‘咯噔’一下,那种担忧的心情愈发浓烈,赶紧打马上前,问着一个一直跟随着自己父亲的副将,
“王叔,我父亲他人呢?”
“少将军,末将无能,将军,将军他去了!”
王副将神情悲痛,十分艰难的将实情告知,只是因为心中有愧,没有尽到保护主将的职责,不敢对视着*那双期盼的眼睛。
“什么!怎么会这样?不可能的,我父亲怎么会死?他怎么会死!”
听到父亲阵亡,*第一时间头脑中的印象就是这不是真的。
他根本不信那个骁勇善战的父亲会死,只是东军的将士都已回来,却独独不见雷豹的身影,在血淋淋的事实面前,他这才接受了父亲已经阵亡的消息,失魂落魄的瘫坐在了地上,抬头望向了那位王副将,
“王叔,父亲他是怎么死的?”
“是涅面将军狄青,原本我们已经攻到了城楼之上,狄青的援兵突然来了,将军无奈之下就率领骑兵队迎了上去。哪知对方太强,我们都被打散了,不过将军一直压着狄青在打,都把他的头盔给打掉了,眼看着就是斩杀对方一员大将的时候,那个狄青却突然使了一招回马枪,结果将军就,就……”
王副将再次回忆起了骑兵对冲的惨烈画面,只是说到最后,声音也是哽咽难出,一个铁打的汉子竟然蹲在地上呜咽起来。
“狄青,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此仇不报,我*枉为人子!王叔,召集弟兄们随我上马,我一定要杀了狄青,抢回父亲的尸首!”
闻听此战的细节,*怒目圆瞪,翻身上马,跟蹲在那儿的王副将交代了一句,便单人独骑冲出了辕门。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是想瞒都瞒不住,就在东军将士再次回返战场之时,一个传令兵也是疾步跑到了宁王的大帐之前高声的报告着情况,
“报,王爷,雷将军阻击涅面将军狄青的援兵,不慎被杀,现在东军的小将军已经率领部队冲出营寨,往汴京城的方向而去!”
到现在还惊魂未定的赵刚本就十分的恼火,一听这消息哪还能忍,当即一拍案几就站了起来,
“混蛋,谁让他出战的?老子是个浑人也就罢了,没想到这个儿子更浑,没有孤的军令竟然擅自出击,究竟是谁给他这么大的胆子?去,把他给孤抓回来,孤一定要砍了他的脑袋,以儆效尤!”
唉,果然是生性凉薄之人啊,手下大将刚刚因为力战而死,就要杀他儿子夺取军权,看来这才是宁王的本性了!
老将呼延赞听到这样的言辞,心底变得一片冰冷,赶紧上前劝道,
“王爷不可啊,*这小子本就是个暴脾气,年少轻狂不懂事,王爷又何必跟他一般见识。况且如今雷将军尸骨未寒,这个时候再处置他的儿子,怕是会寒了所有东军将士的心啊!”
宁王刚要回上一句‘哪那么多的屁话’,就被旁边的袁泽拉住了衣角,一个劲的猛打眼色,赵刚这才看到左右群臣的面色都有些不对,瞬间醒悟过来,开始了新一轮的装逼,
“嗯,老将军说的也有道理,刚才孤在气头上,一时也没有考虑这么多,雷将军为国捐躯确是壮烈,但*触犯军法也是实情,这样吧,派人将这小子抓回来,重打二十军棍,警告一下吧!”
别人去抓人,呼延赞有些不放心,若是那小子不服反抗,刀剑无眼,万一伤到了反而不美,于是赶紧自荐道,
“既如此,末将亲自去一趟,把这个臭小子给带回来吧!”
“有劳老将军了!”
赵刚长恭作揖,又恢复了那位彬彬有礼的宁王。
只是老将已看透了他的本质,只是回礼后也不想多言,径直出帐点兵点将去了。
哼,拽什么拽,等孤攻下汴京,得登大宝,什么东军、南军,统统给孤编进禁军,你们这些人孤会一个一个的收拾!
宁王望着那不愿多话的老将,心底充满了恶意,只是顾及到大庭广众下还是需要表现一下自己的气质,便将那骨子恼火生生的压了下来,等待着最终爆发的那一天彻底发泄个痛快。
不说宁王在大帐里想着那些有的没有的,汴京城的城楼之上,因为狄青来援并枪挑了敌方主将雷豹,所有人全都兴奋的欢呼起来,一时间声震云霄,响遍整个京都,比扩音喇叭的分贝还要大的多,竟是传到了皇宫大内之中。
“陛下,您听,外面好像有欢呼的声音,难道是我军又一次打退了敌人的进攻?”
文德殿内,赵斌正和寥寥的几位大臣等待着战报,皇后师师也是毫不避讳的陪在仁宗的身边,此时听到外面的动静,不禁心生喜悦,猜想着守军再次防守住了那如命脉一般的城墙。
哪知她的话一出口,几位大臣就面色惨白,赵斌也是面露凄惨之色,长叹道,
“师师,这么大的欢呼声在皇宫之中都能听到,绝对不是守城成功的庆祝,想必是城破之后,那些叛军的呼叫吧,唉,坚持到现在终于还是失败了,时也命也!”
“皇上,外面有紧急军报……”
恰在此时,临时守备皇宫的展昭冲进了殿内,准备向皇帝汇报着前方的战况。
仁宗却挥挥手打断了他,意兴阑珊的说道,
“展护卫不必多言,劝朕离开就不必了,既然城门已破,这天下之大,已经没有朕的容身之处了,你们就不要枉送性命,都各自散去吧!”
“皇上不能啊,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即便皇城陷落,大宋各处还有许多忠于皇上之人,只要皇上逃出去,未必没有东山再起的希望,臣愿意拼死殿后,请皇上速速离去!”
左相王安石匍匐在地,哽咽着劝说仁宗离去,自己则已经心存死志,准备报答君恩。
许嵩、孟轲等人也是毫不退缩,心中做好了死亡的准备,异口同声道,
“请皇上速速离去!”
“呃,皇上,各位大人,你们误会了,根本不用逃,在下带来的是个好消息!”
看到如此悲壮的一幕,展昭心生感动,却不得不打断众人视死如归的气氛,直接将剧情给反转了过来,
“涅面将军狄青的援兵已经到了,在关键时刻打散了敌人的部队,狄将军更是凭借一人之力枪挑对方主将雷豹,将整个濒临绝境的战局给拉了回来,此时的欢呼声正是守军将士们为这次的绝地逢生而庆祝的!”
“什么?狄青来了!好,好啊,天佑我大宋,天佑我大宋!”
王安石等大臣一听,顿时捶胸顿足的喜极而泣,相互间把臂大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宣泄自己此刻兴奋的心情。
“好,皇姐果然没有辜负朕的期望,将狄青这尊大神都给请来了,众位爱卿,随朕前去城楼,见识一下这位涅面将军的风采!”
赵斌听完这则消息,则是愣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消化过来,不禁呼吸急促,忍不住想要亲眼见识一下现场的状况,于是大踏步往殿外走去,看那样子恨不得想要直接飞过去。
第二十二章 报仇不成反被抓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城楼之上,面对兴冲冲赶来的仁宗,将士们全都激动的匍匐在地,朝拜着他们坚守阵地的精神支柱。
“大家都起来,都起来,不用行礼,是朕应该感谢你们,感谢在场的每一个人,要不是你们浴血奋战,保卫这个国家,这个汴京城,朕也不可能好好的站在这里和你们说话,你们才是最应该接受百姓们膜拜的人!”
赵斌望着这些浑身带伤、满脸肮脏的人们却是心生敬意,将离得最近的曹玮搀扶起身,发自肺腑的说出了一番实话。
这位面色苍白的兵部尚书十分的激动,虽然伤上加伤令他连站立都非常的困难,但还是用尽全身力气大声的吼道,
“为了皇上,为了大宋,为了千万的黎民百姓,我们就算是舍掉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随着他风风火火的一声吼,全体守城的将士群情激奋,全都嚷嚷起来,那场面就算让他们冲出外太空,占领全宇宙,那都是眉头不皱一下,直接开干。
“好,如此视死如归的将士能为我大宋所用,实乃江山社稷之福,尤其是狄将军这样的猛将在,何愁叛军不灭!”
仁宗受到气氛感染红了眼圈,更加坚定了胜利的信心,而在看到旁边躺着的雷豹尸体后,也是大加赞扬了立下这首功的涅面将军。
狄青则一脸的受之有愧,半跪在地请罪道,
“末将救驾来迟,还请皇上降罪!”
“哎,狄将军能够前来救援,就已经是大功一件,何罪之有,对了,不知皇姐她们现在何处?”
赵斌赶紧将这位猛将兄扶起,越看越是高兴,直到将狄青看得全身发毛,菊花一紧,这才想起去请救兵的湘云二人,急忙问道。
狄青见不是自己想的那么污,心下松了口气,急忙回道,
“回皇上话,因为军情紧急,长公主殿下命我等火速赶来支援,自己则和少将军等人坐马车后行,按行程算,也快到了!”
就在这时,周桐在仁宗旁边低语道,
“皇上,远处尘土飞扬,似乎是有大队人马前来!”
“哦,哪呢?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没想到皇姐这么快就到了啊!”
