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意的太早【02】
沈明珠冷冷地道：“你想做什么？”
萧郁哈哈大笑，得意地道：“明珠小姐，难道你不觉得萧闲这畜生罪该万死吗？他一直觊觎母亲身边的丫头，和丫头偷情已久，很想娶她，可母亲不许，他就和这小贱婢设计了这一出杀母的毒计。难道母亲新丧，他们在一起偷情，不足以说明这一切吗？”
沈明珠握紧了拳头，碧云气得浑身发抖，“你，你，你好无耻！”
萧郁得意地扬眉，“多谢恭维，得不到你们小姐的夸赞，得你的夸赞也是一样的。萧闲如此无耻，王爷发现，大怒，让人家法伺候，先抽他个皮开肉绽，然后将他扔在柴房里，关个几天，随后就去跟陛下请旨，将萧闲赶出王府，贬为庶人，怎么样？这个计划是不是天衣无缝！”
沈明珠讥讽道：“萧闲武功卓绝，怎么会由着你们打，休想！”
萧郁冷哼，“你没看出他已经中了迷药吗？否则咱们这么大声说话，他怎么不醒？难不成你觉得他真的是和丫头欢好过度，太累了不成？”
他狂笑着，上前就捏了玉荷的胸脯一把。
碧云忙扭开头，骂道：“无耻！”
萧郁得意地道：“你尽管骂，以后你和你小姐嫁给我，我也会这么对你的！”
“呸！”碧云骂道：“我们小姐就算死也不会嫁给你这样的无耻之徒的！”
“哎哟喂，吃醋了，绝对是吃醋了！”萧郁奸笑着，再也不是那个温文尔雅的萧郁，丑态毕露。
他一挥手，让人上前将萧闲用冷水泼醒。
等萧闲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在地上，燕王目眦欲裂地怒视着他，“畜生畜生！”
然后就让人家法伺候。
萧闲大惊，却发现浑身都不能动，软绵绵的很显然是中了某种迷药，顿时什么都明白的样子怒视着燕王和萧郁。
燕王心虚立刻就让人执行家法，将他打了一顿然后扔去一间密闭的柴房里。
萧郁跟沈明珠炫耀，沈明珠冷冷地问道：“你们杀了他不是更加省心，何必要将他贬为庶人。”
萧郁哼道：“你以为我不想杀了他，只不过还没有证据罢了，不能证明是他杀母呀。”
沈明珠替他补充，“那是因为你和燕王害死了王妃，萧闲什么都没有做。你们若是要害死他，就少不了要经过皇上的朱批，若是要皇帝定他的罪，就少不了要对簿公堂。你们怕对簿公堂的时候有什么纰漏，所以选择不深追究，就等燕王妃是抱病而亡。而萧闲就断一个母亲新丧和奴婢偷情这样大逆不道的罪名，不忠不孝，以此为借口赶出王府，贬为庶人。我猜得，可对？”
萧郁哈哈大笑，夸赞道：“沈小姐猜得很对，就跟这事情本身就是你策划的一样。说起来，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真的，你嫁给我吧，我们是天生一对。”
“呸，不要脸，谁跟你天生一对！”碧云怒斥，“别脏了我们小姐脚下的尘土。”
得意的太早【03】
“哟呵，这么泼辣的丫头，本世子爷喜欢！”萧郁伸出手就去摸碧云的脸。
沈明珠一把将他的手打掉，“有事说事，不要动手动脚。”
她继续问道：“就为了做世子，王爷就害死自己的王妃和亲儿子，为何?”
萧郁犹豫了一下，哼道：“沈小姐，你知道的太多了，如果不是我们王府的人，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沈明珠就知道其中另外有隐情，很想发掘出来，“萧郁，虎毒尚且不识子，燕王为何要还是发妻和嫡子，却扶植一个庶长子做世子？这其中肯定有不可告人的事情。”
萧郁却似乎很忌惮什么，烦躁不堪地骂道：“问什么问，知道了对你一点好处也没有。”
说着，让人将她们看管起来，他要去看看萧闲。
明儿一早就要进宫，不能出任何岔子。
萧郁和燕王一起去看萧闲，萧闲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萧郁斥责道：“萧闲，王爷来看你，你还不敢进求饶，明儿一早就进宫请旨，若是陛下一个盛怒将你斩立决，你也只能自求多福了。”
萧闲哼了一声，“你们处心积虑，口蜜腹剑，平日里带着伪善的面具，就为了这个？将我赶出去，谋算一个燕王府的世子位？”
萧郁得意道：“当然还有王妃的位子，以后我娘就是王妃，你那个毒妇娘九泉之下去做王妃吧。”
萧闲悲痛地低鸣一声，“畜生！”他缓缓抬头，怒视着燕王，“为什么？”
燕王不敢看他，“我不杀你，已经是看在父子情分上了，你若是还纠缠，小心要你的命。你如今内力已废，就是个废人，本王若要杀你，也是举手之劳。”
萧闲仰头狂笑，“杀我，你们这对狗父子，凭什么杀我！就凭你们那些低劣可笑的手段?”他双手一挣，铁链铮铮作响，似乎要被他崩断一样。
燕王吓了一跳，忙后退，萧郁讥讽道：“爹，不必怕他，他中了咱们的迷药，内力全无，否则也不能任由您鞭打了。”
“铮”的一声，萧闲竟然将捆住自己的铁链扯断，缓缓站起来，虽然身上衣衫褴褛，那顶天立地的气势却可吞山河，吓得那父子俩一个踉跄，“怎，怎么回事。”
而且萧闲背上分明一点伤痕都没有！！！
萧闲内力不失，他们阖府也不是他的对手。
燕王和萧郁跑到院子里，立刻让自己的亲信护院们上前捉拿萧闲。
