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怕是以后都不会再有子嗣了
兰氏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www.uu234.net
这该不会是毒药吧……
李侧福晋就算是要害她，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吧？
见兰氏结巴半天也不喝药，李守贵声音尖细而上挑的逼问了句：“怎么，我们侧福晋赏赐的东西，你敢不喝？”
兰氏哪有那个胆子，怕李氏不高兴，使出更阴毒的手段，连忙捧着碗喝了。
据她猜测，这顶多是碗避子汤，不会要了她的性命。
看着兰氏把药汤都喝了，李氏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
这可是天下最狠的避子汤，喝了这一碗下去，怕是以后都不会再有子嗣了。
没有人可以成为她昀儿的障碍！
李氏将人都屏退下去，只留了几个贴身的心腹在身边，让兰氏上前点儿，交代她一些事儿去做。
兰氏听完，从刚开始的疑惑，到后面的震惊，再到现在的恐慌……
一下就跪了下去：“侧福晋，求您饶了奴才吧，这样的事儿，奴才是万万不敢做的……”
去陷害顾氏？
谁不知道主子爷疼顾氏，她若是把顾氏给害了，主子爷还不剥了她的皮！？
兰氏从小就胆小怯懦，连只鸡都不敢杀，更别说是人了，听了李氏这话，除了胆怯恐惧，没第二种想法。
李氏这就不高兴了，敢拒绝她！？
李氏冷笑一声：“兰氏，你是忘了你是怎么进的这个府吧？”
兰氏的脸僵硬了下，露出凄苦的神色。
李氏看了看自己的手，细长白嫩，指甲的颜色光亮好看，她说话的声音很是悠闲，像是在跟人聊茶余饭后的笑话：“听说你是庶女，家里穷，你父亲为了给你嫡母的儿子娶媳妇儿，就把你给卖了。”
“哎呦，区区五十两就把你这个亲闺女给卖了，听着还真是让人心酸啊……”
李氏凉薄的讽刺，兰氏心寒彻骨。
“哦，对了，你母亲眼睛都快哭瞎了是吧？常年还病榻在床，不知道有没有人看管……”
兰氏听到这话，苦楚的神色更深了一分，心被揪起。
李氏看时候差不多了，挥挥手，李守贵把早已准备好的一百两银子拿出来，打开放到兰氏面前。
那些银子泛着光，兰氏从未见过这么多的银子，心里动容了些，李氏的声音更是诱惑：“你要是听我的，这些银子，就都归你，我还能把你母亲接出来住，再不受你嫡母的欺辱……”
思量一番，兰氏答应了。
她一个侍妾，平时也出不了门，三年五载才能出去一次，这些银子她就放在李氏这儿了，恳求李氏帮她母亲一把，她会将李氏交代的事情做好。
李氏笑了：“这好说，你乖乖听话就行。”
兰氏磕了几个头，告退了。
李守贵有些疑惑的问了下李氏：“主子，那兰氏的母亲，咱们查到的不是说去年年初的时候就去世了吗？您怎么还答应兰氏？万一兰氏找不着人，跟您翻脸可怎么办？”
李氏冷笑：“那她也得有机会出去，才能确定她母亲的生死！在这之前，她就好好替我卖命吧……”
李守贵站在后边，沉默的不说话了。
再一次提醒自己，一定要防着李氏。
第122章 这是个坑啊！
兰氏谨记着李氏的话，在第二天就开始行动了。www.uu234.net
府里的女人们给福晋问安后，顾悠然有个习惯，都要在花园里散两圈步，醒醒神儿，再回去。
兰氏打听好她这个喜好，福晋这边儿散场后，也跟着去了。
顾悠然走在前边，她在后边跟着，咬唇想了想，故意走慢了一会儿，等到顾悠然再绕一圈过来的时候，她就成了在前边的了。
顾悠然原本没看见她，等转过来看见了，就有些奇怪了。
这古代人生活节奏慢，尤其是女人，一天到晚没什么大事儿，所以比较闲，一闲就懒啊，没有晨起锻炼这么个早间活动的，所以她每天早晨才来这花园呼吸呼吸新鲜空气，见不着众多阴险狡诈的女人，天朗气清。
可今儿个……这是怎么了？
兰氏那么胆小规矩的性格，不像是有主见要干嘛干嘛的呀？从福晋院儿里出来不回宋格格的院子，跑这花园里来做什么？
顾悠然这越看就越觉得不对劲儿了。
偌大的花园，就这么一个水池子，她是为了数圈儿，每天早晨要走一万步，才绕着水池转悠，兰氏是为什么？还贴得那么近……不怕自己掉池子里啊？
这越想，兰氏就越贴边儿走，俨然有些想要制造不小心掉下去的意思……
顾悠然这心里咯噔了一下！
心想这是个坑啊！
忙跟杜鹃对了个眼神儿。
出去，出去，赶紧麻溜地出去！逃离即将来临的案发现场！
还好离门进，可惜俩人还没悄悄从花园里退出去呢，兰氏就作妖了！
她身边那个小丫头像是有感应似的，主子落水，没先想着救主子，而是扯着嗓子喊：“来人啊！快来人啊！我们姑娘被……”
后边的话就被顾悠然推水里堵上了！
“啊！”小姑娘一落水，所有陷害的话都变成了尖叫。
顾悠然脑子一转，也赶紧跟着跳了进去！
心里都盘算好了，待会儿被审的时候，这兰氏若是装小白花说自己不知道是怎么落水的，还意有所指的委婉的想要陷害她，她就充当女中豪杰，说是见她落水了，下去救人的！
可她若是哭哭啼啼的在众人面前抹眼泪，更个绿茶婊一样，直接指责她，上演琼瑶剧说出“妹妹你怎么能在背后推我”这种类似的话……
那她也装！
白莲花谁不会啊？
到时候她就装成娇滴滴的林妹妹，说自己几个月都在花园里散步散的好好的，怎么今儿个偏生你一来，就出现了这种问题？