仁宗闻言大为高兴,下意识的朝着西边远眺,却看到一片的风平浪静,连只飞翔的鸟儿都不见踪影。
周桐面现尴尬,只得详细的解释道,
“呃,启奏皇上,是东边有动静,好像是叛军的兵马!”
护卫统领的预判相当的准确,话音刚落,一列部队便出现在了远方的道路之上,正是打着为父报仇的旗号,率领东军将士前来叫阵的*。
“皇上,兵危战险,还是请您和皇后娘娘先行移驾皇宫吧!”
曹玮和狄青等众将士也是看到了*,第一反应就是先保护好皇上,至少不能将其置于极其危险的境地之中,于是一个个恳请移驾。
哪知赵斌却是丝毫没有挪动步伐,望着远方那个昔日还是院友的少年,心中感慨万分,随后挺直了腰杆对着众人道,
“对方带兵的是和朕年纪相仿的学长,朕又岂能弱了自家的士气,今日朕哪都不去,就在这城楼之上站着,看看他到底有何本事,能够攻破这汴京城,取朕的性命!”
“这……”
周桐众将被堵的十分无语,只是看到下面的部队只是步骑兵的组合,连个弓手都没带,更别提攻城器械了,心下也是放宽了许多,判断出对城墙是毫无威胁之后,也对仁宗的倔强听之任之,不再勉强这位新皇。
正此时,东军的兵马也是停在了汴京城城门的一箭之地,列好阵势,准备战斗前的相关事项。
“王哥,就咱们这样连个云梯都不带,怎么攻上这城门楼子啊?少将军报仇的心情我能理解,但咱们也不能由着他这样胡来啊,将军虽然阵亡了,东军的这些兄弟们还得混口饭吃呢!”
阵势前面,一个骑马的偏将靠近着王副将,小声的抱怨着这次仓促的出兵,显然是有些埋怨*的年轻气盛。
王副将则沉着一张脸,低声训斥道,
“罗晋,你特么的别在这里胡说八道,为将军报仇是我们每个东军将士的责任,若是主将阵亡,我们这些人都一声都不吭,那岂不是都成了缩头乌龟,连个宫中没有卵蛋的太监都不如吗!”
叫做罗晋的偏将被教训的面红耳赤,却是哑口无言,只是怨毒的瞥了对方一眼,便默默的退到了一旁不再做声。
“狄青,有种的你给老子出来,老子今天一定要打死你,为我父亲报仇!”
*则根本没有注意身后将领们的嘀咕,只是打马上前,死死的望向城楼之上那个杀父仇人,满眼的血红。
“哎,雷将军也算是一员猛将,虽然错投了叛军,但鉴于他之前也有诸多的功勋,死后便不要太过苛责,厚葬了吧!”
听到*那愤怒的呐喊,仁宗也是叹了口气,对于对方的丧父之痛感同身受,下达了一个给予雷豹身后事高规格待遇的旨意。
对于仁宗这种不计前嫌的宽大胸怀,众将无不感慨万千,纷纷在内心深处下定决心,要追随这样的君主来开创新的盛世。
只是被点了名字,狄青也不愿当个怂货,当即抱拳请战,
“皇上,此人与我有杀父之仇,待末将下去了结了他,再来聆听圣意!”
听到涅面将军语气中露出浓浓的杀意,远处用纱布吊着臂膀正在休息的孟良立马坐不住了,直接跳将起来,奔过来急声道,
“姨父手下留情,雷豹此人虽然性格暴躁,杀人无数,死了也就死了,但那*却是明辨是非之人,我的爹娘以及孟府所有人能够得脱大难,全赖他的通风报信,所以伯歧恳请姨父不要伤他,要是可以活捉回来进行劝降,那就更好了!”
“嗯,伯歧所言甚是。*此人虽然性格粗糙了点,但不失为一条汉子,就这样死在战场上着实可惜了点,狄将军还请担待一二!”
仁宗经过贱男首这一提醒,也是想起了同窗之谊,决定放那个为父报仇的小子一条生路,于是交代着狄青手下留情。
“是,末将遵命!”
狄大将军见众人对城下的少年口碑都很不错,知道其心地不坏,于是将杀心收起,应诺着快步下了城楼。
“吱呀!”
吊桥声响,伴随着厚重的落地声,黑色的钢铁洪流冲出城门,在东军的面前摆开了阵型。
那从容不迫的百战威势压迫的对面的防守阵型都是一阵骚动,险些压不住阵脚,散乱了阵型。
好在王副将和罗晋等将领眼看情形不妙,赶紧喝令下面的校佐安抚住士卒们慌乱的心情,这才堪堪抵住了西军斥候营的威压,战战兢兢的如履薄冰。
*则对这一切不管不问,眼睛中几欲喷出愤怒的烈火,望向了对面的涅面将军,将大刀一摆就冲了上去,
“狄青,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老子跟你没什么好说的,纳命来吧!”
“少将军不可啊!”
王副将一看*什么都不管,单凭一股子热血便冲上去要和那位天下闻名的涅面将军搏命,当即大吃一惊,驾马赶去,想要救下将军的这一血脉。
哦,果然是性如烈火啊,一言不合便开撕吗?只是不能下杀手的命令打起来确是不爽,还是让给其他人吧!
而城门这边,狄青倒是没什么应战的兴致,而是对着身旁很随意的吩咐了一句,
“林冲,这仗你上吧。记住,一定要将那小子活捉过来!”
“末将遵令!”
有骑战天下无双的涅面将军在,斥候营副统领做梦也没想到单挑这种事会轮到自己,当下也不及多想,欢天喜地的答应了一声,便提着自己的长枪越众而出,朝着对面的那员小将冲去,誓要好好的表现一番。
“混蛋,给我滚开,老子找的是狄青!”
一见狄大将军竟然不屑于亲自出战,反而派了一个副将过来,*当即怒不可遏,感觉自尊受到了侮辱,上去就是一刀,准备将对方斩于马下后,直接迫使狄青应战。
岂料林冲的武力值并不比狄青弱多少,直接枪杆一顶就将那大刀带偏了方向,旋即左臂猿张,在*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就将其提溜过来,砸在了自己的马背之中,摔的这位东军少将军七荤八素,半天没有清醒过来。
“什么吗?我还以为可以痛痛快快的打一场,没想到就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怪不得将军要我留他性命,这事做得也太不厚道了!”
然而一招擒拿*的林冲则满脸的欲求不满,小声嘀咕着对狄青的幽怨,带着满肚子的小情绪打马回阵。
“少将军!”
一见*被擒,王副将立马急了,高喊一声就要上前和林冲拼命,救下这位少将军。
奈何林冲听到脑后生风,竟是连马都没调头,只是简单的一挡一扫,王副将便悲催的从马上飞了出去,重重的砸在地上,呕出了几升的鲜血。
也亏的他的落地方向离东军阵列比较近,被抢出的士卒们飞快的抢了回去,避免了被俘的命运。
可是*却在狄青等人的押送下,一起退回了汴京城,成为了实质意义上的俘虏。
这个时候,实际上的东军最高指挥官罗晋却没有下达冲锋,救回*的军令,而是给了个撤兵的指示,带着匆匆而来的士卒们灰头土脸的再次败回了陈留大营。
第二十三章 归来
“末将参见王爷!”
随着*的被俘和王副将受伤,兴师动众前去复仇的东军灰头土脸的撤了回来,而领队的罗晋一见宁王正率领一般下属在辕门外等着自己,心中一个咯噔,立马翻身下马,半跪在地,心情无比的忐忑。顶 点 X 23 U S
“哼,罗晋、王烈,你们好大的胆子啊,没有孤的命令,居然擅自调军出击。雷豹一死,你们是想着自己为王了吗?”
赵刚没有让其起身,而是沉着脸说道,正准备收取东军军权的他自然要先把基调定下来,好为后续的行动铺路。
听到宁王语气不对,罗晋当然不愿意背这个黑锅,急声解释道,
“王爷息怒,实在是*少将军报仇心切,硬拉着末将等人前去,末将无奈只能跟上去,即便如此,末将也派人禀报了王爷,就是怕少将军的行动打乱了王爷的部署。”
“咳咳,罗晋,你这个混蛋,将军待我们不薄,你怎么能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少将军的身上!”
副将王烈本来因为有伤在身,在一旁静默休息,可听到罗晋竟然将锅甩给了*,顿时气得大骂出声,牵动了伤势,一时间咳个不停。
嗯?这个人倒是懂得自保,应该可以为我所用,如今对方援兵已经到了,南方也回不去了,正是人心浮动的时候,孤倒是可以干掉那个*,然后将此人竖立起来,方便控制整个东军。
罗晋的解释让宁王心中一动,可他环顾四周,并没有看到想要看的那个人,于是很奇怪的问道,
“对了,*那小子跑哪里去了?”
“回王爷的话,少将军他,他被俘虏了!”
罗晋犹豫了一下,不过鉴于这是众目睽睽之下发生的事,想瞒也瞒不住,索性便讲了出来。
什么!被抓了?这还真是打着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啊,抓的好,省得孤王还要费脑筋如何处置他,那个废物皇帝还真是帮了孤一个大忙啊!