萧闲冷哼，一声令下，一个杀字，燕王父子就看到眼前一片血肉横飞，肢体碎裂。
那些亲信都被斩立决，而后就有人上前将他们收拾了，整齐地堆放在院子里，然后开始浇火油。
“你，你……”
燕王吓得肝胆俱裂，浑身忍不住的瑟瑟发抖，萧郁跳脚大喊，“你怎么会没中毒，我们要去面见陛下，给你治罪，你为了勾搭贱婢，残害生母，事情败露又想残杀生父和大哥，你这个魔鬼，我们要陛下杀你的头！”
得意的太早【04】
“是吗？”一道低沉威严的声音自背后传来，随即两列宫灯亮起，一群人簇拥着一个身穿黄色龙袍的男人自人列中走出来。
负手而立，威严无比。
燕王和萧郁浑身一抖，双腿发软，一下子跪下来，“陛下……”
父子两个浑身抖如筛糠，都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好好的计划怎么就出了一个最要命的纰漏？
萧闲为何没有中迷药？
那中千金难买的烈性迷药是涂抹在棺椁上的，萧闲那么疲累之下，没有任何防备，趴在棺椁上痛哭了半日，分明就是中了迷药昏过去。
为何，短短的时间就恢复了？
不可能！
而且这迷药之后，他们还给他喂了化内力的药，萧闲根本不可能躲过的。
还有皇帝为什么会出现？到底哪里不对？
父子两个跪地求饶，一边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不可思议，比大白天见了鬼还吓人！
皇帝冷哼一声，萧闲立刻上前跪地，“还请陛下做主！”
萧闲是国之栋梁，是皇帝的股肱之臣，被奸人父子如此残害，皇帝自然大发雷霆，其他人都义愤填膺的，纷纷骂那对父子不齿。
燕王和萧郁跪地求饶，“陛下，纯粹逆子陷害，他于母丧期间和婢女偷情……”
“闭嘴！”
皇帝暴怒，一挥手将旁边太监捧着的痰盂夺过来猛得砸到燕王头上。
“哐当”一声，砸得燕王脑子嗡嗡直响，半晌没回过神来，眼前五颜六色的。
“你当朕是聋子还是瞎子，你以为朕没有听见还是没有看见？”
面对皇帝的盛怒，燕王父子不敢吭声，甚至不敢问皇帝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
皇帝一挥手，“来人，给我将这两个不忠不义不仁不孝的狗东西拿了，先关入天牢，等候发落。”
燕王立刻大喊，“陛下冤枉，冤枉！”
萧郁也喊道：“陛下，我们有免死金牌，免死金牌!”
皇帝冷哼，“免死金牌只能免死一个人！”
萧郁和燕王立刻同时喊起来，只不过萧郁喊得是：“免死我，免死我！”
燕王喊得是：“放过郁儿，放过郁儿吧，给我们燕王府留个后！”
“闭嘴!”皇帝眼中闪过一丝阴寒至极的光芒，“带下去！”
侍卫们将那父子二人拖下去，萧闲上前叩谢皇恩，皇帝将他扶起来，余怒未消，“若不是你事先有准备，只怕就给那两个狗东西给害了。”
萧闲道：“陛下，其实这不是臣的本事，是沈家大小姐帮臣出的主意，她才是女中诸葛呢。”
皇帝一听，哦了一声，“真的？”眼中闪过赞扬的神采。
萧闲颔首，将沈明珠当日来王府拜会王妃，看到了萧郁，对他有所怀疑说起，然后又几次试探观察，最后觉得那对父子十分可疑，相对王妃、萧闲不利等等说来。后来两人就定下了计策，萧闲去求皇帝帮助，约定到时候他派人去请皇帝来助阵，而他则早就做好了一切防备工作。
***
嘿嘿，口说无凭，现在有皇帝这么个大证人，看渣男父子还怎么办！
不杀不解恨！【01】
提防那对父子的一切奸计、毒药等等，在王妃的棺椁上，他果然觉察到了不对劲，幸亏他内力深厚，立刻就屏息，然后装昏过去。那对父子果然中计，将他抬走，又给他喂了其他的药丸，他趁着他们转身得意的时候，将药吐出去，然后装作内力被化去一直昏睡在床中。
萧郁果然因为多年的压抑一旦得到纾解就张狂至极，竟然挟制了沈明珠去看萧闲和丫头“偷情”，以此来刺激她，答应他的求婚。他们还毫无保留地就将计划已久的奸计说了出来，正好让守株待兔的皇帝听了个明明白白。
皇帝频频点头，喟叹道：“真是一个心思缜密，女中诸葛，可惜了王妃，贤良淑德，你放心，朕会……”
“陛下，多谢陛下关心，母妃并没有被害，都是沈小姐计谋绝伦，提前就预知到了。”
萧闲说着一招手，那边沈明珠扶着燕王妃从角门里走过来，到了跟前，跪地请安。
皇帝哈哈大笑，无比舒爽，“平身，这果然是天理昭昭，邪不胜正!沈小姐如此端方聪慧，真乃是世间少见的女子，妙，妙，实在是妙啊！”
他也不知道是说沈明珠妙，还是说沈明珠的计策妙呢，总之一个劲地夸赞着。
燕王妃握住了沈明珠的手，感慨良多，“陛下，真是多亏了沈小姐，否则，只怕我和闲儿当真就要被害了。”
皇帝正色道：“王妃放心，朕一定会给你们做主的。”
燕王妃又道：“陛下，一切都是因王爷的一个侍妾而起，臣妾嫁过来的时候，他们竟然偷梁换柱，将那个侍妾藏在外面这许多年，而王府里那个所谓的丫头娘，实际是假的。”
皇帝怒道：“这群狗东西，来人，去把那贱婢也一并抓了，关入女牢。身份一个奴婢，竟然唆使王爷残害正妃，罪无可恕，让她等着受死吧。”
侍卫领命而去。
