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三章 心底之患连根拔
在他前面的,不是别人,正是王彪和冯升,他们的身后跟着几十人。
“你……你们怎么会在这里?”钱良玉表现出十分地惊慌,他不相信在这个时候王老虎的人会出现在这里。
“原来是钱公子。”冯升答道,“我们奉公子之命,前来接赛云姑娘的。”
冯升一说出赛云的时候,钱良玉就感到此事的不妙,他明知道赛云是王老虎的人,还将她掳了来,现在王老虎派人来接她,而赛云已经在自己人的绑架之下,他无论如何都洗不清楚了。
“赛云姑娘怎么会在钱公子的手上?”冯升故意说道。
“这……这……。”钱良玉竟无言以对,若是在平时或是以前,他会将冯升等人看在眼里?可时日不同了。
“钱公子,你还是跟我们走一趟,亲自跟我们公子解释一下吧。”冯升道。
“这是个误会,是个误会。”钱良玉道。
赛云的嘴里被塞着布条,人也被绑着,他却说是个误会,冯升道:“这么多双眼睛,可都看着,赛云姑娘被绑了,而且嘴上也塞了布条,这个责任我承担不起。还是烦请钱公子跟我们回府一趟。”
没想到钱良玉却是火大了,“你们算什么东西,就算你家公子来了,他也要怕我三分,怎么着,我不走,难道你们还要将我拖着去。”
“你老爹是杭城通判,这谁人不知道,钱公子,你看现在这种情况,不光是我,还有客栈里的所有客人,都是看到了,是您出手将赛云姑娘绑了,捉了。你这是想要做什么?她可是我家公子的客人,你这样也太不给我家公子面子了。”
“面子?你个下人,竟敢跟我这样说话,让你家公子来见我。”钱良玉倒是趾高气仰起来。
“就是我家公子让我来的。”冯升道,“我家公子可说了,要好言相请钱公子,如果他不肯来,就是绑也要将他绑了来。我可把原话带到了。”冯升的话一说完,钱良玉就看见有人手里取出了绳子。
钱良玉心里出了一阵冷汗。这王老虎像是要来真的了,自己不跟他走,连绑人的绳子都准备好了。
不过,他还是没有将王老虎放在心上,道:“你回去告诉王老虎,我下次亲自会到府上,今天晚上太晚了, 我就不打扰他了。”
“不晚。”冯升道,“公子说了,就是再晚一些,也要等着钱公子的。”
看来王老虎是硬要请自己去府上了,钱良玉想着,手下就这几点人,怎么是他的对手。不去吧,冯升又是咄咄逼人。
他朝着手下人使了个眼色,他要让他们替自己抵挡一下,然后乘乱逃回府里。
手下人马上就会意,朝着冯升等人出刀而去。
冯升抽出扇子,一扇子拍过冲过来的一个人,自己率先朝着钱良玉而去,而这些小罗罗就交给身后的人处置了。
钱良玉一见冯升迎面而来,心里早吓得要死,他连忙向后跑去,他要跑上客栈的二楼,冯升向上追去,在二楼的走廊处,钱良玉道:“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可要跳下去了。”
冯升手拿扇子,一步步朝着钱良玉走过去,道:“钱公子,这二楼说高不高,说低不低,若是跳下去,可是你自己跳下去的,而且我怕你的另一条腿也要瘸,这又何必呢?”
这下把钱良玉气得。
楼下的战斗马上就结束了,这些钱良玉的抓牙已经被活捉,他们垂头丧气地耷拉着脑袋。钱良玉一看气数已尽,只得叹了口气。
王老虎正和程程,青青吃着饭,王彪进了厅来,向王老虎使了个眼色,王老虎明白,今晚的事已经办成功了。
这是这件事的第一步,接下去就要做第二件事。
钱良玉一晚没回府里,这本来是很正常的事,有时候他去逛窑子,常常是夜不归,现在已经到了中午,钱良玉还没有回来,这就有些不对头了。他的几个妾很着急地在厅内走来走去。
“不对呀,相公平时虽然整晚不归,但总会回来睡个回笼觉的,现在已经午时了,怎么没有他的消息呢?”其中一个妾道。
丁玲倒是很平静,道:“你们这么担心他干什么,说不定他还在外头风流快活呢?”
她们正聊着的时候,有个家丁进来通报道:“夫人,外面有人送来一个盒子。”
“盒子?什么盒子?”这群女人还不清楚是什么意思呢?
丁玲问道:“这盒子是谁送的?”
“小的不清楚。”
“你先退下吧。”
几个女人围着这个盒子,道:“这盒子里装的是什么?”
“谁知道 呢?”
有个女人道:“相公最疼我了,说不定是给我买了什么首饰。”她说这话的时候显得特别兴奋。
另一个女人道:“说不宣是给我买的衣服。我上次刚刚说过让相 公给我买件卞依坊的衣裙。”
“你们争什么争,打开不就知道了吗。”
几个女人围着这只盒子,看着它,其中一个女人上前打开了盒子,她一看到盒子里面的
东西就吓得瘫倒在地,她神情十分地害怕,像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她在地上露出惊恐之色,嘴里喊着:“手……手”
其他女人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丁玲朝着盒子里,看了一眼,一只血淋淋的手躺在盒子里。
钱可白回了府来,因为发生了这样不着边际的事,他马上就赶回了府中。
钱可白问道:“这倒底是怎么一回事?”
“昨晚上相公一夜没回,我们也没当回事,今天我们收到了一只盒子。”一个女人道。
钱可白看了一眼这个盒子,看到盒子里的血手,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问道:“这盒子是谁送来的?”
家丁答道:“我们不认识这个人。”
钱可白道:“这是公然向我挑战。”他重重地拍了下桌子。
他又忍不住向着盒子里的血手瞧了一眼,这只血手是不是自己的儿子的,这还不清楚,不管是不是,这都 是一种挑战,一种挑衅。
突然间,他在盒子里发现了一样东西,好像是一封信,钱可白眼睛像是发出了光,他对着家丁道:“将里面的东西取出来。”
家丁以为是让他取出血手,有些为难道:“老爷,我不敢。”
“胆小鬼。”钱可白生气地道,“我是让你取出里面的那封信。”
家丁这才知道钱可白让他取的是里面的信,这信就压在血手的下边,家丁十分小心地将手伸进盒子里边,眼睛都不敢看,他小心地摸了一阵,摸到了那只血手之上,小心吓得连忙抽了回来。
钱可白吼道:“胆小鬼!”
他亲自将手伸进盒子中,抽出了信来,这信已经被血水浸染,他打开了信,信上面的字让他大为恼火,他大声地道:“王老虎,你欺人太甚了。”
他一把将信扔在了地上,对着家丁道:“备轿,我要去见马大人。”
看到钱可白这样的生气,底下的女人都不知所措,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丁玲小心地从地上捡起了那张血浸染的信,看了一下,她并不识字, 不清楚信上所写的内容,她对其中一个女人道:“姐姐,你看下这信上写的什么内容。”
那个女人过来一看,读出了信的内容,“钱良玉昨晚上抢了我的女人,我已经将他的手剁了下来,要救他来我府上。王老虎”
原来钱良玉一夜不归跟王老虎有关。
王老虎已经惹火了钱可白,这次他去见了马礼上,看来是要向王老虎出手了。
第六百零四章 包围王老虎大院
钱可白骑着马气势汹汹地来到了王老虎府,他的身后是几百名官府士兵。
钱可白一到王老虎府前,就对身后的小将道:“包围王老虎府!”
小将对着身后的士兵道:“包围王老虎府。”
那些拿着红樱枪和大刀的士兵迅速将王老虎府包围了起来,这样的气势引来了众多普通百姓的围观。
钱可白下了马来。
王老虎府大门趟开,王老虎亲自出门来迎接,他一看到钱可白,便笑脸相迎道:“钱大人,钱大人,请进,请进。”
钱可白没有想到他见到自己会这样的一副无耻样,他并不想进府,他开门见山地道:“王老虎,我要你马上交出我儿子,不然我灭了你全家。”
“钱大人,你先进府说。”
“你别来这套,赶快将我儿子放出来。”
“钱大人,您不知道你这儿子,我把他当朋友,他却抢起了我的女人,这哪是人干的事。”王老虎道。
钱可白道:“我说的话,你没有听到吗?马上放了我儿子!”
“这话可得说清楚,钱公子抢我的女人,这帐怎么算?”
“所以你砍下了他的手。”钱可白道,“我告诉你,如果少了一只手,我就要了你的两只手!”
“钱大人爱儿如命,但你是朝庭中人,可要注意自己的官运呀。”
“哈哈哈哈。”钱可白大笑道,“你跟我说官运?你还是想想自己的小命怎么保住吧。”
“他抢我的女人,摸了我的女人,我要了他一只手怎么了。我还打算砍下他整只手呢?”
“反了,反了,你这次是要逼我出手了。”钱可白道。
“钱良玉钱大公子强抢女人,我不知道这是怎样的罪?你这个当爹的,目无法纪,包庇儿子一直来为患乡里,你这个官当的,可真是像样呀。”王老虎道。
“我这个官当得好不好,不是你说了算,自有朝庭。”
“是呀,官做得好不好,自有朝庭。钱大人,你自认为自己为官怎么样?”王老虎道。
“你管得太宽了点。”钱可白道,“将王老虎给我拿下,进府搜查,找出我儿。”
几个士兵从钱可白的身后闪出,将王老虎一把抓在手上,其余几十个士兵一窝蜂地冲进了王老虎府里。
还没进府,卞程程和王青青就出了门来,冯升和王彪,一些家丁紧紧地跟在身后。
“钱大人,这大白天的,一到府上就将我相公抓起来,不知我相公犯了何事?”卞程程问道。
“这要问王老虎了。”钱可白道。
程程看了看
王老虎,王老虎倒是很大方地说道:“二夫人,昨晚上,我把钱大公子给捉了。”卞程程当然什么也不知道,一听到王老虎捉了钱良玉,她心里咯瞪了一下,她以为王老虎在昨日只是随口说说为自己报仇的事,没想到却是真的付诸行动了。
“相公昨日与我们多喝了几杯酒,到现在酒还还没有醒呢。”程程道,“钱大人,不会相信一个醉汉的胡话吧。”
“不愧是王老虎的人,都到这个时候了,还在替他开脱。”钱可白道,“我现 在怀疑我儿就在你们王老虎府上。”
“钱大人,相公昨日刚刚回到杭州城,他为什么要马上就捉了钱公子,这其中一定有误会,一定是有人想嫁患给相公。”程程道。
“我的人已经准备好,要进入府里搜查,你们不要在阻拦,如果妨碍我们做事,一律妨碍公务处置。”
此时,王老虎道:“我的钱大人,我会这么笨,将钱公子藏在府上吗?”
程程听着王老虎的话,知道了一些东西,他并不惧怕钱可白,她不明白王老虎接下去会怎样做。
“王老虎,等我搜了,你再说话也不迟。”钱可白道,“兄弟们,给我进王老虎府里搜,如若有阻拦,格杀勿论。”
王青青却是显得有些激动,道:“相公,钱大人就要搜府了,你还不快想想办法。”
王老虎举起了自己的手,对青青道:“五夫人,你看我自己现在都 自身难保,钱大人铁了心认为钱公子被我抓进了府上。”
“相公,那现在怎么办?”程程道。
“配合官府,好好地让他们搜,等搜不出什么,自然会放了我们。”王老虎道。
程程当然不相信此刻神态自若的王老虎会没有准备。只有青青仍在担心着,“姐姐,怎么办呢?相公被钱大人抓了,我们快想想办法。”
“钱大人今天 带了这么多人,我们怎么跟他斗,还是让他们进府搜查吧。”
钱可白笑笑,道:“进府搜查!”
一大批将士进了王老虎府。
等待的时间是长的,钱可白,王老虎等人就在府外等待着消息。
王老虎问道:“我想知道钱大人是如何知道我抓了钱公子?”
“你抓了我儿不说,今天还派人送了只血手过来,你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敢胆挑战我 的底线,我的权威,我今天就抄了你王老虎府,捉了你全家。”
“钱大人,我看你有些公报私仇。”王老虎道。“如果钱公子不在我府上,钱大人对这件事又将如何收场呢?”
“这件事我已经通气给各方,马大人那边我也已经作了安
排,证据确凿,容不得你抵赖。”钱可白道。
“证据?你所说的证据是想从我府上找出令公子的下落?”
“老夫为官这么些年,也懂得断案讲究证据,我会把这证据做的严严实实,我把你这个小商人捏在手里,踩死,就像踩只蚂蚁一般。”
“原来你跟钱良玉一样,早就想把我给搞死。”王老虎道,“钱大人,我一个小商人,你也容不下我。”
“你处处与我作对,现在又光明正大地害我儿,我已经容不得你了。”钱可白道。
“与你作对的人只是我,与我的夫人无关,钱大人,请你放了我的家人。”
“这要看你的表现,如果你主动认错,交出我儿,我还可以考虑一下。”
王老虎笑笑。
搜查王老虎府的第一支队伍从府中出了来,向钱可白通报道:“大人,我们没有找到钱公子。”
对于这样的结果,王老虎并不感到意外。
钱可白道:“你是 不是安心了?”
“我有什么可以不安心的。”王老虎道。
第二支搜索王老虎府的队伍从府中出来,对钱大人通报道:“钱大人,我们没有找到钱公子。”
这时,从府内走出一个丫头,对卞程程道:“二夫人,你快进府看看,这全府上下还像个样吗?”
卞程程和王青青忙返回府内,过了一会儿,她们从府内出来,对王老虎道:“相公,你也快进来看看,这王老虎府还像个样吗?”
王老虎道:“是不是像鬼子来了一样,该碎了的都碎了,该摔了的都 摔了。”
“相公。”青青也道,“这怎么能行呢,你看这个这有里乱得还像个家吗?”
