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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谢其零     福星高兆txt下载     福星高兆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915 俏皮话

    尤太夫人可不这么认为,家风好的人家京里不是没有,反正她觉得太妃不只是因为这个。

    太妃做事,不由得让人多琢磨几遍。

    国公夫人问:“那太妃怎么说的?”

    “太妃说:人老了不到闭眼不会撒手儿孙之事,总想着啥也不管,谁家的孩子自有她爹娘操心,可我就每个儿孙惦记,平武的长孙女,模样不差性子不像她祖母,像她姑,平武性子粗,我当曾外祖的就得多操心,不求曾外孙女夫家多显贵,只希望小两口过得好,婆媳融洽,妯娌们相处的好,平武也是疼孩子的,性子又要强,恨不得她啥都操心了,也不让子孙受累。不过平武这点好,虽然小时被她爹宠坏了,但她孝顺,我说什么她能听,所以我才多想着她点。这就是太妃说的话。”

    国公夫人无语,母亲回家琢磨了多少遍,能把太妃说的每句话记得这么清楚。

    “娘不会逗我吧,太妃说的啥娘听不出来?”

    尤太夫人说:“我不是想不会那么简单吧,你们不知道,我年轻那会见过太妃,跟着你祖母进宫,太妃见谁都笑眯眯,根本不像传说中的受宠嫔妃,说话滴水不漏,那说话,没一个字夸我,可我就听得心花怒放,出宫了还迷糊,头一回听人说我好,哪都好,回家美了好几天,把你祖母笑得,跟着夸我,可我就听得出来,说的夸张。多年过去,越来越明白,那张巴厉害的、那表面看着多聪明的,其实真聪明人让你看不出来,经过几个事才知道人家啥样。好比我,瞎厉害,比我厉害的可没母老虎这个名声。不显山不显水,哪像我,就凭外表张巴,把人唬住。”

    鲁国公夫人笑,母亲以前说,我就要张牙舞爪让人顾忌,惹了我得想想,我可不管不顾会闹出来,没法,人太笨,耍不来聪明心眼。

    “你别笑,我听出太妃说看中咱家简单事少,图的不让曾外孙女受累,这是心疼家里小辈,我不是觉得会不会还有别的意思?唉!累,和人精说话,不得多琢磨几遍?谁让我傻,不如人家。”

    国公夫人收起笑,道:“娘别多想,太妃体谅家里小辈,也不会给别人添麻烦,你老不是说了嘛,把不好的嫁给你当孙媳妇,不怕你老闹呀。”

    说完呵呵笑,尤太夫人笑着打了女儿一下。

    “那娘愿意不愿意?我嫂子怎么说?”

    “你嫂子说,挺好,说公主府大姑奶奶二姑奶奶都挺好,没什么不好的传闻,看得出公主府里没骄横人。我就奇怪了,公主府里没骄横人?问你嫂子,大长公主如何?你嫂子说,也挺好,闺女好,娘就不错,这些年没见大长公主对谁骄横,听外面的,外面人还以为我多受气哪。你听听,我算服了你嫂子,不过这个儿媳好,不然谁受的了你哥的脾气,说干嘛就干嘛,火烧火燎的。我开玩笑问你嫂子,富哥儿他爹如何,你嫂子说:挺好,家里没他太安静。笑死我了,学给你爹听,你爹说,以前有人说他必须夫为妻纲,回家揍媳妇一顿就老实了,你爹说:媳妇老实了,以后我皮痒痒你揍我呀。哈哈!”

    国公夫人笑死,爹最会说俏皮话,逗娘开心,其实娘哪里舍得揍爹,只是瞎嚷嚷。

    “嫂子这点好,没啥事让她放在心上的,我是说不好的事,她笑笑过去了,要是我非得记在心里,何时见到要刺几句心里才舒服。”

    “你嫂子才是聪明人,这个媳妇没挑错,但性子慢人也不是那没用,刚嫁进来我还怕她受人欺负,尤家人多,隔房妯娌是非也不少。我想就冲着我别人也不敢欺负她吧,可就有人非得想柿子捡软的捏,可好,捏到老虎屁股了。你嫂子慢腾腾一句歪话不听,慢腾腾话里带刀子句句还回去了,根本用不着我出面,笑死我了,你嫂子给我说,人不立起来,就是婆婆夫婿在你前面挡着,以后让子女挡着?当娘的干啥吃的?没什么事,自然当个贤妻良母,有事不动手,让嘴闲着光会吃饭呀。你听听,这是笨人窝囊人说的话?那以后我就放心了,你哥有你嫂子护着,以后孩子她也能护好。”

    国公夫人和嫂子姑嫂一直关系不错,当年范家让她守望门寡,抱着公鸡拜堂,她头一回听嫂子爆粗口。

    “守他娘的屁!就是在家当一辈子姑太太也别去范家,小妹你放心,你不想嫁,就在家,我吃啥你吃啥,想嫁,嫂子帮你找人家,你别把这当回事,谁一生还不会遇上糟心事?放在心上不值当,你过得好好的,气死范家。”

    国公夫人那会听了是抱着嫂子痛哭一场。

    守望门寡通常是女方自愿,有的男方家还劝阻,知道这一辈子不能图一时气节过下去,难熬,可范家是尤家不愿意,他们想强迫,有对外说看谁敢娶尤家女,到时婚礼闹场子,谁家也怕沾上这事,不得已,尤太夫人才求了庆王爷夫妻,把女儿嫁给鲁国公当填房,成亲那天庆王爷在场,范家哪敢闹事。

    国公夫人笑完给母亲说:“备不住太妃就是看中我嫂子,有这样的婆婆,儿媳过得舒心,再说富哥儿多好,长得好,性子好,给他当媳妇受不了气。”

    尤太夫人得意道:“那是,你两个侄子没不懂事的,谁嫁了谁有福。”

    说完侄子亲事,国公夫人又和母亲商量贵宝的周岁。

    “娘,公爷想大办,我说还是别太张扬,公爷说大长公主都说了那话,咱还不借梯子上呀,得给大长公主抬轿子,让人看看我家阿宝,就是孝女。现在公爷天天教贵宝背孝女经,说背不会不能去高家,背不会天意那天不来了,平时贵宝一哭公爷就抱着哄,要不抱着去高家了,这次任由贵宝哭闹,一副铁了心的样子,不就是背孝女经吗?父女俩一起哭,我都看不下去。”

    尤太夫人这次赞成女婿的想法,说道:“女婿说的对,干嘛不办?我家贵宝哪里错了?就生的月份不好让人躲着?办!大办!我带着你哥嫂来,还有你姨母家,我亲自去几家发帖子,咱大办!”

    有母亲的支持,国公夫人当然高兴,来的人越多越好,最好平武大长公主能来,那以后谁敢再非议贵宝?

    尤太夫人马上算要请谁家来,又给女儿说,请了谁,不来,以后看她怎么收拾。

    国公夫人赶紧道:“娘,为贵宝着想,可别说难听话,咱图的是喜庆,可不是闹气。”

    尤太夫人白她一眼:“你当你娘真傻?我就图嘴痛快,说说罢了,我还能拿亲外孙女给人落把柄?”