乍听*被擒,赵刚先是一愣,继而大喜,心情也在瞬间变得爽朗了许多,语气缓和了下来,
“唉,你们怎么也不拦着点,这下可好,父子二人双双折在了对方手中,可怜雷家这么鞍前马后的随本王出兵勤王,没想到却落得个如此下场,可悲可叹!不过军中不可一日无主,罗晋,你就暂代东军主帅之职,等一切安顿好后,再向孤来汇报情况。”
罗晋正等着接受宁王的处置,哪想到一块大馅饼就掉了下来,砸的自己晕晕乎乎的,半晌才缓过劲来,喜形于色的表着忠心,
“多谢王爷栽培,末将一定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好啦,别说这些没用的废话,孤看的是你今后的表现,现在都散了吧,该做什么做什么去!”
赵刚则显然听这种话听的耳朵里都起了老茧,很是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便往自己的营帐走去。
王烈一见这架势像是偃旗息鼓,立马就急了,不顾自己受伤的身体,半跪着恳求道,
“王爷,不能走啊,少将军还在对方手中,怎么能现在就散了呢?我们应该组织正面强攻,然后派人混入城去,将少将军给救出来啊!”
“王烈,别给脸不要脸,王爷的命令你还敢忤逆吗?你以为这么好混进城,就算进去了,人就那么好救吗?说的好像很轻松的样子,你咋不上天呢?”
如今大权在握,罗晋自然不会放弃这好不容易得来的东西,未等宁王发声,便跳出来指着副将王烈的鼻子讥粉着,很有种小人得志的意味。
“你,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怎么能对得起将军的信任,噗——!”
见罗晋如此的恬不知耻,王烈气得大叫出声,却是怒急攻心,突兀的喷出一口鲜血,昏厥过去。
“唉,王将军虽然执拗顽固,但其忠心可嘉,你们也不要太过责难他,让他好生休养吧!”
王烈的突然晕倒更是给了宁王一个解除其兵权的好借口,赵刚也是假惺惺的为其惋惜,随后便借着让其养伤的由头彻底的罢了他的兵权,扶植着那个倒向自己的罗晋。
司马相如和柴桂等人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只有老将呼延赞面色凝重,心中充满了兔死狐悲的担忧,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样的下场就会降临到自己的身上。
就在宁王等人争权夺利之时,汴京城的万胜门外,迎来了一行马车,仁宗得到消息,亲自到城门口迎接,终于是见到了风尘仆仆的湘云等人。
“咦,排骨,你怎么跑出来了?现在是战争状态,你这样容易被人进行‘斩首’行动的,赶紧回皇宫去吧!”
听到动静的孟大小姐掀开车帘,发现仁宗的銮驾在前,急忙跳下马车就是一顿埋怨。
对于天下间唯一一个敢叫皇帝绰号的女汉子,周桐选择了装傻充楞,刘善堂翻了翻白眼当做没听见,王安石苦笑着摇头,唯有师师捂嘴偷笑,继而喜极而泣,嘤嘤的扑到了姐姐的怀中,
“呜呜,姐姐,师师好想你!”
“好啦,傻丫头,别哭了,都是当皇后的人了,也不怕别人笑话,姐姐在这好好的呢,一点事都没有!”
湘云心里暖暖的,给了这个哭的梨花带雨的妹妹一个摸头杀,眼圈也是泛起了一层红晕。
“湘儿,你可回来了,爹娘一直念叨着你,这下终于可以放心了!”
这时,一个十分不和谐的声音破坏了这种温情的气氛。
湘云循声望去,就见自己的大哥正吊着绷带朝自己走来,顿时焦急的迎上前去,
“哥,你怎么受伤了,要不要紧?”
“没事,一点小伤,你不用担心,有杨御医在,保管死不了!”
对于自己的伤势,贱男首出于大男子主义的作风,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带过,想起牢中关着的那人,急忙说道,
“湘儿,你来的正好,有件事说不得还得你出马。说起来倒是吓了我一跳,好长时间没见,姨父打起仗来越发的凶残了,刚来京都还没进城,就将雷豹那厮给干掉了。*发了疯似的要为父报仇,也被抓了起来,战狂他们正在那儿劝着,可那小子说什么父仇不共戴天,死活不愿意投降。爹娘能够逃出生天还多亏了他传递消息,我们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砍了脑袋,要不你再去劝劝?”
“雷惊天那个牲口被抓了?这事难办了,算了,到时候再想办法,先去看看他吧,对了,大哥,麻烦你件事,去把大嫂也给请过去,兴许有用!”
原本准备先回孟府向爹娘报个平安,一听大哥讲起这事,孟大小姐当即不淡定了,自己的好兄弟有难,自然要想办法解决问题,于是连皇帝都给晾在了一边,再次回到马车上,准备往刑部大牢而去。
只是在临行前,湘云也是给自家大哥出了个不大不小的难题,愁的贱男首一张脸都能挤出肾液来,却也不得不咬牙往潇湘馆赶去。
说走就走是某腐一贯的作风,很是习惯的仁宗苦笑一声也不以为意,和前来参拜的皇甫奇等人叙旧聊天,相互问了些近况,这才一同追着湘云的那辆马车,朝着大牢行进。
“战无双,别再说了,老子是看在昔日的情分上,这才想在临死之前和你叙叙旧,如果你也是来劝降的话,那就给我滚出去。杀父之仇不报我枉为人子,想要让我和那个狄青站在同一阵营,倒不如给我个痛快!”
刑部大牢阴暗的地下室内,被绑在立柱之上的*披头散发,情绪十分的激动,对着旁边的老同学大吼大叫,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战狂默默不语的忍受着兄弟的咆哮,内心则愁翻了天,作为西军斥候营的一员,在看到自己的好兄弟出现在战场上的那一刻便想要劝其罢兵来投,哪知还未开口,*就被副统领林冲一招生擒,直接绑来了这个刑部大牢。
“哟,是谁这么视死如归,连命都不想要了啊?”
就在局面僵持之时,一道傲娇的声音自地下室的门口传来。
*循声望去,只见一束强光袭来,刺的自己眼睛都闭了起来,直到半天适应下来,才看清来人是在书院时和自己称兄道弟的长公主殿下。
面对大宋长公主,还是个女子,即便心情再差,*也是收起了自己的脾气,呐呐的说道,
“祥…湘云,你怎么来了,是来劝降的吗?”
“劝毛的降啊,杀父之仇怎么劝?”
某腐当即摇头,很坚定的否决了*这个牲口的猜想,继而向他深深的鞠了一躬,
“我这次来是来感谢你的,谢谢你及时通知了我的家人,才能使他们躲过宁王的追杀,从而幸免于难,大恩不言谢,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尽管说,我能做到的一定会帮你做到!”
“没什么,这是我应该做的,老子从来就没觉得那个宁王是什么好人,只是我爹他……,如今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我也没什么其他的请求,你要是想帮我,等我死后,就把我和我父亲找个好点的风水葬了吧!”
见孟大小姐不是来劝降,*的戒备心理稍稍解除,对于未来已经不抱任何希望,竟是交代起了后事。
“这个请求我还真不能答应,因为你一时半会儿还死不成!”
湘云听了却是摇摇头,耸耸肩表示爱莫能助,继而话音一转,循循善诱道,
“我倒是有个点子,你不如诈降过来,申请进入斥候营,像战老大那样成为涅面将军手下一个士兵,甚至成为他的亲卫,然后伺机刺杀他,这样你报仇的希望才能大点!”
第二十四章 誓死不降
在*报仇不成反被抓之后,湘云一行人终于是抵达了京城,见到了前来迎接的仁宗等人。www.uu234.net
原本准备先回家看望爹娘的孟大小姐却被大哥告知昔日好友被擒,于是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刑部大牢,正听到*那视死如归的吼叫,不禁调侃起来。
战狂正在一旁束手无策的发愁,见到湘云到来不由眼睛一亮,心知这家伙鬼点子多,便将拯救兄弟的希望放在了她的身上。
果然,在经过了一番感恩的谢意之后,将气氛缓和下来的某腐直接就给*挖了个诈降的大坑,引诱着其闭着眼睛往里面跳。
“湘云,我脑子不好使,你不要骗我。就算你换了个说法,那也是投降,何况是在杀父仇人的手底下做事,这个我绝对接受不了!”
被骗了n次的*对于某腐的话也是有了一定的抗性,在将信将疑的琢磨了半天之后,以他目前的智商还是一团浆糊,索性凭着自己的直觉一口回绝了这个看似合情合理的建议。
“靠,*,我这可是全都为了你好,你咋能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呢?”
费了半天嘴皮子,某腐原以为自己一个霸气侧漏,*这个牲口还不是纳头便拜,跪地感激自己给了他一条活路之类的云云。
哪想到这个牲口根本不按套路出牌,直接很坚定的拒绝了自己的提议,一心赴死。
计划落空的孟大小姐郁闷的直欲吐血,对于这个死木疙瘩竟是不知道怎么下手,无奈之下只得对着身后跟进的一人说道,
“嫂子,对于这种死硬分子,我是没辙了,剩下的时间就交给你吧!”
湘云身体朝旁边一让,显出后面的一行人来,变态女教师西门采薇赫然在列。
“*啊,湘云的话是目前最好的解决办法,要不你再考虑一下?如果让老师来劝你的话,保不准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哦!”
“西门老师?!我,我绝不屈服,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是宁死不降的。就,就算你对我进行,进行**上的折磨,我,我…老师,能不能不来啊?”