“越乱越好,越乱越好。”没想到王老虎却这样说道。
第三支搜索的将士从府内出了来,对钱可白说道:“钱大人,我们没有找到钱公子。”
王老虎笑道:“钱大人,这搜查的人都出府了,人也没有找到。接下去你想怎么样啊?”
“怎么样,我告诉 你,这府上找不到,我还可以去你虎家镖局找,虎家镖局找不到,我再去你家的卞依坊找。”钱可白道。
“我知道了,你这是想整垮我。”王老虎道。
“如果 你不交出人来,我就整死你。”钱可白道,“收队,去虎镖镖局。”
王老虎也被钱可白带着一起去了虎镖镖局。青青和程程当然不让王老虎走了,王老虎却道:“两位夫人,你们在家帮我守好这个家,我就安心了。”
钱可白搜查了镖局和卞依坊,一无所获。
第六百零五章 消失的钱大公子
衙门。
杭城通判的大公子失踪了,钱大人亲自报的案子,知府马礼上马大人就接下了这个案子。
“堂下之人可是王老虎?”马礼上虽然熟识王老虎,但依照程序,还是询问了一句。
“马大人,正是我王老虎,我昨天刚从外地赶回来,不曾想碰到了这样的事。”
钱大人坐在知府大人堂下的一个座位,算是不审理,但也没有回避,这是他的公子,他要在场。
堂外也是围满了百姓,今日审理的是杭城通判公子的失踪案,而且案件的原告被告都是杭城有头有脸的人物。
除了平常百姓,钱府钱良玉的妻妾,王老虎的妻妾也在堂外。
“王老虎,前天晚上杭城通判之子钱良玉无缘无故失踪,有人看到最后是你的人将他带走了,你可有话说?” 马礼上问道。
“确有其事。”王老虎也不掩瞒。
钱可白知道这件事他抵赖不了,这么多人看着,他如何抵赖。
“王老虎,你把这件事一一相告。”马大人道。
“马大人,钱大公子的行事作风,我想你也清楚,平日里碰上个稍有姿色的女子,他都要前去嗅上几嗅。出事那天我,刚从外地回来,还带回了一个年轻的姑娘,我怕我娘子们误会,就先将她安置在客栈里。不料当天晚上,钱公子竟然带人前去明抢。当时我不在现场,我的手下人可能不认识钱公子,所以误打了他。”王老虎道。
“误打,这叫误打,你还让人将我玉儿的手给砍下来了,这怎么说?”钱可白显得有些激动。
马大人忙起身道:“钱大人,钱大人,你稍安勿躁,你先坐下。”
钱可白只得重新坐了下来。
“传证人。”马大人道。
只见一个男人来到了堂上,这个男人就是客栈的掌柜。
“堂下来人是谁?”马大人问道。
“我是越雷客栈的掌柜。”
“你可认识堂 上之人。”马大人向他询问道。
“认识。”掌柜道,“杭州城卞依坊掌柜,人称点金圣手的王老虎王公子。”
“前天晚上新入住你店里的女子,是王老虎带来的吗?”
“这个我不清楚,那天是一个男子带他来住的店,他自称是王老虎的随从。”
“那人是我的亲信,名叫王彪,是我命他给那姑娘入的店。”王老虎道。
“你将那天晚上的事叙述一遍。”马大人对掌柜地说道。
掌柜将那天晚上的事说了一遍。
马大人听了,点了点头,道:“你所说的基本和王老虎所说的一致,案发当天,
王老虎并不在现场。”
马大人又问掌柜的道:“后来又怎么样了?”
“后来,王老虎的人和钱公子一起出的客栈。”掌柜答道。
“后来我的人将姑娘救了下来,钱公子应该回去府上了,怎么,他还没有回府吗?”王老虎也说道。
“明知故问。”钱可白白了王老虎一眼。
掌柜的退了堂去。
“钱公子一夜没回,直到第二天中午有人送来一个盒子,才知道钱公子出了事。”马大人道。
“难怪钱大人这么着急,带人搜查我府,我不怪他。”王老虎道。
“将盒子呈上堂来。”这个盒子作为重要的证物。
“就是这个盒子,送来了钱公子的消息。王老虎,你可认得此物?”
“马大人,这个盒子,我从来也没有见过。”
“里面有一封信,信的内容有署名。”马大人举起一封带着血迹的书信。
“取笔来。”王老虎道。
马大人虽然不清楚王老虎为什么要让人取笔,但还是让人取了笔纸来。王老虎在纸上写下了几个大字,呈给马大人。
马大人看了看纸条和血书,好像若有所悟。
“仅凭一封书信的署名就说这事是他做的,这未免也太草率了些。马大人,你说是不是?”
“刚才王老虎写的纸条中的笔迹和血书中的明显不同。”马大人道。
“这能说明什么?”钱可白道,“这血书可以由其他 人代劳,不需要他本人来写。”
确实 如他所说的这样,这写书信可以由其他人代劳,要找出书写信的人,是不是要将全王老虎府上的人都给带来衙里,这完全不现实。
“本案中最后看到钱公子是与王老虎的人在一起,王老虎全然脱离不了干系。暂时休堂,择日再开堂。”
王老虎府。
程程和青青在厅内,商量着这件事。
“姐姐,你说这件事是不是相公所为?”
程程在厅里踱了过来,对身边的王彪问道:“王彪,你说实话,这件事是不是公子做的?”
王彪道:“二夫人,钱公子是公子命令抓的。”
王青青愣在那里:“什么,真的是相公做的,姐姐,这件事该如何处理?”
“没想到那天相公说的话是真的。”程程道。
“二夫人,五夫人,公子让我转告夫人,切不要为他担心,请你们安心做自己的事。”王彪道。
“我也相信相公,但是这次是明里地和钱可白斗,他可是朝庭的官,一旦输了…….”程程担心地道。
一旦输了,
翻盘的机会就没有了。或许还有牢狱之灾,生命之险。
青青道:“平日里,马大人和相公关系不错,我们何不去见见马大人,让他求求情。”
“这场上的事,我们女人不会懂的。”程程对于马大人平日与王老虎的关系虽然是称兄道 弟的关系,但是真正地有难的时候,会不会来帮助,这很难说,“王彪,备轿。”
王彪道:“二夫人,你这是要去见马大人?”
程程没有见过王彪这么嗦的时候,便道:“王彪,你什么时候这么会问事了?”
“如果 二夫人是去见马大人,我就不替夫人准备了。”
“这是你家公子吩咐的?”
“是的,二夫人。”
原来,王老虎在临走之前,已经安排好了一些东西。程程道:“我不去见马大人,也可以,你要老老实实地告诉我,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我只知道这么多。”王彪道。
“这几天里,我怎么没有看到常氏兄弟?”程程问道。
常遇春等人虽然是在朝庭为官,也是常在府上的,但是这次回到杭州城这儿,他们却没有再来府上,这不免让卞程程奇怪。
“这次回来之后,我听说常遇春三兄弟都升官了。”王彪道。
难道升职了,就比平常时忙了起来,也不再是王老虎府里的人了?程程想着不一样的事。“那冯升呢?他在干什么?”冯升虽然也是常氏兄弟一员,但并没有封将封官,他应该也在府上,从昨日见他之后,今日却再也没 有见面。
“公子有一些事安排他做。”
“什么事?”程程问道。
“这个我真不知道。”
“王彪,姐姐问你话呢?你总是说不知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话不能跟我们说。”王青青急道。
“妹妹,王彪他确实不知道。”程程想着等冯升回来,要好好地问他一下,或许他知道些别人不知道的东西。
“王彪,你安排在客栈的女人是谁?她是公子的什么人?”程程突然间向王彪问起了这件事。
“这个,我也不知。二夫人,你亲自问公子,不是更好。”从王彪的回答中,她知道他是知道 的,他是有意在隐瞒一些事。
她敏感的神经告诉她,这个女人是王老虎的女人。
“你带我去见这个女人。”程程道。
“二夫人,这件事,没有公子的同意,我不能带你去。”
“这也是你家公子交待的吗?”
“是的。公子说了,这件事,他会跟你说清楚的。”
程程心里似乎有底了。
第六百零六章 衙门堂上审案宗(一)
马府。
钱可白专程拜访。
“钱大人,我的人可是在城里到处找了,就是找不到钱公子。”
“马大人,我的人也在找,玉儿像是消失了一样,这王老虎不知把我儿藏到哪儿去了?”钱可白也在城里到处找,但钱良玉像是在人间蒸发了一样。
“你确定这件事是王老虎做的?”马礼上问道。
“这杭州城里除了他,还会有谁。”钱可白道。
“从这表面上的证据来看,并没有实质的证据证明这件事是他做的。”
“马大人,这回你可得帮我,我和你在杭城一起为官也有数年。玉儿,你也是看着他大起来的。”
“断案,你也知道,需要证据,而且钱公子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下落,这案子你让我如何断。”
“前些日子,王爷的人来到杭城,还来看了我。王爷答应我,会上奏皇上,为我升官。”
“那恭喜钱大人了。”
“我当然不会忘了马大人的。”说完, 他从怀里取出一包东西,交给马礼上。
“怎么这么客气呢。”马礼上接过东西,在手里掂了一掂,沉甸甸的,他知道这份礼不轻。
“马大人,玉儿一定是在杭州城里,我们明里查不出来,只有从暗里下手了。”钱可白道。
“钱大 人,你想……”
“王老虎他对我不仁,休怪我对他不义。他不说,不保证其他人不会说。”听了他的话似乎有另外一种味道在里面,马礼上明白,他是想对王老虎的家人或者是手下下手了。他没有阻止,也没有参与。
令他们没 有想到的是,在王老虎被抓两天之后,钱良玉竟然灰溜溜地回到了钱府。
“爹,爹……”钱良玉嚷着道,“你一定要给我报仇啊。”
他一回到府中就央求着他老爹给自己报仇。
听着钱良玉这几天的遭遇,钱可白心里一横,眼睛里传出了愤怒之光,心里自语地道:“王老虎,你死定了。”
钱良玉马上备轿和钱良玉一起赶到马礼上的府上。
这是第二次审理王老虎。
这次,王老虎被带上堂来,他的这次待遇跟上次已经不一样,上一次,王老虎没有戴上任何东西,而这次,王老虎被戴上了手链。
这一戴,就认定王老虎不是一般的囚犯了。
每一个人都应该觉察到这一变化,王老虎也看出了这其中的一些端倪。
钱可白跟上次一样还是坐在堂前,马大人的下方。
百姓们在堂外。
这是一场世人关注的案子。王老虎是名人,商人,在杭城也算是经商界的一块牌子,而被绑架的人是杭城通判的公子。
“马大人,今天上堂我觉得怎么有些不一样呀。”王老虎扬了扬手上的铁撩。
钱大人道:“大堂 之上容不得你乱说。”
马礼上道:“钱大人。”他这样威严的一说,钱可白又灰溜溜地坐了下去。马大人又道:“王老虎,这是公堂,每个人都一样。”
王老虎笑笑。
“今日我们继续审理钱良玉失踪一案。”马礼上道,“带钱良玉上堂 来。”
钱良玉上了堂来,他和王老虎就这样在堂 上一左一右交叉而过,钱良玉狠 狠 地瞪着王老虎,似乎要把他吃下去。王老虎脸上带着笑容,看着他,对于他的出现,王老虎并不奇怪。
“马伯,我终于见到你了。”钱良玉哭丧着脸道。
马礼上道:“公堂 之上,没有亲属,别乱叫。”
钱良玉道:“小民钱良玉拜见马大人。”
“钱良玉,这几日你失踪了,去了哪里?”
“回马大人,这几日我被王老虎这个贼人给抓了,他们还将我关在一处什么山上。”钱良玉答道,“大老爷,你可要给我作主呀。”
“王老虎,你有什么话要说?”马礼上问道。
王老虎看了看马礼上,又看了看钱良玉,道:“你说是谁抓 了你?”
“你还想抵赖,王老虎。”钱良玉指着王老虎的脸道,“是你指使你的手下冯升、王彪等人做的,幸亏我聪明,在今天乘他们不注意,我跑出来了,你傻眼了吧。我要让你坐牢,跟我做对,你想有好下场。”
“你说是我的人抓了你。”王老虎道,“好,现在马大人就将王彪、冯升召来堂上,我们当面对峙。”
钱良玉道:“你这回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王老虎抓起钱良玉的手道:“我说钱公子,你的这两只手可全在啊。”他这样一说,就解决了盒子里的血手问题,这只血手根本就不是钱良玉的手。
钱良玉道:“血……血……血手……什么血手……”
“马大人,你上次不是给大家看过一盒子吗?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王老虎提醒道。
马礼上道:“确实 是这样一个盒子,这个盒子是有人送到了钱大人府上,说是钱公子的手。”
“马大人,这盒子确实是有人送到了钱府。”钱可白道。
“我当然相信你。”马礼上道,“钱公子的手还长在手上,可以肯定这血手不
应该是令公子的,那么这么带血的信,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我认为这信是有人想栽赃嫁祸,我王老虎在杭州城不算什么名人,就是开了几家实业,有些人可能眼红,想谋我的财产。”
“王老虎,你可别胡乱说诌,什么谋财,分明是你掳我在先,要杀了我才怪,要不是我机灵,我还在什么山上受苦呢?”
“这事我看是越来越迷糊了。”马礼上道,“钱公子,你说是王彪和冯升将你掳走,是不是?”