    国公夫人赔笑:“嘿嘿!我不是多说一句嘛。”

916 如何说

    公主府杨书桃听了婆婆说去见外祖母,有关女儿婚事,公主婆婆没说是哪家,她也没敢问。

    女儿的婚事杨书桃和夫婿说过,夫婿说父母会做主,杨书桃无语,要是以前她不会再问,如今夫妻俩缓和了,这一年也逐渐一起说说话,说的最多的也是子女。

    “夫君想给女儿找个什么样的女婿?”

    吴长远说道:“我希望是对小蝶好的,小蝶也会中意,以后会……”

    本来想说以后会夫妻相合,想到自己,收声,不敢看媳妇。

    杨书桃就当没注意,说自己的想法:“我是想小蝶嫁个婆婆明理,婆家事少的,我是享了婆婆福,咱娘从没为难过我,家里交给我,我做错事娘说下回注意,从没给我脸色看,这一点,我感谢咱娘,也希望小蝶能遇到这样的好婆婆。小蝶心思重想的多,要是婆婆挑事我怕她会心理负担重。”

    吴长远不吱声,他早就发现女儿这一点,应该说是从那次沈静芝的事情后,女儿那会儿才多大,十岁的小娘子就心事重重,总要看他的脸色。

    那会他就觉得愧对儿女,没有尽到一个当父亲的责任,看看父母,母亲虽然偏向兄弟,但对他从小疼爱,父亲也时常和他一起叙话,反观自己,忽略了妻子,更加忽略了儿女。

    那以后,他才开始时常和子女在一起,小的还好说,长女虽然因为父亲的变化而欢喜,变的明朗起来,可还是注意看人神情,他哪天要是没有笑容,女儿就很紧张。

    吴长远十分难过和愧疚,觉得是自己造成女儿如此,这时听到媳妇说,他更加觉得自己无脸。

    没法开口,只能听着。

    杨书桃要去庆王府给他说是因为长女的婚事,吴长远心里松口气,长辈能够给女儿挑婚事,不用他为难了。

    去了庆王府,贾老太妃问怎么没带榕哥儿,杨书桃说大爷今天在家,就没带来。

    “也好,让他们父子多相处,老大心细,让他多接触孩子们。小儿离不开爹娘,娘重要,爹也重要。书娘,我知道辛苦你了,你婆婆在我面前也说亏了你,小蝶姐弟几个才长这么好,你婆婆心里有数,她就是不会说话,有什么你来给我说,外祖母会给你做主。”

    杨书桃心里一暖,起身道:“多谢外祖母,母亲对我很好,大爷如今也好,每天回府都是和孩子们在一起,榕哥儿也亲近大爷。”

    太妃松口气状,说:“这就好,你做的好,老大娶了你是福气,你娘给我叨叨几回,不是怕你难过,要好好揍老大几顿。以前外祖母在宫里,着急也帮不上忙,以后你放心,谁也不会作妖,我第一个就不愿意。”

    关于吴长远之前之事,太妃从没在杨书桃面前提起,一是过去的事了,没必要提出让人多想,二是也没单独见过大外孙媳妇。

    杨书桃知道她能嫁进公主府是太妃做的主,原因她娘让她别问,具体她娘也不知,让她当好吴家媳妇,千万别丢了娘家的脸面。

    “是我让你娘先别多说,怕你娘说不清楚,关于小蝶婚事,是我挑的人家。鲁国公夫人的娘家侄子,你娘嫌不是长子,你娘心气高,总想让嫡长孙女嫁个好人家的嫡长,她也是一片为孙女的心。可我到了老不死的年纪,见得多,特别是见得勋贵人家也好,高门也好,有的初见花一样的小娘子,嫁人生子再当婆婆,女子这一生,各种各样。你也知,外祖母是皇家人,有儿孙,可出宫之前也享不了儿孙福,年轻时,睁开眼就是想事,年纪大,睁开眼就是回想过去,回想那些花一样的小娘子现在如何。嫡长媳,一大家子的主母,从新妇开始,忙到孙子娶新妇,那人家是从小受的就是嫡长媳的教导,同样是辛苦,几岁开始被女四书,刚走稳就学礼仪,十二三岁学管家。你娘心疼孙女,从没有这么要求哪个孙女如此,可人又心气高,也不想想嫡长媳是那么好当的?出嫁才十六七,谁还把你当娘家的娇女看,一家子几十口人盯着,看能否胜任嫡长媳。所以我就想,要是我的女,我的孙女,外孙女,曾外孙女,我会心疼的睡不着觉。”

    杨书桃哪里会想女儿是嫡长女要嫁嫡长子才行的问题,随着太妃说,回忆自己从小学的东西,其他堂姐妹可以玩,可以偷懒,可以给爹娘撒娇,可她从来没有过。

    娘心疼的哭,可又狠狠心,因为家里选了她出来,好和公主府或者庆王府联姻,定了是公主府母亲松口气,说比嫁给庆王府强,因为有庆王妃这样的婆婆,杨家让她学得那些拿不出手。

    就这样杨家多少堂姐妹羡慕她,嫉妒她,可她们不知,那时她有多羡慕她们能有时间玩耍。

    大女儿吴琼,婆婆从没严厉要求要如何教导成什么样,杨书桃自己也认为女儿和她不一样,女儿有当长公主的祖母,有个当王爷的舅爷,不像她,杨家最大的也是曾祖父,六品太医。

    听了太妃的话,杨书桃明白,既然没有给小蝶嫡长媳的教导,嫁给嫡长小蝶能担的起来吗?

    还有小蝶这样的性子,在大家族里当嫡长,用不着别人,她自己都会把自己憋屈死。

    杨书桃感激公主婆婆想让女儿嫁嫡长子的心,她亲娘也在说这事,又感激太妃为小蝶着想。

    她给太妃深深福身,“多谢外祖母为小蝶操心。”

    “都是我的儿孙后人,应该的,你回去给小蝶好好说,她祖母和我都是为她好,大长公主的亲孙女,吴家的小娘子,只要好好过日子,别的别多想,国公夫人性子直爽,看着厉害,标准的刀子嘴豆腐心,她儿媳我很喜欢,难得的明白人,谁给她当儿媳只会享福不会受气,尤家子我见过,是个好儿郎,小蝶嫁她不亏,你要是信我,这事就交给我。”

    杨书桃忙道:“信,我信外祖母,对外祖母,外孙媳妇只有感激,明天我带小蝶亲自来给外祖母道谢,我们小蝶有福,有外祖母给小蝶如此操心。”

    “回去给小蝶好好说,这个年龄的小娘子,怕是害羞,有关终身大事,总得她愿意才行,可别看中什么嫡长不嫡长,一辈子享福比面子重要。”

    杨书桃明白太妃知道自己女儿是什么性子,忙说小蝶不会,知道曾外祖母是为她好。

    太妃笑眯眯说这就好,喜事就要欢喜才是。

    杨书桃却琢磨要怎么给女儿说这亲事,别让她多心。

917 黄金糕

    杨书桃回府怎么和女儿说的不提,高兆发现大房吴琼最近面带羞涩,好久没见来她这了,只是奇怪下,大房的事她从不多打听。

    高兆上回在王府又看到了椰子,想起因怀孕放下的那个点子。

    这个糕点必须用椰汁做才行,以前是独门秘方,造成糕点比猪羊肉还贵,有寸块寸金的美称。

    那就是黄金糕。

    黄金糕,顾名思义,看着像黄金,里面最不可缺少的材质是椰汁。

    整块糕呈金黄色,口感柔韧,并有蜂蜜和椰香,高兆头一回吃是在闺蜜家,因为太喜欢吃了,曾看着闺蜜妈妈做过,没敢亲手试做,怕浪费材料。闺蜜妈妈说,做这个最难,她做坏了很多,才学会。