想好了对策，顾悠然让自己往下沉了沉，为了待会儿能增加几分的同情心，还多呛了几口水。
救人的奴才们都赶来了，一听佳格格和兰氏一同掉水里了，府里的奴才都扑腾扑腾地跳下去赶着救顾悠然！
谁不知道这位是主子爷的心头好啊？！
虽说这兰氏也侍寝了，可这才一天，比得过佳格格几个月的福气吗？
奴才们都有眼力见儿着呢，把顾悠然拖上来，才再把兰氏拖出来的，见情况紧急，先送顾悠然回去找了府医，至于那兰氏，就扔地上不管了……
第123章 让她们都滚！
兰氏咬牙，捂着腰，刚才那些奴才下来救人的时候，为了救顾氏，踩了她好几脚。
她身边的丫头采莲心疼地扶起她：“姑娘，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场面和想象中完全不一样啊……
不是府里的人全都聚集过来指责佳格格，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采莲想到自己是被那佳格格下狠手推下水的，劝道：“姑娘，要不咱们就算了？那佳格格看起来是个有心眼儿的，不好惹……”
兰氏摇摇头。
都到了这一步，怎么能算了？
她母亲的命都攥在李氏手里了，她若是不听话，难保李氏会做出什么来……
兰氏沉默了半响，道：“还按原先计划好的办！咱们先去福晋那儿告顾氏一状……”
……
四爷还没回来，顾悠然屋里已聚集了一堆的人，都是些不起眼的格格、侍妾。
一个个手里拿着些补品似的礼物，说是来探望病人。
顾悠然其实已经醒了，却一直闭着眼装昏迷。
实在是懒得跟这些人周旋啊……
其实她也理解，知道她落水了，四爷一定回来瞧，这帮人是几个月没闻着荤腥儿了，跑她这儿来闻味儿来了。
可她这还没得四爷的口谕让好好养着呢，一个个的是不是有些太心急了点儿？
要说这也怪不得这些女人，若是以前也就罢了，主子爷雨露均沾，大家人人都有份儿，可自从顾氏来了以后，所有人的恩宠都被夺了去，开始还抱点儿希望，后来就什么都不想了，觉得永无出头之日了……
要真是这样倒也清净，问题是兰氏突然受宠了啊！这就跟平静的水面砸下了一块儿巨石一般，波澜荡起，大家这心里就不安分了，都想试试……
……
兰氏还在福晋那儿跪着，等着顾悠然醒来一块儿问话。
众人等到四爷回来了，顾悠然还没醒。
昏迷了这么长时间，四爷有些着急了，沉着眸，质问府医，声音凌厉：“你怎么看的？怎么现在还没醒？”
府医哆哆嗦嗦的跪下去：“回主子爷的话，要说早该醒了，许是格格……脑子里进水了？”
四爷瞪他，护内至极：“你骂谁呢！？你才脑子进水了呢！！”
“再看！！”
府医被四爷这么狠狠地噎了下，虽然委屈，却也不敢多言，连忙上前去查探，见佳格格呼吸均匀，了……
四爷皱眉，心提到了嗓子眼儿：“这是怎么了？有话快说！是不是佳格格不好了？”
这破府医！明儿就把他赶出去！！
府医尴尬地说：“嗯……回爷的话，佳格格这是……睡着了。”
四爷：“……！！？”
什么玩意儿！！？
确定他家小萌物没事儿，四爷懒得再多看这府医一眼，烦躁的挥挥手：“去去去，出去开方子！”
府医忙不迭地提着药箱走了。
苏培盛这才进来汇报：“爷，众格格侍妾们在偏厅等候，说是要探望佳格格……”
四爷正愁这火没处撒呢，扭头就冲苏培盛吼：“让她们都滚！！”
一个个的除了耍心眼儿不会别的，看着就眼疼！！！
第124章 愧疚地利用
四爷怕顾悠然再出什么事儿，一直在她这儿呆着看公文。
直到下午，顾悠然终于醒了。
四爷搂着她在后罩楼这儿睡的午觉，她一动，四爷也醒了，第一句话就是：“怎么着？睡醒了？”
顾悠然了，这是发现了什么吗？
她也不敢多吭声，乖巧地点点头。
四爷怜惜地捏了捏她终于泛点儿红的小脸蛋儿，肉乎乎的，温度适中。
今儿早晨那苍白的样子可真是吓死他了，全身冰凉，吓得他忍不住想去探探她的鼻息，可别真被水淹死了……
他家小萌物怎么就这么多灾多难的？
“饿吗？”四爷心疼地看着她，问了句。
顾悠然点点头，两颗乌黑的大眼睛湿漉漉地看着他，小嗓音嫩嫩地吐出两个字儿：“饿了。”
四爷心里泛起一阵阵的酸软，瞅她这乖巧的样子，一颗坚硬的钢铁心都快熔化成水了……
又给她掖了掖被子：“你再躺会儿再起来，我去叫膳房给你做饭，想吃什么？”
顾悠然轻轻地摇了摇头：“也没什么，就想喝点儿甜粥，油腻的东西吃不下。”
“行，这就让他们去给你弄！”
四爷起身打算出去吩咐人，苏培盛他们都被他赶出去了，屋里就他和小萌物两个人。
四爷刚从床榻上起来，就被顾悠然拉住了，不让走。
四爷扭头一看，从被子里钻出来的一小节雪白的手臂，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衫，不让他出去，不禁笑了：“这是怎么个意思？”
顾悠然水汪汪地大眼睛看着他：“爷别走，我怕……”
其实顾悠然一点儿都不害怕，她从蛙泳到蝶泳，啥都会，还会花样游泳，就算是被人猝不及防地推水里了，也能应对自如！
若不是她自己故意的非得呛上那么几口水，她最高纪录是憋气两分半，完全来得及了……
可她现在不利用利用优势，万一那兰氏真整什么幺蛾子了，她应对不及，最起码还有四爷这份儿心疼在这儿挡着不是？
顾悠然想到这儿觉得有些愧疚，四爷对她这么好，她却不得不利用四爷这份儿宠……
可她也是没办法啊，被这么多人算计，她再没了四爷这份爱，那她就离死不远了！
