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伟大发明
“湘儿,你也太不厚道了吧!都是自家人才给一成?织造府那边还要疏通呢,你也别跟小姨争,我分四成,就这么说定了!”
一见湘云不为所动,徐灵儿眼珠一转,搂着湘云的纤腰打起了亲情牌。www.uu234.net
“一成!亲兄弟还明算账呢,况且潇湘馆的店面、人员、成本都是要钱的,我只能给你一成,再多就亏了!”
“哎哟,湘儿,你怎么就说不通呢?一成的话你外公和大舅舅那边也交代不过去是吧!三成!小姨我豁出去了,回去被骂我扛着,最低三成,不能再少了,你不会让小姨为难吧!”
“一成!我只能给这么多,实在不行我跟娘说一下,小姨你跟我娘谈吧!”
冷静,冷静,以前怎么没看出来湘儿这丫头有奸商这潜质的呢!这要是让大姐知道了,别说分成,估计自己还得倒贴!
听到这话,徐灵儿差点没气晕过去,搂腰的手已经变成了箍,就差没把湘云的小腰给夹断掉,在强制自己压下吐血的冲动后,咬牙切齿的磨道,
“臭丫头,算你狠!两成,别跟我讲价,我怕自己忍不住会掐死你!”
“一成!香水、肥皂那些东西试验的成本也要加进去,我已经没有多少赚头了!”
面对着**上的折磨,湘云依然面无表情的说着,颇有点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的淡定。
“你!”
听到湘云再次不变的回答,徐灵儿刚要发疯,陡然回过神来,
“香水?肥皂?就是说你以后搞的稀奇古怪的东西,我们徐家都能占到一成利润?行,成交!”
唉,还能这样见缝插针的,以后干什么都得带上徐家!我真是太耿直了,亏啊,这次亏大发了!虽然只放出去一成的利,但湘云还是苦笑着摇了摇头,谁说古人的脑子不好使的,说这话的人脑子才真的不好使。
利益谈妥,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先是湘云让徐灵儿置办一些奇怪的工具,然后从酒窖里搬来好几坛的酒,又让家丁准备大量的猪油,自己则在纸上不停圈画着,嘴里还不时喃喃道,
“香水的制作主要是花的精油,酒精和水的调配,而肥皂主要是香料、猪油和碱水之间的皂化反应,……”
湘云的发明彻底忙坏了可儿和师师两人,她们不仅要打理着红火的潇湘馆,还要忙着给这位大小姐打下手,要不是孟夫人实在看不下去,派了不少的家丁协助,估计这两个刚当上大小姐的丫头能把胸都给瘦没了还不顶事。
就这样不知不觉间三天过去了,在蒸馏和调配比例反复试验之后,这个时代的第一瓶香水终于正式出炉。而肥皂由于皂化反应最短也得一个月左右才能完成,无奈之下湘云只能刮了点表层将就用着先。
然而就是这样的半成品,让徐灵儿的眼睛喜的都弯成了月亮,在试用过两样东西之后,她立马开始用崇拜的眼神看着湘云,直夸香水和肥皂的问世是继四大发明之后的又两项伟大发明。
“湘儿,明天就是上元节,你不是说要带我去逛花灯会的嘛!不会是忘了吧?”
看着三张沾满泥巴的俏脸上所洋溢的兴奋,徐灵儿不适时宜的提醒着。
“呃……”
湘云抹了一把花猫脸,表情略显尴尬,这几天光忙着香水和肥皂,这事还真给丢到了爪哇国。
不过她反应却是快,眼珠子一转,已是计上心来,靠着徐灵儿咬起了耳朵,听的这个小姨大呼高招,神计。
于是在这白雪皑皑的冬景中,徐灵儿将自己这侄女一阵好夸,一时间夸的兴起,竟是连湘云三岁尿床的事情都当成其天赋异禀独具慧根的极佳证明,让一向脸皮厚如高山的某腐都羞愧的差点无地自容,不仅感慨起自己前半世人生的悲凉来。
而可怜的师师和可儿本就疲累不堪,再听到如此做作的追捧,当即脸色发绿,终于支撑不住,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地上。
最后实在受不了这种捧杀,自己都恶心到要吐的湘云不得不打住了徐灵儿的话,唤醒师师和可儿,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准备着明日花灯会上的布置,憋着股劲要一鸣惊人。
……
月朗
星稀
圆月
正月十四
子夜
一个影子默默的站在岳麓山的山崖之上,凝视着静静流淌的江水。寒风呼呼的打在身上,将披风刮的不断卷着波浪,影子却恍若未觉,时间在其身上仿佛静止了一般,死水一般的沉寂。
“属下参见统领!”
忽然间,影子的身后又出现了一道黑影,屈膝半跪,身上的衣服裂开道道口子,看起来十分的狼狈。
影子缓缓转过身,皎洁的月光印在她的侧脸上,赫然正是大皇子赵刚府里出现过的那个女子,蝶雪。
只见蝶雪朱唇轻起,冷漠中不含一丝波动的声音在冽风中幽幽传出,
“你的密函我已经收到,主子很生气!这次你的命先留着,二皇子那边你就别管了,我已经派无影和如影带人帮你,要是再解决不了那个小丫头,你自己该知道怎么做!”
“谢统领不杀之恩!这次暗影必竭尽所能完成任务,若再不能成功,我当自绝与统领面前!”
暗影回想起自己吊在悬崖下所受的苦,内心瞬间被仇恨充满,咬牙切齿的承诺着,已是抱了必死的信念。
拱了拱手,这个悲催的杀手如同他的代号一样隐没于黑暗之中,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只留下蝶雪一个人仰望着顶上的苍穹,嘴里不时喃喃着,
“二皇子,你到底藏在什么地方?既然已经出来,那就不用再回去了。为了主子,即使你躲到天涯海角,我也要让你彻底消失!”
与此同时,岳麓书院的一个厢房内,四个青年才俊正在‘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其中颇有些瘦弱的一个男子忽然间顿了一下,浑身哆嗦之后一个喷嚏打了出来。
“喂,排骨,你没事吧?没事哆嗦个什么劲啊,害的我酒都洒了!”
一旁目测超过二百斤的葫芦状男子正在埋怨着,擦拭着被打湿的衣袖。
“是啊,胖子说的一点没错!自打我们认识你,你胆子就特别的小,也不知道你小时候受了什么刺激!”
这时另外一个面色冷峻的男子点头附和着,不过与胖子不同的是,他的体重虽然不比胖子差多少,但却是那种浑身充满着爆炸性肌肉的猛男,就像wma、wba、nba里面的那些猩猩一样,都是a字辈的牲口。
“嗯,白板说的对!强子,你也别光喝闷酒,想个法子把排骨的胆子练起来啊!”
胖子的话听起来像是关心同学,不过他手里的鸡大腿和撑的变了形的腮帮子还是深深出卖了他,明显就是一属猪的吃货。
“明晚花灯会,带他去相亲!”
被叫做强子的男子很节俭的蹦出一句话,端起茶碗,继续着他的饮酒。
胖子艰难的咽下口中的食物,用那肥腻的右手拍了拍肚子,
“强子,你平常闷葫芦一个,没想到出的主意这么绝!你别说,泡妞这种事还真能把胆子练大!行,就这样定了,明天我们四大才子齐出,花灯会绝对会成为我们的陪衬。到时候再给排骨造造势,我估摸着那场面比书院门口的阵势要强,很可能会失控!”
“好,我赞成!”
白板依旧冷着脸,不过倒是同意了胖子的提议。
“那个,我可不可以不去啊!”
排骨弱弱的说了一句,可惜那心虚的口气连他自己都知道这话说了等于没说,肯定会被直接拍死掉。
“不去不行!”
果然,胖子异常坚定的摇了摇那恍若充气般的脑袋,
“排骨,不是我说你!你自打进了书院,就再没出去过!你再怕山贼,总有一天还是要报仇的,难道你就一直躲在书院里当个懦夫?!”
“我……”
排骨刚要辩解些什么,就听‘乓乓乓’三声敲门声响起。
“副院士来了!”
四人中不知谁喊了一句,随即麻利的收拾桌子,翻出几本书读道,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
“学而时习之,不亦悦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直到敲门声再次响起,屋里已经整齐干净,排骨这才急急忙忙的跑去开门。
“赵彬,怎么这么久才开门?”
一阵寒风伴随着打开的房门奔涌进来,吹的排骨直打寒颤,一个仙风道骨模样的中年男子踱步而入,却是看到胖子几人都在而愣了一下,
“你们几个这么晚还不回去睡觉,在赵彬房里干嘛?”
“副院士,我有些地方还不是太理解,是我请他们和我一起温习功课的!”
被叫做排骨的赵彬因为是在自己房间,不得不硬着头皮答道。
“温习功课?”
副院士狐疑的看着几人,忽然间嘴角弯笑着,
“司马望,你读书能读的满手油腻?蔡岩,你温习能温习的衣领都是水渍,还有这满屋的酒味,你们当我是白痴吗?刚才的《大学》谁读的?”
“我!”
“罚抄一遍,三天后交给我!《论语》呢?”
“我!”
“一样!《道德经》呢?”
“我!”
“也一样!《诗经》呢?”
“副院士,是我,是我!”
说道最后,等的不耐烦的胖子连忙回答着。
“哼,喝酒就算了,读什么书不好,居然去读那些情诗,罚抄十遍《诗经》,三天后交给我!”
副院士说完这句,看都没看几欲吐血的胖子,趾高气扬的走了。
“朱熹,你个死老头!我诅咒你全家买馒头都只有皮!”
深夜里,岳麓书院里突然传出杀猪般的怒吼声,一股怨气直冲云霄,惊起昏睡的乌鸦几只,呱呱的凄厉一声,朝着天穹逐渐飞远。
第十六章 花灯会
“喂,你这是拉我去哪啊?”
“潇湘馆!”
“潇湘馆?那是什么啊?”
“你是刚来长沙没去过潇湘馆,还是没有听过啊?那里面的衣服,那里面的首饰,是那样的与众不同,那样的独特迷人,站在那数不尽的服饰旁边,空气都凝固了,那种高尚的感觉,沁人心脾!”
“那你应该带我去潇湘馆啊,怎么拉我往城外走啊?”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得到消息,橘子洲的花灯会上,潇湘馆要推出一种叫做香水的新物事,听说猜对两道灯谜的话,可以免费领取一小瓶试用呢!”
“两道灯谜?会不会有点太难了啊!而且也不知道那个香水究竟好不好用!”
“切,你是不了解!潇湘馆出品,必属精品!况且我这还有会员卡呢,只要猜出一题就可以了!”
“真的呀,那我们快走吧!”
上元节,每年的正月十五,因为是一年中第一个月圆之夜,故而又被称为元宵节。节日当晚的花灯会流传千古,不管是天上的孔明灯,还是湘江里的纸灯船,亦或者橘子洲上让人眼花缭乱的各式花灯,都让一溜的江边变成了熙攘的闹市。
莺莺燕燕衣袂飘飘,才子佳人泛舟江上,不夜的橘子洲将这中国古代的第一个情人节演绎的宛如仙境一般。
“众里寻它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通向橘子洲的桥头,所谓的书院四大才子正踱步而上,赵彬抑扬顿挫的咏诵着,显然刚才的诗句是其所做。
“好诗,好诗!白板,你也来一个!”
胖子拿着鸡翅膀的手不停的鼓着掌,撑的仿若蛤蟆一样的嘴里此时塞满了食物,含混不清的称赞着,也不知这吃货说的到底是‘好诗’还是‘好吃’。
旁边的白板依旧冷着个脸,不过微蹙的眉头显出他不肯落于人后,陡然间,只见他十分嚣张的斜跨桥头,大声念道,
“玉漏铜壶且莫催,铁关金锁彻明开,谁家见月能闲坐,何处闻灯不看来。”
“好,不愧是白板!吟诗都吟的这么霸气,既然连你都这么有诗意,我也来助助兴!”
强子稍微酝酿了一下,看向橘子洲的方向,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花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风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好!”
胖子又鼓起那双油腻的肥手,反正巴掌不要钱,不拍白不拍。
“胖子,你也别光叫好!该你了!”
看着胖子的高兴劲,其他三人很不爽,极其的不爽,纷纷嚷嚷着让他来上几句。
见众怒难犯,胖子也不矫情,非常麻利的将油手放在肥臀上蹭了蹭,随后往前一指,可着劲的摇头晃脑,
“有灯无月不误人,有月无灯不算春。春到人间人似玉,灯烧月下月似银。满街珠翠游春女,沸地笙歌赛社神。不展芳樽开口笑,如何消得此良辰!”
“胖子,你昨晚睡觉是不是又没盖被子?”
“盖了啊,我还盖了两床!”
“那你这是发的哪门子的骚啊!”
“呃,我们不说这个!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奇怪?什么奇怪?”
“平常我们四大才子只要一出门,那些狂蜂浪蝶总是堵的水泄不通,尖叫者不计其数,晕倒者十之**!今天倒是奇了,全往花灯会赶了!”
“那还不简单,找个人问问不就行了!”
“哈哈,强子所言甚合我意!”
胖子很猥琐的笑着,眼睛则不住的朝附近的大姑娘、小媳妇身上飞去。
“切!”
三人撇了撇嘴,给了他一个鄙视的眼神。
“这位娘子请留步,小生这厢有礼了!”
胖子根本不以为意,很快就找到了目标,快步走上前一本正经的拱手道。
“啊,是司马公子!公子对不起,潇湘馆正在举办猜谜送香水的活动,苏三忙着赶去,下次一定和公子秉烛夜谈!”
叫做苏三的女子正疾步走着,突然被拦住,心下一惊,抬头见是胖子,先是一喜,后又想到了什么,表情十分遗憾的施了个礼,急匆匆往花灯会场赶去。
“那个,今天出门不利,都没什么美女搭理我们,我们还是回去该干嘛干嘛吧!”
望着苏三离去的背影,四人齐刷刷呆立当场。好半天一阵寒风刮过,赵彬不禁打了个寒颤,朝四周看了看,一片肃杀之气,不由弱弱提议道。
白板依旧绷着张脸,鼻子里发出不屑的冷哼,
“不行!我们四大才子出门,何曾这样丢脸过!那个什么潇湘馆的人,我还真不相信比我们人气才高,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竟然比我们岳麓书院四大才子还要吸引人!”
“过去瞧瞧不就知道了!”
已过了桥的强子远远的飘来这句话。其他三人对望一眼,随即紧跟其后。
橘子洲,历来是被各种称之为‘文人骚客’的牲口们流连忘返的所在,那伴随而生的诗词歌赋没有八千也有一万。
比如‘大漠孤烟直,黄河落日圆’,呃,这个貌似写的是塞外,再比如‘飞流直下三千尺,疑似银河落九天’,呃,这个好像是写庐山的,那就如‘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漫江碧透,百舸争流’,呃,这个应该是一千年以后的。
反正不管怎么说,橘子洲的大名永远是和才子佳人、文采风流联系在一起的。(想了半天,愣是没憋出来什么橘子洲的诗词,大汗!)
此时的橘子洲上灯火通明,各色纸灯、花灯、走马灯、舞龙、舞狮、舞麒麟,路边摊铺,鳞次栉比,烘托整个花灯会的热闹。
然而奇怪的是,本来应该熙熙攘攘的各个摊点前只是星星点点的三俩路人,驻足片刻后也是匆匆离去,往中间的同一个地点挤去。
在橘子洲的中间一个地方,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明显已经站不开位置,却仍然有成群的人朝着外围扩大,将附近的摊位都淹没在了脚下。
而其中传来的阵阵尖叫呐喊,惊喜懊恼,让整个气氛比现在一线红星的演唱会现场还要热。
“快看快看这个灯谜,一头公牛加一头母牛,打三个字!呃,这是哪三个字啊?”
女子甲拉着女子乙和女子丙猜测着。
“两头牛!”
只不过眨眼间,女子丁就飞速的扯下花灯上的序号,大喊着冲向中间的兑奖台,看得一旁的三女目瞪口呆。
而对此已经熟练的师师和徐灵儿不慌不忙的接过纸条,瞄了一眼,露出甜甜的微笑,
“恭喜你,答对了!如果有会员卡的话就可以免费领取我们潇湘馆最新出品的魅力香水一瓶,我们还有专人教你使用!”
“啊,有,有!”
“哦,是苏三玲苏小姐,请拿好你的香水!”
“哇,怎么可以这么简单,这根本就是在送吗?真不公平!”
望向将拇指大小的琉璃瓶死死抱在怀中的女子丁,女子甲乙丙气的直跺脚。本来她们也猜到了答案,但却不认为会弱智到这种程度,结果被女子丁白白拣了便宜,这会儿捶胸顿足,肠子都悔青了,郁闷的要死要活的。
谁知就在她们懊恼之时,尖叫声接连不断的响起,已经有不少人陆续猜出谜底,拿到了属于自己的香水,让得周围的人死命的吞着口水,看向灯谜的目光也在炙热中夹杂许多绿油油的颜色。
而在如此热闹的摊位前,与忙的焦头烂额的师师和徐灵儿不同的是,身为正牌掌柜的湘云没有半点的觉悟,拉着萌动性感的可儿不时走个猫步,摆个泡丝,带起阵阵沁人的香风飘向周围的人群,引起大片的骚动。
同时潇湘馆众人身上各种混搭的潮流服饰更是彰显出现代女性独有的性感气质,尤其是那坑爹的胸垫,硬是把湘云原本的飞机场给整成了巍巍昆仑,颤的一众路人头晕目眩。
“呼,呼,幸好哥体积大,总算是挤进来了!”
所谓的四大才子在胖子坦克般的推进中堪堪来到摊位前,就见到了这两个祸国殃民的美女,一时间把持不住,鼻血喷了一地。
“九天玄女天上有,奈何因我落人间!”
