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1章 突发状况【05】
不必杀光,只要将他们的主力击溃,杀了领头的就足够震慑他们的了。
不过倭寇的头领月野一郎是条凶残的野狼,而他的军师竹下秀水则是非常狡猾的狐狸,他们也不是那么容易上当的。
这就要看萧闲和耶律恩如何才能将他们从海上骗到陆地上来了。
沈明珠收到萧闲第一封信的时候,他和耶律恩还没有到达沿海目的地,而是在德州境内。
沈明珠就建议他们不必一径去金陵,可以在德州的时候南下到达历下,然后转而往东。
山东境内多平地,道路宽阔,可以骑马疾驰,一直到达灵山卫。
然后在灵山卫做一番布防,之后可以登船南下。
海船撑起帆,吃满了风,只要是好天气,日行千里不是问题,不过是一两日的路程就能到到达金陵,绝对比陆行要快。
这个是她之前就在思考的路线,不过没有足够的时间和萧闲商量,又怕萧润有诸多阻挠。
如今他们离开了京城,萧润势单力薄,想要阻挠也不可能了。
萧闲自然就可以走她这条路线,快速地降临金陵,以金陵为根据地,然后安排布防,辐辏到东南沿海,再和耶律恩兵分二路,暗中带人南下福建等地,寻找机会重创倭寇。
对于萧闲的能力,沈明珠可是一点都不担心的,前世如果不是被她连累,就算是十个萧澈,也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这一世的萧闲更加平和,不像前世那么沉郁冷酷,那是因为自己救下了谢太妃,让他看清了老燕王和萧郁的真面目。
他没有经过那些痛苦,就不会那么愤懑可却不代表他就会不那么杀伐果断。
萧闲的杀伐果断,那可是战场上历练出来的。
沈明珠写完了给萧闲的回信,然后就让碧云滴上火漆盖上她的小印,封好了交给侯寿,然后会有专人再送去给萧闲。
写完了信,沈明珠靠在椅背上出了一会儿神,现在她的日子过得惬意,整个沈府已经没有人敢来难为她这个郡主。
所以她不必去给任何人请安,也不必看任何人脸色,想干嘛就干嘛,加上已经杀了刘夫人给母亲报了仇,她如今可以说过得很是惬意了。
当然,除了黑衣人、沈云珞和萧澈这几个仇人。
不过这些是她的仇人,她不像要给母亲报仇那样有压力,自己完全可以慢慢来。
看她那么惬意,几个在书房里伺候的丫头也不打扰她,都轻手轻脚地做自己的事情。
书房后面是一丛翠竹,有几只翠鸟在那里跳跃鸣唱,一缕清风吹来,拂动了沈明珠的鬓发,让她觉得异常的清爽。
如今盛夏已过,虽然秋老虎厉害,可她的书房夏秋都是浓荫蔽日的,所以凉爽得很。
而且她的书房里没有熏香,全是瓜果、花卉、草木的自然清香,里面空气清新好闻,就算是御书房都没有这样的怡人。
萧闲走后的这些日子,她除了去都察院走一趟,要么去王府
第2312章 突发状况【06】
萧闲走后的这些日子,她除了去都察院走一趟,要么去王府陪谢太妃要么就在府里和沈明芙、雪儿、明楼等人聊天看书。
管理家务有何姨娘以及大丫头管事婆婆们,外面的铺子有费云海、莫如晦等人,京城的武士们有章怀、侯寿、褚基等人,所以里里外外的大事小事,现在可以说,真的是用不到她了。
她舍得放权,勇于放权,信任属下,就换来了自己的自由自在。
当然,有时候自由自在难免也会无聊点,尤其是萧闲不在的时候。
所以她想着自己是不是应该在萧闲回来的时候把黑衣人的事情解决了,反正现在萧澈和沈云珞、闫婷婷都已经和黑衣人站在一条线上。
她最喜欢自己的敌人都站在一起,否则她还要费力气去各个击破,这样的话,她可以不再多花精力去调查。
而是在调查一个敌人的时候,另外几个敌人的情况也跟着明了了。
简直是送上门来的好事。
而丫头们看她想事情,她们也不出声,都一个个敛息屏气地做完自己的事情,而后便悄悄地退出去。
前窗外斜射的阳光渐渐地转为了直射,不知道哪里传来了哭声。
哭声在翠竹园如今是很少的,除了喜极而泣的低声抽泣之外,那种难过伤心的哭声是极少的。
沈明珠一下子就被拉得回过神来,她扭头朝窗外看去,就见院子里闪过一道匆忙的身影,很快就有人停在了她的书房外。
守在书房外间的陪读丫头立刻去开门问是怎么回事。
很快,陪读丫头青萝快步进来,声音虽然依旧平稳低柔,却带着几分疑惑和焦急,“大小姐,出事了。”
沈明珠就看向她,青萝继续道：“四少爷不见了。”
沈明珠不解,“不见了？”
沈明楼虽然有些小淘气,却还是个懂事乖巧的孩子,只要说了不乱跑,他就会很乖的在一定范围内玩耍,不会随便跑过界去老夫人或者沈云珞那里去的。
再说就算是去了,找回来也就是了,什么叫不见了？
沈明楼身边可是有七八个婆子丫头伺候呢,怎么可能说不见就不见呢。
若是正常来说,只怕连丫头婆子的视线都离不了,更何况沈明楼不过才三岁孩童,就更加不可能了。
青萝点点头,“来人是这样说的,只怕还得请大小姐去主持大局。”
沈明珠想了想便起身,“既然如此,先去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在家里的时候碧云和流波等大丫头都是要管她屋里的事情,所以出行反而不常跟着她,如今都是早樱、青萝、紫鸳、白芍几个二等丫头跟着出门随行。
她一走,早樱就立刻跟上。