沈明珠却朗朗道：“陛下，虽然那侍妾有罪，可燕王父子却罪责更重，若不是他们早就谋划，有了那种心思，就算侍妾唆使，也未必好使。若是一个男人如陛下和燕王世子那样性情刚直，别人就算是要唆使，还要斥骂呢，哪里会沆瀣一气的。”
皇帝被她这样不露痕迹地夸得很受用，哈哈笑着，“确实如此，确实如此。而你，救了燕王妃和世子，大功一件，这可是举国的大喜事。若是没有燕王，那是我整个大秦朝的损失。丫头，朕要赏你，你说，想要什么？”
沈明珠跪地，“陛下，明珠能生在咱们大秦朝的当下，生活富足，已经非常满足，没有什么特别想求的。”
皇帝笑微微地看着她，满眼的赞许，让她平身，“无妨，只管说。”
他想着这沈明珠自小被赶到乡下，自然有诸多委屈要诉，不如趁着这个机会满足了她，到时候相府就是她的天下，就算刘夫人仗着有个贵人侄女，也不能如何了。
不杀不解恨！【02】
然后他看着沈明珠再次行礼，笑了笑，就知道不出他所料。
谁知道沈明珠却道：“陛下，真的什么事情都可以吗？”
皇帝点头不已，“自然，绝无戏言。”
沈明珠便给一边的碧云使眼色，拉着她一起跪地，“陛下，请求臣女斗胆，想为黄大人求情。”
黄珍如今还关在大牢呢，一直拖着，所有的折子皇帝都留中不发，沈明珠知道，他肯定是有所为难的。
皇帝面色果然沉下来，看了她们一眼，“怎么回事？”
沈明珠指着碧云道：“陛下，这位是黄大人的爱女黄碧云，她自从黄大人被抓之后就千里迢迢进京告状，结果却一直没有门路……”
“所以沈大人就将她收留在府内？”皇帝语气沉沉的，看得出不悦。
天威难测，皇家喜怒无常，本就如此。
萧闲见状，生怕皇帝会为难沈明珠，立刻道：“陛下，不如去英武堂吧。”
让皇帝在院子里也不像话。
皇帝也想缓一缓，就同意了，碧云便知道这事情只怕是不成了，看来还是要像小姐之前说的那样，等事情沉淀下来，够久了，再将父亲发配了事。
那样，活一命，苟延残喘。
可是，自然不如冤屈昭雪来的痛快，来得光明，那样父亲不但不会受损，反而名声大震。
只是，看陛下的样子，是不肯的了。
她想着为了自己的事情，把世子爷的好事给破坏了，那反而不美，立刻就拉住沈明珠，摇头。
沈明珠却不是这样想的，她疾步上前，跪地，“陛下，请听臣女一言。”
皇帝虽然有些不悦，却因为对她甚为好感，所以没有斥责，而是温声道：“明珠，这是朝廷大事，你不应过问。”
沈明珠据理力争，“陛下，臣女不过问朝廷大事，臣女只是为姐妹的父亲求一个公平的机会，希望陛下能够给他一个沉冤得雪的机会。”
不等皇帝表态，她又道：“陛下，就算不能公开审判，不能公开宣判他无罪，但是起码陛下也给他一个机会，让他重回杭州！”
皇帝一怔，重回杭州？什么意思？
那边的萧闲原本还着急，生怕皇帝迁怒沈明珠呢，黄珍这件事情一直是皇帝心中一根刺，拔不出来，也推不进去，不上不下的如鲠在喉，谁提谁就倒霉呢。
他见沈明珠不依不饶，生怕皇帝会怪罪她，都准备好要和她一起跪地求情了。
他根本没有想过要劝沈明珠，在他的心里，只要沈明珠要做的，他就要不遗余力，帮他做成。
现在听沈明珠如此一说，他突然就顿悟了，一撩袍角跪地，朗声道：“陛下，沈小姐好提议，我们让黄大人重回杭州，让他任巡察御史一职。”
皇帝自然也是聪明人，一下子就开了窍，哈哈笑道：“果然是聪慧的女子，好主意，好主意！”
让黄珍会杭州，而皇帝也不说他有罪还是没罪，让他戴罪立功，去处理今年的盐务，若是办不好就一并治罪，办好了一笔勾销！不奖不罚。
不杀不解恨！【03】
让黄珍会杭州，而皇帝也不说他有罪还是没罪，让他戴罪立功，去处理今年的盐务，若是办不好就一并治罪，办好了一笔勾销！不奖不罚。
那些从前算计他的人，看到他去了，要么就是拉拢、要么就是继续陷害，可现在黄珍不归他们管，要陷害也没那么容易。所以，他们时间一久知道无法对付黄珍，反而要忌惮他，那些肮脏行径也会有所收敛！
到时候杭州那边，反而会有一番新气象。
不错，不错，皇帝龙颜大悦，当即笑道：“明珠可真是当朝的女御史！”
沈明珠一听，立刻就跪地叩谢皇恩，“多谢陛下，臣女一定会做好一个女御史的本分的。”
皇帝一听，这个丫头，脑子来的也太快了，竟然这么着就自己给自己封了个官儿？
也怪自己，说顺嘴了，不过是夸一下，竟然就被她把御史的职位给赖走了。
“好好好，朕一言九鼎，不能说话不算，就封你为七品御史，监察百官和京都事务，如果重大情况，可直接进京向朕禀报。”说着他左看右看，就将腰间佩着的那块九龙玉佩摘下来，“这个就是你的信物。”
那边的大太监付玉急得啊，不知道怎么才好，却也不嫩出声阻拦。
沈明珠立刻就叩谢皇恩，嘿嘿，这个皇帝一错再错，夸了自己，让自己赖了个御史当，现在给自己个信物，谁不知道这是皇帝随身佩戴的啊，自己拿了，那岂不是钦差大臣了！
赚大发了！
她谢恩，小心翼翼地接过，然后就让碧云给好好收起来。
皇帝又看了碧云几眼，觉得此女的确像沈明珠带出来的人，落落大方，不卑不亢，而且眉宇间有几分凛然正气，是黄珍的女儿。
他点点头，心中暗赞，问道：“你如今跟着明珠，给她做丫头？”
黄碧云跪地，回道：“回禀陛下，是的，臣女进京告状，差点被有心人掳走害死，是沈小姐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救下了臣女。”
