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7章 不能停止【01】
她一使眼色曲水就飞快地朝着那边掠去,那林子里黑衣人早就退光了,不过被射中的那个黑衣人却不幸得很。
他恰好被凤鸣镝的一支箭给射中了右肩,因为肩头炸开,他的肩膀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而左堂主以为他死了,所以丢下他没管。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他命大,竟然还有一口气。
曲水立刻给他点穴止血,用内力低声道：“你若是想死呢,我也不必麻烦,你若是不想死呢,我就给你疗伤,你自己选择。”
人和人不同,有的人死过一次,就再也不怕死了。
可有的人死过一次,就怕死得要命。
而此人求生的意志非常强烈,他拼命地眨了眨眼睛,虽然眼睛没有睁开,却还是传递给了曲水这样一个信息——我要活！
曲水便道：“你不想死我便救你,可你若是活下来又不配合,那我也不阻拦你再死一死的。”
说着他就熟练地帮黑衣人上药,又拿出一条绷带包扎伤口。
这些绷带都是沈明珠让人特制的,没有染色的纱布,煮沸暴晒消毒过,非常好用。
给他包扎之后,曲水就抽剑砍了一些树枝,然后绑了一个简易的担架,将黑衣人放在上面,让两个人帮忙抬过去。
那边凤鸣镝已经沉默了,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沈明珠,很显然,他被这个美丽的女人给利用了！
当然,他不是小气的人,更不是怕事儿的人,既然答应和她比箭,那他就无所谓的。
所以在她的箭射出去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她的心思,所以他也朝着那个方向去了,而且为了配合她,他还是从另外一个方向包抄过去的。
这样敌人就不能轻易逃脱。
那人肯定是受了伤的。
“郡主也发现他了。”他笑了笑,大度地将此事揭过去。
沈明珠却拱手,“多谢凤寨主成全了,这些人原本埋伏在这里是要刺杀于我的,不曾想却先遇到了凤寨主,扰乱了他们的计划,真是痛快。”
她虽然是女孩子,但是笑声却爽朗不忸怩做作,那笑容明艳照人,如同黑暗中的一颗明星一样耀眼。
“郡主过谦了,郡主箭法也不错。”
沈明珠已经抓到了一个黑衣人,便又告辞。
凤鸣镝倒是没有挽留,拱拱手,“我送郡主一程。”
章怀已经将其他人送下山去,曲水又将那个黑衣人给弄来,直接将担架连同人给送了下去。
沈明珠看着那边控制简易缆车的人不断地转着绞盘,这时候那担架就慢慢地送了下去。
能在这个时候弄出这样的缆车来,凤鸣镝也的确是不简单了。
不过因为条件限制,这缆车自然不像现代的缆车一样,距离和称重就会受限,不过如果限制了功能,其实也不错。
就像他们只是从一个山头降落到了死亡之路那里,熟练之后就会非常快捷,而且安全不出错。
若是专门修建一条线路用来下山,固定在一处,那也是极好用的。
想做流动线路,那就要麻烦了。
第3288章 不能停止【02】
想做流动线路,那就要麻烦了。
看到了实物,沈明珠脑子里那个构思就更加清晰了。
她让章怀先下去,还剩下她和曲水流觞的时候,她便再次跟凤鸣镝告辞。
流觞对凤鸣镝有一种天生的敌意,他坚持留在最后一个,而是让沈明珠先下去。
沈明珠也没有争执,先坐上了那缆车。
晃悠悠的,加上夜里黑漆漆的,也看不清什么,倒是还好。
如果是大白天,只怕一般人也不敢坐。
毕竟轻功的话自己还是能掌控的,而坐在这上面,轻飘飘的不受力,就会让人发慌。
半个小时,她便落在了一处平坦的地方。
有山上的人在负责接应,她的人也在那里等着。
“大小姐,下面的路就很好走了,咱们天亮前能下山的。”
这时候天已经快亮了,如果不是有这缆车帮忙,那么他们只怕得天大亮也到不了这个位置了。
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尤其是他们还有马车。
下山也有一段路非常陡峭,而且道路湿滑,不是很容易走。
走那段路,只怕比上山的那一段更加难走。
所以有凤鸣镝帮忙,他们是省了很多力气的。
又等了半个时辰,曲水和流觞也下来了。
流觞脸色不是很好,就好像是受了多大的气一样,沈明珠看了他一眼,寻思他肯定是挑衅凤鸣镝却没占到便宜。
她道：“咱们的敌人是魅影,他们带走了王爷,其他人能够团结就团结,没必要结仇。”
这算是给流觞一个交代,一个警告,让他不要搞混了目标。
流觞也听得出来,他点点头,“大小姐,属下们都知道了。”
沈明珠笑笑,“那咱们就出发了。”
翻过了连绵的大山,下面就是坦途了。
虽然越国是半丘陵加山区地貌,不过那是从总体来说的,如果走到某个村子或者城市的话,地势还是非常平坦的。
下了山,远远望去就有城市、村落散落在远处,梯田遍地,阡陌纵横,鸡犬相闻,好一副田园风光图。
到了平底,村落集散地之后,他们倒是一路安然无恙,没有遇到什么刺杀。
有人欢喜必然就有人忧愁,凤城的夜盛真是又惊又气,根本就没想到被称为难于上青天的栈道都被沈明珠给平安地走过去了。
他真是要怀疑自己那些属下都是白痴废物了。
曾几何时,自己的人追得沈明珠他们满山跑了？
