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跪求
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却没有一丝的效果。<-》
凤轻尘都想要放弃这个最笨的办法,直接进行麻醉,然后拿手术刀打开咽喉部位,取出那异物。
凤轻尘很明白这个少年的生命体征越来越弱,如果无法将异物及时取出来,就必须尽快动手术,不然真的会变成死人。
是提出手术,还是坚持呢?
两种想法不停地在凤轻尘脑中打转,凤轻尘一边重复之前的动作,一边思索着如何说服苏文清。
可就在她准备去和苏文清说动手术的事时,她的脑海里闪过东陵子洛那鄙夷的眼神,还有九皇叔东陵九将衣服丢给她后,把她当成细菌一般,不敢靠近飞快离去的身影。
凤轻尘压下了这个想法,继续重复着人工呼吸的动作,只不过力道比之前都大了许多……
一下!
两下!
三下……
凤轻尘的脸透着不正常的红晕,身后传来了官差失望的唏嘘声。
而同一时刻,在屋顶上的西陵天磊也失望地摇了摇头,痞气的耸了耸肩,身形一跃就消失了。
他很忙,没空一直看着这个女人。
凤轻尘,也不过如此。
原本以为你是个有趣的人,还想着娶你为侧妃呢。没想到就这么一点水平,真是浪费我时间。
西陵天磊离去,跟在他身后的黑衣银面男子当然也没有办法久留了,一前一后跟着离去了。
而他们,错过了!
“咚……”的一声,凤轻尘终于从那具“尸体”的嘴里,吸出一枚白色的珠子,吐在了苏文清的脚边。
“这……”苏文清看着脚边那颗珠子,一时间竟是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凤轻尘这个时候不带任何感情地解释道:“这枚珠子你自己收着,是什么东西我不知道,但可以确定这枚珠子卡在你弟弟的咽喉处,让他慢慢窒息而死,不过外表看上去却像是自然死亡。”
凤轻尘看着少年平静的脸,很是不解。
一般情况下,窒息而死的人,脸上的表情都会很丑、很狰狞,可是这个少年却不会。
可见那颗珠子真的不是凡品。
不过,这些与她无关。
豪门大院,多的是各种各样的杀人手法,她只管救人,这些事情一律不参与。
将珠子吐出来后,凤轻尘一刻不停地继续后续的救援动作。
这一次是真的对少年做着人工呼吸,少年呼吸很微弱,要是抢救不及时的话,那珠子也就是白取出来的。
“凤轻……凤小姐,我的弟弟他……”苏文清回过神,看着凤轻尘的背影,小声问着。
这个时候,凤轻尘就是他全部的希望。
看到那颗珠子吐出来时,他相信凤轻尘有救他弟弟的能力了。
凤轻尘明白病人家属的急切,chou了个空档背对着苏文清说一句:“病人的体温、脉搏、呼吸、血压均低于正常值,我会尽力,请你保持安静。”
语毕,凤轻尘又继续投入到救人当中,把身后的人全部当成空气,只专心地关注着身后的病患。
可是,对方窒息的时间太久了,虽然还有生命迹象,但极其的微弱,凤轻尘的应急措施做下去,没有半分的效果,少年依旧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凤轻尘听着少年渐渐越来越微弱的心跳声,已经有了放弃的打算了。
她可以确定对方没有中毒,而她无能为力。
她的医疗包,可以诊断出对方的病情,也配有相关的手术器材,但也仅限于手术刀、绷带之类的,像心肺复苏机这种东西,是不可能配备的,但这少年此时就需要心肺复苏机。
凤轻尘无力地松开手,转身看向苏文清,正准备开口,却看到苏文清那期待又绝望的眼神,清明的双眼泛着雾气,无声的哀求十分明显。
不待凤轻尘开口,苏文清就先道:“凤小姐,求你救救我弟弟,如果你需要我跪下,我现在就跪,跪下来向你道歉,求你,救救他,他是我唯一的亲人。”
苏文清做势就准备跪下,凤轻尘连忙伸手,阻止苏文清:
“苏公子,你别这样,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我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救令弟。”
像苏文清这样的病人家属她见多了。
没去战场前,她在军方医院工作,能进入军方医院的,个个都是位高权重,惜命的紧。病患家属更是狂妄的不可一世。对于她这个年轻的女军医一点也不信任,大部分的时候都拿她当护工用。
医生,在大部分人心目中,还是年纪大一点的可信。
毕竟这个行业实践和经验很重要,而只有年龄才能积累实践与经验。哪怕她的医术再说,因为年龄摆在那里,一直都无法得到重用。直到自请去前线,她才有机会mo手术刀。
苏文清执意跪下,凤轻尘执意不让他跪。
上一辈子没少和官二代打交道,凤轻尘很清楚这些人的面子比里子重要。
今天苏文清真在这里跪下来,她就是救好了他弟弟,日后也没有好果子吃。
凤轻尘暗中用力,将苏文清扶了起来,站在一个医生的立场上,凤轻尘很诚恳地道:
“苏公子,什么跪不跪的不过是一个玩笑话,是轻尘怕苏公子你不相信轻尘,既然苏公子相信轻尘,之前那个玩笑苏公子也不必当真。
请㊣5苏公子放心,我会尽最大的力量来救你弟弟。能在这里遇上,也算是他的一种缘份吧。”
凤轻尘半是安慰半是自嘲地说。
想要和苏文清说放弃的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这样。
事情都走到这一步,那就只能试试那最笨的办法有没有用,如果没有的话,她就拿自己的命赔给这苏文清算了。
苏文清顺势而起,紧紧地握着凤轻尘的双手:“凤小姐,请你务必救好我弟弟,只要救好我弟弟,就是我苏家的恩人……”
“放心,我会尽力的。”凤轻尘不着痕迹地chou回自己的手。
不是因为什么男女有别,而是她作为外科大夫,她的双手比钢琴师的双手还要宝贵,容不得有前点的损伤。
对于自己不信任的人,她不会将双手交给对方。
017交锋
凤轻尘看着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尸体”,知道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救活这个人,不然的话,她麻烦就大了。<-》
唉,她这个性子,在这个时代,也许日后惹的麻烦会更多。
可是,没办法呀!
就算明知是麻烦,她硬着头皮也要惹得。
作为一个医生,她实在做不到见死不救,更没有办法冷眼看着,明明有机会活的人,却死在她面前。
医生不作为,那和谋伤真没有区别。
不管别人怎么想,至少她凤轻尘做不到冷眼旁观。
她珍惜自己的生命,也珍惜别人的生命。
深深地吸了口气,将心中这些乱七八糟的负担抛下。
她是医生,她必须尽自己最大努力去救人,任何人都可以放弃病人,唯有医生不可以放弃病人。
呼吸微弱,心跳停止,没服心肺复苏机,那就用最原始的办法吧。
虽然这个办法用不好了,自己的小命也就难保了,但是这也是迫不得已。
凤轻尘伸手,在“尸体”左侧心口处按了按,确定位置没有错后,猛得抬手,重重朝下一击。
那架势,绝不救人。
至少,在苏文清眼中是这样的。
“咚……”一声闷响,凤轻尘面前的“尸体”立马弹了起来,然后又重重跌了回去。
苏文清双眼凸起。
咚咚咚……捶打声,不停地响起,那“尸体”也不停地弹跳着,那样子哪有半分救人味道,那明明就是在虐打,虐打一俱尸体。
身后的官差频繁地擦着额头上的冷汗。
这凤小姐不会以为,把这俱“尸体”打痛了,就能让这“尸体”复生吧?
官差嗤笑,仅剩的一点小佩服,在凤轻尘这莫名其妙的方法下,消失无踪了。
女人就是女人,她们只能在家绣绣花,别对她们寄太高的希望。
说什么了没死,不过是哗众取丑吧。
这下,原形毕lu了吧。
官差不屑的嘲讽着,心中暗暗想着,回家后把这凤小姐的笑话,和自己婆娘说说,让她们以后安份一点。
苏文清不止一次想要上前,将凤轻尘拉开,可是每一次都下不了手,总感觉凤轻尘做这个动作时,神圣而庄严!
凤轻尘每一次敲击,都用尽了全身的力道,苏文清站在身后,看凤轻尘的动作利落矫健。
可是,苏文清要是站在凤轻尘的前面,就会发现凤轻尘此时正气喘吁吁……
不过,那双眼却是明亮异常,因为她已经可以感觉到了,手下的“尸体”心跳恢复了,也许再一击就行了!
“咚……”
这一击,凤轻尘使尽了全身的力气,而这一击下去后,手下的“尸体”不仅跳了起来,还咳了起来。
“咳咳……”
很小的一声,但停尸房的众人却是听得清清楚楚,他们可以肯定自己没有听错,苏文清更是不顾贵公子的风度,一把推开凤轻尘,上前……
“文杭,文杭……”抱着少年,双眼泛着泪。
苏文清的眼中泛着雾气。
活了,他的弟弟活了,真的活了!
所有的大夫都认为文杭死了,他甚至都把最好的仵作给请来了,想要从文杭的身体上,查找文杭意外死去的原因。
他不相信,一向健康的文杭,会突然死去。
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不顾家人的反对,执意请仵作来验尸,没想到这个举动,却是救了文杭一命。
“咳咳……”少年睫毛轻眨,虚弱地睁开眼,原本红嫩的脸蛋,此时有几分的惨白,双眼mi茫而无神:
“大哥……”
“文杭,你没死,你真的没死……”苏文清紧紧握着少年的手,一脸的ji动。
“咳咳,大哥。松,松手……”
被苏文清一推,凤轻尘踉跄地后退数步,好不容易稳住脚步,累得直喘气,一抬头就看到苏文清把人抱得死紧,声音不自觉又降低了三分:
“抱这么紧,你想让他再次窒息而死吗?还不快点送他去找大夫,让大夫再看看,他有没有别的伤。”
苏文清立马松开少年,一脸不解地问道:“凤小姐,你不就是大夫吗?”
“我不是……送他去找大夫,再有事我不负责了。”
凤轻尘没好气地说,她那点西医技术在博大精深的中医面前,根本不够看。
动动刀子、急救什么的还行,真正的调理与根除,她做不到……
“啊……”
能起死回生,还不叫大夫,那怎样的才叫大夫?
“快点呀,他的身体很虚弱。”
凤轻尘冷眼一瞪,那样子相当的有威严,苏文清连忙点头,抱着少年就往外走,脚步沉稳有力,如同一阵风一般,消失在停尸房里……
苏文清走了,他带来的官差与仵作当然也跟着走了,停尸房再次安静了下来,那两个带凤轻尘来的官差,立马上前,一脸恭敬与讨好地道:
“凤小姐?”
凤轻尘疲累地应了一声,眼神落在一旁的她那个丫鬟的尸体上,mo了mo口袋,掏出仅剩的九两银子,递给了官差:
“我只有这么多,帮我买口薄棺葬了她,不够的算我欠着的。”
凤轻尘一脸坦然地说出自己的贫困,丝毫不以为耻。
没钱并不可耻,可耻的是不努力去赚钱。
怎么的说,她也有一技在手,要赚钱应该不难。
她这点本事,不能和大夫抢饭碗,但是刀伤、箭伤什么的,她有智能包辅助,应该不难的。
赚钱,只是机会的问题。
“够了,够了,凤小姐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地安葬她。”两位官差也是聪明人,看到凤轻尘今天连lu两手,就知道凤轻尘不简单,凭她这技术还担心没钱,而且谁没个三灾六病的,最不能得罪的就是大夫啊。
“既然如此,我先走了……如果不够,再去凤府找我。”
凤轻尘拖着疲累的身体,往回走。
出门时,太阳已西下,不知不觉中,她在停尸房待了大半天。
太阳的余光洒在身上,拂去了停尸房中的cháo气,凤轻尘微眯着眼,享受着阳光的洗礼,拖着又饥又渴的身体,朝凤府走去。
来的时候,一路都有人关注,回去的时候却是分外的低调,凤轻尘走在人群中,都没有人发现她的存在。
穿过三条街,来到皇城东大街,凤轻尘松了口气。
走过这条街,就到凤府了。
看着街道两边谈笑风生的人,看着脸上有着满足笑容的摊贩与路人,凤轻尘不自觉地放缓了脚步。
救活一个人,她的心情也不错,对未㊣6来的人生,也有期待了。
一边走一边盘算着,接下来的生活安排。
凤府的存粮不多,钱也没有了,难不成要把以前那个凤轻尘绣的那些衣物卖掉?
不对不对,她记得凤府还有一把琴,要不把那把琴卖了吧,总能换几个钱。
在凤轻尘思索间,迎面一驾马车急驶而来,马车两边是急速奔跑的shi卫。
“驾驾驾……让开,让开,还不快让道,安平公主的马车,闲人闪避!”
撞死不负责!
给读者的话:两更是正常更新嘛……
018麻烦
远远就听到车夫的吆喝声,那马鞭也甩得飞响,急行而来,那马车竟是如同吃人的老虎一般,所到之处人人皆避。<-》第p`一p`中p`文s
护在马车两旁的shi兵,一个个也是嚣张傲慢,用鼻孔看人。
真是嚣张呀!威风呀!