原本出来后总是胆怯的赵彬这时突然就出现在了胖子的身旁,看向湘云两人的目光充满了熊熊燃烧的烈焰。
胖子则木然的点点头,眼睛始终盯着前方,
“姑,姑娘,你们好!我叫司马望,岳麓书院天班的学生,四大才子之首,如今二八年华,单身!”
“咯咯!”
听到说话声,可儿停下了步伐,捂着嘴笑个不停,那轻颤的酥胸看得两个热血少年口水流了一地仍不自知,华丽丽的被点上了暂停键。
唉,这是哪家的门没关好,放出来的两只极品牲口啊!湘云捂着脸,一副被打败的样子。
“你们俩不要再丢人了!”
回过神的强子和白板实在看不下去,死拖硬拽的将赵彬和司马望拉了回去。
只不过强子的一句话让对面的湘云愣了神,随即泪水就如滚落下来,
“强哥!”
“咦?强子,那仙女好像认识你!你这丫的也太凶残了,美女都让你包了,我还混个屁啊!”
胖子很是气愤的牢骚着,却没注意到强子的脸色突然间变了。
“你敢!”
强子大喝一声,从腰间抽出的半截金黄色铁棍已然砸向了还在呆立中的湘云。
第十七章 再遭袭杀
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湘云在睡梦中无数次幻想着与自己的强哥见面时的场景,却怎么也没想到朝思暮想的强哥会掏出那么粗的棍子来砸她。m.www.uu234.net
看着棍上那呼之欲出的金色龙头,欲哭无泪的湘云头脑里一片空白,傻傻的等着被一棍爆头。
‘叮’,火花四溅,一声金铁撞击隐约传出,将愣神的湘云及时惊醒。
她看着脚底下的飞镖刹那间明白了一切,抬眼望去,强哥已护在自己身前,和一个双手反握匕首的蒙面黑衣人战在一起。
虽然此人只拿着一对短匕,但上面反射出的蓝光却是让人知道这丫绝对是见血封喉的凶残兵器。
又是黑衣人!他们到底是谁?为什么阴魂不散的要杀我啊!躲在后面的湘云本来还一头雾水,搞不清楚状况,待见到黑衣人时,才记起悬崖上那次惊险的刺杀。
不过还没等仔细想,旁边的徐灵儿尖叫声起,原来又一黑衣人从江中跃起偷袭而出,要不是白板及时的拦下,她现在已经香消玉殒了。
可是白板毕竟是空手对敌,即使他的对手只有一柄直细的单刃剑,也足以切吧切吧将其剁成肉酱了。
于是四大才子中的这位肌肉男完全悲催了,仓促间更是险象环生,发丝不知道被削断几根,显得狼狈之极。
“白板,接着!”
见事有不逮,胖子从后背拔出一把平底锅扔了过去。没错,确实是从后背拔出来,就是不知道这吃货是怎么藏的住的。
接到锅的白板信心大增,虽然还不能拿下对手,但也勉勉强强挡住了对手的突然袭击。
此刻逛街的人群才惊醒过来,纷纷向来时的桥上跑去,一时间尖叫声、哀嚎声不断。由于人数众多,花灯、货物被撞的散落一地,继而引起熊熊大火,将两边的摊位都烧的坍塌不止。
在越发的拥挤之下难免发生踩踏事件,于是惨叫声、喝骂声不绝于耳,乱糟糟的混成一片,摊位这里留下的只剩四大才子和来不及逃跑的潇湘馆众人。
赵彬这厮已是躲到潇湘馆众人里去,自己和胖子、强子三人隐隐将摊位的三面护住,保障所有人的安全。
而胖子这货又从后背拔出一支锅铲和一支铁勺,对着冲过来的一众黑衣人乱挥,一时逼得这些人不得寸进。
咦?那个猛男拦下的刺客怎么越看越像上天刺杀我的那个,他不是掉悬崖下摔死了吗?算了,不管了!噢?这边这个不是双截棍嘛!还是加长版的。哇,原来是强哥啊,耍的好帅!
退到摊位里的湘云一时没了危险,没心没肺的欣赏起这种只有古代才有的武侠动作大片,还是现场版的,不时加个油助个威。
潇湘馆的众人一时狂汗不已,紧张的四处张望,生怕某女的叫嚷将刺客都招来这里。
只不过怕什么来什么,还没等悬着的心放下,摊位后面的背景墙就‘轰’的一声四分五裂,烟尘弥漫中一只惨白色的手爪从破裂处透出,直抓向湘云的后心。
感受着身后刺骨的阴冷杀气,湘云再次体会到死亡的气息,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一只手掌,又是一只手掌,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牢牢箍住惨白的手爪,让其寸进不得。
“二叔!”
“铁二爷!”
“铁捕头!”
众人的惊呼声中,一张刚毅的面庞显现出来,正是救援过来的铁手。
“哼,难怪要派我过来,原来是少林派的童子功和龙爪手!”
电光火石间,手爪的主人已然挣脱出去,和铁手对峙着,感受着手上的劲力,玩味的说道。
甫一交手,铁手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九阴白骨爪?!”
“桀桀,算你识货!能死在我这双手之下,也是你的荣幸了!”
手爪的主人阴笑两声,已是准备动手。
哪知铁手闻风先动,捕风捉影、抚琴鼓瑟两招顺势递出,后发而先至,同时嘴角微笑,
“好久没有听到吹牛吹的如此清新的人了,既然这样,我就稍微认真一点!”
目前情况下,以摊位为中心的四处激战正酣,堪堪挡住了这次的刺杀。奈何‘砰’的蒙响传来,胖子乱舞着的勺子不知怎的突然飞到了自己的脑袋上,砸的这货眼冒圈圈,倒在了地上。
几个刺客本来在铲影勺光下不敢冒进,看到这种情况纷纷愣了一下,随即大喜,没了忌惮的他们疯狂的踩着胖子冲向摊位,准备屠杀在场的众人。
“吃了豹子胆呢?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把这些匪类都给我抓起来!”
恰在此时,一个怎么听怎么猥琐的声音响起,却是胡乐带领着大批的衙役及时将刺客包围,展开了一通混战。
然而这里的混战并不能影响其他三处的单挑。强子的加长版双节棍依旧舞的虎虎生威,死死压制着对手。
白板这边却是险象环生,平底锅已和对方的直剑拼散了架,没了武器之后一时间手忙脚乱。毕竟他学的山寨版太祖长拳也就能对付对付地痞流氓,遇到高手还是相当的勉强,现下只能靠发达的身体硬撑才不至于挂掉,但是快要变成渔网的衣服还是说明了他的窘迫。
眼看这边马上就会成为缺口,这时候一道难以忍受的摩擦声响起,那从摊位背后偷袭而来的刺客看准一个机会,五根惨白的手指直接卡在了铁手的胸膛之,却是犹如抓在铁板之上,差点把手指折了,
“金钟罩?!”
这个刺客瞬间反应过来上当时已经迟了,就感觉左胸一痛,低头看去,一根粗大的手指透过护甲戳进了自己的心脏,
“大力金刚指?!”
铁手看着没了气的对手,迅速抽回手指,刚转身要去援救白板,就听一声悲呼传来。
“无影!”
原来被湘云当做死而复生的暗影眼看同伴惨死,突然间小宇宙爆发,一脚将白板踹飞,朝着铁手冲来。
“哼,不自量力!”
盯着飙来的剑尖,铁手冷笑一声,只手抓住剑身,随后一招抱残守缺,只听‘咔咔’两声脆响,暗影的双手彻底被废。
情知必死的暗影狠劲的一咬牙,嘴里的毒药混着一口心血猛喷而出。黑色的血液咫尺即到,众人惊呼间已逼近对面铁二爷的鼻尖。
铁手则不慌不忙,甚至连动都没动,整个人平移了一米多远,华丽丽的闪避开这致命的毒血。
“乾、坤、大、挪、移?!”
听着毒血落地时发出的‘嗤嗤’响声,暗影还是不信的神色,可惜很快他的脸就完全变黑,不甘心的缓缓倒下。
(无影、暗影:铁手,你丫的也太凶残了,少林七十二绝技你丫一个人会五样,还让不让别人活了!)
(铁手:呃,其实我还会无相劫指、般若蜜掌、拈花指、大慈大悲掌,千叶如来手……,因为和我刚毅果敢的形象不符,所以我一般不用。)
(无影、暗影:……,我勒那个去!)
刺客中唯一剩下的统领如影见事不可为,淬毒匕首疾挥两下,逼退强子后,直接扔出几个黑不溜秋的东西,随后‘砰砰’两声,一阵烟雾弥漫,和众多刺客一起消失的无影无踪。
“想跑,没门!小的们,给我追!”
胡乐猥琐的声音适时响起,挥舞着手中的佩刀张牙舞爪的自烟雾中冲出。
看着完全追错方向的胡乐,铁手一脸的无语,大声喝道,
“胡乐,回来!先去城里叫声郎中过来,把受伤的人救治一下!”
“是,是,二爷,小的这就去办!”
胡乐屁颠屁颠的跑来,随即点头哈腰的退下,指挥着一众衙役救人的救人,找大夫的找大夫,倒是利索的很。
再看橘子洲时,哪还有刚才花灯会时的繁华热闹,满地的疮痍让人惨不忍睹,不时有人痛呼着被衙役们从地上拉起,或者抬到拆卸下来的木板上,送到城中救治。
强子和赵彬架着严重内伤的白板走了,那被自己砸晕的胖子则被扔在一块木板上,像死猪一样的拖着。
眼见强哥走远,湘云哪里肯依,急冲冲就要追上去,却一头撞在了宽厚的胸膛里。
“二叔,你挡到我了!”
湘云此时顾不得其他,绕过铁手拔脚直追,结果再次撞进了那宽厚的胸膛里。
“二叔,你干嘛呀?我有急事!”
“小姐,现在外面很危险!你还是不要乱跑,跟我回府吧!”
“二叔,不要啦!人家救了我的命,我总得要谢谢人家啊!”
见左绕右绕还是绕不过去,湘云干脆拉着铁手的胳膊,撒起娇来。
可惜铁手听了这话后,表情很是怪异,更加郑重的摇了摇头,
“那小姐你就更不用去了!救你的那位许仙许公子,正是你前段时间悔婚的对象,为此差点送了性命。许公子听说后,当时就解除了婚姻,和小姐不再有任何瓜葛,你现在过去怕是不妥!”
“啥?!”
我勒那个去啊,这不是玩我嘛!听闻这消息的湘云当场石化,一阵寒风吹过,她感到心里拔凉拔凉的。
第十八章 辞别
“淑君,我记得和你说过,别再招惹孟府!这才过了几天?就出了这档子事!是不是我的话不管用了?!”
董府大厅内,董重坐在太师椅上悠闲的喝着茶,不过说出的话却让旁边站立的王淑君如坠冰窖,整个身体瑟瑟发抖。m.www.uu234.net
“爹,不是我!这件事我根本就不知道,真的不是我!”
王淑君脸现憋屈,但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反驳,只是一个劲的摇头。
“哼!”
董重重重的放下茶杯,整个脸板了下来,
“你说不是你干的!现在整个长沙城的人都说是你干的,你叫我怎么想!”
“爹,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找人杀她!这几天我都跟着娘吃斋念佛,后院都没出去过!”
王淑君只是可着劲的辩解,郁闷的心情使她的声音都哽咽的不成样子。
董重看着这位董家的二奶奶低头涕泣半晌,无奈的叹了口气,
“唉,到如今你还不承认!罢了,允儿你也很久没见了,去陪陪他吧!府里的事你就不用管了,彩衣在外面这么长时间,性子也磨砺的差不多了,是时候回来做点事了!”
闻听此言,王淑君如遭雷击,心知大嫂要是回来,自己就再也没有重掌董家大权的机会。
这对于手握权力这么多年的董家二奶奶来说,比杀了她还要残忍。王淑君已是支持不住这样的打击,跪倒在地颤声嘤噎着,
“不,爹,你不能!我是被冤枉的,我没有做过!啊,不!是我做的,都是我的错!我这就去给她们道歉,给她们叩头!爹,我一定好好的,好好的不跟孟府起冲突!爹,你不要,不要赶我出去!”
望着已经语无伦次的这个二奶奶,董重完全失去了耐心,起身就朝门外走去。王淑君不由自主的就抱住他的腿脚哭喊,却被其毫不留情的一脚甩开,出了厅门扬长而去。
“爹,爹,不要啊,爹!”
王淑君声嘶力竭的喊着,指甲掐进了肉里都浑然不觉,就连那直射而下的毒辣阳光,也让她感到异样的冰冷,一个声音在心中不停的回荡着,
徐婉儿、死丫头,你们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一定会折磨你们到死!
阳光依旧毒辣,不过地上的花花草草却觉得很暖和,纷纷伸着懒腰,惬意的享受着午后的时光。
孟府的后花园,孟湘云正坐在地上,仿佛有无边的怨念似的拔着身旁惬意享受阳光的花花草草,
“臭二叔,怪叔叔,叫你不让我找强哥!臭老爹,大混蛋,叫你不让我出门!还有那个孟小姐,我让你自杀悔婚,我掐死你,掐死你,掐死你!”
湘云依然发泄着自己不满,却不想那个孟小姐早就挂了,如何再能掐死一次,而且就算孟小姐活着,她自己存不存在都是问题,还怎么有掐死一说。
不过相对于漫无目的的牢骚,湘云还是苦恼多一点。前任孟小姐以死相逼的悔婚,强哥立誓般的划清界限,都让这个粗线条的某腐脑袋犯晕。
遍寻不到的强哥居然就是自杀悔婚的对象,强哥得知后透出的愤慨决绝也让事情没有了转圜的余地,这样的错综情形下,湘云就像是一只趴在窗户上的苍蝇,看似未来一片光明,却找不到任何的出路。
唉,我咋就这么样滴命苦咧?原版韩国言情剧的剧情它咋就这么巧合滴山寨过来了呢?不行,不管怎么说,我得先见强哥一面。
想到这,湘云随手扔掉刚拔的花花草草,就要起身。
“哟,又是谁惹我们湘儿生气了啊?”
花园外,徐灵儿一步三摇的晃过来,身上刚换的波西米亚风格军绿装透出自然的韵味,一看就是从潇湘馆刚回来。
“小姨,你回来啦!潇湘馆怎么样呢?”
听到调笑声,湘云‘腾’的蹦起来,一脸兴奋的跑上前,以她的性格被生生憋在府里三天,没上演一出大闹天宫,已经是属于少女的矜持了。
而且期间只有一个外人来过,就是两湖总督董重。湘云在虚与委蛇了几句话后就兴致缺缺,扯了个借口跑没了踪影。
随后的时间,她就没见过半个生人,连送菜的商贩,都被远远的隔离开,这才导致看到小姨如同看到了救星一样。
徐灵儿见湘云仰着头希冀的样子,不由溺爱的刮了下那娇小的琼鼻,咯咯笑起了声,
“傻丫头,闷坏了吧!放心,潇湘馆有师师和可儿在,一点问题都不可能有,生意反而比以前更好了。店里的服饰香水我也找机灵的管事送进了宫,想来不久就有好消息传来的!”
“等等!小姨,我怎么感觉你这是在交代事情的口气啊?是不是有什么事发生了!”
听着徐灵儿的语气,湘云眉头没来由的一皱,脸上的狐疑越发的浓了。
“没什么大事,就是小姨要走了!”
“走?你刚来就要回潇湘馆啊,陪我聊会儿天吧!……小姨,你是说你要回江南了吗?”
话说出口才意识到不对的湘云,有些不信的看着徐灵儿。
徐灵儿摸着湘云的小脑袋,扭捏了一会儿,这才红着脸开口道,
“也不是,那个愣头青捎信过来说想我了,想要我过去陪他!”
愣头青?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呢?我穿来之后从来也没听过啊!算了,问问不就知道了!
哪知湘云刚问出口,徐灵儿就一脸的吃惊,滑嫩的柔荑贴上了她的脑门,
“湘儿,你的游魂症怎么还没好啊?愣头青就是你姨父啊,你以前不是也喜欢这样叫他的吗?”
“哦,是吗?我都记不起来了!小姨,你跟我讲讲姨父吧,他叫什么名字呀,是做什么的,长什么样子啊?”
湘云这段时间禁足在府内,正愁怎么打发时间,突然发现一个一无所知的亲人,自然是刨根问底的连祖坟都不放过,此时的她如同好奇宝宝般挖掘着十万个为什么。
“你说愣头青啊!好吧,我就重头跟你说一遍。他叫狄青,是西兵营的指挥使,现在正在陕西防备西夏人。至于长的嘛,倒是丰神俊朗,很有男子汉的气概,人送称号大宋第一帅哥,就是有点傻里傻气的,见到我说话都打结!”
徐灵儿介绍着自己的老公,嘴角不自觉的翘起幸福的弧度,浑然没发觉已经被彻底震惊了的湘云。
狄青?大将军狄青!大宋历史上能和岳飞、杨家将齐名的牲口?我勒那个去,他怎么就成了我姨父了,这也太凶残了点吧!
湘云头脑瞬间没扭过来,一时被雷的外焦里嫩,不过清醒之后兴奋是满溢而出,拉着小姨往地上一坐,探讨起姨父那传奇的光荣奋斗史,却是已忘了徐灵儿是来告别的。
“湘儿,可儿,师师,我走了!我会再来看你们的,你们有空也要去江南哦!菊下楼刚来了位蜀中的大厨,做出来的菜辣的人要死要活的,到了织造府小姨一定带你们去尝尝!”
