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7章 从保护者到监视者
这个命令，似乎无论是惠妮还是唐季，都表示有点不可接受。
可是小四爷的语气是毋庸置疑的。
唐季不敢异议，惠妮也不敢反抗。
两人只能眼睛不对眼睛，鼻子不对鼻子地走出了病房。
等确定病房里不会有第三个人再听到他们的对话。
小四爷才示意性地看向了何易。
“她一定是被人打晕的。”何易的语气相当肯定。
“你们寝室，除了你和惠妮，就只有韦思琪了。”小四爷的语气也没有犹豫，“韦思琪……”
“你们很熟对吧？”何易问。
小四爷没有丝毫迟疑的摇头，“只能算认识，你知道我父亲出事后，和韦思家族的来往都基本由我来负责。”
“那就没好顾虑的了。”何易坐到了病床上，挨着容量量。
她注意到了小四爷的眉头不易察觉的皱了一下。
她压住心里的讶异，却并没有挪动身体。
“我可以告诉你我的直觉，今晚上，我怀疑是韦思琪发现了我不在寝室，然后给人通风报信。”何易看了一眼昏迷中的容量量，“我同时怀疑，量量是因为发现韦思琪通风报信，才被她打晕的。”
小四爷的眉头，这一次是明确的皱了起来。
“韦思琪，极有可能是木里的人。”何易继续自己的推断，“但是木里这个人，我盯了他一段时间，虽然能感觉到他不对劲，但是总抓不住他任何把柄。”
“他有技术，有头脑，有一定背景，在学校里有一定的权利。如果进行有罪定论，他的一切决定都是说得通的，但是，有罪定论本身就不太靠谱，但……”
何易没有说下去。
她不知道怎么告诉小四爷，每一次，每一次容量量出事，她都会在同一时刻感到心里不舒服。
就像是两个人有心电感应似的。
而且每一次容量量出事，木里都是出现了的。
虽然他总是扮演正义一方的角色。
可是……
总有那么些不对劲。
“你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木里时候的情形吗？”小四爷问何易。
何易点点头。
她当然记得了，那是好几年前了。
木里刚刚回到自己的家族不长时间，整个家族就发生了灭门惨案。
年少的木里，坐在警察局里，安静地坐着，面色是平静的，眼底却透着一抹彷徨和无措。
他只是一个孩子。
是一个需要人保护的孩子。
这还是所有人第一眼看到他的想法。
他被吓坏了，可是还是要故作镇定，装出什么事都没有，很坚强的样子。
许海祈那时候接到的任务，就是暗中保护他，保护这场灾难中唯一的一个证人和幸存者。
毕竟种种迹象表明，作案的是一个有组织有预谋的犯罪集团。
但木里最终拒绝了隐姓埋名接受保护的建议。
他要求到嘉世堡来读书，他的成绩异常优秀，又有庞大的家产傍身，自然是轻而易举通过了嘉世堡的测试。
后来，许海祈总是自嘲的想，一个连测谎仪和心理测试都能骗过的少年，有什么测试是他不能通过的？
第1778章 你敢出事，我就敢负责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他的呢？
大概就是在保护他的时候，发现他完美得过分了一点。
这世上绝对不存在完美的人。
三百六十度都没有死角，人格没有任何缺陷，从头到尾都没有半点瑕疵的人，猛然一看，很值得很欣赏。
但看久了，未免就觉得有点……细思极恐了。
以至于，后来任务渐渐从保护，变成了监视，再变成了调查。
木里表现得越是完美，就越是让人觉得狐疑。
而现在，容量量，
好像一只美丽的鸟儿，撞到了不知名的蛛网之上……
嘉世堡谣传她是不祥的人。
但无论是小四爷，还是何易，都在怀疑，她的“不祥”，大约是因为，吸引了一个危险的捕猎者。
“不管木里的目的是什么，都要让他远离她。”小四爷告诉何易。
他声音平静，但何易却听出了不停寻常的意味。
“很晚了。”他看了看窗外，“不，应该说今天还太早了。你回宿舍去休息一下吧。”
何易微微张了张嘴。
她本想说她留下来照顾容量量。
可最终……还是一言不发地起身。
“队长，有事就叫我。”离开病房，何易仔细想了想，总觉得小四爷把她这样赶出来，是因为……她坐到了容量量的身旁。
门在她身后关上了。
她个子高挑，可以透过门上放的那块玻璃，看到小四爷依然坐在原地，没有动。
似乎发觉她的注视，他立即敏锐的抬起了头。
何易波澜不惊地收回了目光，头也不回地朝外面走去。
……
离宿舍还有一百米的距离，唐季就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好了，剩下的路你能自己走了吧？”
这一路两人都不说话，气氛有够低压的。
“什么？”惠妮惊叫起来，“这么黑的路，这么晚的夜，你居然让我一个女孩子走这么远。要是我出了什么事？你负责吗？”
唐季立马指着前面一段路，“你走！你马上给我走！你要是出了事，我负责到底！”