“这件事客栈的掌柜也知道。王老虎他两个手下太狠 了,你看,将我打成这副样子。”钱良玉的脸本身就是歪的,现在变得更歪,而且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了。
客栈的掌柜再次被传唤来,马礼上要求证一件事,钱良玉是否是在客栈被王彪等人掳去。
掌柜的道:“当天确实是有几个人和钱公子一起出的客栈,到于后来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事,小人真的不知道。”
掌柜的看来没有说谎,他上次的证词也是这样。可以肯定的是王老虎的人最后见钱良玉的人,至于是不是王老虎的人干的,要唤上堂来才会分晓。
王彪和冯升被官差带上堂来。
两人来到堂 上,先向王老虎行了个礼,王老虎向他们点了点头。
两人再向马礼上行了个礼。
“你们可知今日唤你们来堂上,是为何事?”马礼上问道。
“我们知道,是因为钱良玉钱公子失踪一案。”冯升答道。
“既然你们知道,也不要我多说了,钱公子失踪之事,是不是与你们有关?”
“回马大人,钱公子确实是被我俩请去。”冯升道。
听冯升这样一说,钱可白脸上露出了笑容,在没有任何刑罚的情况之下,他已经自己承认了这件事与他们有关,这王老虎就逃不了干系了。
“马大人,你可知我们为什么要请钱公子吗?”冯升问道,“我们公子从外乡带回了一个女子,打算娶回家做夫人的,没想到当天晚上,被那钱大公子看见,起了色心,闯入了姑娘房中,欲行非礼,这件事客栈里每个人都知道。”
被冯升一说,钱良玉脸上有些红,虽然做惯了这些事,但放在大堂之上讲,总也觉得不对。
“好啊,钱兄,我拿 你当兄弟,你却在背后抢我的女人。”王老虎气愤地道。
“抢……抢你女人怎么了。不就是一个女人吗?”钱良玉道。
“就为了这事,你们就掳了钱公子?”马大人继续问道。
第六百零七章 衙门堂上审案宗(二)
“马大人,我们本想送钱公子到王老虎府与我家公子理论,可钱公子依仗他爹是杭城通判,不但不去,还出言威胁我们,说你们得罪了我,就是得罪了我爹,我要让我爹将你们抓起来,坐牢。”冯升道。
“我们很害怕,就将钱公子用绳子绑了起来,谁料他说要刨根问杀了我们,我们就更加怕了,就私下里将钱公子捉到了山里。”王彪道。
“私下里?”马礼上道,这个私下里,就将王老虎撇的一干二净了,“这么说绑架钱公子这事是你们干的?”
“我们抓了钱良玉之后,很害怕,所以连夜里,我们都不敢回去。”冯升道。
“一派胡言。”钱可白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道,“马大人,切不可相信他们的胡话,没有他们主子的指使,他们敢这样干。”
“钱大人,钱大人,稍安勿燥,稍安勿燥。”马礼上让钱可白坐下。
“你们说是你们私下里捉了钱公子。”马大人重复了一句,然后他提高了声音道,“没有王老虎的授意,你们敢这么做?”在心里,马大人的想法和钱可白是一样的,没有王老虎的授意,他们没有胆量这么做。
“大人,我们确实没有胆量这么做。”冯升道,“不过,钱公子说要杀了我们,我们为了自保,没有办法才出的下策。这件事,我们连向公子报告的勇气也没有。”
“真是位忠仆。为了主子,将什么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马礼上道,“可是你知道,如果你承认了这件事,你接下去的日子你可要受劳役之苦。”
“我们公子经常告戒我们,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做了,当然要有胆量承认,连累别人怎么能行呢。”冯升道。
“这件事既然已经清楚,是王彪和冯升所为,他的主子王老虎也难辞其究。”马大人用了连带之法,下人犯事,主子同罪,要将王老虎一同下狱。
“马大人,我的人犯了这样的过错,我也理应受罚。”王老虎道。
钱可白对这样的结果表示满意,他从心底里发出了笑声。
如果打倒了王老虎,他们王家的产业,凭几个女人能守得住?说不定,过不了多少时日,连王家的产业也纷纷落入自己手里。这样一想,钱可白的笑容就更灿烂了。
马大人见案子已清,便一拍惊堂木道:“钱良玉失踪一案,现经本官调查取证,现已经查明,绑架一案系王老虎手下冯升、王彪等人所为,王老虎有不可推卸的连带责任。”
听到这样的判决,一直在堂
外的程程和青青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程程摇了摇头,但也无可奈何,一个弱女子,在此时还有什么法子。
钱可白得意地笑了起来:“此案已清,马大人就宣判吧。”
就在钱良玉刚回府,他们父子就去见了马大人,并且已经有了初步的结果。
“马大人,王老虎这次罪证确凿,我想要整死他。”钱可白边说边往马礼上那边塞了一包钱袋。
“钱公子也算是我的侄子一般,王老虎不识抬举,是要给他教训。”马礼上道,“不过,往死里整,是不是严重了点。”他也有自己的算盘,王老虎不倒,这财源也是滚滚而来。
“这人就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他今天对我这样,保不准明日里对马大人下手啊。”钱可白说着又从怀里掏出了一包钱袋。
“钱大人,你我同朝为官,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不过,我听说他在京城可有人,我们可得罪不起呀。”
“所以更要速战速决,不能拖泥带水。”钱可白道。
“这次他也没犯下杀人命案,最多判个几年。”
“马大人,判个几年也好,等他出来,有些事情或许已经变了也说不定。”
“钱大人,若是有人压下来,你我可担待不起。”马礼上还是有些犹豫。
“您也是实事实判,即 使上头压下来,又能拿你怎么样呢?”钱大人道,“我已经和王爷说起马大人的事,王爷对你可是十分地器重,他说下次派人来杭就来见马大人。”
马礼上笑笑,钱可白跟了王爷,一路上是顺风顺水,而且从每一次事情中总能得到不少的好处,看看自己,几年了,自己的官职没有一点动静。
回到了大堂 之上。马礼上看着堂下的王老虎一行人,从心里头说道,对不住了。
正当他要宣判的时候,冯升突然间说道:“马大人,我还有几件事要跟您说。”
在这样节骨眼里的时候,冯升却冒出了这样一句话。马礼上道:“你还有什么事?”
“我们在山上的时候,钱公子跟我们说了一些事,说得我们到现在还后怕,我还让人将这些事写了下来,钱公子还给我们画了押。”冯升说着,从怀里取出了一张纸来,堂上的衙役接过冯升手是城的这张纸,交到马礼上的手中。
马礼上接过纸看了起来,越看越眉头深皱。
钱可白看得也是奇怪,这张纸上写的究竟是什么内容,让马礼上眉头深锁。
“钱大人,你看一下。”
钱可白接张纸,看了起来,他也不禁感到一阵突兀。钱良玉这个小子,怎么跟王老虎的人说这样的事,这些事怎么可以明说?
“马大人,这。”钱可白道。
“现在出现了新情况,有了新的证据,我宣布暂时休堂。”马礼上道。
马礼上和钱可白来到了堂后,马大人道:“你做的这些都是些什么事?”
“马大人,马大人,这些事现在只有你知我知,你不说我不说,大家不会知道。”钱可白道。
“那王老虎的人都知道,怎么是你知我知?还有你的不孝子,怎么跟他们说这种事。真是无药可救 了。”
“逆子,跪下!”钱可白对钱良玉吼道。
钱良玉只储蓄额乖乖地下跪,道:“爹,你只知道说我,当时情况有多危急,你不知道。我说的这些话都是吓唬吓唬他们的,我想让他们赶紧放了我,要不然,给他们好看。”
钱可白一个巴掌击了过去,“啪”一记响亮的耳光。
钱良玉手挡在右脸之上。“你个逆子,这种话可以乱说的吗?”钱可白看来是十分地生气,“还将自己的手印都压上了,这可是铁证。”
“爹,我怎么知道他们这么阴险。”钱良玉委屈地道。
“马大人,这件事不光关系到我,也关系到王爷,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你也要掂量掂量。”钱可白提醒道。
“我因为知道这其中的关系,所以让你给我个解释。”马礼上道。
“这张纸现在扩散的范围不大,知道的人没有几个,马大人,你看这么着,这张纸我们暂且等着,就当没发生过什么事,等治了他们的罪,我马上送信给王爷,让他悄悄处理了这事。”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马礼上不明白地道。
“这些人知道了王爷的一些事,不能再留于世上。”钱可白道。
原来这样,现在马礼上也知道这件事,是否意味着也要入他的伙?不过,入了王爷的伙并没有什么坏事,现在看来,还只会有好处。
马礼上心里的主意已定,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三下五除二,快速处理这事。
他们两人像是达成了一种默契,这样的一种交易十分重要,为了自己的官路,也许要牺牲一些东西,而现在这样东西就是王老虎和他的人,他们在这杭城虽然经商,有一定的财富影响,但并不改变什么,上面也不会因为少了一个商人还调查,这一点比什么都重要。
第六百零八章 衙门堂上审案宗(三)
大堂之上。
马礼上威严地坐于大堂之上,堂外是围观的百姓。
这是个关键的时刻,钱良玉一案基本上已经清楚。大堂上王老虎,冯升,王彪还有受害者钱良玉都 在。
马礼上环顾了一下四周,特别 是堂上的人,只见王老虎面不改色 地站于堂上,虽然手上铐有镣铐,但没有包住他的威严之色。再看他怕手下冯升和王彪,这次犯了事,也像是没事的人一样。
钱良玉显得更轻松,他们在后堂 已经想好了计策,要治王老虎等人的罪,这罪定下了,什么都不是问题了。
马礼上道:“现在我宣布,钱良玉失踪一案,现已经查明,系王老虎纵使手下人所为,现宣判……”
“慢。”王老虎突然间道,“马大人,你似乎忘记了另一件事。”
马礼上被王老虎打断,显得有些不高兴,道:“我是朝庭命官,你竟在大堂之上藐视朝庭,来人,给我掌嘴。”
两个衙役从一边出来,欲上前抓住王老虎。冯升和王彪挡在这两个衙役之前。
“大胆冯升,王彪。来人,将他们两人拖开。”马礼上道。
“马大人,我并没有藐视朝庭,我只是好心提醒大人,有几件事你还没有处理。”王老虎道。
“你所说的是什么事?”
“纸条的事。”
“这件事与此案无关,我要宣判的是钱良玉失踪一案,我不需要你教我怎么做。”马礼上道。
“这纸上的事可不是小事,马大人可看清楚了。这件事不光我知道,你问问场外的人,还有谁知道这件事的。”王老虎提醒道,“场外的兄弟姐妹们,你们有谁知道这纸上的事的,举起手来。”
堂 外的百姓刷啦啦地举起了手来。
马礼上看到这个阵势,额头之上突然冒出了许多冷汗。他没有想到在短短的时间里,已经有很多人了解到了这些信息,本来以为解决了眼前的几个人,就什么事也没有,但现在看来,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
他还要掂量掂量这件事。
“马大人,我们有理由相信你是个清官,看到这样的事,你一定不会不管。”王老虎道。
马礼上有两个选择,一是按照先前约定好的,不理睬这件事,继续宣判下去,另一个选择,是按照这纸条上的事调查下去,这一路调查不是要查钱可白,还要查他背后的人,而背后的人已经很清楚,就是宁王爷。
这里孰轻孰重,需要自己掂量掂量。
钱可白朝着
马礼上看了一眼,这一眼的眼神隐藏着诸多的信息,他同时向着场外的一个人示意了一下。那人会意,向外走了出去。
马礼上有了底气一些,他朝着王老虎道:“王老虎,此一事,彼一事,纸条上的那件事我会以后调查清楚 。现在,我宣判……”
这话刚一说出口,冯升和王彪便嚷了起来:“马大人包庇,马大人包庇钱可白大人,钱大人在杭任职期间,乱杀无辜。”
钱可白坐不下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道:“一派胡言,一派胡言!”
堂 外的百姓也骚动了起来,看着这样的势 头,马礼上有些浮动了起来,这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此时,堂 外突然间多了一些士兵,将堂 外的百姓都围了起来,并将这些人押进了堂上。衙门大门被紧紧地闭了起来。
钱可白道:“马大人,你放心,这些人都在这里,一个也走不了。”原来,这些士兵是钱可白的人。
马礼上还是举旗不定。
钱可白道:“马大人,这些人都只是些草民,而且都在这里,不会出什么叉子。”
马礼上看了看刚刚被围进的百姓,这些人中不光有普通 百姓,还有王老虎的两位夫人。这样的人,如果在杭城都 失踪了,自己都 搞不清会出现什么事来。
“钱大人,钱大人,这么多百姓,这里面还有卞依坊的两位女掌柜的,你让我怎么交待?”马礼上轻轻地对钱可白说道。
“怕什么,哪一次我们出过事,这一次也不会例外。”钱可白道。
“这堂 上 的人你能保证不泄露出去?”
“马大人,我的人全是我的亲信,你的人我不清楚,如果不能确认,只有死人才不会出卖人。”钱可白道。
马礼上嘘了口气,他跟钱可白看来不同,钱可白做多了这样的事,对于杀人已经见怪不怪,而马礼上还没有搭入宁王爷的伙中,一下子要解决这么多人,他还下不出去这样的手。
卞程程和王青青来到了王老虎的身边,王老虎道:“我们现在在人家的屋檐底下,看来我们要一起坐牢了。”
程程道:“相公在哪儿,我们就在哪儿。”
“是,相公。”王青青道,“我不怕坐牢。”
“可是五夫人,你已经有了身孕。我可不想我的儿子出身在监牢里。”王老虎道。
“你怎么知道我肚子里的是儿子?”
