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七章看
程可佳有些不放心，只是顾佑则半扶着她回了房，赶早来的管事妇人同程可佳保证说：“主子，我会守在大小少爷的身边。”
顾佑则守着程可佳闭眼睡熟后，他赶紧往外面走了，他离开前跟管事妇人交待说：“有任何的事情，你都可以派人送信给我。”
程可佳其实也不曾踏实的睡多久，她一个半时辰后醒了，她赶紧出了房间，管事妇人瞧见她，笑着说：“主子，大小少爷已经无事，只是我想着他刚好，便拦着他不许出房门。”
程可佳瞧着管事妇人赞许的点头说：“你做得好。”
程可佳去瞧了顾定扬，他见到程可佳便赌气说：“母亲，我要出门，她们都不许我出门。”
程可佳笑瞧一瞧他身边的人，她笑着跟顾定扬说：“季哥儿，你昨天夜里不舒服，大家守了你大半夜，现在她们都累了，你由着她们歇一会，好吗？”
顾定扬抱紧程可佳的胳膊，他仰头望着程可佳说：“母亲，你也守我一夜，对吗？”
程可佳伸手轻抚一抚他的头发，她笑着轻点头说：“是啊，季哥儿不舒服，父亲和母亲不放心，一定要亲自守着才能够安心。”
顾定扬含蓄的笑了起来，自从弟弟顾定磊出生后，顾定扬的心里面一直担心着，父母会觉得弟弟比他更加的可爱。
程可佳的手轻抚一下顾定扬的额头，她瞧着儿子可爱的笑脸，她很是高兴的跟他说：“季哥儿，母亲没有睡好，中餐后，你陪母亲再睡一会，可好？”
顾定扬很是欢喜的轻点头，说：“母亲，我们把磊哥儿带上一起吧，他要是没有瞧见到我，他会吵闹的。”
顾定扬很有当哥哥的风范，程可佳自然是欢喜他们兄弟亲近。
午餐后，程可佳母子三人安然一起午睡，程可佳还是关注顾定扬的身体，她的心里面总是有些担心着，小孩子的病就怕有反复。
这一天一夜顾定扬平顺过了，程可佳总算安心下来，便由着他出长园同哥哥们在一处玩耍。
顾佑则瞧着程可佳放手后，他也轻舒一口气，说：“娘子，男孩子就不能困守在小院子里面，他们的天地应该更加的广阔。”
程可佳抬眼瞧着顾佑佳笑着说：“夫君，我们以后有了女儿，我也希望你能够领着她，多去瞧一瞧外面的天地，多去见识一下外面的风景。
她的心景开阔后，她将来长大后，纵然是常居在院子里，她心里面也能够望见到更加广远的天地。”
顾佑则瞧着程可佳轻笑了起来，说：“这两年里，你只管好好的休养身体，别的事情，你暂时就不用想了。”
程可佳瞧着顾佑则微微的笑了起来，说：“我们顺其自然吧，我的身体如果不好，那自然是不用想别的事情。”
程可佳同顾佑则说过，大夫早已经说过，她的身体恢复得不错，趁着年青时，可以继续生育，只要在坐月子的时候，再精心的照顾着，她的身体便能够再重塑一次。
顾佑则表示不太相信，他认定女人生育后，还是要有休养时期，绝对不能一生再生不断的生，那对当母亲的身体一定有大的损坏。
程可佳感动顾佑则的体贴，但是她跟顾佑则也说了，他们在儿女的事情上面顺其自然，她不会着急追着生，而顾佑则也不要拒绝，这样的大事情，最终还是要随缘。
成氏回娘家小住好几日后，她一直不曾回来，顾五夫人有些不放心，她派人去问过，她知道孙女事事皆好后，顾五夫人也由着成氏决定回来的日子。
程可佳对此无任何的意见，顾佑则知情后，他低声问程可佳：“娘子，你想不想回娘家小住一些日子？”
程可佳瞧得出来顾佑则问话里面的认真，只是她用心的想了想，她轻轻的摇头说：“不用，有空的时候，我们带着孩子一起回去吧。”
顾佑则瞧一瞧她，轻声说：“大舅舅如今对季哥儿的学业安排，全放在假日里，别的时间，我瞧着大舅舅对季哥儿是没有多的管制。”
程可佳轻轻的点了点头，顾定扬现在的年纪，卓大老太爷对他的安排就是认字，而且只要每日里认上几个字便好，这些事情，程可佳这个当母亲的人，在家里面都可以教导他。
程可佳对待顾定扬在这方面同样的不严格，而卓大老太爷觉得程可佳这种态度最好，顾定扬的年纪还小，他将来会如何，还要仔细的看一看。
顾五夫人原本以为顾定扬受了卓大老太爷的启蒙后，他便要正式读书，她很快发现顾定扬的日子过得跟从前没有两样，除去假日里要去卓家玩耍一天外，就没有任何的特别之处。
顾五夫人私下里跟顾五老爷提了提，顾五老爷瞪眼瞧着她说：“在为师的这方面，卓家自然是比顾家有能耐许多，卓家那是季哥儿舅祖父，只会待他好，绝对不会坏了他的根基。”
其实顾五老爷先前也觉得卓大老太爷对顾定扬的教导，瞧上去太有些儿戏化了，那能够由着孩子就这样的玩耍着，要玩耍，顾家也一样是能够由着顾定扬与兄弟们一起玩耍。
顾佑则听顾五老爷的话，他当时便笑了起来，说：“父亲，我们小时候学武的时候，最初也是从根本起，然后慢慢的往高深学。
如今季哥儿读书的事情，他的舅祖父有心慢慢的引导他，等到他的年纪再大一些，便会正式规律的学习。”
顾佑则跟顾五老爷解释了，卓家的玩耍跟顾家的玩耍是不太相同，卓家孩子们在一处玩耍的方式，都接近认字读书游戏方式，在那种气氛里面，孩子们更加容易接受读书辛苦。
顾五老爷听顾佑则的话后，他细细思量后，他深有体会的跟顾佑则说：“则儿，天下许多的事情，其实是殊途同归。”
顾佑则瞧着顾五老爷微微的笑了笑，顾五老爷如今对待三个儿媳妇总算是能够一碗水端平起来。
顾五老爷的心里面自然是有失落，他最看好的儿媳妇是成氏，然而让他最失望的是成氏。
第八百八十八章闲谈
顾五老爷私下里跟顾四老爷感叹一番，顾四老爷瞧着他，却相当直白的同他说：“老五啊，你说成氏原本是一个好孩子，你这话我也认同。
她如果不好，纵然两家是世交关系，我当时也一样会反对。
她后来为什么会变了呢？我觉得这当中一定有你的原因，你要不是那么的偏重成氏，她不会一直闹不明白，她在这个家里面的身份。
她有凯儿这样的好夫婿，她只要有心请教，她又不笨，她自然懂得掩饰内心的想法，然后时日久了，她也会认命下来。”
顾五老爷听着顾四老爷的话，他苦笑了起来，他私下里也有同样的想法，他当时怎么就那么的糊涂呢？
只是人生是没有回头路，顾五老爷如今只愿成氏安心的过日子，他轻声说：“我也不知道那孩子那般的经不住事情，她只要心再静一静，这些的事情，她哪里会想不明白。”
顾四老爷眉眼轻轻的抬一下，成氏纵然后来能够想明白过来，她和顾佑凯的夫妻关系还是恢复不到从前那般的程度。
顾四老爷不愿意顾五老爷一直纠结在这桩事情里面，他很自然的跟顾五老爷提及顾定扬兄弟的事情。
顾五老爷如今有了三个孙子，那心思多少有些围着三个孙子打转，只是两个年纪小的还不懂得跟他亲近，他还是比较多的关注到顾定扬这个长孙。
顾四老爷瞧着顾五老爷面上欢喜的神情，他在心里微微的笑了，成家兄弟为了顾佑凯夫妻的事情，其实来寻过他说话。
顾四老爷当时表示，小夫妻感情不错，不管是夫家人还是娘家人，大家都不要伸手，而是由着小夫妻自行调节相处的情形。
顾佑凯对成氏感情淡了，顾家人自然是瞧得明白，可是那又能怎么样？
顾家人骨子里的禀性，便是注定轻易不会放弃。如果成氏能够及早的醒悟过来，她还有大好机会挽回顾佑凯对她感情。
纵然成氏要一条道走到底，只要大事上面，她不犯错，顾佑凯是会尊重成氏这个妻子，而且以他的性子，也不象那种东方不亮，便一定要去西方寻的人。
成家兄弟其实心里面是明白顾家男人的事，可是他们私下里还来寻顾四老爷说话，也不过是想要他们当长辈的人出面干涉一下顾佑凯。
顾四老爷不认为顾佑凯做错了，他只认为顾佑凯做得太晚了一些，他如果早早在成氏有那种苗头的时候，他就伸手掐了，或许他们夫妻两人感情不会走到现在这种地步。
顾四夫人婉拒了成家兄弟的请求，成家兄弟其实心里面也明白，他们来之前便想过这样的结果，他们还是想努力一回。
顾大老太爷去了后，成家和顾家最稳固的便是姻亲关系。
成家大老爷回去跟成大夫人仔细叮嘱过，要她多费了一些心思，一定要扭转成氏一些想法，可不能真的等到成氏撞了南墙后，成家人才出手去拉扯。
成大夫人的心里面却有数，有的时候，男人因为太过看清楚身边人的本性，他们对身边人要不就依旧是全盘喜欢，要不就是全盘放弃，要不就是将就着继续过日子。
成大夫人多少瞧明白顾佑凯的性子，那是一个重情的人，只要成氏不曾犯下什么大错，他对成氏就不会松手不管。
这是成氏的幸，但同样也是成氏的不幸，她享受过夫君对她真正上心的好，过后，她要享受夫君对她相敬如宾的好。
成大夫人在成氏母女回娘家后，她也交待家里的女人们要让成氏早早的看明白现实，而不是由着她的性子继续前行。
成氏回娘家的日子，瞧上去又热闹了好几分，嫂嫂们总是会来与她闲话，然而她们闲话里总是多了许多各家的旧事情。
成氏最初是不太耐烦去听那些的事情，她只觉得嫂嫂们为人太过俗气，别人家的事情，她们这般的娓娓道来，她们难道不担心别人在人后同样这般的去猜想她们的生活？
成家的嫂嫂们从前是羡慕成氏有一门好的亲事，姑爷家的家风不错，姑爷对待小姑子明显是上了心又仔细。
然而成氏却把这样的婚姻毁了一半，只为了她那处喜欢做主的小心思。
成家的大嫂瞧着成氏这一路走来的道路，她的心里终究的是软了软，她想着如果换成是她嫁进那样的人家，她是否能够经受得住那种诱惑？
成家大嫂自然是无解，毕竟她的性子和成氏不太相同，而她如今生活得不错，她对那样的生活只是因为成氏而去想象一下，她认为她能够认清楚身份。
成家大嫂因此闲话里会与成氏提及程家的门第，她会羡慕的跟成氏说：“我有时候想着，那样人家的女子，想来都是识字而且知书达理的。
如今我们家的家景好转，你侄女们年纪还小，如果有机会寻得一位女夫子教导她们，我一定要她们用心读书识得大道理。”
成氏是忍着性子听嫂嫂们说闲话，她听成家大嫂的话后，她有些忍不住说：“大嫂，程家是有底蕴的世家，我们家的家底薄了一些，一位女夫子未必能完全教导得侄女们。”
成氏的心里面是盼着娘家人兴旺，可是她对娘家人会把心思花在女子的身上，她是不太抱有幻想。
成家大嫂跟成氏闲话的时候，她其实是有心想问一问成氏可有那样的门道，只是她听成氏的话后，她顿时无心再跟成氏问下去。