惠妮被他这么不怜香惜玉的举动气得要原地升天。
天知道她那天在食堂第一次见到他，居然被他这张脸迷得神魂颠倒。
现实真是会教她好好做人！
她气得一甩手，突突就朝前面走去。
这个时候，路灯还没有恢复。
何易把校园安放系统黑得够彻底，所以就算唐季夜视能力不差，也只能看到惠妮模模糊糊的身影，顺着一条漆黑的道，朝着前面那栋黑乎乎的宿舍楼走去。
他其实也有点后悔。
大概这女孩再讨厌，也没什么大错，要是她真的出了什么事，那么……
他刚刚这么一想，就听到前方惠妮突然尖叫了一声，然后身子似乎被旁边树丛中什么拉了进去。
“干什么！”唐季顿时大吼了起来，流星一样冲了过去。
嘉世堡宿舍附近的树丛并不密，也不高。
但是正因为如此，惠妮被拖在里面，发出了的声音。
“惠妮！”唐季冲到了及腰高的树丛中。
平时这里很明亮，一样就能看到所有，可是今晚上，显然是两眼摸黑。
第1779章 拜托，你醒过来啊
唐季摸黑进去，难免有些慌乱。
矮树丛里根本就看不到人影，也听不到任何动静。
寻常得像是刚刚惠妮的事故是个幻觉，让唐季这个无神论者都开始怀疑自己遇到了灵异事件。
他瞎寻了一下，突然间听到右前方不远处似乎有点动静。
唐季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火气，此时不由得怒从心起，大喊一声，“谁！出来！”
一只手扣住自己的腕表，朝前面冲过去。
只是人还没迈到，脚下就绊到了什么东西，整个人都朝地上栽下去。
多亏了唐季平常训练有素，否则以这个姿势摔下去，就算手不折，也得来个狗啃泥。
他迅速地用手撑住地面，锁定了对方的位置。
几乎是没有思索，他后退一个连环旋踢，朝身后目标而去。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踢了个空。
身后的人也不知道身手矫健还是运气好，偏偏躲过了他的出招，反而是把不知道什么东西朝他脸上扔了过来。
唐季是真的怒了。
他一手挡开了袭击的物件，另一只手已经闪电般的出手。
这一次，他直击对手，百分百命中。
一把捏住了对方的脖子，腕表上的电压银蛇一般击了出去。
被他捏住脖子的人，也正巧在那个时刻开口：“让你……”
但她只说出这两个字，就没声儿了，应该是彻底被电晕死过去了。
唐季心里咯噔了一下，捏住对方的那一瞬间，他已经发现了，对方是个女孩子，而且……还是个他不算陌生的女孩子。
他这才想起来，其实自己刚刚可以拿出手机来照明的。
但是他居然忘记了，就这样一头撞了进来。
唐季这才摸出手机照亮，看到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惠妮，他才发现这里除了他和地上的女孩子，根本没有第三个人。
唐季心头一凉。
完了！
刚刚被绊倒，他把电击开到了最大伏！
正常人被电了，没个半死也要晕，何况，他直接电的是对方最脆弱的咽喉！
唐季扑过去，直接去探惠妮的鼻息。
没有呼吸！
他吓得瞬间白了脸色。
坦白说，以唐季的真实身份，他是见惯了死人和鲜血的。
可是这里不是战场，不是凶险的敌我环境。
而是一所世界顶尖的贵族中学！
在这里搞出人命的话，那非但性质恶劣，甚至可以说是他职业生涯上的污点。
唐季脑子里是乱的，但手上的动作却已经熟练操作了。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捏着惠妮的鼻子，对着她的嘴开始吹气，然后又猛烈按压她的心口，给她做心肺复苏。
力度打得他都怀疑要把对方的胸骨压碎了。
“拜托……醒过来啊……”他心里发慌，人工呼吸的频率也加快了。
这种时候，哪里顾得上两人平时的恩怨。
他只知道事情闹大了。
要是惠妮死在这里，那他是真的什么都说不清了。
在他又一次对着她嘴里吹气的时候，惠妮终于是抽了一口，悠悠醒了过来。
她睁开眼，瞳孔还有点散，显然整个人还是懵的，压根是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
第1780章 怎么，还没欺负够？
“惠妮，看着我。”唐季马上刺激她的关节，让她清醒过来，“看着我，告诉我你现在怎么样？”
惠妮呆呆地看着唐季，起码过了五六秒，才缓过一点气。
然后……
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唐季松了一口气，还哭得这么响亮，想来问题不是很大。
“好了好了，别嚎了。”他不耐烦地皱眉，“也没大个事儿，以后你开玩笑要有个度，我还以为是抢劫你的人，所以出手重了点。”
惠妮一听他这并不怜香惜玉的话，顿时哭得更大声了。