想及此，顾悠然那双眼睛带着点儿怯懦，对视上四爷，细细糯糯的声音让人心疼：“爷可不可以陪陪我，一会儿就好了，就一小会儿……”
顾悠然伸出手指头比了个“1”，四爷看得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她这副娇滴滴惹人怜的模样，她就算是要他的命，他也能毫不犹豫地给她了！
四爷拉着她的手，坐在她床边：“成，爷不走了，就在你边儿上呆着，你一抬眼就能看见爷，想干嘛都可以跟爷说……”
他面容温和，尤其是那双眼睛，温润如玉，仿佛饱含了世间一切深情。
仿佛是感动，也仿佛是愧疚，或许更是她经历了小小一劫后的感慨，顾悠然不自觉地流出眼泪，抱住了四爷的腰，把头埋进他的怀里，就念了一个字：“爷……”
第125章 妖精祸害狐媚子
她像个孩子的似的，躲在他怀里寻求庇护，四爷笑笑，温柔地搂住她，怕她太难过，还打趣地摸了摸她眼上的泪，“呦，掉金豆子了呢，这可矜贵了！”
顾悠然把脸埋的更深，瘪着小嘴，不愿意说话。顶 点 Ｘ ２３ Ｕ Ｓ
半响，两人都没说话，还是苏培盛在外面敲的门，声音有些尴尬，像是迫不得已才打扰的：“爷，福晋有请佳格格。”
似是怕四爷骂他没眼力见儿，他又赶紧加了句：“请三回了，之前瞧着佳格格没醒，奴才没敢通报。”
四爷皱眉。
他这府里的幺蛾子总是这么多……
“福晋说是什么事儿了吗？”
苏培盛恭敬的回：“说是今儿上午落水的事儿，兰氏状告佳格格，需要佳格格去对质。”
四爷拧眉，“你进来。”
苏培盛弯着腰进来了，顺便帮主子爷关上了门，可别又出现那天的笑话了，倒时候挨骂的还是他！
“哪个兰氏？”
四爷真是记不起来还有这号人物了……
苏培盛了，心想爷您还真是无情啊，前晚上刚睡的就忘了？
佳格格还在这儿，哪怕是尴尬，苏培盛也得说了：“就是您前儿个传侍寝的那位兰侍妾。”
这么一说，四爷就想起来了，就是那个让他睡得很不爽，早晨又弄了他一肚子气，毫无眼色，还毫无生气，无聊透顶的那个兰氏！？
四爷语气很不好，直接问：“她想干嘛？”
他这话里颇有种“她是不是想找事儿”的意思。
苏培盛抬头瞄了眼四爷，又低下头了。
心想，主子爷这架势是不管真相是什么，都要护着佳格格的意思了？
主子爷都这么说了，他也知道是什么意思了，就问：“那爷，奴才现在……”
四爷挥手：“去让膳房弄点儿甜粥过来，再弄些清淡的小菜。”
“。”
苏培盛正要退出去呢，顾悠然觉得晾着兰氏可以，但这么晾着福晋是不是不太好？毕竟她还不想再树福晋这么个敌人……
可她和兰氏向来无仇，这兰氏是受谁指使的也说不准，可她这话得说啊，要不她就成了妖精祸害狐媚子了！
拉着四爷怯怯地问了句：“爷，既然福晋传我，我还是过去吧，都三请了，再不过去，福晋该生气了……”
四爷一向说一不二，尤其是见小萌物受了委屈还敢有人作妖，更不爽了，直接一锤定音：“就说爷在佳格格这儿用晚膳呢，要审也等着爷吃完饭再审！”
“。”
苏培盛毕恭毕敬地退出去了。
心想这爷对佳格格还真是宠啊，对别人哪怕是连一新鲜都没有！
想到爷连兰氏是谁都不记得了，苏培盛摇摇头，轻笑出声，这府里的女人，哪怕是再有张好颜色，只要佳格格在一天，想上位，怕也是难喽！
……
福晋这边听到主子爷带这种话过来，脸上自然是挂不住的。
原本她也只想着隔岸观火，看看这戏到底是兰氏想唱，还是她背后的人想唱，她跟着看热闹就行了。
打倒了顾悠然她少了个敌人，打不倒，她也不急于这一时。
可现在……
福晋眼神冷了下来，顾氏这份宠，她也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第126章 病娇
吃过晚饭，四爷带着顾悠然过去了，顾悠然身子虚，是四爷搂着过去的，见到福晋，本应该是给福晋行礼的，四爷却搂着顾悠然的腰身，不让她动，定定地看着福晋。www.uu234.net
福晋这么些年来，和四爷是有某种默契的，甚至就算没有这种默契，她也仔细的研究过四爷的行为。
主子爷这是不高兴了，在给她一个下马威。
明明白白的告诉她，这是他要护着的人，她敢动一分试试看。
福晋稳住自己的身子，才不让自己往后踉跄，微微晃荡。
依旧端庄，对着顾悠然微微一笑，让人赐坐：“妹妹身子虚，就不必行礼了，坐着吧。”
顾悠然看了眼四爷，特别感动，可也特别忐忑。
爷，您确定您这不是在给我拉仇恨吗？
哩个。
什么时候您不在这府里了，我非得被这群女人围锅给顿了！
顾悠然坐在四爷旁边，兰氏一直在福晋这儿呆着，等待着和顾悠然对质，四爷来的时候她见了礼，四爷却没让她起，就这么一直跪着。
四爷转了转扳指，语气沉而淡，还有些莫名的威压，看着福晋：“审吧？”
那眼神儿中透着股不耐烦，意思是，人我都给你带来了，就别装了，赶紧的，爷没那么多功夫跟你耗着！
福晋心里不舒服，却也不敢说什么，沉稳着声音，居高临下地对兰氏道：“兰氏，你且说说你今儿个早晨，都对我说了些什么，爷在这儿，也好为你做主。”
瞧刚才主子爷那架势，就知道今儿个这顾氏她是治不了了，可就算治不了，她也不想让她太好过！
哪儿有人可以一直这么得意的？就算是不打她不罚她，她也要震慑震慑她！
兰氏依照计划好的说了，说她在花园散步，被顾氏推下了水，她的丫头也可以作证。
福晋淡淡看向顾悠然，顾悠然一副被人污蔑了的难以置信地面容！