投胎果然是个技术活。
同样是女人,看看人家活的那叫一个潇洒呀。
再看看她,活的那叫一个憋屈呀。
凤轻尘远远看到,摇了摇头了乖乖地站到一边。
在这个国家,任何时候都不缺这种横行霸道的纨绔子弟,一个个以为自己是螃蟹,有一个有权有势的父亲,便横着走,视人命如草菅,任意践踏。
别怪她老提人命的问题,作为一个医生,这是她的职业病。
在她心中,最神圣的就是人命,可偏偏她遇到的人,都是一群不把人命当回事的家伙。
马车从凤轻尘的身边呼啸而过,凤轻尘没有去看马车中的人,但马车中的人却看到了她。
“停车,停车……”马车内传来了女子的娇喝声,车夫虽然傲慢,但却不敢对马车内的主人有半点的不敬,听到这命令,立马一拉缰绳。
吱嘎一声……骏马嘶吼了一声,前蹄在半空中抬的得老高,那架势似要把马车给带翻一般。
好在,车夫和马都是训练有素,车夫用力一拉,那马硬是平静了下来,马车安稳地停下。
两边的护卫,立马将马车围起,不让旁人近身,大街两边的人一个个都跪了下来。
“参见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整条大街,除了shi卫外,只余凤轻尘一人站在那里,特别的突兀。
没办法,她没有一见到皇家人,就下跪的奴性。
双眼扫向两旁的人,发现只有自己一个站着的,凤轻尘略一犹豫,正准备跪下去。
可就在此时,马车上一个身着蓝色骑装的少女跳了下来,然后迈开步子,朝凤轻尘点走来。
少女娇美动人,一举一动自有一股高人一等的傲气,手中扬着一条金鞭,带着几分野蛮之气。
啪!
一鞭子chou在地上,把那青石地板打出一条深深的白痕。
凤轻尘看这架势,就知道对方是针对她的。
因为这个女子,是东陵子洛同母所出的妹妹——安平公主。
一个被宠上天的女子,一个言行举止都傲慢无礼的女子。
果不其然,安平公主看到凤轻尘波澜不惊的表情,脸上闪过一抹懊恼,不善地道:“凤轻尘,见到本公主还不跪下了。”
跪?
凤轻尘一愣,随即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见到皇家人的确应该跪下,她既然活在这个世界,就要遵行这个世界的规则,反正她的膝下又不是黄金。
没有任何心理压力,凤轻尘缓缓曲膝,跪了下去:
“轻尘参见安平公主,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跪,跪的是双膝,而不是心,凤轻尘跪的很干脆,没有半分的不自在。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凤轻尘,不知为何,安平公主没有半分的高兴,她在凤轻尘的眼里看不到谦卑与恭敬。
她明明记得,凤轻尘见到她,从来都是畏畏缩缩,还没开口就先红着一双眼,颤抖卑下地伏跪在她脚边,今天这凤轻尘好像很不一般……
“凤轻尘,你……”安平公主叫了一句,半天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以前辱骂凤轻尘的那些话,今天怎么也说不出口。
“轻尘在。”凤轻尘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句,双眼看向不知名的前方。
明明跪在她脚边,可眼中却是没有她。安平公主气得直咬牙,手中的鞭子想也不想,就朝凤轻尘甩去。
可是,刚举起鞭子,就传来凤轻尘没有半丝惊惶的声音:“公主,大庭广众之下,甩鞭子可是会失了你的风度哦。”
凤轻尘只是随口一说,并不认为有效果。
她觉得自己今天这一鞭子是挨定了。
不是不想反抗,可看到安平公主身后的护卫,凤轻尘决定好女不吃眼前亏。
被安平公主chou一鞭子,总比和这些shi卫打一架的好吧。
她的名声……虽然跌到了谷底,可她不能破罐子破摔呀!
却不想,这无心的一句话,安平公主犹豫了。
好像再过一个月,西陵的太子西陵天磊就要来东陵选妃了。
据说西陵天磊眼光很高,在西陵找不到让他满意的太子妃,便去各个国家找。
找了几个国家,都没有找到让他心仪的女子,紧要关头她不能坏了自己的名声。
要是被西陵天磊选中,那不是说明,她是大陆最优秀的女子了!
安平公主眼珠一转,大庭广众之下不行,那换个地方总行了吧!
哼……虽然子洛哥哥说了不能弄死凤轻尘,但是到了皇宫,本公主想怎么玩你不行,反正只要不玩死,就不算违背子洛哥哥的命令。
安平公主瞪了凤轻尘一眼,不甘心地收起鞭子,用脚朝凤轻尘所在方向踢了踢:
“凤轻尘,三月三桃花节,本公主设宴赏花,记住,你必须到。”
凤轻尘出事后,就像缩头乌龟一般,一直龟缩在凤府不曾出来过,几家小姐变着花样给凤轻尘发贴子,邀她出游赏花什么的,却不得其门而入。
现在,安平公主㊣5遇着这个机会,当然不会放过了。
三月三与其说是赏花宴,到不如说是羞辱凤轻尘的宴会。
安平公主这点心思,凤轻尘又何尝不知,虽然不怎么情愿,但还是点了点头。
唉,没想到暂时逃过一劫,后面却有更麻烦的!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安平公主很是高兴,觉得自己今天使性子,提前回宫是做对了。
再次朝着凤轻尘身边的空地一甩鞭子,看着凤轻尘缩了缩身子,安平公主笑得更欢了,带着银灵般的笑声踏上了马车,朝皇宫驶去。
安平公主一上车,凤轻尘就起身,拍了拍裙摆上的灰尘,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便朝凤府走去。
刚到凤府门口,就看到自己今天所救的那个少年,正提着装死蛇的笼子站在她家门口。
而同样,凤府门外百米内,有无数的丫鬟小厮在晃荡,其中有几个看到凤轻尘出现,立马上前递给凤轻尘一个极为精致的请柬:
“凤小姐,我家小姐邀您明日赏花。”
“凤小姐,我家小姐邀您后日品茶。”
“凤小姐,我家小姐邀您参加诗会。”
“凤小姐,我家小姐邀您一同游园。”
……
看着面前一堆胭粉味的请柬,凤轻尘的嘴角微微上扬,半是嘲讽半是戏谑。
这些女人还真是想到一起去了,真不知她们的脑子里长得是什么,以为羞辱她几句,就能bi她要死要活的吗??
这么低级的手法,她真是不屑应付,这些女人就没有更高明一点的手段吗?
凤轻尘强压下心中的烦躁,将这些请柬全部收下。
虽然手法低劣,但不得不说,效果还是会有的。宴无好宴,而且还不能全部拒绝,这一点凤轻尘却是明白的。
眼前的问题还是很麻烦的……
019贱民
面对热情似火、娇小可爱的丫鬟们,凤轻尘实在不好意思下重手。<-》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
她不能因为被这些女人为难了,就有样学样的去为难她们吧,这样冤冤相报何时,最主要,被女人缠上是很麻烦的事情。
现在,她就觉得头很痛呀。
一个女人就是五百只鸭,她身边差不多有上万只鸭子了。
突然,凤轻尘眼前一亮,嘴角微微上扬,高声道:“我刚刚从停尸房出来,不小心压在一具“尸体”上,现在还没有换衣服,也不知道身上有没有沾到脏东西了,大家请让一让,有什么事,等我先换过衣服再说吧。”
“啊!”
“停尸房?”
“死人?”
“好可怕呀。”
一波高过一波的尖叫声,把凤轻尘的耳膜叫的生痛。
我的天呀!这高音飙的让我想死。
凤轻尘痛苦的抱头。
好在,她的牺牲是有回抱,刚刚还挤在凤轻尘身边的丫鬟们,纷纷后退,三两下就离凤轻尘远远的。
人挤人的,竟是有几个摔倒地上,慌乱之中被人踩着手和脚了,在那哇哇大叫。
“哎哟,谁踩到我手了……”
“哪个拉我一下……”
“我的脸,谁往我脸上走……”
“我的鞋子……”
一时间,凤府大门前,好不热闹,看着快扭打成团的丫鬟们,凤轻尘笑了声,从容退开,朝凤府走去。
一边走,一边很好心地道:“各位回去后,记得告诉你们家小姐,三月三桃花节凤轻尘会准时出现在安平公主的赏花宴上,想要看轻尘热闹的,就去找安平公主吧……”
说完,朝站在门口的那提死蛇的少年,招了招手,示意她跟自己进府。
少年犹豫了一下,在凤轻尘的坚持下,担着蛇笼、低着头踏入了凤府。
倒在地上哭得稀里哗啦的丫鬟们,听到这个消息,立马擦干眼泪,顾不得衣服乱了、鞋子脏了,飞快地跑回府。
赶紧的让自家小姐想办法,弄一张邀请函,去参加安平公主的赏花宴。如果小姐们开心了,自己这些做丫鬟的,赏赐可少不了。
而凤轻尘却不知,她这么一句,硬生生让安平公主把两百人规模的赏花宴弄成了上千人的。
甚至安平公主都没法安排了,不得不跑去找皇后娘娘。
而有几个镇定的小丫鬟看到凤轻尘进门时,招手让一个穿得破破烂烂,但长像还算清秀的少年踏入了凤府,眼晴都亮了。
飞一般的跑回府,把这个消息告诉自己主子。
于是,流传在各家小姐耳中,关于凤轻尘的流言又多了一条,那就是……
凤家小姐不甘寂寞,攀不上京城大家公子,便与市井流氓厮hun一通。
好事不出门,坏事穿千里,这是无论到什么时代都适用的铁律。
这个消息,第一时间就传开了。
皇城中各家各府,都严厉警告自家的儿子女儿,离那个凤轻尘远一点,别和凤轻尘沾上,生生把名声给毁了。
当然,更多的人,在谈论这人时,不忘说上两句:
“这要是我的女儿呀,我立马就把她掐死,活着真是丢人呀……”
“凤将军真是可怜了呀,有这么一个放放荡的女儿呀……”
“皇后娘娘就是太仁慈了,这样的人就该浸猪笼呀……”
……
这些风言风语,凤轻尘是没有机会听到的,不过后面凤轻尘出府,时不时能看到一些年轻人,在凤府外晃来晃去,时不时地展lu一下自己强壮的身体,当然这是后话。
凤轻尘把那少年领进凤府后,很好心地烧了水、找了一套凤将军的旧衣服给那少年。
清理过后,少年如同换了一个人一般,白皙的面容,清秀的五官,看上去尽是有几分yu树临风之姿。
只不过,身上的衣服太大了,再加上中了蛇毒,脸色很是苍白,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病人一般。
少年出现在凤轻尘面前时,凤轻尘眼前一亮。
之前救人时还不觉得这少年如何,现在看来这少年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贵气,看样子出身应该不错的。
不过,凤轻尘不是什么好奇心重的人,看到少年出来,很自然的招呼。
“没吃晚饭吧,一起。”
指了指桌上散发着香味的蛇羹。
好久没有吃到肉了,凤轻尘都快馋死了。
不等少年坐下,自己就动了起来。
吃了大半天了,不那么饿了,凤轻尘才抬头,看身依旧站在那里的少年:
“放心,这蛇没有毒,另外你也别担心,我不会把你丢给官差。”
说完,凤轻尘眨了眨眼,一副调皮的样子。
她本性是一个开朗乐观的人,只不过因职业关系,她大多数时候都必须保持谨慎与冷静。
毕竟她手中握的刀,决定一个人的生死,手术刀可以救人也可以杀人。工作中,她要无法保持冷静的话,很有可能会从救死扶伤的白衣天使变成白衣屠夫。
“你知道?”少年的双眼睁得老大,双手不自觉地按在自己的左肩上。
那里有一个烙印,一个代表贱民的烙印。
凤轻尘点了点头:“无意中看到的。”
最初凤轻尘并没有在意,是回来的时候才想到,那个“贱”字的烙印,在这个世界好像是代表贱民。
所谓的贱民也就是那些犯了事的,被发配到什么石场、矿场做苦役的人。
这个少年身体很弱,但双手却是完好的,应该是在押往石场或者矿场途中跑了出来。
“那你……”还收留我。少年吱唔着。
收留贱民的罪名很重,一旦被人查出来了,收留者也会被打入贱民行列。
没有人,会为一个陌生人,冒那么大的险。
凤轻尘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很是洒脱地道:“没人知道就行了。”
“这个烙印这么明显,怎么可能没人知道。”少年笑得很苦,而且他也是一个没有户籍的人,早晚有一天会被人查到的。
“不就是一个烙印吗?如果你相信我的话,我帮你清除掉。”凤轻尘一边吃着蛇羹一边道。
味道真不错,自己的手艺没有退步呀。
这里虽然调料少,但胜在蛇的味道鲜美呀。
“你说什么?你,你可以帮我把贱名的烙印给去掉?”少年ji动的上前,握着凤轻尘的手。
“小心,小心,你打翻我的蛇羹了……”凤轻尘连忙拍开少年的手,一副不爽的样子。
吃饭皇帝大,她还没有吃饱呢。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6少年连忙后退,握着凤轻尘滑滑的双手,才发现对方是女子,低头着,一张脸胀得通红。
是他太ji动了,已至于失了最基本的礼数。
毕竟贱名的烙印一旦烙下就是终生,那个烙印无法消掉,那个“贱”字,被特殊的yào水处理过,即使割掉一层肉,再长出来的新肉上,依旧有个“贱”字。
一旦烙上了“贱”字,就永远没有翻身的可能,这一辈子都只能是贱民。
贱民,就表示永远低人一等,一辈子见不得光……
020要钱
凤轻尘抬头,审势着面前的少年,直把面前的少年吓地紧紧拽着衣角才收回眼神。<-》
凤轻尘无所谓的耸耸肩,低头,继续吃蛇羹,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她可不想把小美男给吓坏了。
为了缓和气氛,凤轻尘一副体贴的样子:“先吃点东西,有什么事我们吃完再说。”
对这个少年,凤轻尘打心底地同情。
这个少年,双目澄明,绝对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能在收了她的银子后,送蛇来,更说明这少年心思单纯。
眼中偶尔流lu出来的戒备与惶恐,就如同走出鹿群的小鹿一般,带着不安与期盼。
她在这个少年身上,看到了以前那个凤轻尘的影子。
被人陷害,落入死地。
不同的是,以前的那个凤轻尘选择死亡,而这个少年却努力的活下来。
敢于向命运挑战的人,她都不介意帮上一把,对她来说,就是动动刀子的事情,而对这个少年来说,却能改变他的一生。
就如同,当日九皇叔递给她的那件衣服一般。
举手之劳的事情,却能让她保有仅存的尊严。
另外,就是凤轻尘对于这种,在身体上烙字的刑法,表示深恶痛绝。
一个“贱”字,生生把人分了三六九等。
这少年看上去就如同一块美yu,她凤轻尘横竖就没有看出“贱”在哪了。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这个少年,实在太适合留在凤府了。
这么一个长相漂亮,又免费给她找杂的人,哪里找呀。
少年看着凤轻尘,隐隐还有几分防备与怀疑,奈何肚子却不争气的传来咕咕声。
虽然心急自己身上这个烙印能不能去除,但看凤轻尘专心吃饭的样子,也只能等了。
坐下来吃了热气腾腾、鲜美无比的蛇羹,却是如同嚼蜡一般,三两口吃了手中的食物,填饱了肚子,正想要开口问凤轻尘,耳边却传来了脚步声。
有人来了?