    高兆不敢让别人来做,找借口说要带金豆回娘家给大姑看看,平武知道儿媳是亲家大姑带大,同意她回去,就是嘱咐千万要照看好,天热别中暑。还在高兆走后,派人给高家送去好些冰。

    高翠见到侄女回来,意外,抱着头一回见的金豆,稀罕的眼泪出来。

    高兆拿出手帕给大姑擦泪,柔声说道:“大姑,别哭,是不是生我气了?我早就想回来,想让大姑看看金豆,就是天太热,婆婆怕金豆热着,我看今天天好,早点出门,一会就回去。”

    高翠含泪笑:“大姑是高兴,没哭,看我们金豆,长得多好,像她爹。”

    江氏在一旁,想伸手抱,又想让大姑姐多抱会,她念叨两月了。

    高兆来是有正事,不能耽误在逗孩子上,她抱过金豆交给母亲,搂着大姑说道:“大姑,我有悄悄话给大姑说,金豆让我娘抱会。”

    江氏抱着金豆嘱咐说:“你可别翻精,又出什么馊主意。”

    高兆噘嘴:“娘这样说我我会很伤心的,我哪里会出什么馊主意?我的主意都是好主意,黄金万两的主意,值千金。”

    江氏以为女儿又在随口胡说,笑道:“你就吹吧!”

    高兆哈哈笑,这句话家里所有人都学会了,总是对她一个人这么说。

    “吹吹更健康!”

    高兆拥着大姑往外走,听到金豆咯咯笑两声,把她吓一跳。

    难道金豆就像自己小时候啥都能听懂,又是一个老芯子?

    赶紧回来,歪头使劲看,江氏不知咋回事,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对?”

    “没有,我就想金豆刚才在笑什么。”

    江氏笑,一手抱着金豆,一手推开女儿:“赶紧去,小孩子能听懂什么,是看你笑它才笑,你小时候不也这样,我和你大姑说话,你时不时笑出声。”

    这么说高兆更是惊,今天没空,回去在想,她对着女儿做鬼脸,看她眼神,老芯子不老芯子眼神能看出来的吧。

    金豆眼神就是小儿样,不知道是不是没看出来,先不管这事,高兆拉着大姑走出去。

    去了大姑屋里,高兆拿出两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写的黄金糕的做法和注意事项。

    “大姑,这是我做梦做到的一个点心方子,你让巧云给你念,试着做,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了,如果能做好了,那可是京里投一份,想卖多少钱就卖多少钱,咱家点心铺子,十子饽饽都不算什么,就这个,对了,这叫黄金糕,听这名字,响当当,是吧?所以,大姑,咱家以后想要赚一屋子黄金,就靠这个黄金糕,绝对没问题。”

    高翠现在对侄女说的话是千信万信,因为十子饽饽,那个生意好呀,还有人拖严大太太来问,能不能让侄女亲手做,出多少银子都行。

    这个黄金糕又是侄女做梦做到的,那可不得了。

    高翠不认字,把方子收好藏起,说道:“放心,以后我的屋子,我让老鼠都进不来。”

    “大姑,这个黄金糕不太好做,能做出来,以后技术熟练了,做十次还有一半不成功,大姑你看着我纸上所写的,要是感觉差不多,让人送来我尝尝,我在梦里吃过正宗的,知道味道对不对。椰子我让代秋送一点过来,要是能做成功,以后就常年从南方运椰子来。大姑要是能做成,再交给点心铺子的人,要记住方子绝对不能外泄,就靠它赚钱。”

    高翠拍拍胸脯:“兆儿放心,大姑知道怎么办。”

    心里想,关键的部分扣留,大不了自己辛苦点,不能全部交给别人。

    把事情交代清楚,回到正屋,高兆让人打开带来的椰子,每人倒一杯。

    江氏勉强喝了一杯,高翠知道这个是做点心用的,一小口一小口的尝,心里想味道不怎么样,不知做点心出来会如何。

    几人都坐在炕上,屋里放着两个大冰块,一点也不热。

    高兆知道天意年后被巧云带去上课,不让他每天胡跑着玩。巧云带弟弟她还是很放心的,估计会比她带的好。

    下课的时间巧云带着天意来看金豆,俩人都是第一次见,天意好奇,高兆故意逗他让他抱,天意伸手被江氏拦着。

    “可别让他抱,他才多大,失了手怎么好。”

    天意不愿意了,伸出指头说:“我两岁快三岁,虚岁四岁了,我能抱动外甥女。”

    高兆乐:“哟!知道是外甥女,没当成妹妹呀。”

    “二姐给我说了,是外甥女。”

    天意又拿出一个金豆挂坠,“给外甥女礼物,当舅舅的给。”

    才两岁多,话说不全,他本来说话就晚,不像花贵宝,比他小几个月,说话比他顺溜。

    高兆接过来给女儿戴上,捧着天意脸,亲一口脸蛋。

    天意直躲,“我是舅舅了。”

    那意思他都是舅舅了,不能再这样。

    高兆哈哈笑,眼神瞄见巧云,鼓腮帮子左右动,得了大姑拍她一下。

    “生了孩子了怎么还这样?愁死了,你婆婆不管你呀。”

    高兆嘻嘻笑,“我婆婆从来不管我,前几天还说: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别管别人,开心就好。”

    高翠说:“我可不信,你就糊弄吧,你婆婆能看得惯怪了,别人都说你婆婆可吓人了,眼睛一瞪,大臣都得跪下。”

    高兆贴过去说:“我婆婆在家从来不瞪眼,看见金豆就笑,张口和大姑一样,我们金豆如何如何,金豆一哭,她就急,金豆一笑,婆婆那个高兴,我都纳闷,有什么高兴的,不就是小儿咯咯笑嘛,谁家孩子不会笑?可金豆一笑,我婆婆说,笑得好听。”

    高兆是实话实说,江氏觉得女儿为了娘家放心,夸大其词,但金豆满月,她也看到,大长公主对金豆是格外稀罕。

    这样好,闺女嫁了人家,亲娘怕头胎生女婆家不喜。这下算是放了心,会生总会生个儿子出来,她自己也是头胎是闺女,第二胎才是儿子,没准闺女就随了她。

918 玩个性

    不好在娘家留饭,高兆带着金豆回公主府,江氏高翠送出门,嘱咐她没事别回来,等金豆大了再说。

    高兆上车直接回府,回去后先去荣禧堂,平武大长公主一直等着,担心儿媳不知轻重在娘家吃了午饭再回来。

    并不是她不让高兆回娘家久待,是金豆太小,之前就有谁家媳妇带孩子回娘家,娘家人多,个个来看,回来后生病没了,还是过了周岁的小儿。

    见儿媳很快回来,平武松口气,儿媳知道好歹,再晚点她就要派人去接了。

    “快回去给金豆洗个澡,换了衣服,这天热的,别过来了,下午我过去。”