成家二嫂却有一种再接再厉的精神，她直接问成氏：“小姑，你那嫂嫂的舅家是读书人，你回去后，你寻她打听一下，如果有那样的女夫子，我们妯娌愿意凑嫁妆给孩子请一位女夫子。”
成氏很是坚定的摇头说：“二嫂，那样的人，可遇不可求。我们自家人私下里多访一访，也许有机缘碰到合适的人。”
成家大嫂认同成氏的话，如果有那样名声好的女夫子，只怕是有许多人家抢着请。
而他们家的情况，对女夫子除去品性要求高外，其他方面只要以有真本事便好，他们还是相能用真情和诚意，还有自家小女子优良品性去打动有缘的女夫子。
成氏也不知道明明是姑嫂闲谈，为何在最后变成请女夫子的情景。
第八百八十九章走过
成家大嫂瞧着成氏很是诚然的表示，她们成家女子对琴棋书画皆不通，她们真要请女夫子回来，还要请成氏回去问一问程可佳的意见。
大半月过去了，成氏母女没有等顾五夫人派人去请，她母女自行由娘家回来了。
成氏给顾家带来了一个好消息，成家决定为家中小女子请一位合适女夫子们回来，如今正在挑选合适的人。
顾家下一辈里面男子多，而女子如今只有顾佑凯和成氏的女儿，顾家暂时在这方面没有需求。
顾家人还是感觉高兴，成家家境兴旺了，他们家的人才会愿意在小女子们身上花费心力。
顾五老爷夫妻特意因此事寻成氏说过话，成氏很是肯定的跟顾五老爷夫妻说：“父亲，母亲，我家里人的意思，只要能够挑选到合适的人，一定马上去商请。”
顾五老爷是满脸欣慰的神情，顾五夫人则是满脸欢喜的神情说：“好，我正愁着小孙女长大读书的事情，你娘家要请女夫子，过五六年后，正好把她送到你娘家去读书。”
成氏微微低垂着头，低声说：“我娘家人的意思，就是寻夫子的时候，还要请嫂嫂帮着相看一番。”
顾五老爷赞同的点头，他认为亲戚之间是要互相帮助。
顾五夫人则微微皱眉头跟成氏说：“凯儿家的，我觉得你说的事有些不太妥当，当然你去跟你嫂嫂说，她要应承下来，我也不会多话。”
顾五老爷皱眉瞅一眼顾五夫人低声说：“孩子们的事情，我们当长辈的人别多话。”
成氏能够感觉到顾五老爷话里的支持，她瞧着顾五夫人也没有拦阻的样子，她在心里轻舒一口气，她认为这样出风头又能够得名声的大好事情，程可佳应该会笑纳。
成氏来寻长园寻程可佳说话，她说明成家的请托。
程可佳听成氏的话，她瞧着成氏满脸认真神情摇头说：“弟妹，我学识浅薄，实在担不起你娘家的托付。”
成氏在心里轻叹一声，程可佳这是借着机会想踩一踩她，成氏想着成亲以后的日子，她想着程可佳是嫂嫂，她也愿意低一低头。
成氏再一次表达了成家和她的恳切心情，程可佳很是坚决的跟成氏说：“弟妹，我不是故意要为难你，而是我没有那个本事，我就不要胡乱去伸手管事。”
成氏瞧出来程可佳是说心里话，她的心里面很是着急，如果程可佳不出面帮她一回，她如何跟娘家人做交待。
成氏有些着急起来，她这时候想起顾佑凯，如果顾佑凯在家里面，程可佳瞧在顾佑凯的面上，她就是自个不愿意做那事情，她也会去与她舅家商量行事。
成氏怏怏的走了后，端良氏从外面进来，她略有些不太高兴的跟程可佳表示：“弟妹，凯弟妹跟你起争执了吗？”
程可佳轻轻的摇了摇头，她把成氏说的话再说一遍给端良氏听，端良氏听后双手拍巴掌说：“弟妹，好事啊，你反正琴棋书画都懂一些，你正好帮凯弟妹娘家瞧一瞧女夫子的才气。”
程可佳瞧着端良氏轻笑了起来，说：“嫂嫂，我舅舅们与我们小辈们说过，教书育人是大事情，他们当为师一天，他们对学子便要负责一天。
成家有心要为家中小女子访得合适的夫子，那他们要以多听一听旁人的评说，总比我这样瞧人一眼两眼下结论来得精准。”
端良氏想一想轻轻的点了点头，过后，她轻摇头跟程可佳说：“弟妹，我觉得应该还有别的原因，才会让你坚决不接了凯弟妹的托付？”
程可佳微微的笑了笑，她轻轻的点头，叹息说：“夫子的好坏，有时候，会影响一个人的一生，我经事不多，我担不起那样的重任。
纵然是经事多的人，他们也不敢确定的说，他们一生不曾瞧错一个人。
责任重大，我担不起那些后果，我自然不会打肿脸去装胖子。”
端良氏认为程可佳的话非常有道理，她笑着跟程可佳说：“弟妹，我觉得那事说难也不难，都城有这么多才名在外的女子，成家可以从这里面挑选合适条件上的夫子。”
程可佳瞧着端良氏轻轻的笑了起来，说：“这世间不是所有的腹中有书气自华的女子，都适合为人师。有的人，是不太适合为人师的。”
端良氏想一想轻轻的点头，都城有那么多的有才气的人，最后在教书育人方面反而还是不如卓家人，大家在私底下都猜想着卓家人在这方面有独家的秘籍。
端良氏笑着跟程可佳提了提，程可佳听后笑了起来，说：“我舅舅们为人师，还真没有外面传的那么多的秘密，他们曾经说过，他们对待学生唯有用心专心关心平常心。”
端良氏瞧着程可佳只是微微的笑了起来，卓家真有什么秘密，他们也不会跟一个外甥女来明说，大约只有程可佳是深深信服卓家人的话。
程可佳瞧得出来端良氏不相信，自从卓家人教导出来的学生们一个个都出类拔萃后，那种传言就不曾断过。
毕竟卓家也有读书不错的人，可是他们却宁愿教导学生，无一人愿意去参加科考。
卓家大老太爷说过，卓家读书不错的人，那性子却不太适合为官，而那读书略略逊一些，自然是不会往科考方面去白费力气。
卓家人是这般坦然的跟外面人说，只是他们解释得越多，外面的人越不愿意相信他们说的是事实，他们愿意相信他们认定的事实。
卓家人现在都不与人解释，因为解释也无用，他们一脸坦然的面对所有的猜想。
卓家人都能够看开的事情，程可佳自然不会做更多的纠结。
应该懂的人，迟早有一天会明白卓家说的是真心话，卓家人还真没有什么教书育人秘籍，他们只有父传子，子传孙，一辈传一辈的心得体会。
成氏是瞧见到端良氏往长园走来的身影，她在路口特意转弯进去，她认为端良氏一定没有看到她。
成氏在端良氏走过后，她稍稍等了一会后，她又转了回去，她瞧一瞧长园的方向，自然那条路上已经无人了。
第八百九十章说
程可佳没有把成氏跟她提的事情放在心头上面，她对于做不到的事情，从来是提得起放得下。
成家已经商请好女夫子，成氏因此回了一趟娘家，月氏是她邀请的同行人。
月氏和成氏不知在几时起，妯娌两人亲近起来，两人走动的有些密切起来。
端良氏好奇的问了问程可佳后，她得到一样不知情的消息后，她颇有些感触跟程可佳说：“凯弟妹的小心思，只怕在月二嫂这边玩不转。”
程可佳只是微微的笑了笑，顾五老爷夫妻都不在意的事情，她这个当嫂嫂的人，自然是不会放在心上。
冬天，成家正式定下来开课时间，很自然的顾家人收到请帖。
顾五夫人与顾四夫人商量过后，她们妯娌自然是要前去恭贺一番。
成氏送请帖给程可佳的时候，程可佳同她仔细的说明无法同去的理由，她那一天要去一趟卓家，卓家有新生儿贺满月。
卓家老太夫人如今是活得健康，她最喜欢看到儿孙满堂的情形。
卓家兄弟们妯娌相处得不错，他们如今学着与顾家一样，各房自行开火做饭，家里牵扯的事情更加的少了许多，各房关系自然是更加的亲近了起来。
卓家老太夫人历来不是那种名堂多的老人，她对于家中孩子们的决定，她一直抱持着支持的态度，反而是卓氏知情后，她跟卓家老太夫人私下里嘀咕了几句话。
卓家老太夫人现在日子过得顺心起来，独独卓氏让她有些操心起来，这个女儿的日子，瞧着处处妥当，其实她想要的东西，她一直不曾真正的得到过。
卓家老太夫人这样经事的人，她早早瞧明白，程恩赐是敬重着卓氏这个妻子，但是他对卓氏无多少的男女深情。
卓家老太夫人最初为此也是忧虑过，然而卓家大老夫人与她解释得明白，人心如果能够做主，这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同床异梦的夫妻。
卓家老太夫人活了一辈子，她从来只知道夫妻情意，她从来不曾想过什么男女感情。
她与大儿媳妇感叹说：“我们从前活得多累啊，睁开眼睛便是要做事，直到要睡前，那心里面还想着是没有做完的事情，你小姑子是太闲了一些，所以她想要的才多了那么一些些。”
卓家大老夫人只是微微的笑了笑，她活到这样的年纪，她都不敢去试探问一问卓家大老太爷，他对待她有没有过男女之间的那份感情。
她担心卓家大老太爷只会胡乱应付她，她又担心卓家大老太爷对她原本就没有什么男女感情，她要这么一问，反而让他起了那份的心思。
卓家大老夫人把苗头就这样的掐灭掉，她和卓家大老太爷已经一起走过大半辈子，从前的是是非非何必要纠结一个答案。
有，又如何？人生都已经走到暮年。
如果没有，她如何对得住自己多年倾心的付出？
卓家大老夫人也不是那种真正的纠结人，她觉得卓家老太夫人说得对，她现在也是好日子过多了，她太闲了一些，反而有心想这些不着边际的事情。
卓家大老夫人转头跟卓家老太夫人商量着说：“母亲，我们可不能由着小姑子胡思乱想下去，小姑爷的性子可由不得旁人随意摆布，再说幸儿兄弟都是知事的好孩子。
小姑子是有福气的人，可再有福气的人，也不能把福气这般的去磨一磨。
她和佳儿母女之情，就是给她这样慢慢的磨淡了起来，小姑子到如今还不在意这个女儿，她都不想一想，有女儿说一说贴心话，那和儿媳妇是不一样的感觉。”
卓家大老夫人在卓家老太夫人面前说话一向坦然，她们婆媳感情是处得相当不错，外人说她们是亲如母女的婆媳，可是她们的心里面明白着，到底是有些不太相同。
卓家大老夫人对待两个儿媳妇也是一样的亲近，可是她的心里面还是觉得在女儿卓如面前才能安然自如的放心里话。
卓如自从生育儿女后，她总算是真正的懂事，卓家大老夫人那一颗心方放了下来。
程可佳带着顾定扬兄弟来卓家贺满月，顾佑则因为公事在身，便没有一同前来。
卓氏瞧见到程可佳的时候，她面上神情清淡，她瞧见两个外孙的时候，她的表现还不如卓家大老夫人妯娌们欢喜。
程可佳母子给卓氏见礼后，顾定扬兄弟给同伴们拉着出去玩耍，自从顾定磊会走路后，他那是完全放飞的性子，他不管跌了多少次，他都会笑着爬起来继续走。