少年全身一僵,小心地缩着身子。
这是他面对陌生人时,不自觉流lu出来的防备。
凤轻尘站了起来,虽然不知来人是谁,但这个时候敢来凤府的人,绝不简单。
“别怕,你现在不是贱民,也不是流民,现在……嗯,你是我表弟了好,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姓周,小姐可以叫我周行。”少年犹豫了一下,说出这样一个名字。
知道这是假名,凤轻尘并没有追问:“周行,记住,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凤轻尘的表弟,以后叫姐姐。”
话落,转身看向来人。
只见一锦衣公子,全身散发着柔和的光芒、踏着夕阳缓缓而来,
“苏公子?”凤轻尘眨了眨眼睛。
这苏公子的光芒可真是强呀,在停尸房估计是因为弟弟出了事,心情不好。
现在这苏公子一扫白日所见的低落与阴郁,一举一动皆充满了贵公子的优雅与华贵,那光芒刺得人睁不开眼。
“凤小姐,很抱歉,文清擅自入后宅。”苏文清歉意地一点头。
实际上,真不怪他。
偌大的凤府,竟是连半个下人都没有。
“无妨,是轻尘待客不周,有失远迎了。”凤轻尘盈盈回礼,和气中透着疏离。
感受到凤轻尘的疏离,不知为何,苏文清的眼中闪过一抹酸涩与失落。
内心深处,很是不喜欢凤轻尘把他当客人,可是要凤轻尘把他当什么人呢?
苏文清也说不清楚,只知道,他不希望与凤轻尘保持如此疏远的关系,希望二人能亲近一些。
“凤小姐,文清是为白天的事来道歉的,顺便感谢凤小姐的救命之恩。”
说完,就是郑重的一个叩首。
凤轻尘吓了一跳,连忙闪开:“苏公子言重,白天的事情我们已经说清楚了,不过是误会一场,至于救命之恩嘛,医者救人,图的不过是yào钱,苏公子要是不介意的话,直接把yào钱付了。”
她穷得叮当响,明天吃饭的钱都没有,有头féi羊送上门,不宰白不宰。
劫他苏文清的富,济她凤轻尘的贫呀!
“啊?”苏文清以为自己听错了,抬头看向凤轻尘。
这个少女问自己要yào钱?
他堂堂苏公子亲至上门道歉,这凤轻尘居然只要钱。
不知为何,心中燃起一股无名的火焰,可却不知如何发泄。
苏文清忘了,他以前遇到这样的事情,都是用钱打发的,在苏文清眼中,任何人和事都是有价的,只是价格高低不同罢了。
可是今天,凤轻尘一副只要钱,和他撇清关系的样子,却让苏文清气得不轻。
“苏公子不想付也没有关系啦,举手之劳罢了,苏公子不必记在心上。”凤轻尘看对方不想给的样子,大方的挥手。
她向来懂得,民不与官斗,尤其是这个国家。
从古至今,贵族阶层就是有很多的特权,虽然她也算是贵族阶层,奈何没有任何依靠的她,比平民还不如。
“不是,你要多少?”苏文清压下心中的失望,冷冰冰地看着凤轻尘。
苏公子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随便给个一千两吧,我无所谓。”凤轻尘很大方的道,苏文清眼中的鄙夷与愤怒,她当然看到了。
可是那又如何?
在无人看到的角落,凤轻尘的嘴角微微上扬。
她从来没有想过,委曲求全的与这些贵公子们交好。
苏文清不是说她不贞不洁吗,说她污秽不堪吗,她就乖乖退到一边不好吗?
“拿一千两黄金给她。”苏文清向身后的仆人一扬手。
语毕,不再留恋,转身离去。
在苏文清的眼中,凤轻尘就是一个给脸不要脸的女子。
他苏文清不顾外界的风言风语,纡尊降贵来看凤轻尘,凤轻尘不讨好就算了,居然摆出这种姿态。
可恶的女人!
要钱是吧,一千两黄金砸死你。
让你明白,你错过了怎样的一个机会!
攀上我苏文清,怎么也不止一千两黄金。
“你惹他生气了。”周行指着苏文清离去的背影,很是不解地看着凤轻尘。
他在皇城,听到了不少关于凤轻尘的事情。
这样的女子,不应该好好的抓住苏文清这个男人,趁机翻身吗,为什么?
凤轻尘晃了晃手中的银票,一脸不在乎地道:“无所谓,我没打算和他打交道。”
她只是医生,治病救人拿钱,天经地义,只是多与少的关系。
明显,苏文清是个大方的主。
㊣6凤轻尘打量着破旧的凤府,很用力地点头:
“周行,好好的养身体,我立马帮你把那个贱名标记给除了。”
她现在有钱了,凤府要好好的整修一番了,周行是个很好的选择……
人尽其用呀!她凤轻尘不养闲人。
“真的吗?太好了,谢谢凤小姐,谢谢风小姐,凤小姐大恩大德,周行定当涌泉相报。”
“不用涌泉相报,把桌上的东西收拾一下吧。”凤轻尘笑得很甜,慢悠悠的地朝房内走去。
钱有了,仆人也有,她的新生应该会不错……
021求救
苏文清回到苏府后,一直闷闷不乐,脑中一直是凤轻尘那张明明不怎么漂亮,却让人无法忘记的脸。<-》第;一;中;文s
那样的一张脸,明明没有什么特色,可偏偏像是烙在他的脑海里一般,什么也挥之不去。
凤轻尘的笑,凤轻尘的怒,凤轻尘的嗔,凤轻尘的冷静与严肃。
前后不过见过两面,苏文清却将凤轻尘的样子全部记在脑中,越想心中越恼。
凤轻尘!凤轻尘!
你果然是妖女!
这么短的时候,我居然就侵入了我的脑海。
哗啦一下……苏文清火大地将桌上的茶杯全部扫落在地。
他讨厌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想到凤轻尘,总让他有一种患得患失危机感。
“公子?”丫鬟进来,看着盛怒的苏文清,吓得不轻。
她们公子温良恭俭,待下人也是极厚道,从不曾如此失态,今天这是怎么了?
小少爷死而复生,按理大少爷应该高兴才是呀。
丫鬟一肚子的疑问,却不敢问半句,低着头站着。
苏文清看着碎了一地茶具,心中的烦燥稍稍减缓了几分,冷着一张脸道:
“去,把沈若叫来。”
丫鬟点头,走得飞快,那样子就好像身后有狼会咬人!
沈若,苏家护卫首领,一个身上的伤口比完好的肌肤还要多的男人。
这个男人是什么来历,没有人知道,只知道一次意外,苏文清救了他,他便留在苏文清的身后,保护苏文清,这一护就是十年。
十年间,沈若救了苏文清不下百次,按理什么恩情都偿还清了,可是沈若依旧不走,固执的地保护着苏文清。
苏文清劝说无效,看沈若又的确忠心,便慢慢地接纳了此人,将沈若收在苏府,明面上的身份是护院,暗地里却替苏文清解决一切麻烦的人与事。
“沈若,从今天起,去凤府盯着凤轻尘,我要知道她的一举一动,哪怕是细节也不放过。”
“是!”沈若连眼皮都不抬一下,转身就走了出去。
阳光下,那张刚毅硬朗的脸上,有着一层寒冰,让人不敢bi视,而如果仔细看的话,会发现……
这张脸的眉眼之间,竟是有三分像苏文清!
沈若走后,苏文清的火气也消了三分,看着一室的凌乱,隐隐有几分尴尬,转身朝书房走去。
苏文清是个商人,但也是个文人,他的书房相当有讲究。
他的书房里是苏府守卫最严的地方,除了他以外,也只有打扫之人,每天可以进去半个时辰。
苏文清是个有条理的人,他的书桌永远是整齐有序的,每一样东西都摆在其固定的位置上。
今天一踏入书房,苏文清就发现自己书桌上的砚台乱了。
脸色一变,苏文清立马走出书房,在确定无人跟踪时,朝苏府后院走去。
后院有一座荒废的假山,还有一个散发着恶臭的池塘,这个地方也算是苏府的禁地。
也不知苏文清怎么走的,三两下人就消失在后院,接着,就来到一长长的暗道中。
暗道两边镶满了拳头般大小的夜明珠,脚底下铺着汉白yu的石板,不过今天那汉白yu上却沾了血迹,看那血的颜色应该是刚刚落上没有多久的。
苏文清看到这个情况,脸上微慌,脚步也有几分凌乱与急切,匆匆忙忙赶到密室,就看到一黑衣银面的男子,捂着心口处的断箭,躺在地上。
这黑衣银面男子赫然就是白日里与西陵天磊一起,跟在凤轻尘身后的男子。
“九卿!”苏文清连忙上前,将黑衣银面男子,也就是蓝九卿扶了起来。
蓝九卿动了动,捂着自己受伤的心口处,一枚沾血的箭头,正卡在心口处。
“文清,替我把箭挖出来。”蓝九卿虽然受了伤,可说出来的话,却没有半分的虚弱。
清冷,傲气,只听这声音,就可以断定,这人不凡。
如果凤轻尘在的话,一定会发现,这个声音似乎有几分耳熟。
苏文清低头看了一眼蓝九卿的伤口,连忙摇头:“九卿,不行……箭尖卡在心肺处,一个不好会要命的,你怎么会伤得这么重?”
苏文清今天一直为苏文杭的事情而忙碌,根本没有关注蓝九卿的动向。
“被西陵天磊发现了,打了一架,不小心中了陷阱。”蓝九卿咳了一声,殷红的血液,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西陵瑶华,那个女人果然不简单!
不过,西陵瑶华还是小看了凤轻尘,一个婚前失贞的戏码,不仅没有bi死凤轻尘,还把凤轻尘的利爪给bi了出来。
“西陵天磊,他们来东陵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两年西陵天磊借口选妃,到处跑,欠下一堆的风流情债,却没有一个看上眼的,真不知道他打什么算盘。”
提到西陵天磊,苏文清也严肃了起来。
四国寻妃?哼!他们都不是笨蛋,这种借口,也只有那些白痴女人才会信。
西陵太子,会把时间放在选妃上?真是可笑。
皇家的男子,正妃、侧妃一大堆,有什么可选的,遇到喜欢的收了便是。
面具下,蓝九卿的眼里闪过一抹凝重,而后默默地闭了眼。
“文清,动作快一点,明天还有那件事,我不能缺席。”
“不行,㊣5你这伤太严重,我拔的话,你会死的……而且明天你也走不了。”苏文清想也不想就摇头。
九卿这是不要命了。
“文清,我没有得选择,动手吧,我扛得住,死不了!”算算时间,他只有四个时辰,他等不及!