唐季顿时觉得他被一千分贝的乌鸦在环绕。
他又劝了惠妮几乎，看她倒是哭得越来越起劲儿了，忍不住一声喝道，“行了！”
果不其然，惠妮被他这么凶巴巴的一吼，虽然还在抽着气，却是没有哭出声了。
唐季借着月光看了一眼她哭得红红的眼睛，有点迟疑地问，“你……没事儿了吧？”
惠妮不点头也不摇头，埋头了好一阵子，才带着鼻音怯怯的出声。
“你……你之前说我敢出事，你、你就负责……还算数吗？”
唐季一下子又给炸了。
“什么负责！你这算出哪门子的事？凭什么要我负责！我把你怎么了？我告诉你，你可别赖上我啊！”
惠妮顿时又哭了起来，边哭边说，“你、你都差点把我弄死了……你为什么不负责啊……你必须要负责……”
“我告诉你，”唐季指着惠妮，“算小心眼儿那套在我这里没用，你再敢来一次，我还敢搞你一次！”
惠妮摸着发麻的脖子，哭得更伤心了。
“行了！你还有理了？”唐季是半点都不懂怜香惜玉的，“你走不走的？”
“呜呜……”惠妮还在伤心，“我腿都麻的……腰也好痛……欺负了人家……还不负责……”
“负责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你识相就给我……”
唐季的话还没说完。
头顶上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负什么责？”
唐季和惠妮都被吓了一跳，差点吓得抱到了一起。
之间身前，站着高高的何易，正举着手机，把关照下来。
“你们”他眼神在唐季和惠妮的身上转了一圈，“发展得有点出乎意料啊。”
“我们没有什么的！”唐季又吼了起来。
然而惠妮却是大哭着扑向了何易，“易哥……他欺负我，差点把我欺负死了……呜呜呜……”
何易摸了摸惠妮的头顶，倒是比平时都温柔很多，“乖，怎么欺负的，告诉易哥，易哥帮你讨公道。”
惠妮擦着眼泪，“就是，就是把人家弄晕，然后……人家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醒过来，全身都疼……”
“我去小妮子，你话给我说清楚。”唐季气得要跳起来打人。
惠妮吓得直往何易身后躲，“易哥救命啊！”
何易很有男友范儿地手臂一伸，把惠妮挡在身后，把唐季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看不出来，你路子这么野啊。”
唐季百口难辩，“我、事情不是这样的……何易你给我让开，今天我必须教训一下这个小妮子……”
何易当然不可能让，“怎么，刚刚还没欺负够？”
唐季……吐血而卒。
第1781章 你都成为大男生了
许海祈把病床的窗帘拉上了，然后关掉了灯。
整个病房都暗了下来，除了门上方那扇小方玻璃，把走廊上的灯光投进来。
一抹白亮落在雪一样的被子上，但许海祈却看着隐匿在阴影中那张安宁的面容。
“小量量，怎么搞的呢？”
过了不知道多久，他才轻声说出这句话。
关于和韦思家的交集，刚刚何易在问到的时候，他并没有详细解释。
他不会告诉别人，他为什么会和韦思家有那么多的关联。
“小白痴。”他伸出手，本想去捏一下她的脸蛋，要碰到她的时候，又在半空中停住了。
“上次再让我逮到你躲其他男生怀里或者身后，看我不好好教训你。”他冷哼了一声，嘴角却莫名有些扬起。
他最终还是把手放在了她的头顶，轻轻揉了一下。
“何易也不行……居然敢让他抱你在学校里走，下次再看你们这么亲密，小心我打断他的腿。”
上次他返校，其实就看到了她。
那时候，她正崴了脚，躲在何易的怀里。
许海祈万万没想到，两人多年之后的重逢，竟然会是这样的场面。
她小鸟依人在别的男生怀里，而他身边也有个缠得让人烦的烂桃花。
那时候，他在想……她是不是忘记了他？
不过那天在学校食堂里的时候，许海祈确认了一件事，她还记得他的，而且她大约还在和他闹小脾气。
他当然是很想给她打个招呼的，再不济笑一下，眼神交汇一下，也是可以的。
但是她竟然全程都没有看过他一眼。
当她路过他身边的时候，他想开口，都觉得找不到机会，因为她释放了那种打定主意忽视他的信息。
最糟糕的是，唐季还要出来搅事……
“要十年了。”他的手最终放到了她的脸上，轻轻挨了一下就离开了，“你不是小姑娘了。”
……
“谁……”
容量量是在这一声自言自语地呢喃中醒过来的。
“你在说什么？”有个温柔的男生的声音响在她头顶，他继续柔声询问她，“醒了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这个声音很暖，又带给她几分熟悉的信任和安全感。
容量量睁开眼，看到了眼前的男生。
黑色的发和黑色的瞳孔，和他的声音一样，柔软而温暖。
“是你吗？”容量量突然问出了声，“我记得你的……”