    高兆笑吟吟应了,快快回馨园。

    然后一堆人给金豆洗澡,真是宝贝疙瘩豆。

    吴长亮回来后,问了高兆回娘家情况,听她说要做个黄金糕,说不用着急,有什么让他去办。

    高兆感激,二爷现在这么忙,还能替她着想,好丈夫也。

    贾西贝来信抱怨现在身子太笨,睡觉翻身困难,天又热,不能用冰,恨不得泡水缸里。

    高兆因为自己喂金豆,不好带着金豆总出门,一直给她写信,让香兰时不时代表自己去看她。

    玉青瓦家的毛豆长得结实,她在一个下雨天跑来了,说天热不出门,下雨凉快。

    来了没多久雨停了,两人带着孩子在竹亭里坐着,毛豆和金豆在竹板上躺着。

    毛豆已经快半岁,不爱哭,醒着就咿咿呀呀,金豆旁边乐。

    四个妈妈旁边守着,玉青瓦每次来都带着两个妈妈,她说是她爹专门买给她的,不放心她带孩子。

    玉青瓦吐槽:“我爹现在变成婆婆嘴,在我身边说个没完,想想我小时真可怜,要天天听爹里嗦,难怪我一直话多,就是跟我爹学得。”

    高兆笑道:“王小三不说话?”

    玉青瓦叹气:“他话少,对着毛豆也不爱说话,就是我天天说个不停,毛豆呀,饿不饿呀,娘陪你玩会吧,毛豆呀,娘再给你生个弟弟吧。”

    高兆惊,这生了不到半年,不会又怀上了吧。

    “你又有喜了?”

    “怎么会?表姑还没给我怎么会有?我娘说了,等毛豆两岁了,再来找表姑要一个,到时给毛豆一个弟弟,我爹说让我生四个,两个闺女两个儿子,让我不用发愁银子,将来闺女的嫁妆儿子的聘礼我爹都包了。王小三给我说他会置办,不要爹的,王小四说毛豆的嫁妆归他了,王小五说到时他也会出。”

    呀!哪来的王小四王小五?

    “王小四是王学士的孙子,就是上回打官司出名的那个,王小五是吴姐姐的相公,王小四没定亲,他说要晚点成亲,现在还没想好要娶谁,反正他家里不经过他同意的他不会娶。”

    高兆知道了,是二公主的婆家,那场官司京里都知四小王,特别是王学士的孙子王同化,更是在皇上那挂了号。

    “我也让我爹给我在院子里做了个竹亭,和表姑的一样,他们几个王来了就在亭子里喝茶聊天,我就带毛豆回娘家,有次他们喝酒喝多了,就睡凉亭里,王小四太娇气,第二天就打喷嚏,嘻嘻!回家又该挨揍。他说他祖父动不动就要揍他,所以不爱在家里呆。”

    估计是最近他们去的多,玉青瓦一直在说几个王的事。

    王学士那天回府要揍孙子,王同化跳上椅子说,他终于找到适合自己要做的事,气的王学士更要打,以为孙子要当讼师,听了孙子一句话,转怒为喜,让孙子下来好好说,绝对不打他。

    王同化说他要当御史,不能让自己口才浪费了。

    王学士心想当御史也比讼师强,先哄着他中了进士再说。

    这都是王同化在玉家说的,应该是玉家隔壁的王家。

    现在王同化喜欢去王立州那,因为没长辈,可以随意,四个王经常在王立州那聚会,吃喝自带,怕天下第三抠心疼花费再拒绝他们去。

    当然是给自己带东西开玩笑找理由。

    玉大人非常喜欢女婿的朋友来,每次交代厨房做好吃的,酒他提供,不过很少去露面,怕年轻人不自在,有时打发自己那个书呆子儿子去陪他们。

    王同化有点像高兆说的中二,正在中二期,十分想标立自己独特个性的时期。

    不想受约束,死活要住学堂,从不说自家是学士府,但花钱大方,学子以为他家是土财主,哪里看都不像文人家出来的。

    这么大了,没定亲,别人猜那是等中举后好娶城里媳妇。

    王同化一说家里都是说祖宅,乡下他去过,知道点,就胡说八说的糊弄人。

    玩得不亦乐乎。

    直到那次打官司,人家才知道他是翰林院王学士家的孙子,回到学堂被学子围着暴打一顿,当然是意思意思打,谁让他骗了同窗两三年。

    现在家里逼他成亲,王同化苦恼,还没相中的小娘子,不想受家里摆布,可已经过了十八岁,不娶亲没法给家里交代。

    玉青瓦带着毛豆去了公主府,家里两个王在竹亭喝茶。

    王荆州因为贾西贝快生,很少出门,王奇年是有了闺女,也很少出来,只有王同化没事来找王立州。

    “我怨我娘,干嘛不给我定个娃娃亲,我就没这苦恼了,定谁娶谁,就像立州哥和嫂子,过得也蛮好。现在再给我定,我哪里知道要娶谁?没相中的呀。”

    王立州没法理解他,他所接触的人,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有哪个说自己相中,他奇怪,王家就任由这个孙子胡闹?

    王立州就是认为王同化胡闹,心里同情王学士,有这个孙子头疼呀。

    王同化继续叨叨:“我娘说今年我要是再不定下,她就出家当姑子。你说我是凑合娶一个哪,还是看我娘当姑子?”

    王立州板着脸说道:“我说让你爹打你一顿才是。”

    王同化哈哈笑:“我就喜欢听你说话,就该这么说,那些人说话没趣,还是立州哥合我心意。”

    王立州赶紧挪挪位置,笑得王同化直拍竹板。

919 不想活

    王同化第二天又来了,垂头丧气。

    毛豆睡了,玉青瓦亲自送茶去书房,见他那样,好奇问道:“王秀才,做噩梦了?”

    王同化道:“比做噩梦还可怕,我都不想活了。”

    玉青瓦吓,道:“得了恶疾?”

    要是别人说这话,王同化得喷他一脸,是王立州媳妇说,他不计较。

    “嫂子,不是得了恶疾,是我祖父告诉我说,我有一个娃娃亲,嫂子,我长这么大,怎么没有听说过我有娃娃亲,哄谁哪?”

    玉青瓦一听,来了兴趣,说:“这有什么,我没见毛豆他爹的时候,我也不知道有个娃娃亲,我爹没告诉我呀,等王小三来了之后,我爹才说是有这么回事,不过很久没联系,谁知道王小三成亲没有。”

    王同化叹气道:“不一样,立州哥是在外地,十几年没联系,自然是不知道。可我这娃娃亲就在京里,过年过节我也去,如果是真的,哪会不知道?”

    “谁呀?不会是你表妹吧?”

    过年过节去的只有亲戚,这一点玉青瓦还是知道的。

    “嫂子猜对了,我有个姑祖母,就是我祖父的妹妹,我祖父的妹夫和立州哥是一家子,我就纳闷,难道我命中注定就得是天下第四抠?”