他绝不能让人知道,他的身份!
他的身份一旦暴光,他前期所做的努力,就全部都白费。
“好。”苏文清一咬牙,起身在一边的石柜上,拿起一把小匕首,朝蓝九卿的伤口处剜下去,冰冷的刀尖碰到翻白的肉,蓝九卿痛得直chou气,却是哼也不哼一声。
“不行,九卿,我剜不出来,太危险了。”那箭头是倒勾的,呈u字型卡在肉里,一扯动就会勾破心脏附近的血管。
这样的箭伤,别说在心口了,就算不在什么要害,硬拔出来,那也是会带出一大片血肉。
蓝九卿chou了口气,他知道这伤口不好处理,不然他自己早拔了。
室内,瞬间陷入了沉默当中,只有蓝九卿伤口的血,不停的往下流。
突然,苏文清的脑子里闪过了凤轻尘的影子,眼眸一亮:“九卿,我想到有一个人可以救你了。”
“你说凤轻尘?”蓝九卿的眼眸一闪。
“对,就是她。”苏文清没有问蓝九卿是如何知道的。
“文杭真的没有死?”蓝九卿想到,他追着西陵天磊离去时,没有看完的那一幕。
“是的,九卿,相信她一次吧,我看那个凤轻尘不一般。”
“好,你去找她,别让她发现我的秘密。”蓝九卿闭上眼,眼中闪过那个狼狈又坚强的身影。
如果不是没有办法,蓝九卿真不愿意与凤轻尘再有交集,或者说他不想与任何女人有交集。
022信你
蒙着双眼,走在闷不透风的暗道里,凤轻尘的脸色相当的难看,可又不能说什么,只能任苏文清拉着,恨恨地往前。<-》
我为鱼肉,人为刀俎,这样的情况,她除了忍还是忍。
“凤小姐,你别担心,我不会拿你怎么样,只是请你救个人,只要你救好了这个人,你要多少的诊金,我苏府都给。”
苏文清握着凤轻尘软滑冰冷的手指,心中忍不住一阵荡漾。
凤轻尘的手很美,手指冰凉,细嫩软滑,mo上去颇有柔若无骨的感觉。但又不是全然的无力,那紧绷的指腹告诉苏文清,这双手绝不是那种,十指不沾阳chun水的美。
“……”凤轻尘一言不发,黑着一张脸任苏文清拉着,任谁睡得好好的,被人掳走,也不会高兴。
再说了,她一直说了自己不是大夫,可偏偏苏文清不信。
还有,手中传来的温热与汗湿更是让她厌恶,她讨厌自己的手滑滑的,这样的手握不住手术刀。而连手术刀都握不住的凤轻尘,还是凤轻尘吗?
她最最讨厌自己的手被人碰到,可人在屋檐下,又不能不低头。
“凤小姐,这件事情还请你保密,任何人都不能说,否则的话……”眼见就要到秘室,苏文清再次提醒道。
“放心,我今晚在家睡得好好的,哪也没有去。”凤轻尘是上道的人。
前世,她也曾被绑架,去给一个黑道老大取子弹,她能安然的无恙,活着出来,和她实识务有很大的关系。
苏文清满意的点了点头:“很好,到了,我现在解开你头上的黑布,接下来无论你看到什么,都不要出声。”
凤轻尘点了点头,空气中传来的血腥味让凤轻尘皱了皱眉。
看样子,受伤的人那伤得很严重,不过值得庆幸的是,那人应该是外伤。
没办法,她凤轻尘最拿手的就是外伤了,内伤她就真的无能了。
黑布取下,凤轻尘眨了眨眼睛,适应了秘室内的光亮。
秘室墙壁上同样镶嵌着照明用的夜明珠。看着那一颗颗硕大无比的夜明珠,再想到凤府的蜡烛,凤轻尘在心中暗骂一句:狗大户!
“咳咳……”
看着盯着夜明珠发愣的凤轻尘,苏文清很尽职地提醒,他已经看到了九卿不满的眼神了。
九卿向来讨厌女人,能接受凤轻尘给他拔箭,已经不容易了。
“伤患就是他吗?”凤轻尘指着地上全身散发着冰冷之气,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的蓝九卿。
受伤了气场还这么强,这人还真是可怕。见过这么多男人,想来还是九皇叔好,虽然冷陌疏离,但却是个心善的。
“就是他,伤在心口处,箭伤。”苏文清面lu忧色,九卿的气息有点不稳了,得快……
九卿不能有事。
没理会蓝九卿身上的拒绝之意,凤轻尘径直上前,蹲在了蓝九卿的身边,正准备伸手检查一下瞳孔等生命体征,却不想。
奄奄一息的蓝九卿突然伸手,抓住凤轻尘的手,那出手的速度,丝毫没有受伤的人该的迟滞。
“女人,别碰我。”
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嫌恶。
“放手。”凤轻尘手腕一痛,用力chou回自己的手,却发现怎么也chou不动,没好气地瞪着蓝九卿的面具。
这男人还有力气嫌她,看样子是死不了。
“好奇心别太重。”蓝九卿甩开凤轻尘手,轻描淡写的说。
凤轻尘róu着自己有些生痛的右手,语气也有些冰冷与疏离。
“我没兴趣管你面具下的样子,我只是例行检查,不过看你这么有力气,肯定死不了……还有,幸亏你现在力气不大,不然伤了我的右手,你也死定了。”
她的手比脸还重要,打她手比打她的脸还严重。
她凤轻尘可是靠手吃饭的。
“女人,你要庆幸我没有用全力,不然刚刚你已经死了。”
蓝九卿这话并没有夸大,曾有女人试着想要碰一碰蓝九卿,可惜连衣角都没有碰到,就被蓝九卿劈成两半。
他不是一个会怜香惜yu的主。
“风小姐,我朋友他不喜欢和人接触,他的伤……”苏文清上前打圆场。
他今天可是见识过凤轻尘这双面娇娃的厉害。
平时看着还算和气的一人,一旦扯上治病救人方面的事情,这凤轻尘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
严谨、冷漠、自信、固执。
不过,那时候的凤轻尘很美。
“死不了,找一张大桌子来,把他放到桌子上,准备一盆清水,还有室内多放几颗夜明珠,不够亮,另外……如果可以,我需要你找几个人,给我chou血。”
凤轻尘虽然不怎么喜欢蓝九卿的态度,但是救人的话,她绝对不会含糊,她凤轻尘不会拿人命开玩笑,这是她身为医者的原则。
在生命面前,人人平等。
“啊?要chou血?”前面的苏文清还能理解,可后面的嘛。
要人血干吗?
“按我说的办,现在出去……准备。”凤轻尘威严十足地说。
苏文清看了一眼蓝九卿,得到蓝九卿的同意后,才道:“好。”
转身离去,把秘室留给了凤轻尘与蓝九卿。
这不是相信凤轻尘,而且苏文清很清楚,哪怕是受伤了,九卿要杀凤轻尘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苏文清一走,整间室内就只余凤轻尘与蓝九卿两人,凤轻尘解开绑在小tui上的黑布包,黑布包里有三把手术刀、一支麻醉剂,还有一些纱布及缝合用的针线、手套。
凤轻尘将东西放在蓝九卿的面前,神色严肃地道:“我只是大夫,我只救人,我不问你是谁,请你也别问我用的是什么方法。我不会泄lu你的身份和今晚的事情,同样请你不要让人第二个知道,我怎么给你处理伤口的。”
这一点很重要,必须要说明。
“这些刀,是用来救我的?”蓝九卿一点儿也不信。
刀的功能是用来杀人的,不是用来救人的。
“算是,刀是用来取出你伤口中的箭头,至于针线则是用来缝合你的伤口用,既然你选择找我,那么请你相信我。”
凤轻尘淡淡地解释着,如果不是临时被苏文清的掳来,她哪里会这么麻烦。
凤轻尘决定了,回去后第一件事情是做个医用箱,把日常要用的yào剂之类的都放在里面。
不然的话,从智能医疗包里取东西太不方便了,一旦被人发现,那可就是大大的麻烦呀。
蓝九卿看着认真与自信的凤轻尘,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好,凤轻尘,我信你一次,别让我失望。”
你已经让我失望了一次,㊣6这一次再让我失望,那么你就不用活了。
面具下,蓝九卿的眸子,散发着冰冷的杀意。
在蓝九卿的注视下,凤轻尘取出缝合用的线,拧成一股细绳,将那一头长发盘了起来,并且小心地将散落在耳朵的发丝固定好,不让散发落下。
盘发的动作,凤轻尘做的缓慢而细致,此时的她就是一名医生,专业而严谨,不让任何一个细节,影响医治的效果。
这女人?她疯了吧。
给读者的话:三更了,写凤凰错的番外,各种压力。咖啡当茶喝了。
023抽血
这女人,确实疯了。<-》s
蓝九卿看的眼睛都直了,都这个时候了,这个女人还有心情,担心她那头宝贝头发,实在是……
蓝九卿无言的看向屋顶,他开始怀疑苏文清的话了,也怀疑自己的判断。
这个凤轻尘真的与众不同吗?真得能救他吗?他是不是病急乱投医了。
也许凤轻尘真的与众不同,但那也应该是与众不同的蠢吧?
凤轻尘没理会蓝九卿,将头发固定好后,拿起麻醉剂,趁蓝九卿不备时,注射了下去。
细细的针头刺破肌肤,冰冷的液体顺着针头射入体力,蓝九卿一动,条件反射性的避开,同时伸手打向凤轻尘。
凤轻尘早有准备,单身按住蓝九卿,上半身一侧,堪堪避开。
随即一脸认真与严肃的道:“别动,我不会害你,既然选择找我,那么就相信我,把命交给我,你不会后悔。”
身为医者,她有这个信心,也必须有这个信心,只有医生有信心救人,伤患才有信心支撑下去。
“别耍小聪明,我有一千种办法,让你生不如死。”在凤轻尘严肃的语气下,蓝九卿很配合的安静了下来。
不多时,麻醉剂就注射完毕,凤轻尘将注射器收入衣袖之中,看着蓝九卿,在心中默默的数道。
十……
九……
八……
……
“你……给我打了什么?”蓝九卿厉声道,只是怎么听,怎么觉得气势不足。
没办法,此时的蓝九卿躺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麻醉yào发挥了效果,他的意识开始涣散,已经无法集中注意力了。
“麻沸散。”凤轻尘很配合的说着,一副我很乖的样子。
“不可能。”蓝九卿想也不想就否定。
为了避免被人下毒,他从小就被喂着各种miyào和毒yào,他对毒yào和miyào的抵抗力,比一般人强百倍,麻沸散对他一点效果也没有。
“这是改良后的,yào效更重,效果更佳。你别瞪我了,苏文清还在呢,我的小命也在你们手上,你放心,我不敢拿你怎样,给你打麻沸散也是为你着想。
你身上的伤在心口处,等伙我将箭头挖出来时,你只要稍微一动,就有可能危及性命,我既然救你就得救到底,绝对不允许你出事。”凤轻尘说的相当正气凛然。
只有她自己明白,她是怕呀,怕这个面具男看到她“诡异”的医治手法,把她当成妖女,然后送去火烧了。
为了杜绝这样的事情发生,她只好给蓝九卿注射,剂量最大的麻醉yào。
那一支麻醉剂完全可以mi晕一头大象。
她就不信,蓝九卿扛的住。
哼哼,我让你拽,我让我狂,一支麻醉就搞定。
凤轻尘小小的邪恶了一下。
“女人,你找死。”蓝九卿怒火中烧,动起内力,冲破麻烦yào的压制,拿起一旁的剑,不顾身上的伤,就往凤轻尘身上招呼。
好在凤轻尘机警,连忙一跳,贴着墙壁而站。
“喂喂喂,你别乱来呀,我可不是厦大的……”
蓝九卿本就受了重伤,再加上麻醉剂发挥效果了,他有心无力。
哐当一声,剑掉在身边,自己也瘫倒在地,无法动弹。
凤轻尘松了口气,拍了拍心口,安抚一下受惊吓的小心肝,一脸严谨的道:
“我没有害你的意思,作为医……呃,大夫,我有我的责任心和原则,这一点你大可以放心,我绝对不会拿病人的生命开玩笑。”
蓝九卿半点不信,试图举起手中的剑。
凤轻尘吓了一笑,连忙道:“我说,你别乱动呀,扯裂了伤口,流血过多而死,我肯定不会负责的。”
作为医生,她最讨厌不惜命的患者了。
自己都不在乎自己的生死,还能奢望医生救你吗
再说,她凤轻尘的yào何等珍贵呀,在这个时空可是独一无二的存在,用完就再也没有了,好心给他用了,居然还嚷嚷着。
哼,浪费医疗资源的家伙!