翌日早晨,孟府大门前,徐灵儿拉着三人的手不舍的叮嘱着。然而相聚终有离别时,尽管不舍,徐灵儿依然还是挥挥手,转身款款上了轿子。
“呜呜……”
可儿和师师嘤嘤的低泣着,就连孟母都抹了把眼泪,默默挥手,唯有湘云悠悠叹口气,迷茫间发着呆,不知在想些什么。
咦?怎么自从出了这档子事以后,湘儿连性格都变了,每次灵儿走的时候,她可是淅沥哗啦的最凶,哭着喊着要跟去的,这次居然这么冷静?难道那游魂症还没好!
徐婉儿看看自己的女儿,又看看渐行渐远的官轿,眉头不由紧皱,
“湘儿,你没什么事吧?怎么不去送送灵儿了?以前你可是一直送到渡口的啊!”
“送?不用了!离去也只是为了再次的相聚,既然能够重逢,又何必现在相送,徒增烦恼呢?”
湘云意味萧索的立在门旁,下巴摆出一个四十五度的仰角,颇有无语问苍天的内涵。
“湘儿,你……”
“哦,对了,娘!我要出去逛逛,最近头又开始痛了,我连姨父都记不起来是谁了,再憋在家里,我怕自己是谁都忘了!”
湘云快速的说完,转身就走,自以为得计的她心里已是乐开了花。
“胡闹,站住!”
可惜一声大喝传来,将湘云已然迈出的脚步硬生生拽了回来。孟轲黑着一张脸怒视湘云,
“连续两次刺杀还吓不怕你吗?现在是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给我老实在家待着!”
“爹,你就让我去嘛,娘都答应我了!”
苦着脸回来的湘云抱着徐婉儿的胳膊,一个劲的往地上坠。
徐婉儿最受不了这招,再加上妹妹刚走,神情悲戚间差点落泪,
“老爷,你就让湘儿出去散散心吧!别把孩子憋坏了,到时连我这个做娘的都不认识了!”
“夫人,你!唉,罢了罢了!铁手,又要麻烦你辛苦一趟了!”
孟轲无奈的摆摆手,满怀歉意的看向铁手。
“老爷和夫人放心,铁手就算拼了性命,也必定护得小姐周全!”
铁手很郑重的抱了下拳。
此时的湘云已经等不及了,好似飞出鸟笼的金丝雀,已是拉着可儿跑出好远,
“师师,潇湘馆就交给你了!可儿,我们走!”
“湘儿,可儿,你们带点干粮在路上吃啊!”
“不用了,娘!我们去火宫殿买些臭豆腐就行!”
……
就在湘云离家的片刻后,街尾一个倚着墙歇息的乞丐突然间睁开了眼,爬起身往巷子深处走去。如果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在刚刚的那面墙角,赫然刻着一弯怪异的月牙。
第十九章 彪哥
长沙城的西北角,一排排破败的茅草房堆在空地上,说明着这里就是每一个城市都会存在的贫民窟。www.uu234.net
贫民窟内,一群衣衫褴褛的老弱病残如蝼蚁般挣扎在社会的最底层,骨瘦嶙峋的身体颤巍巍的徘徊在小路狭巷当中,享受生命最后的阳光。
或许下一刻,他们中的某人,就会油尽灯枯,匍倒在泥路上,慢慢化为这大地的一捧尘土。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人类本身的弱肉强食虽然残酷,却无情的揭露着世间的本质。
挂在空中的太阳也仿佛到了不舒服的日子,苍白着脸色漠视大地。阳光有气无力的洒下来,非但没见半分的光亮,反而将整个贫民窟映的愈发的阴冷晦暗。
而在这片暗冷中的一处茅草房内,此时却有个人坐在那缺了一条腿的凳子上,光线透过屋顶的缝隙打在他的脸上,赫然是那个留下古怪标记的乞丐。
忽然间摇摇欲坠的大门猛的弹开,可惜只是一阵风掠过,连半个人影都没有。乞丐则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转头朝墙角的黑暗里望去,
“随行,目标已经出门,你跟上去吧,我去通知统领。记住,我们没到之前,千万别擅自行动,要是被发现了,就尽量逃吧!”
“如影,那个铁手真这么厉害?合你我二人之力难道还拿不下他?”
原本空无一物的角落忽然间有声音传出,一个长得像樵夫,其实就是个砍柴的,穿着好像犀利哥一样的混搭,扔在人群里绝对不会去看第二眼的人走出来,正是如影的老搭档,随行。
如影本来立刻起身就要走,见老搭档发问,将脚步生生停下,
“随行,不要心存侥幸!无影的实力是我们之中最强的,即使是他也没能在铁手手中撑过二十招,最后暗影拼死的反戈一击依然伤不到这个人!这个铁手至少会少林五种绝学,就算你我合击,估计也撑不过五十个回合!而且根据我的判断,他很可能还留手了!”
“行,我知道了!”
随行重重的点了下头。
又是一阵风刮过,两个人一瞬间消失不见。除了那还在摇曳的木门,这里仿佛根本就没有人来过。
“嗯啊,火宫殿的臭豆腐就是好吃!”
“姐姐,好臭的!”
“吃自己的豆腐,让别人薰倒好了,管那么多干嘛!可儿,要不你也来一块?”
“我还是吃我的粑粑吧!”
行走在长沙的街头,湘云手里拿着各种小吃,嘴里还含混不清的不时赞叹,完全没有考虑过刺杀是多么危险的一件事情,更加不会考虑臭豆腐的味道有多么的强大。
可怜可儿在后面捏着自己的琼鼻一路跟着,只是小口的吃着手里的粑粑,可爱的圆脸上尽是无奈,
“姐姐,我们这是要去哪啊?”
“这还用问?当然是去找我的靖哥哥,哦,不对,是强哥啦!”
“强哥?姐姐,我以前怎么没听你提过呀?我们去哪找他呀?”
“强哥嘛,自然就是姐姐的强哥啦!好了,不多说了,等到了岳麓书院,你就能见到他了!嘻嘻!”
两人就这样一路嬉闹着往城门走去,偶尔也会流连在路边的摊位前挑挑拣拣。又过了会儿,许是哪根筋捋直了,湘云终于考虑起自己的安全问题,疾跑的身形退回几步,来到了一个路边摊位,
“师傅,你这草帽怎么卖的啊?”
“草,草,草帽,三,三,三文钱一,一,一顶。”
“那,那我六,六,六文钱买,买,买两顶。”
见回话的是个有点结巴的肥肥,湘云大起逗弄之心,也是学着他的口吻开始讲话。
“嘿嘿,姑娘!俺家老三嘴角有点不利索,有什么要买的你问我就行!”
突兀的,一个阴测测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吓得湘云后退一步,差点撞倒了可儿。
额滴个神啊,吓死姐了!果然嘲笑残疾人会有报应啊,来的真快!
湘云拍着自己那用内衣撑起的波涛,定睛瞧去,才知道讲话的是一个极其普通的庄稼汉子,只不过其人脸上的笑容很邪,看得人十分的不喜。
“两顶草帽,这是钱!”
湘云被他笑的眉头直皱,也没了玩闹的心思,迅速的拿起草帽,拉着可儿快步离去,然而她没发现的是那个汉子一直盯着她俩的背影,眼睛里射出渗人的绿光。
“老二,别再望了!赶紧收拾收拾跟上去。”
这时旁边又走来一人,一脸狰狞的横肉,正是张家三兄弟的老大。
“老,老大,我们是,是不是到,到了城外就动,动,动手啊?”
张三憨憨的笑着,在他的脑袋中,湘云就是白花花的银子,越早拿到手越好,到时就可以买许多好吃的填饱自己业已淡出苦水的肚子。
然而听了这话,张大非但没有赞成,反而一巴掌拍在那肥厚的脑袋上,
“你是白痴吗?前两次刺杀你没看见啊,铁手都在暗处保护那小妞,你就这样冲上去,我们都得被你害死!”
“老,老大,别,别打了!那,那我们应,应该怎,怎么办?”
张二见状也趁火打劫的死命敲着,脑袋被敲来敲去的张三有些迷糊,抱着头蹲在地上。
“嗯,我们是要计划一下!这样,老二,你腿脚最快,负责把铁手引开,我和老三过去劫人!”
张大手指捻着下巴上的细长胡子,不时的点点头。
这时,敲脑袋正敲的兴起的张二瞬间石化,悲苦的转过一张像死了爹妈的脸来,
“老大,不是吧!让我去引铁手?我会被打死的,你看那些刺客凄惨的死状就知道他有多凶残了!”
“放心吧!如果被他追上,你只要跪下求饶就行!铁手这人虽然凶残了点,但对普通老百姓,他还是下不去手的!”
“大哥,万一他要是下手了,我找谁说理去啊?”
“好了,有点出息!大不了分银子的时候多分你一份!别tm哼哼唧唧的!”
正走着,张大看见张二脸一阵白一阵绿的怂样,气就不打一处来,一脚踹过去,疼的张二哎哟哎哟的直叫唤,这才没了抱怨,一瘸一拐的吊在湘云后面。
“今天天气好晴朗,处处好风光……”
行进在山间小路上,湘云欢快的蹦跶着,用她那可以引来天雷的吼声摧残着一离离的花花草草。
可怜的可儿一脑子浆糊,晃晃悠悠跟在后面,就差没晕倒在路上。
“等等,可儿!你听没听到什么声音啊?”
玩的正欢的湘云忽然间停下了脚步,很是疑惑的一只手搭着耳朵在听声音。
“哪有啊?啊!”
仍旧迷糊着的可儿摇着小脑袋莫名其妙,然而片刻后她就讶异的尖叫声响。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一阵隐隐约约的吟诗声自西面的山头传来,回音环绕间不绝于耳。湘云和可儿闻得诗中豪迈之气,一时不由痴了。
“姐姐,姐姐,我发现了,发现了!那边好像有个人!”
转瞬间发现了声音的来源,可儿指着一处山崖上模糊的踪影,满脸的兴奋。
“难道还是条狗吗?”
早就拔脚往山崖而去的湘云,闻言一阵无语,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继续自己的步伐,却是呛的后面的可儿嘟着小嘴,一脸的郁闷。
“这位大叔,刚才的诗是你念的吗?”
望着崖边挺拔飘逸的背影,辛苦爬上来的湘云还没等喘口气,就被男子的气势所摄,不由呐呐的问道。
“大叔?!”
男子嘟囔着,嘴角不自觉的抽搐一下,转过身却觉眼前一亮,心中的不满瞬间烟消云散,正了正身子行了个标准的抱拳礼,
“登高而望,一时心有所感!唐突了二位佳人,小生这厢有礼了,还请原谅则个!”
“咦——,大叔什么的最讨厌了!这么大岁数,还学人家卖萌,真不知羞!”
一听对方说话,湘云就知道是个酸儒,离想象中缥缈云间的诗仙形象差了十万八千里,再加上这人已过了耍帅的年纪,总之怎么看怎么猥琐。
对于完全破坏了心中完美造型的男子,某腐自然是怨念颇深,根本没给他好脸色,极尽所能的挖苦着。
一旁的可儿委实有点看不下去,拉了拉湘云的衣角,走上前道了个万福,
“小女子孟可儿见过先生,这是家姐孟湘云,未请教先生大名?”
男子本只而立之年,被叫做大叔心中实在憋屈,湘云后面的话虽然听不太懂,却也明白大致的意思,两眼泛黑,刚要晕倒,恰时可儿开口,这才正了正有些发黑的面孔,抱拳应道,
“在下姓范,名德彪。两位姑娘叫我范兄或者彪哥好了!”
范德彪表示对‘大叔’这个称谓压力山大,末了着重点出了兄妹相称的意思。
彪哥?!我勒那个去!苍天啊,大地啊,这是哪位神仙姐姐忘记拴链子,把坐骑给放出来了啊!
面对如此彪悍的大叔,湘云出奇的冷静下来,
“切,大叔就是大叔,连名字都起的过时了!你不知道姓范的现在名字都要长的吗?你看人家范布隆克霍斯特和范尼斯特鲁伊,人又帅、有型,又有实力,大叔你已经是个奥特曼了!”
“姑娘说的两位什么范特西的兄台,德彪从未听闻,既然姑娘如此说,想必也是人中翘楚,若有幸倒要结识一番。”
范德彪一时云里雾里,但见湘云极力推崇,也是心中向往,对于再次的打击,则完全的免疫了。
“唉,你这人真没意思,可儿,我们走吧!”
“可是姐姐,我们还没和范先生道别!啊!”
范德彪的不为所动,让湘云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吐血感,索然无味后拉着可儿直接闪人。
“应该是官宦家的小姐,可是为什么这么奇怪呢?还有那两人又是谁,天下之大,果然是能人辈出啊!啊!忘了问岳麓书院要怎么走了!喂,两位姑娘,等一下……”
范德彪暗自思索着,忽然想起自己似乎迷路了,情急之下顾不得其他,朝着两个倩影追过去。
第二十章 岳麓书院
岳麓书院,位于长沙岳麓山抱黄洞附近,始建于太祖开宝年间,汇集荆南楚地才俊无数,近年来更是声威日浓,渐有五大书院府首之势。www.uu234.net
而孟轲的到来和国子监教授周式担任书院院士之后,不少王公贵族更是不辞跋涉,将子女拜入书院,不仅为了求学,也是为了搭上两位饱学大师那广博的人脉关系。
此时已到巳时左右,本是书院学生苦读之时,但在书院门口,却有叽叽喳喳不协调的声音响起,一群莺莺燕燕将大门堵了个水泄不通。
“姐姐,姐姐,我们跑这么快干嘛?”
山径间,可儿虚喘着边跑边问。
见可儿发问,湘云回头望了望,发现没什么动静,这才驻足大口吸着气,
“咳咳,你没看那个什么什么彪哥狂追我们啊?”
“可是姐姐,范先生不像是坏人啊,他追我们肯定是有事问我们,为什么不停下来等他呀?”
“唉,可儿,这个世界是很黑暗滴,你不觉得那什么彪哥的就是个怪蜀黍嘛?我就是看苗条不对,才想要躲开的。哪知前脚刚走,他后脚就追来了,这荒山野岭的,要是被追上,我们两个弱质女流,还不给吃干抹净了!”
湘云拍着妹妹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
可儿却睁大了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纳闷着,
“可是……”
“别可是了,赶紧跑吧!那个彪哥又追来了!”
不顾疲累的可儿,湘云撒开了脚丫子率先狂奔而去。
“姐姐,等,等等我!”
……
“可儿,快点,书院马上就要到了!”
某腐急切间拉着可儿的小手波涛汹涌的飞奔着,心中全是要见情郎的激动和忐忑,完全忽视了自己妹妹的无力。
可怜可儿面色酡红,早已是上气不接下气,此刻被湘云拖着根本就是惯性使然,若不是为了姐姐的坚持,怕是早就趴倒在地,再也不肯起身。
就在可儿撑不下去时,山路蜿处赫然现出一座偌大的院落,定睛看去,匾额上龙飞凤舞书篆的正是‘岳麓书院’四个烫金大字。
可惜的是,如此*肃穆的地方却被唧唧喳喳的吵闹声所淹没,不似钻研知识的学府,倒像是上午时分的菜市场,熙熙攘攘的让人心烦。
“哇,好多美女啊!”
本想直接冲进书院的湘云确是被拥挤的人群所阻,不得不停下步伐,和可儿平复着疾奔中扑棱棱的心跳。
这期间细看之下,茫茫多的闺秀碧玉翘首以盼,紧盯书院大门处,想来若是眼神如刀剑般锋利的话,就算朱漆大门有三尺厚度,也必然挡不住这样强烈的攻击,而变得千疮百孔,残破不堪。
“咦?湘儿姐姐,可儿姐姐!你们也是来等四大才子的吗?”
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响起,湘云看去,却是与自己二人相熟的潇湘馆贵宾级会员吴蕊。
“啊,哦,这个……”
“没事的,都是好姐妹,有什么好害羞的!看你们的样子就知道是第一次来。我跟你们说哦,我们这边有四大才子详细的资料,不过嘛,要加入我们美女卫护会,嘻嘻!走吧,我带你们去见会长!”
吴蕊说着就要拉湘云过去,却被其挡了下来。
“不用了,小蕊!我们自己进去就行!”
不等吴蕊说完,湘云急匆匆拉着可儿就向大门行去,但见吴蕊浑不在意,望着二人的背影,嘴角弯起一道狡黠的弧度,
“你一定会回来找我的,嘻嘻!”
事实正如吴蕊所料,湘云在刚要踏进大门时,被一只大手拦下。
“这里不能进!有送的东西或者传的话,俺转去就行。书院有规定,娘们,哦,不,女人是不给进的!”
眼看要撞上大手,湘云急退两步,这才定睛看去。
只见一个男人如同门神般矗在那里,国字脸,脸上一围的络腮胡,穿一身短打的劲衫,肌肉如虬龙似的鼓荡在表皮下面,不时游动一二,显示出强大的力量,看年纪像是位三十多岁的大叔。
“大叔,我是来找人的!你是门卫吗?为什么不让进啊?”
“呃,叫俺周刚好了!俺不是门卫,俺是这里的体育老师!”
大胡子周刚尴尬的挠了挠头,
“不让进是俺们院士和全体老师商议定的,主要还是你们有人将事情闹腾的太大了!”
“我们?闹腾!”
湘云和可儿正一头雾水,就感觉地面传来轻微的颤动,纷纷转头向来路望去。
“刚要说到她,人就来了!”
周刚的表情很是纠结,铁青中带了恐慌,恐慌中又藏些无奈,最终化成一声长叹,默然无语。
噢尼玛,双一百五的奇才啊!湘云*一声,这才仔细打量飞奔而来的那朵奇葩。
首先要确定的,这朵奇葩是个人,至少看起来像。一百五十公分的身高却有着一百五十斤的体重,如同被人凌空一脚抽射过来的球球,极速掠近。
待到面前,湘云看清对方的脸时,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是怎样的一张脸啊!上面坑坑洼洼长满了鲜红的青春美丽疙瘩痘,究竟有多少,估计连其自己都不清楚
两片好似香肠般的嘴唇再搭上眯成一条缝的眼睛,简直是极品中的极品,使人不得不发出一声深度的叹息。
好吧,长成这样也不是它的错,姐我忍了!湘云强压着心头的不适,任由这个球球从眼前走过。
“周老师,今天又是您站岗,让奴家进去看看马公子嘛,奴家保证不捣乱,好不好嘛!”