    玉青瓦道:“哈!我知道了,是王小三的师傅家。”

    王同化沉重的点点头,又看向王立州,说道:“缘分呀,看来咱俩是命中注定的缘分。”

    玉青瓦笑死了,又不好放开笑,免得王小四以为是笑话他。

    “我明知道他们在撒谎,可是我没法反驳,我娘高兴了,说:你不是说有娃娃亲,定的是谁就娶谁吗?这下不用发愁有没有中意人,男子汉大丈夫说话要算话。”

    玉青瓦点点头道:“你娘说的对,你要是不娶,怀家小娘子以后怎么办?背信弃义的事不能做,不然我让王小三永远不理你。”

    王同化背靠着椅子,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昨天我回家,我祖父把我叫进书房,给我说,当年和我姑祖母定下我的亲事,因为算了命,得等怀家表妹及笄才能说,所以就没有告诉我。当我傻呀?怀表妹及笄一年了,早怎么不告诉我?明知道他们糊弄我,我能怎么办?所以我说,比做噩梦还可怕,不想活了。”

    玉青瓦才不信他不想活,继续问道:“你表妹长得丑?你看不上?”

    王同化想了想说道:“以前没注意,不太记得长什么样,我娘说长得可好看了,这不是长得好不好看的问题,是我被强迫的问题,这个问题很严重,可没人理解我,真让我痛苦。”

    玉青瓦撇嘴,道:“你这是矫情,表姑说,这样的人就是吃撑了,饿几天就好了。”

    王同化坐直,好奇道:“你表姑是个奇女子,如果是男子,我真想结交一番,她说话太有意思,深得……”

    咽下我心两个字,这话可不能乱说,会害死人。

    玉青瓦洋洋得意道:“那是!还有我姐姐,就是王荆州的媳妇,说话也很有意思。”

    有关女眷,王同化还是不发表意见了。

    “王秀才,我觉得这门亲事你要娶,表姑说,背信弃义,抛弃未婚妻另攀高门,或者是为了攀富贵休弃原配,这样的男人是渣男,就是人渣的意思。男人脸皮厚啥都干的出来,继续厚脸皮,照样活的好好的。可是女子怎么办?你要是不娶,那就是毁了怀娘子的一辈子,这样做是无德,就是太缺德。”

    王同化一噎,不服气说:“我!大名鼎鼎王同化,怎么会是无德之人?”

    “你不娶人家,这不是缺德吗?”

    “没说不娶呀?”

    “那你一副生不如死的样子,我以为你要悔亲。”

    王立州在一旁听着他俩说,这时插了一句:“何时成亲?”

    “我娘说定在八月,要着急抱孙子。”

    玉青瓦道:“八月好,八月桂花香,到时我给你媳妇送十子饽饽,要是生闺女也叫豆,哈哈!以后一帮豆娘子在一起玩,多好!”

    王同化拍扶手道:“行!我闺女以后叫红豆,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可是我就没相思的人呀,可怜太可怜。”

    玉青瓦接上他的话,说:“我知道,还有一个:红豆生南国,种豆南山下,豆蔻梢头二月初,收红豆,树底吃豆嘎嘣脆。”

    王同化拍手笑道:“这个好,好玩,又是你表姑改的?”

    玉青瓦道:“不是,是贾姐姐改的,不过是和表姑学的,好玩吧?”

    “好玩,不能让先生们听到,不然他们要生气,不过我得回去念给我祖父听听,就爱看我祖父吹胡子瞪眼。上回我给祖父念:唧唧复唧唧,要吃老母鸡,哈哈,我祖父没等我念完,就追着我说要把我变成老母鸡给炖了,我边跑边说:要变也是小公鸡。幸亏跑得快,不然大腿要遭殃,祖父说要把我的腿打成鸡大腿。”

    玉青瓦咯咯的笑,门外有动静,见王奇年垂头丧气进来了。

    “咦?今天怎么了?姐夫,你也有个娃娃亲?”

    王奇年一愣,问道:“谁胡说八道?我闺女都有了,哪来的什么娃娃亲?这话可别让你吴姐姐听见,不然我说不清了。现在乱造谣的人怎么这么多?人心不古呀。”

    王同化赶紧打断他的话,不然他能说半个时辰人心如何不古。

    “你今天是怎么了?不会挨媳妇揍了吧?”

    王奇年自己找位置坐下道:“我媳妇为何要揍我?看,又一个造谣的,我就说人怎么乱说话,人云亦云。我媳妇忙的很,顾不上和我说话,哪里会有功夫揍我?再说了,我媳妇心地善良,立州嫂子是知道的,当初就是我媳妇出手相救,还有吴二奶奶,才把立州嫂子救回来,我没说错吧,立州嫂子?”

    玉青瓦嗯的点头,“所以我把吴姐姐当亲姐姐,以后毛豆和你家刀豆也当亲姐妹,我和吴姐姐说好了。”

    王奇年听了这话叹气,接连叹气。

920 为你好

    玉青瓦不明白了,为何说和他家刀豆当姐妹,王小五就叹气。

    “姐夫?你不乐意?之前不是答应了吗?”

    王奇年忙说道:“不是不是,嫂子别误会,我可没有一点不乐意的想法,我是和你姐吵了起来,你姐说刀豆过了周岁,开始习武。我说太早了,起码得过五岁。其实我舍不得,不学最好,小娘子学武太辛苦,不如学文,写写字,背背书,当个安静的小娘子,这话也是你姐最爱说的。那为何要让刀豆学武?你姐说各教各的,爹教文,娘教武,那我就更舍不得了,我闺女岂不太受罪?你姐说让我俩打一架,谁赢了听谁的。这不是欺负人吗?我哪里打得过你姐?然后我就来这了。”

    他和玉青瓦是各叫各的,一个叫姐夫一个叫嫂子,对于玉青瓦,几个王格外尊重,说话尽量不拽文嚼字。

    玉青瓦不以为然道:“吴姐姐说她也是周岁过了开始练,刚开始只是练练腿脚,不会太辛苦,我打算让我家毛豆到时和刀豆一起学。”

    王奇年摇头说:“那不一样,我去他们吴家看了,本家闺女学和外人学不一样,可遭罪了,反正我舍不得。”

    王同化说:“你闺女才满月,离周岁还早着哪,慢慢想办法,这会发愁有何用?”

    王奇年还是摇头,说:“我着急呀,感觉我是孩子爹,说话不管用,去找我娘,想让我娘给媳妇说说,我娘说听媳妇的没错,又去找我祖母,我祖母说,你教读书,她娘教习武,多好。多好?谁的亲闺女谁疼,我的亲闺女我还做不了主了?我想不通。”

    王同化用手一下一下敲扶手,恍然大悟道:“哦,我听明白了,你不是真心疼闺女,你是觉得当爹说的话没人听,不受重视,心里委屈。”

    王奇年着急道:“哪是这个意思?我是为了闺女好,舍不得闺女受苦,怎么到你嘴里就变味了?你不当御史委屈了,满口的胡说八道。”

    自那场官司之后,王奇年就爱把胡说八道挂嘴边,一旦说不过或者是着急就说别人胡说八道。

    王同化坐直身子说:“我给你说,我最不爱听那句:我是为了你好,我祖父我爹我娘从我小就说这句,为我好为我好,怎么不听听我的想法?你要真为你闺女好,你就得听听你闺女怎么说,她愿不愿意?她想学啥就学啥。”

    “我闺女……,我闺女听不懂呀。”

    “那你就等她听懂了再问,着啥急,当爹的要有耐心,你想的和你闺女想的不见得一样,没准你闺女啥都不想学,就想吃喝玩乐哪?”

    王奇年急了,呸呸呸的:“说的什么话,说我闺女不学无术?你太不像话,有你这么说的吗?”