皇帝嗯了一声，“如今你且好好跟着明珠，等你父亲有本事为自己平反，朕再封赏你。”
黄碧云立刻叩谢皇恩。
付玉看时候差不多了，就提醒陛下回宫。
皇帝还意犹未尽，又看了沈明珠一眼，越看越觉得从没见过这样聪慧美丽的女人，忍不住笑了笑，摆摆手，“回宫。”
这时候皇后的凤撵、大皇子的车架也已经迎了过来，皇帝让他们不必惊慌，这就回京。
萧闲、沈明珠立刻恭送皇帝皇后大皇子。
而原本前院帮着为燕王妃祈福送行的几位小姐，还有其他来吊唁留宿的宾客，都还对后面的事情一无所知呢。
皇帝等人走后，萧闲立刻让人控制了整个燕王府，然后将燕王、萧郁的东西都封存，搜出了若干金银珠宝、另外还有很多违禁之物，甚至有许多禁药。
燕王的人也都死的死，投降的投降，所有亲信被一网打尽！
沈明珠提醒他，“世子，不要忘记有个地方。”
否极泰来，恩宠至极【01】
沈明珠提醒他，“世子，不要忘记有个地方。”
萧闲微微颔首，“确实，殷玲儿那里，必须要去搜搜！”
皇帝让人将那殷玲儿抓了，是萧闲派人带了去的，因为有他的人把手，那些拿人的，自然也不敢胡乱翻腾的，东西就还在那里封存。
萧闲点头，“确实要去，只是，你累吗？”
沈明珠笑道：“热血沸腾呢，累什么？”
前世她耿耿于怀的一件事情，今生已经解决，燕王妃没死，萧闲没有杀兄弑父，不必背负那么沉重的罪孽感，今生，他的人生不会在那么阴暗黑沉，而是充满了阳光的。
她为他高兴，为能替他做点什么觉得欢喜。
对于前世被她连累害死的萧闲，也能有一点点地释然。
不只是他们，就连那些侍卫都热血沸腾的，除掉了燕王和萧郁这两个奸贼，以后燕王妃就是世子爷的天下，以后世子爷就是燕王！
一行人趁夜，举着火把去了外院，那里的侍卫一直守卫着，看萧闲来，立刻上前行礼。
萧闲一声令下，“搜，任何可以的东西都不放过！”
很快，搜出了几箱子书信，几箱子金银珠宝，一库房的绫罗绸缎，一库房的奇珍异宝，还有一些药物，另外，在卧室的柜子里有一只上了锁的红木匣子。
侍卫交给萧闲。
萧闲看了一眼，手上内力流转，就将锁头拧开，“铮”的一声，匣子弹开，里面竟然是一块黑沉沉的墨玉，那玉佩看起来有点奇怪。
玉的用途无非就是装饰和祭祀，祭祀的务求庄重沉稳，而装饰的务必要温润通透，眼前这块墨玉看起来却没什么特别的，没有人会用这个做饰物，也没有听说过这个可以用作祭祀的。
萧闲将那墨玉交给沈明珠，她看了看，一时间却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便道：“既然是锁在匣子里的，肯定有用处，咱们暂且收起来，以后找机会套套他们的口风看看。”
萧闲也同意，就让曲水收了。
因为殷玲儿被抓，这里的婆子丫头也都被人控制起来没来得及跑，沈明珠就让人将他们都叫来，将近身伺候的几个丫头带回王府分别关起来，不让她们有机会通气。
燕王父子因为罪责是皇帝亲耳听见的，所以根本不必审讯，只是让他们认罪画押就好。
可燕王一个劲地说自己有先帝赐给的免死金牌，要求免自己庶长子萧郁的死罪。
那免死金牌是燕王幼时，因为救过先帝一命，先帝赐给他的。
所以，现在皇帝也不能不卖面子，总归是要免死一个人的。
因为燕王素日里伪装得好，又注意结交一些有用的文武之臣，所以人缘也不错，不少人上书为他求情，认为可以褫夺王位，只要贬为庶人就好。
这毕竟事关世子爷的声誉，若是杀了燕王，那就是以子犯父，以下犯上，在道义上来说，也是不允许的。
皇帝勃然大怒，怒骂道：“若是父亲不仁不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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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极泰来，恩宠至极【02】
皇帝勃然大怒，怒骂道：“若是父亲不仁不义，难道儿子也必须愚忠愚孝？朕知道你们要说做臣子的也会如此待朕，但是朕不会做那等愚蠢之事，若是朕变得昏庸无道，也绝对不会让你们还要效忠与朕，谁也不必再求情。虎毒尚且不食子呢！”
皇帝要杀燕王和萧郁，沈明珠自己分析，估计和他上位的方式也有关系，他算是在自己的父皇未死的时候就夺了太子萧问的皇位，虽然现在理由非常充分，冠冕堂皇的，可若是深究起来，挖开大家不知道的那些东西。
那肯定就是他逼宫禅让，然后夺了皇位，又为了避免满朝文武反对他，或者说他夺位，反而要留下萧问的姓名，营造出一副兄友弟恭的景象来给天下人看呢。
对他来说，父皇必定是有他觉得不满的地方，所以才会在萧闲的事情上有所映射。
不过沈明珠没有和任何人说，毕竟这些事情是她联合前世的经历推测出来的，没有确凿的证据。更何今世外面可是一点传言都没有了，如果自己还能听说只怕会引起轩然大波呢。
管他谁当皇帝呢，只要社会稳定，大家有活干，有饭吃就好了。
就前世来说，她帮着萧澈和萧润夺皇位，难道就一定是对的吗？
