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1胆大,这才是凤轻尘
霍山见赵怀诚那孬样,打从心底不屑,出身好果然就是好,这样的人也能hun成九门提督的差爷,而他们这些在沙场拿命拼的人,却只能是个下等兵,每往上一步都要拿去换……
霍山见赵怀诚半天不动,直接将人拎了起来,丢到尸体的正中央:“赵大人,让你的人把尸体一字排开。<-》”借着凤轻尘的余威,霍山不客气的指挥这些娇兵们。
官差们面有菜色,一个个看着赵怀诚,希望他们大人能强硬一些,他们平时从来没有做过他这样的事情,这种下等的事情,一直都是让寒门士兵去做的,他们威风八面、百姓闻之色变的差爷,怎么可以做这种苦力活。
可惜,他们赵大人自己都熊了,哪有余力管他们,众官差无奈只得上前,捏着鼻子去抬尸体。
凤轻尘坐在马车内虽然看不到,可听这声音就能猜个不离十。
果然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指望这群手不能提、肩不能抬的官差,就是到天黑他们也没办法将这尸体排好,最后还是凤轻尘的shi卫动手了。
行家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那些官差只不过抬几俱尸体,就将自己弄得一身是血,全身是汗,一个个累得直喘气,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这些人是他们杀的。
凤轻尘这群shi卫杀了这么多人,又将尸体一一摆好,身上也只沾了几滴血,而且一个个精神十足,双眼犀利如狼,随即都可以再次战斗。
尸体摆好后,凤轻尘就让赵怀诚一个个检查。
“赵大人,可有活口。”她要把赵怀诚最后一条路bi死,他今天在这里说了没有活口,那就别想再找一个所谓的“活口”来指证她,要是有活口的话,没关系她可以把“有”变成“没有”。
杀一个也是杀,杀一群也是杀,双手既已染血就妄想成佛。
赵怀诚真是骑虎难下,怎么答都要得罪一方,想了一下,还是决定装傻到底,把自己的目的摆出来:“凤小姐,今天这事死伤太过惨重,还请凤小姐随卑职走一趟,卑职只是奉命办事,凤小姐有事请跟提督大人说。”
“赵大人说得没有错,我要查幕后黑手,的确是应该和提督大人说上一句,既然如此……”凤轻尘故意顿一顿,在赵怀诚满心期待时,话锋一转:“既然如此,就请提督大人去一趟九王府,九皇叔正王府等着我,我要是去晚了九皇叔可就要生气了。”
不是说她是九皇叔的女人嘛,流言能伤她,她当然也能利用流言了,反正她的辩驳没有用处,她认了还不行。
“凤小姐,请别为难卑职。”额头上的汗珠啪嗒的往下掉,赵怀诚却不敢去擦。
“为难?赵大人说笑了,既然提督大人没空去九王府,那我再问你一句,这群刺客中可有活口?”凤轻尘咄咄bi人,气势十足,好吧,这是仗势压人,仗九皇叔的势嘛。
每一次都被九皇叔利用,现在有机会让她利用回来,她要放过就是傻子。
赵怀诚气得不行,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拿九皇叔压他,可恶。
提督大人不卖九皇叔面子,那是因为提督大人是皇后的弟弟,有皇后和洛王保他;可他不是,他也不敢得罪九皇叔,可他要开口顺着凤轻尘的话说,就是得罪皇后了。
赵怀诚这伙总算是明白,什么叫自己挖坑埋自己了。
“怎么?赵大人回答不出来?又或者不愿意回答我的话,既然如此,赵大人就随我一起去九王府,我相信九皇叔定能让赵大人明白,霍山……”这是威胁,直接而赤罗的威胁,她叫不到提督大人,还叫不动他赵怀诚一个小官爷。
识实务者为俊杰,他竖着进九王府,一定会横着被人抬出来,那九王爷他绝不能进,赵怀诚梗着脖子,艰难的道:“凤小姐,卑职刚刚查看了一遍,没有活口。”他不敢说这一群人是刺客,也不敢说是乱民,只好随便hun弄一下。
“可惜了,我还希望能找个活口,查出幕后主使者。”凤轻尘的语气中没有半分可惜的味道,也不追究赵怀诚的和稀泥,她达到自己想要地目的就行了。
“唉,赵大人你要是早点到就好了,说不定还能抓住两个活口。”凤轻尘这纯粹就是酸人,越怀诚都红到脖子了,他这是羞的,也是气的,被一个闺阁女子随便拿捏,传出去他不用hun了,赵怀诚站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见赵怀诚不说话,凤轻尘也不在意,只做惋惜状:“赵大人,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希望你早日查出幕后主使者,不然我连出门都不敢了。对了,赵大人你要是查到了幕后主使者,直接去九王府说一声就行了,我没兴趣知道。”
说完,就吩咐霍山把路清出来,她要继续走……
按理,她这个样子应该回凤府整休一番,可她说了要去九王府,怎么能调头,只好将就着到孙府再做打算,反正她和孙家熟得很,孙正道应该不介意让她避个祸。
当然,去孙府前,这马车还要是在九王府门口停一停,做戏要做全套。
凤轻尘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把整个烂摊子都丢给赵怀诚,赵怀诚这伙想死的心都有了,恨不得上前把凤轻尘从马车上拽下来,强行押到提督府。
这个时候正好有不长眼的官差上来寻问:“大人,这些尸首怎么办?”
用他们的行话讲,是调哪㊣5个倒霉蛋来处理,却不想他撞到枪头上,赵怀诚不能拿凤轻尘怎么办,还不能拿这群手下怎么办吗,当下不客气地咆哮道:“什么怎么办?一个个愣着干嘛,还不快点动手,把这些尸体给我丢到乱葬岗去。”
对面街角,黑衣银面的男子将这一幕尽收眼底,本以为凤轻尘会在这里吃亏,没想到凤轻尘完全不给人英雄救美的机会。
待到凤轻尘嚣张策马离去时,这男子才悄悄地转身。
“凤轻尘,这才是你!”
……
皇城大街上发生这么恶劣的流血事件,根本瞒不住,凤轻尘前脚到孙府,御史的折子、告状的折子就如同雪花片一样飞到皇宫。
皇上震怒,一拍案桌,当下命禁军拿人……
九皇叔在第一时间收到消息,同时亦收到皇上要拿人的消息,无可奈何的笑了一声。
凤轻尘,你还真是半点亏都不肯吃,就会给本王找麻烦。
“来人呀,替本王更衣。”
他要进宫!
302善后,谁捅的篓子谁负责
一到孙府,孙正道看到凤轻尘一行人的样子,连忙把人安顿好,将凤轻尘领到了书房,完全不给她和孙思行、孙夫人说话的机会。<-》s
不是孙正道大惊小怪,实在是凤轻尘身边那十六个shi卫的样子太吓人,身似虎、眼似狼,一看就知道他们刚刚杀了人,身上一股子煞气,让人退避三舍。
孙正道担心凤轻尘出事,可当孙正道问清发生什么时,当下抚额,一副头痛至极的样子。
他错了,凤轻尘哪里会吃亏,吃亏的都是不长眼犯上她的人。
“轻尘,你怎么就这么轻狂,你知不知道当街纵凶杀人那可是死罪,到时候没有人可以保得住你。
你在大街上一口气杀了这么多人,就是瞒也瞒不住,这件事情肯定没有办法善了,你就不能用别的法子吗?
就算不行你杀一两个震慑一下就好了,杀这么多人会引起民愤的,皇上就是想漠视也不行。”
同时,内心深处又有一丝丝的欣慰与窃喜,不愧是凤离一族的血脉,凤轻尘体内流着了凤离一族的血,骨子里依旧有凤离一族的傲气与尊贵。
面对这种小人算计,就应该杀人儆百,这样的事情,要是放在前朝,可不是打杀几百个乞丐就可以了结的。
帝王一怒,伏尸千里,凤离一怒,尸横遍野。
挑衅凤离一族权威者,杀无赦!
凤离一族的贵女就应该高高在上,就应该杀伐果断,这才不会辱没了“凤离”二字,可现在不是前朝,“凤离”二字不仅不能保护凤轻尘,反倒是她的催命剂。
“我本就没有打算隐瞒,瞒什么?”凤轻尘不以为意,惬意的品着茶,悠闲的样子让人嫉妒。
孙正道一时不知是该气,还是该高兴。
这份从容,这份气度,可不是什么人都有的,可是……
凤轻尘现在的身份,只是一个个的忠义侯之女。
“轻尘,皇上寿辰在即,见血光是件极不吉利的事情,皇上他定会不满。”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凤轻尘现在还没有骄傲狂妄的本钱。
“不满就不满,我又没有奢望皇上放过我。”皇上要是会放过她,就不会任流言肆起了。
真当她是白痴嘛,如果没有皇上的授意,她和九皇叔的传言怎么会闹得满城风雨,今时不同往日,以前面对流言她无能力,也没有人帮她平息流言,可现在不同……
有大公子、翟东明,甚至九皇叔在,他们要平息这样的流言很容易。
“你有应对之策?”孙正道紧张地看着凤轻尘。
凤轻尘没有回答,意味深长地看着孙正道:“你很担心我出事?”
平时不觉得,可一旦涉及到她生死时,她发现孙正道就会很正意。
咳咳……孙正道不自在的别过头,有些尴尬:“你是我儿子的师父,我能不担心嘛,你要出了事我儿子也讨不得好。”
“如果你真担心,就不会让你儿子,拜我这个名声极臭的人为师。”从古至今,名声对一个人来说都极其重要,而在这个以孝义仁德治天下的世界,名声更加的重要。
名声高的人,杀人放火都是可以被理解,而名声差的人,做错一点什么事,都不会被人原谅,甚至做了好事,也得不到一句好。
还有这年头的人,没有人愿意和一个名声极差的人交往,就好比王锦凌游学,想要认识他的人能从街头排到街尾,而没有哪个女子愿意和她这个烙上“婚前失贞”的女子成为朋友,偶尔有之也只是一些fu人,一些想要她帮忙的fu人。
师父的名声和威望,对徒弟来说是极其重要的事情,师父在外名声佳,徒弟都会被人重视,师父的外声差,徒弟也会被人轻视了去。
如果孙正道真在意这些,就不会将孙思行送来给她当徒弟,她不说并不表示她不知道,有些事情一旦说出来,就会引来不小的麻烦。
“当初让思行拜你为师,是看重了你的医术,我不是拘泥于世俗的人。”孙正道这话不假,可终归有些底气不足。
凤轻尘也不再追问,就在孙正道松了口气,以为避过一劫时,凤轻尘朝孙正道lu出一个,我知道你没说真话的笑,惊得孙正道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妖孽呀!这就是妖孽,估计也只有九皇叔那种心思百转的人能制服她。
孙正道在内心哀嚎,却不敢表现出来,再次问道:“轻尘,这件事你可有脱身之法?”
孙正道不在乎死得那些人,只在乎凤轻尘会不会因此出事,因那些人而死,太不值得了。
“脱身之法?那关我什么事,既然有本事捅出篓子,就得要有善后的能力,那些乱民当街辱骂当朝权贵之女,本当该死,我杀了就杀了。”特权不用,过期作废。
“这篓子不是你捅的吗?”杀了人还能如此理直气壮,放眼东陵只有凤轻尘一个。
凤轻尘没好气的瞪了孙正道一眼,漫不惊心的一眼,却让孙正道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朝自己扑来。
“捅篓子的人是九皇叔,可不是我。你放心九皇叔要是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到,他就不是九皇叔了。”
“你就这么肯定,九皇叔会出手?”孙正道不明白凤轻尘哪来的自信,她难道不知,最是无情帝王家嘛,和帝王家的人讲情,那是疯了。
在权势面前,亲生父子都可以自相残杀,她一个外人算什么。
“事关他的颜面,当然会了。”看似是她杀人,可实则却是引起高层的角逐,她要是因这件事情获罪,那就代表九皇叔输了。
孙正道恍然大悟,紧绷的脸终于松驰了下来。“你说得对,事关九皇叔的颜面,他不会拿你出来顶罪,不然的话,为了几个乱民丢了性命太不划算。”
“放心,我很宝贵我这条小命,凤家就我一个人,我死了凤家也就没了。”凤轻尘一直渴望有一个家,前世一直漂泊,今生好不容易有一个家,她怎么舍得丢下。
孙正道双眼一红,连连点头:“你说得没错,整个凤氏一族就一个人了,你千万不能有事,你要死了凤氏一族的血脉也就断了。”
当年凤离一族何等的辉煌,不说旁系血脉,光直系血脉就有数千人,可今天呢?
偌大的凤离一族只剩下这么一个孤女。
每每想到这里,孙正道心里就满是悲痛。
凤离一族,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光明正大的行走在阳光下……
凤离一族,要到什么时候,才能重现昔日的尊荣……
303入宫,这件事要严肃对待
凤轻尘自认还算有识人的眼光,她能看得出孙正道对她的关心不是假装的,还有孙正道眼中的悲伤,虽然极力隐藏她还是看到了。<-》
孙正道和她父母的交情应该不错吧。
凤轻尘暗想,却没有打算继续问下去,有事情知道的越多,要承担的责任也就越大,她现在自保都有问题,哪里能力掺和太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说孙正道愿意说时自然会说。
“孙太医,李想怎么样了?”与其去考虑那些解决不了的事情,不如把眼前麻烦一一清除。
李想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李想不除她无法安心。
李想!