程程道:“他是想儿子想疯了。妹妹,你可要争气些。”
“相公,为了儿
子,你可要救 我们出去。”青青道。
王老虎朝着冯升使了个眼色。
冯升会意,这些士兵将场外的百姓都走进了堂来,而且都上了堂 来,这样子的情况来看,钱可白可是要做出绝事来了。
“马大人,你这是要将我们都抓起来,还是要将我们都杀死。”冯升道,“你可想清楚这样做的后果了吗?本来这错只有钱可白一人的,你这样做了,你就和他脚踏同一条船了。”
见到马礼上有些犹豫,钱可白道:“别听他胡说,我们是官,他们就是溅民,死上千百回,也没有人会看见他。”
“钱大人,马大人跟你不同,他是朝庭的人,你跟他根本就不是同一条道,出,你无路可走,而马大人,仍是朝庭的清官。”冯升道。
“冯升,你的嘴倒是能说会道,可惜你跟错了主。”钱可白道。
“钱可白,就像你当初的选择一样,我想告诉你,今日你的选择是错的。”王老虎道。
“王老虎,今日你就是被困之虎,任你功夫再强,也逃不出这大堂。”钱可白道。
“这大堂 之上,有知府马大人在,由不得你通判大人发号施令。”王老虎道。
“我也是朝庭命官,现在大堂之上出现了这么大的事,我怎么可以坐视不管。”钱可白道。
“我倒是觉得这里有些喧宾夺主的味道,马大人没有动静,倒是钱大人很在意。哦,我想起来了,这纸条上的事是与钱大人有关的,难怪会这样大动干戈。”王老虎道。
“你这是口舌之争,你看看这四周,都是我的人,你有逃走的机会吗?”
“谁说我要逃走,你没看到我的家人也在这里吗?”
“你把这里当作家了,也好,省得我再花功夫。”钱可白道,“我佩服你遇事镇定自若,但在我这里却是没有用。我的人可以分分钟将你和你的家人拿下。”
“我相信你说的是实话,不过,你认为我会单枪匹马地来衙门吗?”王老虎道。
“你是说?”钱可白道。
“你猜 的不错,这些人不是普通的百姓,他们是我王老虎的人。”王老虎话一说完,这些被钱可白围进的百姓们手上都取了把刀,原来这些人都是王老虎的人。
“原来你早有准备,难怪你这样坦然。”钱可白道。
“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王老虎道,“马大人,你是站在我这边呢还是钱大人这边?”
这是要到摊牌的时候了。
第六百零九章 衙门堂上审案宗(四)
“王老虎,你太放肆了,竟敢来要挟朝庭命官。我现在不要任何罪名就可以将你抓起来处死。”钱可白道。
“你干嘛那么紧张?”王老虎道,“是不是你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心虚了。从哪一件事开始说起呢?从刘钊顺老爷全家灭门案开始说吧。”
“刘钊顺是个反贼,此事早有定论,由不得你在这里胡言乱语。”钱可白道。
“还有景天老爷暴毙案,张府小姐失踪毙命案,崂县廖府百人一夜下毒致亡案。……”王老虎 一桩一桩列举出来。
“这些都是官府的事,有些还在调查之中。”钱可白道。
“这些案子已经十分明显,冯升递上的纸条,已经清清楚楚地写明,作案动机,作案时间,作案人员,还要再调查吗?”王老虎道,“马大人,如果一开始您是不知情的,还情有可原,现在事实摆在眼前,你还要睁只眼闭只眼,还要与他人同流合污吗?”
“王老虎,冯升递交给我的这材料确实有说这些事件,但这些都是在钱良玉被你的人掳劫,为保全自己性命才不得不说的话,这些话与事实是否有差距,是否属实,本官还要再调查。但钱良玉一案现在已经 清楚,确是冯升等人所为,这一事归一事。所以,这件事本官要先宣判。”
“这么说,马大人还是清官一枚,那我问你,钱大人派了士兵来,将百姓围入大堂之上,关起衙门,这是否是你授意为之。”王老虎问道。
“马大人,我们无需再与他狡辩,他只是在拖延时间,不知暗地里在耍什么花样。”钱可白道。
“钱可白!”王老虎怒道,“马大人可没有像你这样昏庸,你做的这些不是人干的事,岂会没有报应,天网沼沼,疏而不漏,你以为逃脱得了律法的制裁吗?”
“你,王老虎,竟敢直呼本官姓名,来人,给我杀了他。”钱可白恼羞成怒道,他这是红急了眼,要杀人灭口了。
“钱大人,这里是大堂,怎么可以大开杀戒。”马大人道。
衙门上方的大篇之上,写有“明镜高悬”四个字。
县衙门外传来“咚咚咚”的敲门之声,只听得有人在外喊道:“杭州府卫所昭信校尉常遇春前来,请速开门。”
“常遇春?”钱可白心里想道,这人是王老虎的人,他什么时候又升官了,现在这职位可是正六品,和自己平起平坐了。
来者不善,他的到来定是为了王老虎而来,但现在这个局面……
“来人,打开大门。”马大人道。
钱可白本想差人关上大门,但
现在不是自己作主的时候,接下去事情怎么发展,他也没有底,不过,他的人都是大堂上,如果他们 敢乱来,自己还是可以应对的。
大门敞开。常遇春带着士兵进了堂来,现在的大堂几拨人在一起,将大堂挤得满满的。
“我听说今日在审理我家公子一案,怎么会关起大门,而这里面却是兵马如山,这是要内斗,还是要动用私刑?”常遇春道。
“我没想到常将军也会来旁听。“钱可白道。
马大人道:“诸位,这里毕竟是大堂,是审案的地方,这么多兵马不适合,请各位将兵马撤了去,我们继续开堂审理。”
“我是来旁听的,我的人可以马上撤出。”常遇春一说完,便让他的人撤出了大堂之外。
王老虎眼色一使,他的人带着程程和青青也出了大堂。
“钱大人,你的人?”马礼上道。
没有法子,钱可白只得将自己的人撤出。
王老虎笑笑,道:“遇春,你来的正是时候,要不然,你可能见不到你家公子了。”
“公子,话可不是这么说,马大人一生清廉,定会审清这案子。”常遇春道。
冯升道:“现在的问题是,马大人碰上了比我家公子更难缠的案子,刚才还差点动起手来呢?”
马礼上道:“冯升适才递交的纸条事关重大,我还需要再理理,才好解决此事。”
冯升见到马礼上如此为难,也是在意料之中的事,便道:“马大人,我们见钱良玉硬抢女人,本来也是只想教训教训他,没有想到在他身后却是牵连出了这样大的案子,这件案子如果马大人破了,对于马大人的仕途,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冯升的话是对的,但现在钱可白就在堂上,有些事马礼上还要权衡一下。
常遇春道:“杭州城乱得起来吗?有卫所十万将士护杭城,他能动起来?”常遇春道。
马礼上也是担心这个,钱可白与卫所的关系不一般,但他也知道卫所指挥使已经调离,新的指挥使还没有到任,如果真要动钱可白,这一层关系也要考虑,仅凭常遇春嘴上的一句,或许还真不顶事。
“常将军,这件事我做不了主,还需要再上报。”马礼上道。
因为涉及到杭城通判,这件事马礼上有些犹豫不觉。
“马大人,你这是听信了他们的谣言,要与我决裂,要与王爷对着干 了?”钱可白道。
“你口口声声说王爷,我倒是想问问,这些事是王爷指使你做的?”王老虎问道。
“我
与马大人说话,轮不着你插嘴。”钱可白道,“常将军,这王老虎虽然是你主子,但你现在也是朝庭中人,这朝庭与主子之间,你选谁可要思量清楚。”
常遇春看了看钱可白,道:“我选事实。无论是谁,少了事实的支撑,都不会得人心。”
“马大人治理的杭城一项平安,但也有一些不和谐的声音与事件,就像最近发生的刘钊顺一家被害案就是其中一场冤案。”王老虎再次提醒道。
钱可白对于王老虎再次提起刘钊顺灭门案感到十分地反感,但现在这个场合,对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也不好意思发作。
“我请求请出刘钊顺灭门案中的幸存者。”王老虎道。
“这案中还有幸存者?”马礼上道。
“有,这个幸存者还是在钱大人的保护之下才能够活了下来,这一点,还是要感谢钱大人。”王老虎道。
一听到是这个人,钱良玉和钱可白两人都明白是谁,但他们不能发作。
“好,请人证。”马礼上道。
一个妇人在容玉的陪同之下来到了大堂之上,这名妇人不是别人,正是刘钊顺府上灭门案中唯一的幸存者,现在钱良玉的妾丁玲。
钱良玉看到丁玲上了堂来,冲了上去,想给她一个嘴巴,没想到却被容玉紧紧抓住了右手。
钱良玉很不情愿地收回了被抓疼的双手,嚷着嘴道:“你来做什么?”
丁玲有此事小心地避过头去,道:“我……我……。”
“我来替她说。她要为她老爷伸冤来了。”王老虎道。
丁玲摇了摇头道:“我……我……我不想的。”
钱良玉道:“你个贱女人,你在危难的时候,是谁收留了你,你自己想想,这几年来,我待你怎样?”
丁玲在大堂 之上哇哇地哭了起来。
马礼上道:“钱良玉,现在是本官审案,你若再喧宾夺主,我可要刑罚伺候了。”
钱良玉无趣地退到了一边。
“你是刘钊顺的什么人?”
“回大老爷,我是刘老爷的小妾。”丁玲哭着道。
“距离案件发生这么多天,如果刘老爷是冤死的,你为什么不去官府替你们老爷申冤?”马礼上问道。
“我……我……。”丁玲无言以对。
“马大人,刘钊顺是反贼,丁玲本是刘家小妾,对于刘家之事,全不知情,我已经全数了解,所以让小儿娶了她,纳她为妾,如果有人要以此事,掀风作浪,我是不会答应的。”钱可白道。
第六百一十章 衙门堂上审案宗(五)
“这丁玲本是刘府的一名小妾,刘老爷对他十分宠爱,当时她不露面是有原因的,她怕自己一出面就会陷入别人的追杀之中,她好不容易逃出来,怎么会再次进入这件事的漩涡之中呢?”王老虎道。
“这件事,你怎么知道的如此清楚?”马礼上问道。
“我的人就在现场。”
“你是说案发当日你的人就在刘府?”
“正是这样,在有人刻意围堵杀害刘府全家之际,刘府的人曾想着突围。不过,没能成功。刘府的人死的很惨,一想到这事儿,我就夜不能寐。”王老虎道。
钱可白道:“你说你的人在现场,你们在那儿做什么?”
“救人。”王老虎道,“你没忘了,你们去刘府是做什么事了吧。我的目的正好与你们相反。”
“你是说你是去救卢氏兄妹?”钱可白睁大眼睛道。
“现场有几具面目全非的尸首,是不是?”王老虎问道。
“你怎么知道的这样清楚,难道?”钱可白道。
“这件事你现在承不承认?”
“他们俩就是反贼,我随宁王一起剿灭反贼,有什么问题?”钱可白道。
“你承认了就好。”王老虎问道,“这些人中有哪些人是反贼?”
“他们全都是反贼。”钱可白道。
“丁玲是反贼?”王老虎问道。
“这。”钱可白犹豫道,“这大堂之来谁是主审官,王老虎,你算个什么东西。”
马礼上道:“王老虎,这件事本官已经受理,我就会进行调查。”
“是,马大人。”王老虎道,“这件事我比较清楚。所以我请求马大人让我来询问。”
马礼上点头应允。
“钱大人口中所说的反贼是指卢氏兄妹吗?”
钱可白不语。
王老虎笑笑道:“何为反贼?他们反朝庭了吗?他们因为什么事对朝庭不满,要推翻朝庭或是说了哪些对朝庭不敬的话。钱大人,你说。”
“我拒绝回答你的问题。”
“你不回答也可以,公道自在人心。卢家寨是安徽的茶户,世代经商茶叶,他们与世无争,并不想进入仕途,但卢老爷子有一身的好武艺,特别是他的箭术,天下闻名,有人就羡慕他的箭术,欲以招之,不料人家不同意。就因为自己的倔强,就招致了自己的杀身之患。”王老虎停了停,道,“钱大人,这些你都不知道吧。”
钱可白道:“不知这些是不是你杜撰出来的。”
“但是上天有眼,卢家两兄妹逃了出来,卢家老爷在去世前将这两个可怜的年青人交给了他在杭城的生意伙伴,他就是刘钊顺,刘老
爷重情重义,明知道这两兄妹是追杀的反贼,仍收留了他们。但是这样的好景不长,鹰犬还是嗅到了两兄妹的行踪。导致了刘家灭门的惨案。”
经王老虎这样一说,马礼上似乎对刘氏灭门一案有了初步地了解:“照你这样说,这卢氏兄妹并无反叛朝庭之意?”
“卢家寨在当地小有名气,而且茶叶生意做的也有,自己过过小姿生活还是可以的,他们为什么要反朝庭,这样对他们有什么好处?”王老虎道。
“那卢家兄妹现在在哪里?”马礼上问道。
“我知道这件事情以后,派人救 下了这两兄妹。”王老虎道。
“那刘府的几具尸体是怎么回事?”钱可白道。
“说起这件事,我还有些对不住刚刚过世的两个年青人。”王老虎道。
“你用这两具尸首调包了卢家兄妹?”马礼上表示不理解,案发现场这么多人围剿刘府,怎么样才能够混淆,怎样和能进入刘府调包,这都是问题。
“钱大人的人当初就在府外,应该清楚我是怎么进入的刘府。”王老虎道。
钱可白突然想起当天晚上的火,道:“原来这火是你放的,你这样做是将我引开。”
“钱大人聪明。后来,我又让几个兄弟拉着夜香,从街道小路而过,那些将士将脸鼻转过的时候,我让我的人进入了刘府,并将尸体背进刘府。”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钱可白道,“王老虎,你安排了这一手,救 下了卢氏兄妹,与宁王作对。”
“钱大人,你不要万事都推到宁王身上,我只知道这件事是你所为,与我们清廉的宁王没有一点关系。”
“你…….”钱可白无言以对,“上次你不是见过宁王爷的人。”
“是谁?”
