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闲,我们做个交易01
这种话如果是对别人说,那人家肯定会恼羞成怒的,但是萧闲的性格,前世沈明珠摸得透透的,他看起来清冷沉静,沉默少言,可绝对不是那种循规蹈矩的男人,他的内心极其的桀骜不驯。
萧闲也只是哈哈一笑,“看来你对我了解颇多么。”
沈明珠却垂下眼吃面,心里却腹诽,我对你的了解,比你自己多多了,我还知道你可以做到权倾天下的王爷,知道你有着帝王的实力和地位,知道你有着撒旦一样的狠辣和冷酷,可以杀兄弑父呢。
吃完了面,沈明珠擦了擦嘴,心满意足地叹了口气,然后往后倒在草地上,仰望着漫天的星斗。
萧闲在一旁擦拭他用来宰杀野鸡的匕首,他并没有假手他人,而是亲手做的。
直到现在他还奇怪,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当她叫出自己名字的时候,不是杀了她而是救下她,这在以前是不可能的。
而沈明珠正在思忖着要如何才能说服萧闲帮助自己呢,被之前的事情那么一阻,她已经不可能去找萧澈。
因为这两天沈辉就要回来,若是自己不在家,倒是沈辉肯定会拿哥哥和素雪开刀发威风。
她可不想自己替沈辉换了美娇妻,然后自己再被他“过河拆桥”给弄死。
“世子爷……”沈明珠有点不习惯叫他这个称呼,毕竟前世她一直叫他燕王、大将军王,他是名副其实的王爷,却有着比皇帝还要更加远播的威名。
萧闲手一挥,匕首掠过她眼前的青草,在她鼻端一分处停住,刀锋闪着寒光,草尖被风垂落在她的脸上,痒痒的。
“我,能不能和你做个交易?”她半试探半开玩笑地道:“虽然如今大家都不提及,可我母亲当年和令堂的确是手帕交的。”
萧闲目光一转,望定了她,声音依旧清冷如水汽一样,“我知道,而且你和萧澈还订了亲。”
沈明珠自嘲地笑笑,订亲?现在她只会想着如何退亲,人家皇后和大皇子不提起那是最好的,她求之不得。
她幽幽地道:“若是世子爷肯帮我一忙,我以后也定当竭力回报。”
萧闲轻轻地哼了一声,似讥笑,“一个被抛弃的豪门小姐只怕连得宠的丫头都不如。”
他的意思落草的凤凰不如鸡嘛。
沈明珠撇撇嘴,蹭得坐起来,反而吓了他一跳,她冷冷地盯着他,“若是别人这么俗气也就罢了,你萧闲居然也这样,倒是让我觉得名不符实,不过尔尔。”
她哼了一声,扭头不语,一副不想理睬他的样子。
萧闲立时大怒,可看到她扭着头的样子,星光下雪白的脸颊带着七分倔强三分英姿的样子,让他心头突然就好像被什么撞了一下似的。
从来没有的感觉。
这一次他也是临时起意才要来凤凰山的,睡梦中,突然就有一种遗憾,他记得分明,多年后的自己跟他叹息,竟然还没有去过凤凰山,那么清幽秀丽的地方。
萧闲,我们做个交易02
这一次他也是临时起意才要来凤凰山的,睡梦中,突然就有一种遗憾,他记得分明,多年后的自己跟他叹息,竟然还没有去过凤凰山,那么清幽秀丽的地方。
于是他不管时局紧张,策马南下,说来就来了。
在他看到她的那一眼的时候,他突然就有一种感觉,那个遗憾似乎在这里戛然而止?
可他分明不是认识她的。
若是说他对女人的兴趣,可她分明又只是个孩子,看起来不过是十来岁的样子,根本算不到女人。
况且,他萧闲对女人向来没有多余的需求,除了母妃,其他的女人,不过就是两条腿的人罢了。
那他到底是出于什么心思呢?
他觉得很复杂,很奇怪,竟然深奥到让他这样聪明的人都不懂,所以,他觉得自己必须要探究个明白,否则以后会时刻影响着他。
他不喜欢被人影响。
“不妨一说。”他也哼了一声。
沈明珠自然不是真的跟他生气,审时度势也是不该的,她微微嘟着唇,“爹不爱的孩子,未必就是没出息的。他们丢我在乡下,将我千金之贵做杂草,让那些低贱的奴婢欺凌于我。我自然不甘,难不成我就该被他们作践死,也不可以还击吗?我不但要报复,我还要活得好好的,扬眉吐气,让他们既后悔当日轻贱于我,还要惧怕强大的我会报复他们而时时提心吊胆。这样,不是很好玩么?”
说完,她又笑了起来,带着小狐狸一样的狡黠表情,可那双如秋水一样的眸子,却沉静淡然,透着凌厉而智慧的光芒。
三世修来的气度,都在这一刻淋漓地展示了出来,就算是强大如萧闲,也会被她震撼。
他凝眸,表情冷肃,片刻,扯了扯唇角,“成交。”
见他松口,沈明珠又如孩童一样高兴地笑起来,凑到他跟前,双眼闪烁着明亮的光芒,“那我们来商量一下如何做?”