说到此人,孙正道就一肚子的怨气:“有什么怎么样,不就是那样,天天在皇宫人参燕窝的养着,不肯喝yào,直嚷嚷着什么中yào太苦不是人喝的,还有什么找个西医来给他缝合,天天用脚在地上画着一些缺胳膊少tui的字,鬼也看不懂。”
孙正道就没有遇到过这么难伺侯的病人,皇子皇孙也没有他娇气,天天说他们这群什么“中医”没用,只会治死人。
孙正道是君子,不会骂脏话,不然他真想把李想祖宗九代都骂个遍,中医是什么意思他不明白,可治死人他却是明白的,这简直就是对他医术的污辱。
咳咳,凤轻尘打断孙正道的抱怨,她对这个不感兴趣:“他的伤势恢复得如何?”这才是凤轻尘关心的。
“不错,皇上让太医院的人给最好的yào,他外伤严重,没有伤到肺腑,即便不喝yào也没有太大的妨碍,现在已经能轻声说出话了,不过他能说话了,反倒没有告你的状。”把人折腾的半死不活,还能让人抓不到把柄、吃闷亏,这也只有凤轻尘能做到了。
大夫这个职业有什么真不错。
“长进了,却不是什么好事,这样的人活着真是一个祸害。”李想装病的事情,只有他自己和蓝九卿知道。
李想非要说她谋害他,那他装病的事情也瞒不住了,欺君可是杀头大罪,皇上现在不追究,可并不表示以后不追究。
“你想把他怎样?如果你想他死,我今天就可以下手。”孙正道没有说笑的意思,他看得出来,凤轻尘是真想杀李想。
“不用,就算我想要杀李想,也不会让你动手,你的命比他值钱多了。”孙正道要动手,皇上定能查出,她不明白到底是怎样的交情,能让孙正道为她卖命,但她绝不会这样的做。
“是我想左了,只是担心这个人会对你使阴招,要是他在皇上面前乱说一些什么,引起帝王的疑心就不好了。”孙正道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一回事,刚认识凤轻尘时,只想着看在她是凤离后人的份上,能帮就帮一把,可后来慢慢地接触下来,他慢慢地把凤轻尘放到主子的位子上了。
凤轻尘轻敲着桌面,眉头微皱:“李想是一定要除的,但用不着因为那样一个人,而做无谓的牺牲,我会好好想个两全齐美的法子。”
九皇叔拿李想来威胁她,如果她能先把李想给灭了,九皇叔就没有可以威胁她的东西了。
震天雷,她真不想动手去做。
孙正道没有开口,他相信凤轻尘心中自有盘算
可惜,凤轻尘到夜幕降临,还没有想到好法子,便将此事先放上一放,只叮嘱孙正道,尽量别让李想的伤好得太快,她还需要时间好好的谋划一番。
孙正道满口答应。
见天黑,凤轻尘也不宜在孙府呆太久,和孙思行说了几句话,就带着孙思行去给孙夫人拆线,将一些细节和注意事项,边做边教给孙思行。
为人师表,当然要对担起传教授业的职责,离去时,孙思行要跟凤轻尘一起回府。
他不是笨蛋,看到凤轻尘shi卫的样子,派人出去打听了一下,便将凤轻尘将街杀人的事情给打听出来了,知道凤轻尘出事了,不放心凤轻尘一个回凤府,便决定跟过去。
凤府连个能担事的男子都没有,出了事就只有凤轻尘一个弱女子出面顶着,终归会太累。
“放心,师父不会有事。”凤轻尘拍了拍孙思行的肩膀,心里暖暖的。
她这个傻徒弟还真是呆,也不知孙正道那只狐狸,怎么就把儿子养得这么正直,明知有危险还往上凑,一点也不懂得什么趋利避害。
孙思行执意要跟随,直到凤轻尘摆出师父威严呵斥,孙思行才退下。
借着月光,坐着马车回到凤府,远远就看到凤府外,被重兵层层包围住了了。
车夫机警的将马车赶入一条巷子,同时庆幸凤小姐在路上,就让十六个shi卫回了肃亲王府,他们即便走在路上,也不会引起太大的注意。
“小姐,凤府被官兵包围了。”丫鬟也算是有胆识,见到这样的场面也没有慌。
“去打听一下,哪位大人带兵。”凤轻尘更不慌,要是没有这一出才叫慌。
“是。”
等待是一种煎熬,这话只能放在别人身上,放在凤轻尘身上完全不适用,凤轻尘秀气的打了哈欠,没心没肺的等着,一刻钟后丫鬟小跑步回来:“小姐,是卫将军,凤府没有损失,请小姐你不用担心。”
“知道了,继续前行,你们进来替我重新梳妆一下。”卫将军这是来请她进宫的,把守着凤府想必是不会让她进去了。
进宫不能失礼,再说她今天又不是进宫说委屈的,把自己弄得可怜兮兮,只会让皇上生厌。
两个丫鬟的动作很快,当马车来到凤府大门口时,两个丫鬟已经替凤轻尘挽了一个宫髻,上了一层薄薄的脂粉,在烛光的照射下,明yàn动人。
马车一停下来,就被重兵包围住,卫将军走在人前,很客气的对凤轻尘道:“凤小姐。”
这完全就不是对待犯人的态度,让他身后的兵差也明白,这凤小姐不简单。
“不知卫将军找轻尘何事?”凤轻尘没有攀交情的意思,规则有明暗两种,表面上她没有必要和卫将军交好,这样反倒有利于卫将军照顾凤府和凤府其他人一二。
“卑职奉皇命请凤小姐入宫。”派他前来是双方博弈后的结果,派他来一个是不会伤了凤轻尘,二个是一定能请到凤轻尘。
皇宫里不少人还是担心凤轻尘趁机跑了,毕竟凤轻尘犯得事情太大了,却没有想到,凤轻尘真正是胆大包天了……
她就这么笃定,自己不会有事吗?
304问责,不过是小孩子气性大
卫将军在凤府外等了两个时辰,越等越没了信心,他也怀疑凤轻尘跑了,犯下那样大的错了,不跑还留在皇城做什么,等着被皇上斩首嘛。<-》
凤家就她一个人,她跑了也不存在牵连无辜之说,再说依轻尘和翟世子的交情,凤轻尘要跑太容易了,却没有想到凤轻尘不仅没有跑,还大大方方回来。
不得不说,凤将军的女儿果然了得,这分气魄不是一般闺阁女子能有的。
凤轻尘一点也不把这重兵包围阵仗放在眼中,笑着问道:“皇上请我入宫?卫将军可知是何事?”凤轻尘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卫将军知道也不拆穿,斟酌了一下语气,才道:“凤小姐,皇上宣你进宫,和白天发生的那件事情有关,有不少大人聚在议事殿,皇上大怒。”
很简单的一句话,却透lu了许多的消息。
议事殿是商谈国事的地方,说明凤轻尘当街杀人这件事情被严肃对待了,有人想要借这件事,捞取一些好处。
有不少大人在,皇上大怒却用这种平和的方式把她带入宫,说明她暂时不会有危险,保她的人也不少,皇上也没有要她命的意思。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这话放在凤轻尘身上一点也不错,谁能想到半年前,在城门门口孤弱无助,只能孤身一人闯皇宫凤轻尘,今天犯下这么大的事情,却能得到那么多大臣的帮助。
宁欺白头翁,莫欺少年穷
凤轻尘单手支着脑袋,chun角扬起一抹极淡的笑:“只请我一个吗?我的护卫和shi女呢?”作为一个主子,连自己身边的人都保护不了,日后谁还会替她卖命。
就好比,九皇叔这次要保不住她,九皇叔身边的人也会心凉,连自己亲口承认的女人出事了,都保护不了,又怎么能奢望九皇叔在他们出事后,保护他们呢。
凤轻尘这是把九皇叔bi到一个不得不出手的地步。
“皇上没有交待。”卫将军卖了凤轻尘一个天大的面子。
皇上管得是天下大事,怎么会管shi女和护卫的死活,依律当然是将下人全部拿下,丢入大牢,可这些人是凤轻尘的人,卫将军也乐得卖一个面子。
“既然如此,还请卫将军准允我的的丫鬟和护卫进府,你们派一个人替我赶车吧。”凤轻尘懒懒地道,却给一种不容拒绝的威严。
“小姐。”两个丫鬟跪在马车前,执意要陪凤轻尘前去。
“怎么?连我的话也不听了。”依旧是那副漫不惊心、薄情冰冷的样子,却让两个shi女双眼一红,泪珠就掉下来。
下人就是下人,必要的时候要替主子顶罪,替主子死,这是她们应该做的。凤轻尘如此保她们,让她们心里暖暖的,这世间在乎下人生死的主子太少了,她们为主子死,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她们并不怨。
“好了,不用再说了,卫将军麻烦你把人带进去,我们这就进宫,别让皇上等急了。”这一次进宫,她是真的一点也不害怕,除了东陵子洛那一派的人,想必没有哪个会死咬着她不放,就是皇后对别院发生的事情,也是乐见其成的。
卫将军将车夫和两上丫鬟送了进去,至于所谓的护卫在哪,卫将军很聪明的没有问,那些个护卫来头也是不小的,轻易惹不起。
进宫的路异常顺利,卫将军一行人真是请她入宫,完全没有押解的意思,到了宫里也没有禁卫军上前,太监依旧收了她的礼。
凤轻尘越发的相信,这事就是雷声大雨点小,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文武大臣分列左右,神情肃穆,皇上高高在上,隔得太远凤轻尘看不清皇上表情,九皇叔与太子也在。
凤轻尘挑了挑眉,她发现太子最近好活跃,以前像是一个隐形人一样的太子,最近频频chā手政务。
凤轻尘不敢多打量,乖乖进殿,依礼参拜,皇上黑沉着一张脸,没有叫凤轻尘起来的意思,凤轻尘也没有多说,乖乖的跪着,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
皇上这个人她虽然接触得不多,但也知他表现出来的喜怒,不一定是他真实的想法,怒气外显反倒不是真正的生气,只不过吓一吓臣子罢了。
皇上发怒,只要一个眼神,就足已让她背部冒冷汗。
议事殿静悄悄的,皇上不说话,众大臣也不说话,凤轻尘匍匐在地,一动不动。
凤轻尘就这么等着,一直等着,在心中默默数着,皇上什么时候会破功,完全没有心急如焚的样子,衣衫清爽如旧。
当凤轻尘数到三百五十二下时,皇上终于开口了:“凤轻尘你可知罪。”
“臣女不知。”凤轻尘依旧伏跪在地上,没有皇上的开口,她不能起身,也不能抬头,说话难免嗡声嗡气。
“啪……”皇上将桌上数十份奏折朝凤轻尘头上砸去,凤轻尘对危险特别敏感,可却强按奈住身子,不让自己避开。
啪,奏折全部砸在凤轻尘的头顶上,凤轻尘吃痛,下一秒就感觉一道湿热的液体,顺着她的关顶往下流。
鲜红的血,浸透了凤轻尘的黑发,痛得凤轻尘直皱眉,九皇叔的眼眸也跟着一收,很细微的动作,就是站在他对面太子也没有发现。
这个时代虽然有纸,可纸张粗糙、厚实,奏折外又有木板当封面,份量十足,数十份奏折砸下来,那重量可想而知。
啪嗒,啪嗒,血往下流,染红了她的衣衫和放在前面的双手,凤轻尘却像是没有发现一般,依旧静静地跪着。
皇上满意的点头,这才是为人臣子的态度:“凤轻尘,不过半天的时间,朕就收到数十份弹劾你的折子。”
“皇上息怒。”凤轻尘说话间,便跪直了,一直这样趴在地上,会加速血流,失血过多对身体不好,她需要止血,就算止不住血,也要试着减缓血流的速度。
“息怒,你让朕如何息怒,你恶行累累,劣迹斑斑,要不是众位大人指名道姓,朕还真不敢相信,你一个女子居然犯下如此滔天大罪,你可真是胆大包天。”
依皇上的本意,杀了凤轻尘平息一下民怨就是,不过众位大臣也说得有道理,那些乱民今日敢拦凤轻尘的车马,来日就敢拦帝王的御坐,绝不能增长那些刁民的气焰。
凤轻尘是要受点教训,但却没有必要杀了,让她长点记性就好了。
再加上……事情远不如表面那般简单,皇上高高拿起,不过是借这件事与九皇叔博弈罢了。
政治就是各种妥协,他之前因为宇文元化的事情,颜面大失,也损失了不少保皇党,这一次他要讨回这个颜面,同时将自己的安chā到重要的职位上去。
可以预料到的是,皇上的寿辰过后,东陵的官场将会有一场大震动,而这场震动说不上好与坏。
趁乱才能好mo鱼,不乱的话如何得利。
这一点,很多人心里都有数,皇上在谋划的同时,大家都在谋划,如何在接下来的大乱中,获得最大的利益。
至于凤轻尘这个导火线,众人却不是那么在意。
“皇上息怒,臣女实在不知,臣女到底犯下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以至于让众位大人同时弹劾臣女。”凤轻尘再次伏跪下去,语气平静,隐约有几分质问的样子,伏跪在血泊里的身子,连颤抖一下都没有。
让弹劾凤轻尘的御史们很是佩服,王公大臣遇到这个阵仗,哪个不是哭爹喊娘,可偏偏凤轻尘不惊不惧,还理直气壮的辩驳,要知道凤轻尘犯下的错,那可是死罪。
“不知,既然不知,那就好好看看,难不成这些大人都诬蔑了你不成。”皇上这一下是真怒了,凤轻尘要是承认了,也就是一顿罚,看在九皇叔、王谢二家的面子,他终归不会要凤轻尘命,可她偏偏不承认。
离皇上最近的九皇叔,将皇上的表情尽收眼底,这世间没有人比他更熟悉皇上,九皇叔明白,皇上这一次是真怒了。
没有犹豫,一直不曾开口的九皇叔,向前一步,也不看凤轻尘,只飘飘的道:“皇上息怒,凤轻尘不过是小孩子心性,气性难免大了一点,还请皇上别和一个小孩子计较。”
什么?