“祁连祁将军。”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你是说宁王爷派了祁将军前来灭了刘府?”王老虎提醒道,“钱大人,你这话可不能乱说。”
钱可白突然间明白这句话的意思,这几句话在大堂之上说确实不恰当,这些话反而会成了别人的把柄。
若是成了别人的把柄,宁王爷还会救他吗。
但现在自己还能过这一关吗。不能搬王爷,而且,时间上又发生的这么急,他根本来不急做什么准备。他突然想到,王老虎是故意整出这一件事的,目的就是为了算后面的事,王老虎是有备而来。
钱可白一想到这儿,后背心就出了一身泠汗。
王老虎继续说道:“钱大人,你带人以叛乱反判之罪,对刘府进行大肆屠杀,杀害刘府上上下下几十口,掳获丁玲,让她做了自家儿子的妾氏,我看钱可白一开始就
有自己的私心,自己的目的。”
钱可白道:“我对朝庭忠心耿耿,马大人应该知道,我的所作所为可以不向你们外界解释,我自向朝庭解释。”
马大人道:“刚才王老虎所说如果是真的,这件事很有可能就是一起冤案,我决定开启重新调查杭城刘钊顺全府被杀一案。”
“马大人,这……此案已经结案,马大人重新开启复查,这样重大的事是要重新一节节的上报的。”钱可白道。
“这是复查的规矩,我当然懂得。”马大人道。
“除了这一件事,还有景天老爷暴毙案,张府小姐失踪毙命案,崂县廖府百人一夜下毒致亡案……”王老虎提醒道。
杭州城这么些案子,都是跟钱可白有关。
钱可白突然间明白王老虎今天 是要跟自己算总帐了,摊牌的时候到了。
现在场上的形势,有王老虎的人,常遇春的人,钱可白的人,这两方的人势力相当,唯有马大人的人是个未知数,这个人现在即不帮王老虎,也不帮钱可白。
钱可白明白,这件事要靠自己,但是现在场上的人,自己并没有多少胜算,他需要帮手。在这个时候,他马上想到了一个人,他要派出人去,请人帮忙。
这件事要在暗地里进行,他向着一个人使了下眼色,那人偷偷地溜出了衙门。
“王老虎,我终于明白,原来你今天是要整死我。“钱可白道。
“不是我想整死你,你是朝庭命官,我哪有这样大的胆啊。只不过,你和你儿子一样作恶多端,总有一天善恶总要报。”王老虎道。
“我觉得你说这话太满了些。”钱可白道,“你以为我钱可白现在是单兵作战?”
“不管你有多少人,你要为自己所做的事负责。今天开了个好头,马大人承诺要重启刘府灭门之案。”
钱可白狠狠地道:“既然你要让我死,我也不能让你活过今天。”
两人算是彻底地摊牌了。
马礼上道:“钱可白,难道你想要在衙门动粗了,这里可是衙门,你可别乱来。”
“马大人,这事已经由不得我了,王老虎他紧盯着我不放,我真后悔,当初在他羽翼没有丰满之前解决了他。”
马礼上道:“你……你……你”
王老虎道:“马大人,钱大人这是想对我们动手了。”
马礼上向着王老虎的这一边靠了靠,心里有些不放心,道:“钱可白,你这是要干什么?”
“马大人,这王老虎太不把你我两人放在眼里了,你怎么还可以继续容忍。他蔑视衙门,藐视本官,我要给他一些厉害瞧瞧。”钱可白道。
第六百一十一章 衙门堂上审案宗(六
“这是大堂”马有礼道,“钱可白,这里可不是动枪动刀的地方!”
“马大人,不能再让王老虎这样疯癫下去了,我要给他一些教训。”钱可白道。
“钱大人,这时候,你跟我动手,你有多少胜 算?”王老虎此刻戴着镣铐,言词仍不让,的确,现在的人中,双边各有些人,动起手来,还清楚谁输谁赢。
马礼上感觉到事情的发展完全不在自己的可控范围之内,从一开始的钱良玉失踪案,到现在的演变成另一件案子,这背后或多或少有人在推波一阵。
常遇春道:“钱可白,你可知你现在面前站的人是谁?他可是……”刚说到一半,王老虎有意用手一拦,打断了他的话。
钱可白道:“他不就是你的主子吗?一个小商人,竟也敢在大堂之上胡言乱语,我今天 非要好好地教训教训他。常将军,你现在也是朝庭人,我劝你不要来趟这混水。”
常遇春笑笑,道:“你也说公子是我的主子,主子遇到了麻烦,哪有下人不帮衬主子的?”
“好,你也和我作对,到时候也有你的好戏。”钱可白道。
“马大人,现在这情况不是你能控制得了了,钱大人所犯案子太多,太大,现在他要狗急跳墙,对揭发他的人进行报复追杀,这件事,你无论如何不能袖手旁观。”王老虎道。
“你也别说什么添油加醋的话了,你心里的那个小算盘,我其实也早就知道了,你假意为难钱良玉,实际上早想好要对付他们父子,现在这堂上,搞得大家都奇虎难下,难以收场。”
“我是以事论事,给受冤死之人一个公道,铲除社会一毒瘤,这是好事。马大人,这件事如果解决的好,那些受冤的人,含冤活着的人,甚至是全杭州城的百姓,都 会记着你的好。”王老虎道。
“我只求我的任期明里不发生什么大事,现在你倒好,钱大人是急红了眼,你不知道,到时动起手来,吃亏的还是你,现在你跟他认个错,将事情化小了。”马礼上没想到做起王老虎的工作来。
“这样大的网撒下去了,还收得回来吗?”王老虎道,“我的人也在场呢,还有常将军,我会怕他?”
“民不与官斗,这话你听过吧,你现在要将他扳倒,除非有足够强的力量。”马礼上轻声地对王老虎道。
这应该是句实话,一个普通百姓怎么能告得倒一个朝庭的官员,更何况是跟在宁王爷身后的有势利的官员。
正在两帮焦灼僵持的时候,大堂 之外突然传来几声马蹄之声,有个人大
声喊着:“将这衙门给我包围起来,反了,反了,有人竟敢犯上作乱,搅胡大堂。”
钱可白听到这个粗旷的声音,哈哈大笑起来,道:“王老虎,现在你想走也走不了了。”
这样一说,王老虎似乎明白了,这大堂之外的人就是他的救兵。
从外面走进来一个肤色黑黑的大将,腰间佩着一把腰刀,满脸的煞气。他的身后跟了十来个持刀拿枪的士兵。围在大堂之外的普通百姓被这位将军带来的人挡在了门外,整个大堂之外瞬间就没了人影,也算是被将军隔离了开来。
本来在大堂外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形,一下子就被将军的人隔开,程程的青青感到有些失望和不安,虽然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但看着里面的情形,可以了解地更多。青青不安地道:“怎么办,姐姐,怎么办呀,姐姐。”
程程哪里不担心,她也在担心,里面的人是自己的相公,而且 面对 的是朝庭的官员,他说过要为自己报仇,但是面对杭城的通判,他又能怎么样呢?他说错也是对的,你能耐他何。
刚才来的将士少说也有万人,这样多的人数,不会是来帮王老虎的,程程比青青更清楚,现在这全局面已经非常危险。
“妹妹,里面有常将军在,你担心什么?”程程安慰起青青来,这个时候不能自乱阵脚。
“你看现在,来了这么多官兵,常将军有多少人马,你我不是不知道。”青青更加着急地道。
“你看,妹妹,这里都是我们的人,相公不会有事的。”程程继续说道,她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在寻思解救之法。
“姐姐,不行呀,我们在这里拖着也不是办法,得赶快去找人。”青青道,“我们去镖局,让贾旺带人来。”
“妹妹,你疯了,镖局有多少人,这里有多少人?我们这是公然要与官府作对,还是要造反呀。”程程道。
“可,这样我们也不是办法。”青青道。
“我们要沉住气。”程程道,在杭州城,有头有脸的人都在这里了,她们要去找谁,或是说他们能去找谁。
“不如我们去找帮派帮忙吧,青梅帮。”青青道。
程程摇了摇头,她对手下的其中一人说道:“你想办法靠近一些,随时关注大堂里发生的情况。”
一个手下向前而去,但要进入大堂已经很难,这一周全是官兵。
程程对另一个人道:“你们跟我去趟镖局。”
青青明白,程程虽然内心矛盾,但是已经没法子,她是要去镖局搬救兵了,“姐姐
,我也去。”
“好,妹妹,我们一起去。”
大堂之内。
钱可白向着刚进来的将军迎了上去,道:“韩将军,请。”
这个韩将军也予以回礼,然后上前见过马礼上,道:“马大人。”
“韩将军。”马礼上回礼。
“我听说今日堂上发生了动荡, 一直压不下来,可有此事?”韩将军道。
“马礼上刚要说话,却被钱可白抢了先,道:“就是杭城的王老虎,掳了我家玉儿,人虽在堂上,却聚众在堂外集结,欲行以不轨之事。”
韩将军朝着堂上看了一眼,发现常遇也在堂上,常遇春编制虽在卫所,人却服务于王老虎府,两人交集不深。
但出于礼数,常遇春还是起身向韩将军行了个礼。
“常将军看来是早就得到了风声,早已带人在此维护维稳。”韩将军道。
“我跟韩将军一样,也是听说这里出现了些状况。”
韩将军又向人群中一扫,对着堂 上的几人道:“你们谁是王老虎?”王老虎名声很大,但这个韩将军并没有见过他本人,所以不免有此一问。
王老虎上前说道:“韩将军,我正是王老虎。”
“你就是王老虎?”韩将军朝着王老虎看了几眼,“我还以为你长着虎样呢?没有想到却是一表人才啊。”
“韩将军是在夸我吗?”王老虎有些自嘲道。
“名不如人。”韩将军变了脸色突然道,“今天这里我已经封锁了,谁要是敢乱来,或是乱动,别怪我不客气了。”
马礼上道:“给韩将军上座。”
有个衙役给韩将军捎上了一条椅子,现在大堂之上马大人之下,坐着一个通判钱大人,还有一个韩将军。
现在人都到齐了,马礼上坐于大堂之上,准备开始重新审理,但他也比较乱,现在是重新审理钱良玉失踪一案,还是审理与钱可白相关的几件大案,他还没有想好。
此时钱可白早已经不耐烦,经过前面几次起起伏伏地插曲,现在该是此剧的终结篇。他提醒道:“马大人,还是开始我们今天的重点戏,今天我们为了审理什么,应该很明确的了。”
这话任何一个人都听得出是什么意思,钱可白的话已经很明显地摆在了前面,接下去看马礼上如何接盘了。
王老虎看着马礼上,只见马礼上也没有经过多大时间的思考,手拍了下惊堂木,对着堂下的人道:“今日我们继续审理钱良玉钱公子失踪一案。”
第六百一十二章 危难时亮明身份
马礼上终于想通了,在他心里,他要给钱可白和韩将军的面子,王老虎是一个商人,如果没有其他的后台,也只能先拿他开刀了。
王老虎道:“看来马大人是要将我治罪了!”
“王老虎,你犯的这件事已经证据清楚,根据大明律法,你就等着坐牢吧。”钱可白道。
“哈哈哈哈,你想让我坐牢?马大人,我的事比起钱大人所犯的事来,好像小乌见大乌,而且我这样做为朝庭挖出了一根蛀虫,接连破获了几个大案要案,我应该是个功臣。”
“功臣?还功臣呢?”钱可白哈哈大笑了起来,“你这人……呵呵呵呵,还是功臣呢?你现在看看,现在我说你是一你就是一,你是二你就是二。”
“我怕你是一手遮不了天吧。”王老虎道,“现在这场上的所有人,你认为都是向着你的吗?”
“不是吗?”钱可白道,“你认为这场上还有你的人吗?”
冯升笑道:“钱大人,我们不是人吗?”
“哈哈,就凭你们几个?”钱可白不以为然地道。
“钱大人,还有我呢?”常遇春说道。
王老虎笑笑:“常将军。”
钱可白不屑地看了王老虎一眼,道:“我差点忘了常将军也是你的人。不过,今日 有韩将军在这里,常将军不会以下犯上吧。”
常遇春笑道:“道理在谁那一方,我就向着谁。”
王老虎笑笑。
钱可白道:“常将军看来还没 有完全开窍呀?不过也不怪你,谁叫他是你的主子呢?马大人,现在可以宣判了。”
马礼上道:“今日我们就是审理钱公子失踪一案的,经过本官审理,现已经查明,是王老虎指使人所为,现本官宣判……”
常遇春突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对着众人道:“慢!”
冯升和王彪也抢先一步,拦在王老虎的面前道:“马大人,你不能对我家公子宣判,你可知他是谁?”
马礼上的话戛然而止,看着堂上。
钱可白却道:“管你是谁!马大人,可以宣判了。”
“我家公子就是杭城新上任的卫所指挥使。”
“新指挥使?”在场的几个人一下子都怔在那里。
新上任的指挥使姓王,和眼前的王老虎姓氏一致,韩将军思索着,但这个没有任何官职的人会一下子升至指挥使,这是他不相信的。
马礼上认为,王老虎从没有做官的经历,刚刚又离开了杭城一些时日,顶多就是出去做做生意,怎么会是指挥使?
钱可白想着,这个天大的谎言,王老
虎做生意做的好是真的,还到处去赚钱,想要做官,他没有这样的线。“哈哈哈哈,新的卫所指挥使,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如果你冒充朝庭命官,不是坐牢这么简单了,这可是杀头之罪。”
“是呀,王老虎,刚才所说的可是真的?”马礼上问道。
韩将军此时还不敢打插嘴,他在静等事情的变化。
钱可白继续嚣张地道:“现在就让他拿出上任公文, 不然就给他治个死罪。”
钱可白像是抓住了一个什么样似的,对于这样的情况,他突然间来了兴趣。
王老虎笑笑,他对韩将军说道:“韩将军,新上任的石有才石将军到卫所了吗?”