噢尼玛天啊,让我死了算吧!本已忍住的湘云看到球球伸出两只蹄子缠住周刚,本来不明白状况,但随之而来球球的撒娇并着嗲得发腻的声音时,某腐那粗线条的神经都激动地暴走,有种上去狂踩的冲动了。
“余欣,这是不可能的,你死了这条心吧!我说过很多次,上次的事情闹的太大,严重影响书院的声誉,不让你们进去是院士和所有老师通过的决议,绝不通融!”
周刚话中透着一股决然,脸上则是一副死了爹妈的悲壮表情。
余欣不依不饶的纠缠着周刚,湘云彻底的忍受不住,拉着可儿败退而逃。
“好吧,小蕊,你赢了!跟我们说说这个余欣的事吧!”
望着吴蕊脸上一副淡定的所料不错的微笑,湘云无奈的叹口气,指了指那依然在发嗲发到坑爹的余欣,一头的雾水。
“余欣在这里的所有女孩子中是一朵奇葩!”
吴蕊说这话时顿了一顿,已是陷入了回忆之中,
“她喜欢的人比较另类,是书院的小霸王马通!”
“什么?马桶也是书院的学生!”
“嘻嘻,湘儿姐姐也知道他的外号啊!也对,马桶什么的确实是最讨厌了,仗着自己的爹在外面胡作非为,欺男霸女!不过他遇到了余欣,也算是命中注定的悲剧吧!”
看着湘云吃惊的表情,吴蕊捂着嘴哧哧笑着,谁知一旁的可儿等的急了,连声的催促,
“小蕊,快讲啊!那个马通遇见余欣,后来怎么样呢?”
“后来?后来就是余欣对他一见钟情,死追不放,而且欣欣喜欢读司马相如和卓文君的故事,各种方法都敢尝试。本来书院还是允许我们进入的,只要不打扰学子们读书即可。可是有一次欣欣就拿着一朵玫瑰花冲进了天班的教室,大喊一句‘马通,我爱你!’,当时全班愣了足足三秒,马通立即就想找个洞钻进去,可惜教室在阁楼上,门口又被余欣堵着。眼见逃脱无望,这个小霸王也是心里发狠,直接从窗口跳了下去!”
“啊!三层的阁楼他也跳?结果怎么样呢?”
湘云透过大门眺望着隐约可见的屋舍,咂了咂舌头。
“结果余欣见情郎跑了,拿着玫瑰蹭蹭蹭地跑下楼,吓得马通也不顾崴伤的脚踝,狼奔豕突地飞速而逃,硬是躲在家哭了三天,连书院都没来。后来还是他爹马如龙同书院交涉,周院士和所有老师商讨,认为此举严重影响书院的教学和声誉,这才定下女生不得进入书院的规矩!而一瘸一拐重回书院的马通也没少因为这事被四大才子取笑!”
吴蕊说话间神色数遍,也不知道是兴奋还是懊恼,亦或是郁闷并着一丝敬佩。
“哇,那个余欣这么有胆识啊!要是换成我,面对喜欢的人,恐怕和他说话都会害羞呢!”
可儿眼神里充满了憧憬,脸蛋都变得红扑扑的,煞是可爱。
“小丫头不学好,小小年纪就学会思春了!”
湘云随手给了她一个爆栗,正了正神色,看向吴蕊,
“小蕊,你们那个美女什么卫护会的怎么加入啊?”
“我做担保,和会长见个面就行。不过一旦入会,所有岳麓书院学生的资料必须共享,也方便其余姐妹参考,大家东拼一条,西凑一个,这样的资料才更详细,也更全面。而且每个姐妹专门负责一位才子的资料整理!”
湘云犹疑下满是期待的小心问道。
“噢?那有没有强…,许仙的资料啊?”
“咦?原来湘儿姐姐是来找许公子的啊!他的资料可是我们会长亲自整理的哦!”
吴蕊大有深意的看了眼湘云,领头朝前走去。
第二一章 柴郡主
“会长整理的资料?该不会是她喜欢许仙吧!她是谁啊?”
没来由的,湘云心中泛起异样的危机感。顶 点 X 23 U S
“嘻嘻,何止是喜欢!我们会长那可是和许公子青梅竹马,天造地设的一对!”
吴蕊神采飞扬的说着,丝毫不顾脸色铁青的湘云,犹自滔滔不绝的抖着八卦,
“其实一开始听闻许公子和姐姐订婚的事,我还替会长碎碎过好一阵子的怨念的,因为会长才是许公子要娶的那个人,却是没想到姐姐会用自杀这种方式成全她们。世间奇女子莫过于此,蕊儿真是太佩服姐姐了!”
我勒那个去啊!我现在就有把你这小妮子掐死,然后再自杀的冲动!
湘云悲愤的想着,倒是没注意前方,一头撞在了停下脚步的吴蕊身上。
“啊,嘻嘻,原来姐姐也怕被夸呀!”
吴蕊回头戏谑了一句,随后便让出半个身位介绍道,
“湘云姐姐,这就是我们的会长柴郡主,我们都叫她郡主姐姐。她人可好了,有什么问题求到她,郡主姐姐都会帮我们解决;郡主姐姐,这位就是你一直想见的孟湘云姐姐!”
“原来是湘云姐姐,小女子有礼了!”
柴郡主听完很是郑重的道了个万福,随之如黄鹂般银铃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顺着声音,湘云定睛看去。那白璧无瑕般的姣好面容,与婀娜多姿的摇曳身材,让其一时间如遭雷击,头脑中浑浑噩噩间只余下一段诗句: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以下省略十万字)
(湘云怒吼:好吧,姐承认姐震惊了!阳光,你改剧本吧!你拉出来这样一个白富美,美得跟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似的,还有一个王爵的强大背景,最后她跟强哥还是青梅竹马,情投意合,这你叫我怎么争!不带你这样坑爹的,哦,不对,是坑姐的!
阳光很淡定的微微一笑:只要锄头挥得好,没有墙角挖不倒!
湘云:我勒那个去……)
“那个,郡主姐姐好,我是可儿!今天和姐姐来,其实是想打听一下许公子的情况的!”
见湘云好似元神出窍般的画面定格,可儿赶忙接过话来,将一众尴尬抹去。
吴蕊听罢,也想起了二人来此的目的,遂跟着附和。
“咯咯,叫我玲儿就好了!”
*知道始末后更加不解,然而湘云拒婚在前,都搞到自杀的程度,虽然脸上依旧是笑嘻嘻的,心底则多出一丝疑惑和戒备,
“不知两位姐姐找文强有何贵干?”
文强?这两人都到什么程度了啊,叫的这么亲密!怎么感觉我象个小三?我才是原配的那个啊!
湘云一口老血堵在心窝,喷又喷不出,咽又咽不下,委实的憋屈,
“其实我没有那么老的,叫我湘云就可以了!那个花灯会的时候,强…许公子救了我,我只是想来道个谢!”
“原来是这样啊!只要湘云姐姐不介意提亲的事就行,救人之事倒也不必挂怀,换了任何一个人想来都会这么做的。而且文强还要一段时间才能放学,姐姐出门在外太久也不安全,尽早回吧!”
闻知来意后,*放下了一颗心。花灯会上的行刺事件她早就有所耳闻,却未料到会见到事件的主角,一阵好奇过后充满了担心,生怕刺杀的事件再次上演。
然而听了这话,听到这所谓的郡主话中俨然已经以强哥的妻子自居,湘云原本就提起的心瞬间碎了一地,脑中不自觉的想起了鲁迅先生的一段文字:但竟在执政府前中弹了,从背部入,斜穿心肺,已是致命的创伤,只是没有便死,还能坐起来,一个兵在她头部及胸部猛击两棍,于是死掉了。
老天啊,你怎么让我穿越了,你怎么不让我立仆啊!穿越也就算了,居然还让我遇见强哥,居然让我跟这样一个不管先天还是后天都毫无缺点的白富美去争强哥,你太坑爹了!
“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他只是长着一副强哥的皮囊罢了,我又何必这么执着。唉,可儿,我们回去!”
许是心在滴血,又许是伤的没有了感觉,湘云意兴索然的扭头就走,竟是连招呼都忘了打一声。
后面的可儿在跟两人告别后,才急急忙忙地赶了上去,留下*望着她们的背影,一脸的若有所思。
乌云越来越多,就像湘云此刻的心情一样,阴郁地皱起眉头,眼看着就要哭出泪来。风也开始演奏着哀伤的曲谱,伴着还未褪去的冬寒,钻进人身体里一阵刺骨的冷。
湘云却毫无所谓,只是依然疾步的走着,丝毫没有发觉远处的一株紫薇朝着风刮来的反方向动了动。一个声音自树后传了出来,
“大,大,大哥,那小,小妞走了,我,我们再,再不下,下手就没机,机会了!”
“啪!”
又是一巴掌拍在了张三的脑袋上,张大低声怒道,
“老二这个胆小鬼不知道去引人也就算了,你tm的这个白痴更笨。铁手还不知道在哪呢,你就想着绑架,你想死也别拉着我去陪葬!”
张三这个胖子(以后简称三胖子)吓得脑袋一缩,唯唯诺诺不住地点头,抬头时才发现自己的大哥已经跟着二哥尾随湘云二人猫出了很远,这才急忙追了上去。
三人走后,旁边的树后现出一张棱角分明的刚毅脸庞,赫然正是铁手。只见他望着张家兄弟离去的地方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不好,有杀气!”
忽然间,铁手面色一变,疾速朝前掠去。
“姐姐,慢点!等,等等我!”
刚平复下来的可儿,因为胸前的硕果负担太重,导致奔跑中体力直线下降,目前完全跟不上没有负担的湘云,只得开口请求道。
对呀,我跑什么呢?虽然失去了爱情,但是亲情、友情还在啊!爹、娘、可儿、师师、孟府的家丁、潇湘馆的会员们,这里有这么多爱护我、关心我的人,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呼——”
湘云长吐一口气,这才转身歉疚的拉着可儿的小手,
“可儿,对不起啊!我不该走这么急的!”
“啊,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可儿盯着湘云脸上尚在流淌的泪水,一时间花容失色。
见可儿小心翼翼地擦拭自己脸颊上挂着的泪珠,湘云感觉有些不好意思,弱弱地辩解着,
“没什么,走得有点急,风沙迷了眼睛。”
可惜话音没落,湘云就发现可儿根本就没有听她讲的话,而是脸色更加苍白地望着自己的身后,捂着嘴说不出话来。
“怎么…?”
初春的风依然带着一股子冰气袭来,湘云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回过头,就看到路中央站着一位蒙面黑衣人,手中的宝剑业已出鞘,泛着深冷的寒光斜指向地面,而从那人前凸后翘的傲人身材可以得知来者是个女的。
“啊,又是他们!姐姐,你快走!”
可儿感受到对方的杀意后,急忙将湘云往外推,心中却是明了死志,准备拼了性命也要拖住来人,好让姐姐逃生。
然而湘云则一脸的淡定,握着她的手轻拍了两下,
“可儿,别慌,二叔会保护我们的!如果二叔都打不过她,我们跑也没用!”
正说间,路旁飞驰过一道身影,挡在了两人的身前。
“二叔,你来啦!这群人实在太可恨了,三番两次地想要杀我,二叔你要替我狠狠地教训她!”
“待会儿拼斗起来,你们先走。这人的实力我看不透,稳妥起见,我先护着你们回府。”
“放心吧,二叔。我们不会让你分心的,你只要把她打得爬不起来就行,我看好你哦!”
听了这话,铁手并没有转身,不过嘴角还是不自觉地抽了下,随即正色向前行了个抱拳礼,
“阁下几次找我孟府的麻烦,不知我孟府有何得罪之处?”
“我为何而来,你我心知肚明。我只要那丫头的性命,余者不究。其实以铁二爷你的身手,若是来投,主子必扫榻以待,引为心腹,又何必明珠暗投,圈在这小小的孟府等死!”
黑衣人持剑的姿势纹丝不动,只不过临阵说的话倒是让看惯了电视剧里生死搏杀剧情的湘云一阵愕然,绝没想到对方能讲出这样的话来。
而铁手的嘴角抽得更厉害了,一脸诧异地看着黑衣人,
“废话就不用多说了,你说的话我也不明白。但你想杀小姐,必须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我最后再问你一句,你究竟是谁?”
“要你命的人!”
黑衣人彻底怒了。招揽不成本是她预料中的事,但铁手那看白痴般的眼神却是让她完全忍受不了。
于是在其的杀气喷发下,周围的空气都瞬间凝结,一丝的微风都透不进来。想来若是有人站在她的身边,也会被这郁结的空气憋得窒息而亡。
“铮——”
一声脆响传出,黑衣人原地飘起,利剑与身体拉成一条直线,似缓实快地朝着铁手飞刺而来。
第二二章 绑架
“什么?天外飞仙!”
见对方一出招,铁手大惊失色,瞬即咬了咬牙,不退反进,向着黑衣人冲去。www.uu234.net他知道若是稍微的一退,对方爆发的剑气不仅能使自己受伤,更会让自己身后的两个丫头葬身于此。
“叮——”
又是一声脆响,铁手一招龙爪手抓到了黑衣人的剑身,右手的般若掌毫无间隙地印向对方的胸口,这掌若是印实了,怕是内脏都要被打得稀烂,毫无半点生机可言。
“呸,下流!”
黑衣人却是完全地考虑另一方面的事情,忿然伸出白皙的左手,与铁手对接了一掌。
闷雷般的声音在空旷的山间炸响,仿佛空气都被两人震出了一道裂缝似的,朝着两旁鼓荡开去。
一时间路边的花花草草都被强劲的气流刮得前俯后仰,有的甚至连根拔起,在空中舞出一大片天女散花。
“黯然**掌?!你究竟是什么人?”
铁手垂下双臂,紧盯黑衣人。只见其左手手掌因为硬接对方的天外飞仙,被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而右手对了一掌后,虎口也被震裂。双手的鲜血顺着指尖滴到地面,形成两朵妖冶的玫瑰。
而黑衣人则将颤抖的右手背在身后,黑纱面巾渗出的水渍想来不会是什么口水,显见内伤也是不轻。她张了下嘴,终是忍不住咳出声来,
“咳咳,百年来少林寺第一天才的名头果然不是白叫的!铁手,你可敢与我决一死战?”
此话一出,按照黑衣人的想法,以铁二爷的名号必然不会退缩,哪知铁手竟然默不作声,只是盯着她看了半晌,最终笑了一声,朝着湘云离去的方向缓缓退去。
“你,你这人怎么这么无耻!”
黑衣人眼见铁手不为所动,气急败坏地追来。
铁手正向后退着,闻言不禁冷笑一声,
“哼,你这声东击西的把戏还是不要用了,叫你那两个同伙出来吧!”
“好,还是被你发现了!既然这样,今天只有先把你留在这里,如影、随行,你们出来吧!”
话音落下,旁边的树林中闪出两个身影,正是上次刺杀中逃掉后一直监视孟府动静的如影和随行。
“统领!”
如影、随行抱拳行了一礼,随即和黑衣女子形成犄角之势,将铁手隐隐围在中间。不用问,先前的黑衣女子自然就是大皇子手下的影子部队,绝杀军的统领——蝶雪,可惜铁手不知道罢了。
“既然如此,你们就全留下吧!”
说话间,铁手暴起身形,乾坤大挪移施展开来,已是迫近随行的面前,一招龙爪手悍然抓向对方的喉咙……
不说铁手与三个黑衣人的缠斗,湘云这边拉着可儿已是行出老远,为了不成为铁手的包袱,她们很是尽力地在山间赶路。
二人压根就不知道自己早就在鬼门关走了一趟,若不是铁手机警,如影、随行已是一刀一个,将她们送到阎王爷那里一起搓麻将去了。
“咕噜,咕噜!”
正疾走时,湘云的肚子忽然叫了两声。这一路上湘云吃得太多,再加上拼命地奔跑,搞得肚子终于不堪重负,彻底罢工了。
“呃,那个,可儿啊!你等我一会儿,我过去跑跑!”
湘云捂着肚子,尴尬的笑了两声,刚要转身迈步,就听见可儿弱弱的疑问声传来,
“姐姐,那条不是下山的路啊,你是不是走错了?”
本来急着解决内部矛盾的湘云闻言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原就微讪的脸色变得更加潮红,恼羞成怒地向着可儿吼道,
“我说跑跑就跑跑,问那么多干嘛!在这呆着等我回来!”
羞愤的孟家大小姐恨恨地跑进了树丛,只留下可儿撅着粉嘟嘟的小嘴一脸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话的样子。
“今天天气好风光,处处好晴朗……”
“将军百战死,风吹屁屁凉……”
“我的家有个马桶,马桶里有个窟窿……”
“踏遍青山人未老,风景这边独好……”
……
岳麓山的一片树丛里,一阵鬼吼乱唱惊起鸦雀无数,湘云憋红了脸蹲在地上,丝毫不顾铁手还在与黑衣人做着殊死搏杀,扯着那个让风撕碎了的嗓子模仿起了杨坤。
片刻后,湘云突感身下一松,一股酥麻到爽歪歪的轻松感直达脑际,使得她*。然而只是一瞬间,湘云就皱着眉头捏住自己的琼鼻,心里暗叹着:不愧是火宫殿的臭豆腐,不管是吃之前还是拉之后,闻着总是那么的奇臭无比!
“老大,我好像听见有人在哭!”