捂着心口，琼瑶上身，痛彻心扉地说：“兰姐姐，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分明是你沿着水池的边儿上走，不小心掉进去了，我不顾危险，想要伸手拉你，却被你那丫头一掌推了下去，你怎么能反咬我一口？”
她此话一出，兰氏也惊了！
顾氏这表情说得可比她刚才那套说辞看着真多了，好像真是这么一回事儿似的，尤其她眼中还含着泪珠，要掉不掉的，仿佛真是她害了她，又跑到福晋这儿来恶人先告状。
可只有他们知道，事情根本就不是这样的！
顾氏她竟然撒谎！？
兰氏从小就胆怯，应变能力也差，她本以为她这一腔话后，顾氏会哑口难辨，却没想到她竟这么信口雌黄！
“你，你……你撒谎！分明是你把我的丫头推下去的！”怎么会是采莲推的她？！
顾悠然等的就是这句：“姐姐刚才不是说，是我把你退下去的吗？怎么又成了我推你的丫头下去？难不成我这么有力气，一下子推了你们两个人进水吗？”
她说完这句话就摆出一副病娇的样子，任谁也不能信，她曾经力大无穷。
第127章 什么叫演技
兰氏被她这句话堵得哑口无言。www.uu234.net
这顾氏，她……她太能装了！
四爷坐在顾悠然旁边，握着她的手，没说话，只是不知为何，听到她描述的画面，自己脑中竟然诡异地跳出来一个模糊的画面。
好像是他被某人猛地踹下池子的画面……
犹豫印象实在是太模糊，四爷皱皱眉，没再想了。
兰氏只得语言浅薄苍白的辩解：“你是一个个推下去的，你先推的我，又推的采莲！”
“哦？姐姐既被推下了池子，浸了水，脑子还能这么清醒？还能记得先后顺序？还看得清是我又推了采莲？我被你的丫头推下水的时候，可是什么都记不清了，灌了好几口水，人事不知，最后还是被人救上来的……”
她坐在椅子上，兰氏跪在地上，说话的时候，顾悠然本身就占几分的优势，再加上她声音前边刻意的舒缓，声调上扬，凉薄的讽刺，后面又极其理智的分析她的漏洞……
即使这么平淡的语气，也让兰氏觉得有些咄咄逼人，四爷又一直以一种犀利深沉的眼神看着她，让她有些心慌无措……
言辞更加惨白：“你，你说谎，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顾悠然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比起福晋的城府，李氏的毒辣，兰氏……真的是太不足为题了。
胆小怯懦，吓唬两分，就什么条理都没了，自乱阵脚。
福晋也暗叹这兰氏太蠢，多好的主动权都被弄没了。
顾悠然本来想放过兰氏一命，可又觉得这种事情太过圣母无异于放虎归山，她不至于害死她，但也要给她些警告才行。
不要觉得她在这府中无依无靠，就仗着她背后的人可以随便的欺辱她！
“妹妹，我很心痛你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你我现在都是口说无凭，只有自己的丫环可以为自己作证，这样的证据根本算不得是证据。”
兰氏心惊。
确实，这样的证据根本不算是证据，是她蠢了，事先没有安排周全，就来找顾氏的麻烦。
顾悠然又不经意地问了句：“其实我倒是很好奇，那小花园是我每天早晨都会逛的，府里早晨扫地的丫头们都可以为我作证，可你今儿个为什么又来了呢？”
她说罢，又伤感地叹了句：“偏偏你一来，我们就都落了水……”
兰氏被她这句话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儿！
瞬间看向四爷，解释：“爷，奴才今儿早晨只是心血来潮，才逛的小花园，并没有居心啊……”
顾悠然扯唇，似是非常落寞的样子：“姐姐，我也没说你有居心，我只是问问而已……”
偏偏你要这么上赶着解释，倒有些不打自招！
事情问到这儿，虽然模糊，倒也有些清楚了。
四爷就认定是这个腌东西又害他的小萌物了！
冷眸看向兰氏，声音如雷：“兰氏，你可知罪！”
兰氏从未见过如此凶狠的四爷，本就接触的少，觉得主子爷威严，此刻更是不敢说话，却又觉得无限委屈，“主子爷，奴才，奴才……”
第128章 真正的恐惧
她若是真委屈，真被冤枉了，决计不会这么吞吞吐吐的！
四爷一看，好啊，果然是在背后算计他家小萌物呢！
怒火中烧，直接下令：“来人！拖出去！乱棍打死！！”
四爷还鲜少下这种命令，周围的人都一愣，连常跟在他身边的苏培盛都呆住了。顶 点 Ｘ ２３ Ｕ Ｓ
主子不是这么冷血的人啊！
这回怕是真气着了！
四爷能不气么！
三番五次的有人想要害他的小萌物，除了一个，又一个冒出来了，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感觉……
他就想宠着一个女人，好好的守护着她，确保她一生平安快乐到老……
怎么就这么难呢！？
亏这还是他的府邸！他活得竟像是个局外人一般，被这帮女人耍弄的团团转！！
他今天非得打死这么个用心歹毒的女人，杀鸡儆猴，让这府里的女人以后都老实点儿，别竟打歪主意！！
福晋也吓着了，四爷一向宽厚，怎么就……
她手底下，不是没死过人，可这话由四爷说出来，她浑身胆寒，总觉得下一个就会是自己似的，一身惊惧。
可……兰氏不能死！
虽然是个小虾米，无足挂齿，可她这样的卒子，留着到日后还有用，最起码，能顶个缸。