程可佳很是心疼次子的表现，顾佑则则是一脸欣慰神情跟程可佳说：“或许磊哥儿将来可以从军。”
程可佳是满脸不舍神情瞧着顾佑则，瞧得顾佑则只觉得慈母多败儿，他自此暗下决心，他以后调教儿子们的时候，他绝对是不会给程可佳看到的机会。
卓氏对于顾佑则没有同来的事情，她表现出三分的气愤出来，她跟程可佳直接说：“佳儿，我瞧着姑爷对你舅舅家的事情不太上心啊？”
程可佳如今对卓氏的任何招数都已经有了准备，她只是微微的笑了起来，说：“母亲，季哥儿父亲会来表达恭贺的。”
卓如正好坐在卓氏身边，她听卓氏的话，她微微的皱了眉头，她听卓家大老夫人提过卓氏对程可佳不太好的事情，只是她不曾想过卓氏是如此的对待程可佳。
她微微皱眉头跟卓氏说：“小姑姑，我家那人也一样没有来，他说了事后再来补上。”
卓氏转头瞧着卓如面上的神情，轻叹道：“佳儿和你的情形不同，她的两个儿子如今可是跟着你父亲在读书。”
卓如瞧着卓氏怔了怔，说：“小姑，磊哥儿如今还只会走路，我父亲就是本事再大，他也没有法子教导这样的小孩子读书。”
程可佳在一旁默然的低头不语，卓如目光都带有一些同情神色瞧着程可佳。
卓氏有些恼羞成怒起来，她跟卓如直接说：“儿，你自小心思太过单纯了一些，这事情，我与你说不到一处去。”
第八百九十一章走动（月票+）
卓如也觉得和卓氏说不到一处去，她笑着跟程可佳说起了话，卓氏正好处在她们两人坐位中间，这对表姐妹便走到一旁去说话。
卓氏很快的起身离开，卓如和程可佳在外面转一圈，两人瞧了瞧孩子们在一处玩耍的情形，她们又重新坐回了原位置。
卓如低声跟程可佳说：“佳儿，小姑姑还是一直这样的待你？”
程可佳只是微微的笑了笑，卓如瞧明白她面上的神情，她略有些脸红了起来，年少时候，她做的那些无知事情，如今自个回想起来，想一次脸红一次。
卓如笑着跟程可佳解释说：“佳儿，我们卓家的人，其实骨子里面都是没有什么心眼的人。
你想一想，你外祖父在的时候，我们家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如今家里面的日子是好过许多，但是家里人还是一样的没有多大的心眼，我小姑姑也是这样的性子，她不是不想对你好，她只是已经习惯了那种对你的方式。”
程可佳听卓如的话，她仔细的审视一下卓如，低声说：“你夫家人好相处吗？”
她们表姐妹的月份太过接近，她们都已经习惯不称呼对方这种说话方式。
卓如听程可佳的话，她略微怔了怔后，她笑了起来，轻叹道：“夫家人还是好相处，便是再好相处的人，都不如娘家人来得自在许多。”
程可佳多少听明白她的话，卓如在夫家一定是经了事，或许明亏不曾吃过，但是暗亏一定吃了不少，她才会有现在为人处事方面的长进。
程可佳无心仔细的去打探卓如如今的生活状态，她瞧得出来，卓如如今日子过得不错。
卓如姝的日子反而没有她这般的好过，卓如低声跟程可佳提了提卓如姝夫家表妹情况，那是一个厚脸皮的人，你不理她，她会自行粘了过来。
眼下，那表妹正好嫁了，卓如姝全家人恨不得欢天喜地的庆祝一番，结果还是要跟着众人去贺别人成亲了。
程可佳听了卓如姝的家事，她都暗自替卓如姝暗自捏一把冷汗，也庆幸那位表妹娘家人靠谱，他们没有由着表妹继续作下去。
卓如听程可佳这般说了说，她一下子笑了起来，说：“那人家能由着那位表妹胡来，自然也是有了那种不太好的心思，只是不放意思放在明面上表示出来。
只是那位表妹有些不太争气，她这头丢不下表哥们，在外面，她又一眼相中一位家境贫寒的学子。
那位学子的家境实在不太好，可是容貌却是相当的出色，那位表妹是左右徘徊后，终是因为年纪小的原故，而执意选择以美色为重。”
程可佳对表哥们的事情有些好奇起来，问：“那表妹是一眼相中了所有的表哥们？”
卓如笑着轻点头，说：“正是因为如此，表妹瞧着个个表哥都好，姐夫也是因为如此才躲闪成功。”
程可佳颇有些感叹跟卓如说：“表姐夫家的人心大啊，这样的一户人家还能够继续好好的来往。”
卓如瞧着程可佳轻摇头说：“两家人自然是不会象从前那样走动，但是也不可能断绝关系，毕竟这当中牵扯的人事太多了一些。”
程可佳仔细的想了想，她轻轻的点头，月氏这样性子的人，顾佑秀和她近乎完全闹崩了，但是最终为了两个儿子着想，他还不是不得选择继续将就着名分过日子。
卓如瞧着程可佳轻叹道：“我们从前见识太小了一些，我们亲戚中是有无赖的人，可是他们是不会用女儿的名声来赖皮。”
程可佳瞧着卓如低声说：“那是因为他们知道超出底线后，我们的长辈是绝对不会再纵然下去。”
卓如轻轻的点头，缓缓说：“成亲后，方知道在娘家的日子，是我这一辈子过得最无忧无虑的好日子。”
程可佳赞同的点头，她在娘家的时候，她不耐烦见谁，她可以直接躲着不见人。
然而成亲后，她不能够再做那种躲闪的事情，她要直接面对不喜的人和事情，她将来还要打理家里的事务。
卓如侧头瞧着程可佳低声说：“佳儿，我听说你反对成家寻女夫子的事情，我想着你不会是那种多事的人，你和你妯娌在里面有什么误会吗？”
程可佳满脸惊讶神情瞧着卓如说：“我的手没有那么的长，我也不会管别人家的家事。
我和妯娌相处得和平，我听说过成家要请女夫子的事情，这是大好事。”
卓如轻舒一口气，她嘲谑的笑道：“成家的人，大约以为只有她家有亲戚吧。
你放心，我会帮你在外面解释的，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种喜欢管闲事的人，可是我到底不知道你们妯娌之间的事情。
从前不曾问过你实情，我也不敢在外面为你说话。如今你与我说清楚了，我自然会为你在外面证一证清白。”
程可佳抬眼瞧着她，卓如瞧着程可佳的眼神轻轻的笑了起来，说：“我瞧着你的神情，你大约是不知情吧？”
程可佳轻轻的点了点头，说：“我只知道成家要请女夫子的事情，至于后面的事情，我是不曾打听过，然后成家下帖子请客，我要来这边，自然是拒了那边。”
程可佳对成家请的女夫子其实不太看好，因为她听说月氏在这里面插手了。
程可佳是打心眼里面不相信月氏的人品，她对月氏相中的女夫子，自然是心存几分的怀疑。
成氏和月氏几时交好的事情？
程可佳不曾关心过，她也无心去关心这样的小事情，她的心里面反而轻舒一口气，这对妯娌两人作伴，她可以少应付一下成氏。
程可佳喜欢和端良氏在一处说话，两人都是能够坦然说话的人，而且也不屑转着弯子说话。
端良氏的原话，我们在娘家是嫡女，在夫家是嫡妻，我们用不着学着庶女和妾室的作风，有那样别扭的功夫，我们可以多看一会书。
端良氏近来立志当一个读书的女子，只是她看书的热情心，还不如她喜欢四处走动的干劲。
第八百九十二章盛
月氏和成氏交好的事，让月氏在顾家感觉到轻舒了一口气，她在顾佑秀面前已经无面子了，她在顾家也存不了多少的脸面。
成氏送上来的好事，月氏还是尽了心思为成氏去打听一番，然后她给了参考的意见，成家那边全部采纳了，月氏认为成家是非常识趣的人家。
月氏在心里只觉得程可佳有些傻，这样主动送上门来的好事，程可佳都舍得随手推了出去，那人的脑子一定是有问题的。
月氏去成家的时候，她很受到成小夫人的奉承，自然也受到成大嫂子妯娌的感谢，毕竟有她出手，成家的女夫子才能这般快的定下来。
成家人原本心里面是希望程可佳出面张罗这事情，然而成氏明确表示，程可佳是坚决拒绝了这桩事情。
成家人多少对程可佳有了一些意见，她们认为程可佳这是瞧不上成家人。
成氏自然不曾跟成家人说仔细，程可佳是因为责任重大而选择拒绝。
顾四夫人和顾五夫人在成家自然听到那一些的闲话，她们主动寻成大夫人说话。
顾四夫人直接跟成大夫人说：“亲家夫人，你们家亲友之间评说则儿家的话，我们妯娌是听不顺耳的。
则儿家的是拒绝了凯儿家的请托，她在我们面前说得明白，这样的大事情，她的才识浅薄担不起重任，而不是你们家亲友们说的，她瞧不上你们家。
她如果真的瞧不上你们家，她是不会这般认真对待你们家请女夫子的事情。”
顾四夫人和顾五夫人过后也不曾在成家多留，她们用了餐后，便跟着一般的客人一样直接告辞归家。
在归家的马车上面，顾五夫人瞧着顾四夫人轻声说：“嫂嫂，成家的家境稍稍好一些，这心思一个个便浮了起来，那有眼光的女夫子，只怕也不会愿意挑选这样的人家来教导学生。”
顾四夫人瞧着顾五夫人微微的笑了笑，轻叹道：“他们这一次挑选的女夫子，相来是非常的合他们家的心意，此事我们这一房旁的人不要再插手进去。
成氏乐意，便由着她去吧，毕竟那是她的娘家人，而且将来小孙女说不定也要到成家来借读。”
顾五夫人轻轻的点了点头，顾佑凯如今只有一个女儿，顾五夫人自然是把这个孩子放在心上，只是小孙女瞧上去表情不多的样子，也实在让人有些操心。
顾五夫人瞧过程可佳如何对待两个孩子的情况，那是相当的用了心思，而且顾定扬兄弟表现得也比一般孩子来得灵活许多。
顾五老爷瞧着两个孙子的时候，他都不得不跟顾五夫人赞扬一下程可佳对待孩子的用心。
顾四夫人妯娌早早回了家，顾二夫人和顾三夫人自然来景阁说话，她们现在都只有男孙，可是谁也不知道有一天会不会就得了女孙，有些事情，还是要事前铺垫为好。
顾四夫人妯娌对在成家遇见的事情，自然是没有任何的避忌全说了出来，顾二夫人和顾三夫人听后微微皱了眉头。
顾二夫人瞧一瞧顾四夫人的神情，她微微的低垂了头，有些事情，隔了房，她就不想再多事情了。
顾三夫人心里面没有那么多的顾忌，她直接跟顾四夫人和顾五夫人说：“四弟妹，五弟妹，你们有没有把这事情与亲家大夫人提一提？”
顾五夫人很是痛快的点头说：“三嫂，嫂嫂和我自然去寻亲家大夫人说了话，我瞧着她的神情，好象有些不以为然。”
顾三夫人瞧一瞧顾四夫人面上的神情，她想一想轻轻的摇头，感叹说：“果然家世弱了以后，家中娶长子媳妇的标准都会降低许多。”
顾家二老太爷前不久病了一场，顾三老爷出外访友，是顾三夫人力主接连寻了好几位大夫，顾家二老太爷这才没有在当时便过去了。