一场暴雨过后,石榴花红如火,碧绿的叶子如同翡翠一样泛着油绿的光。
叶尖的水珠如同晶莹的水晶一样璀璨夺目,在清晨的微光里闪耀着美丽的光泽。
沈明珠趴在石榴园庑廊下的栏椅上,笑微微地看着蓝天白云,比起那破败的小院,当然要好得多。
但是,这还不是她要的,她要的最大的是自由,掌控自己的命运,拥有自己的权力。
不为人左右,这才是她要的。
素雪轻手轻脚地从屋里出来,接过丫头手里的粉瓷盅,递到沈明珠跟前,“小姐,吃一碗银耳羹吧。”
七叔公对小姐还不错,起码是小姐的待遇,不再是以前那么苛待。
沈明珠朝她笑了笑,凑上前,就着她的手用调羹吃了一口,刚要说话,就见哥哥从外面匆匆地跑过来。
“明珠,快点,快点和雪姨躲一躲,沈辉带人冲过来了。”
沈明堂一边指挥人关门,一边跑到沈明珠跟前,让她赶紧地躲一躲。
素雪一听吓得面色一变,“小姐,您快和少爷躲起来,我来应付。”
萧闲,我们做个交易【03】
素雪一听吓得面色一变,“小姐,您快和少爷躲起来,我来应付。”
她看小姐面色如常,没有一点惊吓的样子,便以为小姐太轻敌了,以为有七叔公和三堂伯帮助就不必怕沈辉,算是轻视了沈辉那个恶霸混蛋。
沈明珠长久以来的淡然气质,波澜不惊的神态,在眼前这种小状况面前更是不为所动。
她微微地笑着,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哥哥,雪姨,怕什么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哦。”
沈明堂看了她一眼,之前妹妹说有办法对付沈辉,分别贿赂了丫头,让她们去七叔公、三堂伯家报信,又让人给王氏假报信,导致王氏来寻衅滋事,他们趁机打了王氏一顿,反而借口王氏好伤害他们,又让三堂伯有了带护院的权力然后将他们保护起来。
借此,明珠有了三天的时间说去搬救兵,昨天晚上她回来,却也没有细说什么救兵,只让他们如常即可。
两人对沈明珠还是颇有疑虑的,毕竟只是一个小姑娘,之前还痴傻瘫痪了几年,突然醒过来,下地行走,甚至还救了他们,又带领他们和王氏几个大打出手,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这必须需要无尽的勇气、智慧还有非常机敏的判断力以及随机应变的能力,不是一下子就能做到的。
正说着,传来“砰砰”的砸门声,夹杂着沈辉凶狠的叫骂声。
不过那结实的木板门一下子也砸不开,他气得让人用力地顶门,还让人架梯子要从墙上爬进去。
很快,沈耀和妻子郭氏带了人赶来,看留下负责保护沈明珠兄妹的那些护院被沈辉的人挡在外面,立刻气得面色铁青。
沈辉嚣张地挥舞着手里的宝剑,“你们不要得意,不要以为利用两个孩子就能夺了我的权。要是老子知道你们背着我搞什么阴谋诡计,保管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他以给妻子报仇的借口来的,但是愤恨一下子暴露了他的内心,实际是生气被夺了一部分权力,一副不肯善罢甘休的架势。
双方各执一词,郭氏指责他和王氏纵容儿女欺负欺凌相爷的少爷和千金,竟然要害死他们,如果不是有人暗中相助,只怕明珠几人已经遭了毒手。
沈辉气得直跳脚,破口大骂:“你们三房想怎么着,要与我沈辉为敌是不是,你们这么找死可别说我不给面子,不顾及兄弟情义。”
沈耀夫妻看他竟然如此很毒,大言不惭,气得更是不肯在顾念同宗情意,只恨不得立刻将这个沈辉碎尸万段。
他们互不退让,双方争执进入白热化,几乎要大打出手的时候,突然,门被从里面拉开。
沈明珠让婆子们打开了门,她站在中间,沈明堂和素雪一左一右地陪着她走出来。
众人纷纷望着她,见她穿着莲青色的衣裙,腰间系着一条豆青色的丝绦,头上没有什么饰物,但是眉目如画,肤白如雪,就算才十一岁的年纪,却也娇美无比,引人注目。
萧闲,我们做个交易【04】
众人纷纷望着她,见她穿着莲青色的衣裙,腰间系着一条豆青色的丝绦,头上没有什么饰物,但是眉目如画,肤白如雪,就算才十一岁的年纪,却也娇美无比,引人注目。
尤其是她在这样的惊险的状况下,依旧面色平淡,清冷的眸子放射着沉静的光芒,让人觉得浮躁的心一下子就安定下来。
沈辉甚至都呆了一下,立刻骂道:“小贱人,我们养你这么多年,你们竟然恩将仇报,残害我骨肉,现在又打伤你们五婶,简直是丧心病狂。”
说着他手提宝剑就要砍沈明珠和沈明堂兄妹。
沈耀立刻撤剑保护他们,这些大家子弟,都会被要求学习骑射剑术,不和武林人士相比,他们功夫也过得去,算是不错的。
瞬间就斗了几个回合。
沈辉大怒,立刻就吆喝自己的人参与斗殴,郭氏见状自然也要自己带来的人参与帮助丈夫。
很快就有人流血受伤,双方互有损伤。
沈明珠立刻出声,“请你们不要打了,不要为了我们伤了和气,更不要连累无辜。护院师傅们是无辜的,他们不敢受这样的伤害。”
她声音娇柔温软,却有一种坚韧的东西在里面,让人听了不由得就停下来。
沈辉怒视着他们,“我要将你们关到柴房去,等去京城的人回来拿到了相爷的手书再决定对你们的处置。否则你们勾结别人,还不定要怎么挑拨离间,残害我呢。”
沈耀冷哼,待要反驳他,沈明珠又道:“五堂叔,你错了,像我们这样寄人篱下的兄妹,哪里有本事伤害谁?我们只求能活命就不错了。既然你要求这样,那我们也只能如此,只是希望你们不要再打了,免得伤了和气,伤及无辜。”
说着她就对着那些护院们敛衽施礼,柔柔道:“诸位叔叔伯伯们,对不起,都是明珠无能,连累你们。”
沈明堂和素雪也立刻跟着赔礼。
大家一看他们如此行径,心下忍不住要暗暗叫好,虽然表面不说出来,却也对他们很有好感,就算是沈辉的人都觉得他太过分,逼人太甚。
沈辉见状立刻得意地横了沈耀一眼,“来人,把他们关到柴房去,不许任何人探望。”
沈耀淡淡地道:“孩子们明事理,我们做大人的难道都是糊涂虫么?你要等书信,我们陪你等,明珠他们懂事要住柴房我也尊重他们。只是你说不许别人探望,我们又如何保证你会不会趁机加害。”
说着,他就吩咐道:“所有归我统属的护院,都给我跟着他们,如果有人要加害他们,只管给我拼命,除了任何事我沈耀兜着。若是让他们三人受了任何人的加害,那就是我们蠢笨无能,以后谁还敢相信我们能成事呢?”