凤轻尘看蓝九卿双眼失了焦距,眼中闪过一抹得意。
狂什么狂,拽什么拽,在医生面前,人人平等。
三……
二……
凤轻尘在心中默默的数着。
一……
倒。
咚……
“凤轻尘,我记住你了。”昏mi前,蓝九卿咬牙切齿的道。
即使他万分不爽,也抵抗不了yào效,昏了过去。
“终于倒了。”凤轻尘摇了摇头:“越强势的男人,越麻烦,最讨厌和你们这种,一看上去就不好惹的家伙打交道。”
凤轻尘上前,借着夜明珠的光,仔细检查了一下,确定蓝九卿真的昏死过去后,才真正的松了口气。
趁苏文清没有来,凤轻尘轻轻一按,启动了智能医疗包。
智能医疗包,开始替蓝九卿做起全身扫描。
“嘀嘀嘀……”
很快,智能医疗包就显示出检测结果,凤轻尘低头查看。
智能医疗包显示,这个男人全身上下非常健康,没有其他的了疾病,更没有遗传病史。
伤口离左心脏三毫米,需要尽快处理,不然会有生命之忧,同时智能医疗包提醒,患者体温过高,注意伤口发炎。
“伤不算很重,看样子只是一个小手术了。”凤轻尘忐忑不安的心,终于归位了。
她很清楚,要是没有替这个黑衣银面的男子处理好伤口。苏文清一定会杀了她。
起身,贴在石室的墙壁上听了听,确定苏文清没有回来后,凤轻尘才从智能医疗包中拿出器材,替蓝九卿chou血、验血。
检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蓝九卿是o型血,凤轻尘完全不用担心,这男人会因为缺血而死。
病人的血型很重要,要是检查结果显示,蓝九卿是极其稀少的rh阴型血,她想死的心都会有。
不是凤轻尘爱胡思乱想,而是,她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在阿富汗战争时,她曾替一个士兵取子弹,手术进行的非常顺利,可结果那个士兵还是死了。
死因就是:失血过多。
那个士兵就是rh阴型血,血库中根本没有这种血型的库存,而整个军营三万人,都没有一个是rh阴型血的,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士兵的生命流失……
那一刻,见惯了生死的凤轻尘,却是流着泪打出手术结。
一条鲜活的生命,却因为40的血而失去了。
所以,看到蓝九卿的检查结果,凤轻尘是庆幸的,庆幸这个男人,不会因为血型的问题,而失去性命。
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6动的蓝九卿,凤轻尘喃喃的道:
“你知道吗?你真的很幸运,你的伤离心脏只有3毫米,哪怕是医术再精湛的中医,也不敢下手。
这种伤,在医疗技术落后的古代,死亡率是80百分号,你是命大的遇上我,不然的话你只有两成的可能活下来。不是中医不好,而是中西医擅长的方向不一样,西医更擅长治外伤。”
就在此时,耳边传来极轻的脚步声,凤轻尘知道苏文清来,立马将相关的医疗器材,塞回智能医疗包中,蹲在蓝九卿的身边,假装忙碌着……
024动手
没有让凤轻尘“装”太久,苏文清很快就将凤轻尘要的人带了过来,事关蓝九卿的生死,苏文清万分谨慎,绝对不会拿蓝九卿的生死开玩笑。<-》s
只不过桌子没有,蓝九卿依旧得躺在地上,凤轻尘稍稍看了一下,也就乖乖闭嘴不说。
一踏入石室,苏文清就急切的道:“凤轻尘,你要的人……”
话说到一半,苏文清就发现蓝九卿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脸色一变,杀气骤然升起,苏文清一脸焦急的冲到蓝九卿的面前,同时朝凤轻尘呵道:
“凤轻尘,你把他怎么了?你活得不耐烦了吗?我告诉你,他要有一点事,我要你九族陪葬。”
那架势,只要蓝九卿有一点点问题,他就会立马出手杀了凤轻尘,不给她半丝活路。
而这一点,凤轻尘一点也不怀疑,不过她并没有慌张,而是沉着的解释道:“苏公子,别担心,你的朋友没事,这是麻沸散起了效果,我这么做是为了方便取断箭。”
面对苏文清的呵斥和杀气,说不在意那是骗人的,可是凤轻尘更明白,在苏文清眼中,和他朋友的性命相比,凤轻尘什么都不是。
她不过是一个无权无势、无依无靠、被人抛弃、臭名远扬的孤女,在苏文清这种贵公子的眼中,要弄死她就和弄死一只蚂蚁一般简单。
“你最好没有骗我,不然我有的办法,让你生不如死、让你身败名裂。”苏文清承认自己对凤轻尘有好感,但是那点好感,不足已拿蓝九卿的命去赌。
知道蓝九卿没有事,苏文清稍稍安心了点,却不复之前的友善,冷着一张脸。
凤轻尘点了点头,不再多说,淡定自若的起身,朝隔壁的密室走去。
隔壁密室中,有六个身体健康的男子,他们的四肢被束,双眼也被黑布缠上,凤轻尘毫无顾忌的从智能医疗包中取出所要设备。
先替六人验血。
不知道是o型血的人太多,还是蓝九卿的运气太好,六人当中居然有四人是o型血,剩下两人,一个是a型血,一个是ab型血。
凤轻尘知道,苏文清事后一定会问这六人,在密室中遇到的事情,为了让这六人统一口供,哪怕现在不需要a型血和ab型血,凤轻尘也分别chou20,将其置放在智能医疗包的血库中,以备不时之需。
血chou好后,凤轻尘不敢多留半刻,再次回到原来的密室中。
苏文清看到凤轻尘回来,没有多问,站到石室门口,盯着凤轻尘,不放过凤轻尘的一举一动。
作为医生,被人盯着看,是正常的,但是苏文清的眼神,却让凤轻尘很是厌恶。
苏文清不是把她当成大夫看,而是把她当成小偷一样防备,这是对她专业的侮辱。
可是凤轻尘知道,即使如此,她也不能将心中的不满表现出来。
暗暗一个深呼吸,将自己的情绪调整好后,凤轻尘很客气的对苏文清道:“苏公子,大夫救人,最忌讳出差错,你在这里会影响我,请你出去好吗?”
“不行。”苏文清拒绝,一副没有谈的余地。
“不行也得行,要我救人,你必须出去,不然我无法动手。”凤轻尘自认修养不错,但此时却忍不住提高声音。
她的耐心是有限,而伤者的生命也是有限的。
“不动手?凤轻尘,你是不是没弄清自己的处境,你当自己是什么人?凤将军的女儿?洛王的未婚妻?别天真了,凤轻尘,你现在什么都不是,你没有资格和我讨价还价,赶紧的救人,耽误了他的伤,后果不是你能承受的。”苏文清也不退让。
凤轻尘不经他同意,就将蓝九卿弄昏,这一点触极了他的底线,让他对凤轻尘多了几分防备。
毕竟,蓝九卿的性命开不得玩笑。
同时,他亦为自己的轻率而懊恼。
蓝九卿说的没有错,女人真的不可信,他真是病急了乱投医,把凤轻尘这个麻烦的女人找来了。
“苏公子,我想,没有弄清现在状况的人应该是你。搞清楚,是你求我救人,而不是我厚颜蹭上来。不走是吗?没关系,我不救。不就是一条命吗?反正我贱命一条,给你也无所谓,希望你朋友能扛得住。”凤轻尘手一撒,一副无赖的样子。
“你……找死。”
凤轻尘无所谓的哼了声,把苏文清气的直接跳脚,顾不得风度,大骂道:
“凤轻尘,你这女人怎么这么讨人厌,难怪洛王不要你的,你这样的女人,是个男人都不会要。”
说完他说后悔了,可是,凤轻尘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双手背在身后,欣赏起石墙来了。
苏文清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里的感觉,狠狠的吸气、呼气。
“凤轻尘,你动不动手?”
“苏文清,你出不出去?”
“动手救人。”苏文清瞪着凤轻尘的背,恨不得在她背后烧一个dong。
“你出去,我就动手。”凤轻尘淡定的欣赏石墙,似乎那墙上有花一般。
看凤轻尘那淡定的样子,苏文清知道自己很快就会妥协。
背对着苏文清,凤轻尘默默算着时间,苏文清再不妥协,她就得妥协了,不然的话,那个男人死定了。
时间一点点流逝,凤轻尘暗自着急,在心里怒骂:该死的苏文清,你有没有脑子呀,再㊣5不滚就来不及了。
苏文清在等凤轻尘妥协,可等了半天,凤轻尘依旧没有反应。
终于,他妥协了。
“好,我出去。凤轻尘,人我交给你了,要是他出了意外,我不仅要你陪葬,还要将凤家祖坟给刨出来——鞭尸。”
“随你。”凤轻尘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凤家的祖坟?
苏文清要能找到就本事了。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她爹娘根本不是京城人,她爹娘的先祖在哪,她这个凤家的女儿都不知。
至于她爹娘的坟吗?
她娘为救当今皇后而死,尸体在万丈悬崖之下;她爹战死沙场,被战马践踏,连块完整的皮肉都没有,苏文清要能找到凤家的祖坟,那还真是本事了。
苏文清原本还想要再威胁几句,可看凤轻尘满不在乎的样子,只好闭嘴,乖乖的退了出去。
苏文清一走,凤轻尘就一扫刚刚淡然与悠闲,整个人立马绷紧了起来,浑身都透着一般谨慎和专业的加热。
医者的严谨,这一刻在她身上展lu无疑。
麻利的从智能医疗包中取出所要的器具,又再次替蓝九卿检查一遍,确定他除失血过多外,没有引起其了问题,大大的松了口气。
凤轻尘将蓝九卿的身体略略移动,让他的伤口正对着光,将所要用的刀具一一摆好。做好这一切后,便带上医用手套,开始救人。
取断箭虽是一个小手术,但在没有手术助理的情况下,一个人要输血、要动刀难免会手忙脚乱,可是凤轻尘却丝毫不担心这个情况。
因为她不是普通的外科医生,她是经过战场洗礼的战地医生。
在战场上,一个人得当一个医疗团队用。
025惊吓
作为一名战地医生,是没有条件拥有手术助理的,在战场上无论多大的手术,都只能靠自己。<-》
别说这么一个小手术,就是取心脏上的子弹,这类大型手术,在医疗资源极度缺乏的战场上,也不一定会有手术助理帮你。
在战场上,最不缺的是伤者,而最缺的就是医生与护士。
对于蹲在地上动手术,凤轻尘更没有压力。
有些情况,士兵中弹后,必须及时救治,而一时又找不到辅助人员,那个时候就只能蹲着动手术,蹲个七八个小时,对凤轻尘来说,那是常有的事情。
凤轻尘一边抬手擦掉额头上的汗水,一边庆幸她在战场上hun过,不然,今天就麻烦了。
将伤口切开后,把手术刀放回,凤轻尘拿起止血钳,继续埋头苦干……
当蓝九卿抵抗住麻醉yào的yào性,mimi糊糊睁开眼时,就看到凤轻尘拿着一把小钳子,在他心口处戳来戳去……
“……”蓝九卿想要开口呵斥凤轻尘,却发现自己根本说不了话,而且全身都像是被人制住一般,无法动弹。
麻沸散?
蓝九卿双眼冒火,恨不得杀人。
那注入他体内的玩意,绝对不是麻沸散,小小的麻沸散也想放倒他,凤轻尘把他蓝九卿当成什么人了。
此时的蓝九卿,万分想要开口质问凤轻尘,可惜他除了眼睛与脑子能动外,什么也动不了。
他只能看着凤轻尘埋头,在他的伤口上切来切去,看着一块块染血纱布,被凤轻尘取出来,又看着她拿着闪闪发亮的小刀,挖开他的伤口。
这个时候,蓝九卿才发现凤轻尘的手上,带着一双很诡异的手套,把她的手包裹的细长而白皙;视线往上,蓝九卿震住了。
原来,狼狈落魄的凤轻尘有这么美的一面。
专注,冷静,自信,严谨。
一个女子居然有这么mi人的一面?
他以为,他师娘是这个天下最优秀的女人,可师娘身上,也没有凤轻尘这种大家之风。
小小年纪就有这般的风范,这凤轻尘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据传,凤轻尘的母亲出自某个隐世家族,难道是真的?
不知不觉,蓝九卿便被凤轻尘给吸引了,眼中的厉气也化为平静,蓝九卿开始认真的欣赏凤轻尘专业的手法与神情。
只不过,越看蓝九卿眼中的纠结越深。
这个女人这是在干什么呀?缝衣服呢?