男生愣了愣，“记得我什么？”
“杨梅冰啊，”她伸出手，像是遇到老朋友一样开心，“吱吱，你长这么高了啊……你都成大男生了！你长好帅了啊，小时候你那么小只……”
“等等，”男生是讶异的，“量量，你怎么了？你还认得我吗？我是木里啊！你到底在说什么？”
容量量怔住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揉了揉胀痛的头，眨了眨眼。
“啊……木里学长，对、对不起……”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我、我大概是睡晕了……我……我这是在哪里，嘶……”
头好疼啊。
“你别乱动。”木里连忙安抚她，“你先躺着，躺着别动，我去叫医生……”
第1782章 你说，你是不是讨厌我
他说着，就离开的病房。
医生很快被他叫了过来，详细询问了容量量的感觉，又给她安排了新的检查。
木里跑前跑后，陪着她做检查。
“我为什么会在医院啊？”容量量问他，“我记得，我是在寝室里的……嘶……”
头疼时不时发作。
“你被发现在寝室里昏睡不止，后脑有被钝击的迹象，到现在你已经睡了整整一天两夜了，”木里告诉她，“你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是不是有人打了你？你仔细想想？”
容量量真的很仔细的想了，忍着时不时袭来的头疼，“没有，我真的不记得了……”
检查和上一次一样，依然是没有什么问题，除了头部的软组织受损，连浅表的淤血都很少，目测很快就会被吸收。
“量量！”惠妮像是小炮弹一样冲进了病房，“你醒了！我刚走你就醒了！你说，你是不是讨厌我？”
“说什么啊。”容量量白了惠妮一眼，“我讨厌你这件事，你到现在才知道？”
“呜哇！”惠妮马上嚎起来，“容量量你个没良心的，要不是我发现你不对劲，你现在还在寝室里躺着呢！”
“你夸张了，”何易冷冷地打断她，“她怎么可能在寝室里睡上两夜一天？”
她说着就转向了木里，“谢谢学长帮忙守了一会儿量量。”
刚刚，恰好木里过来探望容量量，惠妮又想偷懒回一下寝室。
结果没想到的事，容量量竟然在这个时候醒了过来。
惠妮是把小四爷给换下来的，他已经守了容量量两晚上，何易听说他之前已经熬过一个通宵，大约也是实在撑不住了，才回去休息……
何易内心悄悄叹口气，真不知道木里这到底算是巧合还是刻意的好运……
“我觉得，我大概没有什么问题了吧。”容量量活动了一下手臂，“医生都说我没事呢。”
“你好好想一想，你到底是怎么弄伤头部的？”何易坐下来，满面严肃。
“我……我不知道啊……”容量量满脸委屈，“我真的不知道，我还寻思着我一觉醒来就在这里了呢，还指望着你们能告诉我什么呢……”
走出医院，何易一脸的黑。
“易哥，你怎么了啊。”惠妮怯生生的问，她从来没见过何易这样明显的脸色。
何易看了惠妮一样，并不答话。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她看到了赶过来的唐季，“别过来。”
“到底在搞什么搞？”唐季冲过来就压低了声音，“为什么容量量醒来会是木里那个家伙守着的？小四爷才走了一个小时，就出这种事，不是说你们会看好她的吗？”
何易扶额，“是我的失误。我回去破个东西，让惠妮帮忙看一会儿……等等！”
她拉住了唐季，“惠妮什么都不知道，你别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
“我早告诉过你这小妮子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你还让她来看着容量量，”唐季恨得咬牙切齿，“能让小四爷守两个晚上的人，有多重要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好了，人醒了，还不记得她是怎么受伤的……谁知道是不是木里那个家伙搞了什么鬼……”
第1783章 满眼都是宠爱
何易冷冷地看着唐季，“没错，现在也是木里守着她。”
“你……”唐季忍不住用手指指着何易，“你是脑子出问题了吗？”
何易不为所动，“那你是打算打草惊蛇吗？你忘记了为什么我们到这里来？还有，是容量量自己要求木里留下的，你觉得我有什么立场阻止？”
唐季忍不住戳了戳自己的眉心，“你准备怎么把事情对老大说，何易，虽然你年纪比我们都小，但是我告诉你啊，这是你犯的错，我可是不会替你兜着的。”
何易不动声色地看了唐季身后一眼，“我想，我不需要考虑这个问题了。”
“什么意思？”唐季看出何易的神色变化，但并没来得及深想。
“意思是……”何易站直了身子“老大。”