*这个牲口一看是西门采薇,瞬间就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体内的肾液差点就被吓得喷涌而出,在硬气了半天之后,最后一句话把所有的底气全都给泄掉了。
谁料变态女教师微笑着摇了摇头,兴致勃勃的说道,
“那哪行啊,话说已经很久没回书院,我的那些套路都忘的差不多了,手痒的很,正好在你身上找回来,你就将就着配合一下呗!”
还配合一下?岳麓书院里谁不知道进了你的小黑屋,不死也得脱层皮,要是你玩高兴了,那可比死还要惨烈无数倍!
回想起在书院时候所遭受的那些非人虐待,连死都不怕的*当即冷汗直冒,身体止不住的哆嗦,死命的摇着脑袋,
“别,你别过来,西门老师,咱们都是文化人,有话好好说。这么多人看着,你可千万不要败坏了书院的名声,再说头掉了不过碗大个疤,你现在虐待俘虏,本身就是一件极不人道的事情,还是给我个痛快吧!”
“痛快?我这都还没痛快呢,你就想痛快呢?实话说吧,难得这里刑具齐全,还有现成的实验样本,今天不论你投不投降,我都会先按照以前的流程走一遍,你就好好享受这其中的滋味吧,哦吼吼吼吼!”
望着*那瑟瑟发抖的身体,西门采薇则异常的兴奋,拿起旁边行刑用的小皮鞭,甩出几声‘啪啪啪’的空响,径直走向了面色煞白的*。
当然,心情惨然的不仅是*这个牲口一人,在听到皮鞭那清脆的响声,旁边的战狂以及后面进来的皇甫奇等人也是脸现恐惧的神情,似乎都想起了什么不堪回首的的记忆一般,纷纷僵化了身体,感觉成了一个个机器人一样。
感同身受的贱男首体会最深,知道老婆开大的时候,是能躲多远躲多远,于是急忙提议道,
“呃,以下画面太过惨烈,要不我们先行回避,等小薇劝说完了我们再来好了!”
“好啊好啊,伯歧哥说得对,这种血腥暴力的场面确实不适合我们,要不我们先去花满楼摆上一桌,叫上十几二十个水灵的妹纸,一边等着这边的消息,为湘云他们接风如何?”
司马望这个猥琐的胖子一开口就不离吃喝嫖赌,那脸上的肥膘都到处乱颤,大有刮下一层来直接做菜的功效。
“死胖子,你除了吃和嫖还能想到什么?都这个时候了,还难得有这个心情,你就不怕正在调戏妹纸的时候,宁王的那些乱兵直接冲进城把你的猪头剁下来给下酒了?”
湘云白了他一眼,不过倒是没有反对先行离开的建议,只是对其这种想法不敢苟同,颇有种拉低自己智商的嫌弃。
“老师,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没有触犯什么院规,你这是滥用私刑!”
眼见众人一个接一个的离开,大门遮蔽了最后一束阳光,将整个大牢的光线全都收回,使起重新回到了阴暗潮湿的黝黑之中,*这个牲口再也顾不得其他,大声叫嚷着,试图驱散着内心的恐惧。
“啪!”
又是一声清爽的皮鞭声响,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永暗之中显得特别的清晰,尤其是绑在柱子上动弹不得的*,更是整个人神经都绷的差点痉挛,声音卡在喉咙中再也说不出话来,意识更是处在崩溃的边缘。
“咝!”
一声轻响,伴随着一处火光闪现,*终于重见微弱的光线,却见那光正印着变态女教师那张诡异的笑脸,缓缓朝着自己走来,舌头在唇角舔了一圈,仿佛是激发了食欲一般,轻轻的吐出话来,
“紧张什么,好戏还没开始呢,很久没有这样搞过了,总得先来些前奏什么的,你可不能扫兴哦!”
西门采薇说的十分的暧昧,加上那挑逗的动作和神情,活脱脱一副岛国动作片中的抖s女王范,估计都能抖出一个t的种子。
然而*却丝毫没有兴奋的感觉,而是如坠地狱般,用着沙哑到自己都辨识不出的声音狂喊道,
“不,不要,妈妈呀,呜,呜!”
……
“湘云,咱们把管子一个人扔给西门老师真的没什么问题吗?”
不说大牢里各种不可描述的画面,单说刑部大门外,脑补着在书院里经历的各种恶寒的画面,战狂只觉得浑身一紧,继而很是担心的问着孟大小姐。
某腐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拍着这位四班班长的肩膀道,
“战老大,放心吧,*那个牲口不会受什么伤的,这点嫂子还是有点分寸的,不过是受些大家都受过的罪而已。那家伙最多也就是精神会变得抑郁分裂,大小便有可能失禁,从此怕见光,怕见陌生人而已,习惯就好,算不得什么大事!”
我勒个去啊,这种状况还不叫大事,那什么才叫大事?合着你们还真把管子当小白鼠,用来测试那个变态女教师的刑罚力度了吗?唉,可怜的管子,早知如此,你又何必如此执着呢,万一被吓傻了,可千万别怪兄弟没帮你啊!
听到湘云说的如此轻描淡写,战狂只感到一阵蛋蛋的忧伤,立马闭紧了嘴巴,生怕惹祸上身,自己再给搭进去饱受一顿摧残。
他这里没了声音,求战心切的皇甫奇则有些迫不及待的询问道,
“湘云,我们都已经到了汴京城,还是说说这个仗怎么打吧?”
“这还用商量吗?直接照搬西北的战例不就可以了!我觉得空袭加地面围杀的战术在现在的战争体系中就是无解的存在,省时省力还能让对方彻底的绝望,趁着消息还没有传到京城,当然是要重复重复再重复的使用啦!”
某腐则给了他一个白眼,严重鄙视了一下这位少帅的智商。
“原来如此,我说你怎么一定要将那些三角箭都给带来,原来是要速战速决,和对方抢时间,避免消息的走漏啊!”
“那当然了,匠作营的效率虽然很高,但毕竟这是战时,能省些时间都有可能救命,何况是这么至关重要的利器。至于*那个牲口,若是投降就算了,若是宁死不降,那还真不如把他放回去,然后彻底打垮他,从根本上灭了他的复仇之心!”
“那感情好啊,到那时没了报仇的可能,我们再劝说一通,想必管子也能回心转意,哪怕他从此归隐山林,也算是保住了一条性命,或许这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众人从战术安排再次聊到了*的去留问题,去往为湘云摆接风宴的路上,只是他们行进的方向并不是花满楼,因为仁宗已经下旨,他们这顿饭自然是跑去皇宫御膳房蹭了。
大家都是老同学,自然有叙不完的回忆和往事,尤其是湘云这个在书院绰号为开心果的家伙,更是许多影响重大的事件中心,令人想要忽略掉她都没办法做到。
于是这顿饭吃的是宾主尽欢,就连仁宗也不禁感慨其自己在书院那担惊受怕的日子,同时也感到十分的温馨。
就在众人聊的兴起之时,老太监刘善堂忽然前来在仁宗耳边低语了几句。
赵斌的脸色霎时间变得有些伤感,环视了一下周围的老同学,这才很是无奈的说道,
“刚才刑部大牢传来消息,*还是没有接受投降,西门老师用刑过程中他昏厥过去三次,直到最后一次彻底的大小便失禁,老帅这才罢了手,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离开了大牢!”
第二十五章 东军事变
对于经过变态女教师的‘劝说’,大小便都失禁了仍旧死不投降的*,众人无奈之下只得先行把他给放了回去,以执行湘云的b计划,期望他能够在强猛的攻势下放弃自己报仇的执念。顶 点 X 23 U S
“你们就这样把我给放了?”
看到归还给自己的兵甲和战马,*这个牲口直觉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很有可能是那个变态女教师折磨的自己出现了幻象,于是很怀疑的询问着众人。
某腐则根本不在乎双方的敌对关系,在众人的心惊胆跳之中走到了手拿大刀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当然了,你都不愿意投降,难道我们还留你在这包吃包住吗?赶紧骑着你的皮皮虾走吧,省得姐看着你这个不开窍的混蛋心烦!”
“这样啊,可是我们毕竟是在两个阵营,你离的这么近,难道不怕我把你抓起来献给宁王?”
*挑了挑自己的眉毛,挠起了脑袋,越发搞不清这位古灵精怪的长公主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
一听*说出这话来,众人大惊失色,都做好了抢人击杀的准备,唯有战狂朝着众人打了个眼色,充分的信任着自己的兄弟。
某腐倒是不以为意,一脸诡异的笑容就这样呆呆的看着*,将这个牲口盯的浑身发毛,这才很有深意的说道,
“我相信自己的兄弟不会做出这样的蠢事来,我交朋友不会眼瞎到这种程度,更何况就算你想抓我,那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你要知道姐的恐怖程度可是比大嫂还要大哦!”
“呵呵呵,湘云,我是跟你开玩笑的,你看凭咱俩的关系,我就是丧心病狂了也不会对你下手的啊。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不管最后结果如何,你都是我的好兄弟!”
经过孟大小姐一番热心的提醒,*也是想起其每每搞出来的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并不比变态女教师的刑罚要来的轻,当即也是立马打消了要挟持人质这一丁点的念头,调转马头只想赶紧回到自己的东军大营。
“湘云,就这样放他走了吗?他可是代表了整整一支东军的战力啊!”