小孩子?
气性大?
饶是见惯了风浪的文武大臣们,也被九皇叔的话给咽住了,一个个像是见了鬼一般,看看九皇叔,又看看跪在原地完全不影响,一本正经的看奏折凤轻尘。
众位大人默默低头,不再说话。
九皇叔还真是敢说,就凤轻尘这年纪,放在一般人家都是孩子他娘了,如果没有城门口那件事情,凤轻尘和洛王顺利大婚,这伙也怕是有身孕了。
就这样,还小孩子,有这么大的小孩子吗?
至于气性大,凤轻尘这不仅仅是气性大,那简直就是胆大包天了,当街杀人不说,还顶撞皇上,这可都是要人命的事情,这气性可不是一般的大。
九皇叔这维护的意图,未免太明显了。
九皇叔这到底是要做什么?不惜一切代价保凤轻尘吗?
众人心思百转,议事殿再次陷入诡异的安静……
给读者的话:三更,求奖励,大家有事没事多戳一下简介下面的“我喜欢”吧!
305发芽,帝王的疑心
九皇叔说了这句话后,很淡定地退回原位,皇上若有所思的看着九皇叔,眼眸深处闪过一抹寒光,那样子好像是看到猎物弱点的猎人。<-》s
可,谁是猎人,谁是猎物,不到最后谁也不知。
九皇叔垂下长长的睫毛,遮住眼中的寒光。
众位大人拿不准轻重,不敢轻易开口,太子想了一下,上前一步,打破这份安静:“父皇,儿臣认为皇叔这话说得是。凤小姐被人如此诬蔑,气性难免大了一点,任何一个女子被人当街辱骂,都做不到不生气,儿臣倒认为凤小姐这是赤子之心,有将门之风。”
“太子和皇叔这话实在有欠公允,凤小姐已经十六了,不是孩子,为人臣子者,可不能因气性大就随意杀人。
要知道凤小姐荣宠都是父皇给的,她如此行事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如此骄纵是父皇允许的,到时候那丢得可是父皇的脸面。”东陵子洛不急不缓的说着,说话时看凤轻尘的眼神,布满杀意。
凤轻尘老神在在,一本正经的看着奏折,同时调整呼吸,试图减缓血流的速度。
看皇上这架势,一时半刻怕是不会放她回去了,她头顶上的伤可不轻。
皇上那一砸,可是没有手下留情。
有人开头,身后的人当然要往前冲了:“皇上,如今南陵、西陵和北陵皇子、公子都在我东陵皇城,还有其他几个大城的少主也在皇城。
凤轻尘如此骄狂实在是丢尽我东陵的颜面,一句气性大就掩盖凤轻尘杀人事实,其他公侯府的世子和小姐们,还不得有样学样,还请皇上严惩凤轻尘,以儆效尤。”说话的当朝国丈大人,皇后的父亲,有趣的是他是太子少保。
让洛王的外公做太子少保,可见皇上根本没有想过让太子继位,也容不得太子有自己的心腹大臣。
“皇上,臣倒觉得洛王和国丈大人这话有失公允,我东陵国的公侯小姐行事,何时要看其他三国九城的脸色了,太子和皇叔的话说得在理,将门女子不懂那些花花肠子,凤小姐听到那些流言会大怒也是人之常情,凤小姐是性情中人。
依臣之见,还请皇上彻查此事,一群乞丐居然当街围攻凤小姐的马车,这背后定有人指使,光凭那些乞丐怎么有这般大的胆子。在皇上的治理下,我东陵国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这乞丐是从哪里冒出来,实在是让人觉得蹊跷。
凤小姐是皇上亲封的忠义侯之女,那些乞丐不把凤小姐放在眼中,就是不把皇上您放在眼中,这可是等同于谋逆。臣恳请皇上严查此事,以儆效尤。”
说话的是当朝左相,朱相因通敌叛国之罪被杀后,这位杜大人就荣升为当朝左相,他这一番话不仅将凤轻尘的罪名给推干净,还把事情升级了,而且狠狠的打了国丈的脸。
左相的话一落下,右相和御史们又开始反驳了起来,御史们引经据典,就差没说凤轻尘是毒fu与恶fu,不仅如此还直接说将门后代无教养,粗鄙不堪。
此言一出,武将们不干了,说凤轻尘就说凤轻尘,怎么扯到他们的孩子了,在皇上留下一个无教养、粗鄙不堪的印象,他们的孩子以后还能有出息嘛。
武将不善言词没有错,可他们胜在嗓门大,咆哮一声就将那些文臣的声音给盖住了。
所谓的议事,实际上就是各位大臣吵来吵去,政见不合在大殿上吵架那也是常有的事情,皇上虽然头痛但也没有制止,这种事情又不是一两次了,皇上已经习惯了。
九皇叔眼观鼻,鼻观心,一副淡漠旁观的样子,好像挑起这架的人不是他一般。
另一个淡定的人,就是跪在殿前的凤轻尘了,完全一副局外人的样子,事实上众位大臣吵架的重心,也从凤轻尘身上偏离了,现在变成对双方子女教养的问题了。
文臣说武将不会教养后代,把后代养得一个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只懂打杀,完全不懂孔孟礼仪。
武将不干了,大大咧咧的说:“你们文臣会养孩子,怎么养出一个不知廉耻,婚前与人通奸,没明没份陪在一个野男人身边的女子,怎么就养出一个趁表嫂病重,与表哥si通的女子。”
不用点明,大家也知道,这两个女子一个是安国公府的容清秋,另一个则是晋阳侯的江yu秀。
文臣哑口,一张脸胀得紫红,只能指着武将的鼻子骂他们口出秽言、粗俗无状。
武将才不理会,嘿嘿一笑,一脸得瑟。
两拨人吵得差不多时,凤轻尘也将奏折看完,她学过速读,看东西的速度很快,但是……
竖排繁体无标点的文,她真心看得累,所以速度慢了一点,再加上这些个大人,奏折写得花团锦簇,可重点只有一两句,凤轻尘看得真是腻味。
“皇上。”凤轻尘将奏折一一摆好,双手捧过头顶。
很重,没多久凤轻尘就感觉手酸,好在她毅力强,能坚持住。
“看完了?”皇上的语气比之前平静了许多,看得出来众位大臣吵架也是有用处的,至少皇上对凤轻尘的怒气少了许多。
“回皇上的话,臣女看完了。”捧奏折的双手开始摇晃了起来,皇上也懒得和一个小女子计较,让太监把奏折收了上来,凤轻尘松了口气,乖乖地伏跪在血泊中。
皇上没叫她起来,她不能起来,她不是进宫来诉委屈的,但也不能藐视皇家权威,给皇上面子,皇上才会给她里子,越是高位者越在乎自己的面子。
“你可知罪?”皇上很满意凤轻尘的态度,为人臣子就是要这样的态度,处处挑衅皇上的权威,饶是气度再大的皇上,也容不下此人。
不是每一个人都有李世民那种气度,能容得一个时常指责他的臣子,再说李世民也只容得一个魏征,再多他亦容不下。
“皇上,众位大人文采斐然,妙笔生花,可臣女实在不知,臣女罪在哪,众位大人见臣女当街杀人,便指责臣女的不是,臣女不知众位大人,到底有没有查清楚,臣女为何杀人?
皇上,臣女在大街上,被一群乞丐围攻,臣女见状立刻让护卫拿些银钱打发了,却不想那些乞丐根本不要银钱,不仅如此,在明知臣女身份的情况下,还围攻上来。
那些乞丐个个会武,而且这世间有不要银钱的乞丐吗?臣女就算是再笨,也知这乞丐不是一般人。臣女实在没法办法,只好让护卫出手,并命令他们不得伤害无辜,却不想那群乞丐不依不饶,非要置臣女于死地,臣女别选拔只好让护卫下杀手。
如果不是臣女的护卫拼死一战,不是官差及时赶到,臣女怕是横尸街头了。臣女死没有关系,可臣女实在担心,那些人今日可以潜入我东陵皇城,目无法纪当街刺杀臣女,他日也许就能潜入皇宫,刺杀皇上。
臣女死不足惜,可皇上乃上九五之尊,绝不能有半点差池,臣女的父母从小就告诉臣女,皇上是乃是旷世名君,在皇上的治理下,东陵定能让四海臣服。哪怕是天下人死尽,也不能让皇上受哪怕一丁点儿的损伤,臣女斗胆肯请皇上彻查此事,将那祸害除去。”
这天下最怕死的人就是皇上,这天下最贪权的就是皇上,这天下最喜欢听好话的人,也是皇上。
她的话直白明了,正符合九皇叔所说小孩子心性,也符合左相和众武将所说的直接无心计。
不想征服世界的帝王不是好帝王,明显皇上有这个野心,凤轻尘拍马屁的话,让皇上通体舒畅,可后面的话却让皇上提高警觉。
皇上的儿子都成年了,可皇上还年壮,如果没有意外,要等皇上死至少是十几二十年,十几二十年这个变数太大了,皇上不相信他的儿子等得及,其实他的儿子也真不及。
凤轻尘这话戳到了皇上最在乎的事情,皇上无法容忍有人盯着他的位置。
皇上面上不显,可心中却是起了防备心,凤轻尘的提醒无不道理,他是从夺嫡中走出来,当初他能杀兄杀弟,他的儿子当然也能弑父了,皇位的youhuo力,不是常人可以想象的。
皇上的怒气从凤轻尘的身上,转移到太子和东陵子洛的身上,凌厉嗜杀的眼神,从太子和东陵子洛身上扫过。
成年后没有回封地,依旧在皇城的皇子,只有这么两个,当然也不排除,那些在封地的皇子,借此次贺寿的名义,行谋逆之事。
太子与东陵子洛抬头,坦然的面对皇上的打量,虽然他们背后衣衫早已湿透,但面上却敢表lu出半分,只敢在心中暗暗责怪凤轻尘。
这个女人还真是厉害,帝王的疑心向来极重,皇上一直都担心众位成年的皇子盯着他的皇位,凤轻尘这番话无疑是让这颗怀疑的种子发芽了……
东陵皇子们未来的日子,恐怕不太好过,而其中又以权势最大,威望最高的东陵子洛为最……
306笨蛋,不懂得心疼自己
怀疑的种子已经发芽,很长一段时间,或者说在皇上死之前,太子和洛王都要夹着尾巴做人,一但逾越就会被皇上怀疑上,一旦怀疑上,不管有没有证据,都只有死路一条。<-》
同样,那些即将进城的皇子,也要低调再低调,绝不能生出半分不轨之心,皇上最在意的就是他屁骨下的那把椅子,他绝不能容忍有人窥视。
凤轻尘一番话,把众位皇子都束缚住了,这是九皇叔没有想到的结果,一言定邦,一言安邦,三寸之舌,强于百万之师,这话用在凤轻尘身上,最是恰当不过。
凤轻尘这个女人巧舌如簧,总能将不利的一面扭转为有利的一面,这种急才只有在她面临生死时才会出现,难怪她不惧怕进宫。
有他在,皇上定不会不问就定罪,而只要给凤轻尘说话的机会,她就能将罪名推干净。
反正凤轻尘将围攻她的人都灭口了,bi得那些官差亲口承认没有活口,手段狠厉了一点,但却是最聪明的法子,行走皇城最要不得就是心软,心软的代价是自己的命。
凤轻尘不仅将罪名推干净,还把自己和凤父凤母摆到忠君爱国的位置上去,对得起皇上亲封的“忠义”二字。
皇上现在关心的不是凤轻尘这件事,而是他那些儿子的野心……
果然,如凤轻尘所预料的那般,皇上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借凤轻尘这件事情,以雷霆万钧之势,当场撤掉一批官员,提拔了忠于皇上的人上去,甚至有几个和皇子走得近的武将也倒霉了。
至于罪名,一句“莫须有”能杀人,皇上要罪名,底下的人自然会奉上罪名,身居高位者,就没有一个干净的,这些人要庆幸,皇上寿辰在即,不然的话他们只有死路一条。
皇上,这是不相信任何人了,面对皇上的举动,没有人敢说半句,一说就是有不轨之心了,太子和东陵子洛,还有那些即将进京的皇子,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人被一一拔除。
众位皇子捶胸顿足,这可真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他们怎么就这么倒霉,想当皇上有错吗?