萧澈做了皇帝，就一定是对天下好么？
第一个死的不就是她和萧闲这两个大功臣吗？
所以，这一世，沈明珠根本不管那些，谁做皇帝，管她什么事儿呢？
只要别来招惹她就好了。
长公主按品装扮，前来求见皇后。
皇夫正和妃嫔们说话，见状就让她们各自回去，让人请长公主进来。
进了宫长公主也不用给皇后行礼，快言快语地道：“皇后娘娘，难道你也觉得真的要将王叔斩首示众吗？”
皇后笑道：“你看，你又急了。”
长公主坐下，“要杀也该杀了萧郁和那个贱人，王叔却是好的呢。小时候王叔一直都陪着我们玩，他为人又温和宽厚，从来不和人争长短，有什么都让着我们的。难道真的要杀了他才行吗？”
皇后叹了口气，“可如果不处罚他们，这对王妃和世子多不公平啊。”
长公主道：“那就贬为庶人好了。”
反正一个王叔贬为庶人，只要他们多加照料，也不会过得太凄惨的，总比杀了好吧。
皇后却不想多说，“虽然你和王妃不和，可总归人命关天，如果不是沈明珠聪慧，世子又愿意听她的，只怕他和王妃都已经与我们天人永隔了。”
长公主顿了一下，道：“我虽然和谢瑶环有过节，可我也绝对不想她死的。若是她有危险我也会尽力去救的，我更不想萧闲有事，只是若是要杀了王叔，总觉得有些……”
皇后道：“那有什么办法，不管什么人做错了事情，都是要承担责任的。不只是他，就连你我，又何况不是如此呢？”
长公主点头，却接着道：“可我总觉得对燕王府是不公平的。
否极泰来，恩宠至极【03】
长公主点头，却接着道：“可我总觉得对燕王府是不公平的。更何况以先帝对萧闲的重视，皇后你觉得以后他会不会……”
“长公主！”皇后打断她，正色道：“那些没发生的事情，我们千万不要胡乱猜测。先皇重视燕王世子，对他大加培养，不是也已经受益了吗？咱们大秦，还不是多亏了你们两个，否则哪里有今日的和平宁静呢。”
长公主道：“我也知道，萧闲是个好的，他是无辜的，都是……哎，算了。还是我去跟皇兄说吧。”
“别去了，陛下正在气头上呢，那么多人生怕世子爷百年后担上谋算父亲残害父兄的罪名，都纷纷上书，想让陛下饶过燕王父子，说什么燕王妃未死，世子爷也安然无恙。但是世子爷却算计了父王和兄长，已经是不义了，若是再将他们二人杀了，只怕以后燕王世子难免要被人说刻薄之类的。陛下说公道自在人心，害人者就要被人害之，谁若求情，谁就和他们一同去死好了。”
听皇帝竟然能说出这么孩子气的气话来，长公主都笑了，“免不得要用我的免死金牌了。”
她起身，从袖中拿出了自己的那块免死金牌。
皇后动容，颤声道：“长公主，你，你真的要用这个？可别忘了，这是先帝赐给你的，你若是不用以后也可以给娴儿，何必拿出来浪费掉。”
长公主淡淡地道：“皇后娘娘，这算是咱们欠燕王府的，拿走他一个世子，再还他一个就是。我觉得此事不宜闹大，毕竟难堵悠悠众口，若是以后王叔说出什么来，不是对皇家更为不利？还不如这一次就从宽处罚，让他们从此老老实实地罢了。”
皇后细思量一下，“你说的也对。若是真的要解决，反正如今世子已经长大成人，倒不如就另立府单过了。”
长公主一听，倒觉得好主意，“走吧，咱们去跟陛下说，除了你和我，哪里还有人敢跟他说实话的。”
当年的事情，她们都清楚的很，她们和皇帝说，也会更简单一些，免去了一些不必要的隔阂。
很快长公主和皇后去了乾清宫，一番据理力争，加上以情动人，最后皇帝也不得不退让。
他叹了口气，“就算你们说的有理，可对世子，总归是不公平的，他和王妃，那岂不是白受了那些毒害？若不是他们事先有察觉，如今已经是冤魂了。我大秦也失去了栋梁之才呢。”
长公主道：“陛下，臣妹知道您惜才，不如就给萧闲另赐王府。”
皇帝哼道：“那岂不是便宜了对父子，不行，另赐王府就算了。如果真的是给萧闲赐王府，别说一座，十座朕也赐的。只是那父子俩，哼，依朕看不如这样，将燕王降等，成为燕郡王，而萧闲则袭王爵位，以后就是燕王，世袭罔替，不再降等。另外，萧闲这一次又立了大功，朕就再赐他靖王的封号。”
***
双王位啊，皇帝，你是不是恨不得让萧闲当太子啊！
否极泰来，恩宠至极【04】
“再赐萧闲的嫡长子为燕王世子，嫡次子靖王世子。如此怎么样？你们也别说朕抠门，舍不得那座王府，这样一来，萧闲一身有两个王爵位，也不是朕不舍的。”皇帝继续说着他的意思。
皇后和长公主笑起来，长公主揶揄他道：“皇兄，还说您不是抠门，那王府是不是也要赐给萧闲一座靖王府呢？”
皇帝也哈哈大笑，“靖王府还是等他嫡次子长大了再说吧，朕不会赖账的。”
他一招手，“付玉，着翰林院拟旨，将燕王降等为郡王，除非嫡子不得承袭爵位，若是无嫡子则郡王死后夺爵归朝廷。至于那个外室，命人赐给她三尺白绫，着燕郡王亲自勒死，以示惩戒！若是他不肯，或者有骨气，那就三人赴死朕也不拦着。”
皇后几人听得冷汗淋漓的，陛下，您这是想逼他们死呢，不过那父子俩的厚颜无耻，是绝对不会的。
不过能让贱男亲手勒死那毒妇，也算是给大妇们出一口气！
皇后娘娘和长公主都是被自己丈夫的妾室烦扰不堪的正室，自然心里赞同。
长公主不赞同杀燕郡王，但是对杀殷玲儿却一点都不手软，绝对赞同让燕王亲手勒死。