把箭挖出来后,清洗干净了伤口,居然拿根针,将他的伤口缝起来。
吧吱,吧吱。
蓝九卿听到自己的皮肉,被针线穿透的声音,头皮忍不住发麻。
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他真想爬起来,一巴掌把凤轻尘给拍飞,质问她:“你到底会不会医术呀,这个时候不就是拿把刀烫红,然后往肉上一烤,让伤口凝结起来就完事了。又是针又是钱,当他的肉是布呀。”
可惜,受制于麻醉yào,蓝九卿只能忍了。
直到凤轻尘将他的伤口缝合好,还顺手在他的伤口上,打出一个漂亮的结。
呃……
蓝九卿一头黑线。
这个女人,能不能不这么的恶趣味。
寒……
凤轻尘要是知道此时蓝九卿的想法,估计会郁闷的撞墙。
大哥,那是专业的手术结好不好。
当初俺为了打出一个合格的手术结,天天对着家里的垃圾袋下手,直到有一天闭着眼睛,一只手也能把垃圾袋打出一个漂亮的结为止。
可惜,凤轻尘不仅没有听到蓝九卿的心声,还因为太过于专注,没有发现蓝九卿醒了。
或者说,凤轻尘对自己注入的麻醉剂太有信心了,她不认为蓝九卿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可以醒来。
将蓝九卿的伤口缝合好后,凤轻尘便开始替蓝九卿上yào,并且缠上绷带。
因为伤口在心口处,为了避免绷带滑落,凤轻尘就了将绷带从蓝九卿的背后绕过来。
这样,两人不可避免的就会有一些肢体上的碰触。
对于凤轻尘来说,蓝九卿是病人,她对蓝九卿并没有男女之防,所以她很自然地半趴在蓝九卿的身上,相当有技巧的将蓝九卿的上半身抬高而不影响伤口,让绷带可以从他背后绕过来了。
可是,蓝九卿不同呀。
他是一个男人,还是一个正常的男人。
当凤轻尘扑下来的那一刻,蓝九卿觉得脑子一紧,想要将身体绷紧,却发现他的身体不受控制。
本能的睁大眼睛,却在闻到凤轻尘身上,那独有的,散发着淡淡yào水的气息后,闭上了眼睛。
如同虔诚的信徒一般,任凤轻尘将他抬起,不论是身心都没有反抗的意思。
蓝九卿发现,他居然将自己的安危交给了凤轻尘,交给了这个认识没几天的女人。
这怎么可能?
蓝九卿感觉自己的脑子又有一点晕晕沉沉了,索性闭上眼睛,想着刚刚看到一切。
文清说的没有错,这个叫凤轻尘的女人,虽然古怪,但的确是有能耐的。
一个女人,面对他的伤口,不仅没有吓得尖叫,还能冷静的切开伤口、避开要害,将利箭取出来。
再看她绑绷带的技巧,不得不说,不比皇宫的御医差。
这些,都说明凤轻尘这个女人不一般,她就像一㊣5个mi一样,身上被蒙上无数层面纱,每一次揭开都有意想不到的惊喜。
绷带绑好后,凤轻尘再次检查了一下,按以往的经验,尽量替蓝九卿调整到一个舒适、不影响行动的位置。
做好这一切后,凤轻尘便站了起来,不顾自己有些发麻的双tui,从智能医疗包中,取出盐水瓶,准备替蓝九卿输液。
凤轻尘的动作很快,再加上蓝九卿不想让凤轻尘发现他醒了,一直闭着眼睛,所以从智能医疗包中,拿yào的动作,只有凤轻尘一个人知道。
凤轻尘将yào注入盐水瓶中,因条件限制,她也没有办法去找一个可以挂点摘的支架,只好放在自己的身上。
然后迅速的在蓝九卿手上扎针,绑好,站起来,自己举着点滴瓶,给蓝九卿输液。
一边要举盐水瓶,一边要关心输血的情况,凤轻尘还真不是一般忙,原本yàn丽红润的双颊,也变得灰暗而疲倦,只不过那双眼,却依旧神采奕奕。
这就是战地医生,经过数日连续高强度的工作,身体已经疲倦到极致,可精神依旧保持着高度精紧,完美的工作状态。
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能保证,不会因为自己的失误而害死人。
医生,在救人的时候出现失误,那就和杀手没有什么两样。
那样人的,没有资格称医生,只能称为白医屠夫。
而凤轻尘最恨医生因所谓的“失误”而害死病人。
医生不比别的职业,他们面对的是人命,任何人,包括国家都可以决策失误,执行失误,唯有医生不可以。
所以,不管她的身体有多么的累,她的精神都保持着工作中的状态。
冰冷的yào水流入体内,蓝九卿越发的清醒了,当他悄悄睁开眼时,就看到这矛盾却又自然的凤轻尘,那一瞬间,蓝九卿发现自己移不开眼……
026麻烦
凌晨时分。<-》
凤轻尘已经将所有,可能引起麻烦的物品,都塞回智能医疗包中。把需要的yào与绷带放在蓝九卿的身边。
再三确定没有问题后,凤轻尘才把守在门外的苏文清叫了进来。
苏文清和之前一样,一进来就先检查蓝九卿的情况。
发现蓝九卿的伤口,处理的极其完美,很是震惊,抬头看向凤轻尘:“你医术很高?”
虽是寻问,但却带着肯定的意思。
“还行,处理外伤比较拿手。”熬了一夜,凤轻尘的嗓子有点嘶哑,听上去低低沉沉,别有一番韵味。
“你谦虚了。”苏文清此时已经相信凤轻尘的实力了,确定蓝九卿没事,便站了起来。
与凤轻尘平视,才发现凤轻尘的眼眶下,有着淡淡的阴影,脸上也lu出疲倦之色,心里隐隐有点心疼。
不管怎么说,凤轻尘也只是一个普通女子,他居然又是威胁又是恐吓的,实在是很不君子。
哼,这个时候才知道后悔。
凤轻尘心中不屑,但面上却不表lu半分,一脸严肃的交待苏文清要注意的事项。
“你等会儿找几个人,把他抬到床上,尽量平移,别扯动他的伤口,伤口再次裂开,会很麻烦,麻沸散的yào性散了后,伤口可能会有一些痛,这是正常情况。
这几天尽量吃的清淡一些,今明两天伤口会有一些红肿,会有一些发烧的现象,那也是正常的。
这里我准备五次用量的yào,每隔三天给他的伤口换一次yào,半个月后,伤口差不多就会愈合,到时候再找我把线剪掉。”
“我知道了。”苏文清听得很认真,同时虚心的请教凤轻尘,换yào的手法和需要注意的事项。
凤轻尘很有耐心的教着,一遍一遍,不厌其烦演示,手把手的教。
蓝九卿睁开眼时,就看到两人靠得相当近,凤轻尘的手握着苏文清的手。
不知为何,心里居然涌出一股酸涩,想要站起来,将那两人拉开,心一动,手指轻动。
咦?yào效退了?
蓝九卿心中一喜,这个时候,他的理智也回笼了,没有惊动凤轻尘和苏文清,而是认真的听着凤轻尘与苏文清交谈。
花了一刻钟,苏文清终于学会了,凤轻尘半刻也不多呆,让苏文清安排她离去。
苏文清看凤轻尘疲倦的样子,也不忍心让她继续熬着,当下就将人送了出去,安排人将她安全送到凤府。
路上,再三交待,今天的事情绝不能外传,不然凤轻尘必死。
凤轻尘再三保证,她今天晚上就在家里睡觉,什么也没有做。
将人送走后,苏文清再次折回密室,看到已经站起来的蓝九卿,没有半刻惊讶,只是一脸约欢喜。
“九卿,你看我说得很对吧,这凤轻尘真不错,你的伤口看上去,已经好了。”
“确实很不错,不会影响我行动。”这一点蓝九卿无法反驳。
最好的御医,也没有办法这么快就将他的伤口处理好,并且行动起来,不会让伤口再次渗血。
蓝九卿挥了挥胳膊,试了试这伤口的缝合成度,很满意。
看样子,女人的针线用处也挺大的。
“别,别,别,九卿,凤轻尘说了,你这几天你不能乱动,最好静养,不然伤口裂开了就麻烦了。”
“让我静养?如果我能静奍,我还需要找她吗?”蓝九卿冷嘲一声,在苏文清不赞同的神色下,淡定自若的将衣服整理好。
如果不是衣服上的破损与血迹,根本看不出他受了伤。
伤口有些疼,但这点痛对蓝九卿来说,就像蚂蚁咬了一口,完全可以忽视。
“我先走了,这里你处理干净。”蓝九卿熟门熟路,朝密室外走去。
“九卿,时间还早,你先在这我里休息一下吧,你这样我很担心。”苏文清转身叫住人,蓝九卿却只给他一个背影,朝他摆了摆手。
蓝九卿走出密室,几个纵跃,人就消失了。
在回去之前,他“顺路”去了一趟凤府,正好看到凤轻尘在沐浴。
有面具遮挡,看不出他的表情,只隐隐感觉到蓝九卿的呼吸加重。
非礼勿视!
蓝九卿自认是正人君子,所以他很淡定的坐在凤轻尘的屋顶上,等凤轻尘沐浴完,才离开。
这下,他可以确定,没有人看到了。
对于这个小chā曲,凤轻尘是丝毫不知,累的像条狗的她,在将洗澡水倒掉后,倒床就睡了。
不睡个天晕地暗,她就不叫凤轻尘。
可惜,理想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
天刚亮,凤轻尘就被震耳yu聋的敲门声给惊醒了。
“啊……”凤轻尘痛苦的叫了一声,拉过被子,将自己整个人都埋在被子里。
假装自己没有听到。
嘭嘭嘭……
敲门的人锲而不舍,用力的拍了起来。
凤小姐……
轻尘小姐……
凤轻尘!
凤轻尘!
门外的周行,一边拍门一边大喊。
凤轻尘恼的要死,双手在捶打床面。了
那拍门声,和打雷一样吵,她还要能睡着,她就是猪了。
着寝衣,翻身而下,赤着双足,拉开门:“周行,你最好有重要的事情,不然我杀了你。”
㊣5说话时,凤轻尘不忘做一个灭口的动作。
看着披头散发,红着双眼,如同女鬼的凤轻尘,周行反射性的捂住自己的脖子,后退两步:
“轻,轻,轻尘小姐。”
“叫姐,别忘了你是我表弟,不是凤府的下人。”凤轻尘有起床气,再加上昨天真晚上又累又惊,好不容易能睡,才刚刚入睡就被周行给叫醒了,这恼火的程度,可想而知。
“姐……”如果是平时,周行肯定会犹豫,可今天被凤轻尘的怒火给震住了,很乖的配合着。
周行的配合,让凤轻尘心情稍好一点:“什么事,快说。”
“顺天府伊派来官差,说有事找你,十万火急的事情。”周行飞快的道,说话时特意看了一眼凤轻尘,证明他没有骗人。
啊……一抬头,周行就尖叫,立马闭上眼睛,那张脸红得可以滴血了。
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凤轻尘不仅衣衫不整,还因为睡觉姿势不太好,衣领前襟扯开,lu出了精致的锁骨。
凤轻尘吓了一大跳,连忙低头,还以为自己chun光外泄了呢,不就是lu个脖子嘛。
这周行难道不知,她在城门外,lu的比这个还严重吗。
沉下脸,凤轻尘轻呵:“别叫了,顺天府伊找我做什么?为他儿子报仇?”
一提起顺天府伊凤轻尘想起,那个说着“我爹是顺天府伊”,被她踢得断子绝孙的严公子。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就惨了。
当时她太愤怒了,下手极重,那严公子这辈子只能跟太监为伴了。
这个时候,人家的爹找上门,她怎么办呀?
顺天府伊,三品大官呀,要捏死她,比捍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凤轻尘怒了。
东陵子洛,你他丫的就是一个渣,居然不把姑nǎinǎi把这事摆平。
027误会
凤轻尘觉得自己真是憋屈的要死。<-》s
hun到这个鬼地方,随便得罪一个人,都是大人物,那些人想羞辱她羞辱她,想杀她就杀她,完全不用担心犯法的问题。
东陵子洛是,皇后是,苏文清是,现在这个顺天府伊又是。
她到底是有多倒霉,才得罪这么多有权有势的人。
啊……
凤轻尘杀人的心都有了。
凤轻尘的愤怒,周行半点也没有察觉,此时的他面红耳热,双眼闪烁,怎么也不敢看凤轻尘,只本能的摇头:“不,不,不知道。”
这个时候,周行才记起,前几天城门口关于凤轻尘的丑闻。
不是周行不记事,实在是凤轻尘自定自若的样子,让人没办法把她和传闻中的“凤小姐”联系在一起。
没哪个女人,遇到那样的事情,还能笑,还能跳的,这凤轻尘真是一个异类。
周行用力的点头,肯定自己的说法,而当他攀至人生巅峰,回顾过往时,他才明白,当初的评价实在太没有水准了,凤轻尘不是异类,而是一个妖孽。
一大清遇到这样的事情,饶是凤轻尘再大胆,也不得不慎重,不过,看周行担心的样子,凤轻尘还是很好心的安慰:
“别担心,不会有事的,让他们等我一下,我换件衣服就出去。”
在自己家人面前可以丢脸,在外人面前就不能失礼了。
她把周行当家人了。
“好,我这就去。”周行担心的看了一眼凤轻尘,飞一般的跑了出去。
同时在心中暗暗决定,一定要去买个丫鬟,不然以后他都不敢来内院了。
凤轻尘换好衣服,来到大厅,就看到两个熟人:“咦,怎么又是你们?”