“容量量怎么了？”
小四爷的声音直接越过了唐季的肩膀。
“啊？”唐季吓得往旁边一跳，“老、老大你不是在休息吗？”
小四爷没有理会唐季的话，他只重复刚刚的话，问何易。
“量量她醒啦！”惠妮大刺刺地跑了过来，“木里学长已经陪她做了检查了，什么问题都没有呢。”
小四爷回过头来，他脸色有点过分的白了，要比平时都少几分血色，“醒了？”
何易忍不住看了惠妮一眼。
惠妮正想回答，莫名觉得气氛有点怪异。
“那个……你们怎么了？”
“没怎么，”倒是小四爷露出了一个微笑，“我们进去看看她吧。”
……
“慢点吃好吗？没人和你抢呢。”木里扯出一张湿巾，轻轻给容量量擦了擦嘴角。
他把水杯递到她的嘴边，体贴地说，“喝口水，小心别噎着了。”
容量量别过头，自然而然地就着他的手，含着吸管喝了一口水。
“我饿呀。”她又咬了一口三明治，“我两天没吃东西了呢。”
“虽然没吃东西，但是有输营养液的啊，”木里笑容里满是宠溺，“你只是个小吃货而已。”
“人家不小了。”容量量不服气地耸了耸鼻子，给木里一个娇俏的鬼脸。
两人都相视一笑，过后才反应过来，门口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人。
“惠妮，易哥。”容量量努力把嘴里的三明治咽了下去，开心地喊道，“学长给我买了好多吃的，你们要来吃一点吗？”
“学长不是一直在这里吗？什么时候去买的吃的？”何易不动声色地走上前来，一直带着淡淡的表情。
“我打电话让别人买来的。”木里似乎心情很好，又或者何易总是这么冷冰冰的表情，所以他也习以为常了。
“那最好是不要了。”唐季手插裤兜，拽拽地走出来，不爽的表情就明明白白放在脸色，“毕竟量量她才被人打伤了，万一有不怀好意的人对她的食物动手脚，这个责任想来木里同学是承担不起的。”
“那没关系。”木里指了指容量量手里快要吃完的三明治，“这个我有分一半，先吃了确定没问题才给量量的。”
第1784章 我们什么时候认识过？
“哇，学长好体贴啊。”惠妮非常不合时宜的感叹，“嗯……话说，也没什么事，为什么大家看起来都……”
都不太高兴？
“大家不要因为我弄得不开心了。”容量量连忙打圆场，她不忘把最后一点三明治塞到嘴里，嘴巴塞得鼓鼓的，“我……现在很好啊……”
“吃完再说话。”木里轻声责备她，话里却全都是关心和亲密，他顺手再把杯子递了过去，“别呛到了。”
容量量结果水杯，咕嘟咕嘟地喝了几大口。
这才抬起头，露出一个笑脸，“医生都说我没事啦，也有可能是我自己起床撞到的呢，谁没事会打我呢？”
病房里，除了惠妮和容量量，剩余的人，都把若有若无的眼神投向了木里。
“看样子，我很不受欢迎呢。”木里脸上带着淡淡的笑，“量量，我先告辞了。”
“谢谢学长了，”容量量仰头看着他，眼神里却流露出了些微的不安，“学长……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
“我明天再来看你。”木里善解人意地说道。
“明天我可能都出院了。”容量量悻悻地说。
“那我来陪你办出院手续。”木里转而笑起来，“需要我，就给我打电话。”
……
“哦啊，你们是不是有问题！”
木里刚刚一走，惠妮就扑了过来，“量量你老实交代，你和木里学长什么时候看对眼的？是不是你们早就是一对儿了？”
“说什么啊。”容量量不好意思地推了一下惠妮，“我们什么都没有的……”
“你看你看，脸都红了，一定是……”惠妮指着容量量，大声嚷嚷。
“惠妮！”何易突然出声，喝断了她。
惠妮莫名其妙的回头，才发现病房的气氛，似乎比刚才还要低压了。
“我们先回寝室，我有点事情要跟你说。”何易走过来，不由分说拖着惠妮就走。
现场很快就剩下了唐季和小四爷。
唐季清了清嗓子，抄起手，正准备做出一副“审讯”的模样，小四爷就冷冷一眼瞥过来，“出去。”
“额……哦好。”唐季装帅没有三秒，就被打回了原形，灰溜溜地出去了，还不忘带上了门。
当病房里只剩下容量量和小四爷两个人了。
气氛却仿佛变得更加尴尬和不适了。
容量量拢了拢耳发，有些不知所措地看了小四爷两秒，却被他的目光逼得有点无所适从了，又挪开了眼神。
又静默了许多时间，最终还是小四爷率先打破了沉默。
“小量量，好久不见了。”
“嗯？”容量量的反应是极快的，但这样的反应完全不在小四爷的预料之中，因为她以一种极其茫然的目光看着他，“你认识我？”
或者说，我们认识吗？
惊骇一瞬间滑过了小四爷的眼眸。
“容量量，”他几乎一步跨过去，逼近了她，“你怎么了？”
容量量被他突如其来的靠近吓得往后缩，“我、我没怎么啊，这位学长……你、你是有什么事要问我吗？”
第1785章 笑得越甜越苦涩
许海祈足足看了容量量有五六秒，这才直起了身子。