她今日若是救了兰氏，以兰氏这个懦弱性格，定当对她感恩戴德。
她猜着今天这事儿也是李氏安排的，若是兰氏能反着背叛李氏，或是她能从中得到李氏的部分信息……
将来谋划的时候也方便，不是吗？
福晋站出来，没有立即为兰氏求情，只是说，这样不好，再没几天就是中秋节了，府里不宜见血。
四爷沉思了半响，看顾悠然也被他这样吓着了似的，直楞楞地看着他，都不敢说话了，这才挥手作罢。
“兰氏打三十大板，扣除月银，禁足半年！”
三十大板……
对一个女人，也是够狠的了。
可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福晋赶紧给兰氏使了个眼色：还不谢恩！？等着主子爷火气更盛，直接弄死你吗？
兰氏对上福晋的眼神儿，忙不迭地跪下去谢恩，然后两个奴才就把她架出去了，在外面声嘶力竭地嚎叫着被打。
顾悠然身子颤了颤，低着头没说话。
她也说不清楚心里这是怎样一种感觉。
是惧怕了四爷动不动就让人死的心狠吗？
可也许在这个时代来说，对生命的理解不是这样的，虽然没有动不动的就草菅人命，却也对一些地位低下的人，认为他们命如草芥，可以随便的摘取。
顾悠然不自觉地想到了三百年以后的现代，不仅是对人，连对动物的生命都如此珍视，很多人因为开车不小心压死了一只狗，而一个星期都睡不着觉……
可这个时代就是这个样子啊，雍正的狠是历史上出了名的，野史甚至还传他弑父逼母杀兄屠弟……
那么对她呢？
如果有一天，她让他厌烦了，他会不会也这样对她？
拧着眉，凌厉地看着她，就决定了她的生死？
顾悠然对视上四爷刚才还未消去的眼神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第129章 梦魇
她昏迷前，只看到了四爷惊惧紧张扑过来抱她的表情，然后就彻底神志不清了。m.www.uu234.net
……
梦里，顾悠然梦到了许多奇奇怪怪的东西，有无数张她不认识的脸，却知道他们的身份，知道他们的结局，那些人都死在了四爷的剑下。
她顺着那把滴血的剑，看到了神情冷酷的四爷。
四爷双眼狠戾，冰冷地看着她，问：“你的选择到底是什么？”
顾悠然从来没有这种心脏紧缩的感觉，仿佛是自己浑身的血液全部被放干了，再也无法呼吸，四爷那双眼睛似是紧锁住了她的喉咙，让她喘不过气来，快要窒息……
如果，如果真得到了那一天，她是选择公平、仁爱，还是无条件的选择四爷？
如果四爷做了她无法接受的事情呢？
比如草菅人命，比如为了权势伤害了她，杀了她最爱的亲人，毁了她所有的梦想……
这个梦，顾悠然做了很长的时间，不停的呓语，颤抖，流汗……
四爷紧张地看着顾悠然，手下亲自拿了条干毛巾给她擦汗，问府医：“怎么还没醒？”
府医说：“许是今儿个出门的时候着了凉，格格又受到了惊吓，才会这样一直梦魇……”
“能不能叫醒她？”
府医道：“建议您最好不要，以往也有这样在梦中被叫醒的，最后都有些疯癫。”
就跟你莫名地被人从身后拍了一下，吓一跳是一样的。
梦中本就受着惊吓，再被人吓着，不是更厉害了吗？
“那就让她一直这么着？”
四爷看着十分心疼。
府医道：“恕奴才无能……”
四爷心烦，挥挥手：“行了，你出去吧……”
府医告退，开了些药。
四爷解了衣衫，坐在顾悠然身边，搂着她。
快半夜的时候，顾悠然醒了，看着四爷，小声的啜泣。
四爷被她的声音惊醒了，见她终于醒了，担心的看着她，“怎么还哭了？”
顾悠然搂着他的腰，自己沉浸在悲伤里，哭了好久，然后红着眼睛问他：“爷，你会爱我一辈子吗？”
这种问题被女人问出来非常傻，她也知道她现在哭鼻子的样子蠢得要死，可她就是想问，她就是想知道，想知道结果是不是和梦里一样的惨，一样的悲切……
“怎么这么问？爷说过要宠你一辈子的，你忘了？”四爷拍拍她的后背，像是哄小孩儿一样，轻声细语地安慰她。
得到答案，顾悠然心里好受了些，可也没完全地破涕为笑，壮着胆子，逾越地问了四爷另一个问题。
她十分的忐忑，因为她知道，这个问题问出来，也许四爷会重新审视她，甚至也许会觉得她不是个单纯的女人，更甚者，会推翻他们之间之前所建立的一切感情……
可她还是要问。
如果不问，真到了那个时候，所有的一切，都是虚假繁荣。
顾悠然从未这么认真的直视四爷过：“爷，如果真的有一天，让你对我和皇位做出选择，你会选择什么？”
第130章 闹翻了
果然，顾悠然此话一出，四爷原本温情的脸，渐渐冷漠了下来。
那双向来温和含笑的眼睛，此时尖锐无比，带着将人心底刺透的锋利，如一把冰刀般，在她心上戳个粉碎稀烂。
顾悠然浑身的血液都冷凝了。
一方面害怕四爷会不会将这样逾越的她处死，以防某天她说漏了嘴，将他的秘事泄露出去……
另一方面，她听到了自己爱情破碎的声音，眼前男人冰冷入骨的眼神，让她觉得……好像这才是真正的四爷，她穿越这么久，总算面对了真实的他。
然而真实总让人难以面对。
四爷放开了她，从床上起身，一室的温馨不在，满是窒息的寒冷。
他站在卧室中央，烛光将他的影子拉的很长，显得他格外的冷傲、疏离、不可亲近。
他背对着她，声音冷酷：“既然病了，就好好养病吧，这半年不得出门。”
说完这句话，四爷就迈步打算出去了。
顾悠然看着他这样果断冷漠的背影，仿佛他们之间，就此决绝。
在眼眶里滚动了许久的泪，如泉涌般溢出，她控制不住自己，猛地光着脚下榻，从身后抱住四爷。
死就死吧！