不想当皇上的皇子,不是一个优秀的皇子,他们是皇上的儿子,离那个位置只有一步之遥,靠得这么近,他们怎么可能不争。
要知道,皇上和王爷的差距那可不是一星半点,九王叔就算权势再大,很多事情也只能按皇上的意思办,再说了皇上有那么兄弟,可活下来的也只有一个九皇叔。
众皇子争皇位也是没有办法,不争就是死路一条,而罪魁祸首凤轻尘,却是得了天大的便宜。
皇上用九皇叔那句话,说凤轻尘气性大,受了委屈才会做出过ji的行为,罚她闭门思过一个月。
咳咳……这哪里是惩罚,这明明就是奖赏。
一个月的时间,皇城的流言也平息,皇上的寿辰也结束,她奉旨闭门思过,就不用担心众位皇子找碴了。
当然,经过这件事情,众位皇子也不敢光明正大的找凤轻尘麻烦,可堂堂皇子要欺负一个臣女,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不敢要凤轻尘的命,让凤轻尘受点皮肉之痛,那总是可以的吧。
凤轻尘这算是因祸得福,顶着一脸的血,凤轻尘磕头谢恩,便离开议事殿。
众人都羡慕凤轻尘的好运,羡慕她的皇宠,可有谁知她心中的怨恨,走出宫殿,凤轻尘才敢去碰自己的伤口,伸手一mo,便是满手的鲜血,凤轻尘闭上眼,轻叹了口气。
她和这个皇宫八字不和,每一次来都要受点伤才行,今天这个伤还真是让她意外,她没有想到皇上,会气得将奏折往她头上砸,当然就算她知道,她也只能生生受着。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话古今中外都通用,律法是上位者控制平民百姓用的,律法在权贵面前,只是一张废纸,在皇上面前连废纸都不如。
进出宫都有太监带路,凤轻尘因为身上的伤一直在滴血,没有皇上的命令,太监也不敢擅自做主将她带去包扎,只能挑小路走,以免凤轻尘这个样子,冲撞了宫中的贵人。
好巧不巧,凤轻尘还真冲撞了贵人,太监看到前面,提着宫灯不急不缓走来的人,脸色一白,连忙跪下:“奴才参见九皇叔,千岁千岁千千岁。”
居然是九皇叔,凤轻尘半个身子处在阴暗处,没有人看到她眼中的讽刺和脸上的不屑。
见凤轻尘站在原地,半天都没有反应,连忙拉了拉她的裙摆,示意她跪下来,凤轻尘这才反应过来,双tui一曲就准备跪下,九皇叔却适时一抬手:“免礼。”
“谢九皇叔。”太监起身,连忙把凤轻尘拉到一边,给九皇叔让路:“奴才不知九皇叔在此,无意冲撞九皇叔,还请九皇叔恕罪。”
这条种小路极偏,一般只给宫女和太监走,引路的太监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上九皇叔,吓得脸都白了。
“退下去,这里有本王在。”九皇叔摆明了是在这里等凤轻尘,哪里会管小太监。
“是,九皇叔。”小太监一溜烟的跑了,心中暗暗猜想,原来传闻是真,九皇叔和凤小姐之间真有si情。
按压住心中八卦的泡泡,小太监连忙跑回自己的住处,将这事和自己同一个房间的小太监说了起来。
这小太监又和自己相好的宫女说,宫女又给宫女说,最后传到后宫各位主子的耳朵里,至于后宫那些女人如何想,就不得而知,但可以肯定后宫那些女人,想要拉拢凤轻尘的心思更加的坚定了……
昏暗的灯光,照在两人的身上,就如同笼罩上一层朦胧的面纱,随风摇摆的火星,将两人的影子吹开,隐约透着一股让人不易察觉得疏离。
烛光下凤轻尘那张血脸显得份外可怖,之前领路的太监就吓了一跳,凤轻尘微低着头,一副恭敬的样子,九皇叔站在她面前也不言语,只盯着凤轻尘头顶上的伤口看,心微痛。
凤轻尘不在乎的自己的伤,就这么站着,任鲜血直流,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一如初见时的九皇叔。
九皇叔微微叹息了一声,还说不是孩子,这气性真和孩子一样。
这么狰狞的伤口,为了赌气居然可以不在意,还真是不懂得心疼自己,这样的凤轻尘叫他怎么放得下心……
307破相,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伤口一直滴着血,凤轻尘却倔强的一句话都不说,可她终归不是铁打的,没多久身子就有些摇晃。<-》第p`一p`中p`文s
可即便如此,凤轻尘还是不说话,紧咬牙关,连呼痛都不肯。
九皇叔再次叹了口气,好吧,他败了,败到凤轻尘的手上,凤轻尘不心疼自己身子,他心疼行不行。
将宫灯放在脚边,九皇叔拿手一块雪白的帕子,上前替凤轻尘擦拭脸上的血。
凤轻尘别扭的避开,却被九皇叔给强拉了过来,凤轻尘闭上眼,连看九皇叔一眼都懒得。
九皇叔的动作很轻,就好像羽毛轻轻拂过面颊,凤轻尘打了个轻颤,身子绷得紧紧地,不多时,九皇叔就将凤轻尘脸上的血擦拭干净了。
九皇叔没有就此打住,而是继续擦拭凤轻尘头顶上的血,想要看清她头上的伤是怎么一回事。
皇上那一砸太快太重,九皇叔知道凤轻尘的伤在头顶上,却不知有多重,这伙擦了半天也没见止住血,当下有些心急,手上的动作加快……
“嘶……”凤轻尘扛不住痛呼出声,,心中暗骂,九皇叔这不是来报仇的吧。
九皇叔连忙回手,想来又有些气不过,在凤轻尘左侧头顶上轻敲了一下:“笨蛋,痛要说出来。”
被皇上砸的一头是血,却哼都不哼一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凤轻尘是铁打的。
“说出来?说出来又能如何?皇上还会安慰我不成,这伤口还能消失不成。”也许真是气性大了,凤轻尘这话夹枪带棒的,这也就是九皇叔,换了任何一个人怕是会气死。
“说出来,至少别人知道你痛,也会多一分怜惜,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太倔强了不讨喜。”九皇叔的声音有些飘渺,明明是在看凤轻尘,可那眼神却没有焦距。
会哭,会叫,懂得诉委屈,当然就更受宠一些,可是……
他们哭给谁看,叫给谁听,凤轻尘和他一样,无父无母。
“九皇叔也知道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可我哭给谁看?我就是哭死皇上也不会怜惜我一分,既然眼泪没有人看,就没有哭的必要,九皇叔若没有别的事情,轻尘就此告退了。”凤轻尘后退一步,微微拉开两人的距离,欠了欠身就越过九皇叔,往宫外走去。
九皇叔站在原地不动,凤轻尘从他身边走过,飞扬的裙摆,从九皇叔的衣摆上滑过,凤轻尘没有察觉。
九皇叔回过头,刚好看到这一幕,鬼使神差的伸出手,一把拦住凤轻尘:“你头上有伤,本王让人替你包扎。”
差点就把大事给忘了,凤轻尘这个人总是有办法,让人忽略她的狼狈,忽略她身上的伤,无论处在多么被动的局面,凤轻尘都能从容有度。
“多谢九皇叔的好意,不用了。”凤轻尘试着chou回自己的手,却不想九皇叔握得更紧了。
“你的伤,需要处理。”天太黑,凤轻尘的头发又沾了血,一块一块的,他一时看不清凤轻尘到底伤在哪里,不知心里总是会有一些不安。
凤轻尘闭门思过一个月,而这一个月他亦很忙,很多事情顾虑不来。
“轻尘自己就是大夫,这伤轻尘自会处理。”伤在头顶上,肯定是要将那一块的头发剪掉才能清理上yào,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损伤。
找外面的大夫,绝不会允许她这样,所以凤轻尘出来时,也没有让太监带她去包扎伤口。
“伤在头顶上你要如何处理,这事就这么定了,你随本王来。”说完,也不给凤轻尘拒绝的机会,直接将凤轻尘带到宫殿。
“这是本王的宫殿,先皇所赐,本王成年前一直住在这里,至今还保留着。”九皇叔也不管凤轻尘想不想知道,自顾自的说。
“当年,本王在皇宫里,曾得太子的母亲照拂,太子的母亲是个极善良的人,只是不适合这皇宫,早早的去了。”这就是九皇叔对太子颇为厚待的原因。
凤轻尘只听不说话,不多时就有宫女打来温水,绞了帕子给凤轻尘净面,按理这个时候九皇叔应该回避,可九皇叔却像是不知一般,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凤轻尘知道,九皇叔决定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大大方方的接过帕子,将脸上和手上的血擦拭干净。
凤轻尘知道自己一时半刻走不了,看着自己一身粘糊糊的,再加上头顶上的伤口也需要清理,便直接对九皇叔道:“九皇叔,轻尘想要换一身衣衫。”
潜台词是她想要沐浴。
“带凤小姐去浴池。”九皇叔很干脆,在凤轻尘走之前,又提醒了一句:“小心服shi,别让伤口沾了水。”
凤轻尘脚步一顿,九皇叔忘了她是大夫吗?这些事情根本不需要他交待。
说是浴池,可凤轻尘觉得九皇叔的浴池,比泳池也小不了多少,一池水此时还冒着白烟,凤轻尘心中那叫一个嫉妒呀。
有权有势真好。
“小姐,这浴池引得是天然温泉水,对身子极好,小姐多泡泡对身体有益。”九皇叔殿中的宫女和九皇叔一样,不怎么说话,说话时声音也很冷。
凤轻尘也没有打探九皇叔的想法,褪去衣衫、滑入浴池,在宫女的帮助下,小心的将长发洗净,终于将那难闻的血腥味去掉了,凤轻尘一身清爽的走出浴室。
九皇叔不在殿中,太医和医女已在殿中等侯多时,那太医凤轻尘看得有些面生,却没有多问,乖乖地坐在那里,等太医和医女动手。
凤轻尘额头上的伤口只有铜钱般大,但却极深,整一个血窟窿在头顶上,太医还好,那医女看得却是全身打颤,正好这个时候九皇叔出现。
“怎么了?”冰冷的声音,隐含质问,吓得太医手一抖,就往那血窟窿里面一戳。
“啊……”凤轻尘痛得直想哭。
她再次肯定,九皇叔这是报复,报复她之前的利用。
九皇叔加快脚步上前,一把将太医拉开:“伤口怎么这么深。”
看到那伤口,饶了是九皇叔也吓到了,额头上那一块的皮肉直接削掉,都可以深一小截手指进去。
凤轻尘也不用担心剪掉头发的事,伤口处的头发早就掉没了,日后能不能长出来还是一个问题。
这样的伤,放在男子身上都算是破了相,更不用提女子,凤轻尘头顶上的伤口就算好了,也会秃一块,她以后要怎么办?
九皇叔眼中一寒,闪过一丝不明的杀意……
308真与假,又有谁知
九皇叔的怒气太明显了,太医和医女跪在九皇叔脚边,战战兢兢,说话都不利索了。<-》第p`一p`中p`文s
凤轻尘眼皮一抬,嘲讽的道:“不深怎么可能流那么血,你当我血多呀。”
伤口两次吃痛,都是因为九皇叔,凤轻尘怎么不恼。
九皇叔眼神一暗,看着烛光下如同秋水一般平静的凤轻尘,心中一痛。
他终究是伤了她!
九皇叔后退一步,又恢复平日的冷静与疏离:“安太医起来吧,本王知道你擅长医治外伤,凤小姐就交给你了,本王要凤小姐完好如初。”
安太医苦着一张脸,只能应是,心中却暗自苦恼,那么深的伤口,怎么可能完好如初,九皇叔却是没心管这些,丢下这话,大步朝宫外走去,脚步急切,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事一般……
望着九皇叔的背影,凤轻尘轻笑一声,闭上眼掩去眼中的讥讽。
事后再来表关心,晚了。
当九皇叔在别院拿她当筏子时,就应该料到会有今天,想要全身而退,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
深深地吸了口气,将心中怒火压下,凤轻尘一脸平静:“安太医,别把九皇叔的话放在心上,这伤我明白,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就算留下疤,那也是我的事情。”
对于头顶上这个伤,凤轻尘倒不是很在意,平日用头发遮一遮就好了,伤在头顶上总比伤在脸上的好。
再说伤了就伤了,就算完好如初,那个伤口依旧在,再高明的大夫,也抚不平曾经受过的伤。
安太医mo了mo额头上的汗珠,松了口气。
总算有个明理的人。
……
“老九急忙出去,就是给凤轻尘找太医,他还做了什么?”皇上一脸深思,哪怕是到这一刻,皇上依旧不相信,九皇叔对凤轻尘有真情。
灰衣太监跪在中央,想了一下摇了摇头:“回皇上的话,九皇叔除了给凤小姐找太医,别得什么事也没有做,而且九皇叔还让凤小姐在浴池沐浴。
那浴池是九皇叔极宝贝的一个地方,引得是天然温泉水,那温泉水对身体极好,太子曾开口想在那浴池沐浴,也被九皇叔给轻轻地带过了。
“这么说来,老九他这是真上心了。”在人后,皇上半点也不掩饰自己对东陵九的厌恶。
“这个,奴才不好说,只觉得九皇叔这么做,要么就是急过头,要么就是故意的。”底下的太监是皇上的心腹,他懂得皇上的想法,当下将皇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朕这个九弟了一向精明,真亦假,假亦真,就是朕也看不透了。”皇上si心的希望东陵九能对凤轻尘上心,可又不相信一个女人,能让九皇叔误大事。
这么多年,皇上在东陵九身上都找不到弱点,凤轻尘是第一个,是东陵九第一个暴lu出来的弱点,可偏偏这个弱点太明显了,明显到让皇上无法相信。
太监没有说话,只将头埋得更低,九皇叔是皇上心中一根刺,皇上一直想要除了,可始终找不着好的机会。
凤轻尘是一个机会不错,可皇上始终不信九皇叔会因为一个女人而乱了分寸。
今天在议事殿中,他那一砸不见九皇叔有半分动静,让皇上越发地肯定,凤轻尘不过是一个靶子,可转身九皇叔亲自截人、请太医,却又让皇上怀疑起来。
“九弟呀九弟,朕越来越看不懂你了。”皇上从来没有低估九皇叔,他从不相信九皇叔所做的一切,都是凭本性,九皇叔的一举一动定是有深意。
直到后来,皇上才明白,低估对手是很愚笨的事情,可高估对手更是愚不可及,他就是太高估九皇叔,才会失了先机,最后一败涂地。
就在这个时候,有太监来报说九皇叔急忙出宫,朝北陵国使者凤谦殿下的住处奔去,皇上转念一想,就明白九皇叔要做什么了,果不其然,半个时辰后九皇叔快马加鞭的赶回宫。
宫里早已落锁,可九皇叔不是别人,他有进出宫门的自由,皇上也没有阻拦。
可当九皇叔拿着从北陵凤谦,那里讨来的伤yào,赶到宫殿时却发现凤轻尘走了,九皇叔握着yào瓶,看着空空的宫殿,视线落在凤轻尘之前坐过的那把椅子,苦笑!