沈明珠因为以后要搬去郡主府,所以为了何姨娘考虑,还是让何姨娘带沈明楼搬去原来的院子,这样也好和沈粲多亲近一下。
毕竟自己和沈粲不亲近,加上她如今对沈粲怨言颇大,沈粲也不好意思过来,不能因为自己而耽误何姨娘和明楼。
第2313章 突发状况【07】
毕竟自己和沈粲不亲近,加上她如今对沈粲怨言颇大,沈粲也不好意思过来,不能因为自己而耽误何姨娘和明楼。
等沈明珠带了人到达何姨娘居住的翠薇园,路上也听婆子详细说了一下沈明楼不见了的过程。
这些日子沈明楼迷恋上了虎妞,可流波怕虎妞还是野性不改会伤人所以不许沈明楼靠它太近,每天最多也就是去看一刻钟。
沈明楼正是幼儿叛逆的阶段,哪里肯定,一来二去就和流波杠上了。
所以今儿流波就让人将虎妞悄悄运去了郡主府,不在翠竹园了。
沈明楼一来听说虎妞走了,就嚷嚷着也要去找虎妞,指挥着几个婆子团团转,何姨娘让他安静些,等看了书之后,她会帮他跟大姐姐求情,如果大姐姐允许他们就去看虎妞。
所以沈明楼就跑去书房看书,书房在外院,所以没有丫头伺候,而是两个小厮,还有两个婆子。
他们都说小少爷是在看书的,根本就没有离开过,可不过是上个茅厕说个话的功夫,小少爷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竟然就不见了。
那俩小厮和婆子也都是忠心的,平日里鲜少出岔子,一见小少爷丢了都急得要命,可不管怎么想他们都想不出小少爷是怎么丢的。
屋里没有什么动静,也没有外人走动,他们为了不打扰小少爷读书,所以一般都是隔小半个时辰进去添茶水的。
谁知道就在第二次的时候小少爷就不见了呢！
那婆子说完了还不忘了给几人求情,“大小姐,伺候四少爷的几个也都是很尽心的,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们都又急又内疚,自责把小少爷弄丢了,只是此事实在是蹊跷啊。”
这婆子是在郑嬷嬷跟前帮忙的,所以平日里会在沈明珠跟前伺候,话头也利索,就能说上几句话。
沈明珠嗯了一声,“让他们不必担心,只要他们没有失职,府里也不会怪罪他们的。若是出了事儿就知道责罚下人,那也毫无道理。”
她这算是给了恩典,婆子就知道大小姐不会怪罪的,立刻就谢恩去传话了。
当她踏进翠薇园的门的时候,沈明芙和雪儿已经扶着何姨娘迎了出来。
何姨娘虽然神情还算镇定,但是眼圈却是红红的,可见是悄悄流过泪的。
不等沈明芙和何姨娘说话,雪儿就急道：“明珠姐姐,你快想想办法把明楼找回来吧,他那么小若是有个什么意外可怎么办啊。我们里里外外都找遍了,就是没找到他。”
沈明珠看了她们一眼,示意她们不必着急,一行人往屋里去。
沈明珠就问了一下情况,有没有告诉老爷、老夫人,全府上下每个角落是不是都找遍了之类的。
何姨娘道：“大小姐,能找到地方咱们都找了。就连老夫人和三小姐那里也都找过了。甚至是二小姐那里,她畏惧大小姐也为了表示自己清白,也主动带我们去找了,可还是没有找到。”
第2314章 突发状况【08】
沈明珠点点头。
这种找人的方式,是假设沈明楼贪玩故意躲起来的情况下,否则如果是被有心人给弄晕了藏起来就算是她们去那些地方找过了,也不可能每一口箱子每一处角落都搜遍,除非有把握是谁将明楼给藏起来了。
否则,就没有理由。
但是何姨娘委实是担心的,所以才让人赶紧告诉了沈明珠请她拿主意。
沈明珠算了算,沈明珠不见了差不多有一个半时辰了,这个时间刚好可以将府里翻遍,但是也能让真凶将他给带走了。
进屋之后,何姨娘请她上座,让人奉茶,沈明珠摆摆手,表示不必上茶了,直接办正事。
她吩咐道：“早樱,你给郑嬷嬷送信,让她带人留意府里。另外让碧云给侯总管送信,让他想办法监视相府周围,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人。”
她这么一吩咐,何姨娘的脸色就白了,她听明白了,沈明珠也怀疑是有人将明楼给带出府去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几乎不敢去想,但是一个恐惧的声音在心里告诉她如果那样的话,儿子肯定凶多吉少了。
凡是被绑票的人,听说十有八/九在赎票之前就已经被撕票了,尤其是小孩子。
绑匪嫌带着小孩子麻烦,而且小孩子哭闹容易暴露,所以他们很容易就会下死手的。
想到这里何姨娘就坐不住了,她指尖都在抖动,看向沈明珠,“大小姐,明楼他……”
沈明珠安抚道：“姨娘不要担心,明楼不会有事的。”
她看何姨娘那么担心便分析给她听,“绑架这种事目的无非就是那么两个,要么为财要么为仇。姨娘自己想想你是否有这种不共戴天的敌人？而如果要为财,你能有多少钱,也得威胁老爷或者我这里了。”
何姨娘一想也对,她摇头,“妾身从前不过是大户人家的侍婢,没有什么仇人。跟着老爷以后也本本分分的,从没有自己出过门,外面是不会有这样的敌人的。”
言下之意,府内却不敢保证,而且有些人就算别人不与她为敌,她也会因为自己看不惯而针对别人的。
因为那些人天生就犯贱！
何姨娘指的自然是老夫人、刘夫人、沈云珞那些人,刘夫人已死,那么若是要为刘夫人报仇,沈云珞或者老夫人也可能对她下手。