石将军刚刚才到任,而且这人是从西北边调任过来,认识他的人没有几个,而王老虎却是轻易地说出了石将军的姓名,这不免让韩将军感到疑惑。
钱有白像是知道了韩将军的心思,道:“韩将军不必多虑,他的手下常遇春就在卫所里,他知道新上任的将军有何奇怪。”
经钱有白这样一说,他心头的顾虑一下子就消了。
韩将军道:“我差点给你过去了,石将军确实已经来卫所,不过这好像不管你的事吧。”
“韩将军,你可能有所不知,我和石将军还是好友呢?”王老虎道。
好友,韩将军的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明白,石将军不是杭城人,而且也没到江南为官,这王老虎怎么会认识?带着这样的疑惑,韩将军问道:“你是怎么认识石将军的?”
钱可白却道:“你别听他胡诌,他就是一个商人,可能走南闯北的多,见过石将军一面,这是来攀近乎来了吧。”他转而对王老虎道:“你别再拖时间了,如果拿不出上任公文,你就等着受死吧。”
“小小的六品官也敢以下犯上。”王老虎道,“钱可白,你去卫所搬了救兵,想要将我拿下,不过,我王老虎已经不同往日。”
“不同往日?你是说你是新任的指挥使?笑话,这指挥使是几品的官?皇上会任用你这个无名小辈!”
“王老虎我确实无才无能,不过我对大明忠心耿耿。我想问下钱大人,你的救兵都在这儿了吧,不知还有没有更厉害的角色?”王老虎道。
“你……”钱可白气着道,“对付你我一个人就足够,你以镖局为名召集上千人,你这是想造反。我现在让韩将军出面,你的千余人在正规将士面前可就什么也不是了。”
“这次,你还想将我往死里打。且不说这千余镖师,马大人是知情,而且也是在知府报备过的,你却又将此事提及。”
“没有这千
人,你王老虎这小子能嚣张成这样。”钱可白道,“马大人,当初这小子早已盘计好,骗过了你我啊。”
马礼上道:“钱大人说的是,说的是,我也没有想到王老虎会拥兵自重。”马礼上的这句拥兵自重也折射出多少的无奈,他虽是朝庭命官,一般的事还真拿不下他了。
“马大人,你这句就说的有点言重了,我王老虎在杭城可也没有做过什么样伤天害理的事,你好像 把我说的像是反贼一样,就凭你这句话,我就可以告你个诬陷之罪。”
“你省省吧,你的几条罪名已经 坐实,绑架我玉儿,纠集千人欲谋不轨,招摇撞骗说自己是朝庭命官,这后两条都是死罪。”钱可白道。
“哈哈哈哈。”王老虎笑道,“我现在在等一个人,韩将军,你知道我在等谁吗?”
韩将军不清楚王老虎在等谁,从刚才的谈话中,或许知道他是在等石将军。
见他没有回答,王老虎又说道:“我在等石有才石将军。”
听到王老虎这样说,韩将军一下就怔住了,虽然石有才还没到场,但他听得出这里面似乎有戏,从王老虎现在场上面不改色的情况看,他心里一点也不虚,难道他说的是真的,韩将军不免想起他说的是否是真的。新上任的将军姓王,难不成会是眼前的王老虎?
“难道您真是新上任的指挥使王将军?”韩将军脱口道。
王老虎点点头,自嘲道:“我本想来卫所报到,没想到先被马大人和钱大人请到衙门里来了。”
“你可别被王老虎给蒙骗了,他王老虎只是个商人,懂些三脚猫的功夫,他会是指挥使大人?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他要是指挥使大人,我就身穿破衣,游街三日。”钱可白道。
王老虎笑笑。
“石将军到。”大堂之外响起一个声音,这个声音让在场的人都怔住了,王老虎在等的人正是石有才,而此时,他来了大堂,难道王老虎说的是真的,韩将军起身前去迎接。
“石将军,你怎么来大堂?”韩将军主动问道。
石有才没有说话,径自走进了大堂。
钱可白和马礼上从没有见到过石有才,但知道他是石将军,只是礼貌性地打了个招呼。
冯升和王彪在战场上和石将军同生共死过,当然认得。
石有才见到王老虎,道:“哪个胆子这么大,将王大人给拷起来了?”
马礼上一听这话,就感觉出了不同寻常,王老虎没有说过一句话,石将军却主动上前称他为王大人,这里面或许真的有些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
第六百一十三章 还不能动的人物
“这一位是?”马礼上当作不明白地问道。
石有才转过身,对在场的人,特别是对韩将军道:“这一位就是我们卫所新上任的指挥使,王老虎王大人。”
一听到石有才这样介绍,钱可白吓出了一身冷汗,眼前的王老虎已经不是以前的王老虎,他已经是朝庭的官员,而且不是一般的官员,而是官居上品的指挥使。他万万是想不通,这个小商人,在什么时候时候搭上了什么高压线,一下子就做上了卫所的指挥使,这哪是一般的升官,简直就是坐上了直升机。
石有才向着王老虎行礼道:“王大人,我们卫所的的将士们这几天一直在卫所前迎接大人。”
王老虎道:“辛苦石将军了。”
马礼上知道眼前的王老虎就是新上任的指挥使,心里早已怔住了,他上前问候道:“下官不知是王大人,误会误会。”
王老虎举起手中的镣拷,石有才道:“还不快赶紧将镣拷除去。”
马礼上道:“是,是,快,来人,替王大人除去铁链。”
这卫所和府衙本来是井水不犯河水,但从官衙上,指挥使比知府大了几品。
几个衙役上前除去了拷在王老虎手上的镣拷。
“误会,误会。王大人,上座。”马礼上道。
“你难道还要我们在这个地方开座谈吗?”王老虎问道。
这里是大堂,马礼上也感到的确不合适,他很有歉意地说道:“这地方的确不合适,大家到我府上。”
几人来到马礼上的府上。
按照官品先后顺序落定。
“王大人,我们也是老朋友了,没有想到,你一下子荣升为指挥使,我真替你感到高兴。”马礼上道。
钱可白此时的心情已经成什么时候样都不清楚了,一旁的钱良玉虽然没什么时候官品,但王老虎还是看住了他,不让他离开。
“我入官资历尚浅,很多东西还要向马大人,石大人学习呢?”王老虎谦虚地说道。
“你年纪青青,就荣升为指挥使,这前途必不可限量。”马礼上继续拍马道。
“我只感到身上的担子很重,你知道,现在杭城在马大人的管理之下,百姓安乐,我与马大人是相辅相承,要相互合作,才能将杭城治理得更好,同时也不会辜负朝庭对我们的期望。”
“王大人说 的极是。”
王老虎又看了看坐在下方的钱可白,道:“钱大人,为何现在一言不发。”
他当然是在明知故意。
钱可白道:“我有眼
不识王大人,请王大人恕罪。”
“哈哈哈哈。”王老虎笑道,“我才是有眼不识钱大人,钱大人可要实现自己的承诺。”
说这话的时候,钱可白倒是很不好意思了。王老虎已经想好要在今日将钱可白父子擒拿,所以也不管他的面子不什么面子,只管带刺地说。
王老虎让人请石有才来府衙,石有才知道其中是有些事的,但不明白是什么事,直到看到王老虎被铁链所拷,知道是大事,现在大听王老虎说出这样的话,知道这里面有很多的故事。
王老虎这次是有针对性的。
马礼上急忙出来打圆场,道:“王大人,王大人,你这次荣当故里,我做东,在杭城大酒楼设宴,请大人一定赏脸。”
王老虎道:“我刚到杭城,先是回了趟府里,屁股还没有坐热,就被你请来了。卫所里我还没有去报到呢?”
“是呀,是呀。钱大人也真是的,怎么可以这样鲁莽,还不赶快向王大人陪罪!”马礼上道。
钱可白扑通一声,从椅子上面滑了下来,还一边将钱良玉也拖在地面之上,道:“我不知是王大人来了,早知道是王大人,我也不敢哪。大人大量,大人大量。”边说边在地上狠命在叩起头来。
钱良玉也只能跟着他老爹,一起叩着头。
石有才对着王老虎道:“王大人,外边请。”
看到石有才有话对自己说,王老虎便和他一起来到了厅外,石有才先向外围看了又看,在确定周边没有人的情况之下,他小声地对王老虎道:“王大人,你是不是要对付钱大人?”
现在已经到这个份上了,箭已经在弓,还会有收回之理:“石大人,我与钱大人的事,不光有我的个人恩怨,还有许多有关无辜的人。”
“王大人今天让我来,不光是让我来替你解围,更重要的是要让我替你做个证人。钱可白在杭城作恶多端,所以你想大仇小仇一起解决了。”石有才道。
“原来,一切都瞒不过石将军的眼睛。”王老虎道,“杭城新近发生的刘府灭门案,石大人不知听说过没有?”
石有才摇了摇头,他刚到杭城,对于杭城发生的事,知道的少之又少。
“他一个商人,不懂政治,只是收留了被冤枉成反贼的卢氏兄弟,竟被灭门,刘府几十口人的性命一夜之间全部被杀,还有景天老爷暴毙案,张府小姐失踪毙命案,崂县廖府百人一夜下毒致亡案。……等,这一桩桩的血案,都是钱可白的杰作。”
“钱可白这人所作之事确实可恶,不过,大人想过没
有,这些事是不是他一人所为,还是另有隐情。”石有才提醒道。
另有隐情?王老虎从上半年的话语中听出来,石有才似乎也知道一些东西,钱可白的身后是骄扬拔扈,一直招兵买马的宁王。
“王大人要为大局着想,不要让一些小事而误了大事。”石有才继续道。
王老虎此时有些明白了,皇上让石有才跟自己来杭州城是有他自己的用意的,或许他跟石有才交待了些什么,表面上,他是来做他副手的,实际上可能是有其他目的的。
有些人可以动,有些人不可以动。
“皇上还交待了什么?”王老虎道。
“大人这么聪明,应该知道该怎么做了。”石有才道。
他也没有向王老虎说起更多的事,只是很平淡地说了句,你知道该怎么做了。王老虎知道该如何做,但是皇上,能不能不把有些话藏在心里,让自己知道该如何做,要如何做,将事吩咐明白岂不是更好。
“大人,我们这就回到厅上,免得人说闲话。”石有才道。
王老虎跟着石有才回到了厅上,石有才道:“我卫所里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马礼上忙起身相送,道:“石大人记得晚上赏脸。”
石有才笑笑,道:“一定,一定。”
石有才临走的时候,顺带叫上了韩将军。他们一起向外走去。
整个知府大厅,现在就剩下马礼上,钱可白,王老虎,还有常遇春,冯升,王彪等人。王老虎在坐位上坐定。此时的钱可白父子还在地上跪着,他道:“王大人,王大人,你是宰相肚里可乘船,铙过我们父子。”
王老虎看了下地上的钱可白父子,虽然从心底里憎恨他们,但是石有才的那番话他还是记在心里的。他一个武将,初来杭城,知道的事情不会那么多,现在他却知道一些事,说明了什么,说明皇上在他来杭城之前已经交待了一些事,这钱可白之事就是他交待的其中一件事之一。
钱可白的身后是宁王,皇上认为现在还不是动他的时候,还是有其他的意思在内。王老虎想起自己刚刚到杭城任指挥使,各方的眼睛都盯着,人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但这火烧的太旺,烧的太大,烧的不是时候,会给自己带来的是什么,给皇上带去的是什么?
一想到这儿,王老虎也感觉自己动钱可白动的不是时候。
“钱大人,请起,请起,你我同朝为官,我担当 不起呀。”王老虎道,同样,他也让钱良玉也起身。
“谢王大人。”钱可白道。
第六百一十四章 表面和凶机暗涌
“不过,钱大人,钱大公子他碰了不该碰的女人,这笔帐……”
“我知道,我知道。”钱可白哈着腰道,“这小子,我会好好教训他。我也会亲自上门赔罪。”
“我可是看在钱大人的面子之上。”王老虎道。
“是, 是。”
“以后钱公子若是再沾染我的女人,我定当不铙。”
“是,是”钱可白道。
“另外,你的妾氏丁玲,你们不得为难于她,若是被我知道,你们对她下手,你们俩的小命也将不保。”丁玲上堂来作证,王老虎知道他们父子的心狠手辣,连自己最忠实的手下也会杀,他的妾氏又算得了什么。所以王老虎要保她,不光是保她,更重要的是保护青青,因为她们两人是从同一生死线上下来的人,她们是连在一起的,一人出事,另一人也就会跟着遭殃。
“是,是,王大人,我记下了。”
正说着,门外有人来通报,“大人,王夫人带人在门外,说是要我们也上放了他们的相公。”
马礼上道:“误会,误会,你赶快请王夫人进来。”
原来在大家闲聊的时候,程程和青青从镖局带了人,赶来了知府府上。
当程程和青青进入厅上的时候,看到他们几人一下子非常和气地喝着茶,她们俩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感到十分地奇怪。
在回来的路上,程程还埋怨王老虎:“相公,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些告诉我们,害我们还为你担心。”
青青也埋怨着:“相公当上了大官,早就可以告诉我们了,现在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只有我们两个人还蒙在鼓里。”
“这当不当官实际上我并不在意,你们两位也不要看得这么重。”
“老夫人可是千拜万拜,在乞求你能给王家争脸,能有个功名。”程程道,“你这次回去,老夫人一定会高兴的不得了。”
“好,好。两位夫人,今天你们就不要等我了。我要先去卫所报到,晚上跟马大人,钱大人有个饭局。”
两天过后。
冯升前来通知王老虎:“公子,你猜 的不错,钱可白他终于沉不住去了,派人去见宁王爷。”
“我和他已经面对面地交锋过了,这梁子已经结下,这坎搁在每个人的心里都一样,是过不去了。”
“公子,钱可白不会放过你,如果这件事让宁王知道,他也会对你下手。我们……”
“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王老虎想起石有才的话,揣摩着皇上的心思。“冯升,
钱可白送信的人截下了吗?”