现在竟然转眼就被人给耍得团团转。
这个沈明珠,现在怎么那么厉害？
他咬牙切齿的,真是要气炸了。
“废物,废物,统统都是废物,敌人没摸找,倒是自己先损失了一个人。”
他的人每一个培养出来可都是花了大价钱的,一个都损失不得的。
这就好像是铸剑大匠铸造出来的宝剑一样,每一把都是费尽心血铸造出来的,都是要珍之重之的。
这就和好钢要用在刀刃上是一个道理的。
*****
更了也没显示,大家能看到吗？累觉不爱了……
第3289章 不能停止【03】
“废物,废物,统统都是废物,敌人没摸找,倒是自己先损失了一个人。”
他的人每一个培养出来可都是花了大价钱的,一个都损失不得的。
这就好像是铸剑大匠铸造出来的宝剑一样,每一把都是费尽心血铸造出来的,都是要珍之重之的。
这就和好钢要用在刀刃上是一个道理的。
可现在,竟然还没交战就损失了一人,这……
这些人可不是丁勇苏青他们能比的,哪怕是那个薛堂主和颜堂主能比的,那些人不过是负责其他杂务,真正负责刺杀的,一个个全是千锤百炼出来的。
不容有失！
夜盛心疼了半天,恨得要命,而萧澈还一个劲地烦他,想要知道沈明珠的下落,让他帮忙将沈明珠带回来。
滚你xx的！
夜盛躲在房里跺着脚骂萧澈,虽然在人前他是神秘冷傲的夜先生,可怒极的时候,他也是要宣泄的。
他憋了一夜,才踹开房门,怒道：“笔墨伺候！”
沈明珠自然不知道无意中她会将夜盛气得七窍生烟了,她已经进入了越国境内,正在一座小镇上歇息。
这一路上,他们小心翼翼的,虽然离开大山以后就一路平安,没有什么凶险,可这不代表后面就没有。
他们在一座叫白茶镇的地方休息。
按照丁勇和苏青几人的描述,沈明珠自己判断,那些黑衣人很可能是去了越国的都城长安。
它只是叫长安而已,和历史上的长安一点关系都没有。
如果说有一点关系,那就是都是都城。
那些黑衣人的精锐都是越国人,而沈明珠再联系了老和尚说的话,她就觉得这些人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至少不是普通人,也不是那种普通的江湖组织,更加不是单纯为了寻仇的那种江湖门派。
之前如果说他们刺杀萧闲,她还以为可能是因为萧闲杀过一些作乱的江湖人被他们寻仇,也或者是他战场上杀了不少人,也有人寻仇。
不过后来想了想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尤其是夜盛在他们退出朝廷圈子以后竟然堂而皇之走到了皇帝身边出谋划策,俨然就是一代明谋张良刘伯温的架势。
所以沈明珠又猜测他们应该是某国的间谍份子,再结合之前在金国遇到的事情,沈明珠就更加断定,应该是某国的间谍势力。
不过最初她猜测是西陈。
毕竟西陈被灭,想要复国,很有可能会搞这种秘密活动的。
金国的耶律恩是金国的保护伞,而秦国的萧闲是秦国的保护神,如果将这两个人杀了,那么秦国和金国就没有更强的将军来带兵。
其他人虽然也厉害,可那只是和普通将军相比他们厉害。
自然是不可能和萧闲跟耶律恩比的。
而这两个人可以毫不客气地说是顶梁柱,是保障,只要有他们在,朝廷就绝对可以安宁得很,天下也乱不起来。
而这两个人若是没有了,那绝对会天下大乱。
西陈趁机复国,沈明珠就觉得应该是他们。
第3290章 不能停止【04】
而且夜盛在皇帝身边之后,西陈就立刻停止了进攻的势头,怎么看都好像是商量好了一样,绝对不是单纯因为夜盛厉害,举荐的将军厉害将西陈给打压住了。
绝对是商量好的！
那时候她原本想去西陈的,不过因为费姨娘的消息,她觉得云家和黑衣人勾结,那么先来云家。
找到黑衣人和云家勾结的证据,然后顺藤摸瓜,抓到西陈人。
到时候就可以直接将云家给拖出来曝光,让他们再也不能躲在背后捣鬼了。
后来很多事情也证明,云家的确是和黑衣人有勾结的,不过这个勾结的人可能不是云家的当家人。
至少不是云飞白,因为云家已经是超然的地位,如果要和黑衣人勾结,就算是事成,他也只是一个辅佐的地位。
最大也不过是出将入相,将云家地盘再扩大一倍？
那时候只怕当权者最忌惮最想要除掉的就是他们了。
原本他们地盘就大,势力就广,只是没有实权没有进入领导班子而已。
若是在走进了权力的核心阶层,加上那庞大的基础,别人不忌惮才怪了。
他不说自己有异心想要做皇帝,人家都不信。
所以沈明珠觉得云飞白和云老爷子不傻,他们也会想到这一层,就绝对不会掺和那种事情。
那么勾结黑衣人的就可能真的只是云家二爷和云飞扬的举动。
既然这样,她倒是对云家的心思淡了,然后现在丁勇这些人告诉她,黑衣人都是越国人。
她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永远都是颠簸不破的道理啊。
萧闲疯了,西陈复国。
而越国却也一直没有闲着,这一大盘棋,竟然都是这个女皇帝的国家下的。
还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呢。
若是谁小看女人,那他可就要倒霉了。
不过沈明珠已经不像之前那样了,现在她想的是越国和西陈有没有勾结！
他们能培养间谍打入了金国后宫,连皇后和皇妃都是,那么别人呢？
大秦的后宫里有没有能够影响皇帝决策的人也是他们的间谍？