为了让她痛苦,将楼儿劫走也是可能的。
这样一想,老夫人那阴沉的面孔,沈云珞那冰冷冷的眼神就让何姨娘如坐针毡一样。
当然,还有一个很大的可疑人就是沈明萱,她的姨娘可是自己帮着大小姐解决掉的。
沈明珠温声道：“姨娘不必自己吓唬自己,我保证明楼不会有事的。他是我弟弟,我既然答应过要保护他,那么就绝对不会让他出事的。”
何姨娘立刻起身道谢,沈明珠让明芙赶紧扶住她。
沈明芙自责道：“姐姐,姨娘我也有错,我若是多盯着他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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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好多,每次都是要么没事,要么就多得烦死人,处理不过来,哎……除了孩子,过年就是烦人的时候吧。
第2315章 突发状况【09】
沈明芙自责道：“姐姐,姨娘我也有错,我若是多盯着他就好了。之前他还要缠着我玩的,我为了能和雪儿一起画画就拒绝他了。我……都是我不好。”
沈明珠笑了笑,“好了,都不要自责了,我说了不是你们任何人的问题,而且明楼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很快郑嬷嬷快步前来,行了礼便上前。
“大小姐,二小姐那里正在幸灾乐祸呢,老身一直有人盯着她的院子,可以肯定不是二小姐干的。”
听说不是沈明萱干的,何姨娘松了口气,因为沈明萱是个没脑子的,她若是抓了明楼就纯粹为了泄愤报仇了。
郑嬷嬷继续道：“老夫人那里也有人暗中盯着,不是老夫人干的,她虽然不喜欢二少爷和四少爷,但是也觉得既然都是沈家的子孙,那也不能随便祸害的。况且,四少爷对她也没有什么威胁,所以她也不可能出手。咱们的人证实,老夫人的确没有劫走四少爷。”
何姨娘又松了口气,不过却也更紧张了,因为这说明很可能就是沈云珞。
沈云珞看似温柔可亲,实际却冰冷恶毒,从不与人交心,若是她将楼儿劫走的话,只怕也会很棘手。
果然,郑嬷嬷说到三小姐的时候就有些犹豫了,“主要是三小姐的院子里有武功高的人守着,咱们的人也进不去的。所以,三小姐那里不好判断。”
老夫人、沈明萱那里都可以用法子派了丫头婆子进去,甚至可以让人用轻功藏匿在附近监视,可沈云珞那里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沈云珞那里的人,里里外外的都是她极为信任的,因为刘夫人的一些手段,沈云珞自小就怕别人给她身边安插什么眼线,所以她非常注重这个。
加上她身边有计都以及计都给她培养出来的一些女护卫,所以沈云珞身边没法派人去监视。
这就好像当初沈明珠有了萧闲的帮助以后,刘夫人也没有办法监视她一样。
何姨娘担心地已经坐不住了,“大小姐,楼儿根本就没有离开咱们府里,这说明抓他去的人肯定是府里的,说不定,说不定楼儿还在府里没有被弄走呢,大小姐您快想想办法。”
沈明芙和雪儿立刻就安慰她,“姨娘不要担心,大姐姐肯定会想办法的。”
何姨娘泪眼婆娑,知道急也没有用,她要对大小姐有信心,否则慌乱只会帮倒忙。
她点点头。
沈明珠便又吩咐道：“派人去告诉老爷,请他回来主持明面上的大局。”
要和老夫人、沈云珞等人交涉,沈粲自然是最好的人选。
而她的人,要做的就是暗中监视,早点发现线索。
商量定了,何姨娘这里继续派人在府里四处找人,一方面派人告诉沈粲请他早点回来,另一方面沈明珠暗自布置。
回到自己房间,沈明珠将事情前前后后仔细想了一下,她知道最关键的就是沈明楼失踪后的那一天,如果找不到,危险系数就会几十倍增加。
第2316章 突发状况【10】
回到自己房间,沈明珠将事情前前后后仔细想了一下,她知道最关键的就是沈明楼失踪后的那一天,如果找不到,危险系数就会几十倍增加。
而且,很可能就会遇害。
敌人抓了沈明楼,如果是为了报复,那就该露出得逞的一点得意来,不管藏得多好,都会有蛛丝马迹。
如果是为了钱财,那就当第一时间送消息来让他们拿赎金去赎。
可现在这两条都没有苗头。
那对方抓沈明楼是为了什么呢？
威胁自己？或者报复自己？
就算是自己对沈明楼好,可毕竟不像沈明堂那样是一母同胞的,对方难道会不懂？
也可能他们觉得拿不了沈明堂,所以用沈明楼试试看吗？
萧澈会是这样的人？
若真的如此的话,那她倒是要怀疑这个萧澈还不是前世那个萧澈了。
萧澈虽然渣,可不至于这么丧心病狂,用个小孩子来威胁自己。
而且他和沈云珞向来都说自己是没有人情味儿的,恶毒无比的,那他们又用一个姨娘的孩子来威胁报复自己,难道不觉得没效果吗？
用沈明楼来报复他被自己吞掉的那些铺子？
沈明珠觉得不太可能。
所以,她相排除掉萧澈和沈云珞,这种时候找对敌人是很关键的,否则就会做很多无用功,浪费了时间到最后却发现找错了对象。
可除了他们,谁还有动机要劫走沈明楼呢,还是在沈家,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
能在府内将人带走,肯定就是府里的人。