望着那策马奔出城门的身影,皇甫奇露出可惜的口吻,显然是倾向于即使不杀,也要将其软禁在京城里,以削弱东军战斗力的观念。
许仙和其是同样的观点,闻言点点头,一脸疑惑的看向自己喜欢的这位长公主,希望她能给出个合理的答案。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就算现在我们把他给放了,到了晚上,他也会回到这里的。这就好比是钓鱼,一味的生拉硬拽容易把鱼竿都给折断了,这个时候就要偶尔松一松劲,顺着鱼儿的用力方向拉扯,逐渐降低其挣扎的念头,才能很轻松的收杆!”
孟大小姐则无所谓的摆了摆手,见强哥也不甚了解,于是举了个形象生动的栗子,来说明了对于*这个牲口处理方法的正确性。
“虽然仍然不太明白你这么做的作用,但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我支持你!”
听的满头雾水的许仙并不知道放跑*有什么好处,但见湘云信心满满,便选择相信她,什么都不管的支持她的决定。
“强哥,还是你对我最好了!”
某腐感动的稀里哗啦,情不自禁的紧抱强哥的臂膀,小脑袋靠在了他的肩上蹭来蹭去的,酸的一塌糊涂。
我去,真是日了狗了!你们秀恩爱也最起码换个没人的地方,大庭广众之下你们让我这个被抢亲的情何以堪啊!
被花式虐了狗的皇甫奇悲愤欲死,准备孤独的离去,却被狄青叫住了步伐,提醒着要去文德殿商议军情。
孟大小姐这才想起决战就在今晚,连忙收起心神,打断秀恩爱程式,开启了最强大脑模式,跟着众人浩浩荡荡的往皇宫而去。
策马飞奔的*自然不知道再过几个时辰,激烈的战斗就要开打,此刻的他一心只想要回到大营,整顿部队,准备来日再与那位涅面将军一决雌雄。
有了仁宗的特赦,*这一路可谓是畅通无阻,很快便来到了陈留大营的驻地,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整个东军的最高指挥官现在已经变成了罗晋,这个朝着宁王摇尾乞怜的哈巴狗。
“哦?*那小子回来了啊。这还真是奇了怪了,孤还以为这小子死定了,没想到还能回来,既然如此,让他过来见孤。雷豹死了,若是他愿意继续辅佐孤,那东军的整编就不成问题,不过这小子之前一直反对出兵勤王,孤要看看他现在到底是什么态度!”
大帐之内,听到*完好无损的回来,宁王也是觉得有些奇怪,于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决定召见他一下,再考虑是否要借用他的影响力来统治东军。
传令兵很快就出去了,*还没走进东军的营帐便被带到了宁王的大帐询问发生的情况。
只是*向来就是反战派人士,和宁王生来八字不合,见了面也只是不咸不淡的行了个标准的礼仪,丝毫没有贴上去谄媚的意思。
见自己的王霸之气并没有使得自己臭小子心生仰慕,赵刚心里就有些小情绪了,用着一种睥睨的眼神望向*,
“*,孤很奇怪你怎么会毫发无损的回来的?那汴京城中确实有许多你的好友,而现在的那个皇帝也是你的同学吧,莫非你已经投靠了对方,跑孤这里来诈降的?”
“宁王说的这是什么话,杀父之仇不报我枉为人子,又岂会投降对方,和他们共事!”
*听到这话怒目圆瞪,很是为宁王的怀疑所怨怼,只是碍于对方的身份,没有当场发作,不过话语中却是多了一丝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
赵刚岂会听不出来对方的怨恨,当下心中冷笑一声,坚定了要除掉此人的想法,于是略一思索道,
“虽然你这样说,但孤确实是放心不下。要不这样吧,东军先交给罗晋掌管,你就留在孤的中军做一员偏将如何?”
“恕末将不能遵命!东军是我父亲的心血,我不可能将其交给别人来率领,等我报了父仇,宁王若是想要东军,我自然双手奉上,到时候我会自动辞去东军的职务选择退隐,决不让宁王为难便是!”
*则完全没有给他面子,此时这个骚年的脑海中除了报仇还是报仇,自然不会深究其他的事,于是断然拒绝下,只是给了个远期承诺,却是跟个空头支票也差不多。
“*,你居然敢跟孤如此说话,真当孤不敢杀你吗?”
这显然不是赵刚想要的结果,这位宁王殿下顺手拔出大宝剑指向*,大有一怒之下将其斩杀的冲动。
“王爷息怒,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万不可鲁莽行事!”
正此时,一旁轻摇羽扇的袁泽却是出言阻止,随即打了个眼色给宁王,让其稍缓动手。
“宁王要是想要我这条命,我就在这大营之内,随时奉上。要是没什么其他的事,我就先告辞了!”
感受到宁王那澎湃的杀机,*也是吓出一身冷汗,见其被阻止了行动,便告了个退,匆匆逃出了宁王大帐,准备赶去令他稍微安心一些的东军那片营帐。
“天明,为何要阻止孤杀他?孤要杀的人,难道还有什么顾虑不成?”
人已经走了,宁王也收回了大宝剑,只是他不明白旁边的军师叫住自己的目的,于是重新坐回了原位,等着这位智囊的解释。
袁泽没有任何的慌乱,就是这份淡定和从容赢得了宁王的赞许和钦佩,他自然不会改变自己的风格,当下也是压下鹅毛羽扇,微微笑道,
“在王爷的大计之中,可是要收编东军为己用的。虽然您已经任命了罗晋,初步掌控了东军,但那雷豹刚刚战死,您就拔剑杀了他的儿子,这会让东军将士们怎么想?万一再有几个挑事的,不要说收心,哗变都是有可能的。就算那个*要死,我们也可以借刀杀人,罗晋做那个东军主帅可还没有没有多长时间,瘾都还没过,他又怎么舍得放弃,我们只要稍加暗示,想必他会很乐意当这把刀的!”
“啊,原来如此!要不是天明提醒,孤险些误了大事啊!既然如此,那这事便交给天明去办,只是如今局势糜烂至此,不知天明有何办法能够助我扭转颓势,一举奠定胜局呢?”
有了首席军师的拨云现雾,赵刚也是恍然大悟,对袁泽越发的依仗,此时也知局势严峻,不禁向其求教起了反败为胜的方法。
傻缺,真是烂泥扶不上墙,亏我这些年费尽心思帮你,你却仍然成不了大事,既然如此,那就让这场战争变成拉锯战,也好为我们所用,哼!
“王爷不必忧心,如今汴京城援军已到,能攻则攻,不能攻则转道南方,只要稳固了自己的后方,我们依然可以划江而治,更何况大宋西北两地还有蒙兀和西夏人在虎视眈眈,我们即便不能速胜,一统大宋也是大势所趋,王爷只要耐心等待即可!”
袁泽心中对这个宁王一顿臭骂,脸上则笑容不变,开始了一通论持久战的重要性和必要性的关键性讲话,听的赵刚连连点头,一副很是受教的样子,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天明这番高论实在是妙,如此一来,我军可攻可守,当先立于不败之地,赵斌那小子根本没有和我们死拼到底的资本,哈哈哈哈!”
宁王终于放下了心,在大帐之中狂笑不已,不过*却不管这些,只是径直走进了东军的大营,直奔帅帐而去。
“是,是少将军!”
“少将军回来了!”
“这下我们东军终于有了主心骨了!”
“别乱说话,被罗将军听见了,可是要掉脑袋的!”
“他罗晋算个什么东西,只是宁王帐前的一条狗而已,背信弃义的畜生,老子瞧不起他!”
“喂,你不要命了,瞧不起就瞧不起,你特么干嘛说出来连累我们啊!”
“老子是气不过嘛!”
只不过东军的将士们反应不一,有兴奋的,有激动的,有羞愧的,还有暗藏杀机的,看得*这个牲口直皱眉头。
虽然脑袋里的线条比较粗,但这位东军少将军也是察觉出气氛的微妙,不禁眉头微皱,掀开了帅帐的帘布。
第二十六章 诡异的气氛
被无条件释放后,*根本不知道东军已经风云突变,在与宁王一番不是很友好的对话后,便逃离大帐来到了东军的帅帐,在士卒们的窃窃私语中走了进去。顶 点 X 23 U S
“咦,罗叔,怎么是你,王叔人呢?”
望着那坐在帅位之上的男人,*直觉有些不对,见王烈不在,便随口问了一句。
哪知面对突如其来的*,罗晋本就有些慌乱,此时一见这位当家的少将军问起王烈的情况,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转了下眼珠回道,
“唉,没办法,你王叔当时为了把你抢回来,被那个叫做林冲的家伙给打成了重伤,亏得兄弟们拼命才把他给抢了回来,这会儿正在后营养伤。要不管子,你先去看看老王,叔吩咐那些大夫配点药,马上也过去。”
“嗯,好,我现在就过来,罗叔你费心了!”
*点点头,虽然心中还有无数的疑惑,但也压不住对父亲这些老部下的担心,于是便将其他想法压下,疾步往后营赶去。
混蛋,这小子不上被抓了吗,怎么回来了?我这屁股还没坐热呢,难道就要还给这小子吗?不行,我这东军主帅的位置可是王爷亲封的,说什么也不能让出去,看来只有先找王爷商量对策了。
*刚走,罗晋的脸立马扭曲的差点变了形,心有不甘的他再也坐不住了,起身来回踱了几步,便决定去找宁王为自己主持公道。
哪知刚一掀开帘布,这位新晋的东军主帅就看到了袁泽那张无论什么时候都挂着淡淡笑意的那张脸,顿时如同看到了救星一般,很激动的将其请进了帐内,
“袁先生大驾光临,实在是令末将惶恐之至,不知先生所来何事?”