吩咐完这桩，皇帝又让人草诏，赐萧闲双王位的事宜，作为一个一身兼有双王位的王爷，萧闲还是有史以来第一人！
还没成亲的燕王、靖王，嫡子就已经是燕王世子，次子已经是靖王世子，以后两兄弟要分府另过，也不必再因为爵位起争执。
当真是极好的。
无数人羡慕，无数人爱慕，京城贵妇们更是想尽办法要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他，可惜他心里只有一个沈明珠。
除了萧闲的双王位，还有沈明珠的女御史，也一并有了圣旨下达，一时间满朝震惊，全京城传为佳话。
很久一段时间里，都没有好事能将双王位和女御史的盖过去，也没有勋贵之家人能将被降等王爷的丑事盖过去的，被人沸沸扬扬传了很久很久。
女御史的圣旨下来的时候，沈明珠正在家里分派那些瓜果呢，都是凌虚子派他的徒弟凌燕送来的。
凌燕一脸的傲然，进丞相府就好像去什么破烂地方委屈了他一眼，一脸的老大不乐意。
进了翠竹苑才好一点，指着那一筐子的瓜果道：“这是我们馆主谢你的，都是你当初送的一些果苗，如今成了，那果苗用你特意给的那些肥料灌溉了，接的瓜果格外清甜，师父和师伯都说你厉害，他们甘拜下风。另外，师父还将他改良的石榴送给你尝尝，这个可是独一份的，除了我师父那里，连皇帝那里都没呢，你可别不识抬举啊。”
翠烟听他敢那么跟小姐说话，气呼呼地道：“喂，我们小姐又没说不要，你怎么说话呢。我们大小姐的生态农场如今做得好着呢，一点不比你们的道观差。”
凌燕一听，好奇地道：“什么生态农场？”
否极泰来，恩宠至极【05】
翠烟得意道：“这个你不知道了吧，我跟你说，里面好着呢，田地里种庄稼，还有菜地、瓜地、花卉基地、果园，还有鱼塘，还有蚯蚓池子，还有养殖场，里面有鸡鸭鹅猪牛羊。最最神秘还有什么沼气池呢，这个你就更不懂了，我都不懂，那个沼气池里的东西可以拿出来当肥料，当农药，渣滓可以当饲料喂鱼，喂鸡鸭鹅，而鸡鸭鹅的粪便可以扔进鱼塘里喂鱼，鱼塘的淤泥又能当做肥料运到农田和菜地里……你们那个格外清甜的瓜果就是因为用了沼气池的水……”
看着凌燕一副震惊的样子，翠烟更加得意，双手叉腰，“怎么样，没听过吧，哼！”
敢小瞧我们大小姐，吓死你。
凌燕果然呆了，忙告辞回去，要给他师父讲讲。
沈明珠知道了嗔了翠烟一眼，“那些咱们还没有都建起来呢。”
她设计了图纸，让侯寿等人在母亲留给她的田庄里试验，如果好的话，那她自己买的那些田庄，以及文松之买的她和萧闲三人合有的大片农田里都可以建立这种生态农场。
文松之买的那批是在边境之地，那里位置更好，以后若是有什么事情，还可以去那里避难。
当然，这些打算她是不会说出来的。
来传旨的不是从前的太监，而是都察院的左都御史宋芳亲自来传旨。
宋芳来的时候，沈粲在衙门处理事务，不在府里，何明自然去给老夫人和刘夫人传话。
传旨的时候，宋芳看了一眼，问道：“沈大小姐在何处？”
宋芳是个性子耿直，脾气急躁，思路比较单一的，最大的有点就是忠诚正直，所以才能一直在左都御史的位子上呆着。
她看老夫人和夫人甚至是三小姐都在，却不见大小姐这个正主儿，顿时有些不高兴，都传言相爷夫人表面和善宅心仁厚，实际伪善，看来真是不假。
刘夫人陪笑道：“宋大人，可是传给老夫人的旨意?”
她心里想着是不是宫里有什么喜事，又要他们去赴宴之类的。
宋芳瞥了她一眼，更加断定自己的猜测，他道：“是给大小姐的。”
刘夫人一听，大小姐的？还有些不敢置信呢。
“是不是我们明珠哪里做得不好，让圣上大怒？”
宋芳不耐，“错！沈小姐端庄大方，聪慧绝伦，深得圣心。哎呀跟你们说不清楚，大小姐可来了，来了我们就开始宣旨！”
很快，沈明珠已经盛装打扮，姗姗而来，宋芳打量了她一眼，见她穿着嫡女的正装礼服，大红遍地金通袖袄，梳着三环望仙髻，步态稳重，不是那种摇摇晃晃的小家子气。
到了跟前，沈明珠问了好，然后排在刘夫人后面跪下，接旨。
宋芳这才开始宣旨。
刘夫人几个刚参加了燕王府的丧礼，还没回过神来呢，结果就被人告知燕王妃没死，燕王和萧郁已经下了天牢，她们就被送了回来。
还真的是风云变幻目不暇接呢。
否极泰来，恩宠至极【06】
尤其是沈云珞，原本以为萧澈和萧郁燕王合谋，肯定可以将萧闲弄死，把沈明珠嫁给萧郁，以后沈明珠就要捏在自己手里的。
谁知道，一夜之间竟然天地全变了。
萧郁和燕王下天牢，萧闲成了双王爷，而沈明珠更是成了女御史！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为什么变化快的她都适应不过来？
女御史？
这就说明，沈明珠是大秦几百年来第一个女官，而且是拿俸禄的，虽然是七品，可御史却是清贵的职位，就和翰林院一样，好多丞相都是从翰林院出来的，而好多翰林院出来的，要想做丞相，都会去都察院历练，做过御史的官员，眼界会更加开阔，而且容易有正气的名声。
尤其是如果对抗过某个跋扈的官员，那就更加了不得了。
沈明珠何德何能，竟然可以做御史？而且还是第一位女御史？
大秦朝从来就没有女人做官，而且太祖皇帝明确规定，不许女人干政！
现在皇帝封她做女御史，分明就是在藐视太祖定下的规矩!