过后，顾家人感叹顾三夫人对长辈的孝顺，顾三老爷对待顾三夫人更加的敬重。
顾三夫人因此在家里说话，便相对少了一些顾忌，她知道一旦老人们去了后，三房是绝对会分家，而他们这一房只有他们一房人，她要是立不起来，小辈们更加无法立了起来。
顾二夫人妯娌对成家的事情，她们很快就没有好奇心，说来说去，也不过是那么几样的事情，指不定程可佳都不会把那些闲言放在心上。
程可佳听说成家亲友们说的闲话后，她只是最初气了那么片刻，过后，她在卓如面前表现得平常。
她很有诚心跟卓如表示，只要在不影响到卓程两家女子名声的情况，由卓如对外面说话的时候自行发挥。
卓如听程可佳的话后，她轻舒一口气，说：“佳儿，你要是对我限制多了，我还真不愿意为你去解释那些闲话，你这样一说，我自然是有理说道理。
就是没有道理的地方，我们也有事实可以摆一摆，你要是那般不知理的人，只愿意出风头，我卓家还是有小辈愿意出面为你出头。
正是因为你肯为人做深远的着想，你才没有随意应承别人的随意托付，结果后来有了那般大的误会，这是你为人太过善良的证明。”
程可佳听卓如的话，她轻轻的笑了起来，她起身向着卓如行礼说：“全拜托你为我正一正名声。”
卓如坦然受了程可佳的礼，她昂着头说：“佳儿，你别的事情都比我能干优秀，在这样的事情方面，你还真不如我放得开去处置事情。”
程可佳瞧着卓如笑了起来，说：“我不敢当你的赞扬，我在处事上面的确不如你明快痛快。”
卓如轻轻的点了点头说：“我以前想不明白的事情，我如今瞧着你的日子，我全想明白过来了，你这样的日子，换成我来过，我大约会越过越辛苦，只有你越过越有能耐。”
卓氏慢慢的行了过来，她皱眉头瞧着卓如和程可佳两人低声说：“你们也不要自顾自的在一处说话，你们也帮着去招呼一下客人们。”
程可佳和卓如满脸哑然神情瞧着卓氏，她们一个外嫁的女儿，一个是外嫁的外甥女，她们在卓家满堂人的情况下，她们出面去招呼客人们？
她们的脸也太大了一些，只怕是卓家都盛不下了。
第八百九十三章心思
卓如望着卓氏轻摇头，程可佳瞧着卓氏轻叹气，她低声说：“母亲，我知道你是一个热心的人，只是卓家有舅母们和表嫂们还有侄女们在，还真轮不上我一个外嫁了外甥女出面做事。”
卓如在一旁跟着低声说：“小姑母，我也不想碍了家中嫂嫂们的眼珠子。”
卓如觉得事情尚且忙不过来，她好不容易回娘家做客，自然是怎么舒服自在怎样来，她可不会去做那吃力又不讨好的闲事。
卓氏很是不悦的瞧着两位小辈，她有心训导一下她们，然而她思忖片刻后，她顿时觉得无趣再次起身走开。
程可佳瞧着卓氏的身影，她在心里轻叹一声，卓氏如今对待是越发的淡漠。
程可佳的心里面清楚知道卓氏想要什么？然而这样的事情，别说她这个嫡亲女儿帮不了她，哪怕是另一个当事人程恩赐也实在帮不了卓氏。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几时会生情？在什么样的情景，又几时会动情？这事情从来是没有来由，也是算计不到的事情。
卓如瞧着程可佳都忍不住同情几分，卓氏这个当母亲的人，对待女儿表现得太过淡薄了一些，卓如瞧后都不知如何出言周转。
卓如想起程可佳在娘家时，那是一直得天独厚享受程恩赐这个当父亲的宠爱，她嫁进夫家后，夫妻恩爱也是让人心生向往和羡慕的。
只是独独卓氏这个当母亲的人，她对待女儿一直那般的冷淡，她从前会在人前掩饰几分，自从程可佳出嫁后，她在众人面前也不再做掩饰。
卓如知道她这个小姑姑一直是那般没有多少心眼的人，她想要得到夫婿情意的心思，就差没有宣扬得众人皆知。
卓如都有好几次想亲自开口跟卓氏说一说，她其实有一条最好的捷径，她只要对待程可佳这个嫡亲女儿多用一些心思，或许姑父能够对她多注意一些，也许有机会日久生情。
卓大老夫人听卓如提了一次后，她是直接阻止说：“你小姑姑的性子拧，她没有想明白的事情，旁人插手进去，她只会更加的恼怒佳儿。
她们反正是嫡亲的母女，有你姑父在，你小姑姑不敢做特别过分的事情，万一有一天你小姑父管不了，你表哥们长大后，他们也会护一护他们的姐姐。”
卓如觉得卓大老夫人想法太过天真了一些，然而卓大老夫人是严厉警告她，绝对不许多事。
程可佳由着卓如左一眼右一眼打量她，她的笑容恬静大方，卓氏如今只不过是稍稍的冷待她了一些。
程可佳对卓氏的母女情意，在卓氏这些年的折腾下，其实存的也不多，所以卓氏的一些言行，已经不能够让她有多少的伤心。
卓如好奇的打听起顾佑则的事情，程可佳只说能说的事情，卓如听程可佳的话后，她却是一脸欣慰神情，说：“你现在总算能过起安稳的日子。”
程可佳略有些诧异的瞧着卓如，她很快的明白过来，卓如这是以为自此以后，顾佑则便能够守着他们母子过安稳的日子。
程可佳瞧着卓如微微的笑了起来，她很自然的问了问卓如夫婿的事情。
卓如面上有着骄傲的神情，说：“孩子的父亲也许没有季哥儿父亲的机会好，可是在我的心里面，他能干有本事。”
程可佳微笑的瞧着卓如轻点头说：“我相信你的话，我也相信舅舅和舅母的眼光。”
卓如的脸微微的红了起来，年少时的那些糗事，总是隐瞒过当时的知情人，她瞧着程可佳很是骄傲的表示：“他说，他就是欣赏我从前的真性情。”
程可佳瞧着卓如笑得意味深长，卓如恼着的瞪眼瞧着程可佳说：“走，时辰不早了，我们把孩子叫了来，一会用餐的时候，别再四处去寻人。”
她们表姐妹很自然的转身走到一边去，卓如跟程可佳颇有些感叹说：“我自出嫁后，侄女们与我慢慢都没有从前那般的亲近。”
程可佳瞧着卓如只是轻轻的笑了笑，说：“她们如今这样小的年纪，只会敬而远之的对待长辈们。”
程可佳和卓如寻到玩耍的孩子，又瞧着他们结伴去洗了手，卓家的大孩子很是照顾年纪小的孩子，程可佳和卓如都不用上前去，他们已经把弟弟们照顾得妥帖。
卓如转头跟程可佳说：“佳儿，你说我把孩子们送到他们外祖父这里来读书，好吗？”
程可佳瞧着她笑了起来，说：“我自个的孩子都来磨炼舅舅们和表哥们操心，你想我与你说什么话？”
卓如轻轻的点头，说：“你说得对，你们都能够这般相信我家人的品性，我这个亲生女儿自然更加应该相信我的父亲和哥哥们的品德。”
程可佳没有回答卓如的话，顾佑则跟程可佳说过，他是瞧过卓家小辈们的行事，他才愿意把两个儿子送到卓家来。
程可佳母子在卓家用餐后，她们母子心情很是愉悦的回去，顾定扬跟程可佳低声说了说：“母亲，哥哥们说大舅舅如今在相看亲事。”
程可佳想一想程方幸的年纪，她轻轻的点头说：“季哥儿，那你欢喜会有舅母的事情吗？”
顾定扬皱眉头说：“母亲，大舅舅娶了舅母，他会没有时间来看我和磊哥儿，只是我还是想大舅舅娶舅母，表舅舅们都有表舅母，大舅舅也要有大舅母。”
程可佳瞧着顾定扬小脸上严肃神情，他这个小模样越发显得象顾佑则。
程可佳伸手抚一抚顾定扬的头发，她笑着夸赞道：“母亲一直知道季哥儿是一个心宽的好孩子，大舅舅纵然是娶得大舅母，他的心里面待你和磊哥儿还是会一样的好。”
程可佳自然明白程方幸有了小家庭后，他的心思要多用在前程和小家上面。
程可佳是盼着程方幸遇到合适的人，程方幸这一辈的兄弟们，娶亲的人，已经有好几年了，他们直到如今只得一妻，而且都能够安心过日子。
程可佳盼着程方幸也能够过上那样安然的日子，程方幸如今洁身自好的行事，也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
程可佳特意跟程家三老太爷夫妻说过，她希望家里的长辈们都能够成全程方幸在婚姻上面的心思。
第八百九十四章问
程可佳不曾想过程方幸的亲事，过后与她还能够有什么大的牵扯，她对娘家长辈们是非常的放心，他们从来不曾想过要借着儿女之事来图谋什么利益。
假日的时候，程方幸来顾家寻她的时候，程可佳瞧着大弟那是满脸欢喜的神情，程方幸瞧着程可佳却是有些纠结起来。
程方幸原本是不想来寻程可佳说话，可是他只要想到卓氏与他说的话，他的心里面就想着一定要来寻程可佳商量一二。
程可佳很快瞧出来程方幸有心事，而顾佑则这时候也有心带着顾定扬兄弟回避出去，由着这对姐弟在一处说一说话。
顾佑则离开房间后，程方幸暗自轻舒一口气，他其实是无心隐瞒顾佑则，只是他更加不想顾佑则从他口中听到一些是非事情。
程可佳瞧着程方幸挣扎的眼神，低声说：“幸儿，你和我还有什么不能够说的话吗？”
程方幸伸手抚了一下头发，他低垂眉眼低声说：“姐姐，母亲与我说，她会为我寻一门好的亲事。”
程可佳满脸震惊神情瞧着程方幸，卓氏能够为程方幸寻到什么好的亲事？
别说程方幸不相信，就是程可佳这个当女儿的人，她伴着卓氏多年，她都不曾见过卓氏有过什么交好的朋友。
程可佳低声问：“母亲有没有与你，那女子是那一家的人？”
程方幸抬眼瞧着程可佳轻轻的摇了摇头说：“她与我说是好人家的女子，只要我点头应许下来，她立时安排我与那女子相看。”
程可佳微微的皱眉头起来，低声说：“幸儿，你可与父亲去说了说？”
程方幸轻轻的摇了摇头，说：“母亲与我说，希望这事情在事成之前，我能够保守秘密。”
程可佳深吸一口气，说：“那你答应了母亲？”
程方幸苦笑瞧着程可佳说：“姐姐，母亲几乎都不外出的人，母亲能够识得什么好女子？
我再怎么孝顺母亲，在这种大事情上面，我也不能够愚孝。我要母亲把那女子是谁家人说给我听，我怎么问，母亲都是无语，母亲说，要我答应下来，她才会告知我。”
程可佳赞许的瞧着程方幸，说：“幸儿，你的亲事不是你一人的事情，还是关系着我们这一房未来的大事情。
那你现在有什么决定？母亲如果执意要你答应？你怎么答复母亲？”
程方幸轻叹了起来，低声说：“母亲说了那话后，我其实用了心思暗中打听过，母亲出入与平常没有两样，只有一次出门去了舅舅家一趟，那一天姐姐也是在的。”
卓家操办满月酒的那一天，人来人往，卓氏是出去转悠过，程可佳还真不曾注意卓氏与谁交谈过。
程可佳瞧着程方幸轻轻的摇头说：“那一日，我不曾太过关注过母亲，我也不知道她私下里与谁交谈过。”