反正已经这样了，难道还有比失宠更可怕的吗？
“我不过是问问你，问问你，你连想都不想就做出了选择吗？”
“顾氏！”四爷沉怒厉吼：“你别太放肆！”
他掰开她的手，将她推开，再转过身来，脸色冷厉的吓人。
从未被人知晓的心中秘事，被她这样直白的说出来，暴露在阳光下，让他的皮肤焦灼的厉害，心中一片慌乱和紧张，更有些……羞耻感。
大哥上有军功在身，可以争一争，他这样连差事都没有多少的人，凭什么去幻想？
她是不是嘲讽他，才这样问出来？
羞辱惭愧一瞬间涌上心头，被自己最爱的女人讽刺，四爷心如刀割，又气急败坏，最终，通通转化为怒火，发泄出去！
一只受了伤的刺猬，最是扎人，四爷飞射毒针，保护自己身为男人，骄傲又脆弱的自尊心：“别以为爷宠你，你就可以无法无天！爷的事，还由不得你来过问！！”
“来人！”
苏培盛在外边就听见四爷的怒吼了，在佳格格这儿，这可是头一次啊……
他心惊胆战的进来了，唯恐触了四爷的怒火，“爷。”
“打今儿起，把这后罩楼封起来！顾氏不知分寸，禁足一年！”
顾悠然踉跄地往后退了一步，双眼通红，含着泪，怔怔地看着他，陌生又不敢置信，仿佛从未认识他。
四爷不忍看她这样的眼神儿，阔步出去了。
苏培盛看着佳格格这副狼狈的样子，也不好说什么，跟着四爷出去了。
他以为佳格格会得宠一辈子呢，没想到……也这样了。
这到底是怎么了？
连他都看得出，四爷是真心疼惜佳格格，怎么就闹成这样了呢？
……
四爷怒气冲冲地回了前院儿，当即就召了余氏侍寝，像是要告诉顾悠然，没了她，他一样可以有别人！
可他却不是滋味儿的整晚什么都没做，光听余氏弹琴了。
第131章 动手？
四爷眉头紧锁，一面想着自己是不是表现的太明显了，竟连小萌物都看出来了……
一面又恶狠狠地咬牙切齿，发誓一定要晾她几个月，让她还敢这么放肆的跟他说话！
余氏弹了一晚上的琴，手指都起泡出血了，主子爷却连看都没看她一眼，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整晚都沉着脸。顶 点 Ｘ ２３ Ｕ Ｓ
她觉得她不是来受宠侍寝的，她是来遭罪的……
……
第二天，四爷震怒的消息就传遍了全院儿，看笑话的居多，却不敢贸然下手去整顾氏，都隔岸观火。
毕竟顾氏受宠了那么长时间，万一这只是主子爷一时生气，没多久又好了呢？
她们要是现在就磋磨顾氏，主子爷以后还不得整死她们？
看李氏袭氏兰氏就知道了……
前车之鉴实在太惨痛，还是不要轻易下水的好。
……
这件事情过后三天都没动静，四爷似乎就真的不理顾氏了，直到四爷去给太子爷庆祝，也没带顾氏，众人这议论就开始慢慢的旺盛了。
……
四爷如今隶属户部，是跟着太子这边站队的，平常私下里，为了避免“结党营私”之嫌，鲜少去太子府，除非太子亲自召见，或借着孩子“洗三”、“满月”之名，前来祝贺。
太子新添了个儿子，四爷今儿个来给小侄子洗三来了。
因是云骑尉雷大人之女，侧福晋李佳氏所生，按理说，他也该带个侧福晋来，可李氏那个泼辣刁钻的，他实在不愿意带出门，带福晋来又于理不合，小萌物的身份是刚刚好的，可那日那番话，让他想晾晾她……
既然是个妾，他索性就带了宋格格来，稳重、少言、不多事儿。
府里的人就开始猜测了，难道这宋格格要得宠了？
不仅是府里的人这么想的，就连宋格格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听说那天晚上主子爷在顾氏房里呆了没多久，勃然大怒地发了脾气，一脸沉怒地就出来了，脸色凌厉的煞人。
莫不是顾氏那天说错了话？主子爷就此厌倦了她？
这样最好。
宋氏面上虽淡淡的，心底却掀起了无数波澜。
侧福晋儿子的洗三，却带她一个格格来，她也沉寂的够久了，该被主子爷抬举了。
四爷一进门，就有太子府的奴才来迎，苏培盛将礼物呈上去，由小太监引路，男女各在两拨设宴，四爷也没嘱咐宋氏什么，就说了声去吧，两人就分开了。
那小太监引着引着，就把四爷带到了一片颇为隐蔽的园子，“四爷，太子爷说了，先小聚一场，再去大宴。”
他这么一说，四爷就明白了，怕是里面正在议事。
四爷的脸色严肃了些，阔步走了进去。
苏培盛笑眯眯地给了那小太监银子，没跟主子一块儿进去，在外边守着。
里面议论的正热闹，四爷推门进去的时候，太子爷没在里边，都是些平常亲近的幕僚。
见四爷进来了，都打了个招呼，继续议论。
四爷越听越皱眉，偏生有个人还冒出来问他：“四爷，您怎么想？咱们是什么时候动手？”
动手？
四爷心里冷笑，面儿上却没表现出来。
第132章 下回出来挡箭还用她！
看了看这一圈的人，竟不知道是太子的亲信还是索额图的亲信了！
太子这些年也没少做荒唐事，都跟索额图脱不了干系！
怕是这回又是索相手底下的人不老实了，办了错事儿，与直郡王有了冲突，拿太子过来挡枪，要彻底扳倒直郡王。www.uu234.net
四爷笑笑，没回答他的话，而是拱拱手告辞：“还没见着侄子呢，我先去前头看看侄子。”
说罢，不等这些人的反应，四爷便出去了。
出了院子，四爷一句话都没说，苏培盛默不作声的在后边跟着。
四爷眯着眼睛，看远处繁花似锦的花，有些无奈。
太子爷现在还不够好吗？要怎么折腾呢？这是自己作啊！
皇阿玛一向讲究制衡，直郡王军功赫赫，虽在规矩上不能和太子爷平起平坐，可也是他们兄弟仰望的一座大山。