太不可思议了，那些御史们竟然不阻拦？
沈云珞非常气愤，自己如此聪慧美丽的人，都没有想过去做女御史，她沈明珠凭什么？
宋芳宣了旨，就和沈明珠聊了聊，以后他就是沈明珠的上司呢，沈明珠自然对他毕恭毕敬的。
宋芳笑道：“沈小姐蕙质兰心，陛下和皇后娘娘都赞不绝口，这官服因为没有女子穿的，所以陛下允许沈御史自行设计。”
沈明珠一听笑道：“真的吗？若是如此，那下官可就不客气了。”
她还真不想穿那些大男人的衣服呢，等宋芳走后，她立刻就着急碧云她们，“来，咱们赶紧去选料子，看看做什么样的官服好看。”
以后隔几天她也穿着官服去晃悠晃悠，多拉风。
而且皇帝还给她特权，不必每天去都察院点卯!算是一个拿工资的外编人员，但是又享受正式待遇，反而像是聘请的呢，不错！
沈明珠在那里和丫头们挑选料子，因为自己如今只是七品小官，所以衣服的颜色是要受限的。
而且官服也分很多种，有朝服、祭服、礼服、常服、公服等等。
沈明珠做过皇后，于这些都有涉猎，自然分得清楚，她没有必要分那么仔细，而且也不需要上朝，所以主要就是常服和吉服两种就可以。
而且她是女人，自然还是以裙子为主，可以将补服的绣样绣在胸口下面，这样也能让人家看清自己的品阶，免得有人说她越级。
她正忙碌着，就听见芳情欢喜地道：“王爷来了。”
什么王爷？沈明珠扭头一看，就见萧闲一身王爷的便服，踏着八月傍晚碎金子一样的夕阳光走过来，俊颜如玉，身形秀挺如青竹，让人一见就觉得心旷神怡，赏心悦目之感。
萧闲来她这里，从来不走沈府的大门，都是直接去找她的，免得还要有什么向主母通报之类的麻烦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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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闲对她的暧昧试探【01】
最重要的是他不想让刘夫人等人有借口可以说明珠如何。而是每一次都直接翻墙而入，然后到了翠竹苑这里再让人通报她知道。
他身后还跟着曲水和流觞二人，一人手里抱着一沓子面料，跟着王爷大步而来。
到了跟前大家互相见礼。
萧闲手一挥，“以后除非是人前，否则不要多礼，咱们还是和从前一样。”
他让曲水和流觞将带来的东西放下，笑道：“这是恭贺你就任御史的贺礼。”
碧云等人上去看，欢喜地道：“哎呀，竟然是这样好的料子呢。”
她们看了一下，春夏秋冬四季的面料都不同，夏天的蛟绡纱，春天的春绸，秋天的秋罗，冬天的锦缎，还有大雪天的大毛、小毛料子，应有尽有。
而且全部都是王府珍藏，不是简单的常见衣料。
沈明珠忍俊不禁，“王爷，我只是做一个小小的七品御史，这些料子哪里能穿。”
萧闲不以为然，“为何不能穿，陛下本来也没有让你去都察院点卯，不过是外聘你为女御史罢了，你的官服只要颜色差不多就好，什么料子，谁管得着呢。他们若是有意见，你只管让他们来找我。”
挥手，让碧云都拿走。
碧云等人都沈明珠的身形早就了如指掌，做衣服不需要重新测量，款式规制都已经定好，都拿去厢房开始裁剪制衣，这边翠烟上了茶然后悄悄退下去，让沈明珠和王爷说话。
曲水和流觞都去找胭脂说话了，屋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
萧闲笑微微地看着她，“多亏了你，否则我和母妃都已经被奸人所害，母妃让我代为致谢，请受闲一拜！”
萧闲撩起袍角就开始行大礼，沈明珠慌得赶紧扶他，“王爷可不要折杀明珠了。”
可她哪里是萧闲的对手，他要行跪拜礼，她又扶不起来，只好逃开，可他却非要她受一拜，没办法，她只能还一拜。
萧闲看她如此，越发恶作剧，想着上一次碧云笑话他们交拜呢，便又拜二拜，沈明珠忙还礼，直到三拜，萧闲哈哈大笑，拉着她起来。
他深邃明亮的眸子，如今轻轻浅浅的，如同清澈的泉水一样，“如今既然已经拜了天地，是不是应该送入洞房？”
说着就作势来抓沈明珠的手。
沈明珠一怔，脸颊顿时通红，正色道：“萧闲，不要胡闹。”
萧闲心下失落，却只好大笑着掩饰，她还是不肯接受自己吗？为什么呢？
难道她是真的那么爱萧澈吗？
所以被退亲了，一时间难以接受吗？
虽然心里胡思乱想，可他是个光明磊落的男人，那些念头也是一闪而过，对沈明珠不会有任何不好的想法。
“别生气，开个玩笑而已，玩笑。”
沈明珠看他诚心道歉，才松了口气，正色道：“王爷，以后切莫再开这样的玩笑，咱们是生死之交，君子之交淡如水，万勿再添其他事端。议亲这样的事情，更不要再提。”
萧闲对她的暧昧试探【02】
“为什么？”萧闲忍不住问道。
虽然他本着只是试探她的意思，不是非要逼着她接受自己，原本也就是一开玩笑的口吻来闹着玩的。
可她这么义正言辞地拒绝自己，却让他一下子无法看得开，也没法儿当做什么都没发生那样云淡风轻的。
这种事，本来不该问，问了有时候就会伤害自尊，男人的骄傲也让他不可以问。
可是如果不问，他心里就会疙疙瘩瘩的，他是个光明磊落的人，与其自己那样怀疑，不如问个明白。