那个慕容宸,在复国之前一点动静也没有,突然就冒出来。
这也是绝对不可能的。
他以前也肯定是隐姓埋名,隐藏了身份躲在哪里活动的,绝对不可能一直不见光,然后突然复国。
这个慕容宸倒是也值得去调查了,他之前躲在哪里,化名什么,做什么行当的。
什么身份才可能不容易被人识破,而且才可能暗地里做那么多勾当不被人识破？
才可能调集了那么多人马,那么有号召力？
这个人绝对不是一个庸人,必须是一个受人瞩目,非常有手段,有名望的人！
也或者,甚至是她认识的人？
楚霆、萧问、万轻侯……
沈明珠心里一一过滤着,如果没有十足的证据,她不想给任何人打上这个名字,但是却也对任何人都保持怀疑。
现在她已经在越国,那么就让她慢慢地解开这个谜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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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91章 不能停止【05】
那个黑衣人已经醒了,虽然伤势还是很厉害,但是起码却好了很多。
沈明珠带了章怀去他的房间,他躺在窗下的榻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目光一转,看到沈明珠,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多谢你们救我。”
不是漠然的样子,这就说明他是愿意合作的。
沈明珠笑了笑,：“是我们救你,但是也是你自己救你自己,如果你求生意志不强烈,我们就算是有灵丹妙药也救不了你。”
她走进,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继续道：“当然,如果你不肯合作,那我们就算是救了你,还是要杀了你。所以,总得来说,也是你自己救了你自己。”
她示意他,“伸出手来。”
他愣了一下,却还是乖乖地伸出手去。
章怀道：“我们大小姐医术高明,帮你把把脉。”
内力高深的人,到了一定地境界,对于医术来说有时候是无师自通的。
因为他们对人的经脉的领悟已经到了一个高度,很多原本模糊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思考多了,也就融会贯通了。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如此,还是要看天赋。
比如说有些内力高深的人,也只是会帮人用内力驱毒疗伤罢了,只能治疗毒伤和内伤。
而对于那些病症一类的,是没有办法的。
沈明珠搭了他的脉,输入了一丝内力,让自己的内力在黑衣人的体内缓缓地游走。
片刻,她将内力收回来,问道：“你被人下过蛊吗？”
他想了想,摇摇头,却不是否定,而是不确定。
“我也不清楚,不过我觉得可能还没有那个资格吧,一般在魅影组织内,只有那些非常出色的人才会被上面看中,然后加以提拔。有能力的人,才有资格得到上头的青睐,请他们去白屋子里谈话喝茶。”
白屋子？
沈明珠抓住了这么一个字眼,优秀的人去白屋子里谈话喝茶,那么是不是顺便就给下蛊了呢。
这么说韩阳还没有资格？
之前她遇到几个黑衣人倒是都有代号的,可是后来到了岭南来,很多人反而没有代号。
她就将这个疑问问出来。
韩阳道：“去金国和秦国的,能够单独执行任务的,全部都是去白屋子里呆过的,他们都是精锐,深受器重。”
否则也就不能单独去异国执行任务了。
而韩阳这些人可能就是因为能力还不够,所以需要跟在别的堂主手下了。
“你没有被下蛊,那么我可以问一下,你的堂主是如何来对你们进行控制的吗？”
在沈明珠的理解里,魅影组织其实是一个非常残忍的组织,对于有用的人,他们应该是非常尊重,并且给与非常丰厚的报酬。
可是如果没有用的人,只怕也会很残忍。
而那些精锐,绝对不是很容易训练出来,训练的手段也应该非常恐怖残忍的。
精锐重要,那么有可能成为精锐,补充新鲜血液的人也是非常重要的。
精锐需要用蛊虫来控制,其他人呢,也绝对不会不控制吧。
第3292章 不能停止【06】
精锐需要用蛊虫来控制,其他人呢,也绝对不会不控制吧。
从一入组织开始就要洗脑,这是肯定的,像霓虹国的武士们,那是从小就要开始洗脑的。
这样送他们上战场,才能让他们一心念着天皇陛下。
她觉得魅影组织,应该还没有那么健全的机制,毕竟他们不可能将一些还没有用的孩子都收进去养着洗脑吧。
毕竟也不知道收进去十个,能成才几个呢。
韩阳还没有排号,就说明他还是被排除在精锐之外的。
所以他才能够在死亡面前背叛。
这是沈明珠对他的判断,而且这个判断也是非常正确的。
韩阳移开了视线,看着窗外扑棱的蝴蝶,道：“我在左堂主手下,组织有严令的,跟着谁就靠谁吃饭活着,一旦堂主说我有异心或者是不值当重用,那就要被废掉,连申辩的机会也没有。”
沈明珠点点头,这是一个聚拢人心的好手段,但是也太偏激,如果堂主不公,那就可以打压属下了。
也正是因此,左堂主牺牲韩阳逃命,让韩阳觉得自己已经被放弃,没有活路了,所以才后会义无反顾地选择背叛。