“嘿嘿!”两个官差憨憨一笑,立马站了起来。
这两人,就是当天上凤府,请凤轻尘去领尸的官差。
“找我什么事?”凤轻尘一派坦然。
没办法,看这两个官差的样子,凤轻尘估mo着自己应该猜错了,要真是那什么严公子的老爹出手,这官差哪会这么客气。
东陵子洛,那啥的,真不好意思呀,刚刚误会你了。
凤轻尘在心里默默的道。
哈啾,哈啾。
皇城外,东陵子洛站人群前面,不停的rén外迎接。
这个时候要是出了乱子,可就是对功臣不敬,要是被那些文官参上一本,哪怕是皇上最宠爱的皇子,也讨不了好。
“没事。”东陵子洛挥了挥手,心中却暗想,他没病没痛的,不会是有人在骂他吧。
然后,凤轻尘的影子,很不幸的出现在东陵子洛的脑海中。
就在东陵子洛想着这个可能性时,传令官来报,宇文将军的大军,离城门口还有二十里。
东陵子洛连忙正身,收敛心神。
……
凤轻尘从容的坐在主位上,拿起桌子的杯子就喝起来,丝毫不认为,被官差找上门是什么大事。
周行暗暗点头,这女人的心理素质真好,明明担心那什么的顺天府伊找她麻烦,却一副处惊不变的样子。
他要有凤轻尘这样的心态,也许就不会落到哪此地步了。
唉……时也,命也。
周行摇头,默默的退开,身为贱民,他对见官还是有心理压力的。
“不是说很急吗?什么事找我,说吧。”凤轻尘看两个官差半天不开口,主动道。
两个官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年纪稍大的那一个犹豫了一下,起身:“凤小姐,小的这次前来,是请凤小姐帮忙的。”
“帮忙?我能帮你们什么?”凤轻尘很奇怪的抬头。
不过,心中却是松了口气。
看样子,那严公子的老爹,没胆动她,东陵子洛这个渣男还是有点信用的。
哈啾……
某洛又悲剧了。
官差脸上闪过一抹羞愧之色,吱吱唔唔的道。
原来,今天一大早顺天府接到命案,谢家二房年仅两个月大的庶长子死了,凶手疑似二房正妻。
所谓的庶长子,就是非正室所出,由小妾或侧室生的第一个男孩。
典型的大房容不下小妾的儿子,下杀手的豪门惨剧。
谢家二房虽然没有什么权势,但谢家却是一个百年世家,说起来比建国不满百年的东陵王朝都悠久。
这样的家族虽低调,但却是相当有权势,枝叶繁多,各行各业都有人脉,除了谢家外,东陵还有一个王家,也是百年世家。
王谢二家,嫡出的公子小姐的教养,不比皇子公主差。
东陵王朝户部尚书就是谢家人,四妃之一的贤妃也出自谢家。
这案子一报,顺天府伊立马就开审了,可是审了半天,也审不出一个结果。
小妾一口咬定最后一个见孩子就是正妻,大夫也可以做证孩子是健康的,仵作也验尸的结果也是窒息而死。
按理,这人证物证俱在了,可偏偏正妻不承认,怎么用刑都没用,一个柔弱的女子,被打的只剩一口气,却怎么也不肯画押认证。
而二房正妻也不是什么没有背景的人,她是王家旁系,一出事她的丫鬟就去找了王家人来做主。
这下情况乐呵了。
一个人命案子,最后却成了王谢两家颜面之争。
顺天府伊一个头两个大,想要进宫禀报,却想到今天宇文将军回朝,这事要报上去,估计他刚带的乌纱帽就要掉了。
就在他不知如何是好时,手下的人突然提起凤轻尘,并将那天在停尸房发生的事情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
这件事,苏文清早就交待了,不得外传。
但交待归交待,这立功的机会,官差们哪里会放过。
于是乎,府伊大人像是抓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连忙让官差去请凤轻尘来帮忙。
并且再三交待,要客气,再客气,但一定要把人请到。
“你们府伊大人姓什么?”听完,凤轻尘便问了一个与事情不相干的问题。
官差虽然诧异,但还是规矩的回答了:“府伊大人姓卫,名学良,字……”
“行了,后面不用说了。”凤轻尘一听不姓严,就挥手打断。
“卫大人?他什么当顺天府伊的。
“五天前,前任顺天府伊是严大人,外放了。”官差隐约猜到了,连忙将凤轻尘想知道的说了出来。
“哦……”凤轻尘点了点头,站起身,朝两位官差拱了拱手:“两位差大哥㊣6,事情我明白了,不过很抱歉,我帮不上忙,我并不是仵作。苏家二公子那事,纯粹是瞎毛撞上死耗子,两位差大哥,慢走,我不送了。”
她是外科医生,又不是法医,她只会治病救人,不会验尸判案。
人活着,她去没有问题,可人都死了,她能帮什么忙?
再说了,这事明显吃力不讨好,无论结果如何,她都会得罪一方,。
这新任的卫大人不敢得罪王、谢二家,就让她凤轻尘当这出头鸟。
哼……真当她凤轻尘是没脑的闺阁千金呀。
凤轻尘没好气的翻着白眼。
今天这事,打死她也不掺和,一不小心就要惹麻烦。
可惜,这世间之事哪能尽如凤轻尘之意……
028口水
“凤小姐,这事恐怕有点麻烦,今天无论如何,你都得走一趟。<-》第一中b文s”两官差一脸为难,很默契的站在大门口,挡住凤轻尘的去路。
府伊大人有令,一定要把凤轻尘请过去,不然……
这案子怎么判都会得罪一方,府伊大人刚刚上任,他哪里有量得罪王谢二家的人呀!
推出一个凤轻尘,去承受王、谢两家的怒火,那绝对是理想的事情。
“怎么?我没能力帮上了忙,你们还非要我去?”凤轻尘特别咬重“没能力”三个字。
“嘿嘿,凤小姐你怎么会没有能力呢,您的能力小的可是见识过,苏二公子可全靠你才启死回生的。凤小姐,不管如何,还是请您去一趟吧。”
帮不帮得上忙是一回事,凤轻尘去那表个态,由她的嘴说出点什么,王、谢两家的怒火,自然就会转到凤轻尘头上。
如此险恶的用心,凤轻尘又怎么会不明白,凤轻尘气得全身颤抖。
这个卫大人,比那什么严公子的爹还要可恶。
凤轻尘懒得和这两人虚以伪蛇,一拍桌子怒道:“你们当我是白痴吗?拿我当刀使,也得看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这事别说是你们两个来请,就是你们卫大人亲临,我凤轻尘也不一定给面子。滚……别bi我动手杀了你们。”
呃……
两个官差倒chou了口气,踉跄一步,险些跌了出去,好不容易平定下心神,正准备再次劝说时,身后却响起一个略带轻佻与戏谑的男声。
“凤小姐好大的面子呀,卫大人亲临你也不给面子,那本公子亲临呢?这面子你给不给?”
说话间,男子摇晃着一把桃花扇,优雅的走了进来。
一件月牙锦袍,绣口和衣摆处,绣着几枝桃花,看上去明yàn却不俗气。
男子面如桃花却不显女生,身形修长俊逸非凡,举止潇洒,气质高雅,这人一定是大富大贵之家。
这个人是?
联想到这事与王、谢两家有关,凤轻尘便试探着道:“不知阁下是王家少爷,还是谢家公子?”
“为什么这么猜?”桃花公子很自然的在主位上坐了下来。
看得出来,这人习惯高高在上。
“来凤府的人不多,公子贵姓?”凤轻尘也坐了回去。
没办法,她站起来,就好像丫鬟跟少爷说话。
对方贵气bi人呀!
“你真不认识我?”桃花公子很震惊,好像凤轻尘不认识他,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凤轻尘沉思,仔细搜索着这个身体的记忆,很诚恳的摇了摇头:“不认识公子你很奇怪吗?”
桃花公子还没有开口,门外又响起一清贵的男声:“哈哈哈,谢三郎,没想到这皇城之中,还有人不认识你。”
凤轻尘抬头望去,只见一着白衣,袖口和衣摆处绣着兰花的公子,从容优雅的走了进来。
俊美非凡,淡泊高雅。
这两人倒是不相上下。
“她不认识我,肯定也不认识你王七郎。”
两个如花的绝世美男同时出现,一般的女人估计会看得心花怒放,心跳加速,可惜……
凤轻尘在见识了九皇叔,东陵九这种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见的极品美男后,对这种人间级别的美男,还真是不放在眼里。
凤轻尘起身,朝王七郎淡淡的行了个礼,相当有眼色的将位置让给了王七郎。
这谢三、王七一看就是同一级别的人物,谢三坐主位,这王七哪里会做次位。
果然,这王七郎没有半分客气,直接在主位坐下,然后以施恩的姿态,朝凤轻尘点了点头,以示赞许。
被人宠坏的豪门公子。
凤轻尘轻笑一声,没有说什么,直接在次位坐了下来。
“不知两位公子亲临,招待不周,还请见谅,粗茶浊水也不了两位公子的眼,轻尘就不勉强两位公子。”
这话中的意思就是,她凤轻尘连杯茶都不给。
呃?
谢三与王七一听,同时愣住,那嘴边的浅笑也僵在那里。
身为谢家与王家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他们从出生至今,就没遇到这样的事情。
居然有人,还是女人不买他们的账?
“凤小姐的待客之道,还真是让人不敢恭维。”谢三回过神,嘲讽的道。
“不请自来,何以言客?再说,两位公子何其精贵,我凤府贫困潦倒,哪怕是公倾全府之力,也无力招待二位公子。”
“……”
谢三与王七再次呆愣。
他们从来没有见,一个人能把贫穷说得如此理所应当,如此光明正大,如此理直气壮。
正常的人,不是应该避短遮穷的吗?
这凤轻尘?
随即两人了然的一笑。
“久闻凤小姐大名,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想。”王七郎嘴角lu出一个兴味的笑。
果然是个有趣的人,难怪家里的妹妹们,一个个都讨论着这凤轻尘,幸亏他无聊,不然就错过个看好戏的机会了。
“大名?我凤轻尘可没有什么好名声。”凤轻尘自嘲的一笑,坦然面对两人打量的眼神。
如此磊落的举动,让王七与谢三都有些尴尬,两人很不好意思别开眼。
本想借着拿喝茶来掩饰一下,却想到,凤轻尘根本就没有准备茶给他们喝。
谢三郎往桌上的手一顿,正想收回来时,却发现桌上有一杯茶,惯性下端了起来。
凤轻尘一个没注意,就见谢三郎的chun已经碰到茶杯。
“谢公子,那杯水是我刚刚喝了的。”凤轻尘连忙站了起来,伸手阻止,可来不及了。
“噗……”
桃花公子谢三郎,人生第一次失礼的喷茶发生了。
“呃……你真脏。”
幸亏凤轻尘闪得快,不然此时肯定一身茶渍。
“哈哈哈……”兰花公子王七笑的前俯后仰,好不欢乐。
“你,你你……”谢三一脸胀红,“啪”的一声,将茶杯重重放在桌了,茶叶溅了一桌,怒吼道。
“我怎么了?谢公子,这可不关我事,你不是我请来的,茶水也不是我奉上的。”凤轻尘立马撇清。
她得罪的人够多了,可不想再惹上王、谢两的少爷公子。
“你怎么了?你居然让本公子喝你的口水。凤轻尘,你说这笔账,我们怎么算。”
呸呸呸!
谢三一脸嫌恶,拼命的吐着口水。
“喝我口水?我还没说你间接亲了我呢。”凤轻尘一脸鄙夷。
她稀罕吗。
“亲你?凤轻尘你以为你是谁呀?一个婚前失贞的下贱女人,连给本公子提鞋都不配。”谢三气得㊣6真哆嗦。
他谢三郎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嫌弃。
婚前失贞?下贱女人?
凤轻尘眼中闪过一抹黯然,不管直相如何,这两个词一辈子都会烙在她的身上,永远都洗涮不掉。
明明告诉自己不要在意,可凤轻尘依旧感觉自己心里堵得难受。
暗暗吸了口气,凤轻尘尽量将心中的酸楚压下,告诉自己别去在意。
王七坐在一旁,将这一幕看在眼底,眼中闪过一抹嘲讽之色。
一个卑微下贱的女子,还有脾气了。
谢三这话说得有些重,但她凤轻尘也只有受之、忍之。
这就是命。
她凤轻尘的命!
给读者的话:童鞋们,别嫌两更少呀,两更近五千字呀……我要一千字一章,那可是五章呀!
029轻视
话说出口,谢三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他自认是个君子,轻易不会对女子出恶言,只是这凤轻尘,还真是有让人破功的本事。
对女子出恶言,还是第一次,谢三颇有几分不自在,悄悄的看了一眼凤轻尘,心里有点儿小小的后悔。
可骄傲如他,明知自己有错也不会承认,更何况他也不认为自己有错,只不过把话说得直白了一些。
再说了,他的死对头王七还在,打死他也不会服软。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理直气壮一般,谢三的声音再次提高:“凤轻尘,那什么的,现在本公子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卫大人说你有办法断王谢两家的案子,现在跟我去,你只要把这事处理好,本公子就大人不计小人过,不与你计较了。”
凤轻尘朝谢三轻笑一声:“卫大人?他说我有办法,我就有办法了吗?我和他不熟。”
她不是故意呕气,她拒绝只是因为,他不想掺和王、谢两家的事情。
卫学良卫大人是吧?