我这是在做什么!
啪……
yào瓶掉落在地,yào膏洒了一地,宫殿里弥漫着清幽雅致的雪莲花香味,久久也没有散去……
不愧是九皇叔亲自挑选的太医,安太医医治外伤确实是好手,凤轻尘都感觉不到痛,安太医就将她的伤口包扎好了,眼见宫里要落锁了,凤轻尘接过安太医递来的yào,就急忙出宫了。
刚到门口就看到一排禁卫军在等着她,说是奉皇上的旨意护送她回凤府,同时留在凤府保护她,或者说监视她。
从明日起她就要在凤府闭门思过,依皇上的意思,不仅她不能出门,就是连上门探视她也不许。
凤轻尘没有多说,默默地接受皇上处罚。
难怪九皇叔急巴巴的拉她来找太医,原来皇上背后还弄出这么一手,皇上这是在防谁呢?
登上马车,披星戴月的朝凤府赶去,马车刚停下来,就听到凤府外一阵吵闹,隐约听到什么“宁国公府”“晋阳侯夫人”“求见凤小姐”一类的话。
而禁卫军明显的不同意,对方也不肯退让,双方就这么僵在这里,凤轻尘不想再惹事,可这终归是她家,在马车里坐了半天,也不见有人让她下车,当下打开车门道:“出什么事?”
“奴才冒犯了凤小姐,请凤小姐恕罪,奴才半夜登门,是请凤小姐出诊的。”见风轻尘出面,两个穿着体面的管事连忙跪了下来,还有一锦衣公子爷,挤开禁卫军朝凤轻尘走来。
“让开,我是宁国公世子,你们胆敢拦我。”
“世子爷,卑职奉皇上旨意,送凤小姐入府。”禁卫军不卑不亢,身子一动借着巧劲将宁国公世子撞开。
可惜宁国公世子,不是什么文弱书生,四大公国爷都是靠军功封爵的,家里的孩子大多喜武厌文,宁国公世子后退两步,便站稳了。
“我只求凤小姐救人,并没有冒犯意思。”宁国公世子不知白天发生的事情,只当这是皇上对凤轻尘的荣宠,不过因为救人心切,语气有几分不快。
禁卫军面无表情,不肯退让半步,双方就这么僵持着,隐约有动手的架势……
凤轻尘本就头上有伤,这伙只觉得吵得头更痛。
救人?半夜三更找她救什么人,宁国公府要找大夫,大可以找太医,找到她想必不是什么好事……
309难产,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凤轻尘róu着太阳穴,见双方居然动起手来,连忙呵道:“住手。<-》”
安国公府的麻烦还没有解决,她可不想再惹上一个宁国公府,她惹麻烦的本事,似乎不弱……
禁卫军手一顿,宁国公世子钻了个空子,立马走上前,对凤轻尘作揖:“凤小姐,在下失礼了。”
“世子爷。”凤轻尘从马车上下来,落落大方的还礼。
宁国公世子一心只记挂家中的娇妻,哪里注意到凤轻尘身上的伤,一见凤轻尘就急忙道:“凤小姐,我娘子难产,产婆束手无策,命悬一线。晋阳侯夫人是我娘子的姐姐,她说凤小姐你医术了得,如果这世间有人能救我娘子,非凤小姐你莫属,肯请凤小姐你出手救我娘子一命。”
因为心急,一番话说得前言不搭后语,可好在将事情交待清楚了。
“难产?这个我恐怕帮不上忙,我不是产婆。”凤轻尘抚额,她长得像fu产科大夫吗?她脸上写了fu产科大夫二字吗?
她不会接生好当了,而且术业有专攻,她擅长的是外科,外科呀!
宁国公世子一听,只当凤轻尘不愿意,更急了:“凤大夫,求求你救救我夫人,我给你跪下来。”
说完,身子一矮就真要跪下去。
“万万不可。”凤轻尘连忙避开,朝身边的禁卫军使了个眼色,那人也是个聪明的,连拖带拽的将人拉了起来。
开玩笑,她今天受宁国公世子这一跪,来日必定是麻烦,他夫人活下来还好,要是死了定会怪罪到她头上,更何况她还没有答应救人。
这一刻,凤轻尘终于明白,为什么太医院的太医,个个医术了得却不愿意往前冲了,枪打出头鸟呀!
尼玛,给勋贵之家的人看病,那就是提着脑袋的活,医好了是你份内的事情,医不好那就是掉脑袋的事。
再说,她还是待罪之身,就是她愿意帮宁国公世子救她夫人了,也得过禁卫军那一关。
不出凤轻尘所料,禁卫军不同意,只说皇上要凤轻尘闭门思过一个月,这一个月不得外出。
凤轻尘听到禁卫军统领严词拒绝,不仅没有松一口气,心里反倒堵得难受。
她倒是想救人,可实在不愿意掺和权贵之间的事情,宁国公世子夫人的情况她没有看到,她也不擅长fu科,去了也不一定能帮上忙,再说救人这种事情,一个做不好就是得罪人的事。
万一她去了,宁国公世子夫人还是出事,这宁国公世子怕是会恨上她。
唉……大夫难做,给权贵看病的大夫更难做。
虽说这不算见死不救,可凤轻尘心里依旧不舒服,歉疚的对宁国公世子道:“世子爷,实在对不起,轻尘此时也是待罪之身,轻尘有心无力,还请世子爷另请高明。”
她知道东陵医术高明的大夫有很多,但是难产这样的事情,男大夫却是不方便的救治,就算那大夫将人救了过来,日后那fu人也无苟活。
“凤小姐,我求你了,如果保不了孩子,你只要救我娘子就行了,凤小姐,我不能没有她……”宁国公世子爷双眼泛红,眼泪就这么掉了下来。
铁骨铮铮的汉子,这眼泪说掉就掉,别说凤轻尘了就是禁卫军那些个大老爷们,眼睛也发酸。
宁国公世子夫fu的感情好,皇城人人皆知,别说国公府这样的勋贵之家了,就是一般小官小吏也是妻妾成群,可宁国公世子却只守着世子夫人一个,即便世子夫人成婚五年也没有身孕,宁国公世子也不离不弃。
凤轻尘内心很挣扎,医生的道德让她做不到袖手旁观,一个不好可就是一尸两命。
她双手染血,杀起人来眼也不眨,可她并不是一个视人命如草菅的人,她只杀该杀之人,只有面对病人时,她才有医者仁心。
宁国公世子见凤轻尘动容,又再次恳求:“凤小姐,我求求你了,我只想要我娘子活着,只要你能救她,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宁国公世子夫人是个有福的女人,她喜欢看到别人幸福。
“好。我去。”凤轻尘用力地点头,不顾禁卫军的阻拦,随手夺过一匹马跃了上去:“这位大人你请放心,我凤轻尘绝不会潜逃,只要宁国公世子夫人无事,我立刻就会回府,皇上要我回府闭门思过一个月,也是从明天开始算起,此时我还没有入凤府,不算违背皇上的旨意。”
禁卫军统领见状不再强拦:“我等护送凤小姐前去,皇上要是知道凤小姐为救人而耽搁入府时间,想必也不会怪罪凤小姐。”
宁国公在皇上面前还是有几分情面的,他们也不敢把宁国公世子得罪到死,皇上要怪罪下来,那也是宁国公的事情。
“多谢了。”凤轻尘也不矫情,扬起马鞭策马在黑夜中前行。
早一刻到,多一份胜算,既然决定掺和这件事情,就要尽力做到最好。
宁国公世子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朝禁卫军道谢,立刻上马,跟在凤轻尘身后朝宁国公府走去。
宁国公府灯火通明,凤轻尘一入府就看到晋阳侯夫人也在,见到凤轻尘来,晋阳侯夫人就好像找到主心骨一般:“轻尘,你终于来了,这下心柔就有救了。”
“世子夫人情况怎么样?”凤轻尘没空和晋阳侯夫人寒暄,示意她带自己到产房去,边走边寻问病人的情况。
“很不好,世子夫人身子很弱,再加上怀得是双生子,羊水都快流干了,人也没有力气了,孩子却怎么也生不下来,这都痛了一天一夜了。”女人生产就是鬼门关前走一趟,晋阳侯夫人的身子,就是因为生产时伤了身子,好多年都没有调理回来。
凤轻尘点头:“有没有出现血崩,肚子里的孩子情况如何?”
“没有出现血崩情况,孩子还有气。”不过也不太乐观了。
“我明白了,你让下人准备好干净的水和烈酒,再给我一套干净的衣服,我要换衣服。”骑马狂奔,这一身衣服脏得紧,世子夫人的情况怕是要剖腹产了……
“好,我这就安排。”这个时候凤轻尘才发现,晋阳侯夫人身边有一个年纪四十的贵fu,看她的打扮应该是宁国公夫人,凤轻尘连忙停下脚步:“国公夫人,轻尘失礼了。”
“凤小姐客气了,深夜请你前来,是我们国公府打扰你了。”国公夫人是个很慈爱的fu人,让凤轻尘心生好感。
能养出宁国公世子那样一个痴情种,宁国公夫人当然不会差。
一代有好妻,三代有好子,娶个好妻子比什么都重要,安国公府就毁在当家夫人没教养上。
“夫人客气了,救人要紧,请恕轻尘失礼。”凤轻尘一直绷着一张脸,朝国公夫人点了个头,就大步跟丫鬟去换衣服了,待到凤轻尘再次出来时,就看到她将衣袖扎了起来,裙摆直接撕掉了,头发也盘了起来。
“这样方便做事。”凤轻尘随意解释了一句,就冲入产房。
“夫人,你用力呀,用力呀。”
“夫人,你可千万不能睡,小少爷还没有出来,你再坚持一下。”
稳婆的嗓门很大,产fu的声音和蚊子一样,根本听不清,不用看凤轻尘也明白,产fu的情况很不好。
产房里挤满稳婆、丫鬟,密不透风,又闷又热,再加上血气冲天,这产房的味道比牢房好不到哪里去。
凤轻尘脸上闪过一抹不满,这是大夫的本能。
“让开。”凤轻尘伸手将人推开,稳婆和丫鬟最初不让,好在国公夫人身边的大丫鬟进来了,传了国公夫人的话:“这位是凤小姐,是世子爷亲自请来的大夫,你们都听凤小姐的安排。”
稳婆和丫鬟连忙点头,世子夫人完全是靠人参吊着气,这个时候有人接手,那是最好不过的事情,黑锅有人背了。
稳婆的想法凤轻尘怎么不知道,只是她懒得去管,检查了一下瞳孔和心跳,凤轻尘松了口气,还有一口气在,这就是好事。
凤轻尘虽然不是fu科医生,可fu科基本的知识她还是懂得,挥退稳婆后,凤轻尘检查了一下产道。
虽然十指全开,可这位世子夫人身形娇小,再加上孩子太大,根本生不出来,最让人头痛的是,肚子里有两个孩子。
呼……凤轻尘看着世子夫人那大得出奇的肚子,心里明白这世子夫人补过头了,产前吃得太好了,营养都被孩子给吸收了,以至孩子太大生不下来。
胎儿太大对母体来说极为危险,更不用提母体本身就娇弱,此时除闻剖腹别无选择,只是这世子夫人有气无力的样子,也不知母体能不能受得了。
“你们出去。”凤轻尘挥退所有的产婆和丫鬟,只留下国公夫人的大丫鬟:“去问你们夫人,你们是保大人,还是保小孩。”
羊水都快流干了,大人小孩子都保太难了,可要保一个她能做到。
取舍,取舍。
大夫不是万能的。
“是。”大丫鬟面色如水,很是稳重。
这样的情况下,大家都明白,能保住一个就算是不错了。
310剖腹,世间自有痴情者
保大人还是保小孩!