很快,沈粲和沈明堂得了消息都赶回来,连萧泽也来了。
他正好有事情去请教沈明堂,听说之后也跟着跑过来说是要帮忙。
去给沈粲送信的人早就将事情经过仔细报告了,所以沈粲回来也不必再浪费时间听这些过程。
他脸色不太好看,显然是对自己的儿子会在府内失踪这件事难以接受,他也知道沈明楼有那么多丫头婆子看着,而且每座门都有专人看守,他也绝对不可能自己跑出去的。
唯一的解释就是在府内被自己府里的人给劫走了。
这是很严重的事情。
沈粲问了问得知府内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每一个角落都翻遍了,然后没有彻底搜查的地方只有老夫人、三小姐、二小姐的地方。
沈粲二话不说就亲自去了老夫人那里去。
老夫人找了几个孙女陪着自己说话,除了沈明萱、沈云珞还有三房的一个小姐。
见到沈粲来,她们就知道是为什么,沈云珞带领几个女孩子给沈粲请安,吕嬷嬷便带了沈明萱和三房的小姐先下去。
沈明萱虽然不想,却也不敢拗着,毕竟还要讨好老夫人和沈云珞的,瘪着嘴跟着吕嬷嬷走了。
沈粲就给老夫人行礼,然后就说起沈明楼失踪的事情。
老夫人瞥了他一眼,哼道：“何姨娘是怎么看孩子的？竟然连个孩子也看不好,若是实在看不了便将孩子送到我这里来教养。”
*****有人觉得是突发情况,意外的,自然就会有人知道是蓄谋已久的,嘿嘿。
第2317章 谁是凶手？【01】
沈粲道：“老夫人,现在明楼不见了,要送也是找到以后再说。”
老夫人诧异道：“怎么会不见？不是小孩子闹着玩儿吗？哪里就会不见了呢？”
沈粲就说的确是不见了,大家都找遍了。
老夫人便气道：“他们来说明楼不见了,我也让他们找过了,以为不过是小孩子玩闹罢了,怎么还真个就不见了？那沈明珠和何姨娘是怎么弄的,竟然就将个孩子给弄丢了?我可警告你,明楼虽然是庶子,可也是我们沈家的血脉,我是不许有人随便作弄他的。”
沈粲就说没有人作弄他,何姨娘很疼他,但是他突然不见了,想必是被什么人给劫走了。
沈云珞听了便道：“父亲,若是真的被人劫走了,那对方肯定是有所图谋的。若是为了图财,也得早点来要赎金吧。父亲不必担心,弟弟肯定不会有危险的。毕竟咱们沈家有两个嫡子,人家若是要报仇,也不可能单独来抓一个小庶子的。”
她说的也有道理,沈粲觉得也对,只是明楼不见了,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他那么小一个小孩子,也不可能自己跑出去,况且门口都有人把守的。
凭空消失？
更加不可能了,所以沈粲才觉得问题可能就出在这里,估计是老夫人或者谁为了给何姨娘点教训,故意将孩子藏起来了也有可能的。
也因此他来问老夫人,希望老夫人可以看在他的面子上将孩子放出来。
“娘,要不您再派人在附近找找？院子太大,孩子藏在哪里也是有可能的。”
而老夫人也因为他的一再追问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她立刻勃然大怒,脸色铁青地道：“你,你想干什么？你竟然敢怀疑我？”
沈粲忙摇头,陪着笑,“老夫人说哪里话,您可是咱们家的老祖宗,大大小小的事儿还不都是您说了算,谁敢怀疑您呢。儿子不过是想着儿子和明珠毕竟没有经验,突发的事情处理不好,还是老夫人有远见,可以更好地处理一下。能找到明楼也不一定呢。”
听他那么口不对心的话老夫人就连连冷笑,骗鬼呢？
堂堂一个相爷,日理万机的,还有沈明珠那个鬼精鬼精的,一边给她戴高帽子说什么远见,一边又来一句什么能找到个孩子也不一定。
呸！
老夫人脸色难看得很,目光冰冷冷的,“你给我滚出去,滚出去！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儿子。”
老夫人本来是要面子的,就算是对儿子有意见一般也会在小辈和下人面前给他留点面子的,可现在她被气坏了,什么也不顾了,一个劲地赶沈粲滚蛋。
沈粲嘴上一边赔罪,心里却是不爽的,认定了老夫人做的,至少她对明楼这个孙子是不放在心上的。
而老夫人整天吃斋念佛的,对那些普通人家的小孩子倒是慈眉善目的,可对于自己家的明堂和明楼,反而就那么冷漠。
沈粲再一次对老夫人觉得非常失望。
第2318章 谁是凶手？【02】
沈粲再一次对老夫人觉得非常失望。
沈云珞见状立刻上前扶了沈粲,“爹,不如您还是先离开吧,老夫人太生气了,女儿劝劝她就好了。”
沈粲便也没有再坚持,给老夫人施礼退下。
等沈粲走后,老夫人就气得直打哆嗦,对沈云珞一个劲地骂道：“你也看到了,你们老爷如今是这样的,已经被那个小狐狸精给迷得不知道伦理纲常了,竟然来怀疑我把那个小畜生给藏起来了。要是这样,倒是应该早就把那对母子给解决了,也不用白担了这么一个恶毒的罪名。”
沈云珞忙安抚她道：“老祖母,您就消消气吧,哪里这么严重。您也知道一切都是沈明珠挑唆的罢了。她如今是郡主,又是未来的燕王妃,自然是得意得很。她若是拿架子未必老爷,也不是不可能的。”
老夫人被她劝的才好了一点。
片刻,她狐疑道：“那小崽子到底去了哪里？”
沈云珞见她看着自己,便笑道：“老祖母,若是我做的,我岂会瞒着您呢？真也不是我,再说了,我弄他有什么用？若是沈明堂的儿子还有点价值。”