正在豕突狼奔的张家老二忽然停下,专心致志地侧耳听着什么。
同样被铁手与黑衣人的杀气吓得屁滚尿流,狼狈逃窜的老大和老三闻言也是驻足弯腰,大口地喘着气,
“老,老二,这次我们发了!铁手正在和人拼斗,没空管这边。哭的肯定是那两个妞,我们现在就过去把她们绑了,动作要快,走!”
老大也是错以为湘云的鬼吼狼叫是在哭,眼睛一亮,顾不得气喘吁吁的劳累,大踏步往发声的地方赶去。
老二紧跟而去,只有三胖子由于脂肪的原因,不得不减慢速度,却还屁颠屁颠地挪动着,
“大,大哥,等,等等,等我……”
交完物业管理费真是轻松啊,顺便还施了点肥,也算为环保事业做了些贡献,对了,可儿肯定等急了,赶紧找她去!
湘云疾步地走着,正擦拭因为过分卖力,而微微出汗的额角,忽然发现身前的光线暗了暗,这才抬头看去,却是差点撞到人身上,连忙退了几步,定了定神,方才一脸的疑惑嘘了口气,
“咦,你不是那个卖草帽的大叔吗?你也是来游玩的?对了,那个小胖哥呢?”
“嘿嘿,当然。我就是来寻小娘子一起游玩的!”
张二手指摸着下巴,一脸猥琐的样子,让湘云瞬间想起了喜羊羊与灰太狼的故事。
“玩你个头,赶紧把她抓起来,铁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来了,你tm想死别拉着老子陪葬!”
张二正yy得兴奋时,冷不防一个踉跄,脸和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屁股上已是多出一个脚印,回头正准备吓骂,见大哥一脸怒容的盯着自己,赶忙缩回脑袋,脸继续埋进地里装死。
这时三胖子才堪堪颠来,张着那张能塞进一只鸡的大嘴拼命地喘气,
“大,大哥,怎,怎么抓?”
“怎么抓!你居然问我怎么抓?!你怎么不去使啊!”
望着一脸无辜的三胖子,张大霎时想死的心都有了,用尽全身力气一脚踹过去,才发现老三的皮比较厚,自己反而被震飞回来,只好憋屈地走过去,拽着湘云疾步而行。
“啊,大叔,你这是带我去哪啊?你不会是准备绑架我吧?救……呜!!”
湘云被拉得差点摔倒,这才想起如今的场景和电视剧里绑票的情节很类似,刚想高喊救命,就发现自己的嘴被一只大手捂住,脖颈处一阵巨力传来。
果然是被绑架了!湘云最后只来得及产生这种意识,随即便晕了过去。
“老二,别装死了,我们装草帽的那个破麻袋呢?”
张大扶着毫无知觉的湘云,扭头喊道。
见大哥喊话,张二迅疾地从地上跳起,从挡在前面的三胖子怀里抽出一个*袋,
“老大,麻袋在这!”
“那里面的草帽呢?”
“草,草帽被,被二哥,哥,哥,扔了。他说,说反正,正也是抢,抢来的!”
“败家玩意儿,多少那也是个钱啊,扔你个犊子!”
正将湘云装进麻袋,扔给三胖子背着的张大,闻言气不打一处来,一脚又是踹在了张二的屁股上,于是张二的脸和地面之间有了再一次地亲密接触。
张二这次没敢装死,毕竟铁手随时都会找来,只好忍着痛一瘸一拐跟在后面,没事对着三胖子踹上两脚,权当解气。
早春的风乍暖还寒,刮在人身上依然是刺骨的冷冽,尤其是钻进铁手那浑身都是的伤口时,更是令这位铁骨铮铮的汉子发出阵阵的痉挛。
在重伤三个黑衣人之后,铁手并没有过分地追击,而是丝毫不顾身上十几处的创口,毫不停歇地来寻湘云二人,
“终于赶到了。等等,可儿,小姐呢?”
“小姐说要去方便一下,可是这么长时间她还没出来!”
可儿抿着小嘴,一脸担忧的神色。铁手闻言则肃起了脸,
“不对,可儿,跟我去找找。小姐是往哪个方向走的?”
“往树林的方向!”
可儿白皙的小手指了指前方,就发现铁手几个起落间已是掠进了林中,连忙收声追了上去。
“嗯?草鞋印?是那三个人!”
铁手盯着地上的印子喃喃自语,心中的石头放下了一半,他知道张家兄弟只是求财,至少比落到黑衣人的手里强,于是吩咐着上气不接下气,刚跑来的可儿,
“可儿,你回去告诉老爷,多找些府里的家丁,另外通知胡乐,让他把衙役全部调来,给我搜山,我先沿脚印追过去,一定要快!”
“啊,是,铁二爷!”
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的可儿憋红了小脸,扭头疾奔了出去。
湘儿,千万不要有事啊!铁手在山涧中飞掠,心里如是想着。
第二三章 可爱的绑匪
上下四方为宇,古往今来为宙,在漫漫无际的宇宙黑暗之中,忽然毫无征兆地出现了一个光点。www.uu234.net
光点发散的速度看起来并不快,然而只是一瞬间,那耀眼的亮就充斥着整个空间,将黑暗驱逐得一丝都没有剩下。
这光亮使得湘云头痛欲裂,就在其快要受不了时,耳边忽然传来一阵说话声。
“老大,咱们把麻袋解开吧,别把这小妞给闷死了!”
“急什么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我们是求财,不是去拼命。你要是管不住自己下面那个头,我就拧下你上面那个头!”
“嘿嘿,哪能呢!我也就是看看,养养眼,嘿嘿!”
“嘿nm个头,给我滚到县衙探风去!老三,你留下来看着这小妞,我去查看地形。”
“是,是大,大哥,你,你去查,查,查看地,地形干,干,干嘛?”
“你tm真是个白痴!你准备跟铁手当面交易吗?你想死我还不想死!”
“那,那怎,怎么办,办啊?”
“我去找个悬崖,让他把钱从上面扔下来。等他下来,我早拿钱跑了,他功夫再高又能怎么样?难不成飞下来!”
“高,实在是高!老大,你怎么就这么聪明呢?”
“少tm给我在这拍马屁,赶紧滚去县衙发消息,让他们准备赎金!老三,你给我把人看好了,别弄丢了。还有不要tm跟老二学,你要是敢碰这小妞一下,老子把你阉了送进宫当太监!”
……
声音渐行渐远,湘云的意识这才慢慢地回到大脑之中。一股闷热的感觉笼遍全身,她不耐烦地睁开双眼,却发现自己被蒙在一个被窝里,只不过这床被子又粗又糙,而且还很小,挤得自己都挪不开身。
“咦?醒,醒了呀,呀小,小妞!”
湘云正挣扎着来回乱动时,就听一个声音传来,紧接着头顶感到凉气袭来,仰脸一看,出现了一个缺口,于是连爬带钻,终于费力地摔倒在地面上。
湘云这时才感到阵阵清爽,稍微平复了下心情,发现那被窝原是一个漏了洞的破布麻袋,自己此时正在一个山洞中,各种的阴暗潮湿,各种的蛇虫鼠蚁。
“你,你先别,别动,让,让我把,把你绑,绑起来!”
湘云正要舒展下筋骨,立即离开这鬼地方,就被人抓住了双手,紧张地扭头看去,三胖子也正一脸紧张的拿绳捆绑自己那娇嫩的双手。
唉,想不到躲过了刺客,却躲不过绑匪。自古红颜多薄命,死过一次的我,到了这里,依然还是逃脱不了悲催的命运啊!
湘云被反绑着双手,心里幽怨地想着。忽然两只肥厚的大手搭在自己肩上,用力将自己压向了地面。
“啊,你要干什么?”
湘云望着三胖子那纠结在一起的五官,吓得尖叫连连。一时间,各种怪叔叔推倒萝莉的画面、描述以cpu的运行速度在脑海中闪过。
呜,想不到姐这样楚楚动人的美女,第一次居然是在一个阴冷的山洞,跟一个长得难看到极点的死胖子发生的。姐怎么就这么命苦呢?算了,反正和强哥也没可能了,和谁还不是一样,就当是被狗咬了!
想到此,湘云便不再挣扎,眯着眼准备承受暴风骤雨的摧残,可是半天不见动静,不由睁开眼,发现三胖子坐在离自己很远的位置,正支支吾吾地解释着,
“你,你别误,误会!我,我只是,是让你,你坐下,下来,不,不要逃,逃跑!俺,俺大哥,哥说不,不能碰,碰你,碰,碰你就,就要送,送俺去,去,去做太,太监!”
“噗嗤!”
见三胖子急得连家乡话都出来了,湘云不由得心中一松,颤笑不已。
“哎,胖子,怎么,生气呢?别那么小气嘛,我看你也不像是坏人,为什么绑架我啊?”
见三胖子垂着个头半天不说话,湘云屁股挪了挪,轻声问道,可是得到的却是无声的沉默。
“胖子,胖子?小胖子?死胖子!”
湘云轻手轻脚蹑到三胖子身旁低声唤着,过了半晌才发现他把头埋在膝盖上,竟然睡着了。
哈哈,天无绝人之路!先出去找块石片把绳子割断。
湘云欣喜之余,差点笑出声来,这才醒悟不能把三胖子惊醒,于是连忙深吸一口气,憋得小脸通红也不管,只踩着脚尖猫出了洞口。
“呼,终于自由了,得赶紧回去,爹娘肯定等急了,二叔和可儿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出得山洞,湘云很快寻到一处大石,就着锋利的棱角将绳子割断,揉了揉被捆得酸肿的手腕,刚要迈步,就感觉有东西箍住了自己的胳膊,随即一股大力将其整个人带得往后飞去。
湘云只来得及扭头一瞥,瞬间惊呼道,
“是你,死胖子!你不是睡着了吗?怎么这么快就醒了啊?!”
“俺是,是困,睡,睡了一,一会儿,可俺鼻,鼻子灵,你,你身上,上这,这,这么香,俺想,想找不,不到你都,都难!”
三胖子边说着边举起了左手,准备将湘云再次敲晕了背回去。
“别,别敲,我自己跟你回去!”
湘云手抱头坐在地上,可怜兮兮地望着三胖子。
三胖子挠了挠头,一脸的憨厚,
“那,那你可,可不,不,不许跑,还,还有,我,我要先,先把你,你的手,手捆起,起来。”
“哦!”
湘云像一个委屈的小媳妇般伸出了双手,看着麻绳一圈圈地箍在自己手腕上,一时间悔得肠子都青了。
姐发明那么香的香水干嘛,真是没事找抽,不然这死胖子根本找不到这里,姐早就跑掉了,唉,悲催啊!
再次回到刚刚逃离的山洞,湘云煞那间恍如隔世,仿佛以前来过洞里一般,其实她确实来过,只不过是在今天。
“啊!”
正走神时,湘云没发现地上的石块,脚尖抵在上面,身体失去重心后径直往前倾倒,急切间双手死死扒住三胖子的胳膊,整个身体都靠了上去。
“唔……”
感觉到一团柔软挤在膀子上,三胖子心里舒爽得一阵哆嗦(其实是bra的功效),然而好死不死地忽然想起老大的话,顿时脸色铁青,连忙捂住有了反应的下面,跳了开去,用一种看猛兽的眼神盯着湘云。
咯咯,没想到还是个纯情小初哥!对了,这样说不定有办法逃出去,先试试看!
一见三胖子的神情,湘云立刻回忆起前世刚见强哥时对方那手足无措的样子,眼睛转了转,一时计上心来。
“噢…唔…啊…嗯…”
湘云说做就做,双手捋下发带,将散乱的头发向后一甩,紧贴洞内的墙壁开始上下蹭动着,一副我见犹怜的表情,不时伸出丁香小舌舔一圈,嘴里还发出让所有男人热血沸腾的声音。
啊,不行啦,不行啦!
三胖子慌乱中拿着半个葫芦做的水瓢就冲出了洞口,嘴里不时发出的牲口发情时的吼叫声跟随他的身影发散了一路,摧残了不知道多少的花花草草。
嘿嘿,看来效果不错嘛,姐的魅力果然是满值的!
湘云这时也停下了动作,伸长了脖子往外探去,就见三胖子跪在小溪边,拿水瓢一勺勺地朝自己头上浇着水,若是去了一千多年以后,肯定会跟着《让我一次二个够》的旋律鬼哭狼嚎一番。
“你,你要是,是再,再,再哼哼,我就,就把你,你嘴堵,堵上,再,再把你敲,敲晕!”
刚冷静下来的三胖子一回到洞内,又看见湘云在那噢唔啊嗯的蹭动,心头燥热之下,不得不杀气外露,准备着辣手摧花。
湘云心头一动,暗道有戏,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可是,可是人家后背痒嘛!要不,胖哥哥,你帮人家后背挠挠,好不好?”
三胖子楞了有半分钟,终于抵挡不住湘云那无辜的眼神,败下阵来。于是,在几分钟后,这个有点二的小胖结巴不知从哪翻出来一把几乎要成为古董的不求人,隔着衣裳帮湘云挠痒。
“噢,上面一点,唔,左边,左边去去,啊,对对对,就是这里,嗯,用力……”
……
“啊,够啦!”
三胖子在艰难的抵抗了一阵湘云的声波摧残后,不得不再次冲出洞外,到小溪边舀水去了。
哦nm亲大大,我绑的是个人还是只狐狸精啊!这还让不让人活了!算了,不管她。肚子也饿了,先吃面去!
再次回洞的三胖子这时连话都不讲了,只是瞄了一眼,确认湘云的存在后,径直的走到一旁煮起面来。
“胖哥哥,我饿了!”
看着三胖子呼哧呼哧的吃着阳春面,湘云怯生生的飘了一句话过去,同时尖尖的丁香小舌在嘴唇上不断的舔舐,直勾勾的盯着那碗面条。
刚吃了一口的三胖子,鼓着腮帮子还没咽下去,就瞥见了湘云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根本没有办法,帮湘云松了绑后,面条直接端到了面前,
“吃,吃吧!”
呼哧呼哧,接过碗来,湘云根本没客气。原就饿极的她想的是如何保存体力好逃出去,于是拼命的狼吞虎咽,只用了几个呼吸的时间就将整只碗吃了个干净。
随后湘云又伸出诱人的丁香舔舐着嘴唇,一脸**的模样,不时还发出“嗯嗯”的*。
“哦,不!!”
三胖子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又一次冲到溪边,开始浇水的运动。唉,为什么要说“又”呢?
第二四章 夜
夜,无尽的夜,掩盖着人世间一切的丑陋。www.uu234.net星星眨巴着天真的眼睛,寻找自己的玩伴;云彩蜷曲成一团,打着醉生梦死的呼噜;只有那苍穹之上的月亮还翘着嘴角,笑看争名逐利、勾心斗角的世人,最后随风而逝,无踪无影。
“汪汪——”
夜黑风高,不时传来一两声空旷的犬吠。初春的晚上依旧冰寒刺骨,青石路上不见半个人影。偶尔几只猫狗拉出长长的背影,愈加显得萧索。
长沙城里各家都熄了火,上床研究着造孩子的过程,不时传出一两声*,昭示着古代的夜生活文化。
然而任何事情总有例外发生,城西的一处宅院此刻却灯火通明,仔细看去,正是长沙城的县太老爷孟轲的府邸。
“湘儿,我可怜的湘儿啊!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求你保佑我的湘儿平安归来。呜呜,湘儿……”
内院佛堂,孟夫人带着一众丫鬟齐刷刷跪在地上诵经念佛,不时的哭晕过去,惊起尖叫呼声无数,再哭醒过来,慌得众人一阵忙碌。
而与佛堂的喧闹截然相反的是,大厅里却是冷冷清清,连灯光都显得有些黯淡惨白。孟轲拿着半尺粗麻布,盯着那上面歪歪扭扭如同蟹爬样的字眉头紧锁,半晌才叹了口气,
“铁手,关于此事,你怎么看?”
原来就在刚刚,有个半大的孩童拿着半尺破布来到孟府门口。本来守门的家丁林二没当回事,正准备挥手将其赶走,却发现那破布上赫然写着:
“你女儿在我手上,想要她活命,明日卯时三刻带两千两现银到岳麓山笑啼岩赎人,过时后果自负!”
于是林二急报孟轲,同时将孩童留了下来。然而孟轲和铁手赶到时,也只是从孩童口中问出是一个大叔给了他一串冰糖葫芦让他送的破布,余下的就什么都不知了。
探查之下,孟轲也知道了这个孩童是城东李老头家的孙子,于是给了几块怡口糖打发他回家,自己则和铁手来到了大厅。
“大人,我觉得此事必有蹊跷!若是前番刺客所为,他们根本不会要什么赎金,这次应是另有人绑架了小姐。小姐目前性命无忧,待到赎人时,我必保小姐周全!”
铁手想了想,本就刚毅的脸型越发显得严肃,紧握的双拳暴露出他内心的愤怒与懊悔。
孟轲脑海中盘算再三,还是没有其他办法,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
“唉,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只是这两千两现银倒是有些棘手啊!”
“爹,银子我已经准备好了!今夜我就和二叔一起去把姐姐救回来!”
门口,一个气喘嘘嘘的声音响起。孟轲与铁手望去,却是诗诗遍寻未果后失望而归,在门口听到了赎人的消息,立即将潇湘馆的银票去钱庄换成现银,叫了两个家丁,用小车推到了府内。
看着眼睛红肿,面容憔悴的诗诗,铁手也是霍然动容,
“二小姐,此行多有凶险,况且又是在夜间。我救小姐时恐怕无暇他顾,所以请恕铁手不能答应你的要求!”
“不,爹,二叔,你们一定要答应我!诗诗这条命都是姐姐给的,只要能救姐姐,哪怕,哪怕诗诗拿命去换,也是甘愿的!”