在魅影组织里,他们就是一把刀,没有任何感情,也不需要被给与任何感情,他们只是工具！
这些人都是没有成家的,不允许感情羁绊他们。
而一旦有了成就,魅影组织会主动给他们安排成家,有了家的羁绊,他们就更加死心塌地了。
她不禁笑起来,想想自己似乎也是如此对待自己的属下,不过自己的出发点和魅影的出发点可是不同的。
他们跟着自己,可以看到希望,而且他们是为了自己而活,他不强迫他们一定为她卖命。
当然俘虏是另外计算的。
除非他们做出了足够的忏悔和补偿来弥补,否则他们就一直都是俘虏。
“你的伤势没有危险了,休息几日就可以下地活动。”沈明珠起身,“那么,既然你愿意加入我们,我欢迎你成为我们的一员,我们的终极目标——就是摧毁魅影。”
沈明珠微微地笑着。
韩阳竟然生出一股激动和豪气来,“我愿意！”
这三个字,似乎是被附加了无比神圣的力量一样,摧毁那个将他培养起来的组织,这是多么大逆不道。
可是如果他重新回去,等到摧毁他们的那一天,那他们又会用怎么样的目光来看他？
他会让他们后悔的。
他们不将他当人看,那他也不会将他们当做神的。
虽然他们一直在给他洗脑,让他相信他们就是主宰,是神,他们只是组织的奴隶。
还有那个左堂主！
他暗暗地发誓,自己一定会回去报仇的。
为了自己,也为了自己那些莫名就死去的朋友和兄弟。
身为那个组织里的人,没有一个是没有一点仇恨和血债的。
这是组织训练他们的方式,残忍而快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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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93章 不能停止【07】
沈明珠离开之后,他就将自己知道多一些东西交代给章怀。
魅影组织,很大,而且也不是别人以为的那样,所有的都是魅影成员。
其实严格来说,魅影是核心部分,魅影有一个主上,是所有人的主上。
主上是一个点,那么魅影是他最靠近的一个圈。
魅影之外,还有一个中圈,这里是各级堂主坛主等。
而这个圈之外,再是一个大圈,韩阳就属于这个大圈。
大圈之外,还有好几个更大的圈,最外面的圈就类似于丁勇和苏青等人,只是有任务需要被征入其中的。
虽然他们都属于魅影组织,但是每一个圈子都是有严格界限的,差一级别,那就是天地之差。
比如说颜堂主和薛堂主,虽然武功比不上韩阳,但是韩阳和他们的地位那就是云泥之别。
只不过薛堂主颜堂主与左堂主的任务不同,分属的部门不同,培养方式也不同罢了。
所以也会有在夜盛眼里,那两个堂主不如韩阳等人的说法。
可对于韩阳等人来说,自己比有些堂主能力强,可是待遇却是差别很大的。
自然也是心生不满的。
只可惜,他们所能接触的,就只有自己这个圈子,甚至只有自己这个堂口,就算是不满,也只能憋在心里的。
若是流露出来一丝一毫被堂主和同僚们知道了,那结果可就不妙了。
他们的压抑,不是普通人能想象得到的。
就算是传销组织,一边洗脑,一边还宣扬什么一家人。
而他们,就是让人一边互相捅刀子,互相提防,一边还说什么是一个组织。
结果就可想而知了,每个人都是冰冷的,没有感情的。
其压抑和****也就可想而知了。
而韩阳就好像是被压进水中太久的球一样,一旦浮出水面就轻飘飘的,打开了话匣子便似乎要将从前没有说出口的话都要一气说出来一样。
章怀除了偶尔提示一点或者是提个问题,全程都是韩阳自己说话。
期间章怀几次说他伤势未愈,还是先休息为主,可他都不肯,而是一直将自己想说的全部说出来。
于是两人在房间里除了吃饭休息,韩阳足足说了两天两夜,到最后连自己小时候的那点记忆都说出来了。
自己记忆力美丽的母亲,木讷憨厚的母亲,还有柔顺的姐姐,家里活泼的小白狗,甚至上墙角上母亲和姐姐种下的夹竹桃,还有院门口的木棉花……
一切的一切,他都说得清清楚楚的,那些一直萦绕在他的梦里,却不能情愫的情感,也都一一地倾诉了出来。
他觉得如果有人能愿意听他唠叨,听他将自己的那些烦恼也痛苦说出来,而没有一点厌烦。
这个人也是值得他为之卖命的朋友了。
将自己要说的全部说完以后,他已经不知道还要说什么了,只是无意识地说自己的心情,说自己的往事,说自己的梦和痛苦。
似乎那样才能让自己好过一点似的。
章怀帮他盖上毯子,神情复杂,他叹了口气,“跟你一比,我还是太幸运了。”
第3294章 步步紧逼【01】
章怀帮他盖上毯子,神情复杂,他叹了口气,“跟你一比,我还是太幸运了。”
章怀将韩阳说的那些东西,挑选了一下,写成了一份报告给沈明珠。
沈明珠便召开了一个小型会议,她、曲水和流觞还有章怀等一共六个人。
章怀道：“他们每一个圈子有自己的联络方式,除非是本身在这个圈子里,否则不可能知道。另外,每个堂口,也会设置自己的联络方式,但是他们的联络方式,基本都会和这个圈子有联系,这样他们自己人一看就明白。我将韩阳的那几个联络方式给大家写出来,看一下。”
知道了这个,就非常有用处,这种联络信号,有时候就假装是小孩子的涂鸦,堂而皇之地在街口或者一些显眼建筑的墙角。
不了解的时候,看了也不会留意,一旦了解,留意起来就会发现真的不少。
这些是丁勇和苏青没有资格知道的。