“我叫许海祈，许家四爷的次子，是许海莲的弟弟。”他像是第一次见面那样，正式地介绍着自己。
“海莲姐姐的弟弟？”容量量像是有几分惊喜，她戳着下巴望天，“啊……好像是听海莲姐姐说过的呢……这样的话，我们还算是远方亲戚了？”
“大概算吧，不过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安家分支有个女儿嫁给了我五叔，不过后来她去世了，许家一直在帮安家在海上做事，现在也差不多有了自己的事业。”
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许海祈的声音，真是冷到了骨子里。
并不是浅显意义上的冷淡，而是一种寒到心里的绝望。
“我知道，许家发展得很好，海莲姐姐又嫁给了英叔叔，”容量量甜甜地笑着，这笑容却像是一把刀插在许海祈的心上。
“我们……”他看着她像小时候那样的笑容，忍不住要把有些话说出来，“我们从前，是见过面的。”
“真的吗？”容量量讶异的表情绝不是装的，“怎么可能呢？海祈哥哥长得这么好看，我一点也记不得呢，你一定没有和我说过话，对不对？否则，我绝不可能没有印象的。”
她一声海祈哥哥叫得极甜，可是现在听在许海祈耳朵里，却满是讽刺和苦涩。
安家遗传的认知障碍，他从来没有想过，竟然会在这种情况下，在这种时候，在容量量身上爆发。
而且，爆发的点是那么的让人难以置信。
她就连许海莲都记得，许家的一切都记得，但是唯独，唯独是不记得他了。
这是她潜意识里，刻意的报复吗？
报复他这么多年都对她不闻不问，没有再去看望过他。
“你好好想一想，你头部是怎么受伤的？”他问，“你这次的事故很蹊跷。”
“木里学长也让我好好想，可是我真的想不起来啊。”容量量皱着眉头揉太阳穴，“我只记得，我半夜好像有点渴，起来倒水喝……可是……真的记不起来了……”
她委屈巴巴地望着许海祈。
“我是不是很没用……”
“没事，或许就只是跌倒撞到头了而已。”他温和地安慰她，不自觉把手放了过去。
容量量却很敏感地缩了一下身子，避开了他的碰触。
许海祈一怔，心里像被泡在海水里一样发咸。
唐季蹲在医院外面，反反复复按着打火机，何易把惠妮塞回了寝室，又返了回来。
坦白说她根本没有回来的必要。
但是容量量总是很轻易地牵动她的情绪，让她不自觉地牵挂着她。
“小四爷还在里面吗？”她问唐季。
唐季瘪着嘴点点头，“连我都赶出来了。”
“赶你出来很正常。”何易靠到了一边的柱子上。
“呵，别说得好像你在就不会赶你似的。”唐季人生最不服气的人就是何易。
这小子年纪比他小，却各方面都显得比他能干。
似乎为了狠狠打唐季的脸，他话刚说完，何易的手机就响了。
何易接起来，“老大，是我……”
第1786章 只忘记了你一个人
放下手机，她把手机一揣，潇洒地一挑眉，“老大叫我进去。”
唐季：“噗”
吐血三米远。
“量量的事还没有告诉容采棠对吗？”
许海祈在病房外把何易拦住了。
“你说过不要声张，所以我让惠妮暂时不要说，容采棠这周也在完成一个课题，也恰好没时间和他姐联系。”
应该说，容采棠和容量量的关联，随着在嘉世堡呆的时间长度，在逐渐减少。
这其间惠妮功不可没，但也有两人不同班，班级的教学模式有差异，导致大家能相处的时间变得不太多的原因。
不知道什么时候，小棠竟然也觉得挺放心的。
好像蠢姐姐身边有何易，似乎就安心不少。
虽然让他承认何易比自己优秀是一件很困难的事，但是和他差不多优秀的何易，应该也是可以保护好姐姐的吧？
所以，当小四爷找上他的时候，小棠是微微怔了几秒的。
“是你？”他脱口而出。
“你认识我。”小四爷瞳孔微缩，这倒是一个不太让人失望的开场白。
“当然认识你啊，小四爷许海祈，那个曾经搞得我姐姐两度失踪的渣男。”
许海祈：“……”
小棠抄着手，靠着身后的墙，一脸的不屑，“说吧，找我什么事，该不会是追求我家蠢姐无果，然后想要走我这儿的门道吧？”
许海祈不得不承认容采棠说话有种让人想要扁他的冲动。
但他现在只想和他沟通正事，“你姐姐，出事了。”
容采棠一秒钟就站直了……
五分钟之后，他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的意思是说，她家族遗传病突发，但是只忘记了你一个人？”
容采棠忍不住要叹息着鼓掌了，“这真是太好了。”
许海祈：“……”
他确定了。
假如这小子不是容量量的弟弟，他一定早一拳挥在他脸上了。
“怎么，觉得我很欠扁？”小棠一眼看穿了许海祈的眼底内容，“呵，如果换成许海莲因为一个男人两次离家遇险，她翘首以盼着他来看她，但是他却始终不出现，近在咫尺也不露面。你会高看那个男人一眼吗？”
许海祈不想解释，但他还是淡淡的说道，“我有我的苦衷。”