程方幸听程可佳的话，他没有任何失望的神情，母亲对待姐姐的淡薄，他一直看在眼中，他曾经有心劝过母亲，结果母亲当时就冲着他生气道：“我几时待你姐姐不好过？”
程方幸自然不好意思举出实例来，他过后再也不曾动过心思要母亲善待姐姐，反正他已经渐渐长大，他一样可以友善对待姐姐。
程可佳终是舍不得程方幸满脸为难的神情，她低声说：“幸儿，我去舅舅家帮着问一问，也许能够帮你问到一些事情。
如果那人家的家风不错，而且那女子也的确是相当的不错，那你就顺了母亲的心意一次，将来婆媳相处的时候，也不会有那么多的麻烦事情。”
程方幸轻轻的点了点头，他想了想跟程可佳说：“姐姐，我会在母亲面前多挡一时，只是父亲那里，还要姐姐帮着隐瞒一二。”
姐弟两人商量过后，程方幸面上露出轻松的笑容，他跟程可佳笑着说：“姐姐，我想母亲总不会害我的，但是我担心她给人好话哄骗了。”
程可佳明白的点头，有许多人家相看之后，哪怕不满意也不得不定下亲事，这当中一定是出了一些事情，然后被逼得不得不以成亲了结了一些事情。
程可佳出嫁了以后，她回娘家的时候，程家三老夫人跟程可佳说了两三桩这样的闲事情，程可佳当时想着程方幸兄弟已经长大，她随意便跟程方幸兄弟提了提。
程可佳自然是有警示程方幸兄弟的意思，程可佳在这一时，她的心里面很是庆幸，她事先与程方幸兄弟提了提那些不好的事情。
程方幸跟程可佳低声说了说，他一位同窗的亲事来由，就是那样在相看的时候，他给人算计后，他不得不稀里糊涂的成亲，他自此对其妻再也无法生情意。
这一辈子，他明说就稀里糊涂的过下去，等到他有出息后，再纳两房识情趣的美妾，那小日子也能够过得风生水起。
程方幸却不想过那种妻妾和美的日子，他从父母的身上已经瞧得明白，妻妾和美全是用来骗一骗外人，在内里那可能没有争执。
程家这样的家风下，夫妻关系为何只到相敬如宾的地步，就是男人有妾室有庶子女的原故。
程方幸早已经想明白了，他不愿意过如同父辈那样的生活，他想过家中兄长们那种夫妻恩爱和美的生活。
程方幸没有在顾家停留多久，他匆匆忙忙的走了。
程可佳存了心思为他打听消息，她第二日便去了卓家，她与卓大老夫人说了说程方幸说的事情有，卓大老夫人当时就气急起来。
“她糊涂啊，幸儿这样的年纪，正是读书求上进的年纪，她不帮衬着儿子，她反而在后面借着这些闲事来拖后腿。”
程可佳瞧着卓大老夫人的反应，她暗自轻松了一口气，她母亲的作为瞧上去是与舅家明显无关联。
卓大老夫人瞧着低垂眉眼的程可佳，她轻叹道：“这世上有一种女人的心思，如果全放在情爱上面，那她的心里眼里只怕是再无旁人。”
程可佳满脸诧异抬脸瞧着卓大老夫人，她这一时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她还是有些好奇的问：“大舅母，你说的是谁？”
第八百九十五章保护
卓大老夫人当着程可佳的面，她怎么也不会吐出心底的那个名字，她只能跟程可佳笑一笑，说：“佳儿，我没有说谁，我只是一时感触而已。”
程可佳提起来的心，又缓缓的放下去，她有一时觉得卓大老夫人就差一些会吐出来卓氏的名字，但是卓大老夫人既然没有说谁，那就没有谁了。
卓家的人事简单，卓大老夫人既然有心去查的事情，距离时间又不久远，自然很快便得到确切的消息。
卓大老夫人听了通报后，她的面色顿时不太好看起来，她颇有些不好意思跟程可佳提了提，那一日与卓氏交谈过的人。
她特别的点出内里的一人，说：“那人家的家风不行，只是你大舅母总是念着亲戚家的情份，便还是会有些走动。”
程可佳面色微微的变了变，她瞧着卓大老夫人苦笑道：“旁的事情皆好说，我们姐弟的亲事，我父亲是绝对不会松手，母亲如果提供的人选不差，父亲或许是会顺势成全了。
可是如果那人家和那女子的条都不太好，只怕事情会闹得大起来，还好幸儿自小精明能干又自立，他起了心要我来打听消息。”
卓大老夫人自然是知道程恩赐年青时那浑名，他要是真生气了，他可不会管那么多的事情。
程恩赐的心里面，儿女最为重要，他是宠爱着女儿，可是他的心里面一样的爱护儿子们。
程可佳走的时候，卓大老夫人跟她说：“佳儿，这事暂时缓下来，你和幸儿都别着急，我和你舅舅商量一下，绝对不会让你们姐弟失望。”
程可佳很不好意思的瞧着卓大老夫人说：“大舅母，我和幸儿又麻烦了舅舅们和舅母们了。”
卓大老夫人瞧着程可佳的神色，她微微的笑了起来，说：“大舅母知道你和幸儿是好孩子。”
程可佳坐在马车里面，她的神情严肃起来，她特意候着程方幸出入的街口，她总算是拦住了程方幸，姐弟在马车里面低声交谈后，姐弟面上都是有些伤色。
程方幸下了马车后，他上了马车，他跟身边人交待下去，要他们谨慎言行，还要关注一下家里面的事情。
程方幸回家后，他给程家三老太爷夫妻请安后，他直接到森园见了卓氏，他要问一问母亲那人的来历。
程方幸还心存侥幸，他想着母亲对他的亲事，应该是会慎重考虑。
然而卓氏在程方幸有心寻问下，她说出的姓氏，还是让程方幸满脸失望神情望着她，轻摇头说：“母亲，我可是你的长子，你在程家最大的依靠。”
卓氏听程方幸的话，她顿时恼怒起来，说：“我在程家最大的靠山是你的父亲，你还当不了我的依靠。”
程方幸瞧着卓氏的神情，低声说：“母亲，你说，我要是把这些实情说与父亲听，父亲会做什么事情？”
卓氏这一次脸色真正的大变，她的心里面明白着，程恩赐心里面最重视儿女，他对待卓氏只不过是敬重着她的身份。
卓氏却在相伴多年相处生活里面，她对程恩赐情根深种，而且是不可移转的生长着。
程方幸瞧着卓氏的神情变化，他轻轻的摇头说：“母亲，这事隐瞒不了父亲，日后，我的亲事，母亲还是不要再插手进去了。”
卓氏在程方幸转身要走的时候，她略有些生涩的解释说：“幸儿，那人说她的女儿为人温柔识趣，母亲想着这样的儿媳妇其实是相当的不错。”
程方幸转头瞧向卓氏轻摇头说：“我的妻子是我们这一房的长子媳妇，她除去性情温和识趣外，她还要识大体知事明理。”
程方幸多少明白母亲暗藏的小心思，她是担心长子有机会娶得高门女子，她将来在儿媳妇面前端不住婆婆的架式。
程方幸的心里面还是会为母亲多着想一二，他转头叹息着说：“母亲，你先与父亲言明你受人哄骗的事情吧。总比父亲从外面听到闲言来得好。”
卓氏抬头瞧着程方幸直接说：“我又不会再应承这事情，这种小事不必与你父亲说一说，你要是不想家里乱，此事我们都不提了。”
程方幸瞧着卓氏苦笑了起来，说：“母亲，你不说，我不说，舅舅家不会说，可是那女人既然动了那种心思，而且你还应承了相看的事情，那一家人绝对会说出来的。”
程方幸此一时庆幸起来，他没有计划近两年内要成亲，他的心里还是想着晚上几年成亲，只是他是长子，他这实话说不出口来。
如今机会却就这样直接送到面前，而且是以这种的方式送到面前来，程方幸瞧着卓氏轻叹起来，说：“母亲，此事一出，我近两三年也不方便议亲了。”
卓氏已经无心听程方幸的话，她只想着这事情一出后，程家三老太爷夫妻的态度，还有妯娌们的态度，最重要的事情，程恩赐只怕又会冷她许久。
卓氏满脸茫然失措的样子，她瞧着程方幸缓缓说：“你父亲一定会怨我的。
我其实是好心的，我想你娶得一房性情温和的妻子，我也说了，只是让你先去相看一番，我没有说，一定要定下来。”
程方幸苦笑瞧着卓氏，程可佳与他说得分明，那一家人最擅长在相看的时候算计亲事，而且事后容不得别家悔亲，只许他们家的人瞧着不顺悔亲事。
程方幸从来不会高估自己，可是他一样不会小瞧自个，他的条件一定会让那人家相中，而且有些暗算，也不是说防范，便能够防得住的。
程可佳跟程方幸说：“幸儿，只有一个法子可以防范得当，那就是你不去相看，而且也要避免在私下里面见那一家人。”
程方幸相信程可佳的说法，或许程可佳从来不曾经过那些凶恶的宅中争斗，可是她却知晓许多那样的暗事。
程方幸曾经问及程恩赐，为何舍得把程可佳嫁进顾家？毕竟顾家那样的人家，程可佳嫁进去后，她要真遇到不太好事情，只怕娘家人都无法及时的去帮手。
程恩赐是一脸坦然的神情跟程方幸说：“因为我知道你姐姐有本事保护得了自个，以及她将来的孩子。”
第八百九十六章修复
程方幸与卓氏明说了，只要她无心继续进行下去，他和程可佳两人绝对不会同程恩赐多言一字。
卓氏相信程方幸不会跟程恩赐多言一语，可是她不相信程可佳也能够做得到这一点，她把怀疑说给程方幸听。
程方幸听了她的话，他满脸苦笑瞧着卓氏说：“母亲，这些年下来，姐姐在父亲面前护你许多，有许多的事情，父亲见到姐姐都不介意，他方不介意。”
卓氏沉默下来，近些年，程恩赐与她是越发的好了起来，他的身边再无用妾室，就是从前那些旧人，也不过是虚摆设用的人。
卓氏不相信程可佳会为她在程恩赐面前说话，程可佳如果有心，程恩赐待她早早会更加的用一些心。
程方幸瞧着卓氏的神情，他在心里暗叹一声，当母亲的人，她执意不愿意去清楚他们姐弟的行事，他说得再多也不过是枉然。
卓家派人来请卓氏回家有事，卓氏自听过程方幸的话后，她的心里面其实是不太乐意回去一趟的，只是她的心里面更加明白，程恩赐对待岳家是相当的用心。
卓氏终究是回了卓家，卓大老夫人妯娌在此事上面保持着观望，卓大老太爷见了卓氏，他审视卓氏好一会后，慢慢问：“小妹，你如今是好日子过多了吗？”
卓氏很是委屈的抬眼望着他，说：“大哥，你怎么会这么说？大哥，你明明知道幸儿父亲待我最多只用上五分心意，我的好日子还要放在后头。”
卓大老太爷听卓氏的话，他缓缓的点头说：“小妹，你还好心里总算是有几分知事的，那你与我说一说，你为何要摆布幸儿的亲事？”
卓氏窘红着一张脸，她把她的想法说给卓大老太爷听，卓大老太爷听后瞧着她轻摇头说：“你与我说，你想要一个跟女儿一样亲近的儿媳妇？”
卓氏红着脸轻轻的点头，低声说：“大哥，你心里也明白，当年佳儿出生后，我是多么的欢喜，可是她随着年纪增长，她和我渐渐的不亲近了。”