听到这话,诗诗激动地跪在地上,拉着铁手的衣角无助地哀求着。
这时,一个身影跌跌撞撞地闯进大厅,也是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低声抽泣,
“不,二叔,你要带就带我去!是我把姐姐弄丢的,若是,若是姐姐出了什么意外,可儿也没脸再活在这个世上了!”
“唉,都起来吧!”
孟轲上前扶起二人,看着摇摇欲坠的两个女儿,一时间心里像打翻了五味坛,酸甜苦辣咸什么滋味都有,
“你们对湘儿的情谊做爹的都清楚,但是救人这事不比其他,你们去了反而会成为拖累。这事就交给铁手去吧,你们当务之急是去佛堂照顾好你们的娘亲。她年轻时伤了身子,如今再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了,唉……”
眼见孟轲如此解释,二女知道自己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很可能会好心办坏事,也不再坚持,只是抽泣着急急往佛堂赶去。
“铁手,拜托了!”
孟轲见铁手将两千两现银的布袋举重若轻地绑在背后,跨步要走,却是手伸到一半,喊出了颤抖的声调,显示出内心的极不平静。
“大人,铁手,去了!”
铁手闻声即抱拳行了一礼,随后转身疾步出了孟府大门,消失在夜色之中……
“老大,老大,铁手出来了!我们要不要先去准备一下?”
孟府斜对的拐角处,张家老二紧张地戳着张大,眼睛死盯着铁手远去的背影。
张大则老神在在地一把将伸过来的爪子拍掉,
“慌什么,现在还早呢!你给我盯在这里,寅时末把这布条想办法送进孟府,我回去再把运银子的路线确定一下!”
“嘿嘿,老大!要不这跑腿的事你就交给我吧!你跑了半天也蛮辛苦的,在这歇歇也好!”
张二揉着被拍疼的手,望着岳麓山的方向,弓着腰谄笑着。
“啊——!”
随着铁手的远去,张大不再顾忌,一脚将不知死活的自家老二踹到了墙角,
“歇你马乐隔壁的&*%¥……,你tm再动这小心思,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废了你!”
张大彻底爆发了一下,看了眼猥琐在墙角,颇有点死猪不怕开水烫觉悟的老二,脸上现出狰狞的神情,
“给我好好待在这里,把事情做好。要是出了什么差错,小心我把你两个头都拧下来!”
张大说完犹觉得不解气,上去又补了一脚,这才骂骂咧咧地走了。
“呸,什么玩意!不就是是个妞嘛,至于吗!难道我张二爷是吓大的?!”
见老大消失在角落,张二利索地爬起,拍拍身上的脚印,渐渐没于暗影之中,心里诅咒着张大的十八代祖宗,却不知想没想通骂的也是自己的十八代祖宗。
夜色更加的深了。长沙城中“咚——!咚!咚!咚!咚!天干物燥,小心火烛!”的打更声响彻每个角落。
“已经五更天了啊,该做事了!嘿嘿,银子啊,妞啊,全靠这张布条了!”
窝在墙角的张二旋儿惊醒,摇了摇还没有回神的脑袋,将磨盘一样大的斗笠卡在了自己的头上,往打更的方向而去。
在搭上了张二身上仅有的十个铜板之后,打更的面现笑容,安全而迅速地把破布条送到了孟府。
之后自然又是一阵鸡飞狗跳,家丁林三揣着这救命的布条急速往岳麓山笑啼岩奔去。
“嘿嘿,事情成了,我得赶紧回去!说不定还能一亲芳泽呢,桀桀,孟家大小姐啊,肯定是细皮嫩肉的!”
盯着这一切的张二爷不多待,选择另一条路线向着岳麓山进发去了。
此时岳麓山上越加的暗淡,星星点点的火光映照着每一张孟府之人焦急的脸孔,不时传出沙哑的“大小姐”之类的呼唤,可惜如此大半夜的辛苦之下,还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而在山腰处的某个岩体之中,被茅草丛遮掩得若隐若现的山洞里传来阵阵如雷般的鼾声。附近觅食的野兽被这种声响吓得瑟瑟发抖,没有一个有胆过去探查一番,全都闪得远远的,躲避着未知的危险。
岩洞之内,透过依稀的月光望去,三胖子正仰倒在地,嘴角不时的流着哈喇子,却是和周公搓麻将去了。
他的左手上绑着一根粗麻绳,麻绳的另一头系着一双芊芊玉臂,湘云边忍受着打雷般的声响,边不时地转动身体,想着逃生的法子,一会儿摇摇头,发出无奈的叹息。
之所以无奈,是因为她一个晚上绞尽脑汁根据《越狱》、《救赎》、《亡命天涯》的情节设计逃了五次,可每次不超过五分钟,总是会被三胖子抓回来。
最后一次更是悲催地被回来查看的张大逮个正着,直接敲晕给扛回来,直到现在天快要亮了才悠悠醒转。
“呜,电视剧里都是骗人的,导演都是骗子,谁说这些方法能逃走的!还胡克弹性定律,弹你妹啊!呃,好疼!”
湘云感受着脖颈处传来的酸痛,心里不停诅咒着,扭头扫了一眼,发现除了睡得像死猪一样的三胖子,张老大已经不见了踪影,按他的话讲,应该是到拿银子的地方准备去了。
于是某腐眼睛一转,计上心来,
“张老大不在,这倒是个逃跑的好机会。可惜其他方法都不管用了,如今看来也只有姐的美人计还靠点谱。好,就这么办!”
想到此,湘云重重点了下头,随即嘤咛一下,左脚跨上了三胖子的腰,然后抱着这个死胖子在他耳朵边吹气。
“唔!”
三胖子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就感觉身边这个美女像八爪鱼一样缠在自己的身上,顿时血气上行,鼻血狂涌。
天际终于出现了一丝鱼肚白,光线射进山洞。所有男人早上的自然反应出现在这个可怜的胖子身上,再加上湘云不住的挑逗,三胖子明显感觉身体的某个部位搭起了帐篷。
湘云也是感觉到了异常,轻啐了一下,却是翻坐在这个可怜胖子的肚子上,用双手将想要挣扎着起身的三胖子压了下去,瞬间摆出一个妩媚诱人的姿态,
“胖哥哥,你的怀里好暖和哦,人家最喜欢你了!可是,可是今天过后恐怕就要阴阳相隔,湘儿福薄,再也见不到胖哥哥了,呜呜!”
听到这话,三胖子哪里还能忍得住,一翻身将湘云推倒在地。
第二五章 逃
“呼,呼!”
三胖子一时间双眼通红,理智完全被淹没,解开捆在两人手上的绳索,瞬间朝着湘云压了上去。
在这危急时刻,湘云则摆出一副更加诱惑的任君采拮的姿态,悠悠地飘出一段话来,
“唉,要不是胖哥哥的大哥有话在先,湘儿也想和胖哥哥长相厮守,可是人家怕胖哥哥受到大哥伤害,心里不忍,呜呜!”
听了这话,本来已经*焚身,巴巴解着裤袋的三胖子楞了一秒钟,接着仿佛见了鬼似的跳起,紧了紧快要掉下的裤袋。
奈何某处的突兀还是出卖他,于是这货挥拳猛砸了几下,发现不仅没下去,反而肿得越发大了,脑袋里的世界一瞬间彻底崩溃。
“啊!!!”
“胖哥哥,你怎么了?”
好死不死的,湘云这时将一撮头发咬在了嘴里,就这样衣衫不整,含情脉脉地走向了三胖子,那勾魂摄魄的眼睛能把人的神都给引没了。
“啊!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啊……!”
看着吐气如兰,愈来愈近的湘云,这个可怜的胖子再也忍受不住精神上的摧残,怪叫一声冲出山洞,来到同样可怜的小溪边,将剩余不多的冰水往自己脑袋上浇着。
“呼——!吓死姐了,差点以为要被这个死胖子给xxoo了呢!不过还好,嘻嘻,我看他能忍到什么时候!”
山洞内的湘云看着洞外的场景长吐一口气,双手轻拍胸口,安抚着如小鹿乱撞般的心跳。
片刻后,已经成为“大湿”的三胖子重新回到山洞,盘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胳膊一个劲地发抖,哆嗦地声音更加打结了,
“我,我受,受够了!你,你走,走吧,别,别再,再,回来,来了!”
“可是,胖哥哥,我想和你在一起,你不要赶我走!”
眼见大功告成,湘云不想再出什么幺蛾子,又梨花带雨地卖力表演一番,心里则在嘟囔着:其实我是个演员!
“别,别过,过来!走!走啊——!!!”
“呜,胖哥哥,你不要人家啦!人家走啦,人家会想胖哥哥的!”
湘云继续着自己的戏码,身体却快速地移向洞口,直至消失在三胖子的视线当中。
天边已充斥着鱼肚的白色,初春的寒风依然凛冽,刮得人脸上生疼。笑啼岩上,铁手正盘坐在一块巨石之上,看那样子,应该是在此地探查到现在,一宿没睡。
忽然间,他睁开双眼,神情微动间呢喃了一句,
“来了吗?”
话毕,铁手起身系上背包往来路走去,只见一个人影慢慢冒出头来,急匆匆地往山顶赶着。
“林三,怎么是你?!”
看清来人后,铁手顿时一阵皱眉,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念头。
林三则双手拄膝,弯腰急喘了两口气,随即从怀里掏出了那块破布条,郑重地递了过来,
“二爷,绑匪刚刚又送了个布条过来,老爷让我立刻赶过来,您看看吧!”
“看到此布条即将银子扔下山,限时一炷香,过时不候!”
读完布条上的字,铁手望了望山崖的高度,脸色数变,最终摇了摇头,化成一脸苦笑,只能再次解开背包,扔了下去,
“林三,你回去后让人盯着长沙城所有的驿馆车夫,另外告诉胡乐,带剩下的弟兄到笑啼岩崖下一里范围内搜索!”
“好咧,二爷!我这就回去!”
林三知道事情紧急,也不废话,没等歇下来,就接着往山下奔去。
而吩咐完林三后,铁手也不停留,顺着岩壁间的踏脚处往崖下飞掠。
苍渺天,山麓间,一个白色的身影穿梭在山涧密林之中。看那均匀的呼吸和挂在脖子上的毛巾,应该是岳麓书院出来晨练的学生。
“彭!”
一个闷雷般的炸响陡然传来,惊起倦鸟无数,仓惶间朝着高空飞去。
“又一块石头掉下去了,也不知道砸没砸到人。”
白影停下了脚步,现出一张型男一般的脸,正是湘云拒婚在前,之后又魂牵梦萦的强哥,龙图阁大学生许嵩家的长子,许仙许文强。
只见强子嘟囔着望了望旁边的悬崖,没发觉有什么异常,随即做了个舒展的动作,继续着自己的晨跑。
虽然他没反应,但山崖下一个正在做着美梦的人却是瞬间被惊醒,揉着眼睛四处张望,正是等了大半夜的张大。
“哇哈哈,银子,好多的银子!老子这下发财了,哈哈!”
散落满地的银元宝让张大欣喜若狂,不过这个牲口还没有被心底的**彻底淹没,片刻就清醒过来。
知道时间紧迫的他,没有清点数量,只是将大部分比较完整的银元宝往麻袋里装,扎好口后扔在了早已准备好的独轮车上,瞅都没瞅散落地上的碎银,推着独轮车扬长而去,不时还传来一阵“里格朗格朗”。
一刻钟后,铁手终于下到了崖底。见了满地碎银,他一时默然,只四处查看着蛛丝马迹。
“哎,这里交给胡乐处理吧。”
眨眼功夫,铁手就发现了地上的车轮印,在旁边树上留了字后,迅速地沿着踪迹追去。
“咳,咳,没,没想到姐也有今天!”
岳麓山的另一端,湘云终于受不了连续的飞奔而停下脚步,双手拄着膝盖,大口喘着气。
初春的早晨是冰冷的,用文艺青年的话说就是“春晨的温度很零下,即使遥远的北极也找不到比他寒冷的地方”。
而在云雾缭绕的山上,这种冷气浸入肺腑的感觉尤其强烈。冬日的冰雪还没有完全融化掉,人在呼吸之间依然泛着白雾,整座山看上去也是白茫茫的一片。
湘云经过一天一夜的惊险刺激后,所剩体力已经寥寥无几,再加上总共只吃了半碗面条,这个时候早已又冷又饿,突如其来地绑架使其充分体验了一把现实版饥寒交迫的窘况。
而且更为让人沮丧的是,孟大小姐发现自己似乎、好像、也许、大概、可能是迷路了,这么长时间一直在附近兜圈子,连下山的路都没找到,彻底地悲催了。
不过湘云并没有坐下休息,她知道这个时候一坐下想再起来就难了,于是咬牙坚持着一步一步往前挪。
但人力总有穷尽时,就在某腐感觉自己撑不下去的时候,一个阴测测的声音在耳边响了起来,
“桀桀,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想不到在这我们就见面,老天对我不薄啊!”
“啊!谁?是你?!”
湘云急转过身,眼前现出来人的轮廓,依然是很普通的庄稼汉,脸上那邪恶的笑容依然让我们的孟大小姐很不喜欢,甚至于说有些惧怕,
“张二,你,你想干什么?”
“嘿嘿,孟大小姐!这大清早的,就我们俩在这,你说我想干什么!天这么冷,当然是想和你暖和暖和!”
张二淫笑着一步步走向湘云,此时连他自己都十分的意外。
本来张二准备先回山洞看看,找机会支开三胖子后下手,谁想湘云用计逃出逃出山洞,正和自己撞在一起,这到嘴的肥羊不好好享用一番,岂不是暴殄天物?
“别过来!救命啊,救命!放开我,你这个混蛋!”
知道张二不像三胖子不好糊弄,湘云吓得花容失色,仓促间使出了传说中的“胡家十八拍”,却被张二捉住手腕,一时挣脱不得。
“嘿嘿,小妞别怕,哥哥会疼你的!啊!!!”
张二正欲抓着湘云强行施暴时,却没防备某腐的撩阴脚,被猛击了一下,瞬间脸色变得惨绿,捂着下面倒在地上。
(张二:你们这些混蛋不要跟我提蛋疼这两个字,你们永远也不清楚蛋疼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湘云一阵拳打脚踢还觉得不够解气,从旁边搬起一块石头就砸在了张二的脑袋上,
“叫你欺负人,去死吧!砸死你,砸死你!”
随着一声闷响,张二的惨呼戛然而止,蜷在地上直楞楞地不动了。
“啊,不会是死了吧!怎么办?不管了,死了也活该!谁让他想欺负姐,哼!……嗯,还是先离开这里,他们还有一个大哥呢!”
湘云又踢了下如同死狗一样的张二,发现他真的一点反应也没有,这才后怕地急退两步,嘴里小声地言语着。
许是自我安慰起了作用,孟大小姐慢慢平复了自己的心情,不过仍然不敢看向张二的方向,朝着原来的路摇摇晃晃地走着。
可惜没走几步,身后就传来一串嘶哑的怒吼,
“贱人,你刚才踢得很爽是吧,老子要杀了你!”
听到这话,湘云不自觉地停下脚步,心头升起恐惧的阴影,猛一转身,差点没叫出声来。
视线所及处,张二整张脸已经完全被鲜血覆盖,只余下一双野兽般的瞳孔,再加上狰狞的表情,活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此刻正朝着湘云狂扑过来。
“啊,鬼啊!你,你不,不要过来!救命啊!救命……!”
见到如此景象,湘云掉头就跑,嘴里狂喊着救命,精神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可是本就疲累不堪的弱女子又如何跑得过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眼瞅着越追越近,张二狞笑着伸手抓去,想把湘云直接拽倒,却意外地扑了个空。
原来湘云没有了任何力气,脚下一软,顺着山间的陡坡骨碌碌地滚落下去。
第二六章 得救
红日初升,其道大光。河出伏流,一泻汪洋。经过了一夜的休眠,人们醒来时头脑里的第一丝印象就是以上的场景。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今天长沙的天气却与想象完全掉了个个。天空灰蒙蒙的一片,即使没下雨,也使人没了爽朗的心情,处处透着一股子压抑。
太阳挂在半空,血红血红的,穿着一身薄纱般的云雾,若隐若现着曼妙的**,撩人心弦,配合着岳麓山周围压抑的气氛,越发地让人呼吸困难。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环境下,一阵贱得让人发疯的歌声飘然而来。
“我得意地笑,又得意地笑,笑看红尘人不老!”
张大推着独轮车在山路上得意地扭来扭去,忽然间停下了脚步,脸色数变,
“这声音……,不好,那小妞跑出来了!死胖子果然靠不住,不行,我得赶紧回去!”
就在张大推车疾跑的同时,山的另外两侧,晨练的许仙和一路追踪的铁手也听到了湘云隐约传来的呼救,
“不好,有人出事了!”
“是小姐的声音!”
说话间,我们的强哥和铁手辨明方向,纵身朝着同一处掠去。
“集合,都tm的给我集合!”
笑啼崖下,胡乐也听到了呼救声,于是大声呵斥着一众衙役,也向事发地赶去。
衙役们知道是去救领导家的千金,一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生怕慢了之后功劳全被别人给抢走了。
只有满脸横肉的胡大海,因为被胡乐指定保管收集到的碎银子,速度完全快不起来,扛着布袋呼哧呼哧地走着,累得跟条狗似的远远掉在后面,
“你们,你们这群混蛋等等!哎哟,累死爷爷俺了!”
……
“贱人,你踢的很爽是吗,你tm再跑啊!老子不会立刻弄死你的,老子要弄得你*!”
山道旁,从上边滚落的湘云挣扎着想站起来,奈何脚踝崴了,全身到处是伤,一动就疼得她直吸冷气。
张二也已从坡上滑了下来,冲到湘云面前,抬起一脚踩了过去。
“啊——!”