我凤轻尘记着你了。
我会让你明白,得罪医生、尤其是女医生的下场。
你最好祈祷,这辈子别栽在我凤轻尘的手上,不然我要你好看。
还有这谢王两家的公子,最她也祈祷,别求到她凤轻尘的身上。
凤轻尘微微低头,掩去眼中的寒光。
医生,是一个神圣的职业,一个好的医生,不仅可以挽救你的生命,还能挽救一个家族,甚至一个国家的命运。
而,她对自己的医术有信心。
“凤轻尘,你这是什么意思?连王谢二家的面子,你都敢不卖”王七不满的皱眉。
他和谢家老三同时来请,居然敢拒绝,这天下除了凤轻尘外,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了。
别说一个凤轻尘,就是太子,碍于王谢二家实力,也不敢轻易的对他们二人说“不”。
“不,七公子你误会了,轻尘哪里敢驳王谢二家的面子,是轻尘没那个能力。”凤轻尘连忙起身告罪。
这年头的,有权有势的公子,真太太太嚣张了,这叫请她帮忙吗?这明明是bi她好不好。
“没那个能力?连看都没有看,你怎知就知道自己没那个能力呢?凤轻尘,别再让我再说第三遍,跟我们走,不然的话,我派人押你去。”王七站了起来,以不容凤轻尘拒绝的语气道。
谢三当然也不会再坐着,两人今天亲自上门,要是这凤轻尘不去,那他们两人的脸,可是丢干净了。
王、谢二家,刚出一个主母谋杀庶长子的丑闻,再出上一个,被凤轻尘扫地出门的丑闻,这让百年世家的颜面往哪里摆。
今天,凤轻尘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呼……
深深地吸了口气,凤轻尘知道,她没有退路,嘴皮轻扯:“两位公子盛情难却,轻尘却之不恭,如此还请两位公子带路。”
看这个样子,居然把公堂搬到谢家,这谢家的权势,还真不是一般的强。
好吧,得罪不起,就不得罪了。
“早就该如此了。”谢三路过凤轻尘身边,低声轻斥。“不是每个人,都有说不的权利。”
说完,大步就朝外走去。
凤府外,谢三与王七的马车在外面侯着,这两人出来,径直坐了上去,示意车夫走,完全没有邀请凤轻尘的意思。
马车“笃笃笃”的往前跑着,留下凤轻尘站在原地。
“凤小姐?”两官差一脸尴尬,颇为不好意思。
他们可没那个能力,出门就是马车,像他们这种人,去哪都是两条tui。
可这凤小姐,怎么说也是个娇嫡嫡的官家千金,虽然破落了,但王谢二位公子,这事做的还是太过份了。
凤轻尘并不在意,挥了挥手:“我们慢慢走吧,无妨。”
来这个世间这么久,除了上一次去官府外,她还没有怎么出门,借此看看这热闹的皇城也是好事。
青石板路,木制阁楼,对于这两个官差来说,是熟到不能再熟悉的东西,可凤轻尘却看得津津有味,眼中不自觉就流lu出欣赏与赞美。
走在这古色古乡的路上,听着小贩的叫卖声,看着来来往往的路人,凤轻尘心情的也越发的平静。
生活,不就是如此吗。
当你为生活奔波时,就得承受生活带来的压力,这压力可以将你压得喘不过气,却不能将你的背脊压弯。
一路慢悠悠的逛着,品味着古代普通老百姓的生活,当凤轻尘来到谢家时,谢三与王七留下来的影响,已全部消除了。
两个官差上前表名身份,谢家的门房一脸守势,从上到下,细细打量一番后,才傲慢的开门。
“你就是我家公子亲自去请的凤轻尘?也不怎么样吗。”留下一句与他身份不相符的话,门房完全不给凤轻尘说话的机会,转身,就走在前面带路,那步子迈的又急又快,丝毫不把凤轻尘放在眼里。
“凤小姐……”两个官差,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宰相门房七品官,这谢家的门房,丝毫不比宰相家的门房差,就算明知凤轻尘受辱了,他们也得罪不起,只能请凤轻尘大度一些。
“没事,办正事要紧。”凤轻尘笑着迈步。
被狗咬了,还要咬回来不成。
想要人尊重你,就得要那个本㊣5事。
“请请请,凤小姐请。”两个官差大大的松了口气,心中暗道:这凤小姐的气度实在是好,一般的男人都没有这个气度。
这样的人物,加上有医术了得,日后的成就绝对是无法估量的,如果他们这个时候紧跟这凤小姐,日后也许会有大造化。
两个官差对视一眼,朝对方点了点头。
他们是小人物不错,但小人物也是有用处的。
路上,两个官差对凤轻尘越发的恭敬了,丝毫没有瞧不起凤轻尘的意思。
这细微的变化,没有逃过凤轻尘的眼睛,淡淡一笑,并没有放在心上。
她凤轻尘有仇报仇,有恩报恩。
人敬我一尺,我还人一丈,人毁我一粟,我夺人三斗,人欠我一尺,我讨人十丈。
在她落魄时,拉她一把的人,她绝对会记在心上。在众人鄙夷她时,尊重她的人,她绝对不会忘。
一如九皇叔,一如这两个官差。
谢府之大,超出了凤轻尘的想像。
穿过前厅,来到天井处,弯过几道回廊,走过七个院子,他们还没有到达目的地。
如果没有人带路,走在这里肯定会mi路。
一座府邸,假山、池塘、花园、亭台全部都有了。
走到这里,凤轻尘才明白,什么叫真正的豪门大宅。
她那个三进三出的小院子,还没有谢家最小的一个院子大。
唉,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从凤家到谢家他们也只走了一刻钟,可是从谢家大门到二房的院子,他们足足走了两刻钟。
问题是,他们还没有走到…
这样的一段路,别说一个女子了,就是一般的男人走上一趟了,也得累个半死。
谢府的人,还真是半点不吃亏。
030断案
门房走在前面,已是气喘吁吁,两个官差也喘着粗气,唯有凤轻尘,只是脸颊微红而已。<-》s
进来的那一刻,凤轻尘就明白,这是谢家的人给她难堪。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走路。
这种占地万亩的豪宅,里面都是有马车的,不然的话,住在最里面的人,什么活都不用干了,出一个门,就得从早走到晚了。
谢家的仆人,认为她一个裹小脚的官家小姐走不了多少路,想等她求饶,却不知凤轻尘因为从小没有母亲的原因,根本就没有裹小脚。
凤轻尘一双天足,再加上这几天的锻炼,别说走三刻钟了,就是走上一个时辰,也能脸不红气不喘。
开玩笑,外科医生的体力绝对不能差,不然动一个三四十个小时的大手术,那不得死。
那时候,晕倒在手术台上,那可不是丢脸的事,而是丢命!
对方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呼呼呼……
“风小姐,你还好吗?”两个官差,累的用手直扇风。
又累又渴。
这谢府也太过份了。
“挺好了,两位差大哥要是累了,就先休息一下,有这个门房带路,我不会走丢。”凤轻尘回答的轻松,把两个官差给羡慕死了,而前面那累的一身大汗的门房,却是气的直咬牙。
这是女人吗?这是女人吗?
居然比他们三个男人还能走?
呼呼呼……一路走得又急又快,他实在没有力气骂人,好在就快到二房住的地方了。
又走了一柱香的时间,那门房和官差已是一头大汗,却有苦难言。
就在这时,院子里传来了谢三气急败坏的声音。
“去,派人看看,那个凤轻尘怎么还没有到?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居然敢不把我谢家放在眼里,她嫌命太长了吗?派人去看看,她是死了吗?”
门房一听,停在原地,双脚打抖,原本就累得惨白的脸,此时更是如同死灰。
凤轻尘没有丝毫的同情的意思,从门房身边走过:“不用了,我来了。”
凤轻尘推门而入,一脸寒霜。
眼神一扫,将室内的情况,尽收眼底,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
“轻尘见过卫大人,两位公子。”嘴上如是说,身子却一动不动,完全没有行礼的意思。
至于其他人,凤轻尘直接无视了。
“凤轻尘,你好大的排场,我们一群人等了近半个时辰。”看得出来,这个桃花公子谢三的脾气不好,耐心也不好,开口就是责骂。
这一次,凤轻尘并没有就这么算了,而是冷着脸道:“三公子这可就是错过轻尘了?不是我凤轻尘排场大,而是你们谢家太大了,从大门走到这里,可足足花了轻尘三刻钟的时间。如果不是轻尘的母亲早逝,没有束小脚,今天别说替三公子你分忧了,就是能活着走出谢府,我凤轻尘就该偷笑了。”
“怎么回事?”谢三一听,立马恼了,问向身边的书僮。
“小的这就去查。”书僮很机灵,立马跑了出去。
“不必了,没有主子的命令,我想这奴才也不敢乱来,既然做了,又何必惺惺作态,真恶心。”
凤轻尘知道,这事与谢三无关,可她高兴把这罪往谢三身上安,怎么地。
“谢家的奴才,原来这么没教养。”王七附和,他不是帮凤轻尘,只是想踩一踩谢三罢了。
谢三气的冒火,正想开口骂人,他身后一个着棕色锦衣的中年男子快一步出来,朝凤轻尘敷衍的拱了拱手,轻描淡写的道:
“凤姑娘受委屈了,是我谢家管教不严,怠慢了,稍后谢家定奉上厚礼一份,给凤小姐压惊。”
话说的好听,可却满是轻视之意,眼里更是有着毫不遮掩的鄙夷。
“好呀,谢家乃是名门世家,我倒要看看谢家出手的压惊厚礼是什么?”凤轻尘从善如流,不仅没有被人羞辱的恼怒,反倒趁机敲诈。
呃……中年男子,直接愣住了。
怎么有这么厚脸皮的女人,没听出这是讽刺的话吗?
啪……王七打开折扇,掩去嘴角的笑意,再回头,看凤轻尘的眼神,也有些不一样了。
可惜是个女人,如果生为男儿身,这凤轻尘就算不入朝为官,也有白衣卿相之才。
这份急智,让人欣赏。
咳咳……
气氛尴尬,站在众人身后,身着官服的卫大人了走了出来。
在王、谢两家人的面前,这卫大人不敢摆官架子,但在凤轻尘面前,却官样十足,用下巴看着凤轻尘,颐指气使的道:“凤姑娘,我们已恭候多时,凤姑娘你可以动手了。”
“动手?动什么手?”凤轻尘一副不解的样子,双手环抱,半靠在门柱上,嘴角扬起一抹邪气的笑,眼神却闪着纯真与懵懂。
这动作别说是一个女子做出来,就是男子也是相当失礼的,可凤轻尘就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隐隐流lu出一份傲气。
很矛盾,却又该死的mi人。
谢三与王七感觉自己的心,似乎漏跳了一拍,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胆,无视礼教与形象的女子。
而,凤轻尘这么一站,就把双方的地位拉平。
“不成体统,不成体统。”中年男子指着凤轻尘,手指颤抖,似乎气得不轻。
王谢两家,家教甚严了,这种流里流气的动作,别说家里的小姐了,就是丫鬟也不会做。
“体统?那是什么东西?三公子亲自上门请我前来,走了这么久,别说送杯茶了,就是连个座地方都没有,怎么?现在连靠也不行?这就是谢府的待客之道?似乎比我凤府还不如呢?”
凤轻尘一动不动,丝毫不将众人的鄙夷放在心上。
这种眼神,她见怪不怪了。
比这更恶毒的眼神她也见过,最后她凤轻尘还不是活得好好的。
蛰伏在岸,我凤轻尘不需要别人看得起我,我自己看重自己就行了。
一朝飞天,我凤轻尘也不需要别人的谄媚奉承,我只要自己明白自己的优秀就行了。
哼……
“你,这刁民。”卫大人被凤轻尘气得不轻,两条毛拧得像毛毛虫一般。
居然敢让他在王谢两位公子面前失面子,这凤轻尘嫌命太大了吗。
“刁民?大人,我凤轻尘一没击鼓鸣冤,二没拦轿告状,哪里刁了?如果我没有记错,这谢府也不是我想来的,你这一句刁民可是大大的伤了轻尘的心。”
凤轻尘这话,可谓极毒。
击鼓鸣冤,拦轿告状的是刁民没错,但却是官bi民刁,官员不作为,百姓不得不刁。
“凤轻尘,你好大的胆子,来…㊣6…”卫大人气得全身颤抖,大手一挥。
谢三见状,立马往前一步:“卫大人,稍安勿躁,这凤轻尘怎么说也是凤将军的千金,这事的确是我们谢府招待不周在先。”
谢府不怕得罪这卫大人,但没有必要。
再说,今天这事闹下去,双方都下不台。
要是让上面的人知道,在宇文将军搬师回朝时,谢府闹事,那谢府这脸也就丢大发了。
狠狠的剜了凤轻尘一眼,示意她见好就收,再傲下去,吃亏的肯定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