“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见过*了吗?”
看着生性粗犷却偏偏在自己面前拽文的罗晋,袁泽不置可否的回了一句,直接戳中了罗晋的g点,让这个暂代的东军主帅惊讶之余涌出一股欣喜的情绪,赶紧点头道,
“刚刚见过,末将暂时打发他去后营了,袁先生莫非是受了王爷的指示,为此事而来?”
“罗将军,饭可以乱吃,可这话不可以乱说哟!在下此来王爷根本就不知情,我只是想提醒将军,若是想坐稳现在的位置,有些障碍是必须要清除的,不然这权力的小船可是说翻就翻,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啊!”
袁泽则警告了其一番,声明此事和宁王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将基调先给定了下来。
罗晋会意,小鸡啄米一般的连连点头,很是忐忑的和这位来访的军师商量起了对策,
“那是那是,先生说的是,王爷又怎么会关注这种小事。整顿军务、消除隐患自然是末将责无旁贷的义务,依军师只见,末将应当如何行事?”
“罗将军想如何行事便如何行事,古代有位伟人说的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能不能坐稳这个位置,那得看你自己的本事,王爷和我只看最后的结果,其他不论。好了,言尽于此,在下告辞,罗将军就不必远送了,应该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你去处理!”
袁泽也不多言,已经提醒到这种程度,只要不是个傻缺,基本都能明白自己的意思,所以也就没必要留在这个是非之地,赶紧打了个招呼,走的那叫一个风轻云淡。
“末将明白,先生慢走!”
罗晋则躬身礼送到帐外,在其走后,脸色立马变得狰狞可怖,对着身边的亲卫小声道,
“去,安排五十个刀斧手去后营埋伏,今晚戌时初动手,斩杀里面的所有人,不得放跑一个!”
身边的亲卫领命而去,招呼那些信得过的罗晋死党一派,不管是为了主将的吩咐,还是为了自己的小命和日后的荣华富贵,他也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哼哼,一个小毛孩子还想统领整个东军,简直是不自量力,既然你这么不识趣,那我也只能勉为其难的送你去和你的死鬼亲爹见面了,当然,还有那些安排在后营,和王烈一样忠于你的那些白痴们,黄泉路上真是不寂寞啊,哈哈哈哈!
望着亲卫走出帐外,罗晋的心中已经幻想着斩草除根的场景,兴奋的连脸上的横肉都抖动个不停。
“王叔,你伤的怎么样,严不严重?”
还不知道此时东军情形的*则刚刚在后营找到王烈,扑在他的担架前很是担忧的询问着。
“管子,你回来了?咳咳!”
正在闭目休息的王烈睁眼一看是少将军回来,立马高兴的坐起了身,却是牵动了伤势,一个劲的咳个不停。
“王叔,你慢点,我没事,好好的。他们都是我的熟人,并没有折,折磨我!”
*赶紧轻拍着这位忠心耿耿的副将的后背,帮着他顺着气,同时表明自己没事,先将他的情绪稳定下来再说,不过在说到折磨这个词的时候,却是想起了小黑屋里不堪回首的记忆,声音明显颤了一下。
好在王烈一时间也没有觉察到,拉着*的手老怀欣慰,虎目中竟是隐隐含着泪光,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或许是气氛太过煽情,*这个纯爷们的汉子有些不大习惯,便随便找了个话题闲聊起来,
“对了,王叔,我回来看见罗叔在帅帐里,不过他看到我时反应有些奇怪,不像是很高兴的样子,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哪里不对?”
“什么?你去见过罗晋那个畜生了!唉,这下糟了!”
哪知王烈一听,勃然色变,暗自懊恼者,却是咳的更加厉害了。
“王叔,怎么了,罗,罗晋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再次轻拍副将的后背,只是仍掩不住心中的好奇,待王烈咳嗽稍停,便追问起来。
“唉,罗晋那个畜生,将军尸骨未寒,他竟然就卖主求荣投靠了宁王。现在宁王让他暂代东军主帅的位置,明显就是要整编我们东军,变成他宁王的私军啊!”
一提到罗晋,王烈的心情就始终无法平静下来,在简短的说了一下大概的情况后,便怒气所冲的他便再次长咳起来,看那样子不把肺给咳出来就不罢休似的。
“怎么会这样?罗晋不是对我爹忠心耿耿的吗?他的命还是我爹救的啊,他怎么可以这么做?怎么可以!”
*听完这个残酷的事实,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连串的反问着,倒不像是质问王烈,而是问着自己心中一直坚持的信念。
“人心昼夜转,天变一时间,这世间最难琢磨的便是这‘人心’二字。前一刻还称兄道弟的过命兄弟,下一刻就可能在背后捅你的刀子,昨夜万般恩爱的夫妻,今天说不定就会相爱相杀,这是谁都说不准的事!”
王烈也是感慨着人心不古,只是忽然间想到了什么,脸色大变,甚至出现了一丝慌乱,
“不好,罗晋这个畜生已经丧心病狂了,他既然得知了管子你回来的消息,难保他不会对你下手,你现在赶快离开这里,要不到了天黑,想走就来不及了!”
“我爹毕竟曾经救过他的性命,他应该不至于要杀我吧?”
“管子,信你王叔的没错,赶紧走吧!虎子,去外面打探下消息,顺便把我那匹疾风牵过来!”
面对骚年的天真,王烈知道再怎么解释人心的险恶也是徒劳,于是扭头对着旁边的亲卫就吩咐起来。
叫虎子的亲卫领命而去,只是没过一个盏茶的功夫便返转回来,
“将军,大事不好了,那个罗晋以防止敌军偷袭为由,将几个辕门的出口处都封锁了起来,任何人都不能进出,马厩更是派了重兵把守,连一匹马都牵不走,而且我们这里似乎有意无意的被监禁了起来,连我回来都被盘查了好长时间,就差没被抓起来了!”
“什么?这个畜生已经迫不及待的的想要赶尽杀绝了啊,不行,虎子,你赶紧去召集信得过的弟兄们,就算是死,我们也要保护管子逃出去,无论如何也要保住将军的一丝血脉!”
听到东军大营里那不寻常的动静,王烈已然了解了罗晋想要斩草除根的打算,自然不想坐以待毙,急忙吩咐亲卫组织人员准备突围,保护着*这位少将军逃出生天。
一时间整个东军大营风声鹤唳,充满了一股肃杀的气息,不论是想要杀人者,还是奋起反抗者,此刻都在心中憋足了一股劲,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就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
终于,夜幕降临,本来应该是男人们劳累了一天,回到家搂着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安静休息时分。
可不管是在汴京城,还是在陈留大营,都没有这么悠闲的时刻,战争,带给人们的,不仅仅是**的伤残和生命的消逝,更为严重的,是那道德的沦丧和精神上无法愈合的伤痕。
“嘿嘿,班长,不好意思啊,刚到京城,又得让你到天上兜风去了!”
汴京城万岁山上,湘云望着一排早已准备停当,背好三角箭的皇甫奇和他的小伙伴们调侃着,由于是第二次试飞,完全没有了初次的紧张感。
“皇姐说的对,班长,哦不,现在应该叫定国大将军了,朕祝你此次旗开得胜,为我大*定一切的乱贼!”
仁宗和诸位大臣也来到山上,鼓舞着这些即将出征的骚年们。
听到皇帝的亲自加的buff,皇甫奇也是一脸的豪气,
“哈哈,没什么,男儿大丈夫本就应该征战四方,为大宋社稷扫除一切不安定的因素,区区扔火油和*的事搞的这么兴师动众,倒是让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奈何某腐根本就没有再听他的话,而是深情的望着自己的心上人,紧握着他的手道,
“强哥,天上风大,早去早回,我在这山上等你平安归来!”
“放心吧,湘云,我不会有事的!”
本就话少的许仙没有多说什么,尤其是在听过湘云那些稀奇古怪的晒特写必死情节的熏陶下,更是显得有些沉默寡言,只是做了一句承诺,便跟着皇甫奇等人一起跃下了山崖,朝着陈留大营的方向直飞而去,只余下孟大小姐还在拼命的挥手,望着天空中的点点黑影,久久不愿转移视线。
第二十七章 大逃杀
随着*的回营,东军大营里弥漫着一股紧张到危险的气息,两股不同的团队在围剿和反围剿的总攻之前摩拳擦掌,等待着那最终时刻的到来。www.uu234.net
而另一方面,汴京城的万岁山上,湘云等人正在和飞天的许仙和皇甫奇做着决战前的最后告别,随后一架架三角箭在夜空中飘荡着,朝着宁王大军的营地进发。
与此同时,涅面将军狄青也拉下了自己的鬼头面具,带着自己的斥候营一路朝东狂猛突进,准备在叛军营寨大火纷飞时,截杀逃出的人。
冬末春初的夜尤其显得清冷,刮在人身上都要打起一阵哆嗦,好在天上的众人都穿上了特制的衣物和装备,在防寒这一块上倒是不用担心,只是天高风大,那些三角箭被吹的直在天上打着旋,仿佛下一刻就要不堪重负的四分五裂一般。
不过众人也并非第一次飞天的初哥,有了火烧西夏大营的经验,皇甫奇和他的小伙伴们还是有惊无险的调整着平衡,在天空中顺着风势自由翱翔。
而在那苍穹的深邃之地,则有许多星星在闪耀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默默的鸟瞰着这茫茫的大地,很是好奇其上的一切新鲜的事物。
群星之中,终有那耐不住寂寞的一颗两颗,想要坠落到人间感悟那情感的美好,却在划过天际之时燃烧了自身,带出一道绚烂的光线,却只在刹那间用生命绽放了凄美的色彩,然后俄而凋零,消灭了踪迹。
旌旗招展,北风愈烈,此刻已是戌时初,完全不知道对方已经采取人道毁灭战术席卷而来的东军将士们则是另外一番光景。
“动手!”