最后沈明珠做了总结,分派任务,“那么,姓左的这一路肯定会派人跟踪我们,留下讯号的,咱们悄悄地留意一下看看,会有意外收获的。”
大家领命,分别布置了任务,分头行动。
沈明珠和流觞一起,曲水和章怀一起。
沈明珠领着流觞,是怕他自恃现在功夫高了,有时候就会做出格的事情,她领着他,就可以约束他一些。
而曲水和章怀,基本不用担心的。
他们在镇上里里外外地逛了一圈,最后发现了好几处有暗号的地方。
这些地方,主要就分布在入镇和出镇以及镇内一些大型建筑或者是公共场合。
比如说排楼、土地庙以及茶馆这些人来人往的地方。
他们分别发现了好几处暗记,对比韩阳的说法,他们翻译出来便是有人在盯着他们,猜测他们下一步的可能去向。
不过他们并不知道韩阳还活着,因为沈明珠之前就让人保密,将韩阳好好地保护起来,不要让敌人看到他。
韩阳会成为她的秘密武器,至少在现在他们还不知道要将暗号换掉。
这就等于,沈明珠随时掌控了他们的消息往来。
当然,沈明珠还有更进一步的计划,自然不是单纯为了掌控他们的消息,最终的目的是魅影！
夜晚,他们回到落脚点整合消息。
曲水道：“消息表明他们有五六个人跟着我们,住的地方也不一样,一个在镇外,两个在镇内,还有两三个人在路上。”
流觞看向沈明珠,“大小姐,让属下去做掉他们。”
竟然敢一直跟着他们,自然是不怕死的了。
沈明珠摇头,“如果杀了他们,那他们只怕就知道咱们有所准备了,这样韩阳反而就没有他的特长了呢。咱们就是要他们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以为咱们来了越国就是两眼一抹黑呢。你们不但不能去碰他们,反而还要给他们演戏。”
大家好奇道：“演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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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95章 步步紧逼【02】
沈明珠点点头,“就是演戏,你们要去打听去京城的路,还得打听有没有懂当地风俗方言的人,到时候给我们当翻译,还得去打探越国的一些权贵、世家等,咱们争取都掌握。”
虽然是演戏,有些却也是有用的。
曲水等人立刻明白过来,“咱们让敌人以为我们还什么都不了解,这样他们就会放松警惕。”
沈明珠点点头,“差不多就是如此了。”
大家又分头准备了两天。
下了一场雨,闷热的天气清透了一些,让人不觉得那么湿热难受,沈明珠让人准备,他们要出发。
韩阳已经易容打扮过,就扮作一个普通的脚夫,和榷场买的几个人一起,看不出什么破绽。
有沈明珠带来的好药,韩阳的伤好得很快,除了内力有点受损,其他没有什么大碍。
因为下过雨,路上有些泥泞,沈明珠就让人又买了两辆车,然后大家都坐车赶路。
雨后空气清新,野外青草茂盛,野花盛开,一眼望去,如同一幅美丽的画卷一样。
因为小镇外面有个码头,所以路上人不少,有杂耍班子,还有卖唱的父女,还有去城里卖菜的菜农以及货郎等。
山区山路不是很好走,所以若是有船大家都坐船,很少会坐马车的。
沈明珠他们一行人四辆马车,在路上也是很惹眼的。
那船家看着他们从码头上路过,就喊道：“去哪里的,去哪里的,坐不坐船,价格便宜,包吃呢,快得很,去城里一天路程就到,而且还能省进城税呢。”
他说的城里是指下面的渚上,位于渚水上游。
章怀道：“多谢了,我们不想坐船的,自己有马车。”
说着就让车夫赶车继续走。
这时候远远的两匹马跑过来,因为镇外不是青石板路,都是黄土路,若是下暴雨还没什么,但是如果阴雨连绵,道路有些松软的地方就会被浸泡得非常泥泞。
所以那两匹马也跑不快。
但是这种苦况竟然还赶着马跑,也算是奇怪了。
章怀让车夫将马车往路边赶一赶,免得对方冲过来的时候会撞上。
两匹马跑得不慢,很快就到了跟前,马上一男一女,衣着看似普通却不是普通百姓装束。
男人怀里抱着一个孩子。
到了近前的时候,男人怀里的孩子突然就尖叫起来,然后众人就看着他竟然从马上掉下来跌在泥地里。
那孩子正好跌在沈明珠的马车前,车夫赶紧勒马,跳下车将马牵住,生怕惊了马踩到孩子。
沈明珠坐在车厢内,思考事情,根本就没有去管外面发生什么。
章怀坐在车夫旁边的位置,所以看得清楚,一时间没法走,他就让车夫将车停了。
马上的男人飞快地看了他们一眼,脸上闪过一丝惊慌,赶紧飞身下马,喊道：“怎么回事,没摔着吧。”
他俯身去抱那个孩子。
孩子看起来不过是六七岁的样子,非常漂亮,但是浑身抽动着,脸色发白,嘴唇却非常红。
第3296章 步步紧逼【03】
孩子看起来不过是六七岁的样子,非常漂亮,但是浑身抽动着,脸色发白,嘴唇却非常红。
就在男人要抱起孩子的时候,那孩子突然就尖叫,“救命……”
那声音凄厉绝望,就好像是被人卡住了喉咙即将杀掉的小鸡一样,只有短短的一声,很快就消失了。
男人脸色阴沉地扫了章怀一眼,然后立刻将孩子抱起来就要上马。
那孩子被他捏着喉咙说不出话来,不过却拼尽力气挣扎,踢腾着腿不肯上马,他甚至朝着外面伸出手,似乎要抓住什么东西一样。
女人立刻道：“这孩子又发病了,源哥,咱们还是赶紧去镇上吧,找个客栈休息一下。”