那些护院自然高声呼应,“保护沈小姐和少爷。”
沈辉气得浑身哆嗦,却也没有办法,不过能让沈明珠他们去柴房,而不是住在这样精致的小院里,他觉得也能够出一口气。
萧闲,我们做个交易【05】
沈辉气得浑身哆嗦,却也没有办法,不过能让沈明珠他们去柴房,而不是住在这样精致的小院里,他觉得也能够出一口气。
他已经派人去打探,萧闲根本没有来济州,倒是萧澈来了,但是他也根本没有来沈家湾,怎么可能救了沈明珠几个人呢?
不是他们,那是谁救的?
若是没人救,那沈明珠岂不是有什么妖法?
事情一开始,他就让人快马加鞭用送紧急军报的专用通道给相府送了书信去,很快就有消息回来,若是回信让他自行处置,那他就会要这两个小贱人好看。
沈明珠三人去了沈家的柴房,其实就是下人住的院子,在最角落的位置一片柴房,里面堆着柴火以及一些杂务,里面会有老鼠蟑螂之类的东西。
而且都是柴火,若是起火,没有人能逃走。
沈耀和郭氏也想到这一点,他们再三叮嘱护院们,让他们必须仔细保护沈明珠三个,他们自然都答应的。
“明珠,让你们受委屈。”郭氏一脸的怜惜,最开始她是纯粹为了利益和沈明珠合作的。
可现在,她自己都控制不住有些喜欢沈明珠,觉得这孩子可怜。
沈明珠向她道谢,“三伯娘,你宅心仁厚,所以会内疚。可这不是你们的错,人在做,天在看,我相信,世间自有公道的。”
郭氏点点头,却叹了口气,若是相府有不利于他们兄妹的书信传来,只怕就凶多吉少呢。
他们三房自然没有什么怕的,大不了就是离开这里,反正她都受够了沈辉那跋扈的一家子,宁愿全家迁移去开拓新的人生。
沈明珠自然知道她的担心,笑了笑,又道谢也没多说。
时间过得很快,虽然住柴房,里面有发霉的味道,也会有老鼠蟑螂,但是有沈明堂和素雪,沈明珠倒是没有受到什么委屈。
有郭氏夫妻的特意关照和对沈辉的挤兑,三人的饭菜他们不敢克扣,虽然粗茶淡饭,都是下人吃的,不过也能果腹就是。
素雪去领了饭来,将三份放在一起,她仔细地挑着,将里面的砂子挑出来,然后把可口一点的菜都夹给沈明珠和沈明堂,又把唯一的几块肉也给他们,自己只吃饭喝汤。
沈明珠看到自己和哥哥碗里的饭菜,她立刻就能明白,抬眼看素雪。
素雪笑道:“小姐,我的在外面的,我等一会儿吃。”
沈明堂岂有不明白的,自然知道是素雪照顾他们兄妹。
他之前的心愿就是能治好妹妹的病,所有才会上了沈明楠的当,被以有药能治妹妹的病为借口骗了去,差点被害死。
而且连累素雪也差点被活埋,他心里无比的内疚,如今大家都活着,他只想好好地保护她们。
娘死了,现在他的身边只有妹妹和雪姨是他最亲的人了。
他跑出去把素雪的饭菜端进来,见是些粗粮而且里面有砂子,他想也不想就将那些都倒掉,然后把自己的拨了一半给素雪,
借力打力,恶男跳脚01
他跑出去把素雪的饭菜端进来,见是些粗粮而且里面有砂子,他想也不想就将那些都倒掉,然后把自己的拨了一半给素雪,“雪姨,我和明珠现在是将你当娘一样的,请你再也不要这样了。”
素雪眼含热泪,“要是夫人,她宁愿死也不会让人委屈少爷和小姐一点一毫的。我做不到夫人那样,只希望能尽绵薄之力罢了。”
沈明珠上前揽住她,“雪姨,你做的已经很好很好,我和哥哥很喜欢。所以,求你不要再把自己当我们的丫头,你是我们的亲人,唯一的亲人了。”
她把自己饭菜也倒进去,笑道:“我们三个一起吃。”
吃一碗饭,就是一家人。
素雪泣不成声,三人抱成一团,默默流泪。
外面的护院们听着,一个个很是不忍。
沈明珠擦了擦眼泪,鼓励他们道:“哥哥,雪姨,你们要相信,我们不会就这样一辈子的。我们一定会打散那些欺负我们的人,然后过我们的好日子。”
两人用力地点头,沈明堂神态坚定,目光倔强,那比女孩子还要美艳的脸庞没有半分女孩子的柔弱之态,他斩钉截铁地道:“你们放心,我一定不会再让你们被人欺负的。就算死,我也要带你们离开。”
现在妹妹已经身体恢复健康,他们不必在留在这里被**害的。
等相府的书信过来,若是继母的意思,那自然是要害死他们的。
就算是爹的意思,只怕也不会是好意的,肯定也是对他们不利。
所以,他一点都不看好。
沈明珠小手盖住他的手,“哥哥,我相信的,你们都想保护我,我也想保护你们。所以请你们相信我,我们再等几天。”
两天后,一皂衣信差骑着快马,背着铜质信筒快马加鞭地飞奔进入沈家湾,一路狂奔,口中高喊,“八百里加急!”