为什么，不能和他议亲？
沈明珠想了想，笑道：“因为已经是至交好友，便不必再有其他关系。况且，夫妻之间都多算计，哪里有我们这样合作来得交心？”
萧闲不由得问道：“既然交心，若是再做夫妻，不是更加好么？我们绝对不会是互相算计的夫妻！”
沈明珠却摇头，转身道：“王爷，你一定是开玩笑的对不对。”
萧闲脱口就要说自己是真心，却听得沈明珠道：“若是真的，那王爷以后都不必再来了，有了那样的心思，咱们的友谊也就不纯了。”
萧闲到了嘴边的话语硬生生地改成了一声大笑，“咳咳咳，你，你别误会，我就是开个玩笑的。我想着自己也需要议亲了，可是我又不喜欢那些女人，不如找个自己熟悉的好。”
沈明珠回头看他，笑道：“这样最好。”
萧闲按捺下心头的伤感和疑惑，他一定要弄清楚沈明珠为什么拒绝他，单纯是因为萧澈吗？
他这么想着，就没有心思做别的，沈明珠和他说什么，他也有点听不进去，只是托了腮，那样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浓浓深情和火热痴恋。
管她明不明白，她只要问，他就说自己开玩笑，可真心却捧给她，就看她接不接受。
他就赖上她了。这一辈子，不可能娶别的女人，若是她要嫁给别的男人，那他也要看看那个人配不配的上她才是！
他呆了一下午，告辞的时候问她，“明珠，你拒绝我，是因为你还想着萧澈吗？”
沈明珠一怔，这跟萧澈什么关系，她拒绝他是因为她亏欠他，不想再亏欠更多。而且他沾上她，似乎就不会有好事情，不如就那样做一个君子之交的好。
不过，既然他问，她少不得要装一下，免得他还要纠缠，她没有正面回答，只是道：“我现在没心思想这个。”
萧闲一听，心思又活了，那我可以等！
他笑了笑，就告辞。
碧云扶着沈明珠回去，“小姐，你真的是因为大皇子吗？”
既然那样，为何要设计退婚？
沈明珠笑了笑，“你觉得呢。”
“我觉得不是，可您为何要拒绝王爷呢。”
沈明珠笑道：“我拒绝他，是不想连累他。因为我这辈子就没打算嫁人。”
“啊？小姐？”
碧云几个丫头都惊呆了。
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尤其女孩子，不想嫁人这种念头，
萧闲对她的暧昧试探【03】
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尤其女孩子，不想嫁人这种念头，那绝对是惊世骇俗的，让人无法接受。一个女人在家里靠父亲，嫁人了靠丈夫，靠儿子，怎么可能不嫁人呢？
沈明珠朝她们笑了笑，“咱们自己有银子有房子有地，你说，我还缺什么？我干嘛要靠别人呢？靠爹，爹给你扔乡下去，有点事情就迁怒你，靠丈夫，丈夫女人那么多，说不定就伙同小妾给你害死了。靠儿子，呵呵，儿子还要靠你呢……”
沈明珠朝她们笑了笑，“咱们自己有银子有房子有地，你说，我还缺什么？我干嘛要靠别人呢？靠爹，爹给你扔乡下去，有点事情就迁怒你，靠丈夫，丈夫女人那么多，说不定就伙同小妾给你害死了。靠儿子，呵呵，儿子还要靠你呢……”
碧云等人各人悟性不同，听了她的话领悟也不一样。
翠烟笑呵呵地道：“反正我靠小姐的。”
碧云却想着自己从小得父母疼爱，父母也恩爱，可再恩爱，爹也是有两个小妾的。母亲贤惠，却也终归会意难平，这一次父亲出事，母亲忧思成疾病亡，那两个小妾却都跑掉了。而她原本是要靠着父亲的，可父亲出事，她却千里迢迢进京，靠着自己和缘分遇到了小姐和王爷，不但保住了自己还给父亲争取了那样的机会。
谁说女人只能靠父亲丈夫儿子？
女人也是可以靠自己的！
她心里这样想着，可自小被灌输的教育和理念却让她不会明着说出来，她笑道：“小姐说的是呢，咱们小姐这么厉害，嫁不嫁人还不是一样的。”
那边流波却不以为然，她道：“女人不靠男人，难道要自己自立门户？不说别的，就朝廷都不给我们女人单独立户籍呢，若是你没有男人，人家就可以欺负你。你家的房子地的，人家都要抢。否则那些没有儿女的寡妇，为何会被家人卖掉呢，还不是没有男人支撑么。但凡有一个儿子，再小，人家也不会太过分，也会尊重一点呢。”
芳情也笑道：“这还是各人的想法不一样了。咱们大小姐这么厉害，就算没有男人，若要自立门户，也是有办法的。人只会欺负不如他们的，若是比他们厉害，他们还如何欺负？”
大家说正是这么回事。
沈明珠听丫头们争论是不是要依靠男人的问题，不由得笑了笑，这种问题，本来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话，也没有一个标准答案的。
转眼进入九月，天气凉爽起来。
赵姨娘已伏法，何姨娘在安胎，刘夫人和老夫人因为燕王府的事情如今也稍微收敛一点，至少这段时间要夹着尾巴做人，免得被人知道她和萧郁曾经勾结过。
好在刘贵人争气，一进宫就受宠，如今也已经怀有龙胎，而且圣眷不断，这让刘家很是风光，刘夫人和老夫人脸上也有光，在沈粲面前也能抬得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