“那个人已经被我们拿下,我们从那人身上搜出了一封信。”冯升给王老虎递过一封信。
王老虎取过信,看了起来。
他将信一甩,道:“这个钱可白,果然是给他主子报信,要治我的罪。”
“公子,现在你要拿 下他,只是你动动口就会有人帮你去做。”冯升道。
王老虎踱过来又踱过去,道:“冯升,这件事还不是时候,我并不是怕他钱可白。”
“你是怕他身后的人。”
“现在我身在其位要谋其事,有些事我不能去做,你明白吗?”
“公子,你放心,你不能做的事,我们帮你做。”
“既然知道了钱可白要我死的用意,我就得防着他的人。你让人盯住钱可白,决不能让他的人和王爷的人见面。”
“特工队员能帮公子守好这道关。”冯升道。
王老虎知道杭州城的特工人数有限,其中大部分是留在了京城。
“冯升,上次你交给马大人的纸条留有副本吗?”
“公子,你交待我的事我早已办好。”
“好,很好。这些都是钱可白通宁王杀害忠良,杀害无辜百姓的证据。” 王老虎道,“这个可恶的钱可白,他还是没 能遵守约定,对丁玲动手了,他已经知道卢氏兄妹没有死,王青青就是卢青青。”
“如果让钱可白将这个消息送出去,王家可是要遭殃了。”冯升道,“难道我们现在就这样被动地接受?”
“快了,和钱可白摊牌的时候快到了。”王老虎道。
外头有士兵前来通报:“大人,杭城通判钱大人前来拜见大人。”
冯升道:“我们刚刚在谈论,这个钱可白就上门来了,他这个时候来见你,想要做什么?”
“他认为信已经送出,肯定是来看看我,给我唱出好戏。”王老虎道,“我们先见见他,看他唱哪一出。有请钱大人。”
钱可白从外进了来,手中捧着一个盒子,上前就道:“王大人,这是别人刚送我的千年人参,我听说吃了这千年人参,不光可以容光焕发,还可以夜夜大发神威。”
“世上竟有这样好的神物?”王老虎道。
“你看我也这样的岁数了,晚上也用不着了,大人,你可不一样。”
“好了,看在钱大人一番心思的份上,我就收下了。”王老虎道。
冯升从钱可白手上接过了盒子。
“钱大人,近来可在忙些什么呀?”王老
虎问道。
“王大人,还不是跟原先一样,忙着忙不完的事。”钱可白道,“不过,今晚王大人肯不肯赏脸,上我钱府来喝杯酒?”
“哦,钱大人今晚是要办什么喜事吗?”王老虎问道。
“也没办什么喜事,我只是邀请了三五好友,一起赏赏花,喝喝酒而矣。”钱可白道。
钱可白说出这话的时候,王老虎想笑出声来,他和钱可白也不过是点头之交,他却说成是三五好友,而且这个之前,钱可白已经派人去见宁王,要将王老虎救 下卢氏兄妹之事告知宁王,杀他个杀无赦。
王老虎对这个笑里藏刀的家伙虽然深恶痛决,但自己还得笑脸相迎,不能将他说破。“好,好,钱大人,今晚我一定准时到。”
“那我今晚在府上恭迎王大人。”钱可白说完便出了房去。
“冯升,送钱大人。”送走钱大人,王老虎陷入了沉思。钱可白在这个时候请他上门,是来交结自己,拍自己马屁,还是另有所谋,王老虎新上任指挥使没有几天,已经有好多人向王老虎发出了邀请,一入了官场,这待遇明显就不一样,有些平时不跟你有交集的人也参与了进来,来你府上,送个礼,请个饭什么的。
钱可白也是这样的人。不过,他跟一些人有不一样的动机,他是笑里藏刀,表面一套,给人迷惑,而在背地里却是在捅人一刀。
冯升送走了钱可白,进了房来。
王老虎问道:“你对钱可白请我吃晚饭,如何看?”
“公子入了官场,有人请客吃饭这是常事,这也不足为怪,只不过是钱可白今天刚派人去见宁王,现在又来请公子吃饭,这样的人 我们要特别留意。”
“你是说今晚吃饭要小心些?”
“晚上的吃饭不会有问题,当着这么多人,他不会耍花招。他在等他主子的回复。”冯升道,“怕只怕,等过了几天,他派出去的人不回来,他可能会猜想到什么?”
“这只老狐狸。”王老虎道,“我虽然不能对他大动干戈,但也可以暗中搅他一池混水。”
“公子想怎么干?”
王老虎招呼过冯升,对他轻轻地交待了几句。
王老虎准时赴约,除王老虎外,钱可白还邀请了马礼上马大人,这就是钱可白口中的三五好友。
钱可白还是懂得一些风情的,今日里除了这些官员之外,他还不知是从哪个地方请来了一个姑娘,这个姑娘在台前弹着琵琶,唱着小曲,给单调的饭局带来了一些别样的韵味。
第六百一十五章 沿海海寇的骚扰
看着王老虎欣赏着台上的小曲,钱可白知道自己这投以所好是对了。他道:“王大人,马大人,我今晚在府上略备小酒,你们俩尽兴。”
“钱大人的一番盛情,我们怎么好意思呢?”马礼上道。
“马大人能赏脸,已经是给列莫大的面子了。”钱可白道,“王大人,你看这小娘子怎么样?”
钱可白清楚平日里,他王老虎与钱良玉尽是去红翠楼,这一点,钱可白认为是他的弱点,可以做一些文章。这个弹琵琶的姑娘真是钱可白找来孝敬两位大人的。
王老虎笑了笑道:“难得钱大人这么知趣,我敬你一杯。”
“不敢,不敢。”钱可白忙起身主动上前敬了王老虎一杯。
“这小娘子我可是在一茶楼上听到的曲子,觉得这人有些身段,想着王大人喜欢这文艺范的女子,便唤进了府来。”
“有心了,不知钱大人知不知道这姑娘唱的是什么曲子?”王老虎问道。
钱可白只听曲子的调调,却也没有留意这唱的什么,他的心思全在巴结两位大人身上,哪有空听这些曲子,便道:“愿听王大人其详。”
“这姑娘唱的是评弹,上不能匡主,下亡以益民,皆尸位素餐。说的是空占着职位而不做事,白吃饭。尸位素餐的现实表现为‘做官不为’”王老虎道。
钱可白一听,女子唱的是这样的曲子,起身道:“真是反了,反了。”这一惊一呼,将表演弹唱的女子给吓住了。
王老虎忙对着女子道:“你继续。”他又让钱可白坐了下来,道:“她唱的有错吗?”
“这是反词,竟敢在我们面前唱这样的东西!”
王老虎摇摇头,道:“如果我们做的正,行的端,还怕她们这样唱。只有内心虚的人才不敢,百姓心中都有一轮明镜,不是光靠抓,光靠杀就能解决一切问题的。”
“王大人说的极是。”马礼上道,“老夫为官这么些年,有些东西还要向王大人学习。”
“马大人谦虚了。”
“王大人, 我敬你一杯。”马礼上举起酒杯,王老虎也举起了杯子。
“王大人, 我只知道你经商了得,却不了你外出了几天,就封了个将军回来,王大人背后的靠山可是强的很哪。”马礼上道。
钱可白和马礼深知官场上的规矩,朝中无人,你的能力再强,也不会有人看见你,而王老虎区区一个经商的人,没做过什么官,也就是没有什么基础,虽然听说他认识一些京城官员,有时也只是听听而矣,现在一下子被拔的这么高,
在他们看来,是碰上了哪根高压线了。
“两位大人,你们把我当朋友,我也把你们当朋友,有些话我说在前头,如果做了对不起兄弟的事,我可是也会对他不客气。”
没想到王老虎会突然间冒出这句话来,这话中的意思已经很明白。
钱可白脸色稍变了一下道:“王大人,你怎么说这样的话,真扫兴,大家今天是来高兴的。”
“不怕空来风,我也是好意提醒。”王老虎继续道。
“王大人手握兵权,哪人还敢惹你。”马礼上道,“王大人是听到了不该听的话了吧。”
“是啊,王大人,这有些风言风语还是不听的为好。”钱可白也马上接过道。
“我也希望听到的是假的。”王老虎道。
“来,我再敬王大人。”钱可白道。
几杯酒下肚,马礼上道:“最近我听说沿海一带出现了一些不明身份的人,骚扰我沿海渔民,台州府知府已经两次上报皇上,可是没见皇上对此事的回复。”
“这些只是些小打小闹的小海寇,皇上日理万机,哪有时间来管这些鸡毛蒜皮的事。”钱可白也是不以为然地道。
“如果是一些小的事件,我想台州知府也不会连书两回。”马礼上道。
“我也听说了。”王老虎道,“我听说这些海寇穿着十分奇怪,不像是当地的人。”
“那就是些落浪的人,或是些离散的人,这样的人没有的吃就干些这样的勾当,这点小事他们自己能解决,这台州府的事我们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
“钱大人,这些虽是小股的小海寇,却是有几拨,天台知府我想是没有法子了,所以才会上书皇上,让皇上定夺。”接着马礼上将声音压低了些,道:“我听说这些人都有刀,他们不光抢,还杀害了我们很多渔民。知府大人派人去,收效甚微。”
“有这样的事?”钱可白道,“难怪这事让天台知府如此为难了。”
王老虎也渐渐明白了,这些小海寇应该不是一般的人,在大明的历史上,确实有这样的海寇,些人是日本浪人,倭寇?
如果是这样,自己应该怎么做?
几曲完毕,钱可白对那个唱曲的女子道:“来,给王大人,马大人斟酒。”
那个女子明显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放下了手中的琵琶,拿起酒壶,替几位大人倒上了酒。
“倒了酒,不如就再陪几位大人喝一杯。”钱可白道。
那小女子有些慌乱,道:“我不会喝酒。”
钱可白一把抓
过小女子的手,道:“不会喝没有关系,就这一小杯。”说着便将自己的酒杯给了女子。
马礼上道:“她不会喝,又何必勉强呢?”
“马大人,你可别被这些小女子给骗了, 这些女子可精明的很。”钱可白道,“来,敬 我们王大人一杯。”
“大人,我真的不会喝,我只会唱曲。”
钱可白却是一把将小女子拖到了自己的膝盖上,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了:“王大人可等着呢?”
王老虎道:“钱大人,你这是把人家小姑娘给弄怕了。”他这样说实际上是在给人家小女子解围。
可钱可白却道:“王大人,别被她的假象迷惑,她可能更喜欢我的另一方面。”
马礼上笑了笑。
“不过,王大人若是喜欢,我可以将她让给你。”钱可白道。
王老虎也笑了笑,这个钱可白自称是无意中听到曲子,看到的她,也不知是他从哪里弄来的人,但从她的神情来看,不像是风尘中的女子。
“钱大人,那你将此女子交给我吧,我调教的功夫可能会比你强一些。”
“哈哈,我就知道王大人功夫厉害。”钱可白边说边放开了小女子。
王老虎道:“这位姑娘,陪我喝一杯小酒。”
小女子没有举杯。
钱可白道:“你可知这王大人是杭城的指挥使,你连这个面子也不给。”
“唉,钱大人,话可不能这么说,这酒场上哪有什么大人,只有朋友,男人和女人。”王老虎道。
“对,对。男人和女人。”钱可白笑道。
“看来这姑娘还是有些害羞,我们也就不勉强她。”王老虎道,“来,大人, 我们还是自己喝酒。”
“好,请,王大人,我再敬你。”
几人就这样又喝了几杯,直至王老虎喝了个聆丁大醉。
钱可白道:“王大人这人就是爽快,快人快酒。”
王老虎道:“酒逢知已千杯少,你们要是不信,我还要再喝上百杯。”
“我们信,不过大人,今晚你还要做事呢,再喝下去可就做不成了。”
王老虎笑了笑,道:“王彪,王彪,扶我回府。”
王彪一直在旁伺候着,听到王老虎吩咐,从一旁上了前来,扶起王老虎。钱可白对下人道:“将这女子送到王府上。”
王老虎道:“不麻烦钱大人了,让我的人带回去就可以了。”
王彪对身后的几个手下道:“将这女子带走。”
第六百一十六章 原来真的是倭寇
在半路上,王老虎像是有些酒醒了,对王彪道:“给她一些钱,让人送她回去。”现在已是夜深人静,送她回去是有必要的。
“公子, 你真的让这姑娘走?”王彪再一次确认到。
王老虎道:“我是什么人,你难道还不清楚吗?”
王彪道:“是,公子。”
第二天,卫所。
这天,王老虎召来了常氏三兄弟。
“公子,你召我们来,有什么事?”常遇春道。
“最近台州府临海边出现了一些不明身份的海寇,他们扰我沿海渔民,抢夺物资不说,还杀我渔民。”王老虎道。
胡达道:“这天台府的事,与我杭州府何关?”