这样的选择无论是现代还是古人,都太残忍了。<-》
国公夫人手里握着一串佛珠,飞快的拨动着,众人心急可也不敢催促,大家都明白国公夫人心里难受,一时半刻根本无法做出选择。
晋阳侯夫人拿着帕子直抹眼泪,无论保哪一个,对活着的人来说,都是一件痛苦的事情,按晋阳侯夫人的意思,当然是保大人、保她的妹妹了,可她知道自己没有说话的权利。
子嗣是何等的重要!
在国公夫人挣扎着如何选择时,凤轻尘已经启动智能包,开始替世子夫人动剖腹手术,而在此之前,她必须保证世子夫人能撑到手术结束。
大人和小孩只能保一个,这是最下策,而在此之前凤轻尘会努力,将两个都保下来,实在没办法时,她才会舍弃一个,这样总比全部死了的好。
医生只能将自己的判断说出来,最终如何选择完全由家属决定,就好比遇到重症患者,需要动手术时,医生会将手术的成功率说出来,也会将不动手术的后果说清楚,最后要不要做这个手术,由病人家属来决定。
最终的结果无论好与坏,都与医生无关,对病人家属来说,这样的选择是残忍的,可医生的心里又何尝好受。
啪……国公夫人手中的佛珠断了,檀木珠子散了一地。
众人眼色俱变。
佛珠断了,这是极不吉利的事情,众位齐齐看向产房,希望凤轻尘能说一句话,安安她们的心。
奈何,凤轻尘这伙正忙得不可开交,根本没有心思去管外面的人在做什么。
一个人做剖腹产的手术,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而且世子夫人这个情况,出不得半点差池。
“夫人。”国公夫人身边的丫鬟,见国公夫人失神,连忙出口提醒。
国公夫人一怔,这才回过神来,看向产房悲伤的道:“保孩子!”
话刚落下,宁国公世子就冲了进来,大声吼道:“不,保大人,我要保大人,娘,我要保大人。”
“世承。”国公夫人责备看向儿子。
她怎么就生了一个痴情种。
“娘,保大人,我要保大人,娘,我求求你了,我和心柔还年轻,孩子以后还会有的,如果心柔以后不能生养,那我就纳一个妾,生一个孩子记在心柔的名下,这样好不好。”内院一般不许男子进来,可宁国公世子刘世承却管不了这么多,不管不顾的冲了进来。
这话一出,满院的女子都lu出羡慕的眼神,晋阳侯夫人脸上也lu出一抹笑,为她妹妹高兴,这世间痴情如刘世子的人太少太少了,遇到了这样一个男子,是她妹妹此生最大的幸福。
国公夫人选择保小孩子,心里本就愧疚,见到刘世承如此保证,便点了点头:“好,保大人!”
“我知道了,我会尽力保住大人。”凤轻尘虽然忙,但也分心听了一下院外的动静,听到刘世承的话,凤轻尘心里也高兴。
不枉费她冒险跑一趟,这宁国公世子让她知道,这个世界有可以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男子,只是她没有遇到罢了。
“世子夫人,你听到世子爷的话吗?他为了你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要了,你一定要撑住,我们一起努力,争取大人孩子一起保住。”凤轻尘知道所谓的医学奇迹,其实就是病人的求生,凤轻尘尽力ji起这世子夫人求生yu。
果然,她的话刚落下,世子夫人就动了动,眼角有一滴泪珠滑落。
凤轻尘松了口气,这世子夫人有反应是好事:“世子夫人,你千万不要放弃,我会帮你的,帮你把孩子也保住。”
世子夫人的睫毛轻轻动了动,表示自己听到了。
“世子夫人,我知道你能听到我在说什么,现在你按我说的去做,吸气……呼气。”
一整个晚上,凤轻尘都没有停一下,精神绷得极紧,这是她一次做剖腹手术,以前虽然观摩过手术过程,可自己却没有动过手。
两刻钟过去了,世子夫人的情况还是不太好,可她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不能等了,凤轻尘只好先给世子夫人打营养剂。
“夫人,我要替你把孩子取出来,会有一些痛,你撑着一点。”世子夫人这样的情况,凤轻尘根本不敢给她全身麻醉,只做了局部麻醉。
“你动手,我可以撑住。”世子夫人喘着粗气,但却说出一句完整的话,由此可见世子夫人的情况大好。
千年人参这种东西,还是很有用的。
凤轻尘也不多言,准备好后就在世子夫人小腹处,开了一个一指多长的刀口,切开腹壁后,凤轻尘将zigong拉出,切开zigong,拉出胎儿,剥离胎衣……
时间悄然流逝,凤轻尘在产房内忙得大汗淋漓,国公夫人和刘世承在产房外,也等得心急不已,半个时辰过去了,见里面还没有反应,刘世承整个人都快要崩溃了,又不敢踹产房的门,只得咬牙转身朝院外走去……
“快,去跟着世子爷,别让他做出什么傻事。”国公夫人心惊肉跳的,连忙差下人跟下,这一下好了,国公夫人又要担心媳女,又要担心儿子。
直到下人来报,说世子爷跪在祠堂,国公夫人心稍稍安心。
又过了半个时辰,国公夫人快支持不住了,身子一摇一晃的,可又不肯坐下来,在国公夫人一个不稳往下栽时,突然产房内,传来“哇”的一声。
“生了,生了。”国公夫人精神一阵,摇晃的身子立马站直。
“孩子,孩子生下来。”国公夫人高兴的眼泪都流出来了,紧紧的拉着身边的丫鬟:“快,快去告诉世子,夫人生了。”
“奴才这就去。”
因着这一声婴儿的啼哭声,一扫之前的沉闷,整个院子的人都看欢快了起来,就是晋阳侯夫人也喜极而泣。
“我就知道我不会看错人,这天下能救心柔的就只有凤小姐,就只有她了。”
凤轻尘是晋阳侯夫人推荐的,而宁国公世子夫人又是她亲妹妹,可以想象她之前的压力有多大。
“生了?心柔呢?心柔有没有事?”刘世承发疯一般跑到内院,拉着宁国公夫人的衣袖,急切的寻问。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国公夫人这才反应过来,喜悦减半,就在此时凤轻尘打开产房的门:“夫人和世子爷请放心,母子平安,两位小公子身子很壮实,世子夫人身体受损,需要好生调养。”
抱着新生的孩子,听着孩子的哭声,凤轻尘终于明白,那些fu产科医生所说得天籁之间是什么……
为了那一声啼哭声,再累都值得!
311重病,求救无门
宁国公世子夫人母子均安,可凤轻尘就没有那么好运了,本身就有伤在身,再加上劳累了一天,她也快到崩溃的边缘有了。<-》s
凤轻尘此时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倒在床上,埋头苦睡。
可她还是带罪之身,哪怕宁国公上上下下极力挽留,凤轻尘也不敢多呆,在黎明破晚之际,凤轻尘拖着疲累的身子,策马回凤府。
禁卫军统领一直伴随凤轻尘左右,看凤轻尘坐在马背上摇摇晃晃,随时要倒下的样子,一个颗心也跟着忽上忽下,小心的护在她身侧,万一凤轻尘一头栽下去,他还能扶一把不是。
可直到凤府,凤轻尘都没有从马背上掉下来,禁卫军统领不得不说,凤轻尘的驭马术太强了,心里痒痒的,琢磨着这一个月的时间,是不是假公济si一把,跟凤轻尘学学控马术。
要知道,凤轻尘就是凭借这一手出色的控马术,在兽苑扬了国威,皇上大喜之下,才追封了凤轻尘的父母,跟凤轻尘学可不算丢脸。
凤轻尘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以前曾带伤工作过,可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般,如果不是靠强大的意志力支撑着,她早就倒下了。
听到身边的人说凤府到了,紧绷的那根弦终于断了,本能的一拉缰绳,整个人也跟着往前一扑。
“凤小姐,小心。”禁卫军统领吓了一跳,想要伸手去扶,却发现自己还在马背上,连忙纵身下马。
凤轻尘双手支撑在马背上,又坐了起来:“我没事。”
没事才有鬼。
虽是破晓,可天色依旧是漆黑一片,禁卫军统领看不清凤轻尘的样子,要是他拿火光一照,会发现凤轻尘此时就像是一只煮熟的虾子,lu在外面的肌肤滚烫发火。
凤轻尘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脑子疼得就不像自己的,头重脚轻完全找不到方向,伸手mo了mo额头:“居然发烧了。”
凤轻尘苦笑。
还真是屋漏偏逢雨,皇上关她禁闭呢,不许外人探视,要请大夫还得先禀告皇上,这么一来二去说不定她都烧糊涂了。
回去,记得吃退烧yào。凤轻尘在心中默默的叮嘱自己。
“凤小姐,下马了。”禁卫军统领见凤轻尘久久不下马,开口催促。
“好。”凤轻尘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迈着沉重的tui,想要从马身上滑下来,却不想……
“咚……”凤轻尘直接就从马背上栽了下来,脚上还套着马蹬。
禁卫军统领吓了一大跳,这个时候也顾不得男女之防了,快步上前,将凤有轻尘抱住,凤轻尘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怎么这么烫。”禁卫军统领心一慌,抱着凤轻尘就冲入凤府。
“快,进宫禀告皇上,说凤小姐病人。”
“是。”
“去把凤小姐的丫鬟叫来,让她们来服shi凤小姐。”禁卫军统领一连下达数个命令,身后的shi兵都一一执行,不敢拖延半分。
九皇叔得到消息时,天已大亮。
面对凤轻尘不知轻重,乱管闲事的作风,他已经无法可说了,挥了挥手让人退下,一个人坐在书房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可下面的人就算是执行再到位也没有用,这个时候进宫根本见不到皇上,就算见到了皇上,皇上也不一定会允许大夫进来。
丫鬟们只能用冷水替凤轻尘擦拭身子,希望她的体温能降下去,可不知是凤轻尘的体质太弱还是怎么了,凤轻尘一直高烧不退,整个人也mimi糊糊的,不停的嚷着:“不是我,我不是潜逃。”“我没有犯错。”
另外还有一些含含糊糊的话,丫鬟们也听不清,她们此时正担心着,生怕凤轻尘把脑子给烧坏了,以至于忽略掉凤轻尘左手上的异常。
咳咳,要是凤轻尘醒来的话,会发现她上的智能医疗包,正在闪烁着音频的线条,同一时刻华夏某军方研究院的一台电脑,突然自动开启,发出如同蜂鸣一般提示音。
奈何时间太早了,研究院值勤的人还没睡醒了,根本没有人发现。
天亮了,早朝的时间也结束了,可大夫依旧没来,两个丫鬟实在等不急,找到禁卫军统领:“大人,皇上怎么说?大夫呢,大夫什么时候来。”
“进宫的人还没有回来。”禁卫军统领也着急,凤轻尘是九皇叔和王家大公子看重的人,他也怕凤轻尘出事。
“怎么回事,早朝也下了。”这话似乎在说禁卫军统领没有尽心。
王家的丫鬟养得比小姐还要娇,那派头一摆还是有几分气势的,听到这质问的话,禁卫军统领脸上有些不好看,衣袖一甩转头走人。
他还真是吃力不讨好,得,懒得和一个下人计较。
丫鬟脸上一白,咚的一声跪在禁卫军统领面前:“大人,奴婢是担心小姐,一时心急口快,肯请大人不计小人过,别和奴婢一般见识。”
未来的一个月,她们都要受这位大人监视,得罪不得。
起来吧。”禁卫军统领没有为难这丫鬟:“不是我不帮忙,实在是我有心无力,皇上没有旨意,我也不能擅自做主,这样好了,我再派人进宫去问问。”
从早晨等到下午,禁卫军统领派出去的人,就如同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出事了吗?”禁卫军统领担心他的人在路上被人劫杀了,待到太阳快要落山时,禁卫军统领终于坐不住了,交待一声往皇宫冲去。
到了皇宫才发现他的人,的确是被人截了,不过没有被杀,只是关进牢里了,理由是冲撞了贵人。
一个两个冲撞贵人还能理解,毕竟宫里头什么都不多,就是贵人多,可四个五个都冲撞贵人,这也太巧合了。
禁卫军统领明白,这是有人在敲打他,让他别对凤轻尘的事情太上心。
禁卫军统领心中那叫一个郁闷呀,这真是神仙打架小鬼倒霉,他招谁惹谁了,可已经进宫了,要他就这么回去,他启不是两头不讨好,面对太监服笑的脸,禁卫军统领腆着脸道:“公公,卑职有要事求见皇上。”
“李大人,这可真不巧了,皇上今天上午携贵妃娘娘、贤妃娘娘、德妃娘娘和淑妃娘娘,联同苏绾小姐和瑶华公主一同去丽山赏枫叶。”太监不阴不阳的道,神色不善。
这个李统领好没眼色,讨好一个孤女,得罪皇后娘娘和洛王殿下,真是不想hun了。
“那皇上什么时候会回来?”禁卫军统领李巡当下大惊。
怎么可能这么巧?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皇上,你到底要做什么?”九皇叔轻敲着桌面,借此排解心中的忧虑……
312第一次,夜半探闺房
皇上到底要做什么,也许只有皇上自己明白,接待李巡的太监明显是皇后的人,他就知道皇上的意图,知道皇上什么时候回来,也不会给李巡肯定的答复。<-》
太监张狂的笑了一声,掐了一个兰花指,矫情的道“陛下的事,我等做奴才的怎么知道,皇上有旨,如有要事可前去别院求见皇上,李大人要是有急事就赶紧去丽山禀报给皇上,要是延误了国家大事可就不好了。”
太监特别咬住“国家大事”四个字,提醒李,如果只为了凤轻尘这种小事去丽山别院,那只有死得份。
见李巡呆在原地,太监“咯咯咯”的笑站,扬场而去……
丽山皇家别院
皇上坐在书房,批着送宫里的送来的奏折,将一垒奏折批完后,太监把奏折装在一个玄铁盒里,上锁,再三检查无误后,交给一边等侯的shi卫。
“让太子加紧办了,别延误了正事,有关江南的快报,第一时间送来给朕。”皇上放下御笔,转了转有些酸痛的手腕,太监连忙上前,不轻不重的替皇上捏了起来。
“卑职领命。”站在殿中央的shi卫,双手捧着玄铁盒,咚得一声跪下。
皇上左手挥了挥,shi卫立马下去,替皇上róu捏右手的太监,也退了下去。
书房内,只余皇上和总事太监,皇上靠在龙椅上,闭目沉思,书房内静悄悄的,好似没有人气一般,好半天于上才开口:“赵德,你说老九这是什么意思,朕这是越看越不明白了,他就不怕凤轻尘就这么死了吗?”