    王同化道:“我说的可是实话,我小时候啥都不想学,就想吃喝玩乐,干嘛逼我写字,逼我背书,背不完打手心,我那会就想,等我有了儿子,他爱干嘛干嘛,绝对不勉强。”

    其实心里没说的是:长大后想等我有了儿子非逼他苦学,尝尝当年爹的受苦滋味。

    王奇年不和他掰扯,说不过他,问王立州:“不和这个亲事都没的人讨论这个问题,立州哥有闺女了,你说说你的想法。”

    王立州道:“该教的是要教,但也不能强制,看情况。”

    玉青瓦接着说:“小孩子不教会长歪,不然长大了气死爹娘,哭都来不及。”

    王奇年哭笑不得,这哪跟哪呀,唉!没人理解我,还是回家继续和媳妇说吧。

    公主府高兆接待了吴海氏,她送来几包药粉,高兆知道,这个是吴家秘方,给女娃泡澡用的,她断腿过后,吴伯娘给了娘,让她泡澡,可以强身健体。

    “多谢伯娘,我本来就想问伯娘要点,没好意思,伯娘想到我们金豆,太谢谢了。”

    “早就该送来,我担心你婆婆……,和迎春商量,迎春说没事,说兆娘会需要,咱吴家堂堂正正,以前是街里街坊的情谊,兆娘和别人不一样。”

    高兆笑道:“吴姐姐说的对,我以前啥样现在还啥样,只不过是长大了嫁了人当了娘,我永远是伯娘的兆姐儿,伯娘有空去柳树巷,我娘时常念叨伯娘,说以前我就像伯娘的闺女,叫都叫不回来,吃饭还赖在伯娘家。”

    吴海氏眉开眼笑道:“二奶奶小时候就召人喜欢,我恨不得有这么个闺女,你娘是有福,你出嫁了吧,你妹子又把家里打理的清清楚楚,可把伯娘羡慕的。不过伯娘也有福,珊瑚在家里里里外外的全靠她,让她歇着她说不累,难怪外人都说侄女随姑,就像你娘一样贤惠。”

    互捧,皆大欢喜。

    高兆让温妈妈准备了好些礼给吴伯娘带回去,然后拿着药粉去了荣禧堂。

    她得给公主婆婆备报一声,金豆虽然是她的闺女,关键事不能她一人做主。

    平武听了高兆所说,听说过学武人家会有祖传秘方,没接触过,宫里也有一些针对女子药浴的药粉,通常是为了容貌。

    “我让刘太医看下,没什么就让金豆用吧。”

    安全起见,虽然那个武馆吴家和高家熟悉又是亲戚,但任何入口的东西或者是别的,总要检查一下。

    高兆拿来药粉也是这个意思,并不是婆婆怀疑什么,例行公事。

    回去后,娘家魏妈妈拿来大姑做的黄金糕,没做出来,吃起来费劲,跟咬牛肉干似的。

    高兆又写了一些注意事项,反正当年闺蜜妈妈说做个几十回,慢慢掌握诀窍。

    鲁国公夫人亲自来公主府下帖子,恭敬请大长公主参加女儿周岁抓周。

    如果是平时,平武不会去,顶多派大儿媳去一趟,但端午节说了五月女是孝女,她去也好让外人看看。

    这个月出生的女娃,陆陆续续有去高家铺子领银锁和饽饽,民间反应不错,上层人家,总要慢慢来。

    这时,外面阜阳郡王府热闹了,一直在外的郡王爷的嫡三子回京了,带着他一家人。

    陈冬青的父母和弟弟妹妹。

921 芒种节

    陈冬青的父亲是阜阳郡王的嫡三子,当年云贵那边一个土司来京,给朝廷示好,提出给女儿在京里找个女婿,坤平帝把兄长阜阳郡王的嫡三子封了个宣威使司,送给土司当女婿了。

    陈使司去了土司家,又把嫡长子陈冬青送回京城,同样以示对朝廷的忠诚。

    陈冬青去年成亲,陈使司原本要来京参加婚礼,临出发有事耽误,只好派人送来礼物,人没有前来。

    五月底,陈使司带着妻儿来京,他除了送回京里的嫡长子外,又生了两子一女,这次把次子留在云贵,女儿和小儿子带回来。

    京里所有人好奇,陈使司去了云贵就没回来过,都想看看他现在如何,会不会是想象中的黑瘦憔悴。

    乐安县主听到信立马回了娘家,没带左明珠。

    她是陈使司的姐姐,从小这个弟弟和她感情一向好,陈使司小时调皮,经常挨揍,总是乐安护着他。

    乐安县主回到郡王府,推开门,一屋子人,就看见坐在左侧上位的陈使司,她喊了声:“小弟。”

    陈使司站起来,走过去给乐安行礼:“姐,我回来了。”

    乐安上前一步拉着他,泪眼朦胧。

    “小弟,真的是你,知不知道姐姐惦记你,父王每年过年都要掉眼泪,你怎么才回来,呜呜……”

    陈使司给姐姐擦泪,轻声道:“别哭,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我也想父王,想大哥二哥,还有姐姐。姐姐快坐下,见见我媳妇金玉和侄子侄女。”

    乐安县主擦了泪,坐下,这才注意看一个妇人和一对少年少女。

    就见弟媳身穿汉人襦裙,发髻也是汉人样式,一个十三四的明亮眼睛的小娘子,还有一个十岁出头的儿郎,都是穿的汉人衣服。

    “金玉给姐姐请安。”

    “侄女陈阿芒给姑母请安。”

    “侄子陈冬至给姑母请安。”

    乐安挨个扶起,弟媳陈金玉汉话不标准,侄子侄女还好,说话清楚。

    “好好,快起来,咱一家终于团聚了。”

    陈冬青和妻子吴如珍一旁站着,他呲着牙乐。

    父母和兄弟姐妹对于他是怀念中的最亲的人,一直没见过,每年只收到礼物和信件。过年过节看堂兄妹和父母在一起,他羡慕,小时候自己回屋偷偷哭。

    这会终于见到,母亲看到他,抱着掉眼泪,弟弟妹妹眼里含泪,陈冬青忍不住失声痛哭,一把一把的抹眼泪。

    陈金玉更是抱着儿子哭,还是陈使司上前安慰。

    阜阳郡王老泪纵横,儿子一去快二十年,走时是个不知事的混账小子,如今魁梧高大,举止稳重,说话老练,心疼呀,后悔儿子在家没好好待他,因为捣蛋,没少揍他。

    所以对孙子陈冬青,郡王爷从来不揍,总是护着。好在家里人也怜惜他父母不在跟前,没人因为这吃味。

    陈金玉不姓陈,是陈使司让她随了夫姓,不然她的名字回京不好称呼,一大串。

    一家人又哭又说的,陈使司住在他以前的院里,陈冬青一直在这住,成亲后小两口住在里面。

    阜阳郡王和世子商量,等儿子进宫后,歇息几天,请下客,得让别人看看,我儿子回来了,可不是什么上门女婿,一家子姓陈,堂堂正正的回来了。

    陈使司说不急,他先熟悉熟悉再说。

    第二天带着妻子二女进宫请安,皇上单独接见了陈使司,两人也是堂兄弟,皇后见了陈金玉母女,给了一堆礼物。

    五月二十八,鲁国公大摆宴席,门口马车热热闹闹,世子和几个兄弟门口亲自迎客。

    阜阳郡王带着陈使司来了,乐安县主和嫂子带着陈金玉母女,陈冬青带着弟弟陈冬至算是和花三爷的交情上门了。

    所有人都打量陈使司一家,女眷对陈金玉更是好奇。

    年纪大的还记得当年那个穿着古怪的南蛮小娘子,如今穿着汉家襦裙,但一看就不是同族的陈金玉,好奇的窃窃私语。

    鲁国公夫人亲自迎上去,世子夫人介绍,尤太夫人过来,又是一番引荐。

    “哎呀,陈夫人怎么和以前一样,一点没见老,你们母女站一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姐妹,你肯定不记得,那年你来京,我在宫里见过你,长得可水灵,我还说不知要便宜哪个臭小子,没想到是郡王爷家的老三,回来好,你家老大和我外孙玩得好,我就当他是亲外孙一样,你看哪天得空,我请客。”