老夫人点点头。
她和沈云珞,从来就没有将沈明珠当做自己的家人,原本老夫人觉得沈明安和沈明楼至少是沈家的子孙,可被沈云珞渐渐地洗脑,她如今已经除了沈明安和沈云珞其他二房子孙都不认了。
老夫人还是余怒未消,“倒是不知道谁那么好心,帮我们出了口气,将那小崽子给抓起来了。若是将沈明珠那小贱人兄妹俩抓起来,倒是更做善事,我就供奉他们为活菩萨。”
沈云珞垂着眼帘,不知道在想什么。
老夫人发泄了一通,沈云珞突然就抬起头来,柔声道：“老祖宗,您好好休息一下,我让人也去打探一下。”
老夫人摆摆手,让她只管去忙,“我这把老骨头是不中用了,咱们家以后就靠你了。珞儿,你多多担当一些。”
沈云珞微笑,“老祖宗放心。”
说着她便带了自己的丫头婆子走了。
一离开老夫人的院子,她便扭头问道：“你们可有什么想法？”
如今她身边的丫头,除了贴身的大丫头紫苏和秋霖之外,另外多了几名会拳脚功夫的,都是计都以萧澈的名义帮她找来的。
毕竟在内院计都跟着她出入不便,还是有贴身的女护卫更加放心一些。
一名女护卫道：“小姐,咱们没有做这个呢,会不会是大小姐那里搞什么鬼呢？否则在自己院子里怎么可能凭空失踪了？”
就算是沈粲都不可能在无人注意的情况下离开沈府呢,更何况是本身就有一群丫头婆子照顾的沈明楼？
沈云珞点点头,突然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禁扬了扬眉,表情也变得复杂起来。
紫苏就道：“小姐,也有可能呢,说不定大小姐又要想什么招来对付您和殿下呢,她把四少爷抓起来诬赖小姐您也不是不可能呢。”
第2319章 谁是凶手？【03】
沈云珞却摇摇头,“沈明珠不是那样的人。”
她并不是觉得沈明珠多光明磊落,而是觉得沈明珠这样的人,要么不出招,出招就是狠招,绝对不会这么拖泥带水的。
如果沈明珠真的用这招,那还不如直接绑架明安呢,就像自己一直想杀了沈明堂一样。
明安？
沈云珞心头一跳,便轻轻笑起来,转首又问紫苏,“三少爷呢,咱们去看看他吧。”
紫苏等人以为沈云珞担心在出了四少爷的事情之后三少爷也会有危险想要过去看看,便安慰她道：“小姐,三少爷还在学堂呢,没有回来,不过之前他还打发小厮回来问过的,三少爷好得很,没事的。”
沈云珞点点头,“那就走吧,趁着天还没黑早点回来。”
她如此说,几个丫头自然不会再阻拦,而是立刻就护送沈云珞过去。
而此时的翠竹园也立刻就得到了沈云珞要出门的消息,有护卫报告了沈明珠。
之前沈粲从老夫人的院子里回来,却也没有什么可说的,萧泽一个劲地嚷嚷他可以带人去搜搜看,如果真的是老夫人把明楼藏起来,他也可以帮忙的。
不过沈明珠将他给拦住了。
那边何姨娘虽然已经不再哭了,可精神却不怎么好,她虽然相信沈明珠,可毕竟是自己的亲儿子,一时不见了,想着可能会出现各种危险,她就怎么都无法平静下来。
沈明珠得到消息立刻就吩咐人暗中跟着,不必紧跟,只要知道沈云珞大体去哪里就好的。
吩咐完之后沈明珠就去看何姨娘。
沈粲正在安慰她,因为老夫人不给面子,沈粲一时间也没有办法。
何姨娘看他一副内疚无奈的样子反而又觉得有些心疼,便柔声地劝道：“老爷也不必生气,老夫人不过是冲着妾身来的,跟老爷无关的。”
她如此说,沈粲就更加觉得对不住她了,尤其是如果真的是老夫人将孩子给藏起来的话。
两人正相对无言的时候,丫头说大小姐来了,都不禁心头一松,赶紧请沈明珠进来。
萧泽陪着沈明芙、雪儿一起跟着沈明珠进来,一进门他就喊道：“你们也不必为难,我去跟父皇请旨,带了羽林卫来搜,全城搜查就不信搜不出来。”
沈明珠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他立刻就咬住了舌头,不敢吱声了。
他虽然天不怕地不怕,就算是皇帝皇后也不害怕,可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却非常害怕沈明珠对他不满意。
所以,只要沈明珠对他露出不满的苗头,他就会立刻噤声。
因为不用想他也知道肯定是自己说错了什么。
原本这是沈家的家事,沈粲不想外人掺和,可萧泽为人单纯,又是出于好心,他们也就不介意了。
“明珠,你看这事儿……”
沈粲觉得头疼,就不由自主地看向沈明珠。
沈明珠虽然还因为他帮着老夫人将沈云珞记在自己母亲名下而有些耿耿于怀,可看到他是真的为弟弟担心便也按下了不满。
第2320章 谁是凶手？【04】
沈明珠虽然还因为他帮着老夫人将沈云珞记在自己母亲名下而有些耿耿于怀,可看到他是真的为弟弟担心便也按下了不满。
她略一思索便道：“此事或许未必是老夫人做的,也许是其他人。”
沈粲就想到了沈云珞,不禁脸色发青,又想起了翠竹园被强盗攻打的事情来,便觉得那个女儿未必就做不出来这种事情。
沈明珠不想他们胡乱猜测,便道：“大家不必担心了,一定不会有事的。时候也不早了,该回宫的回宫,该做事的做事,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吧。”
她向来理智,觉得发生了事情,一堆人围在那里担心也是没有用的。