这才八月末九月初,赏什么枫,皇上来皇家别院不过是一个借口。
收到凤轻尘病得快要死的消息,皇上当下决定借此机会,试一试东陵九,或者狠狠打压一下东陵九,却不想东陵九按兵不动,一点也不关心凤轻尘的死活。
“皇上,九皇叔他心思再多,也跳不出您的掌控,您这一试不就让九皇叔现行了嘛。”赵德适时奉承了皇上两句。
“现行?朕这个九弟就是狐狸,哪有那么容易让他现行,一个没有母亲教导,却能在朕眼皮底下长大的小皇子,能不精明嘛。”话虽如此说,可皇上的脸上明显浮出一丝笑意
他是帝王,九王之尊的帝王,这世间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
太监咯咯一笑:“皇上,之前九皇叔出手帮凤轻尘都是举手之劳,凤轻尘本就没有生命之忧,可这一次却是不同,凤轻尘那样子,再拖下去就算不烧死,人也得烧傻了。
九皇叔要是不出手,那就表示九皇叔根本没有把凤轻尘放在心里,只是拿凤轻尘当靶子,mihuo对手,经此事后这颗棋子也没有用了;而九皇叔要是真在意凤轻尘,不管不顾的请大夫上门,那就是违抗圣旨,那可是死罪。
不管结果如何,九皇叔这一局都输定了。九皇叔不救,这么辛苦推出来的靶子就算是没用了,九皇叔救那就是违抗圣旨,一切可都皇上您的掌控中呢。”
“你这老货,说得有理,那莲子汤朕就赏你了。”皇上高兴的哈哈大笑,眼睛扫过放在矮桌上的汤品,若有所思的道:“今晚朕入宿在淑妃那。”
“贵妃娘娘那?”大太监赵德小心的问道。
谢贵妃一到别院就说身体不适,那明显是要皇上今天宿在她那里。
四妃虽然都是一品,可明显以贵妃为尊,皇上第一天到别院宿在谁的院子里,就是给谁脸面,皇上去淑妃那,明显是打谢贵妃的脸。
“哼,谢家这段时间跳得那么欢,真当朕是瞎子嘛。”皇上面色一沉,想到前段时间发生的那些琐事,心中烦闷。
朝臣不受自己掌控的感觉,实在是太差了,王谢二家想动,皇上也想要借这次机会,好好的整顿朝政。
内政不稳,如何发兵其他三国。
皇上花了二十多年的时间徐徐图之,朝政已渐渐在其掌控中,可眼见就要事成时,却沉不住气了。
赵德有心想要劝说,可话到嘴边硬是给噎了下来。
震天雷这东西彻底勾起了皇上的野心,皇上年岁不小了,他想要有生之年一统九州大陆,皇上是不会听人劝了。
……
夜幕降临,凤轻尘已经烧了一天一夜了,两个丫鬟什么办法都想了,可凤轻尘不仅没有退烧,就是人也没有清醒,不过一天的时间两个丫鬟已经快撑不住了。
禁卫军统领李巡在皇宫碰了一颗硬钉子后,也不敢过多的照顾凤轻尘,以免惹来麻烦,这就让凤府的人更辛苦了,除了日常的吃食外,外面的什么也不让送进来,而他们的消息也传不出去。
除了皇上、皇后、洛王和九皇叔外,没有人知道凤轻尘病了,而且病得快要死了。
凤府的库房里倒是有些人参、燕窝一类的东西,丫鬟将人参切片给凤轻尘含着,却不想凤轻尘越烧越厉害,而燕窝喂一口吐一口。
两个丫鬟虽懂一些简单的医理,可巧fu难为无米之炊,凤轻尘虽是大夫,可凤家连日常的yào材都没有,再说凤轻尘这个情况,似乎不是简单的发烧,两个丫鬟也不敢乱来。
“佟珏,我守上半夜,你守下半夜,我们得轮流休息,不然小姐还没有醒,我们就先倒了。”凤轻尘的两个丫鬟,在王府时一个叫佟瑶,一个叫佟珏。
按理她们到凤府,认了凤轻尘为主,凤轻尘要给她们赐名,可惜凤轻尘压根不记得此事,一直没有提起。
两个丫鬟早期问了凤轻尘一次,可凤轻尘说要想一想,这一想又把这事给忘了。
佟珏去睡了,凤轻尘的房内就只余一个佟瑶,而原本府中的护卫,则被禁卫军带到了外院,内院里除了她们主仆三人,再无其他人。
佟瑶累了一天、担心了一天,给凤轻尘擦身时,好几次都抵挡不住瞌睡的youhuo,往前栽,佟瑶狠狠的往自己的大tui上一掐,在巨痛下佟瑶一个机灵,总算是有几分精神。
见水热了,佟瑶端着盆子准备再去换一盆冷水,却不想刚端起盆子,强烈的睡意袭来,佟瑶居然直接往椅子上一倒,睡着了……
“总算找到了机会。”暗处,黑衣银面的蓝九卿走了进来,轻巧的将房门关上,转身看到衣衫被扯开,lu出大片肌肤的凤轻尘,耳根一红。
“没想到,我也有当登徒子的一天,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救人要紧,再拖下去凤轻尘就死定了。”
蓝九卿上前,坐在凤轻尘的身侧,看着脸色cháo红,呼吸急促的凤轻尘,一时之间不知从何下手……
313中毒,上下其手蓝九卿
凤轻尘这情况不是发烧,而是中了毒,解毒的法子蓝九会,只是有那么一点,呃……轻薄的味道。<-》
“凤轻尘,我这是为了救你,我想你应该能理解。”蓝九卿毕竟是蓝九卿理性大于感性,虽然心里还有那么一点小尴尬,可总算是冷静了下来。
蓝九卿伸出双手,准备去脱凤轻尘的衣服,可就在他的双手刚碰到凤轻尘的衣服时,却僵住了……
蓝九卿不是什么风月高手,他这是第一次脱女子的衣服,虽说心里已经准备好了,可真正要动手时,他才发现自己不知从何处下手。
而一向沉稳的蓝九卿,面上虽然不显,耳根却微微发红,就是双手也在轻轻的颤抖,手心冒汗。
“好热。”蓝九卿发现他似乎也中毒,身体越来越热,恨不得立马抱住一块冰,降一降温。
如果不是为了救凤轻尘,蓝九卿真想收回手,转身就跑人,他不是没有见过女人的身子,可是那情况和现在不能比。
“救人比杀人难多了。”这是蓝九卿的感慨,可当他想到凤轻尘在密室,为他医治伤口时,可没有半分的扭捏,大大方方的将他的衣服剪了,双手还在他身上乱mo,他怎么得也不会比一个女子差吧。
想到这里,蓝九卿心中的燥动也渐渐平复。
“凤轻尘,你可别说我占你便宜,要说起来咱们这也算是公平了,你可不只一次脱我衣服,在我身上乱mo。”蓝九卿闭上眼,手指颤动,他又不能把凤轻尘的衣服扯了,好半天才将凤轻尘的衣衫解开。
“真累。”蓝九卿不敢睁开眼,胡乱的mo索着,一不小心就碰到凤轻尘胸前的柔软,蓝九卿就好像碰到铁钳一样,连忙缩回了手,手指上还残留着那团柔软的气息与余温。
“我真不是故意的。”蓝九卿心中郁闷,他没有轻薄凤轻尘的意思,可是……
他必须把凤轻尘的衣服全部解开,不仅如此,他还要在凤轻尘的身上扎针。
咳咳,不仅仅是上衣呀!
蓝九卿的手在半空僵了半天,最终救人心切,又再次伸手,可有了前面的经验,蓝九卿不敢乱mo,生怕又mo到什么尴尬的部位,想到稍晚施针时也是要看的,再加上心中那不为人知的si心,蓝九卿内心各种挣扎后,决定睁开眼。
里衣退下,凤轻尘身上还有一件湖蓝色的肚兜,不过因为蓝九卿那完全没有章法的拉扯,肚兜只算是半挂上在身上,左边那团柔软,早已跳出束缚,lu在衣服外,蓝九卿刚刚碰到的就是它。
雪白的肌肤一片绯红,衬得中间那小红点更加的鲜yàn,就如同成熟的樱桃,you人上前咬一口。
这是他第一次,借着光瞧清凤轻尘,哪怕凤轻尘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可一样美得让人窒息。蓝九卿呼吸一窒,喉结滑动,凭借强大的自制力,生生移开眼。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蓝九卿一边念着圣贤的话,可一边又动手,将凤轻尘的肚兜脱下,他这伙只记得非礼勿视,怎么就不想想非礼勿动呢?
好吧,救人要紧,男女大防可以放一边,再说他也不是那些个被礼教束缚的书呆子。
上身最后一件遮蔽物也退去了,凤轻尘此时就如同羔羊一般,躺在床上任蓝九卿宰割了。
蓝九卿虽不是一个君子,可却没有乱动。
其实他有心想要伸手,试着握着凤轻尘那两只yu兔,可他怕控制不住自己,误了救人的大事,只得生生的忍住。
男人和女人不一样,男人更容易受感观的刺ji,蓝九卿虽然冷静理智,可也要看对象。
如果是别的女人,蓝九卿定不会多看一眼,以前也有江湖女侠脱光跑来youhuo他,他根本不放在眼中,只觉得一坨白肉恶心烦人,可偏偏凤轻尘就这么躺着,一动不动他都有想动手的冲动。
蓝九卿本就对凤轻尘有点意,凤轻尘如此娇媚的躺在床上,没有半分挣扎,蓝九卿要是不起点什念头,那就不叫男人了。
上衣脱下并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蓝九卿将凤轻尘上的薄被的推到一边,有了前面的经验,蓝九卿很快就解开了ku腰带,就在他准备把长ku退下时,突然看到凤轻尘左手上那一块不同寻常的肌肤。
“这是这什么?”蓝九卿暂时放弃与凤轻尘的里ku奋斗,抓起凤轻尘的左手,略有薄茧的手指,在凤轻尘胳膊上摩挲着。
智能医疗包已经恢复平静,和没有启动时一样,正正方方比糕点大不了多少,上面隐约透着一丝银光,和手上其他地方的肌肤明显不同,四四方方的边框略略浮出肌肤外,看上去不像是外力烙上去的,就好像是凤轻尘的手中长出来的。
“这就是凤离一族的印记?”蓝九卿没有多看,将凤轻尘的左手放平,这么一打岔蓝九卿倒是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了。
他本就是个潇洒的人,只因为对方是凤轻尘,他难得局促了起来,想到他等伙要扎针的穴位,蓝九卿犹豫了一下,没有将凤轻尘的里ku退下,只将ku脚撩起,至大tui部位。
虽说该看的、不该看的他全看了,这么做有些yu盖弥彰的味道,可总比什么都不做的强。
蓝九卿从袖中取出了一个小布包,布包上面有数十根银针,别看他装备如此齐全,就以为他会医术,他其实就只会解毒。
他从小所处的环境,让他对毒物特别敏感,他的身子特异,一般的毒物无法近身,可并不表示他不把毒物放在眼中,反之他对毒yào一类的物品特别敏感。
受伤不一定会死,中毒死的可能性却大。
蓝九卿拿出一块巴掌大小,看似yu又非yu的东西,蓝九卿叫它非yu石,是解毒圣器。
蓝九卿捻起一根银针,将银针chā入非yu石中,看似坚硬的非yu石,却能任银针chā入,如果凑近去看,会发现那非yu石上面布满细孔,细孔的大小刚好够银针chā入。
蓝九卿略略盘算了一下时间,又捻起一根银针chā了进去,同时将之前那根银针取下来,针锋泛着绿光,在烛光下隐约有几分青草的味道。
蓝九卿将非yu石放至凤轻尘的身侧,屏气凝神,左手按住凤轻尘的胸下半指处,右手捻针,稳稳地扎了下去。
银针一入,一滴血珠从顺着银针冒了出来,蓝九卿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伙心思全部放在救人上。
诚如凤轻尘所言,如果你把心思放在救人上,就不会对面前的身体动歪念,因为没空……
314宝儿,某只的未婚妻同学
蓝九卿按照之前的手法,将银针一一指入凤轻尘胸前,和大tui内侧几个部位,看银针所扎的位置,有好几处并不是穴位,还有好几根银针还扎在比较敏感的位置。<-》s
这也就是蓝九卿将凤轻尘的衣服褪尽的原因,这解毒的方法真不一般的诡异,皇上这是存了心思不让凤轻尘好过。
没有大夫来凤轻尘就会因为中毒,一直觉高烧不退,直到烧死、或者烧糊涂为止。
有大夫那也好办,凤轻尘中的就是普通的热毒,要解毒唯有用银针扎这几处,将热毒排除。
到时候凤轻尘毒是解了,可人也毁得差不多了,虽说凤轻尘不一定在意,但别人在意就行了,到时候凤轻尘绝对会被主流圈子排斥,除非凤轻尘一个人去过与世隔绝的生活,不然她今生就注定得不到这世间主流的接受。
婚前疑似失贞,与九皇叔可能有染,传说与大公子牵扯不清,这些可以是道听涂说,可能不是真的,也能找到证据推翻。
要知道,凤轻尘并没有,她至今还是女儿身,只要她舍得下脸面,让宫里的嬷嬷替她验明证身,那些流言都能不攻自破,可因医治被大夫看光了身子,这却是怎么也无法推诿的事情。
这件事要真成了,就是压死凤轻尘的最后一根稻草!