然后她歉然地看了章怀一眼,“对不住,耽误您了。”
章怀只是看了一眼,面无表情,“无妨。”
他看着那男人将孩子死死地按在自己怀里,而那孩子浑身颤抖着,似乎是用力太大导致的。
他想说什么,却又闭了嘴,毕竟自己一行人也是初来乍到,而且还有重要事情,根本不适合多管闲事的。
不过,若是不管,似乎又有些违心。
他犹豫了一下,这时候听见沈明珠道：“怎么还不走。”
章怀立刻就吩咐赶车。
马车启动了,男人和女人似乎都松了口气,因为这一行人四辆马车,二十多个人,看起来排场挺大的。
说不定是什么大来头的人物呢。
沈明珠的马车刚过去,突然那男人传来一声闷哼,原来是他趁着男人不备竟然咬了一口。
太过用力,男人的手都破了,渗出血来。
男人疼得闷哼一声,想也没想,反手就给了那孩子一巴掌,打得他脑袋都歪向一边,半边脸立刻就肿了。
女人似乎怕引人注意,立刻就尴尬地笑道：“源哥,你看你,孩子发病没办法,你怎么还打他,快走吧。”
她催着男人快点走。
男人也意识到场合不对,赶紧就将孩子掐住带上马,然后纵马进来镇子。
因为这么一耽误,路上倒是堵了几拨人,毕竟马路不是很宽,一车一马并排了以后,地方就不宽敞了。
有人看见了,忍不住打抱不平道：“喂,这是自己孩子吗？怎么那么心狠啊？你看把孩子打的。”
“我瞧着不像呢,要不那孩子怎么还喊救命呢,别是偷来的吧。”
“自己孩子要是发病了,心疼还来不及呢,哪里有时间磨蹭,还打！”
“就是,别是拐子吧,看他那样就凶巴巴不像个好人。”
那男人怒了,阴沉的眼神扫过众人,“胡说八道什么,这当然是我自己的儿子,他从小就有癔症,发病了就咬人抓人,觉得我们不是他爹娘,那林子里的野狼才是他娘。你们这么看不惯,是不是他癔症里的亲戚啊。”
他这是拐着弯骂人呢,众人也不好再说什么了,讪讪的,只好不理睬他了。
“行了,你快走吧,赶紧让路。”有人说他。
“就是啊,好狗不挡道呢。”
第3297章 步步紧逼【04】
“行了,你快走吧,赶紧让路。”有人说他。
“就是啊,好狗不挡道呢。”
“你特么骂谁是狗呢？”
男人怒了,女人见状立刻劝道：“源哥,咱们赶紧走吧。”
男人这才想起什么要紧事儿一样,赶紧上马就走。
等他们走了,一群人才骂骂咧咧地也各走各自的路了。
流觞本来也想出手,不过却被曲水拦住了,“咱们这时候不适合多管闲事。”
其实不是他不管,而是他看沈明珠的意思,他相信大小姐是个爱憎分明富有同情心和正义感的女子。
如果需要出手,她一定会管的,可她既然没有下令,就说明她觉得不适合管。
她肯定有自己的考量,如果他们贸然出手,打乱了她的计划,那样反而就不好了呢。
沈明珠一路都没有说话,直到快天黑了,他们才到了另一处小镇上打算打尖休息。
进了镇子的时候,又是几人骑马冲过来,看了他们一眼,问道：“请问几位可曾看到一男一女带着一个孩子？”
章怀打量了一眼,这几个人为首的是一个浓眉大眼的男人,另外几个似乎是家丁,腰间都带了家伙的。
章怀没有吱声,他开始觉得这事儿似乎没有那么简单了。
另外和他们一路过来的几个行商的有人喊道：“看到了,他们往前面去了,估计会在桃花镇,不过这都一天了,也说不好呢,你去那里打听一下吧。”
男人一听,立刻道谢,临走的时候似乎无意地瞥了一眼从车里走下来的沈明珠,然后带了人打马离去了。
这时候沈明珠也停下脚步,回头望了他们一眼。
章怀道：“大小姐,可有什么不对劲的？”
他们都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但是大小姐不一样。
而且毕竟黑衣人一路还监视他们呢。
沈明珠收回了望向远处的目光,敛去了眼中的光芒,摇摇头,“没什么,投宿去吧。”
原本他们打算投宿一夜第二天就走的,突然沈明珠却改变了主意,她对章怀几人看,“这镇子比之前的那个大得多,可能有些什么土特产呢,你们再去看看,买一些带上当做货物。”
虽然不知道她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大家也不多问,她让去就去。
而且主要任务自然是去看有没有什么暗号。
果然还是发现了,入镇之前就有人留下了暗号,入镇之后又有新的。
第二日傍晚,残阳如血,红霞满天。
沈明珠望着漫天的红霞,自言自语地道：“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啊,明天是好天气,咱们一口气去渚上好了。”
她这么说完,曲水和流觞立刻假装无意地退下,然后施展轻功,果然就看到一个店小二鬼鬼祟祟地从他们小院的墙外离开。
两人也没有打草惊蛇,只回来跟沈明珠汇报。
沈明珠笑了笑,“好戏还长呢。”
她因为想念萧闲,担心他,所以也没有多少心情做别的,只让大家各自做事情,不用管她。
半夜的时候,突然她的屋顶上传来衣袂之声
第3298章 步步紧逼【05】
半夜的时候,突然她的屋顶上传来衣袂之声,那分明就是有人施展轻功在屋顶掠过。
她睁开眼,披衣起身,这时候窗户传来轻微的吱呀声。
她立刻问道：“谁？”
“忽”的一声,一团东西朝着她砸来,她侧身闪开,没有用手去接,随即将手里的灯笼朝着窗口打去。
一条人影一闪而过,便消失不见了。
她追出窗外去,那人却已经无影无踪了。
“轻功倒是不错。”她哼了一声,回到房内,曲水等人也听到动静过来看她。