“是呀,公子,天台府与我们杭州府相隔几百里,你为何关心起那边的事来了?”常遇春道。
“你们可知这些海寇是什么人?”王老虎问道,看到他们几人连连摇头,王老虎继续说道,“这些都是日本的浪人,他们流落到我们沿海,抢夺物资,杀 我百姓,在背后还有更深层意义上的阴谋。”
“这些小小的海寇会有什么阴谋?”常遇春道。
“他们的阴谋大着呢?他们会以沿海为跳板,不断扩大沿线,抢夺物资,掠我国土。”
“有这样的事?”胡达道。
“所以我们要将他们消灭在萌芽状态。”
“公子,你有什么吩咐。”
“沿海一带的渔民,现在处在海寇的不断扰袭下,基本生活都没有保障,我打算向皇上请命,卫所出兵帮助天台府渡过这场危机。”
“公子的意思是让我们三兄弟带兵迎战。”常遇春问道。
“我正有此意。”王老虎道,“此去向皇上请命,一来一去要费去很多时间,我怕会耽误时机,迟去一时,沿海百姓就会多受一天苦,所以我决定,你们三兄弟即刻出发,前去临海。”
“公子,没有皇上的命令,我怕……”常遇春担忧地道。
“所以后果由我承担。”王老虎道,“我会同时向皇上和临海知府书信一封,希望你们此去会一帆风顺,胜利而回。”
“是,公子。”三人齐声应道。
“我有几句话要交待各位,这群海寇擅长海战,并且诡计多端,你们这次去要多用脑,切不可蛮干。”
“公子,我们记下了。”
常氏三兄弟于翌日一早率领三万大军从卫所出发前往临海。
王老虎府。
“王彪,这几日赛云姑娘的情况怎么样?”王老虎问道。
王彪道:“我听公子给赛云姑娘送去的丫头说,
除了吃饭不要再催以外,其他的她还是跟以前一样,心情一直闷闷不乐。”
这个蒙古女人为了她丈夫,来找我寻仇,真是至情至深之人。但自己杀阿札并非有意,这战争本来就是伤人的,不光是死了阿札,还有很多人,这些人也都是有自己的亲人,自己的兄弟姐妹,王老虎也同样失去了爱将杨不群。
她心中的结必须去除。
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件事起因是蒙汉战争,死的是赛云的丈夫,人死已经复不了生,要补回赛云的丈夫已经不可能,有没有其他 的方法?
让赛云报仇,杀了自己,这也不能。王老虎想着,沉思着。
窗外,有一只鸟飞过来,停在了枝头之上。这只鸟,披着彩色的羽毛,叽叽喳喳地叫着。王老虎看着这只鸟, 发现它的眼睛清澈,像是含着泪花一般。
连鸟都因孤单,泪楚连连,更何况是人呢?赛云与阿札感情浓厚,在失去他的痛苦之后,娈得郁郁寡欢,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客栈中。
赛云坐在桌子前,心有所思。此时的她不清楚自己是在想什么,当然她有思念自己的丈夫,也有要为她报仇的心思。但此时为什么她心里会这样迷惘,这样乱。
“公子。”丫鬟对刚进入房间的男人道。原来是王老虎来到了客栈,赛云来到杭城以后,王老虎是第一次来看她,已经过了二十多天,赛云就这样在客栈里呆了二十多天。
王老虎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赛云是知道王老虎进来了,但却没有理他。
王老虎道:“赛云姑娘,你来杭城这么些天,我也没有时间好好地陪陪你,你看,杭城山清水秀,有很多地方可以游玩。”
赛云没有说话。
“你没坐过船吧。”王老虎道,“这是两张船票,明日里我带你去西湖上坐坐船。这个坐船呀跟你们的骑马差不多,不过,我们的船比起马来可稳多了。”
这个赛云久居在蒙古,没来过南方,对于这些新生事物应该很感兴趣才是,但此刻她却不闻不问。
也不管她同不同意,王老虎对丫鬟道:“给赛云姑娘打扮一下,对了,就拿我刚刚拿来的衣服给她换上。”
丫头领命 ,给赛云梳起了头发来,王老虎看到赛云没有反抗,也安心地退出了房间。
房间外,王老虎等人等在房外。
女人的装扮总是要花上一些时间的。王老虎在房外等了很久,终于房内传来了一声:“公子,赛云姑娘梳装好了。”
房门打开,寨门出现在门口。
经过丫鬟的打扮,再加上穿上卞依坊的衣裙,赛云的蒙古气质
已被江南的水乡气质所掩盖。她的皮肤没有江南水乡姑娘的水灵与白嫩,稍有些黑,但是经过打扮,白 粉垫底,配上一身淡蓝色的裙装,像是有了种不一样的韵味。
“给赛云姑娘拿镜子瞧瞧。”王老虎高兴地道,“恐怕连她自己也不清楚她自己是长得多么水灵,多么漂亮。真是美 。”
丫头从旁边取过一面铜镜,取于赛云姑娘前面,让她自己看了一看,王老虎看到了赛云的嘴角稍稍向上扬了起来。这样微妙地变化,王老虎看在眼里,这是在往好的方面在发展。女人对衣服,美貌还是很在意的,而自己正好是开了这方面的店,可以满足她的这方面需求。
“王彪,带赛云姑娘上轿。”王老虎道。
两顶轿向着杭城西湖边而去。
落轿。
大明的西湖并没有现在的大,但在当时也是算大的湖,湖边有树,有不少男男女女在西湖边上聊着天,这些人中有一些是谈情说爱的单身男女。
“王彪,你和兄弟们到别处走走,我这边不需要你照顾。”王老虎吩咐着。
王彪和几个跟来的兄弟知趣地走开了。
“赛云姑娘,别看现在西湖不大,等过段时间来看,这西湖就会有像现在几个西湖这样大,你看前面的桥明明是座石桥,可偏偏把它取名为断桥。你知道什么叫断桥吗?它可是有来历的,它的名字与《白蛇传》中缠绵悲怆的爱情故事联系在一起。白娘子与许仙在此相识,同舟归城,借伞定情;闲作步上断桥头,到眼无穷胜景收。细柳织烟丝易,青屏拂鸟影难留。”王老虎将明代洪丞《断桥闲望》诗给念了出来。
“船家,你这船可开往何处?”王老虎见到一个船家问道。
“这位公子,你想开到何处就到何处。”一个年长的船家道。
“这敢情好,赛云姑娘,我和你就上这位老人家的船,咱们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王老虎的赛云上了这位老人家的船,赛云一路上没有说话,但也没有多少排斥。
“老人家,你家就住在这西湖边上吗?”王老虎问道。
“是呀,我就住在这湖边,有时就打打鱼。”
“打鱼好啊,我跟你说,这野生的鱼跟放养的味道就是不一样。”王老虎道。
“公子真是识货,这西湖上的鱼捕起的就是肉特别鲜美。”
“那今天你载了我们,可就要少打好多鱼了。”
“那没事,我看你们小两口,闹了些别扭,我算是做好事了。”老船家道。
王老虎笑笑,这个老船家的确是将自己和赛云看成是小夫妻了。
第六百一十七章 一个受伤的女人
船慢慢地驶离岸边,这水中划船和在平路中走路是不一样的,水虽柔性,但会不停地左涌右波,船在这些水的冲撞之中会左右摇晃。赛云在草原上是骑惯了马,也懂得马的颠簸,但隔行如隔山, 这马的颠簸与船的摇晃并不一样,这或许也叫做水土不服,在水的摇晃之下,赛云出现了晕船的迹象。
王老虎看在眼里道:“老人家,老人家,你这船能否划得慢一些。”
“我说你这位公子,我这船划得可不快哦。”老船家道,事实上这老人家划的并不快。出现这样呕吐晕船的症状,实属自己的体质原因。
“老人家,就在这里先歇息一会儿。”王老虎道。
老船家将手中的长篙一拨,往着船底一撑,这船像是变了戏法一样,慢慢地停了下来。
王老虎向老船家表示感谢。
“你这个女人,平时骑马不在话下,英姿飒爽,堪称女中豪杰,没想到一碰到船,就会蔫成这样。”王老虎道:“你看,连它也在笑话你。”王老虎边说边指着河中的水道。
赛云往湖水中看了一看,在她心里认为是河里的鱼,没想到,她往湖水中一看,没有看到鱼,她睁大眼睛看着,眼巴巴想从湖水中找出一条鱼来。
王老虎道:“没有看到吗?不是在这里。”王老虎说着又向水中指了指。
赛云又很认真地看了看,嘴上虽然没说,但她是在看水中是否有鱼。
“你看,好大的一条美人鱼。”王老虎道。赛云转过脸来,对于这个不好笑的玩笑,她似乎有些生气。
“没有想到你生气的时候,你的眼睛会是如此的大。”王老虎道,“我告诉你,你的眼睛跟黑猫警长一般大。”
赛云对于黑猫警长当然 清楚,在她那个年代,没有动画片,也就不知道黑猫警长所谓何物了。
“没人这样表扬过你吗?太可惜了,一个大美人,一条美人鱼竟然会被埋没在草原里。”王老虎有些可惜地道。
赛云发出了一声:“不知你所云。”
这是一个好的状况,王老虎从心里发出一声笑声,如果肯吃饭,会出来 玩,能和你谈天,说明她的心结再慢慢地打开。“我说的可是真的,你看我们江南的女子,皮肤细腻,全身也没有几块肉,再看赛云姑娘你,肤色是天然太阳色,身材有女人般的肉感,最重要的是不像江南女人做作,有一是一。”
女人喜欢听好话,这不假,但女人不喜欢人说她有肉感,这句话好像刺伤了她,还不知是其他什么原
因。赛云突然间向王老虎一掌拍了过来,本来就在谈笑的王老虎没有什么准备,一记结实的掌拍打在王老虎的左胸上。
王老虎的左胸并不痛,他的眼珠一转,来了个将计就计,他嘴巴里喊了一声“啊哟。”身体不由地向着身体后倒了过去。
王老虎的身后是什么,是湖,是西湖,此时的船正好在湖中,他向后一倒,人整个的跌入了西湖水中,只听见一人落水的声音,溅起了一处白花花的水花。
老船家道:“啊呀,你男人落水了。”
赛云此时的心情,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她是看着王老虎落入水中,而且在湖里一浮一沉的,只见他拍打着湖面,口中不是地喝着水,不时地又探出头来,喊一声,救命。
“夫人,怎么办呢?”老船家道。
赛云冷冷 地道:“船家,快划船!”
老船家迟疑了一下道:“你男人怎么办?”
赛云从心里说道,死了更好,但嘴上却说:“先回岸再想办法。”没想到此时的赛云也有了些小心思。
王老虎在湖里挣扎了几下,便不再看到他的身影。
湖面上一片寂静,只留下些圈圈的水波纹。
“不见了,人不见了。”老船家道。
赛云嘴上却是笑了,这是她得意地一笑,她对老船家道:“快,快划回去!”
“你男人不要了?”
“他根本就不是我男人,你只要往回划就可以了。”
“ 我看着这位公子还是对你不错的。”船老家边说边取出竹篙,对赛云道,“我可真的往回划了?”
“快,快回去。”赛云又看了看湖上,湖里已经一片寂静,没有什么声响了。她心里十分地开心,她没有想到,今天,她干了一件大事,一件她很想干的大事。
船向着岸边划了过去,船的速度并不快。
老船家问道:“夫人心里此时是高兴还是难过?”
“你怎么这么问?”
“我只是感到好奇,你的相公掉入河里,你不喊叫,也不施救,相反却是让我赶快驾船离开,这不是很奇怪吗?”
“一点也不奇怪,他不是我相公,我相公却被他杀死了。”赛云此刻反而很平静地道。
“按照夫人的意思,刚才那位公子是杀害了你相公的凶手?”老船家问道,“不知他是如何杀了你相公,你为何又不去报官?”
说起是如何杀了阿札,赛云的脑海里又浮现出阿札的影子来。要怪就只能怪这场蒙
汉战争,如果蒙汉战争,自己的阿札还开心地在草原里或是放羊或是追逐,战争就有死伤,也会死人,这是无法避免的,在两部战事中,死了多少人,又祸害了多少家庭。
这都是战争惹的祸。
“夫人不肯说,我也不多问了。”老船家也一时间沉默,这条小木船就这样慢慢地向着岸边回划过去,一路上,两人,一老一女却是没有说话,这静地可怕,两人都在听着湖水的声音。赛云向着湖水望下去,这次她却真是看到了几条鱼,在湖水里游来游去。
这是什么鱼?美人鱼,不知怎的,她想到了王老虎刚才 跟她说的美人鱼来。很明显此刻在湖里游的鱼,身形细长骄小,这几条应该是条鱼。
她的脑海中却是出现了一条美人鱼,美丽的身体,她看到鱼脸就是长得和她一样的脸。
“怎么会这样?”赛云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在现在这个时候脑海中会浮现出这样的画面。
船向着岸边一路而来,在这个地方,已经可以看到其他的小船以及小船上的人,此时的大明虽然不把西湖当成是个景点,但这样怡丽的风光湖水,还是吸引了一些人,前来泛舟,这无形中就里当作一个神圣的地方。
赛云在湖里水似乎还看到了另外的东西,鱼儿已经快速地四散开去,一个男人的脸从水里崩了出来。又是一阵水花四溅。
王老虎突然之间露出了水面着实将赛云吓了一跳。
“你……”赛云惊呼着。
只见王老虎一手趴在船弦板上,一手抓着条鱼,他一手将鱼扔到了船上道:“今晚可以喝上新鲜的鱼汤了。”
老船家笑笑。
赛云却是非常意外,王老虎也管她的表情,道:“刚才我去了趟龙宫,别说这龙宫里面就是不一样,老龙王还邀请我多坐一会儿,我说,有条美人鱼在等我呢?老龙王说,有哪条美人鱼有我家公主那么美。我说,你家公主虽美,但只能在水中,我的那条还可以上岸。老龙王就不语了。”
“看你说的活灵活现,你真的见到了龙王?”
“你看,他还送了条鱼作为礼物呢?”王老虎指了指船上有那条鱼。
这条鱼还非常有生命力,它在船上不停在跳跃着。
“你骗人?”
“你知道龙王长什么样吗?脸像马一样长,头顶上架着两根角,就像天线一样,鼻子里还生了两根胡子,长长的。”王老虎看过西游 记,他将里面老龙王的形象给搬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