围在后营外的罗晋亲自带队,在确定了一切安排就绪后,下达了剿杀的命令。
于是在他话音落下的一瞬间,无数的喊杀声响起,几十个忠于这位新晋主帅,或者说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泯灭了良知的士卒们紧握着手斧冲进了帐内,准备多杀几个人,多赚取一些赏银。
“啊!”
谁料最先进入营帐的几人却是发出了凄厉的惨叫,随即戛然而止,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混蛋,畏畏缩缩的干什么?其他人都被我调开了,里面没几个人,还不冲进去将他们给干掉!”
看着手下的这些士卒们有心进去抢功却又极端怕死的样子,罗晋气就不打一处来,跺着脚在那大骂,大有再不进去就一刀剁了他们狗头的意思。
“罗晋,你要是有胆就自己进来,老子倒要看看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究竟是怎么来杀我,杀少将军的!”
辨识出罗晋的声音,王烈终于抑制不住心中的愤怒,破口大骂着,听的双方的士兵们面面相窥,一时间愣在当场不知下一步该进行怎样的操作。
罗晋眼见再不做点什么,自己这边的军心就动摇的差不多,那这次的剿杀也就无从谈起,自己说不定都会被逆袭击杀,急忙喊道,
“不要听他胡说八道,他们不是不出来嘛,给我扔火把烧死他们!”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星星点点的火把燃烧起来,刷刷的被投掷向了后营大帐之上,一时间整个帐篷都燃起了熊熊大火,借着北风的呼啸愈发的旺盛。
“糟了,这个恶贼居然用火攻,管子,咱们必须冲出去突围了,不然全都要被烧死在这里,虎子,你保护少将军,其他人,随我冲!”
眼看着自己等人所在的营帐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炉,再不逃出去就要全变成烤肉了,王烈当机立断,下达了突围的指令。
于是,在经过了最初的灼烤后,那些忠于*一方的将士们纷纷划开营帐的帆布,朝着四面八方分散逃跑,以自己的性命吸引对方士兵的注意,好帮助自家的少将军能够少一些阻拦,最终顺利的逃出去。
“走!”
有了前面士卒的掩护,重伤未愈的王烈也是紧咬牙关,带着*一起冲了出去。
“哼,王烈,你终于出来了。老子还以为你要烧死在里面了,没想到还是忍不住出来了啊,也好,就让我来亲自了结你的性命吧!”
对于那些出来送死的士兵,罗晋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自有手下的刀斧手去招呼,直到副将王烈带着*冲出,他这才眼睛一亮,拖着刀亲自迎了上去。
“来吧,罗晋,老子也想杀了你这个畜生,就让我的大刀剁下你的狗头吧!”
罗晋的到来正和王烈的心意,这位忠心的副将当即朝属下虎子打了个眼色,示意其赶紧带着少将军先走,自己则拦在了二人的身后,奔着罗晋的方向反冲过去。
“王叔!别拦我,我要去救王叔!”
“少将军,快走,王将军是为了你才舍弃性命断后的,你可千万不要辜负了他的一片苦心啊!”
“王叔……!”
眼见王烈很快陷入了敌人的包围之中,*正准备冲过去,却被亲卫王虎死死拉住,往着另一个人少一些的相反方向而去。
“砰!”
两柄厚重的大刀碰撞在一起,溅起一溜火花的同时也发出沉闷的撞击声,虽不是尖锐的高分贝,却是将许多人的耳膜都震破了,倒在地上痛苦的*着。
罗晋双方也是乍触即分,只不过因为有伤在身,王烈牵动了伤口,在被震退的时候接连退了好几步,不由自主的呕出一口鲜血,单刀拄地。
“哈哈哈,王烈,你我本来就势均力敌,现在你伤成这样,还怎么和我斗?”
看到最大的阻碍吐血倒地,罗晋兴奋的狂笑不已,在平复了下体内的气息后,踏着沉重的步伐朝着王烈走去。
可怜王烈这个副将原先就被林冲打伤,如今经过这激烈的一拼,更是伤上加伤,只是拼着心中的信念一直撑到了现在,早就处在了油尽灯枯的境地。
不过他仍是不放弃的挣扎站起,用着嘶哑的声音回道,
“罗晋,你这个畜生别嚣张,咳咳,就算老子死了,也绝对不会让你抓到少将军,他一定会回来替我报仇的,啊!”
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量,王烈大吼一声向着罗晋再次劈砍过去,只是速度上实战不敢恭维,慢到了让人发指的地步,那力道也是歪歪扭扭的连方向都掌控不好。
见其到了这种地步,罗晋也懒得废话,上去就是一刀,朝着那位副将的脖颈处斩去。
“噗嗤!”
一道利刃入肉的声响传来,王烈的头颅带着死不瞑目的表情飞离半空,滚落到地面之上,沾染了无数的泥沙,却怎样都遮不住那誓死守护的信念。
“哈哈哈,王烈,你特么的终于死了。别用这双死鱼眼瞪着我,我告诉你,不用多久,我就会让*那小子下去陪你,也算兄弟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哈哈哈!”
染成火团的营帐旁,罗晋的脸被印的越发狰狞,看着那匍匐在地的无头尸体,他的内心却是复杂纠结,只是事已至此,完全没有了回头的余地,他也是收拾了心情,朝着*逃离的方向追去。
奇怪的是,这样大的变故和状况发生,中军和南军的营寨内却是毫无反应,就像是毫不相干的几个独立单位一般,沉寂的令人感到诡异。
唯有逃跑中的*在听到远处那猖狂的笑声后,红着眼睛大喊道,
“王叔!”
眼看着少将军又有回去拼命的架势,旁边的虎子在砍翻一人后,拉着他再次往前逃去,根本不给他回头的机会。
好在这一路上虽然有不少贪图富贵向他们出手的士卒,但也有舍命相互之人,即便是那些袖手旁观的,也是出于之前雷豹的情分,没有太过阻拦,这才得以让他们杀出重围,从辕门外冲了出去,没入了道旁的树林。
“混蛋,这么多人居然让一个小子给跑了,你们都是吃屎长的吗?罗强,你带人去马厩骑马,其他人跟我去追!”
眼见*已经跑出了东军大营,罗晋气急败坏,连干掉王烈的好心情都没有了,骂骂咧咧的便追逐而去,在灭杀了零星的抵抗后,便紧咬着前方树林中隐约的背影不放,大有斩尽杀绝之意。
“少将军,罗晋他们越追越近了,我去拦住他们,你快走!”
“虎子,要走一起走,为了我王叔已经不在了,我不能再失去你这个好兄弟!”
“少将军,有你这句话我虎子这辈子就没有白活,可是对方追的太急,这样下去我们根本逃不出去,东军的重振还要落在少将军你的肩上,所以无论如何你都要活下去,带着我们的那份希望活下去。虎子去了,少将军保重!”
眼瞅着回头都能看清罗晋那张杀气腾腾的脸,王虎知道无法幸免,终于咬牙和*叮嘱了几句,随即便转身冲向了身后的追兵,将生的希望留给了自家的这位少将军。
只是面对穷凶极恶的敌人,他的抵抗犹如昙花一现,连个浪花都没冒出来,就被按了下去。
而情势更为恶劣的是,那些骑马的追兵也是后发先至的赶了上来,跨上战马的罗晋越发笑的张狂,眨眼之间就弥补上了虎子拼死拖延的时间,奔驰到了能看清*身影的距离。
或许都用不了三个呼吸的时间,他便能一刀砍下奔跑中的少年的头颅,让其和其父亲在九泉之下团聚。
只不过这位暂代的东军主帅没有注意到的是,此时的路面之上,正在轻微的震动,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震动越来越明显,明显到地上那些细小的沙石都跳动了起来。
第二十八章 反攻
*被俘放回后,这个气闷的骚年根本不知道东军内部发生的一些情况,等他找到王烈,才知道罗晋已经背叛了自己昔日的兄弟,投靠了宁王,成为现在实际的东军主帅。www.uu234.net
未等骚年发泄心中的怒火,营帐就被监视起来,罗晋已经将他们当成了案板上的肉,就等着到了夜里就将他们大卸八块,以安自己内心深处的忧虑。
戌时初,随着罗晋的一声令下,喊杀声起,五六十个刀斧手涌向后营,火烧斧劈的逼迫着大帐内的*和王烈等人必须冲出去进行突围。
只不过为了给*创造出逃出生天的可能性,王烈、王虎等人相继慷慨赴死。
即便是这样,骑上了战马的罗晋,那奔驰的速度也远不是在树林中徒步奔跑的筋疲力尽的*所能比的。
眼看着骚年就要步父亲的后尘,命丧黄泉,地面突然传来一阵震颤,紧接着大批的骑兵就出现在夜色之中,仿佛是骑着梦魇的死亡骑士般,让人心生无尽的恐惧。
“是骑兵,大队的骑兵!”