沈明珠道：“无事。”
她让大家进屋,说了一下刚才的情况。
章怀在墙角捡起了一团纸,展开,上面写着：“危险,速速离去。”
他递给沈明珠,“大小姐,有人给我们示警。”
沈明珠看了一眼,也觉得有点诧异,什么人会给她示警？
在这里,她可没有什么朋友呢。
若是洪之骞的人,不会这样的作风。
难道是凤鸣镝？
按说不会,毕竟他也不知道自己做什么,去哪里,而且他如果知道自己危险,说明他和那危险因素也有瓜葛。
这个危险,他们都理解为是黑衣人可能要对她不利。
而知道这个消息的,自然也是黑衣人组织内的,那个组织内难道还有人会想着来提醒她？
还真是,不得其解呢。
流觞哼道：“管他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可不怕他们。”
曲水却道：“大小姐,会不会是他们想要杀我们,然后又故意送信来呢？”
沈明珠看了他一眼,“动机呢？”
曲水想了想,“可能是想跟我们套近乎,之后可以取得我们信任？”
章怀补充道：“又或者,这里没有危险,他说这里有危险,让我们赶紧走。咱们走了以后,他们正好可以在路上伏击我们？”
一般人接到危险警报都会匆匆离去,那么路上难免就会出什么纰漏的。
沈明珠没有说什么,大家沉默了片刻,她才道：“不管有危险还是没有危险,那人是真示警还是陷阱,咱们都不怕。危险怕什么,咱们反过来将他们吃掉,那也不算危险,反而是他们危险呢。”
流觞拍手道：“好,咱们就是要这样,让他们有来无回。”
各自回去,下半夜一夜无话。
原本天亮就要走了,因为那封信他们又决定多住一天,倒是要看看到底会如何。
结果一天都没有什么事情,沈明珠看看天色,日头西斜,她道：“不必再耽误时间,我们走吧。”
章怀立刻去让车夫们套车,装货,然后赶路。
沈明珠上车的时候,突然听见一阵马蹄急响。
镇子里铺的是青石板的路面,马蹄踏在上面,疾如雨,声如鼓。
古代没有高楼大厦大阻挡,所以声音穿透力特别强。
她看向章怀,章怀一脸茫然,他的内力差一些,现在还听不见。
很快曲水和流觞也听出来了,对沈明珠道：“大小姐,只怕有情况。”
沈明珠道：“不管,走我们的。”
第3299章 步步紧逼【06】
沈明珠道：“不管,走我们的。”
装好车,四辆车一辆接一辆地离开。
就在沈明珠要出镇子的时候,前面一人骑马飞快驰来,擦着沈明珠的马车跑了过去。
一照面的时间,沈明珠已经看清来人其实就是在镇子里打探一男一女抱孩子的那个浓眉大眼的男人。
而他怀里显然是搂着一个孩子,那孩子一脸惨白,紧紧地揪着他的衣襟。
众人都瞧着了,谁也没有说话,章怀吩咐启程。
等出了镇子,他们继续赶路。
很快两匹马追上来,一个男人喊道：“让开让开！”
马跑得很快,转眼就到了跟前,几个行人被他吓得赶紧躲一边去,有人躲闪不及甚至还摔倒进路边的田沟里去。
男人和女人打马飞奔过去,章怀及时让人将马车靠边,所以倒是没有撞上。
他们也看得分明,这两个人就是之前带着孩子的那一对男女。
沈明珠等人也不管,依照平时速度赶路,没有因为碰见这等怪事而加快速度,更没有去看热闹的心思。
她时常告诫自己的属下,如果自己有要事的时候,就不要被其他人的事情扰乱自己的步调。
就算是想要管闲事,也要有自己的原则,而不是看见什么就冲上去。
那不是帮忙,那是去给自己惹祸的。
任何时候,都以先保存自己为第一要务,这是出来混的原则。
走了个把时辰,前面是一片小树林。
树林分布在道路两侧,遮住了夕阳,看起来阴森森的。
这个时候一般都是加快赶路速度去打尖的,也少有像他们这样,反而傍晚启程的。
当走近树林的时候,里面传来了打斗声,还有孩子的哭声。
章怀让人停下,他回头请示沈明珠,“大小姐,要不要走？”
沈明珠道：“等等看。”
里面的打斗声越来越清楚,男人喊道：“凤翼,你不要再做垂死挣扎了,你不是我们夫妻的对手。”
“哼,我凤翼今儿就算是死,也不会便宜了你们夫妻俩的。”叫凤翼的男人虽然声音还算是清楚,但是却也听得出是受了伤的。
接着又是一阵金属碰撞的刺耳声,接着又是男孩子的哭声。
“凤翼叔叔,凤翼叔叔,救我！”
接着就没有声音了,一切戛然而止。
无声无息,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但是那淡淡的血腥气却还是若有似无地飘了出来,提醒着人们,树林里刚经历了一场杀戮。
流觞忍不住了,“大小姐。”
沈明珠这才道：“继续赶路。”
流觞一听立刻就跑去了头里,待他们去了树林以后,才发现里面还真是一片狼藉呢。
四个人,三大一小,三男一女,都躺在地上,看不出死活来。
流觞怔了一下,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沈明珠道：“小心。”
流觞应了一声,靠近去看看,道：“几个人都昏迷了。”
沈明珠道：“可能是那个凤翼因为身受重伤,知道不是对手,留了杀手锏,在对方要杀他的时候用了烈性迷药。”
第3300章 步步紧逼【07】
流觞上前看了看,果然,他笑道：“大小姐神机妙算,怎么办？”
沈明珠道：“这是江湖恩怨,只怕我们还真是不好管,再说我们不知道来龙去脉,也不知道谁对谁错呢。”
流觞道：“咱们将这个孩子弄醒问问看不就好了。”