“凤离一族向来信奉女子应该娇养,凤离一族的女子一出生,就被家中的长辈捧在手心,如珠如宝的宠着。凤离一族的地位仅次于蓝错,就是日后嫁人,也是下嫁,夫家也不敢有人对其不敬。凤离一族的女子一生尊贵,荣宠不减,位比公主,你却偏生是个例外。”
蓝九卿把缠绕在凤轻尘颈边的长发一一拂去,手指滑过那滑嫩的肌肤,让蓝九卿再三留连,可惜蓝九卿没能留连太久……
银针所扎之处,最初只是沁着血珠,可渐渐地血珠越冒越多,不过两刻钟的时间,凤轻尘身上已满是血,虽没有从血池中捞出来的那般夸张,但也足够吓人,就好像把血往她身上涂一般。
只不过凤轻尘身上鲜血,比平时更加的红yàn刺目,也比平时更加的灼热。
随着凤轻尘身上的血流出,凤轻尘脸上也恢复正常,没有之前那不正常的cháo红,身上的温度也降了下来。
“看样子,没什么大碍了。”蓝九卿松了口气,将凤轻尘身上的银针一一取出,替她将衣服穿好,至于身上的血,蓝九卿没有去擦,一来是不方便,二来他也不能在这里久呆。
收拾好后,蓝九卿替凤轻尘盖好被子,将她头顶上的刘海抚去,lu出饱满光洁的额头:“明天你醒来,应该明白自己是怎么回事了,虽说医者不自医,可我相信你体内的余毒,你应该能清。”
蓝九卿这排毒的法子,并没能一次将毒素排尽,还要辅以yào物,只是他不方便,这凤府已不是昔日的凤府,能任他来去自如,他今天来也是冒了极大的险。
蓝九卿再三检查,确定无异状后,打开门没入黑夜之中,三两下就从凤府的院子中出去了,来到步惊云放哨的地方,见步惊云半天没有反应,只得伸手拎起他:“走。”
“咳咳……”步惊云脚步一个踉跄,险些从树上掉了下去,没好气地瞪了蓝九卿一眼:“九卿,你真不懂得怜香惜yu,你刚刚对凤轻尘不会也是这么粗鲁吧,你小心呀,要是在她身上留下什么青紫,依她的谨慎一定会发现什么,到时候你就麻烦了。”
“不说话会死吗?”蓝九卿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狠瞪步惊讶云一眼,吓得步惊云捂着狂跳心口,猛得往后一跳。
吓死他了,九卿的气势果然彪悍,小心的观察了一下,发现蓝九卿不像真的生气,步惊云又笑了起来,上前重重一拍蓝九卿的肩膀,一副他乡遇顾知的样子。
“知音呀,知音呀,九卿你怎么知道,我不说话会被憋死,快,快告诉我,你替凤轻尘解毒顺利吗?她有生命危险吗?她什么时候能醒?她醒来后会如何?”
说着关心的话,可却掩不住眼中八卦的光芒。
蓝九卿没有气的甩开步惊云,哪知步惊云就像狗皮膏yào一般,怎么也甩不开,就这么巴着蓝九卿,蓝九卿没法只得拖着步惊云走。
步惊云绝对是一个给点阳光就灿烂的主,见蓝九卿虽然冷着一张脸,没将他推开,又厚颜无耻的问起各种八卦。
“九卿,我说你可得对凤轻尘负责呀,虽说没有别人知道,可我是证人,哪怕我没有跟过去,我也知道你做了什么,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你可是坏了凤轻尘的名节,你不娶她可不行。”
步惊云的话没有半点诚意,隐隐还有警告与试探的味道,蓝九卿被他念叨烦了,直接吼道:“步惊云,我说你够了,脑子里能不能想一些别的,一天到晚就会想这些有的没的。”
蓝九卿最不愿意提起的,就是凤轻尘的名节,当初他冷眼看着那些人在幕后坏凤轻尘的名节,没有出手相帮,现在他又坏了轻尘名节,想来心里就觉得闷。
步惊云很认真的点头,眼中闪着一丝不明的精光,一脸无辜的道:“这个真不能,我最近很闲,除了儿女情常的事情外,我还真没有什么可想的,我说九卿你别不把这些儿女情常的事情放在眼中,你可别忘了,当初你答应你师父和师娘什么。”
步惊云的话,成功的让蓝九卿变脸了,不是生步惊云的气,而是一脸严肃。
有些事情,他之前不在意,现在呢?还能和以前那般吗?
步惊云见蓝九卿这样,语气也严肃了起来,隐隐带着一份责怪:“九卿,你不会真忘了吧?你可是答应你师父,要娶你小师妹的,你可不能做负心汉。”
步惊云说了半天,原来是提醒蓝九卿不要负他的小师妹,秦宝儿。
“我没忘,我答应师的事情一定会做到,我会娶宝儿为妻。”蓝九卿干巴巴的应着,像是解释又像是说服自己:“凤轻尘医术高超,她曾说过补心之术,我看她有补心之能,也许她能医好宝儿的病。”
蓝九卿说得模棱两可,像是在糊弄自己,又像是在糊弄步惊云,步惊云明知蓝九卿心虚,却聪明的没有多问,又恢复之前嬉笑的样子。
“这么认真做什么,你和宝儿十几年的感情,我当然是明白的,你师父和师母地下有灵,也会为宝儿高兴。
宝儿一出生就有不足之症,可经过这几年的悉心调养,看上去也和常人无样,我觉得你不能一直把她关山谷,是时候把宝儿带出来,你们两个是未婚夫妻,这也不算违背了礼教。”
步惊云笑着劝说,却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在滴血……
315装病,兔子急了还会咬人
按蓝九卿的预测,凤轻尘第二天早晨才会醒,却不想半夜就被闹腾醒了。<-》s
佟瑶来接佟珏的班,看到佟珏歪在椅子上,脸色一变,戒备升起。
佟瑶连忙上前查看凤轻尘的情况,见凤轻尘呼吸绵长,脸色好看了许多,当下松了口气。
没事就好,要是小姐有事,她就是死一百次也不够,可不想替凤轻尘捏被角时,发现凤轻尘里衣染了血,佟瑶一慌,飞快地掀开被子一看,却见凤轻尘一身是血……
“啊……”佟瑶吓得大声尖叫,这一叫不仅惊醒了佟珏,也将外院的禁卫军给惊动了,咚咚咚的往内院跑。
“出什么事了。”佟珏一个机灵,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神色慌张,完全不见平日的沉稳。
“小姐,小姐她……”佟瑶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一身是血,面色安详,凤轻尘这情况很可怕,佟瑶胆子不小,可这伙却不敢伸手去解凤轻尘的衣衫,她怕看到衣衫下,血肉模糊的娇躯。
要是凤轻尘出事,就是她们失职了!
佟珏脸色一白,连忙冲上前,先是探了探凤轻尘的鼻息,发现凤轻尘还有气,大大地松了口气,要是凤轻尘死了,她们也难逃一死。
“佟瑶,你去打水,我看看小姐她怎么了。”不是佟珏冷静胆大,实在是她别无选择,她守夜时凤轻尘出了事,她可是罪加一等。
“好。”佟瑶连忙稳住心神,一出院门就遇上禁卫军统领李巡:“姑娘,是不是凤小姐出事了?”
这凤府人真是太少了,除了几个粗使婆子,凤轻尘身边就两个贴身照顾的丫鬟,出了事李巡连个问话的人都没有。
“小姐,小姐的情况不太好,我去给小姐打水,李大人对不起,奴婢怠慢了。”佟瑶心急外加心虚,不敢对上李巡的眼睛,曲了曲身就避开了。
李巡一愣,抬头朝内院望去,隐约见门窗上有一个娇小的身影不停的动来动去,暗自叹了口气,在心中默默地道:凤小姐,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有心无力,但愿你能挺过这一关。
佟瑶端着水进来,没空管李巡等人,李巡也没有为难,只站在院子外,待到佟瑶端着大盆血水出来时,李巡连忙上前:“凤小姐怎么了?不是发烧吗?怎么会有这么多血?凤小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小姐,小姐她……”佟瑶想到刚刚进去时,凤轻尘已经醒了。
佟瑶见凤轻尘除了一身是血外,身上也没有伤,这伙心里正高兴,可想到凤轻尘再三交待,不要将她清醒的事情说出去,当下暗暗掐了自己一把,眼泪唰的一下就流了出来。
“凤小姐怎么了?”李巡心里闷闷地。
虽然与凤轻尘接触不久,可李巡也明白她是一个真性情的人,不然的话也不会连夜赶去救宁国公世子夫人,为此还把自己弄得半死不活的。
“小姐她高烧不退,一直没有清醒,这伙头顶上伤不知怎么又裂开了,一直往外冒血,奴婢想尽办法也止不住血,就只能在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小姐她气息越来越弱。大夫,要是有大夫在就好了,小姐这个样子也不知能不能熬过今晚。”佟瑶越说越心酸,想着凤轻尘打从病起,就这么孤零零的躺在床上,连个关心问侯的人都没有,她们心里就难过。
要不是小姐吉人有天相,说不定这么一病就去了。
“我那有上好的yào伤,我给你去取。”李巡听着心里也发酸,不管怎么说凤轻尘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可有些人却是连这个孤女也不放过。
“多谢李大人,多谢李大人。”佟瑶连连道谢。
就在此时,佟珏从内院冲出来,神色慌张:“佟瑶,你怎么还在这里,水呢,干净的水呢?”
佟珏哽咽的到,根本不看李巡几个,对着佟瑶劈头就骂,佟瑶连忙告罪一声,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佟珏心急转身就往内院跑,跑了两步,好像这才想到李巡等人在这里一般,连忙顿住,生生转了过来,朝李巡等人福了福身:“李大人,我家小姐身体有恙,招待不周还请李大人见谅,只不过这里终是内院,李大人守在这里多有不便,还请李大人移步。”
佟珏的话,客气有余恭敬不足,李巡也不在意,他知道因为凤轻尘的事情,凤府的人对他多有怨言,可他也只是一个小人物,得听命办事。
“两位姑娘若有事,差人去前院叫一声。”李巡也不留在这里惹人嫌,转身就出去了。
到了外院,李巡发现自己手下的人,暗中将凤府的消息传了出去,只叹了口气当和什么都没有发现。
这个时候,他能做的就是不落井下石,可手下的人要将凤轻尘的消息透出去,他也管不了,因为那些人背后的主子,不是他一个小小的五品带刀shi卫能惹得。
“小姐,你没事就好了。”佟珏和佟瑶替凤轻尘换上干净的衣服,见到凤轻尘完好无损,两人的心才落定。
“你们受惊了。”凤轻尘虚弱的安慰道。
虽然清醒了,可并不表示她一点事都没有,又是受伤又是中毒,再加上身子本就没有调养好,她这伙虚弱得不行。
是的,把佟珏和佟瑶同时遣出去,一是让外面的看到,那些是血不是丫鬟的,而是她凤轻尘的,另一则是启动智能医疗包,替自己诊断。
中毒,这是智能医疗包诊断的结果,她真是没有想到,会有人对她下如此狠手,想必皇上也是知情的,不然关自己一个月的禁闭,还要禁卫军守着。
她还在想,皇上怎么处罚的这么轻,原来背后尽是有这样的事情。
凤轻尘撇了撇嘴,下毒的手段都用上,这是多想要她死来着,可她偏不如那些人愿,她凤轻尘就要好好的活着,气死那些人。
佟瑶收拾妥当,见凤轻尘面色不怎么好,端起桌上的热汤奉到凤轻尘的面前:“小姐,喝点参汤吧,奴婢拿阿胶炖得,补血益气。”
这东西一直让厨房的炖着,凤轻尘随时醒来,随时可以喝,就是昏mi不醒时,也能强灌几口下去。
虽然不喜欢这参汤的味道,凤轻尘还是配合的喝了起来,一碗参汤见底,凤轻尘气色好了许多,说话的声音也大了一些。
“外面那些人是怎么一个情况?”她让佟珏和佟瑶对外说她病得要死,一是想要松懈对手,另一则是想要知道那些禁卫军到底是什么意思,她也好做准备不是……
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她总不能一直处在挨打的状态中,虽说她现在也想不出什么还击的法,可总不能坐以待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