若是直郡王倒了，太子就能独霸整片山头？
四爷摇摇头。
皇阿玛最容不得这样的存在。
……
四爷不知道的是，他走后，太子爷从隔间出来了，对他这种淡漠的态度，若有所思。
自古以来，但凡长子和嫡子不是一母所生，就会面临着争权夺利，更别说他们是生在皇家的皇子。
大哥不可能对那个位置没有想法。
老四啊，若是真有一天，我和大哥对上了，你是帮我对付大哥呢？还是置身事外任由我们斗呢？
而你呢？你又对这个位置期待过吗？
……
吃过洗三的酒宴，四爷就带着宋氏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四爷跟宋氏毫无交流，坐在马车里，仿佛没看见这个人一般，一直沉思着。
宋氏心里颇有怨言。
主子爷这好不容易带她出来一趟，却连句话都懒得跟她说，全程就只跟她说了句让她去女客那边吃饭……
宋氏装得再平和淡然的面容也不由得多了分怨念。
主子爷怎么能当她不存在呢？
宋氏咬唇想了想，决定自己争取。
话都不说，如何争宠？
“爷，今儿……”
宋氏的话题还没挑开，四爷就厉眸扫过去了。
一句话都没说，宋氏却被他眼里的冰冷禁了声，再不敢多言。
打这个小动作后，宋氏更是坐如针毡，原本跟四爷坐着是荣幸，还有一丝小女儿家的甜蜜，现在……就只剩下窒息了。
宋氏也在四爷这种如坠冰窖的寒冷中，渐渐明白了一个更加寒心的事实：主子爷肯带她出来，怕就是图她的安静、体贴、懂事。
如今她犯了最后一条，看不明白他们之间的关系，太自以为是了，稍微逾越一分，就触怒了主子爷。
宋氏的唇畔溢出凉薄的笑。
若是对顾氏，主子爷也会这番吗？
她是听说过主子爷对顾氏有多宠的，哪怕是踩了爷的脚胡闹，爷也不生气，反而更疼爱她……
是啊，一个真正宠你的人，怎么舍得让你太懂事？
……
终于到了府里，宋氏这回不用四爷多说，就主动告退回了自己的院子。
她不想再自取其辱了。
四爷挥挥手，放行了。
心里想，宋氏是个聪明的，活得通透，下回出来挡箭还用她！
想完四爷就呸了！
爷出门带自己的女人，犯得着用“挡箭”这个词儿么！
太给小萌物脸了！！
瞅现在把她给惯的！！
晾晾她，非晾晾她不可……
第133章 偏偏喜欢你
到了晚上，苏培盛站在主子爷身边儿不说话，心想，爷今儿个去哪屋侍寝啊？他是问呢？还是不问呢？
问了估计要挨踹，不问吧，他就有些失职了……
苏培盛一直站在四爷跟前儿，磨蹭半天像是有话要说又不敢说的样子。
他不着急，可却把四爷磨烦了：“有话快说！不怕把自己憋死啊！”
苏培盛：“……”
爷您火气可真大。
“爷，今儿晚上传谁啊？”
这要是以往，这话都不用问，主子爷肯定颠颠的就往佳格格那儿跑了，可现在不是闹翻了么，感觉主子爷像是没人收留了似的，都没地儿去了……
不仅苏培盛这么想，四爷自己都这么想。
他府里女人是多，却没一个看得顺眼的。
唉……也不能这么说，除了几个心眼儿多的，其余的人，还都挺守规矩的，就是怎么都觉得差点儿意思！
兰氏长得可以，就是性子不稳，太怯懦，上不得台面；
宋氏人倒是稳重平和，可跟她在一起待久了，就有些无聊了，这人太没趣儿；
余氏倒是琴棋书画样样都会，算是有情调的人了，可还是觉得人没意思……
就是……
唉！反正都不如小萌物活泼可爱风趣灵动又知识渊博，还能时不时地冒出鬼点子帮他解决问题，有时候又冒出点儿小九九扮猪吃虎狡黠得让人心痒痒……
四爷一脑门子都在转悠小萌物有多好，但一想到那天晚上的事儿，就又气愤了！
脸色倒是不如那天阴的吓人了，可还是
郁！愤！难！平！
想到自己最隐秘的事情被人挖掘出来，还那么坦荡直白的说出来，四爷脸上就火辣辣的……
烦躁至极，一拍桌子：“传余氏过来！”
他就不信了，他府里女人这么多，他还就偏偏喜欢一个小萌物不成？
……
余氏在来的路上就知道自己又要遭罪了，通透如她，怎么会看不明白，这是四爷和佳格格在闹别扭，而她成了牺牲品。
果然，四爷用了一晚上的时间，啪啪打脸。
余氏容貌姣好，比小萌物懂事体贴，歌唱的也比小萌物温柔婉转，身上温柔的气质更是小萌物的孩子气难以填补的，跟她下棋，她还故意输给他，不伤他的面子，哪像小萌物直接扔了棋子儿还说他是臭棋篓子……
可偏偏的，他就喜欢这么个小混蛋了！
四爷郁猝！
气得要死。
也不知道是气小萌物，还是气自己。
看着余氏半分兴致也没有，自己躺床上睡了，这回倒是厚道了，赐了余氏一张软塌，没让她跟之前似的，坐那儿一夜的弹琴。
……
余氏两次侍寝的事情迅速传遍后院儿，众人议论纷纷。
可只有余氏自己知道，心里有多苦。
同样明白的，还有宋氏。
四爷心尖儿上，只有那一个人，如果她们以前看不清，还抱有幻想，现在是什么想法都没了。
除非佳格格有一天真跟曾经的李氏一般，让四爷厌倦了，否则，这样被冷落的日子，还长……
可如果，她死了呢？
宋氏不知为何，猛地冒出来这样的念头，只想了一秒，也是心头一跳。
她若是动手被发现，主子爷也不会容她了！
第134章 该当何罪！？
临近中秋，四爷体贴，吩咐了福晋，各院儿都有赏赐，唯独落下了顾氏。www.uu234.net
福晋看不明白，却也照做。
这些天一直在望风的奴才们就议论了，莫不是……这佳格格，真的就失宠了？
一时间，风向倒戈，奴才们对佳格格那边的殷勤，也就少了，反而净往余氏那边跑。
这位虽说也是侍妾，可连宠几天了啊，佳格格不也是从侍妾爬上来的吗？风水轮流转，没准儿这余氏就要起来了呢！