反而会自乱阵脚,让敌人更加得意。
沈粲和何姨娘没有好办法,也只能听她的。
沈明珠见沈粲陪着何姨娘,她也就不多逗留,安慰了几句就带人离去。
一回到翠竹园就有人来汇报,“大小姐,三小姐去学堂看望三少爷了,似乎怕三少爷也会出事。”
沈明安？
沈明珠心下一动,脑海里便浮现出了一张略有些阴郁的俊美面孔来。
可,那么一个孩子,他会做这样的事情吗？
她总觉得沈明安其实还是个孩子,虽然刘夫人死后他看起来成熟了很多,也不像从前那么爱说爱笑,而是一心读书。
可他每次来给她请安,她还是觉得他有些单纯,至少是个正直的人。
曾经刘夫人做的那些事情,他也一点都不赞同的,就冲着这点,沈明珠也不想将他归为沈云珞一类里去。
而碧云和流波一看沈明珠的神情,就知道她对沈明安有所怀疑了,她们也如同被人点拨了一样,一下子通透过来。
流波道：“大小姐,不如奴婢带人去三少爷那里看看吧。”
沈明珠问道：“怎么看,告诉他咱们怀疑他,要搜搜吗？”
沈明楼是在府里失踪的,沈明安如今住在学堂,那是府外的地盘,就算是说大家都搜了,他那里也需要看一下走个形式,那也是伤人的。
因为府外那么多地方都没有去搜,单独搜他的地方,自然就会让他不舒服的。
流波笑道：“大小姐您还不信奴婢,奴婢就当是去给三少爷送点心,然后趁机查看一番就是了。三少爷如果有什么异样的,奴婢自信还是能查看得出来呢。”
沈明珠点点头,她并非是做事瞻前顾后的人,如果真的是沈明安带走了明楼,耽误一刻那就是一刻的危险。
如果他没有将沈明楼藏起来,那么自己派人去,也不过是送吃食,就算是沈明安以后回过神来,想必也会理解的。
因为前世儿子的关系,她对那些单纯的孩子总是照顾略多一些,总觉得他们是报仇之外的存在。
碧云知道她的顾虑,轻声道：“大小姐,有时候天真的孩子因为他们的天真和无知,会做出不知情的残忍来。”
比如说那些伤害小动物的孩子们,根本不知道那是伤害,只觉得好玩儿。
第2321章 谁是凶手？【05】
比如说那些伤害小动物的孩子们,根本不知道那是伤害,只觉得好玩儿。
甚至于是伤害其他小孩子的时候,他们也不会觉得那是残忍,而只是好玩罢了。
沈明珠心下一震,立刻吩咐道：“流波明里去,暗里让章怀安排人观察一下三少爷那里的情况。”
流波愉快地领命去了。
不过半个时辰流波便回来了,一副颇为懊恼的样子,“大小姐,三小姐也在那里,她的人将门拦住,听说奴婢要给三少爷送吃食,直接让人将东西拿走,根本不允许奴婢进门。奴婢想着也不好带人硬闯,只好回来了。”
看着她那么懊恼的样子,沈明珠倒是笑了,碧云也嗔道：“看你还整日咋呼什么事情都是手到擒来,这下子吃了闭门羹了吧。”
流波却不恼,她道：“虽然我进不得门,可我也能感觉到是有不对劲的。那守门的婆子一个个紧张得跟做贼一样,我瞧着就不对劲。”
从前她也常常奉命去给沈明安送东西,那里的婆子她也都认识的,虽然一个个有些拿乔作势的,却也不至于像今儿这样紧张。
这就说明肯定是有什么异样的,否则不会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碧云道：“那会不会是因为三小姐去了呢？”
毕竟沈云珞和翠竹苑不睦大家都知道的,如果是她已经去了,大小姐再派流波去,说不定她会不高兴呢。
流波摇头,“不会,我倒是觉得像他们自己紧张,然后推说是因为三小姐去了呢。”
沈明珠听了她们的分析,点点头道：“且等一下看看再说。”
章怀那里肯定很快就会有动静的。
果然掌灯时分章怀亲自来送消息。
说起来他比褚基和侯寿跟着沈明珠时间都早,而且他是在沈明珠患难的时候跟随的,所以对于沈明珠来说,章怀是有着特殊地位的。
不过章怀这个人沉稳干练,言辞不多,更不会拿架子,整个人低调的很。
以至于原本是个二十几岁的英俊青年,却被媒婆觉得肯定已经儿女成群了。
章怀从来不会居功自傲,对沈明珠一如既往的尊重,一丝不苟地行礼,然后汇报情况。
“大小姐,三少爷那里的确是不正常的。虽然三小姐的人守着,可属下的人还是观察到了不正常的信号。”
沈明珠示意他说下去。
章怀继续道：“第一,院子里的人都非常紧张,一个个如临大敌的模样。第二,三小姐的人去了之后也不像从前那样仅仅是守卫,而是带着一丝警惕。虽然听不见三少爷和三小姐谈论什么,但是等三小姐离开的时候,属下等人也觉察他们的神色有些不同寻常。”
除非是做了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否则不会这样。
沈明珠了然,“假设是三少爷劫走了明楼,那么他是得了沈云珞的授意还是自己的主意？沈云珞去了他那里一趟,是将明楼带走了还是留下了？沈云珞离开之后,她的人都回去了吗？”
第2322章 谁是凶手？【06】
章怀道：“大小姐,三小姐带了人回了相府,三少爷的人也没有离开。属下派了人在周围看着,不会出差错的。”
沈明珠点点头,就算是沈明安将明楼带走,那应该也还在那里。
沈云珞顾忌翠竹园的势力,是不敢将人带回相府的,就算她知道沈明楼在沈明安那里,也只能留下。
沈明珠仔细思量了一下,又让章怀继续带人监视,必要的话可以让侯寿派人来帮忙。
必须要沈明楼毫发无损。