快马飞驰进入沈家大院,中门一路大开,快马疾驰而入,一直到达忠信堂前的院子里才停下来。
信差翻身下马,捧着信筒一路快步进入。
大厅内沈业、沈耀、沈辉等沈家有身份的十几个人都坐在大厅内商议族内事务。
管事领着信差快步入内,众人俱是一惊,下意识地纷纷起身。
这封信函就关系着沈明珠兄妹的命运,是死是活就在此了。
沈辉按耐不住疾步上前,不等信差站稳立刻一把将信筒夺过来,然后三两下扯出里面的信函。
在场的沈家人无不变色,因为这分明是沈辉不将族长放在眼里,以前他虽然嚣张,可表面还是会顾忌一下面子,今日竟然如此直露地抢过去,简直是目无尊长。
实为大逆不道!
沈辉却不管,刷啦一声展开书信,飞快地扫了一眼,随即仰头狂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小贱人,你死定了!”
说着,他得意而嚣张地扫了沈耀和沈业一眼,挑衅之情,不言而喻。
沈业一张脸立刻黑下来,饶是沈耀一向沉稳此时也不禁变了脸色。
借力打力,恶男跳脚【02】
沈业一张脸立刻黑下来,饶是沈耀一向沉稳此时也不禁变了脸色,这么说来,沈粲那里已经来了书信,而且是不利于沈明珠兄妹的。
只怕凶多吉少呢。
沈辉哼了一声,“这下看你们如何说,口口声声说要等相爷亲自决断,如今可是相爷的亲笔书信,你要不要看看?”
他将信往地上一掷,嚣张狂妄至极,然后一挥手,“走,去给我把那两个小贱人拿了!”
说完还威胁地看了沈耀一眼,“我看谁还敢阻拦!”
一旁的管事立刻捡起飘落在地上的书信,递给七叔公和沈耀看。
两人一看之下,顿时遽然一惊,沈粲满篇都是对族人的关怀和叮嘱,只有在最末尾才略带不耐地提了一下沈明珠兄妹。
其大意就是沈明珠本来就是五毒俱全的毒女,防爹克娘,已经克死了亲娘,如今还要防爹,自然是大逆不道的。
而逆子沈明堂,不思进取,竟然要和毒女一起,被牵连也是自当的。
他让大家看在他的份上,对沈明堂多加管教,让他不要再受毒女的连累,将他早日送回京城也罢。
至于沈明珠,既然是毒女,自然不便回京,她若是做了不可饶恕的恶事,那就由族长领人默默审问,如果处置,由族长等十个族内要紧人物商议决定,他已经管不到那么多的。
沈耀自然知道这种情况,相爷只要不说要女儿回京,那就算是这里审问也没有意义的,就算他和七叔公力保,沈辉也会有办法害死她的。
毕竟不回京城就要呆在这里,呆在这里,防不胜防,沈明珠就死定了。
现在沈辉已经带了人马去捉拿沈明珠,一顿羞辱是免不了的,只怕连命也保不住,而且死得还会非常凄惨。
沈耀原本是和沈明珠一起合作,可近来他和妻子已经被她吸引感动,总觉得这个柔弱的小女孩,那么坚强聪慧,若是这样被人作践,太过恶毒,倒不如给她一个体面的死法。
他和七叔公交换了一个神色,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这个决定。
沈业想起沈辉的得意嚣张样子,心中也是一团火,他就算不靠着相府,偌大的沈家,也是他说了算的。
既然你们无情,也别怪我不义,他冷笑一声,挥手,“既然这样,我们还是开祠堂!”
大家一听,都如同炸了锅一样,围拢过来,议论纷纷。
毕竟族内有什么事都是以商量的方式来解决的,如果不能解决再请人来调解,若是还不行,那就开祠堂。
可开祠堂是全族大事,不仅是自己沈家一族,这等于是在告诉所有人,这件事公开审理。
开祠堂就相当于朝廷的三司会审,只不过是不必交付朝廷,而有家族决断的事务罢了。
这一开祠堂,沈明珠的事情就会天下皆知,而不是这样被秘密处死。
沈辉可以瞒着相府,歪曲事实,颠倒黑白,把他儿女对沈明珠兄妹做的恶事抹过不说,但说沈明珠的事情。
借力打力,恶男跳脚【03】
沈辉可以瞒着相府,歪曲事实,颠倒黑白,把他儿女对沈明珠兄妹做的恶事抹过不说,单说沈明珠的事情。
这样相府可能不知道真相,仅仅是出于对毒女的厌恶做出了这样的决定,那他们就让相府也知道一下,看看相府极力提携的沈辉是个什么德性的混账东西。
一说开祠堂,大家都奔走相告,神色凝重。
沈业也带了沈耀等人,领着一干护院匆忙去了关押沈明珠几人的柴房院。
而那里,沈明堂从护院那里打探了消息来,已经愤怒得脸色煞白,他一脚踢翻了柴房内的一张板凳,怒骂道:“虎毒尚且不食子,他沈粲这是要干什么?”
沈明珠和素雪都是一惊,不禁看向他。
沈明珠内心都是满满的感动,前世她没有救到哥哥,所以内心深处向往的那种亲情,就寄托到了那个看似温柔和善的妹妹沈云珞身上。
这一世,她有了哥哥,什么沈粲他们都统统滚一边去。
哥哥对她的感情,让她深深地感动,她也一定会保护好哥哥的,绝对不会让人再害死他。
她镇定自若,脸上依旧是淡然的笑容,就好像天上下刀子她也能坦然面对一样。
“哥哥,雪姨,你们都不要怕,车到山前必有路。”她起身,掸了掸裙裾上的灰尘,“走,我们出去等着!”
三人手握着手,两人都被沈明珠感染,竟然不再害怕。
沈明珠三人从容地从柴房里出来,就对上了凶神恶煞一样冲进来的沈辉。
沈辉挥舞着手里的宝剑,得意而倨傲地哼笑,如同看自己脚下的尘土一样看着他们。
沈明珠脸颊雪白,水眸沉静,她微微地笑着,她会让他们知道什么叫翻云覆雨,今日他如此嚣张的在她面前得瑟,他日她就会让他跪在她脚下舔她脚下的尘土都没有资格。
这种人渣,是不配被原谅的,是不配获得重生的。
“把人给我抬进来!”