“糊涂。”卓大老太爷直接拍桌子冲着卓氏说：“佳儿那般好性子的女儿，你尚且都容不了多少，一个儿媳妇，她再好的性子，你又能容她几时？”
卓氏抬眼望着卓大老太爷分辩道：“大哥，我怎么会容不了自个的女儿，只是她越大，她越不喜欢与我亲近，我如何去容她？”
卓大老太爷瞧着卓氏轻轻的叹息起来，低声说：“小妹，你自以为可以隐瞒天下人，其实你的心事都明摆着让所有的人瞧了出来。
我原本想着我们年纪都大了，你喜欢，你欢喜，便由着你去，可是你如今行事是越发的自顾自的任性起来，我要再由着你去，我们卓家的名声，都会被你带累。”
卓大老太爷瞧着卓氏面上带出许多的失望神情，卓家人为了卓氏的幸福，其实做了不少的努力，他们只庆幸程恩赐和程可佳姐弟都不是白眼狼。
卓氏瞧着卓大老太爷面上的神情，她的心里有了几分紧张，她自然是明白，程恩赐待她的好里面，多少有些是向卓家人表态一般的行事。
卓氏心急之下，她跟卓大老太爷急急道：“大哥，你和嫂嫂们别只是听程可佳的话，你们有时候也应该听一听我说的话。”
卓大老太爷瞧着卓氏轻摇头说：“小妹，夜深人静的时候，你独自在房里的时候，你还是要照一照镜子，你要瞧一瞧，你还能不能认得出来镜子中的人？
你变得太多了，佳儿出生的时候，我们担心程家的人因此对待你会怠慢几分，那个时候，你对待佳儿很是用心，而程家的人对佳儿也不曾怠慢过。
我们当哥哥的人，那时节欣喜你的知事，欣喜你不是那种小性子的人，欣喜小妹夫虽然有些纨绔行事，可你们当父母还是勉强合格。
小妹，后来幸儿兄弟陆续出生后，妹夫慢慢的知道为儿女上进后，他变了，而你变得更加的
厉害，你慢慢的忘记了佳儿是你的长女，你慢慢的把心思从儿子们的身上转向妹夫的身上。
小妹，这一点你没有做错，你总要为你的幸福做一些努力，你的心思历来单纯无多。
你错的是，你既然已经冷落了女儿，你就不能再心存幻想，她还要如幼儿时那般毫无顾忌的亲近你。
佳儿和幸儿兄弟都是好孩子，不管你如何的变化，他们还是敬重着你。
你的心里面不再重视儿女，可是妹夫的心里面，依旧儿女占足了重心，你的心里面明白着，在妹夫的心里面，你的地位偏下。”
卓大老太爷瞧着卓氏变白的面色，他一下子停了下来，其实他早想让卓氏早早的瞧明白一些事情，只是他总是不忍心去揭穿真相。
有些美梦做着做着，当事的人，就把美梦当成现实对待。
卓大老太爷有些不忍心，可是他已经把话题说到这里来了，他想跟卓氏一次说破，卓氏不能够再那般做着美梦，而忘记她还有一个母亲的重要身份。
卓大老太爷轻叹息一声，说：“小妹，你的心里面其实也是明白的，妹夫待你如何，我们这些当哥哥的人，也一直瞧得明白，他是尽了心力去对待你。”
卓大老太爷经了这么多年的事情，他早已经明白，有些事情是尽人力也无法去改变的，程恩赐对卓氏只有夫妻之情，他对卓氏从来不曾生过多少的男女之情。
程恩赐对旁的女人，也不曾有过那种长久的男女之情，所以卓家男人们瞧得分明，也只能由之任之。
卓氏其实有许多的机会，她可以让程恩赐对她日久生情，只是她对待女儿的冷落，以至于程恩赐把那心思又转到女儿的身上去了。
卓氏这是一步错步步错，而卓家兄弟那时期也不曾有多的心思去注意卓氏的变化，等到他们注意的时候，程可佳已经长大了，而卓氏和程可佳母女关系已经清淡如水。
程可佳出嫁的时候，卓大老太爷要卓大老夫人劝卓氏，在这个时候还来及修复母女情意。
第八百九十七章闹
卓大老夫人当时是用了心思去劝卓氏，只是卓氏油盐不进，她反而跟卓大老夫人说：“大嫂，不管她嫁得如何的好，她都是我亲生的女儿，有我在的一天，她都要一直敬着我一直孝顺我。”
卓大老夫人认可卓氏的大实话，她的心里面当时很是无语，她又不能够再劝下去，她担心再劝下去，反而更加会影响到卓氏和程可佳的母女情意。
卓大老夫人过后跟卓大老太爷说：“小妹做下的决定，我瞧着轻易是不可改变。”
卓大老太爷默然不语，当年卓氏嫁进程家的时候，她对待程恩赐比较冷清。
卓大老太爷瞧了出来后，他私下里与她说：“小妹，人心都是可以温暖得过来，你待妹夫多用上一些心思，他的身边就不会多那么的闲人。”
卓氏是昂着脖子与卓大老太爷说：“大哥，你不必劝我，我的心里明白着。”
卓家那时节不平，卓大老太爷一直认为卓氏是聪明人，她既然选择嫁进程家去，她的心里面一定是有过盘算的。
卓大老太爷和卓氏兄妹那时节都太过年轻了一些，他们都不曾想过后续的变化，有些事情，在后来慢慢的变了，卓家的道路越走越宽阔。
卓氏心里的路，却在平顺的日子里面，慢慢的走得窄了起来。
卓氏离开卓家的时候，她的眼睛是红肿着的，卓大老太爷的大实话，终究还是让她伤透了心。
卓大老太爷亲手帮她揭破了那一层面纱，让她直面去面对当下。
那是她的心里一直明白着事实，然而却是她表面一直不想去承认的现实。
卓大老太爷与她说，众人都早早瞧得明白现实，只有她一人还在梦里过日子。
卓氏回去后，她很是低调的过日子，她跟程恩赐明说，她认识的人少，日后儿子们的亲事，都由程恩赐这个当父亲的人做主。
程恩赐多少猜测到卓氏的变化来由，然而他却无心去追寻太多的事情，卓家为了他们夫妻还有程可佳姐弟已经做了太多的事情，程恩赐不想一直拖累卓家人。
程恩赐希望他的儿女和卓家之间的走动，是互有来往，而不是一方的付出。太偏向的付出，时间久了，亲情也会跟着淡了下去。
卓氏以为程恩赐会关心的多问一问她，她正好跟他说一说心里的想法，以及从前的那些误会，还有那些莫名其妙的担忧。
程恩赐只是轻淡的点了点头，他轻淡的瞧了瞧卓氏，又自行看着手里的书册。
卓氏在他身边坐了许久后，她总算明白过来，程恩赐的意思便是他已经听见，然后便完了。
卓氏一颗心空落落的飘浮着，她现在越来越能够体会爱恋中的苦涩，她独自在爱中在恋中，而那人却不远不近在面前，明明伸手可以拉住的人，然而却有一种隔了千山万水的感觉。
程恩赐的想法简单明了，只要卓氏行事得体，他是不介意和她处在同一个房间，而且也不会介意听卓氏说几句无意义的闲话。
程恩赐寻了机会来顾家看望两个外孙，他借机会问了问程可佳：“佳儿，你母亲可是对你们姐弟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我瞧着她现在对待幸儿都有些生涩起来。”
程可佳瞧着程恩赐笑了起来，说：“父亲，我都少与母亲相处，你有什么要问母亲的事情，你直接去问母亲，母亲一定会乐意回答你。”
程恩赐瞧着程可佳微微的笑了起来，轻叹道：“我和你母亲的事情，还用不着你在内里牵线，我和她如今关系相当的不错。”
程可佳瞧着程恩赐笑了起来，说：“父亲，我现在已经大了，我都当了母亲，你和母亲过得好，是我心里的盼望，但是我不会勉强父亲和母亲一定要如何的好。”
程恩赐瞧着程可佳笑着轻摇头说：“傻女，长辈的事情，你能够勉强得来吗？
你和则儿好好的过日子，幸儿与我说了，他要用心准备科考的事情，近一两年里不想议亲事，我觉得也是可以接受的，毕竟男儿有志气有目标方向，总比他没有志气来得好。”
程可佳瞧着程恩赐笑了笑后，她关心的问了程家三老太爷夫妻的健康情况，她略有些担心的跟程恩赐说：“父亲，我总觉得祖父和祖母日子过得要比从前寂寞了许多。”
程恩赐想起程家三老太爷夫妻的事情，他的心里也有暗忧，自程家大老太爷去了后，程家三老太爷的心情明显是受了大的影响。
程恩赐兄弟在一处商量过，大家都有心想要程恩捷想法子调回都城来当差，哪怕稍稍降一点官职，也总比程恩捷一人在外当差来得让人放心。
程恩赐瞧一瞧程可佳轻叹道：“你多带着季哥儿兄弟去陪一陪你祖父祖母吧，他们两人见到你和两个孩子一定会高兴的。”
程可佳轻轻的点了点头，说：“父亲，我明白的，我会带着两个孩子常回去看一看祖父祖母。”
程恩赐瞧着女儿的日子过得不错，他的心里面也是安心了许多，只是他想到那些听来的消息，他的心里面又有些暗忧起来。
程恩赐是舍不得女儿远行，可是他却更加明白，顾佑则有机会要去外面经历的时候，程可佳同行才是最佳的选择。
程恩赐瞧着满脸笑容的女儿，他的心里面满满的安慰，他那个时候几乎是有些经不住了，他就担心小小的人儿闭眼之后，就不会再醒过来。
程恩赐后来很明白卓氏选择淡薄对待程可佳的心思，他如今只盼着女儿安然的生活着，哪怕她会去远方，可是只要她平平安安，程恩赐的心里便别无所求。
程可佳过后带着两个孩子去了景阁，她跟顾五夫人颇有些感触的提了提程家三老太爷夫妻的日子。
顾五夫人听程可佳的话，她深有感触的轻点头说：“你们大祖父去了后，你祖父的面上都少了往日那份生机勃勃的神情，你父亲还与我说过，要你们闲时带着孩子们去吵一吵你们祖父。”
程可佳笑着轻点头说：“母亲，季哥儿和磊哥儿常去闹他们的太祖父。”
第八百九十八章进取心
顾五夫人听程可佳的话后，她轻声笑了起来，说：“你们都是孝顺的好孩子。”
程可佳颇有些不好意的瞧着顾五夫人低声说：“母亲，季哥儿的父亲是有心人。”
程可佳一个当孙媳妇的人，可没有那般的脸大去争这个名声，顾佑则如果不发话，程可佳便只能等着顾五老爷夫妻发话。
结果顾五老爷夫妻在那个时节，好象都只记得他们自个抢着去宽慰老父亲，而忘记还有儿孙也可以代替他们尽一尽孝心。
顾佑则在那个时候跟程可佳说：“祖父历来喜欢安静的日子，可是日子太过安静也不好，我去与祖父说了说，我想季哥儿和磊哥儿长大后更加的象顾家人，请祖父每日帮着照顾一会。”
他们祖孙都说好的事情，程可佳自然是不会反对，她是喜欢儿子们长大后有阳刚气概。
顾五夫人和程可佳说着话，她望一望在榻位上爬来爬去顾定磊，笑眯眯跟程可佳说：“磊哥儿又喜欢爬行了？”
程可佳笑着轻点头，她跟在一旁护着的顾定扬低声说：“季哥儿，你由着他去，他要摔一次，他才不会这般的放肆乱爬。”
顾五夫人听着程可佳的话，只觉得一般的嫡亲母亲，是说不出来程可佳现在说的话，那个爬得欢也是她嫡亲的儿子。
程可佳是非常的心疼长子顾定扬，自从顾定磊出生后，顾定扬弟弟几乎是操起了半个父亲的心思，偏偏他自个都还是小人儿。