“敌军攻过来了!”
“是西军的斥候营,是那些怪物,快跑啊!”
“涅面将军,涅面将军来了!”
看到了那黑盔黑甲在月光下所反射出来的幽光,看清了那些犹如九幽地狱中爬出来的黑骑,这些被贪婪遮蔽了双眼,上一刻还兴奋的追杀骚年的东军,此时全都两腿打颤,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怕个卵子,先把*那个小子宰了,以后老子就是真正的东军主将,即便和敌军交战不利,我们还可以下次再来,吃个败仗也不算什么,毕竟这是狭路相逢,我们也只不过是出来侦查的一支小队而已!”
关键时刻,罗晋不愧是能暂代东军主帅的人选,当即下达了攘外必先安内的指令,将所领士卒的注意力再次集中到了那瘫软在地,不断喘着粗气的骚年身上。
“哈哈哈,就算你们杀了我,你们也逃不过狄青的追杀,虽然他是我的杀父仇人,但不得不说,这个世间出现在他面前的敌人,还鲜少有能留下活口的!”
酸软无力的骚年面对几十人的围追堵截,已经没有力气的他完全放弃了逃生的打算,坐在地上肆意的笑着,笑着这些因为追杀自己而身陷绝境的人们。
“哼,死到临头还敢嘴硬,既然如此,我就先杀了你再说!”
罗晋最见不得*这种轻蔑的笑声,当下策马狂冲,奔进了树林,就朝着地上的骚年亮出了饥渴难耐的大刀。
已经到此为止了吗?父亲、王叔、虎子,对不起,辜负了你们的期望,我最终还是没能逃出去,振兴东军的愿望是没法实现了。我真的好累,虽然不甘心,但我已经尽力了,后面是东军的叛贼罗晋,前面是杀父仇人狄青,我根本无路可逃,无路可逃啊!
*的目光紧紧盯着那下落的大刀,感受着那强劲扑面的疾风,这个走投无路的骚年只能将马上那个狰狞的面孔深深的刻在脑海之中。
“铮!”
就在这手起刀落,人头就要落地之际,一根笔直的镔铁长枪穿过重重的黑暗,正击在刀背之上,那强绝的冲击力差点将罗晋整个人都给掀翻下马。
暂代的东军主帅好容易稳住了身形,就见一骑踏着枯枝而来,以迅疾如闪电一般的速度自他的身旁掠过。
与此同时,一道寒芒乍现,还未坐稳帅位的罗晋就感觉自己飞上了天空,而在下方,一截无头的尸体喷涌着无尽的鲜红液体,自马上栽倒,死状竟和被其杀害的王烈极其的相似。
至此,马上的骑士才放缓了速度还剑入鞘,将镔铁长枪重新提在了自己的手中,望着地上的骚年询问着,
“你没事吧?”
“你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我不要你救,你这个恶魔,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呜呜!”
看着那刻在脑中,根本无法忘记的鬼头面具,*的精神彻底崩溃了,杀父之*救命之恩加在同一个人的身上,这种复杂的情绪令这个牲口歇斯底里的狂吼乱叫着,发泄着内心的彷徨与不知所措。
同一时间,斥候营在副统领林冲的率领下,只用了一个冲锋,就将前来追杀的那些士卒给剿杀殆尽,一个活口也没留下。
狄青默默的望着那个发了疯似的咆哮哭泣着的骚年,心生叹息,只得吩咐着一旁的骑兵道,
“铁蛋,把*这小子送到汴京城交给湘儿,其他人检查装备,十息后继续向叛军大营进发!”
主将发令,斥候营的将士们自然是不敢怠慢,草草的打扫了一下战场,便再次上马,奔向下一个更加宏大的战场而去。
唯有失去了打仗机会的铁蛋,一脸哀怨的拎起*这个骚年就给扔在了马背之上,随后不情不愿的翻身上马,苦着一张臭脸,十分留恋的望向战友们离去的背影,自己却调转马头,朝着来时的方向扬起了马鞭。
“先生,西北传来急报,是飞影部带回的消息,为此整条通往西北的飞影部全都暴露了!”
宁王大营,首席军师的专用营帐内,李邦彦火急火燎的闯了进来,面对正悠哉喝茶看书的宁王帐下头号智囊递上了一封十万火急的书信。
“邦彦啊,跟你说了多少遍了,遇事一定要冷静,要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心态,才能很快的想出解决的办法来,怎么就记不住呢?”
袁泽慢条斯理的又品了一口上品的黄山毛峰,这才拆开信封浏览起来。
只不过才看到一半,他的脸色就完全变了,将眼睛再次贴近了信纸,确认着上面内容的真实性,随后便猛拍桌子站了起来,
“混蛋,这么重要的消息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去,反应怎么这么强烈啊?刚才不是还说什么遇事一定要冷静的吗,这话都说到狗身上去了?你这反应比我还激烈呢,先前的话难道是用来卖萌的?
李邦彦内心很郁闷吐着槽,只是对于这位首席军师还是不敢怠慢,赶忙回道,
“先生,这封信刚到我这,我就给您送过来了,能不惜暴露飞影的传讯路线,可见此信事关重大,属下根本不敢有丝毫的耽搁啊!”
“唉,算了,跟我去见王……,不好,对方援军已到,来不及了。邦彦,去把这封信交给王爷,让他速做决断,我还有事要出去一趟,咱们分头行动!”
对于手下之人已经竭尽所能的加快速度,袁泽也不愿苛责,只能叹了口气,正准备去告知宁王赵刚,却想到了一个关键点和某种极为可怕的后果,本着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的原则,让李邦彦前去送信,自己则随便找了个理由,夜遁而去。
“我去,什么事这么急啊,至于慌慌张张的连见宁王的时间都没有了吗?算了,正好给了我一个表现的机会,这要是王爷一高兴,我的飞黄腾达也就指日可待了,嘿嘿!”
望着匆忙而去的背影,李邦彦不疑有他,幻想着自己的荣华富贵,揣着那封极为重要的信件赶往了中军大营。
“你说什么,天明有重要的书信给孤?”
为了应付眼下纷乱的局面,宁王赵刚大半夜的,倒是没有留在陈留城里享用自己新婚不久的娇妻,而是坐镇中军大营,此刻见李邦彦急匆匆呈上一封信来,也是被勾起了好奇心,展开信纸便扫视起来。
然而如同和袁泽当时看信的神情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赵刚也是在把信看到一半的时候,抑制不住心中的恐惧,身体止不住的发抖,瞬间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
原因无他,正是信上所写的西夏四十万大军在一日之内便灰飞烟灭的事实战报,而且这份战报加盖了飞影的特殊印记,可见是货真价实的消息,没有半点的虚假。
这是让人心生绝望的可怕事实,而更让人感到可怕的,是西军这面只出动了三千泾源铁骑和十几架改装好的三角箭。
联想到西夏军团和自己所率领的部队的战力对比,赵刚的心头便是一片冰凉,冰凉到升不起一丝的希望。
“天明,天明!”
这个时候,赵刚已经没有了主心骨,于是急切的寻找着自己的首席军师,企盼他能够将这种如神迹一般的战况给逆转过来,可是遍寻之后也不见想要见的那个身影,于是赶紧问向一直跟随其的李邦彦,
“邦彦,你们家先生哪去了?速请他过来见孤!”
“回王爷,先生说他有要事要办,急匆匆的离开营帐,好像是出了辕门,属下也不知他具体去了什么地方。”
见宁王肯向自己询问情况,李邦彦心中一喜,奈何袁泽走的匆忙,根本没有交代去的地方,他再想表现,也只得模拟两可的回答着。
“难道这样的事实连他都束手无策了吗?天明这是要弃孤而去了吗?既然如此,孤还要你何用!”
得知袁泽不知所踪,赵刚的雄心壮志顷刻间化为乌有,心如死灰的喃喃自语着,半晌回过神来,突然歇斯底里的大吼一声,拔剑斩下了李邦彦的脑袋。
可怜这个一直替其在京城暗中活动的奴才,上一秒还做着升官发财的美梦,下一秒就已经命丧黄泉,完全想不明白宁王为什么会好好的发疯要斩杀自己,以至于眼睛瞪的溜圆,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样。
“报,王爷,营中突然发生怪事,天上忽然下起了陶罐,碎的满地都是,里面还装了一种液体,好像是……”
就在这时,外面似乎是发生了一些骚乱,一个亲卫转进帐内,禀报着发生的情况。
赵刚一听心生不妙,赶紧追问了一句,
“像什么?”
“好像是,火油!”
“呼!”
似乎是印证了那名亲卫的猜想,帐内的光线突然明亮的有些刺眼,并不是油灯烧的旺盛,而是营帐外面瞬间燃起的大火照亮了整个天空,将漆墨一般的夜色渲染成了触目惊心的一片火红,弥漫在整个宁王大营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