沈辉一声令下,奴仆们抬着沈明楠、王氏、沈明蔷过来。
虽然沈家找了最好的大夫,甚至还有大内秘药,可救治的时间有点晚,加上铁锨上锈气太重,不像是刀剑那么干净。
所以,被沈明珠划破脸的沈明蔷,还有被阉割的沈明楠,如今都已经有些人事不省,烧得糊里糊涂的,奄奄一息。
王氏只是被打断了手骨和腿,不能动,嘴巴却还好好的,她恶毒地咒骂着,让沈辉把三个贱人狠狠地毒打,“给我……打……打,打断,他们的爪子,给我,扔到私寮去,让千人骑万人压……”
王氏说话不利索,脸上恶毒的表情狰狞着。
沈耀留下的人此刻都不约而同地站在前面,保护沈明珠几个。
沈辉冷哼,阴森地瞪着他们,“怎么,你们还想螳臂当车不成!”
那些人声音洪亮地道:“三爷只说让我们保护小姐和少爷,新的命令没有来,我们就要服从。”
沈辉气得扬手就打一个护院,那护院二十五六岁年纪,
借力打力,恶男跳脚【04】
沈辉气得扬手就打一个护院,那护院二十五六岁年纪,古铜色皮肤,相貌英俊,只见他身形敏捷地躲过,然后伸出蒲扇大的手掌攒住了沈辉的拳头,微微用力,沈辉立刻疼得龇牙咧嘴。
“五爷,还是等等吧,做人不可太绝。”那护院说着,将他推开,然后又退到了沈明珠几人前面。
沈辉气得跳脚,“不过是两个被爹娘抛弃的小畜生,你们图什么这么保护他们?他们能给你们钱还是给你们地?”
那护院眉眼不动,脸上的表情却坚定,人有所为有所不为,除了为财为利,也有人为情为义。
他们这些学武的人,有时候眼界已经不再是吃饱喝足那么狭窄,他们内心深处会有一股气,因为自己有普通人没有的功夫,可以决定他人的生死,而生出的一股凌然之气。
若人是正的,那就是侠义之气,若人是邪的,那就是歪门邪气。
这护院这些天一直在观察沈明珠几个,他发现他们很团结,虽然妹妹被相爷抛弃,视为毒女,防爹克娘,可哥哥没有任何嫌弃,反而竭尽全力用性命来爱护她。
而沈明珠则更是,就算身处别人看来全无希望的逆境,她也毫不灰心,从不绝望,踏实坚定地筹谋,冷静自持,从容自若,没有一点慌张失态。
这样的女孩子,假以时日,莫不成事?
到时候只怕这里所有的人,加上什么相爷夫人的,也是望尘莫及的。
世人总是喜欢以眼前的状况来推己度人,哪里能看得那么长远?
看看沈辉那一脸的狠毒嚣张,护院就觉得他拼死也要保护这个淡定坚强的女子,不能让这份美好被这些莽夫们毁掉。
沈明珠这几日也已经和他们熟悉,知道为她说话的这个护院姓章,名怀。
她朝他微微颔首,“多谢章护院。”
章怀恭敬地回道:“保护小姐,是小人的职责。”
职责?屁!
沈辉大怒,正要大发雷霆,沈耀领着大批人赶过来,“族长有令,让我们都去祠堂,开祠堂!”
沈辉一听,跳脚骂道:“开什么祠堂?相爷的意思是不对外张扬,你们什么意思?”
沈耀冷冷地针锋相对,“相爷也没有说要处死明珠这孩子,你既然能自行解读书信,为何我们不能?”
沈辉立刻觉得不好,若是开祠堂,那他儿女的事情也就要被拿出来说,虽然他可颠倒黑白,但是只要有人说是沈明蔷和沈明楠兄妹要残害沈明珠兄妹,那外人就会有对他们不利的传言。
到时候若是相爷知道这里的真相,只怕也不妙。
毕竟那俩小贱人也是相府的人,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不过他怕什么?开祠堂就开祠堂,他就一口咬定是儿子要带沈明堂去寻医,可到了勾栏院,沈明堂非要去看看,期间发生了误会,起了争执,而沈明堂兄妹已经勾结了别人,将自己儿女害成那样。
只要咬定是这样,看他们如何办。
借力打力,恶男跳脚!【05】
只要咬定是这样,看他们如何办。
况且,整个沈家湾都在自己的掌控中,他们还能跑了不成?
就算是自己儿女要算计他们如何,相府都不给他们做主,他们还想如何?