沈明珠觉得也还是一个主意,便让曲水去帮他,为的是提防有什么不对劲的,那夫妻俩看起来不是善茬,万一胡乱伤人就不好了。
流觞果然将那孩子弄醒,然后又将另外三人分开,免得到时候他们醒了直接朝着对方招呼两下。
那孩子醒过来以后满脸惊恐,转动着脑袋四下里看,“凤翼叔叔,凤翼叔叔。”
流觞柔声道：“不要怕,你凤翼叔叔没事。”
他看了一眼,不言而喻,这孩子自然是想跟着那个男人走的。
流觞问道：“那两个人是什么人,和你们有仇吗？”
那孩子立刻满脸怨恨,尖声道：“他们杀了我爹娘,还要把我送到深山老林去关起来！”
“那个凤翼是保护你的了？“流觞问他。
孩子点点头,“凤翼叔叔是我爹娘的侍卫,是好人。”
流觞看向沈明珠,“大小姐,要不要将那个凤翼救醒,让他们离开？”
沈明珠坐在车里,道：“只怕那人活不成了。”
这种杀手锏只有在确保能将对手也置于死地的时候才会用,这样孩子没事,到时候他能自己离开或者是被路过的好心人收留。
那孩子一听立刻就哭上了。
流觞道：“你别哭,叔叔去看看,你叫什么名字？”
那孩子眨巴着一双红肿的泪眼,“南生,天南地北的南,生命的生。”
流觞点点头,“南生,你好,我知道你的名字了,我去看看凤翼还有没有救。”
他让南生站得远一点,自己走上前去,看了看,凤翼果然是伤势很重。
他肩头上一剑,后背一剑,但是这些都不致命,致命的是他的内伤。
若是要救,需要有人不怕牺牲,耗费自己真气来救他。
可除非是亲密的关系,只怕没有人会这样做的。
而且救了也不一定活下来。
流觞略一犹豫,就给他服了一粒九转生还丹。
这是杏林春专门配置的内伤圣药,效果非常好,而且非常昂贵,一共也就配置了一瓶。
王爷不肯要,大小姐就给了他和曲水一人三粒。
之前在灵蛇山受伤他服过一粒,现在还剩下两粒。
给凤翼服了药,他又帮助凤翼将外伤处理一下,敷上上好的金疮药,然后包扎了一下。
等他处理完外伤,凤翼也醒了,他有些茫然,似乎不敢置信,不相信自己能醒过来一样。
可能他原本觉得自己必死无疑了。
南生看他醒过来,立刻扑上去却又不敢碰他,哭着道：“凤翼叔叔,你不要死,不要死。”
凤翼颤抖着,想抬手拦住他,却没有力气,动也动不了。
他抬眼看了流觞一眼,“兄台,大恩不言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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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01章 步步紧逼【08】
流觞道：“我只是给你敷药,并没有彻底救你,你的内伤很重,只怕也挺不了很长时间,想活命还得他们才能救你。”
这叫解铃还须系铃人,一看凤翼的伤势就知道那夫妻俩的功夫有些特殊,凤翼的伤要想彻底好得他们出手。
凤翼却还是感激道：“能够醒过来,已经是非常幸运,多谢兄台,敢问兄台高姓大名。”
流觞却道：“你也不必谢我,我只是一个仆从,一切听我们小姐的。”
凤翼便朝着后面的马车看了一眼,知道人家不便见外男,也没有再问,只是说感谢的话。
说完,他对南生道：“南生,拿起剑来,去把那两个狗男女杀了！”
他虽然对南生非常爱护,这句话却非常强势,一点都容不得人拒绝。
南生吓得小脸煞白,使劲摇头,“叔叔,我,我不敢,我们还是走吧,他们找不到我们就不会有事了。”
“傻孩子,你怎么知道没有事儿呢,我受了伤,还不知道能走多远。到时候他们醒过来,很快就可以追上我们的。难道你想被他们关到深山里吗？”
南生喃喃道：“不,我不想,我要爹爹妈妈。”
凤翼柔声道：“好孩子,你大了,懂事了,咱们只有杀了他们才有活路。”
南生不知道为什么,却看向流觞,哀求地看着他,似乎想让他帮助自己。
流觞便道：“他还小,根本不敢杀人,你还是不要逼迫他了。”
凤翼却很固执,“这是我们的家仇,必须要清理,与其等他长大了来报仇,不如让他现在杀了敌人,然后离得远远的做一个平常人,过平凡人的日子。我不想他以后每天苦练武功,就为了杀了他们报仇。”
他这种做法不能说不对,毕竟有机会立即杀了仇人的时候,谁还会等到二十年以后？
那些不得不隐姓埋名在深山老林里苦练,就为了报家族血海深仇的人,自然是因为敌人太过强大不得不如此了。
可这两个人眼下就躺在那里,是他拼死换来的好机会,为什么不杀了他们呢。
他动不了,自然是要让南生动手,这毕竟是他父母的深仇大恨。
流觞也懂这个道理,所以就不好说什么了。
这毕竟是别人的私事,和自己是没有多大关系的。
只是南生还太小,虽然憎恨那夫妻两个,可看样子却似乎还是不敢杀人。
他生得白白净净的,一双清澈的大眼非常漂亮,虽然还小却也流露出一种大家子弟特有的那种良好的教养和呆萌的善良感来。
让他杀人……只怕连蚂蚁都不忍心踩死吧。
逼着这样一个孩子去杀两个人,还真是够狠心的。
流觞鄙夷地扫了凤翼一样,嗤了一声,“他能拿动你那把剑就不错了。”
你以为是孩子玩耍的木剑啊,这种三尺青锋剑,怎么说都差不多有二十斤左右呢,这么弱小的一个小少爷他能拿动就不错了。
还让他举着去杀人,也太勉为其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