顾定扬转头笑瞧着程可佳，他笑着说：“母亲，磊哥儿还小，等到他大了，我就不拦着他了。”
程可佳相当的无语，她只能用眼神示意顾定磊身边的人，一定要注意着这对兄弟的行事。
顾五夫人瞧着顾定扬那是满脸的欢喜神情，说：“季哥儿象他的父亲，则儿当年也是这般照顾弟弟们。”
程可佳顿时无话可说，这种家传下来的本事，难怪顾五老爷夫妻瞧见到都如同不曾瞧见一样的神情。
成氏母女来的时候，顾五夫人瞧着孙女透明的肤色，她在心里怜惜几分后，又跟成氏这般夸了夸长孙。
成氏把女儿抱紧在怀里，她无视小小人儿一脸羡慕神情瞧着那对玩耍中的兄弟。
程可佳瞧得出来小小人儿眼里的神情，只是她望着成氏的时候，她顿时只当没有瞧明白，她的心里面还是要多顾及一下自家两个可爱的儿子。
韩氏母子来的时候，顾定笈几乎是从门外一路嚷嚷着进了房门，然后他瞧刚到两个哥哥的时候，他双手伸了出去，那小身子几乎要扑了过去。
韩氏暗自把他抱牢在怀里面，然后还是不得不顺从他的心意，把他放在榻位上面。
顾定笈坐到榻位上，他瞧着两个兄长笑得口水都直接掉下来，顾定扬瞧见后，他颇有些嫌弃的用帕子给他擦拭干净。
顾定扬跟顾定笈轻声说：“笈弟啊，你还小，你二哥爬的时候，你就避着一些，免得他撞了你，懂吗？”
“啊啊啊。”顾定笈笑瞧着顾定扬，那双手轻轻的拍着巴掌，那小脸上的小肥肉跟着颤抖着，瞧着很是可爱带着满满的憨厚。
顾定扬瞧着他轻轻的摇了摇头，他只能双手费力的把顾定笈扯着到他的身侧躺着，然后他跟顾定磊提醒说：“弟弟，笈儿来了，你可别碰着他了。”
顾定磊听顾定扬的话，他快速爬了过来，他伸手摸了摸顾定笈的脸，然后笑嘻嘻的瞧着顾定扬说：“哥，玩。”
顾定扬把顾定笈又扯过来一些，他一脸正色跟顾定磊说：“磊儿，弟弟不能玩的，摸脸也要轻轻摸，要不然，他会哭的。”
顾定磊又摸了摸顾定笈，小小的婴儿只会‘啊啊啊’欢喜的叫着。
顾定磊瞧着有些无趣起来，他转头又爬了起来，榻位这般的宽大，他的世界这般的深远，实在不值得在小人儿身上白花时间。
顾定磊爬走了，房间里的人跟着松了口气，韩氏瞧着顾定扬的眼光都满满是赞赏，她跟程可佳说：“大嫂，你如何把季哥儿教导得如此这般的精明能干？”
程可佳瞅着韩氏很有诚意的坦然说：“小弟妹，季哥儿这是天生的，他和我大弟一样，都是那种自小就天生早熟一些的孩子。我还真没有本事教出这般能干的孩子。”
韩氏相当无语的瞧着程可佳，别人家的母亲都懂得不自夸自家的孩子，只有自家这个嫂嫂历来听了别人夸赞孩子的话后，她还要强上一波夸赞的话。
当然韩氏也认可程可佳的话，她是见过程方幸兄弟的人，那兄弟几人来顾家，那是一门心思全奔着姐姐和两个外甥来，他们姐弟的感情好得让人都要暗生妒忌。
顾佑屹跟韩氏说过，程可佳的弟弟们很会读书，而且听说读得相当不错。
韩氏当时就羡慕的跟顾佑屹说：“夫君，等到以后笈儿大了，我们能不能请嫂嫂的弟弟们当笈儿的启蒙夫子？”
顾佑屹当时认真的想了想，他瞧着儿子的小胖脸，对他从军的希望又少了大半，这般胖了孩子，只怕长大了也瘦不了多少，胖子是想跑也跑不动。
顾佑屹很是认真的跟韩氏说：“娘子，等到笈儿断奶后，你可不能再由着他这般的胡吃乱吃，他如今也太胖了一些。”
韩氏是一脸无语神情瞧着顾佑屹，孩子还这般的小，当父亲的人竟然已经在算计着儿子的口粮了。
当然顾佑屹也认真的跟韩氏解释过，顾定笈稍大后，大约是无法请程可佳弟弟们当启蒙夫子的原因。
他们纵然有这个心思，程可佳的弟弟们也绝对无那个教书育人的意思，那他们还不如早早就不用遥想那个不可能的事情。
韩氏略有些失望，她认为程家兄弟是值得相信的人，但是顾佑屹说得有道理，韩氏轻轻的点头惋惜说：“夫君，可惜我娘家兄弟读书都太一般了。”
顾佑屹听她的话，他笑了起来，说：“娘子，大嫂娘家的兄弟多，只要稍稍有进取心，他们都有机会得到明师的用心指点。”
第八百九十九章出手
程恩赐来过顾家后，程可佳便不再担心程方幸的亲事，她和顾佑则商量过后，每隔五天便带着两个孩子回程家一天。
程家三老太爷夫妻自然欢喜程可佳母子的到来，青正园里一时又热闹了起来。
钱氏如今已经不太管家里事务，她把大部分的家事交到孔氏的手里面，她闲下来的时光，她喜欢陪在程家三老夫人的身边。
程家三老夫人跟程可佳很有些担心的说：“你大伯母这样天天都来陪着我，我那一天真的走了，只怕她的心里会再也没有着落了。”
程可佳不喜欢听程家三老夫人说这样的话，她阴着脸低声说：“祖母，那你一定要活得长长久久，你也要为我多着想一下。”
程家三老夫人瞧着程可佳阴下来的脸，她在一旁笑了起来，说：“好，祖母一定会活得长长久久，你现在高兴了吧？”
程可佳瞧着程家三老夫人又笑了起来，程家三老夫人瞧着她面上的神情，她的心里轻轻的叹息一声。
程家三老夫人笑着摇头跟程可佳说：“你啊，已经是当母亲的人，你还这般舍不得祖母，你让两个孩子瞧后会笑话你的。”
程可佳望着程家三老夫人笑了起来，说：“有祖父祖母在，我永远都是小孩子。”
程家三老夫人心里酸酸涩涩中又有一些甜意，这些年下来，人人都当程可佳是依赖着她长大的小孩儿，其实在程家三老夫人的心里面，程可佳同样成全了她许多年的光阴。
程家三老夫人跟程可佳问了问顾佑则的事情，程可佳跟程家三老夫人表示，她其实是不懂顾佑则的公事，反正他说她便听，他不说，她也不会胡乱去打听。
程家三老夫人瞧着程可佳微微的笑了起来，在婚姻方面，她给不了程可佳任何的意见，她的婚姻生活从最初到后来，她感受最深的都是一片狼籍。
程家三老夫人笑着跟程可佳说：“佳儿，你回家来了，你去和你长房大嫂说话去，我记得你们一直非常的亲近。”
程可佳微微笑着轻点头，自她出嫁后，她和长房大伯母和大嫂亲近的时间少了许多，她都觉得有些影响到亲人之间的感情。
程家三老夫人把程可佳哄走后，她对随后进来的钱氏低声说：“老大家的，老三家的最近是不是做了什么糊涂事情？”
钱氏笑着轻摇头说：“母亲，三弟妹几乎是不管事的人，她那有机会去做糊涂事情。”
程家三老夫人瞧着钱氏微微的笑了笑，说：“老大家的，幸儿兄弟大了，老三家的要是一直能够这般的稳得住性子，我对她也能够真正安心下来。”
钱氏用心的想了想，她还是坚定摇头说：“母亲，佳儿母亲的心思放在佳儿父亲的身上，只要三弟稳得住，三弟妹肯定是稳得住的。”
钱氏如今是服了卓氏的为人行事，她和一般的妇人走的路不同。
别人都是成亲后对身边人生了情意，然后在这当中有的人成了良缘，有的人则在折在半路上，夫妻能够相敬如宾，都总算是有福报的结果，有的人，那夫妻完全直接成了陌生人。
卓氏则不同，她最初对身边人瞧得太过清楚明白，她为他生儿育女，却不带有几分情意。
可是随后的年月里面，她对身边人生了情意，然后为此对亲生儿女都能够渐渐的淡了心思。
钱氏有时候觉得这个弟妹的为人行事很是奇葩，她都不走寻常路，她走的是一般人不会走的道路，而且她的运气相当不错，她所生的儿女都非常的懂事明理大方。
程恩赐这些年再也不曾亲近妾室，他们那一房再无庶子女的出生，瞧上去，程恩赐是下定决心要一心一意对待卓氏。
钱氏的心里面是有些羡慕卓氏的，她觉得卓氏遇到了合适的人，而程恩赐总算也不负她一片深情。
程恩赐对卓氏少了几分男女情意，在钱氏的眼里面，这都不算什么事情，有多少夫妻情意深重，最后都成了冤家对头。
钱氏认为程恩赐和卓氏如今的情形正正好，两人的情意不是多么的炽热，这样谁也燃烧不了谁，正正好是一般的夫妻情意，可以长长久久的相伴下去。
钱氏如今瞧着程恩德的时候，她的心态放平了许多，她都有些嘲谑自个，那些年为何那么的想不通，就为了这样的一个人心情沉闷了好些年。
程恩德对钱氏的笑脸一时之间有些接受不了，他私下里跟程恩赐说：“你大嫂那几年都是用仇恨的眼神瞧着我，她如今冲着我笑，我都有些惊怕起来。”
程恩赐瞧着程恩德好半会后，说：“大哥，你担心什么，有侄子们和侄女在，大嫂不管如何的想不开，她都不会朝你下毒手。”
程恩德只觉得和这个弟弟说不通道理，他有些生气道：“三弟，我和你说话，我怎么总有一种我们两人不是在一条道上的感觉？”
程恩赐瞧着程恩德感叹道：“大哥，我们兄弟除去幼时那几年外，别的时候，我们从来就不曾走在一条道上，我是小时候喜欢折腾，大哥却是人到中年后喜欢折腾。”
程恩赐的心里面一直认为钱氏这个嫂嫂为人行事不错，程恩德就这样的错过，实在是有些太过可惜了，毕竟他身边别的女人加起来都不如钱氏这个嫂嫂来得贤良得体。
程恩德认为程恩赐的想法，让人实在是有些瞧不明白，他之前选择不再近妾室，可以说是为女儿亲事着想。
如今程可佳已经嫁了，而且程可佳在夫家的日子过得平顺，程恩赐还要在家中继续装模作样下去，这也实在难为了他一颗老父亲的心。
程恩德伸手推一推程恩赐说：“三弟，我前几日在回来的时候，我遇见你和一个丫头在路边说话，我瞧着那丫头还行，你啊，就别矜持下去，该出手时，你还是出手吧。”
程恩赐皱眉头想了半会后，他总算想起事情的经过，他一下子笑了起来。
他瞧着程恩德意味深长的说：“大哥，你啊，太会想了，只不过一个小丫头正常的请安，落在你的眼里便有了别的意思。
大哥，你如今的心思也别全放在玩乐上面，你还年青，你用心一下公事，你的职位到了年限也可以往上提一提。”
第九百章放心
程恩德听程恩赐的话，他的眉眼深沉起来，低声问：“三弟，你听到什么风声了吗？”
程恩赐苦笑瞧着他，说：“大哥，我一个万年主薄，我能够听到什么风声，我只不过是随口与你说了说。”
程恩赐在主薄的位置上坐了多年，他在年限满了后，得到上司的一致满意，他的官品最终是升了半级，程恩赐其实早早做好在这个职位上终老的打算。
程恩德眉眼轻抬瞧一瞧程恩赐，他其实觉得兄弟里面，最适合当官的就是程恩赐，偏偏他对仕途没有多少野心，他只是一心一意用在本职工作上面，以至于他的位置无人可以动摇。
程恩德无心与程恩赐说下去，都是这么大年纪的人，有任何的决定，也都担负得起。