翻身?做梦呢,想都不要想。
相府的夫人可是有话说呢,随便折腾他们,只要不让他们好过就可以的。
而沈耀的目的就是拖延时间,保护那兄妹不被恶人凌辱,就算死也能死得体面些就是。
他和郭氏对视了一眼,再看沈明珠三人,奇怪的是小小女孩子,竟然没有任何的惊惧,一脸的镇定,就好像他们不是被审讯的,而是被人请来旁听的一样。
夫妻两个更是心中称奇,却也很是惋惜痛心,这么好的一对儿女,就要被人害死,他们却无能为力。
这时候,沈明珠突然转首朝他们看来,目光冷静,没有任何的惧怕和悲伤,甚至还有一点笑容。
两人一惊,不明白这丫头的淡定是从哪里来的依仗,如此波澜不惊的样子,就算是几十岁的人,也未必有如此涵养吧。
沈业等几个最高辈分的长辈坐在祠堂的正中,东边和西边各坐了沈耀等辈分的人,院子里则站着一些沈明珠辈分的人还有沈家的有头脸的管事,负责伺候的下人,其他闲杂人等,都没被允许入内。
沈明珠三人和沈辉几人呈对峙的姿态在祠堂当下站定。
俨然就是对薄公堂的架势。
双方各自陈述,沈辉把当日的丫头婆子小厮等都唤了来,把他编好的那一套说辞说了一遍,重点就是沈明堂不顾妹妹身体非要去勾栏院,儿子劝他,结果起了争执。尔后大打出手,沈明珠带了勾结的贼人来,把沈明蔷和沈明楠打成了那般光景。
反正没有其他的证人,怎么说都是他的事。
而沈明堂自然也是实话实说,沈明楠突然找他,说是找到了能给明珠治病的大夫,不过价格昂贵。沈明堂为了给妹妹治病,就把母亲留给他的玉佩交给他抵押,谁知道沈明楠那厮竟然贪恋他美貌,意图不轨……
这么说的时候,沈明堂浑身紧绷,脸颊涨得血红,又羞又愤。
沈明珠轻轻地握了握他的手,示意他不必难堪,过去就是过去,只当陈述就好。
能活着,比什么都好。
沈明堂渐渐冷静下来,把经过仔细地说了。
然后沈明珠作为补充,就说自己突然醒来,下了地,被人引着去了那里。
谁知道沈明蔷要活埋她和素雪,然后就有人救了他们,他们生怕有什么意外,赶紧逃离。
后面的事情,根本不知道。
她冷冷地笑着,既然沈辉觉得没有别的证人,他们可以黑白自画,那自己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他们全是假话,一听就破绽百出,沈明楠的荒淫劣迹,沈明蔷的跋扈性子,大家有目共睹。
自己这番话,半真半假,大家会信谁的?
不言而喻的事情。
果然,沈辉等人被她气得面色铁青,恶毒地瞪着她,似乎要将她撕碎一样。
***十章啊,支持在哪里啊?不好看吗?大家都不.收藏不留言的,掌柜的好忐忑,都要没信心了。
意外之客驾临【01】
果然,沈辉等人被她气得面色铁青,恶毒地瞪着她,似乎要将她撕碎一样。
沈明珠看了他们一眼,赶紧低头,一副份外害怕的样子,她突然就拉着哥哥和素雪对着正中的祖父辈们跪下。
她泣声道:“求各位叔公们主持公道,就算不能还我们公道,也请能保护我哥哥平安。我知道,是我连累了哥哥和诸位,可人生而为他人的子女,又是谁能选择的呢?出生在端午节,不是我自己决定的,也不是我自己决定要出生的。”
她这话,无疑在指责沈粲,不经过她的允许将她生下来,生下来又嫌弃她是五月初五生的毒女要弄死她。
她凄凄哀怜,磕了一个头,“求叔公们能够保我哥哥平安,明珠深知父母不能选择,出身不能选择,明珠不怪任何人,只是自己命运不好。明珠只求叔公们做主,就算终究要死,能给我一个体面的死法。我已经不在乎什么真相大白,什么还我公道严惩恶人。这世上,本来就是弱肉强食,明珠不怨。明珠感谢各位,他日到了阴曹地府,也一定会跟判官言明诸位的恩惠。”
她说着又磕了一个头,她分明就是对的,是被害的那方,却为了哥哥,为了那没有盼头的命运而自求赴死,让在场的还有良知的人莫不恻然,极为不忍。
虽然他们迫于沈辉淫威不好说什么,内心却都极为厌恶他们一家的,好多人只是敢怒不敢言。
她这么一说,那些长辈长久以来被沈辉压抑的良善和脾气也开始抬头,沈业道:“事情错综复杂,一时间也无法说得清楚。总归需要一点时间来调查,实在不行,说不得还要请衙门的神探们帮忙呢。”
沈辉一听,怒道:“明摆着的事情,她勾结贼人残害族人,还需要什么时间?”
沈耀冷冷地打断他,“你们各执一词,凭什么就单听一个人的?”
沈辉大怒,“那些丫头婆子小厮的证词难道不是证据?还要找什么?我看你是故意针对我,我警告你们,要是有什么不满就说出来,不要在这个时候胳膊肘往外拐,不帮助自己家人。”
在场好多人都心里呸了一声,他何曾将在场的当做自己家人?
飞扬跋扈,蛮横不可理喻,现在不趁着这个机会踩他一脚,才是傻子呢。
沈业看他们争执,淡淡地道:“你不是说可能是明珠勾结贼人吗?这样的话自然要好好查清楚贼人是谁。否则的话,岂不是要轻易地放过贼人吗?我也会有包庇的嫌疑,所以为了让你们都去疑,也让大家知道到底谁才是奸邪的那一个,以正视听。我们组成一个特别调查组,分别来调查这件事。除非是最终水落石出,盖棺定论,谁也不能肆意伤害他们。”
他指了指沈明珠几个,自然是警告沈辉的。
沈辉虽然恼怒至极,却也没有办法,毕竟他虽然跋扈,可一人难犯众怒,就算是京里有人支持他,可也远水解不了近渴。
意外之客驾临【02】
沈辉虽然恼怒至极,却也没有办法,毕竟他虽然跋扈,可一人难犯众怒,就算是京里有人支持他,可也远水解不了近渴。
王氏听了沈业的话就呜呜啦啦地骂,说他偏向沈明珠几个,肯定是拿了好处。
沈明珠低垂着眉眼,长长的睫毛柔弱地轻颤着,任谁看了都会有一种我见犹怜的感觉。
她要的就是这样,触怒沈辉和王氏,让他们失去理智,口不择言地辱骂其他人,这样那些人就会和她站在一条线上对沈辉一家同仇敌忾。
她如今是弱者,没钱没人,要想打败沈辉自然不能靠自己的力量,就要联合其他人,调动一切可以调动的力量才行。
沈辉夫妻气得鼻子都歪了,原本拿到了相爷的亲笔信,让他们处置沈明珠,他还觉得自己已经大获全胜,可以把沈明珠肆意处置,必须要解心头恨的。
谁知道,事情怎么会到了这一个地步?