    陈金玉落落大方福身,起来后说了谢谢。

    “听东青说了,金玉感谢夫人,等我家大人在郡王府请客,请夫人。”

    旁边人听陈金玉说话别别扭扭,不过没出错,再听她女儿陈阿芒张口,还好,比她娘强。

    平武大长公主并没摆什么架子最晚来,她一到国公府,世子夫人和国公夫人亲自扶下车,杨书桃跟在后面。

    进到国公府,先来的一些女眷全部起来,陈金玉不知怎么回事,乐安小声和她说,她注意看过去。

    等平武大长公主坐下,乐安姑嫂带着陈金玉母女上前请安。

    平武知道阜阳侄子的儿子回京,今天肯定会来国公府,准备了见面礼。

    陈金玉母女一个叫姑祖母一个叫曾姑祖母行礼问安,平武和蔼让起身。

    “这个就是小三的闺女?过来我瞧瞧,长得像她娘。”

    递上一对水润玉镯,亲自给陈阿芒戴上。

    “多大了?好不容易回来,在京里多住一段时间,陪陪你祖父,有空跟你娘去我那,去找我大孙女玩。”

    陈阿芒恭敬回道:“阿芒十三了,芒种节出生,所以阿娘起名叫阿芒。”

    其他人脸上各种表情,平武还是一脸柔和,道:“好名字,出生的时辰好,时雨及芒种,四野皆插秧。我们有这好日子,是上天给了好时雨。”

    尤夫人那是更加笑得满脸开花,跟着夸赞:“是好,五月女,孝女也,芒种忙忙割,农家乐启镰。芒种节出生的更好。”

    陈金玉见她们夸女儿,一脸喜气道:“我家阿芒是我们那的芒种娘娘,每年都要带领寨子祈求上天给个好收成。”

922 很热闹

    陈金玉知道众人脸上的奇怪神色是为何,觉得不可思议。

    女儿出生时,陈使司说幸亏是在云贵,如果在京里那就麻烦。给她解释了京里对五月女的忌讳。

    陈金玉觉得好笑,五月是种庄稼的季节,女儿出生在芒种节,寨子里的人欣喜若狂,被称为芒种娘娘,每年都是女儿领头祈求上苍。

    回京后,夫家问起孩子年龄,说了后,她见到的神情就和现在众人的神情一样,有这诧异,还有点古怪。

    别人听了陈金玉的说法,觉得南蛮风俗和汉人不同,也就没啥奇怪的了,又不要和陈家结亲,管她是不是五月女是不是芒种娘娘。

    所有人夸赞陈阿芒长得好,递上见面礼。

    因为尤太夫人的广而告之,知道平武大长公主会来,所有能出面的女眷都来了,各府的太夫人,郡王妃等。

    平武和几个老诰命坐在一桌,清河郡王妃罗老太夫人等。

    高家自然来了,除了贵重礼物外,带来了高家新出的黄金糕。

    那名字、品相就让人好奇,吃了后,更觉得没有过的美味。

    平武大长公主也是第一次品尝,连连点头,心里想母妃肯定喜欢。

    黄金糕在男客那引起轰动,鲁国公大赞,陈使司尝了后知道里面有椰汁,奇怪京里怎么会有人用椰汁做了点心,云贵也有椰汁,从来没见过这种点心。

    高家带的不多,高文林解释说新品种,还没上市,料不够,只做了这些。

    好些人说等十子饽饽店出了后就去光顾。

    陈使司知道这个七品官能够坐上席是为何,回来后和世子哥哥聊了两个晚上,把京里的事了解清楚,知道高家奇怪现象,儿女个个是高攀。

    江氏今天很别扭,安排和平武大长公主一桌,几个老诰命就她白身不说,又最年轻,好在有尤太夫人一直在说笑,还有罗老太夫人招呼她,其他几个对她态度和蔼。

    花贵宝非拉着高天意给每桌行礼,见到认识的就笑眯眯说:“好久不见,花花可想你了。”

    逗得人哈哈笑,她接过礼物,转头给高天意,说送给你了,又逗得人笑个不停。

    总之这个生辰宴出乎想象的热闹。

    有女眷带着适龄小娘子出席,没见过的互相问安,小娘子就安排了好几桌,吴琼和郡王府里的几位坐一起,熟悉的热情招呼,不熟的互相介绍。

    她也好奇的打量陈阿芒,因为吴琼辈分最高,一起坐的小娘子都得给她行礼。

    陈阿芒搞不清亲戚关系,有堂姐在一边介绍,她跟着称呼就行。

    心里觉得好累,难怪父亲一直提醒她,不要多说话,点头微笑就是,遇到长辈态度恭敬,没准没你年龄大的辈分会比你高。

    尤太夫人对吴琼很是亲昵,夸赞没完,让吴琼含羞又欣喜,能得夫家长辈欢心,小姑娘松口气。

    众人一听尤太夫人的话,再看平武大长公主的笑脸,心里有数,吴家尤家要结亲了。

    男客哪里,年轻人做一桌,今天是陈冬青得瑟的场地,直接盖过花三爷。

    他激动呀,挨个给人介绍他兄弟陈冬至,说冬至那天出生,刚好他这一辈又是冬字辈,父亲给起名陈冬至。

    眉飞色舞,手舞足蹈,别提多得瑟了,花三爷理解他的心情,好不容易见到亲爹娘和兄弟,孤单的他心里难免兴奋。

    小时被人笑话是南蛮子,被人笑话他爹去当上门女婿,还是给南蛮女,陈冬青没少因为这个和人打架,想象中的父亲就不是别人嘴里的窝囊废,好在这些年父母就没忘记过他,弟弟妹妹懂事后常来信问候哥哥,陈冬青才没觉得自己是爹娘不要的孩子。

    长大后,明白父亲的不得已,更不会怨恨,只有想念。

    他成亲父母没来,很遗憾,祖父给他说有事耽搁,父亲之后又来了信,陈冬青也不会计较,原本他的性子不是小肚鸡肠,不愉快很快忘记。

    花三爷的好友自然来捧场,带着媳妇,唐舒月和吴如珍,由华美倩招呼,三人都是新妇,都没怀孕,好巧不巧的每人拿起黄金糕,尝了一口,感觉一股怪味,强忍着扭头离席。

    在场的妇人哪有不明白的,国公夫人老远见了,那是欢喜的叫大夫,把三人安排偏院歇歇,大夫来了,然后是恭喜。

    这下席上更热闹了,一片恭喜声。

    高兆没有去参加,一是因为金豆还小,二是这种场合嫡长媳出面比较合规矩,她送上礼物即可。

    她在公主府吃着魏妈妈送来的黄金糕,惊讶,这么快大姑就做的差不多,再做几次就完全入味。

    “大姑太太没黑没夜的在厨房试做,说要赶在贵宝小娘子生辰做好,还说要一炮打响,让京里人都知道咱十子饽饽的黄金糕。太太和老爷尝了都说好,才带去了国公府。”