“你的苦衷就是，你自己的尊严和你的成就，比我姐姐更重要。”容采棠轻蔑地笑了一声，“别跟我说什么，希望能做配得上我姐姐的男人，我告诉你许海祈，这世界上，配得上我姐姐的男人不多，你也不在其中。”
看着容采棠越肩而过的身影，许海祈淡淡地开口，“她现在和木里走的很近。”
容采棠脚步稍微一滞，“那又怎么样，不管木里这个人人品如何，至少我看得出来，他是非常在乎蠢姐姐的。”
“如果他是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恶魔呢？”许海祈终于变现出了一点被激怒的神态。
“那又怎么样？”容采棠挑了挑眉，“他怎么对这个世界，对别人，我都不在乎，我只在乎他怎么对待我姐姐，会不会让她难过或者失望。”
第1787章 我就是来和你吵架滴
嘴上虽然很逞能。
但小棠还是马不停蹄地去了医院。
他一脸严肃地坐在容量量的跟前。
“蠢姐姐，我实话实说，你老是闯这么多祸。我觉得你还是回到爸比和妈咪身边去好一点。”
“不会再出事了。”容量量垂头丧气地回答他，语气里却有一股执拗。
“你怎么保证啊……”小棠的语气很凶，“我又没办法住在女寝照顾你，你老是招惹烂桃花和情敌，我要怎么放心你啊！”
“不需要你操心的。”容量量抬起头，“我可以为我自己的生活负责，我不会再让你，或者爸比和妈咪有任何的担忧了。”
“说的倒是轻巧容易，你倒是做来看一看啊。”小棠站了起来，“你看看你到嘉世堡，出了多少事了，这才一学期，你就……”
“行了容采棠！你哪儿有那么嗦啊！”量量突然打断了小棠，“我不想听你叽歪！你到底是来探望病患的，还是来和我吵架的？”
小棠目瞪口呆。
“你、你、你哪有半点病患的样子啊，你这么凶！我靠容量量你肯定是装的对吧？你平时装得那么温温柔柔的，就知道对你弟弟我吼。你有本事对着其他男生吼啊。”
“我就吼你怎么了？谁让你比我少出生几分钟，怪谁呢？你有本事去怪妈咪吗？”
“哟嚯。”容采棠都要捞袖子了，“我们好久没打过架了吧？”
“所以，你就是到医院来和我打架的？”容量量反问，“我看让爸比和妈咪担心的人应该是你吧，因为你居然连我都要打了。”
容采棠：“……”
容量量你个窝里横！
除了凶我你还敢凶谁呢！
“信不信我掐死你？”小棠作势要去掐容量量的脖子，“大不了我也来个家族遗传病突发，什么都不记得了。”
“什么叫你也来个？等等等，你给我说清楚。”容量量伸出手臂，挡住小棠。
小棠一脸认真地看着容量量，“我问你，蠢姐姐，你记不记得，前段时间有个男生为你跳楼了……”
“等等！请你搞清楚一点，不是为我，不是因为我，是他自己这里有问题好吗？”容量量指着自己的脑筋。
“那你记不记得，很多年前，你也遇到过另一个神经病，把你从舅舅的婚礼上带走，搞得全城地毯式搜索……”小棠又问。
“我要再申明一件事，吱吱他不是神经病，他也没有对我造成任何的伤害。你们所有人从一开始就戴着有色眼镜去看他，才会觉得他有什么可怕的动机。”容量量这一次依然是顺畅地反驳。
“呵，要不是许海祈找到你，你现在在哪里还说不清呢。”小棠像是玩笑似的顺口说了出来。
这一次，容量量愣住了。
“你说什么，许海祈？”她的神情是茫然无措的，“你说……哪一个许海祈，是我今天刚刚认识的那个许海祈吗？”
“不是他，还有谁啊。”小棠扬眉，“听说你都不记得人家了，哟，谁知道以前谁因为小哥哥没来看望，还躲在被子里偷偷哭呢。”
第1788章 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容采棠没有看错。
容量量的脸，在一刹那间变得惨白。
“你、你在说什么啊……”她的嘴唇也变得没了血色，止不住的颤抖着，“我、我以前都不认识……不认识那个人的啊……”
“真的不认识？”容采棠试探地问，“是不认识，还是忘记了，或者是，不想想起来？”
“不认识！”容量量突然间似乎被激怒了，大声地回答小棠，“我不认识这人，不认识的不认识！”
她说着，就掀开了身上的被子，下了地，鞋子也不穿，就要往外面跑。
小棠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
连忙冲上前去想要拉住她。
然而容量量的情绪变得无端的激动，她猛烈地甩开了小棠，继续要往前走。
“姐……容量量！”小棠拉她不住，只能死死抱住她的胳膊。
然而下一秒，让他怎么也料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容量量反手抱住了他的手臂，拖过了他的肩膀，一个流畅的过肩摔，把小棠直接撂到了地板上平躺。
容采棠凉飕飕躺着：“？？？”
一脸的黑人问号。
要不是身板儿比较结实，容量量的力气又远比男生小，他恐怕要被她这么一下摔个半身不遂了。