很快,章怀又派人送消息来,三小姐又派了两个婆子给三少爷送东西,但是那两个婆子却留在那里没有回来。
沈明珠基本就肯定了。
她吩咐竹意让她带人去门子那里问问看计都回来了没有。
计都因为是男人,在后院出入并不是很方便,除了在锦绣园,他也不会随处乱走。
而沈云珞出门的时候一般都会带上他的,为了她自己的安全,估计也不会轻易将计都留在沈明安那里。
只要计都不在,沈明珠就可以让人去沈明安那里探查,就算是沈云珞留下了护卫,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很快,竹意回来说计都已经回到了锦绣园,没有留在学堂沈明安那里。
沈明珠表示知道,让章怀等人只管行动。
章怀等人效率高,不多时就送回了消息,沈明楼果然是在那里的,不过是沈明安带走的还是沈云珞让人带走的,那就不知道了。
沈明珠看了看怀表,如今已经是戌时正,还没有实行宵禁。
她直接命令道：“去一趟学堂,我要跟三少爷谈谈。”
竹意立刻就去安排,调集护卫保护她。
沈明珠挥挥手,不让太多人跟着,不过是带了几个丫头和婆子,另外有五六个护卫即可。
学堂离沈府也不是很远,不过是拐两个弯就到了,远远望去,学堂里还是灯火通明,尚有学子们在读书。
沈家的学堂除了大房、二房、三房、四房的子弟之外,还有沈家其他分支的子弟来借读的,他们中有的是联宗的,也有认亲的,还有一些亲朋好友的子弟也会只拿束脩给先生来借读。
所以学子还是很多的。
他们都是奔着能有个功名来的,而学堂免费供给灯火茶水,他们自然不会错过这样的好机会。
学堂后面就是一片住宅,除了沈明安是自己一所院落,其他学子基本都是一人一个房间。
夏末秋初的夜风带着紫茉莉等花草的香气,拂面而过,让人觉得香气幽幽。
漫步在这样的环境里,任谁都会觉得是读书的好地方。
沈明珠内力深厚,耳中能听见一些学子们的读书声穿墙而来,相对来说沈明安的院子安静得有些不正常。
她在门前停住脚步,自有婆子上前敲门。
门内的婆子没好气地吼道：“怎么晚了,什么人？不是说了入夜不要前来打扰的吗？”
听她的口气,到好似不少人总是来找沈明安似地。
沈明珠知道他是嫡子,在学堂地位不一般,前来想要跟他交朋友的人不会少的。
第2323章 谁是凶手？【07】
沈明珠知道他是嫡子,在学堂地位不一般,前来想要跟他交朋友的人不会少的。
只是她却听出了章怀和流波所说的那一丝紧张——这个婆子显然是有些紧张过头了,所以她很容易就可以听出来这婆子不仅仅是因为可能被人打扰才生出的怨气。
最大的可能是生怕发生什么。
敲门的婆子便扬声道：“大小姐驾到,还不开门！”
门内的婆子一听便没了气焰,陪着笑道：“哎呀,这么晚了,郡主怎么来了呢？”
虽然如此说着,却没有立刻开门,又说了几句话才将门打开。
“老奴去禀报三少爷。”那婆子一边给沈明珠行礼,一边又想要去通报。
沈明珠淡淡地笑着,“不必了。”挥挥手让她退下。
方才那婆子犹豫的时候不是已经让人去通报了么,现在却又装模作样的,根本没有必要。
越是这样,沈明珠就越是肯定这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沈明珠举步前行,几个婆子打了琉璃灯笼在前面开道,一路朝着沈明安的房间走去。
沈明安作为沈家的嫡子,虽然不是嫡长子,却待遇更加优渥。
他在学堂读书,自己独门独院,院子也是一座三进小院,前院住着小厮,中院是他的书房和卧房,后院住着丫头婆子。
而他住在这里,多半也是为了躲开家里的那些纷扰,所以这里布置得也是非常雅致的,一路分花拂柳,景色清幽得很。
沈明珠绕过了一座假山,不等到达屋前就见沈明安带了人迎出来。
沈明安上前行礼,“见过大姐姐。”
沈明珠看着他,天已经黑了,灯笼的光亮就越发的清透起来,照着眼前少年俊美的面孔,越发显得黑眸闪灿,玉面生辉,端的是一个美少年的样子。
沈家的男人向来是俊美风流,潇洒倜傥的,从沈粲就可见一斑的。
如果不是因为怀疑他可能藏了明楼,沈明珠都不会这样看他,一直觉得他还是自己刚回沈府的时候看到的那个闪动着一双黑亮的眼睛,满脸好奇的孩童呢。
“读书累不累。”沈明珠笑着问他,任由他挽住了她的手臂,随着他往书房去。
沈明安点头却又摇头,低声道：“不累,大姐姐怎么突然来了。”
沈明珠笑道：“天气有点热,反正也睡不着,想着你也有日子没回家了,过来瞧瞧,看看你是不是偷懒没读书呢。”
听着她轻快俏皮的语气,沈明安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的笑容略微有点僵硬。
这些沈明珠都看在眼里。
进了书房,两人落座,沈明安让丫头上茶,沈明珠摆摆手道免了,夜里喝了茶会走觉睡不着。
她坐在椅子上也不说话,而是拿眼四下里打量,看看墙上挂着的字画以及书架和书桌上的书本等。
沈明安看她不说话,笑容就越发的有些僵硬了,开始有点没话找话说。
沈明珠就知道他有点自乱阵脚的样子,这才转首凝视着他,
第2324章 谁是凶手？【08】
沈明珠就知道他有点自乱阵脚的样子,这才转首凝视着他,沈明安原本正在找话活跃气氛,他认准了沈明珠肯定是为了沈明楼来的,所以心里有些紧张,却也戒备。