竟然所有人都联合起来反对他,岂有此理!
也只能先将沈明珠关起来,然后从长计议!
就这样,沈明珠兄妹三人又被关回了柴房院,依旧是沈耀派了人保护,这一次换了一个领头的——即是章怀。
章怀对他们毕恭毕敬,“小姐,少爷,请放心,章怀会带人保护这里的安全,绝对不会让人来借机闹事的。”
沈明珠感激他仗义执言,还敢面对沈辉挺身相助,“章护院,如今我们兄妹无以为报,大恩不言谢。”
她和哥哥给章怀施礼。
慌得章怀立刻还礼,一张脸涨得通红,原本豪爽的汉子一下子忸怩起来。
沈明珠也不为难他了,道了谢就和哥哥、素雪去屋里商量后面的事情。
本来沈明堂和素雪都紧张得要死,觉得开祠堂,自己三人死定了。
沈明堂断定沈辉那种毒狼一定会借机生事,把所有的过错都推给他们,然后借机把妹妹和素雪带走,再把自己扔回京城去,这样自己一辈子都别想见妹妹,而妹妹只怕也凶多吉少的。
谁知道事情竟然会向着他们有利的一面来发展,这简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沈明珠笑微微地看着他们,道:“雪姨,哥哥,咱们且看着,我们也是沈家人,凭什么要让他们当狗一样呼来喝去,我一定会让他们把从前亏欠我们都还回来的。”
沈明堂两人好奇万分,可沈明珠若是不说,他们也想不到。
“好明珠,你告诉哥哥吧。”沈明堂心痒痒的,从危险里走了一圈,又毫发无损地回来,让他有些劫后余生的轻松感觉。
沈明珠抿着唇笑,“很快知道了,哥哥不必担心的。”
一连几天,夜里有了几起夜贼入户,幸亏有章怀等人,他们将贼人打散,沈明珠几个毫发无损。
虽然没有抓到贼人,可大家心知肚明,一定是有人狗急跳墙,想借贼人的名头来行凶。
这日一大早天气就阴沉的,乌云密布,天边墨色的云朵滚滚而来,隐隐夹杂着雷声。
意外之客驾临【03】
这日一大早天气就阴沉的,乌云密布,天边墨色的云朵滚滚而来,隐隐夹杂着雷声。
很快,便暴雨倾盆,个把时辰,雨收云住,一阵风来,墨色的天空如同被人将浓云都收走一样,立刻恢复了蔚蓝。
果真是晴空万里,一碧如洗,整个天地间都透着一股子湿润的清香。
很快,一行人马风驰电掣一样向着沈家湾而来。
他们一个个昂然引颈坐在高头骏马上,领头的是个十五六岁少年模样的公子,脊背挺拔长身玉立,头束紫金冠,身穿紫色纱衣,腰间的羊脂白玉莹润洁白煞是可爱。
他肌肤雪白如玉,眉目如画,气质高贵,一双目光锋利的俊眸和紧抿着的双唇却透出了冷峻之意。
他们所过之处,路人们纷纷驻足凝望,都惊叹于世间还有如此美貌的男人,比起沈家那位京里来的大少爷,又有一种独有的高贵清华。
他们到了沈府大门前,立刻就有玄衣侍卫翻身下马,上前敲门下帖子。
近来因为沈明珠的事情,沈家平日里都是门户紧闭,这番他们前来敲门,还把门房的小厮吓了一跳。
他看来人虽然只是一个侍卫,却神色倨傲,气度不凡,尤其是身上的衣饰,都超过自己家的少爷们,再看那侍卫身后,一溜玄衣侍卫端坐马上,一个个眉眼冷峻,旁边一匹黑色骏马上坐着个眉目灿然的少年,俊美无匹,更是高贵不凡,那少年目光一转,扫了他一眼,吓得着小厮心头突的一跳。
他赶紧拿了名帖让人去通报,到了族长院门前才想起来不知道是谁呢,赶紧看了一下名帖。
不看则已,一看吓得他扑通一下子跌倒在地,摔得头昏脑胀的。
很快,沈业、沈耀、沈辉等几十人衣着整齐地快步出来,让人大开中门,恭敬地迎出来,“沈家众人恭迎大皇子驾临!”
来人正是大皇子萧澈!
萧澈此时十五岁,还没有封王,所以众人依然以大皇子呼之。
萧澈坐在马上,扫视了一眼,随即笑了笑,原本冷峻的眉眼一下子如春暖花开一样,让人如沐春风,仿佛是看到了满园美景一样熨帖。
“诸位请免礼吧。”他跳下马,将缰绳一扔,立刻有贴身随从接了缰绳,其他侍卫整齐划一地翻身下马,立在他身后。
萧澈微笑着上前,语气非常友好,“我奉了陛下的命令南下济州查看河道,想着沈家湾可是沈相爷老家,怎可过门不入呢?自然要来看望一番的。”
闻言,沈业等人都心下忐忑,不知道他所为何来。
沈辉心里直犯嘀咕,应该不会是为了沈明珠来的吧,这么多年不闻不问,怎么会突然为了她来,要不就是来退亲的?
沈业几个想得却更多,总怕萧澈是为了暗中调查相爷的事情来的,要是如此,那可就大不妙呢。
一行人小心翼翼地侍奉着萧澈去了忠信堂,旁敲侧击地询问来意,萧澈却避重就轻,根本不回答他们。
意外之客驾临【04】
一行人小心翼翼地侍奉着萧澈去了忠信堂,旁敲侧击地询问来意,萧澈却避重就轻,根本不回答他们。
寒暄了几句,喝了一杯茶,萧澈问道:“听闻相爷家的大公子正在老家,不知方不方便前来一会。”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大惊,猜不透他到底是干嘛来的。
是凶是祸?