他呆了三秒钟，才坐了起来，“喂！容量量！你站住！”
容量量早已经拉开门冲了出去。
“容量量你站住！站住！”小棠连忙追了出去。
以往姐弟俩打闹，量量总是被小棠按在地上摩擦，她是力量不够大，动作也没小棠灵活，腿脚更没小棠的快，最多嘴上骂人厉害，动手是绝对下风的。
可是现在，小棠卯足了劲，却竟然追不上她。
“别跑了！姐，别跑了……”小棠心里陡然升起恐惧感。
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容量量。
“你不跑，我不追了……真的……别跑了……”他看着地面。
医院很大，但容量量已经要跑到大门，好几次，她都差一点撞到护士和病人。
医院里的地面尚且还是光滑的，可是外面的地面会变得粗粝。
容量量没有穿鞋，她的脚会不会受伤。
小棠突然后悔了。
后悔为什么偏偏要去提关于许海祈的事……
他曾经听妈咪曾经的主治医生说过，当年妈咪突发家族遗传病症，没有人敢去揭穿她混乱的记忆。
否则会引起她的过激反应，可能还会发生意想不到的事。
妈咪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从来没有表现过记忆混乱的症状，所以小棠从来不知道犯病的妈咪是什么样的。
他甚至觉得，只不过是有些错乱的记忆，妈咪还不是好好的，还不是和爸比相爱着。
所以，容量量不过是忘记了一个人而已，应该不算什么大事。
可是现在，他真的后悔了。
他不该任性，不该轻视。
蠢姐姐既然会忘记许海祈，那么一定有什么深层的诱因，她自己主动封尘了这段失忆，他不能随意地去冒犯。
如果姐姐今天会出什么事，那也是他的不尊重导致的……
“别跑了姐姐，对不起……对不起……”他突然有哭泣的冲动。
第1789章 湮灭在时间的洪流中
双胞胎心电感应这种事。
容采棠坦白说，他很少切实的感觉到。
他和容量量之间常常有莫名的默契，有一点就通的灵犀。
但是容量量每次出事，坦白说，他常常是后知后觉的。
蠢姐姐的心情，他常常很少感受到。
或者说，他就算猜得到，也不想去感受。
可是这一刻，他心慌地要喘不过气来。
好似自己在突然一刹那，和容量量之间连通了心脉。
她的彷徨她的慌乱她的无所适从，他全都能感受到……
他突然间似乎明白了，为什么她会忘记了那个人。
因为……太过漫长的等待。
太过压抑的思念，以及太过殷切的期待。
最终都被湮灭时间的洪流里。
一天天，一个一个的小时，一秒一秒的流逝……最终从希望到失望再到绝望。
她不想再等了。
所以，彻底的抹杀，或许是最好的办法。
他不应该提到那个人的，不应该试图唤起她的记忆。
他真蠢。
每次都骂姐姐蠢，其实他才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大蠢货！
“姐……姐……”他要喊不出来，突然间，他惊惧得高喊起来，“姐！小心！”
容量量已经冲出了医院大门，跑到了外面的道路上。
有个男生正哼着歌，飞快地骑着自行车路过……
“姐！”小棠离她太远，就算是飞扑过去，也把她拉不回来。
眼看着容量量就要被撞上，有个身影突然冲了过去，一把抱住她，侧身将她推到旁边。
而骑自行车的男生也是一个急刹，车头歪向一旁，连人带车栽到了旁边草丛里。
“姐……姐你没事吧？”小棠终于是跑了过去，跪到地上，去扶容量量。
推开她的男生也跟着蹲过来，“量量，你怎么了？”
“是你……”小棠看清了救下容量量的男生。
竟然是木里。
木里也在看着小棠和容量量。
他眼里难掩惊色。
眼前的姐弟，脸上都挂满了泪，一模一样的表情，透露着彷徨慌乱。
“搞错没有！”草丛里的男生提着自行车起身，“这算谁的责任。”
“很抱歉，”木里转过身去沟通，“我代替她向你道歉。”
男生看清了木里的脸，一愣，转而就挠了挠头，“是木里啊，算了吧，我下次骑车也要慢点。”
……
“学长好像在学校里人缘很不错。”容采棠捧着一杯奶茶，看着坐在容量量身旁的木里。
“因为要负责一部分学生安全工作，所以认识的人比较多一点而已。”木里微笑着回答容采棠。
容量量斜靠在病床头，身子却是侧向木里那边的。
容采棠觉得很烦恼。
如果不是木里在一旁好劝歹劝，容量量还不会跟着回病房。
她一直躲在木里身后，进了病房也背对着他，总之对他这个亲弟弟不理不睬的。
有这么小气吗？
他已经道过好几次歉了啊，而且刚刚他一个大男生，都被吓哭了好吗。
看来许海祈说得没有错，蠢姐姐现在对木里有莫名其妙的依赖和信任。
“姐，你喝点果汁吧。”小棠没话找话地问容量量。
容量量不吭声，反而愈发背对着小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