不期然地沈明珠这么看过来,沈明安就觉得心头突的一跳,就好像是被她那双黑泠泠的眸子给看穿了心底的事儿一样。
他的笑容有些讪讪的,不再是从前那种淡淡的卑微里带着一丝倔强一丝讨好,而是一丝狡猾一丝心虚。
“明安,这么一恍惚竟然也好几年过去了,你都长成一个英俊的小伙子了。”沈明珠笑着,打量了他一眼。
沈明安垂下眼随即又抬眼看着她笑,“是啊,大姐姐如今更是美丽惊人了,小时候我第一次看到大姐姐就觉得大姐姐像仙子一样。”
他这样的恭维,沈明珠却没有什么异样,淡笑着,“大姐姐是什么仙子,大姐姐是世俗人,你还记得你问大姐姐那些话,大姐姐是如何回答你的吧。”
曾经沈明安问过她和刘夫人的那些恩怨,她知道他对她有误会有怨言和不理解,可她也毫不躲闪更加不会欺骗隐藏,清清楚楚地告诉他关于她的真实想法和态度。
她对刘夫人是不可饶恕的态度,可对他却比较宽容,也秉承了仇怨不涉及无辜的原则。
她不会饶恕刘夫人,但是也不会迁怒沈明安。
当然,如果沈明安要将她当成敌人,她也不会逃避。
沈明安却笑着摇头,“大姐姐教导过那么多话,到底是哪句,明安有些不记得了。大姐姐不如提醒我一下。”
沈明珠看着他,却只是笑笑,她相信他不会忘记,他不是笨孩子,除了故意没有可能忘记。
她继续道：“我教导你的和教导明楼的差不多,都是存正心,做正经的人。明楼和你情况有所不同,却也有一点相似,他和你一样都是无辜的。”
她凝视着沈明安,说着在别人听来不知所谓的话,但是沈明安却清清楚楚地知道。
“其实无辜和不无辜也不过是相对而言的,明安,你懂得对吗？”
她虽然是问他,却没有问的语气,而是肯定。
沈明安咬着唇,垂下眼帘,问道：“大姐姐那你报仇的时候是不是根本没有考虑过我？也从来就不可能会为了我而放弃报仇？”
说完,他又自嘲地笑笑,“我傻了,问这个,姐姐都报了仇了,再问这个不是明知道答案却不肯承认么？”
沈明珠看他脸上的表情变幻,终究还是个孩子,不可能隐藏得太好,喜怒哀乐都在脸上写着。
她道：“明安,如果我和刘夫人的关系就好像是文松之和崔夫人那样,根本谈不上报仇,我也绝对会看在你的面子上不和她计较的。但是她杀人在先,就应该做好有人向她报复的准备。她没有顾忌的就去做了,本身就是自己将你置身于这种漩涡之中的。若是我不报仇,就对不起被她残害死的夫人。
第2325章 谁是凶手？【09】
“万事都有因有果,你可以说我害死你母亲,是你恨我的因。可你也不要忘记了,万事有始有终。有她的开始,才有后面这一连串的跟随。而到底是以我的仇报为结束,还是另外一个开始,那都是你来决定的。”
“为什么是我,还有三姐姐呢？”沈明安叫起来,随后却又觉得说错话了,脸色煞白,死死地咬着唇。
沈明珠轻轻一笑,摇了摇头,“不同。明安,你和他们是不一样的,你可曾想要将我置于死地？你可曾收买了强盗来毁我清誉和性命？”
沈明安惊恐地看着她,就好像在疑惑为什么她都知道一样。
沈明珠面色依旧是那么平和淡然的,没有怨怼更加没有激动,就好像是一阵清风拂在他的身旁,“明安,很多时候你选择做一个好人还是坏人,都是一念之间的。可一旦你不警醒自己一步踏错,那就会步步错的。”
沈明安喃喃地问道：“大姐姐,何为好人,何为坏人？”
沈明珠道：“简单言之,不恃强凌弱,不为自己的私利去损害他人的生命利益。人都可以有对他人的不满,可如果只是自己想想,纾解了,便算。若是要做出行动,却通过伤害他人来让自己的怨恨得到纾解,那就是错。刘夫人如果不是为了要嫁给自己表哥残害了我的母亲,那我就不会找她报仇。我找她报仇,也只是限于她一个人而已,没有涉及到你。如果有人为了表示自己的什么不满,就通过伤害另外一个孩子来表示,那就是错。明安,这个你该懂吧。”
沈明安咬着唇,他懂,可也不懂,因为从来没有人跟他说过这个。
什么是错,什么是对,刘夫人交给他的向来都是自己的就是对的,别人和自己不符合的就是错的。
自己的利益是最大的,其他人的利益都是要为自己服务的。
他想要沈明珠和自己亲近,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自己没有怨恨她害死了自己的母亲,而是非常懂事的选择了谅解,她为什么不表扬自己呢。
她选择的是疏远自己,和沈明楼亲近,难道这就是对的吗？
这样的话对他来说是多么的不公平？
难道她就不懂吗？
沈明安心里有怨,可这种怨又似乎缺少了主心骨,让人不能理直气壮地吼出来,所以只有心里生闷气。
沈明安看着他,“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懂了。那么明安,你告诉我,明楼是不是来你这里玩了。现在时候不早了,他应该回去睡觉了,不能总贪玩。否则他姨娘会担心的。”
沈明安嘴唇轻颤,是啊,沈明楼的姨娘会担心,现在他没有了母亲,也没有人来担心他了。
虽然他不愿意,可沈明珠的声音里却带着某种莫名的力量,让他难以抗拒,他点点头,“嗯,明楼是在我这里玩,他说要跟丫头婆子们捉迷藏,就藏到我这里来了。”
沈明珠点点头,笑容也轻松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