就在孟大小姐要遭受铁蹄蹂躏之时,异变陡生。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张二抱着右脚在地上打滚,那声音当真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旁边一双有力的臂膀轻轻扶起了湘云,再看人时,正是匆匆赶到的许仙许文强,
“姑娘,姑娘,你没事吧?咦,是孟小姐?!”
“强,强哥!”
看着眼前朝思暮想的人,湘云几疑自己是在做梦,心神放松下,将头往那宽厚的胸膛中一埋,华丽丽地昏了过去。
此时的张二看清来人是个书生,顿时恶向胆边生,爬将起来,拔出随身的牛耳尖刀朝着许仙就刺来,
“哪里来的杂碎,敢坏老子的好事!既然天堂有路你不走,老子就送你下地狱,去死吧!”
(ps:其实一开始的台词是:为了防止世界被破坏,为了守护世界的和平,贯彻爱与真实的邪恶,可爱又迷人的反派角色,张二爷!后来发现这样容易被板砖拍死,遂忍痛割爱之。)
“哼,不自量力!大宋就是因为有你们这些人渣,才败坏到如此地步!”
许仙看到湘云只是昏迷过去,放下心来,不慌不忙地挡开来袭的尖刀,右肘对着张二的心窝就来了记猛击。
“噗——”
张二清晰地听到自己身体里传来“咔嚓”的响动,然后像只风筝般飞离地面,喷出一口老血,砸落地上时整个身体都蜷缩在一起,萎靡不振地咳喘着,显然是伤了心肺,也不知道肋骨断了几根。
“许公子?!”
姗姗来迟的铁手看到许仙和半死不活的张二时诧异了一下,随即见湘云躺在地上昏迷不醒,一时勃然变色,疾步上前查探了一番,发觉没什么大碍后,这才松口气,缓缓站起身来,
“许公子为何在此,地上这人是谁?能否给在下一个解释!”
虽然许仙上次有过援手,但在荒山野岭中,如此情况之下,铁手仍例行公事地询问一遍,不过神色间已没有了戒备的意思。
许仙听闻话语眉头一皱,但望向铁手时见对方表情毫无恶意,也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只大略地说了下重点,随手就指了指张二,
“还有什么事你就问他吧,在下先行告辞!”
“站住,贼人休走!兄弟们,操家伙,给我把人围起来!”
铁手刚要致谢,远处跑来的胡乐已经招呼着衙役们纷纷拔刀,将许仙圈在中间。
“呼呼,二爷!您老来得真及时,不然贼人就跑掉了!您老的追踪能力真够我学一辈子了,我对您老的敬仰之情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而不可收拾……(以下省略五千字)”
见来得还不算晚,胡乐连气也顾不上喘,立马舔着脸来到铁手面前,点头哈腰地拍起了马屁。
“够了!胡乐,你胡闹什么?是许公子救了小姐,都把刀收起来!”
铁手怒斥着,感觉有点丢人,于是讪讪地对许仙抱了抱拳,
“见笑了!”
胡乐这才发现自己围住的竟然是许大公子,意识到摆了个乌龙,立马装起了孙子,对着许仙歌功颂德,差点没把我们的强哥说成是圣人。
许仙忍住想笑的冲动,打了个招呼就继续着自己的晨练。丢了大脸的衙役们将怒火全发在张二身上,没一会儿就问出了他们藏身的山洞。
胡乐自告奋勇地护送湘云回去,铁手则领着剩下的衙役直往山洞扑去。
“胡爷,为什么是俺背着小姐啊?”
“大海啊,胡爷我这是栽培你啊,你想你把小姐从山上背下来,咱们县令老爷还能亏待了你吗?”
“可是胡爷,俺还背着钱袋呢!”
“你是猪脑子啊!不能把钱袋盘在腰上啊!”
“可是……”
“怎么?你还有什么意见?你难道让胡爷我细胳膊细腿的来背?”
“不,不是!俺背,俺背!”
见胡乐脸色一沉,眼珠开始乱转,苦逼的胡大海吓得欲哭无泪,只得默默地大吼了一句“草泥马”,表达着自己内心真实的写照。
“嘿,嘿嘿,老,老大,你,你回来,来了!”
山洞里,看到张大将银子推回来,三胖子挠着头在那傻笑。
“笑个屁!”
看到那憨样,张老大气就不打一处来,一脚踹了过去。可惜三胖子皮糙肉厚,根本毫不在乎,倒是他自己被反震地差点倒在地上。
张大觉得失了面子,于是朝着老三的脑袋连扇了几个巴掌,这才稍稍解了解气,
“我让你看的人呢?那小妞怎么跑了?你这个白痴在干什么呢?”
“老,老大,我,我……”
“算了,问你也问不出什么。那个铁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追过来,现在赶紧拿银子跑路要紧,老二这家伙死哪去了?!”
见三胖子支支吾吾说不清楚,张大不耐烦地打断了话,顺手将银子倒出来分成三份,自己则把最大的那份又装回钱袋,斜跨在身上。
“还,还没,没回,回来。”
“还没回来?!这混蛋搞什么?来不及了,老三,你把这两份银子带着去找老二,跟他说我们分开走,去黄龙镇的船形山北山脚会合!”
望了望洞外还没有人影出现,张大跺了跺脚,把话交代给了三胖子后,自己就一溜烟地跑了。
三胖子则忠实地执行大哥的命令,可惜还没走上一里路,就被衙役们围上了。
“捕头,捕头,我们在路上抓到一个可疑的胖子,还搜到了约摸千把两的现银!”
铁手堪堪找到山洞,正分析着线索准备继续追踪下去,就被赶来报信的衙役打断了思路,
“哦?在哪?带我过去。”
须臾间,铁手就看到了被押在地上的三胖子。
嗯,还挺老实,看来比较好审问,比那个半死不活的家伙要轻松很多。
铁手松了口气,然而真正审问时,其突然有种想屎的冲动。盖因三胖子不仅说话结巴,脑袋还不好使,又受了惊吓,费了将近一个时辰,才说清楚接头的地点。
“呼,大毛,二毛,你们俩带着海捕公文去一趟黄龙镇,其他人先带人跟我回去!”
铁手伸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安排了剩下的事情,飞快地纵身下山去了。
昔闻洞庭水,今上岳阳楼。
吴楚东南坼,乾坤日夜浮。
亲朋无一字,老病有孤舟。
戎马关山北,凭轩涕泗流。
八百里洞庭湖,自古便是文人骚客用来发骚的好去处。此时正值初春时节,湖面一片碧青,偶尔有碎碎金光荡漾开来,炫灼着游人的眼眸。
远远地,从湘江的一条支流上驶来一叶扁舟,船夫戴着蓑帽,拼命地划着船,像是要躲避什么似的。
“唉,总算逃出来了,真tn的惊险!”
小船行到湖中央,速度逐渐慢下来,船夫这才摘下蓑帽,躺在船头大口地喘着粗气,却是漏网之鱼张大,
“老二,老三,别怪做哥哥的心狠。没有你们做靶子吸引铁手,我恐怕连自己都栽进去了。反正钱也分给你们了,至于有没有命花,就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
张大自语着,又去船舱数了下雪花花的白银,这才舒展起眉头,掏出早就准备好的野猪腿大嚼起来,
“嗯,都说东京的姑娘水灵,这趟老子也要去尝个鲜,顺便找找高老大,说不定我张俊混个一官半职,飞黄腾达的日子就来了,哈哈哈!”
伴随着一阵怎么听怎么猥琐的笑声,这艘小船渐渐湮没在洞庭湖的八百里烟波之中,仿佛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第一章 苏醒
“王爷,赵毅对不住你!郡主的生死,只能看造化了!”
一个劲装男子用力将木盆踢向江中,自己则被十几把刀砍倒在地。
画面一转,一个女子在闺房里暗自垂泪,随后贝齿轻咬,挂起了丈许白绫,
“二叔,永别了!”
一缕香魂含怨离世,谱写着又一曲殉情的故事。
“救命啊,救命!”
画面再转,山林间,一个变态色魔正在追逐着一个如花般的少女,少女惊慌失措间失足滚下了山坡。这时一个男子出现,击倒了色魔,少女则因为疲累晕了过去。
“强哥,强哥你不要离开我,强哥!”
孟湘云拼命地呼喊着,却发觉自己嘶哑地嗓子已经冒出了青烟,出不来半点的声音。
“姐姐,姐姐!”
一个哭泣的声音传来。湘云慢慢睁开双眼,只见可儿正半跪在床边梨花带雨地唤着自己。
“噢尼玛,伤不起啊,真疼!”
再一次感受到那种针扎般的疼痛,湘云忍不住在心底画着圈圈诅咒着,忽然间听到了声音,虽然沙哑得让人觉得有点撕心裂肺。
“姐姐,姐姐醒啦!”
可儿见湘云醒来,也顾不得将眼泪擦干,兴奋着跑了出去。
哎,别跑,给我个话啊!怎么这个场景这么熟悉呢?难道我又穿越了一回?湘云一阵无语,扭动着仅只能动的脖子,查看着四周,才知道躺着的这个房间正是自己的闺房,于是开始猜想着自己是不是又挂了一次。
“湘儿,我苦命的孩子,你总算醒啦!”
这时一位雍容华贵的美妇人疾步赶了进来,正是一直在佛堂祷告的孟母徐婉儿,后面可儿和师师也是满脸激动地跑进房间。
啊,不是吧?又来?!
还没完全反应过来的湘云,就感觉自己被一对人间凶器挟持着,那种熟悉的窒息感再次降临在其身上。
随着哭泣声传来,徐婉儿哽咽的泪水顺着下巴全都滴进了湘云的脖颈里,这一刻这位大小姐更加深刻地体会到“海纳百川,有容乃大”这八字真言的精髓。
“唔,唔,咳,咳,等,等,停,停!”
快被憋死的湘云,使劲的拍打着自己的老妈,可是因为全身酸疼,看起来却像是在抱着孟母一起呜咽,这让旁边的可儿和师师也抱着她跟着低泣。
就在湘云因为缺氧又要晕过去时,孟母及时地放过了她,原因是门口又进来一个人。
咦?又是这家伙!好吧,我就重新再来一遍好了!
湘云逮到机会猛吸了两口气,就看到一个老者提着个药箱坐在床边,竟然是那个自己熟悉的山羊胡大夫。
依旧是同样的诊脉,依旧是同样的话语,大夫同样地开方交代,孟母同样的絮絮叨叨,湘云同样的大吼着赶他们出门,可儿同样的被留下,唯一不同的,是留下的人中多了一个师师。
“好,不要哭,也不要问我为什么知道你要哭。既然又穿越了一回,我就要避免重复的悲剧。先陪我说会儿话吧,马上二叔就要来了。”
见可儿粉嘟嘟的小嘴又要下撇,湘云忙制止了她,连珠炮似的说了一串,堵得可儿张口结舌,迷糊着不知道该干什么。
“姐姐,什么是穿越啊?”
恰巧师师的声音响起,连带着帮可儿的疑问都问了。
湘云则睁着大大的眼睛,一脸吃惊的神色,
“师,师师?你怎么在这里?你现在不是应该卖身葬父的吗?”
“姐姐,你怎么忘记了?就是你把我赎回来的呀!难道,难道姐姐你不要我了吗?”
听了湘云的话,师师的眼睑里立时泛起了云雾,眼看着又是一场暴风骤雨的架势。
“啥?你是说我已经把你赎回来了?”
“嗯。”
“那潇湘馆开了吗?”
“春兰、秋菊两位姐姐在那照应着。”
“我小姨来过了?”
“嗯,已经走了三天了。就是她走的那天,你被坏人绑走了的呀。姐姐,你没事吧?”
湘云问着各种莫名其妙的问题,师师一一答着,眼睛里流露出担忧的神情。
还没等她把担忧的心放下,乍听此消息的湘云立马困意全无,神色间很是激动,
“你说什么?我被绑走!这么说来我没死,被救回来了!那我看到的不是幻觉?真的是强哥救的我?!”
“不是什么强哥啦!我听铁二爷说,救了姐姐你的,就是你拒婚的对象,许仙许大公子!姐姐,我就不明白,这样的男子,家世好,长得英俊帅气又能保护人,你当初怎么就闹到要自杀的地步呢?难道就是因为姐姐昏迷时经常念起的那个强哥吗?”
师师想不清楚,却在这时被急切的说话声打断了。
湘云几乎是在一瞬间掐住了师师,死命地摇晃着,忽而又神经质地变得很安静,还会呆呆的害羞,
“强哥!又是强哥救得我!对啊,我想起来了,我昏过去之前好像看到了他!也不知道我昏迷时说了什么,可千万别让这两个小妮子用来取笑我啊!”
“嘻嘻,师师,这你就不知道了。姐姐口中的强哥说的就是许公子。许公子字文强,所以姐姐会叫他强哥,我们上天就是准备去书院找他的!”
听着湘云一个人傻傻地嘀咕,可儿再也忍不住,悄悄地告诉着师师真实的内幕。
“喂,你们两个死丫头说我什么坏话呢?”
湘云也听到了两人的私语,恶狠狠地说着,随后却忽然变得欲言又止,娇羞地说道,
“那个,我做梦时叫强哥啦?”
“嘻嘻,姐姐,你这两天昏迷时一共叫了三百九十六遍强哥。唉,我耳朵都快听出老茧了!”
可儿用着抑扬顿挫的声音强调着数字,圆圆的小脸被一阵笑意憋得通红。
见可儿说完便晃动着逃开,湘云佯怒着大喝,心里则很是感动。她知道这么一遍遍数过来,可儿肯定是一直陪在自己身边没有合眼,于是喝骂中自己的嘴角也不自觉地翘起,
“臭丫头,敢调戏你姐!小心等我好了,给你小鞋穿!唉呀,疼,疼,疼……”
“啊,姐姐,你没事吧?都怪我不好,我不该和你开玩笑的,姐姐,对不起!呜……”
“嘿嘿,傻丫头,骗你的,这回看你往哪逃!”
“啊,姐姐,不要啊!咯咯,不要。啊,师师,你也偷袭我?我不行了,姐姐,咯咯!”
“啊,姐姐,你怎么挠我呀?我在帮你呀,咯咯!”
“嘻嘻,我要比比你们俩的谁更大,哇哈哈……”
……
两天后,清晨。
湘云的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身子也调理的没病没灾的。可儿虽然已认了姐姐,但还是把自己当成个丫鬟,在孟大小姐身边上下侍候着。
原本师师也想留下的,却被某腐指派去了潇湘馆,用某腐的话说就是“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金钱故,二者皆可抛!”。
徐婉儿则以母亲的身份和湘云同床照应。我们的孟大小姐自然受不了那恐怖的人间凶器,连哄带骗用“老妈要注意休息,会担心你晚上睡不着觉”云云感动的孟母稀里哗啦,径直回自己房间去了。
在整日和可儿的皮耍厮闹下,湘云还是忍不住去想她的强哥,没日没夜地想,撕心裂肺地想,想得让自己都透不过气来。
终于,在勉强能下床后,某腐直接找到了铁手,甜腻腻地叫了声“二叔”贴上去询问那天的具体情况。
“那天我到的时候,许公子已经将张二制服,正准备问话。说起来,这倒是他第二次救小姐你了。”
铁手如是说着,四方脸上挂着一股无奈。
湘云想了想,确定自己没有记错,这才喃喃道,
“二叔,有件事我想问你,你不许笑哦!嗯,那个,那位许公子他救我时,那个,有没有抱人家呀?”
湘云两根食指不停地对戳着,头低得跟只鸵鸟似的。
铁手停了一会儿,似是回忆着当天的一些细节,
“不会,许公子不是这样的人!小姐请放心,若是有人胆敢轻薄于你,我必将其双手折下,为你解恨!”
“啊,不要!”
湘云闻言吓了一跳,急切间脱口而出,发现自己太过激动又扭捏地解释着,
“我是说或许他看我昏迷,抱着我检查身体也说不定。他出于一片好意,并非是有意那个,那个……”
“嗯,这倒是有可能!不过因为这样对别人发难,却有些牵强了。”
铁手点点头,眉头紧皱在一起,
“小姐,我去岳麓书院把事情问清楚。如果小姐坚持,我铁手就当一回恶人,折下他的双手献与小姐!”
“哎呀,二叔,你误会我了!我是想当面和许公子道谢,哪有你说的那样凶残!”
湘云一听又是折手,立马跺着脚,挽着铁手的胳膊撒起娇来,作势不依。
“当面道谢?这倒有些难办。许公子是在岳麓书院求学,平时都住在书院里。书院里现在又谢绝女客,小姐怕是难见了。本来许公子是可以来家里做客的,但小姐你前些时候那一初闹得满城风雨,许家也是名门望族,是断然不可能再上门的了!”
铁手摇摇头,一脸的抑郁。
“许公子住在书院?!”
湘云听到这里眼前一亮,突然松开铁手的胳膊,疯疯癫癫地就跑走了,
“我有办法了!我去找爹帮忙,谢谢二叔!”
“唉,孽缘啊!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铁手望着那渐远的背影,苦笑着一声叹息。
第二章 男装
孟府客厅里,孟轲看似悠闲地滑着茶杯盖,眉头却始终舒展不开,眼神里血丝密布,充满了忧虑。顶 点 X 23 U S
虽然现在的湘云已无大碍,但凶手依然逍遥法外,而且他更知道准备杀他女儿的人究竟有多么的强大。
若是对方铁了心地要致湘云于死地,就算陪上整个孟府,也挡不了片刻。
“爹,爹——!”
正出神时,厅外突兀的叫喊声打断了他的思绪,只见湘云发髻散乱着就跑进了大厅。
孟轲看着大病初愈就到处乱跑的女儿,眉头收得更紧了,
“这么大的姑娘家,整日里疯疯癫癫,让人看见成何体统!”
“是,爹,女儿知错了!”
湘云长呼一口气,整了整散乱的头发和衣服,给孟轲道了个万福,
“女儿给爹爹请安!”