沈辉立刻抢着道:“回禀大皇子,家侄端午节开始就病了,一直不曾好起来,所以也没有见客。还是不要惊扰了大皇子的好。”
他这么说,其意有三,自然是处处为自己着想,处处陷害沈明珠。
第一,说沈明堂端午节病了,就可以把过错推给沈明珠,与她毒女的传言不谋而合。
第二,沈明堂病了不见客,他也就不会有什么危险,免得到时候沈明堂乱说。
第三,他先说了,沈业、沈耀等人再要说的话,这就是本家不合,会让萧澈暗生疑惑,到时候少不得有别的麻烦,为了********,他们也不会否认他的。
果然,他此言一出,沈耀脸上闪过一丝愤愤之色。
谁知道萧澈却摆摆手,关切道:“可严重?看了什么大夫?说是什么病状么?我随行带了精通医术的医者,自然可以观望一二。”
说着就起身,让人传唤医者上来,很快一个五十来岁,穿着青衫的儒者就进来,施礼。
沈耀立刻抢着道:“那就有劳殿下。”
沈辉气得捏得手指格格作响,看来这个沈耀是一定要拆自己的台,和自己唱对台戏了。
休想!
沈辉挡住了医者和沈耀几人的去路,立刻赔笑道:“殿下,此事还是慎重为好,毕竟……”
他欲言又止,自然不好直接说沈明珠防爹克娘,害兄弟姊妹的,毕竟萧澈和沈明珠的亲事还没退呢,哪怕是料定萧澈不满意,只要还没退亲,他就不能明说的,要顾忌皇家颜面。
萧澈脸上现出一丝不耐,“有话不妨直说。”
沈辉立刻道:“为了避免污了殿下耳目,还是让人抬了家侄前来,不妨就改在忠信堂后面的退步里。”
他怎么能让萧澈直接去看,就算萧澈愿意演戏纡尊降贵,他也不可能拆穿自己的。
到时候如何解释沈明珠兄妹住柴房的事情?
自然他要去布置一番才行。
这个大皇子,真是狗拿耗子,竟然非要看沈明堂,有什么好看的?
谁知道安得什么心!
沈辉胡思乱想着,却还是得陪着小心。
萧澈倒也从善如流,没有坚持初衷,就采纳了他的建议。
沈辉看了沈耀一眼,“三哥,怎么着,一起去吧?”
若是他自己去,少不得一番口舌,不如就让沈耀去吩咐一声,那俩兄妹还敢不听?
沈耀虽然不想管,可碍于大皇子在,也不能不顾全大局,只得和他同去。
到了柴房院,沈辉看沈明珠兄妹二人竟然正在悠闲的下棋,素雪缝补衣裳,哪里是落魄处境?分明就是一派悠然,真真是气死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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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恶男割肉01
到了柴房院,沈辉看沈明珠兄妹二人竟然正在悠闲的下棋,素雪缝补衣裳,哪里是落魄处境?分明就是一派悠然,真真是气死他了。
沈辉脑子一热,也顾不得之前想的事情了,立刻就颐指气使地吼,“赶紧收拾一下,换身衣裳,先搬去石榴园。立刻!”
说着他一挥手就让婆子小厮的上去伺候。
沈耀看他那副迫不及待的样子,越发不理睬,自己不说话,看沈辉如何碰钉子。
他以为沈明珠是面团不成,任由他捏扁揉圆!
沈明珠自然不会理睬沈辉,她和哥哥给沈耀行礼,看也不看沈辉一眼,气得沈辉脸上阴云密布。
沈辉又催他们赶紧的。
沈明珠惊讶地看着他,讥讽地道:“五叔,你这是干什么呢?难不成你突然就醒悟了,觉得这些年害我们兄妹太惨,心里有愧吗?”
沈辉被她抢白的一张脸紫胀的,“我们有什么愧,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沈明堂斥道:“你们做的那些腌臜事情自己清楚,干嘛来欺负我妹妹。”
他护在明珠跟前,生怕沈辉一个恼羞成怒会给明珠一巴掌。
沈耀乐不得在一旁看热闹。
他已经看明白了,沈明珠根本不像普通女孩子那么柔弱,也可能是被毒害了那几年,躺在床/上不能动,反而想明白了一些事情,所以现在看起来才那么内秀淡然,却又充满了智慧的光芒。
沈辉绝对不是她的对手。
沈明珠根本不理睬沈辉,请沈耀坐了,然后给她和哥哥做裁判,看看谁下棋好一些。
沈辉气得直跺脚,“大皇子路过沈家湾,要召见沈明堂,沈明堂,你要违抗不成?”
沈明堂悠然地落下一字,哈哈大笑,如今他真是明白了明珠的计策,真是畅快,一扫之前的闷气。
沈辉见他不睬自己,气得吹胡子瞪眼的,却也没有办法,萧澈要见沈明堂,他就不能动手,否则到时候吃亏的是自己。
真该之前就弄死他,也免了现在这么多麻烦,沈辉一个劲的后悔。
沈明珠突然一抬眼,望着他,一双黑眸如秋水一样明澈,“五堂叔,你是不是后悔,之前没有直接弄死我们?”
哼,让他后悔的事情会更多的。
沈辉没想到会被沈明珠点破了心思,立刻窘然,斥道:“胡说八道。赶紧换衣裳,搬去石榴园,不要磨蹭,否则没有你们好果子吃。”
沈明堂不紧不慢地道:“大不了也就是死,死我们都不怕了,还怕什么呢?得罪了大皇子,要被抄家?哈哈,抄家,这个不错。五堂叔也要给我做垫背的哦。”
气得沈辉跳脚,“你们到底想怎么样?三哥,你不管?你还处处护着他们,你看他们,哪里有一点要顾及你的样子?哼,抄家了,难不成你们就能好?”
沈耀淡淡地道:“五弟,没有那么容易抄家的,稍安勿躁吧,我看孩子们也不是不懂事的,不过是为了要个说法罢了。你们的事情,你们自己解决,我也不掺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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