膳房的人也有些顾虑，这佳格格要是失宠了，他们还照顾吗？
有眼皮子浅的小徒弟就提出来了，被大师傅一巴掌拍上了后脑勺：“银子你没收啊！？做人不能这么不厚道！该怎么着还怎么着！”
除了做人要忠厚诚恳，还有一点就是……他觉得主子爷肯定还是放不下顾氏，不然昨儿个苏公公也不会特意来提醒，不要亏待了佳格格的膳食。
他们膳房不过是个做饭的，又参与不到各个女主子们的纷争，何必做得这么小人势利眼呢？
再说……佳格格也确实是个好的，最起码会做人啊，看在收了这么多银子的份儿上，他也不能让手下的小的们磋磨了佳人。
……
中秋那天，四爷和福晋先去了宫里吃皇上设的家宴，又回来开府里的小宴。
福晋、侧福晋、各位格格、侍妾们，均已到齐，唯独缺了顾悠然。
四爷瞧着这一室穿得花枝招展的美人们，气氛喜庆热闹，却沉了脸。
这小东西，这么多人都来了，她却迟迟未到，当着众人的面儿给他撂脸子是不是？
四爷沉怒，一室的欢声笑语中，他又闷又戾地声音显得很突兀：“顾氏呢？还让人请不成？”
福晋挑眉，主子爷这是忘了自己把顾氏禁足了啊。
众人也这么想，却没人敢吱声。
看主子爷这张黑脸就知道了，顾氏是爷的禁忌，谁敢多嘴，谁就倒霉。
一屋子的人没一个敢说话的，最后这倒霉蛋就成了苏培盛。
“苏培盛！怎么办事儿的？去传顾氏！”
四爷阴着脸，生闷气，嗓门震天，吼得女人们都怯怯地低下了头。
苏培盛原本想要解释的话，也噎在了喉咙里，只得说了声“”，赶紧前去办事儿。
没多久，顾悠然来了，一身极其素淡的衣服，不施粉黛，跟平时没什么两样，她的神情也冷清的惊人，似乎这一屋子的热闹都跟她没什么关系，在她身上也看不到半点儿过节的喜悦。
四爷皱眉，他不愿意看到这么淡的小萌物，她不高兴，连带着他的心情也低落到了极点。
他许久没见她了，感觉几日不见，她似乎消瘦了许多，四爷心底如砍不断的藕丝般，一寸寸揪扯的泛疼，却又开不了口说一分缓和的话……
他是皇子，他那么骄傲，岂容她随意践踏！
“顾氏，中秋家宴，独你一人迟迟不来，让一屋子的人等着你，该当何罪！？”
李氏在一旁勾唇冷笑，眼角媚色斜飞，饶有兴致地看笑话。
早该如此了，主子爷宠她宠这么久，也该宠够了！
第135章 气得呕血
顾悠然心底冰寒一片，受宠时，感受不到四爷的威严，只觉得他这样沉怒地对着那些欺辱她的人，为她出气，心里无限甜蜜。www.uu234.net
可这才过了多久，他就把这份凌厉对向了她，也让她清楚的感受那份居高临下的气势。
他们之间，一下子，隔了数丈。
顾悠然浅浅抬了抬眼，幽深地看着四爷，那眼中有失望，有委屈，有决绝这是她身为女人最后的矜持。
四爷心里骤然紧缩了下，总觉得她这一眼，似乎就此割舍了他一般，无比果决，干脆的让他心寒。
他都没有这样的魄力，想要跟她彻底的了结，她怎么能如此毫不犹豫！？
四爷捏紧了手中的杯子，似乎要将它捏碎。
鹰眸中泛着复杂的光，深邃地盯着顾悠然，听她轻飘飘吐出一句话，恭敬而疏离：“回主子爷的话，奴才是被禁了足的，要懂规矩，知分寸。”
四爷讨厌她这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态度，心里更是被她这句话堵得呕吐了血。
还“回主子爷的话”？回的这么工整，可真是好啊！！
规矩，规矩，你什么时候这么讲规矩了？！
爷说禁足你就这么老实吗！？
你就算是过来跟爷过个中秋，爷还能赶你不成？！
爷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啪！”地一声，四爷咬牙切齿地把杯子给捏碎了。
屋里本就安静得窒息，顾氏的话说完更是死寂一般，四爷弄出的碎裂声，突兀得吓人，那些四分五裂的碎片瞬间扎入每个人的心脏。
众人绷了许久的神经，登即断了，猛地一抖，生怕四爷会把怒火发泄到她们身上来……
福晋就在四爷旁边坐着，他手上的鲜血瞬间染红了那些破碎的瓷片，白红相间，格外刺眼。
福晋一向稳重的面容也不由得惊了，忙让人去叫府医过来。
虽然她对主子爷的感情已被磨得殆尽，可主子爷的命就是她的命，若是没了主子爷，何谈将来？
顾氏也是太放肆了，就算是主子爷忘了，她怎么就这么直白的说出来？这不是扫主子爷的面子吗！
福晋蹙了眉，瞥向顾悠然的目光十分不喜，淡淡道：“顾氏，你既然被禁足，就好好回去歇着吧……”
能用一句话就把主子爷气成这样，她的恩宠，也算是到头了。
顾氏恭敬地行了个礼，转身，打算走人。
这时候，府医正好进来了，顾悠然还没踏出门槛儿，就听四爷一声怒吼：“谁让你出去的！？滚回来！！！”
福晋脸上尴尬了下，随即当做没发生过，脸上依旧淡淡的，指挥府医去给四爷查看伤口。
顾悠然站在门口，薄唇微抿，绷的很直，望着外面已经略暗的天色，灰灰沉沉，墨蓝般毫无生气……
亦如她此刻的心情。
“叫你呢！没听见啊！？”四爷气得掀了桌子。
一桌子的饭菜哗啦啦全都洒在地上。
围坐着在两边的女眷们失声尖叫。
顾悠然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去。
四爷见她回身，心底的火气才算是散去了些，稍微降低了点儿声音：“过来，给爷包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