“嗯,这还像点样。说吧,找为父何事?”
孟轲十分地受用,暗道女儿懂事,很自然地端起茶杯润了一口。
嘿嘿,老爷子高兴了,这事有门!
心中偷笑的湘云脸上则摆出一本正经的表情,
“女儿近日来多遇险情,虽历经磨难,却是真真儿的多了几分感悟,加之闺中向无大事,身子又乍逢不适,闲来寂渺。亏得妹妹们共以叙旧同乐,体己知心,然终是水中望月,空虚得紧,私心想着若是能潜下心来做做学问,想必是极好的,倒也不负爹爹您礼部尚书之名。方才冒出这么一个念想儿,也不知该如何了却此桩心愿才更好些,总念着可不能自个儿使起小性儿来,肆意妄为,负了爹爹的期望才是。”
听了这话,孟轲刚喝下去的茶水都沁满着一股子的酸味,只见他有些腻味地盯着湘云,连连用茶水冲淡嘴里的酸,
“湘儿,那个我刚才的语气有点重,你别往心里去。你就简单点说你想要做什么,为父尽力帮你就是了。”
“爹,这么说你答应我了!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想去岳麓书院读书!”
“噗——!你说什么?!”
孟轲闻听此言一口气没憋住,连带着酸水都喷了出来,手中茶杯朝桌上一震,身体霍然而起,怒视着湘云。
“我只是想去,去岳麓书院读书。”
见老爸发怒,湘云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低着头,脚尖向一起对了对,语调渐轻。
“胡闹!你给我回房间待着去,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门!有辱斯文,真是有辱斯文!”
孟轲边指着湘云边在大厅踱着步,胡子还直往上翘,显然是气得不轻。
“怎么呢这是?一大早就发这么大火,跟谁呢?咦?湘儿,你怎么起来啦?身体好些了吗?感觉怎么样?你看这大清早的风寒,你还多穿点衣服啊!来,先把这个披上,有什么事,娘给你做主!”
闻声赶来的孟夫人一进门就看到了湘云,忙贴上前嘘寒问暖,更是将自己的貂绒大衣披在湘云已经穿得十分厚实的外套上。
湘云忽然间有种想哭的冲动,恍惚之中似乎看到了后世自己的母亲。自己的殉情一定让含辛茹苦将自己养大的老妈悲痛欲绝吧,也不知她现在过得怎么样,女儿不孝,让您伤心了。
“够了,女儿都是被你宠坏的!你知道她想要干什么吗?她要去岳麓书院读书,跟一大帮男子厮混,你也要由着她?!”
严厉的呵斥瞬间惊醒了梦游中的湘云。孟轲许是忍受到了临界点,面对着夫人的江东狮吼,终于刚正了一回,反诘地很是硬气。
对于一向唯唯诺诺的丈夫忽然雷霆震怒,徐婉儿表示很震惊。但听清内容后,她却是连生气的理由都没有,只得选择无视,哄着女儿往房间走去,
“湘儿,你怎么想起来去书院读书的啊?以前不都是请先生来家教的吗?再说书院里全是男孩子,你一个姑娘家也不方便,别人会说闲话的!”
“娘,一个人在家读书氛围太差了,那些先生一个个脸绷得跟张白板似的,看上去就让人提不起学习的兴趣。哪像在书院,同学在一起互相比拼、问答。我听哥以前说,谁要是学习差,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再说我是扮成男装进去,小心一点应该不会被发现的!”
面对着孟母,湘云又恢复了那种跳脱的性格,随意间就像大灰狼引诱可爱的小红帽一样,将便宜老妈带进自己描绘的场景中。
徐婉儿锁着秀眉,似是想到了什么,
“湘儿,你始终是女儿身。书院里乌烟瘴气,一帮学生不仅讨厌而且下流,什么丢人的事都能干得出来。想当年,我……”
“娘,你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听前半句还没什么,但后半句正等着爆料的湘云忽然觉得一静,很是不满地吵嚷着。
徐婉儿显得很慌乱,连连的摆手,只催促女儿快走,
“啊!么,么的事,么的事!你问那么多干什么?反正书院你不能去就是了!”
“哎,娘,你就说吧!你看你急得家乡话都出来了,你要是不说,我就问爹去!”
湘云停下了前进的步伐,一只脚就踏在回廊的台阶上,双手掐腰,斜靠在廊柱旁,贼笑着一脸欠扁的样子。
“那,那个,我当年好奇,曾经女扮男装去过茅山书院,还和那里的学生一起踏青。可没想到他们在山坡上就集体解裤带就那,那个,比谁尿得远,还有几个在河边偷看人家姑娘洗澡。结果第三天我就被你外公抓回家,屁股都打肿了,要不是你大舅死命护着,我这双腿就断了!”
徐婉儿心虚得像个做错事的小女孩,一五一十地讲出了自己光辉的历史。话出口她才发觉不对,自己才是那个当娘的,居然被做女儿的看笑话,于是雏狮的威势瞬间飙升,
“死丫头,我跟你讲这些干嘛?!你真够可以的,连娘都敢消遣,看我不教训你!”
“哎哟,娘,别捏!疼,疼,我错了,娘,哎哟!”
没来得及躲闪的湘云被捏住了耳朵,只得歪着脑袋不停地求饶,那样子要多可怜有多可怜,哪还有刚才意气风发的模样。
孟母心疼女儿,捏了几下就松了手,却佯怒着嘱咐道,
“别和你爹说啊,这事他到现在还不知道呢!”
“娘,放心吧!这么好玩的事我还想尝试一下了,怎么可能跟爹讲呢?!”
好玩?!感情我把这事抖出来,半点效果没有还起了反作用!这死丫头竟然说好玩!
见老妈虽然跟着自己走,但表情僵硬明显神游天外,湘云心里偷笑着开始吟起了诗:
遥想姐我当年,大学初进了,马尾绿裙,纯洁率真,谈笑间帅哥型男授首……
唉,可惜啊!大学四年一晃,自己却成了个重口味女青年,简称腐女,没事还老跟强哥探讨苍老师的演技问题,说得强哥是哑口无言。
湘云想着前世的快乐时光,更加坚定了进入岳麓书院的决心。
大不了和娘学,先女扮男装偷跑进去再说!如是想着,湘云已经踏入了自己的房间,孟母随之而进,也不知道是谁帮谁上政治课了。
“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女儿呢?竟然还要女扮男装偷进书院,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真是气煞老夫也!”
大厅里,远远听见湘云说扮男装的孟轲很用力的拿起茶杯,猛灌一口,压着自己的火气。
“大人,我倒觉得小姐的提议可以考虑!”
不知何时,铁手已悄然进入大厅,静立一旁,直到孟轲气消得差不多了,这才抱拳说话。
孟轲闻言非常诧异地看向跟了自己二十多年,第一次有不同意见的兄弟,
“哦?铁手,此事你怎么看?”
“大人,小姐此举必有蹊跷,绝对不会是去读书这么简单!不过我倒觉得未妨一试。大人可曾想过小姐有一天会去书院读书?”
“这,倒真是未曾想过。”
“那上面那位呢?”
“上面?……妙啊,妙,好一个金蝉脱壳之计!如此一来,那位想必做梦都不会去书院搜寻。只是湘儿突然失踪,他们怀疑之下难免会查到蛛丝马迹,这却如何是好?”
“大人,还有师师小姐与可儿!”
“唉,铁手,都说佛门中人以慈悲为怀,为何你的心比你的手还要铁?师师乃故人之后,此事断不可为,否则老夫九泉之下,有何面目去见李兄?”
“大人,还有一法!可说小姐伤重,让府中丫鬟轮换着去房内躺着,每日按时用药,只是这大夫方面,有些难办!”
“无妨,杨老此人稳重,且颇有济世之心,若是实话告知,其会帮忙。此事虽然繁复了些,却也是个主意,只是书院那边,湘儿一个人去,虽有老酒鬼在,我还是不大放心啊。”
“大人,属下可同去暗中照顾一二。县衙之事,可托于胡乐。此人虽然爱占小便宜,但绝无二心,做事也算干练,而且长沙城的人面很熟。有他在,可保一城安定!”
“嗯,此事可行,只是委屈你了,兄弟!”
“大人,得大人一句兄弟,铁手死而无憾!上次小姐遇险,我就难辞其咎,这次,断不敢再懈怠半分!我先去县衙交代一下”
铁手一抱拳,径直去了。孟轲目送着他的背影,心中感慨万千。树杈上一只喜鹊伸展翅膀,雀跃不已,连带着孟轲的心情也舒展了许多。
“先去找老酒鬼说道说道,省得到时他喝迷糊了,忘了这事!”
孟轲须臾间一拍脑袋,也向府外走去。
第三章 入院
长沙县衙内,胡乐到现在还宛如在梦中,盖因铁手将孟大老爷任命他当捕头的公文递到了其手中。顶 点 X 23 U S
“哇哈哈哈哈,老子当上捕头了!爹、娘,当年你们说我是地痞流氓,说我这辈子没有出息,老子现在是捕头了,吃朝廷的俸禄!老子也可以光宗那个什么祖了。对了,大海,捕头是几品官来着?”
(阳光:几品官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现在长沙市公安局长最低也是正处级,很可能是副厅级哦!)
“嘿嘿,胡爷,铁手说了是从九品!哎哟,胡爷,您老干嘛打俺啊?”
胡大海谄笑着凑过来,那表情像极了沙皮,各种的恬不知耻。
胡乐则毫不留情,一巴掌扇在胡大海的圆脑袋上,嘴里还不时的骂骂咧咧,
“你这个白痴,老子跟你说多少遍了,要叫我捕头大人!还有,铁手这名号也是你能叫的?二爷就算不是捕头了,他也是二爷!到了二爷这种级别的高手,若是真想当官,那绝对是将军级别的大官,皇帝面前的红人!你以为二爷卸任了就什么都不是了?我告诉你,那是人家根本就不稀罕这芝麻小官!二爷那种大人物,怎么可能是我们这种升斗小民可比的!而且二爷和老爷,那可是过命的交情,你tm的怎么就这么笨,想不明白呢?”
胡乐一下下地抽着那个圆脑袋,越抽越带劲,越抽越上瘾。
“是,是,胡爷,哦不,捕头大人说的是!是俺蠢,二爷是个大人物,不会跟俺们一般见识的,捕头大人真乃神人也,嘿嘿!”
被打的胡大海只抱着头,非但不躲,嘴角竟还挂着河马般难看的笑容,哀怨的眼神中有种受虐狂的倾向。
胡乐打得很尽兴,大海叫得很舒心。打了许久,这位刚晋升的胡大捕头终于是累了,这才微喘着拍了拍胡大海的脑袋,
“大海啊,你小子虽然有点傻,但还算老实。好好跟着爷干,手脚麻利点,过段时间爷提你做副捕头!”
“谢谢爷,哦不,谢谢捕头大人,捕头大人仙福永享,寿与天齐!捕头大人千秋万载,一统江湖!……”
闻听有升官的希望,被拍的晕晕乎乎的胡大海立马来了精神,像条哈巴狗似的不停拍着马屁。
胡乐乍听很是受用,可越听越觉得耳熟,等反应过来差点气得吐血,
“嘿,我说你小子别的没学会,倒学会爷的溜须拍马了,还tm用在爷身上。爷是那么肤浅的人吗?我看你小子就是欠抽!”
说着胡乐又开始玩起了扇脑袋游戏,一个打,一个叫,相得益彰。
……
一天后,孟府大厅里。
孟轲、徐婉儿、铁手都在。
“爹,我想通了!女儿知道您是担心我才不让我去的,女儿理解。女儿哪都不去了,就在家陪您和娘多说说话,顺便还能调试香水的味道,一举两得,嘻嘻!”
和孟母进行了一场教育与反教育的思想品德课后,湘云决定虚与委蛇,先假装定心在家,再趁老头子松懈时偷跑出去。于是就有了上面这强颜欢笑装寞落的话语及惟妙惟肖的表情。
孟轲明显愣了一下,心里犯着嘀咕:
这孩子怎么转性了,可已经被老酒鬼敲诈去了五坛的陈年杏花村,岂不是白白损失了!不对,这丫头眼珠乱转,肯定又想着偷跑了。算了,明着去总比偷跑安全!
“咳咳,那个湘儿,昨天为父情绪有些激动,话说的有点重。之后你的提议铁手和我商量了。我考虑了一下,觉得年轻人应该多经历一些事情才会成长。你收拾一下,明天一早,让铁手送你去书院!”
“嗯,爹,我明白的!您放心好了,我会乖乖的……”
湘云下意识地应衬着,发觉有些不对,这才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的鼻子,
“爹,您是说您同意我去书院?!”
“嗯,是的。”
“太棒了!爹,娘,二叔,我爱你们!”
湘云高兴得手舞足蹈,抱着三人凑脸上就“吧唧”了三下。
“别太忘形了,仔细装扮一下,省得别人识破你的女儿身。到时出了麻烦,不要说是我孟轲的女儿!”
见湘云的反应跟先前说的截然相反,孟轲心里一阵憋闷,适时地浇了盆冷水。
“知道了,爹,我现在就去换装!”
湘云完全的不以为然,像只兔子样蹦回了闺房,开始自己的伪装大计,嘴里还不时念着,
“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好一阵子,可儿和师师了解了事情的经过,有好奇,有担心,不过此刻都认真地帮湘云装扮着。
“孟轲,你什么意思?女儿进书院这么大的事,你说都没说一声,就这么定了?!”
大厅里,湘云刚走,徐婉儿就掐着腰,发出了一大堆叽里呱啦的责问。
孟轲一边抹着汗,一边想要辩解着什么,却被一通狮子咆哮弹打击得张口结舌。
“夫人,此事事关小姐生事!最近的刺杀也是因此而来,还请夫人体谅大人的一片苦心!”
看到家庭暴力有升级的趋势,铁手赶紧出来解围。
徐婉儿闻言戛然而止,用询问的神情看向孟轲。孟大老爷很用力地点了点头,随即给自己的兄弟送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因为湘云的生事在孟府一直是个禁忌,除了在场的三人,当时在船上的也只有孟轲的书童,就是现在孟府的总管林默,以及他的妻子徐氏知道。
林默和妻子都是徐婉儿娘家陪嫁过来的下人,自是不会乱说。况且徐氏还是湘云的奶妈,前几年又身染风寒过世了,林默为人也是谨慎得紧,于是多年以来,湘云的生事也就无人知晓了。
徐婉儿更不可能去说,而且孟轲任礼部尚书的时候,其通过各种渠道的消息多多少少也把湘云的生事猜得**不离十,知道其中隐藏着一个惊天的秘密,不是自己这个妇道人家能够参和的,于是把这件事埋在了心底深处,只求女儿能快快乐乐地过完一生就知足了。
这位孟府夫人乍听到这么一个理由,顿时没有了“药,药,切克闹”的心思,
“老爷,妾身失礼了!妾身不知此事关系重大……”
“夫人,你放心好了!女儿虽然是去书院,但铁手已经卸任,会一直跟着暗中保护她的!”
徐婉儿虽然极力控制着自己,但眼里的不舍和担心还是充斥其中,孟轲适时地握着她的柔荑,安慰着此时看起来柔弱无助的妻子。
翌日,孟府大门口。
一位面似温玉,目若朗星的翩翩美少年正挎着布包,与众人一一惜别。
“湘…,飞儿,你大老远过来求学,要多保重身体,有什么需要跟伯母讲,伯母给你送到山上去。”
徐婉儿紧紧攥着少年的手,不愿放开,直到湘云轻声唤着那陌生的称谓这才猛然惊醒。
“伯母,你放心吧!书院离这里也不远,我会时常回来看您和大伯的!”
湘云好不容易脱开手,开始认真地扮演起自己那个子虚乌有的堂弟孟飞,唯妙维俏地做着演员。
“姐…公子,一路保重,可儿和师师会想你的!”
一旁,可儿嘟着小嘴,跟师师靠在一起,二人的脸上似有泪珠闪现。
湘云则显得很镇定,拍拍这个小手,抹抹那个小脸,表演得相当不专业,看得一众下人目瞪口呆,
“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倒是两位妹妹,需得照料好湘云姐姐和潇湘馆,待得姐姐病好,可是要你们去帮她赚钱的!”
“嗯,我们替姐姐记下了!”
二人小鸡啄米般点着头,对着已然远去的背影使劲挥着手,泪珠滚落。
孟夫人已经软倒在孟轲怀中,不停唤着“湘儿”,泪水不自禁得打湿了胸前衣襟。“儿行千里母担忧”这句话倒是一点都没有说错。
“二叔,你走慢点,给我讲讲寺院里的故事呗,好玩吗?”
山道间,湘云有些气喘地跟着铁手,宛如一个好奇宝宝般问东问西。
铁手只是蒙头赶路,半晌被问烦了,才有一遍没一遍地答着,
“没什么好玩的,除了练功还是练功。吃饭在练功,睡觉在练功,打扫在练功,诵经在练功,砍柴在练功,挑水也在练功。”
“啊?不是吧!那二叔,你有没有做过什么有趣的事情,比如逮蛐蛐,摘桑果之类的?”
“没有!有那时间还不如练功。”
“呃,那你除了练功,还做过什么?”
“……,练功!”
“好吧,当我没问过。”
“别闲话了,我们到了!”
说话间,铁手停下了脚步。发呆的湘云差点撞上去,等捂着胸口缓了缓,才发觉自己再一次站在了岳麓书院的大门口。
终于要见到强哥了,强哥,你等我,我来啦!
虽然是故地重游,但转变了观念的湘云更加坚定了自己追求幸福的脚步,激动之余完全没有注意到旁边美女卫护会成员眼中疑惑、惊叹、迷恋、不解的神情,径直朝大门内走去。
“你们是干什么的?”
一个很粗犷的声音从大门后传来,吓得湘云呆立原地,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