这一天，程恩赐回来的时候，他听说程可佳母子来过的消息，他的面上都多了几分笑意。
卓氏瞧得有些酸涩，程可佳母子回了程家，自然是会来森园给她请安，只是卓氏在程可佳面前一直端着架子，她面对顾定扬兄弟也是没有多少的亲近。
卓氏自个心里面也明白着，她那些不多的热情，现在是全部用在程恩赐的身上，虽然程恩赐对她的态度一直不曾改变过，可是他也不曾再对旁的女人有兴趣。
卓氏对现状是非常的心满意足，她知道她傻，她知道她蒙住眼睛对待眼前的一切，她自然知道她对待儿女是越发的淡薄，可那又怎么样？
儿女终究是会长大，他们有他们的人生，她要真的粘得太过紧密，只怕早早的惹人讨厌。
卓氏跟程恩赐难得的坦白了一次，程恩赐赞赏的瞧着她，说：“夫人，你可以一直保持着这种心态做人，佳儿姐弟的事情，我这个当父亲的会多瞧着一些。”
程恩赐是不介意卓氏的目光盯牢他，他对男女之情也不知道在几时就完全没有兴趣，他的心里面想着的全是儿女的事情，他的眼光再深远，也是为儿女们着想得深远。
程恩赐在他的人生几乎是一眼望得到头的时候，他幸运有了程可佳姐弟在，他的人生还能够有奋斗的目标，人生还能够有所期盼。
程恩赐对儿女和卓氏的事情，只要是无关小事情，他都不会有任何打听的想法。
程恩赐跟程可佳说的时候，他都深有感触说：“佳儿，人要越活越有趣，而不是越活越无趣。
你的母亲自小到到大受得规矩教导，都是往无趣方向发展，我以前很担心你也会活成她那般的性子，现在瞧着你，我心欣慰。”
程可佳瞧着程恩赐非常无语，卓氏那般的性子，除去父母的影响外，其实与程恩赐也有大的关系。
卓氏真要成为那种有趣的人，程恩赐只怕也是接受不了，毕竟有趣的人，也是需要精心滋养造就而成。
程恩赐从来不曾为卓氏供养过，他如何能要求身边的人，就那样慢慢的变成他想要的那种有趣人。
程可佳在成亲后，她深深的感受到身边人对一个女人的影响。
顾佑则给予她的全是向上的影响，他的性子坚硬，却从来不曾要求程可佳一切向他看齐，他反而能够包容住程可佳的小性子。
程可佳自小长大所受的影响，都是当一个懂事大方的孩子，她才会受到长辈们的欢喜。
她初初嫁给顾佑则的时候，她是努力去当好一个妻子，顾佑则也努力在有限的相处当中当好夫婿。
直到顾定扬的出生，小小人儿给父母带来许多新的感受，顾佑则对待程可佳的时候放松了下来，而程可佳也愿意在顾佑则多表露出一些真本性。
夫妻两人不约而同选择对对方开放态度，顾佑则对程可佳纵容许多，而程可佳在顾佑则面前也有了小任性。、
程可佳曾经奢想过的婚姻生活，就这样的在她面前慢慢的展示了一角，她可以过一种与她的祖母和母亲不同的家居生活。
她可以在夫婿的面前放任行事，那人的心胸容得下她。她可以在不高兴的时候，她就冲着他冷着一张脸，再由那人哄着冷脸转成笑脸。
程恩赐能够感受到女儿婚姻是向好的发展，他不问，只要程可佳的日子过得好，他可以瞧着顾佑则再顺眼一些。
程可佳过几日便回程家的事情，卓氏还是受到一定的影响，她的心里面还是担心程可佳私下里会跟程恩赐说什么。
然则程方幸同她表示过，他们姐弟是亲近，但是也不是任何的事情都能够去倾诉，毕竟他的学业，他说得多了，程可佳反而会担心，他说得少了，程可佳会放心许多。
卓氏不曾再回娘家，那一家人也进不了顾家的门，卓氏的心里隐隐有一种此事就这般的过去了的感觉。
卓大老夫人却在此时帮着卓氏打发那一家人的寻问，她过后跟卓大老太爷感叹说：“那一家人的脸真大，什么样的人家，他们都敢去攀一攀。”
卓大老太爷在心里暗暗叹息着，如果卓氏不给予别人这个机会，那一家人就是动了那个心思，只怕轻易也不敢行动。
卓大老夫人为此专门又去了一趟了程家，卓氏听娘家大嫂的话后，她的脸色相当的不好看，她瞧得出来娘家大嫂对她的失望。
有卓姐的事情在前面，卓氏在娘家嫂嫂面前态度相当的端正，她低声说：“大嫂，我不会和那一家人再有联络。”
卓大老夫人也不想一再提点卓氏，大家年纪都这么大了，有些事情，她其实都不用专门来点醒卓氏，只怕卓氏心里已经明白过来了。
只是卓大老太爷要卓大老夫人走一趟，她想着也是要正式来程家一趟。
卓大老夫人也不想再给卓氏借着卓家行糊涂事的机会，她来这一趟，最重要的是让卓氏明白，她下一次便没有胆子再借娘家的地方来胡乱行事。
卓氏微微的低垂着头，卓大老夫人瞧着她的神情，她自然的把话题转到卓氏姐姐的身上去了。
卓姐如今孩子年纪大了，她的日子好过了许多，娘家人自然是放心了许多。
第九百零一章还
过年前，成大夫人和成小夫人来顾家两趟，恰巧程可佳母子都不在家里，她只在事后听人提了提，然则便不曾放在心上。
新的一年，新的开始，顾佑则的差事隐约有了一些眉目，他反而有些放心不下。
顾二老太爷兄弟年事已高，顾佑则因此只要放假的日子，他除去带着两个儿子去卓家外，父子三人便常陪在两位老人家的身边。
程可佳翻着房中一堆的地理志，问顾佑则：“夫君，你说我现在是要看东西南北那个方向的地理书册？”
顾佑则伸手翻了翻一堆书册后，他瞧着程可佳认真说：“佳儿，那一本都不必看，这些读书人言之凿凿中认真的话，都只有那么两三句话，别的都是赞美。”
程可佳瞧着顾佑则轻轻的点头说：“夫君，许多的人事近看都无美感，他们要是再写得太过实际，只怕越发没有人愿意出门去。”
“哧”顾佑则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说：“娘子，他们就是把外面的河山夸成仙景，等别人走到目的地，看到与书本完全不符合的现实，那谁还敢再完全去相信书本？”
程可佳瞧着顾佑则微微的笑了起来，说：“如此甚好，世上会少了许多的书呆子。”
都城有名气的学府，都会鼓励学子们利用假期去外面做短期内的游历，或者说做短时期的游学，程方幸年后便会去外地进行短时期的游学。
程方和专门为此事寻到程可佳，他想跟着程方幸一起去，他请程可佳帮他在程恩赐面前说一说好话。
程可佳是赞成兄弟相伴同行，她跟程方和很是诚恳的说：“和儿，父亲会更加欢喜你去与他请求，而不是由我帮着你去说话。”
程方和瞧着程可佳一脸为难神情低声说：“姐姐，母亲支持哥哥去外面游学，但是她与我说过，说我年纪还小，说我心思不要那般的野，但是我想去。”
程可佳瞧着他依然轻轻的摇头说：“和儿，你先去与父亲说一说，如果父亲反对，他一定会与你说明道理。”
程方和瞧着程可佳低声说：“那姐姐你会反对我与哥哥一道出游吗？”
程可佳肯定的轻轻摇头说：“和儿，我不会反对，只是我希望你和幸儿这些日子一定要多练习跑步，你们出门在外，遇事的时候，打不过，至少也要跑得过。”
程方和好象熄了那个心思，他是满脸欢喜神情的和顾定扬兄弟玩耍在一处，以至于他走的时候，两个外甥几乎是扯着他的胳膊不肯松手。
程方和过后主动跟和程恩赐提了提想法，程恩赐的意思，只要学府的夫子们许可及安排，他是不会拦阻下来。
程方和在学府里一向表现得良好，有卓家人的担保，他的夫子们自然许可下来，也不过是增加多一个名额，原本学府里面就有多名额的准备。
程方和欢欢喜喜不已，程方琪三人则是羡慕不已，他们的年纪太小，他们就是有心，学堂的夫子们也不会容许。
卓氏在这方面没有那般的纠结，她先前是有些担心次子年纪小，在外面比较不会照顾自个，所以在次子与她来商量的时候，她表现出明显的反对态度。
如今程方和事事安排妥帖，卓氏的心里面隐隐的有些骄傲起来，她同程恩赐表示说：“幸儿他们在求学方面，一个个都象极了他们的舅舅。”
程恩赐在当差的时候，他走过许多的弯路，他自然是希望儿子们的路，将来的路，要走得比他平顺许多。
程恩赐在这方面是认可卓氏，他跟卓氏表示，有关孩子们读书的事情，他们夫妻都要向卓家人请教。
他们夫妻的感情在外人的眼里，好象有往前进了一大步，只有他们夫妻的心里面明白，他们的感情依旧如故。
程恩赐过后来寻程可佳说话，问：“佳儿，和儿说你支持他去外地游学？”
程可佳愣了愣后，笑着说：“父亲，你觉得我会是那种会越过父亲胡乱自作主张的人吗？”
程恩赐笑瞧着程可佳轻点头说：“他啊，他的心思比幸儿多了许多，这样也好，他们兄弟一块出门，我们在家里的人也安心许多。”
程恩赐颇有些感触的跟程可佳讨论了一下，他们姐弟长大后，一个个都不太服管教的事情，然后还颇有些骄傲说：“佳儿，你们姐弟感情还好一直不错。”
程可佳微笑着瞧着程恩赐，她的心里面明白，程恩赐在这当中的努力，他已经为她这个女儿做足了准备。
程可佳很是感动的跟程恩赐说：“父亲，我担心我对季哥儿兄弟做到你对待我的这种地步，你事事为我想得深远，我纵然是嫁了人，你还是担心着我。
父亲，我和季哥儿父亲关系不错，你放心，我是亲自教出来的人，我就是吃亏，我也不会没有了程家人骨子里的血性。”
程恩赐不太赞同的瞧着程可佳摇头说：“佳儿，父亲可不要你一直记得你是程家女子，父亲是想要你记住，你是值得别人好好的对待。
我把你如珠如玉的照顾着长大，可不是要你到别家来委屈过日子。
这过日子，你只要无心伤心，自然是怎么舒服怎么过。
佳儿，时光再长也是有数的，你不必事事为别人着想太多，对有些的人和事，你也别太顾着彼此的面子，你该出手便出手吧，父亲永远会站在你这一边上。”
程可佳略有些惊讶的抬眼望向他，说：“父亲，你别信外面的一些传言，我在顾家的日子一向平顺。”
程恩赐瞧着程可佳久久不语，他教导长大的孩子，他的心里有数，这就是一个天生心大的好孩子，在她的眼里面，这个世间是没有多少阴暗的事情。
程恩赐私心里面是希望程可佳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心性，然而他为官这些年，却再也不敢低估一些女人阴暗的心思。
程可佳瞧着程恩赐面上的神情，她想一想笑着说：“父亲，我一向与人为善，但是我也不是那种打不还手的人，如果真的有人要对付我，我一定会出手还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