    高兆心喜,太棒了,没想到大姑这么有销售理念,她还在琢磨要怎么广而告之哪,大姑做到了。

    “魏妈妈回去给大姑说,别太急了,身体要紧,椰子现在也不多,慢慢来,等我一会,我给大姑捎个信,哪里还要注意。”

    魏妈妈走后,高兆哼着小曲,心里美滋滋,以后十子饽饽店那就是生意兴隆,别的可以模仿,可黄金糕可是独一份,没有方子绝对是做不出来。

    哈哈!如果能卖方子,那可是赚快钱,只要不在京里卖,最好是南方,一个省卖一家,立马可以解决娘家这几年的花费,没准连天意娶媳妇的银子都能赚回来。

    中午吴长亮回来,高兆让他尝尝黄金糕,他吃了一块说了句有嚼头。

    高兆道:“还差点,再松软点更好,不过大姑短时间能做成这样很不错了,我都没想到,还想最起码得一两个月后才能琢磨出个大概。”

    吴长亮说:“我已经让人给乔大捎信,以后让他给岳家运送椰子,现在他仍旧跑水路,说习惯了。”

    高兆知道,上次跟他们去福建的乔大,后来父亲平了反,恢复他户籍身份,他回家乡置了房产家业,但手下一帮兄弟要吃饭,所以继续跑买卖,不过从暗地走向明处,不用东躲西藏。

923 推前浪

    对于细节帝高兆很满意,和她性格互补。

    吴长亮知道高兆惦记娘家,他没有出嫁女是泼出去的水的观念,自己也有两个姐姐,当兄弟的会为姐姐着想,姐姐又会为当兄弟的着想。

    一家人就该如此。

    高兆如今每天面对金豆,准备了个本子记录,封面是金豆日常。

    只可惜没有手机拍照,但里面有插图,这个归二爷,亲自参与闺女的成长,感情才会深。

    外面的京城热热闹闹,六月上旬,阜阳郡王府大摆宴席,能请的全部请了,这次平武长公主没去,吴长远夫妻去了。

    陈使司请了他年轻时的玩伴,其中就有唐舒月的父亲唐堰文,还有王同化的父亲王琪瑞,怀家怀尚书的次子怀家和,也就是王同化的未来岳父,还有将军府的一个,王荆州的叔父王延杰,另外来了一个谁也没想到的奚府那个酷爱书本的奚树正,就是奚木兰的父亲。

    宴会过后,陈使司单独请了他们几位,在城外庄子里,没带家眷,就他们几个,像当初年轻时一样。

    天热,屋里放了冰,几人围着桌子开怀畅饮,除了陈使司,个个是须眉中年。

    王延杰武将出身,如今在京卫指挥使任个七品官。

    他把酒给几位倒上,陈使司要拿,他阻止道:“我来,我最小,今天让我来服侍几位哥哥,别让下人进来,今儿咱们尽兴喝个痛快。”

    王琪瑞道:“让他服侍一回,我们哥几个自从你走后,聚到一起,没滋没味,后来各自成家,聚的少,今天好好喝。”

    陈使司感叹道:“光阴似箭,真没想到,二十年了,我们全都变了,变化真大。更没想到王琪瑞去了国子监,当年你多痛恨先生,说总有一天要把先生套麻袋打一顿,怎么?你现在有没有被你的学子套麻袋?哈哈!”

    王琪瑞笑道:“别提了,现在想想,先生那会对我算好的,我现在要是遇见像我那会的学生,绝对天天揍他。别说别人,就我那儿子就能把我气得吐血,恨不得套麻袋打一顿。”

    说完又对怀家和说:“表哥,以后交给你了,怎么收拾他,我绝对不说一个不字,随便打,替我出出气。”

    怀家和乐道:“你的儿子你舍不得打,交给我?到时再来找我,我可惹不起。”

    “不是我舍不得,我追不上呀,你是岳父,喝他一声,看他敢跑?我那混小子,他祖父给惯的,到头来怨我没教好,可是我要揍他吧,我爹说你小时又如何?我揍你了吗?我小时我爹训我,我可不敢跑,那个臭小子,知道他祖父虚张声势就会嗓门大,所以每次跑的飞快,有回我帮着拦着,你们猜怎么样?我爹追上来对着我打了几下,说子不教父之过,气人不?”

    几人哈哈大乐。

    陈使司笑道:“长江后浪推前浪,浮事新人换旧人,我们老了,我听说京里怎么还有了四小王?王琪瑞,有你家那个小子。”

    王琪瑞摇头道:“别提了,咱们那会四大纨绔,如今谁知道?他们就一场官司露了头,我儿子天天嘴上挂着: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一浪更比一浪强。都是什么跟什么?”

    奚树正道:“那是锦画奇缘里的话。”

    王琪瑞道:“我知道,我也看了那个话本子,不知哪个书生写的,我爹说要是找出来,非得好好教训一顿,乱七八糟,胡说八道。”

    王延杰却拍手道:“我喜欢看,我祖父不爱看话本子的,听了那戏后,让我给他买了本,眼睛看不清,让下人念给他听,笑得我,有次把我拽住,打听是谁写的,怎么不写了。这我哪里知道,庆王爷说写书的书生离京回乡了。”

    奚树正还是平静说道:“我觉得写的不错。”

    陈使司笑道:“我就说奚兄有颗闷骚的心吧,我也看了那个话本子,这词还是那里面写的,里面的话太合我心意,还有那句:天生我才必有用,你不爱他不爱,总有一个爱上我。谁这么有趣,改的太逗乐。”

    王琪瑞摇头晃脑念道:“你看不见吗?那黄河水流得多带劲儿,一直流到东海也不回头说再见。你看不见吗?镜子里的白发真愁人,早上还乌黑乌黑的,晚上就白了,活见鬼了!这人哪,该放开就放开,该喝酒就敞开喝,傻缺才拿着杯子不喝酒,对着月亮假深沉!老天让我来一遭,还让我这么有才,那一定会派上用场。咱兄弟们啥也不说了,喝!管他什么破事烦恼,统统见鬼去吧!”

    几人大小举杯,奚树正也面露微笑碰了杯,仰头喝了。

    年少时,陈使司和奚树正不知怎么玩到一处,又把他介绍给这几个,有奚树正,家里长辈是愿意儿子和他结交,他们五人,除了奚树正比较古板,其他三个凑一起就像现在的花三爷前两年,就显摆了。

    还得意的自封京城四大纨绔。

    几人说笑一番,吃吃喝喝,说起儿女婚事,陈使司问道:“我说你表兄弟怎么结了亲家?听哪个说了一嘴定的娃娃亲?”

    王琪瑞道:“哪里是娃娃亲,我这臭小子,比我年轻那会还操蛋,一直说可别做主给他定亲,他要找个意中人,我看让他找一辈子都找不到,他的意中人书里都没有。我媳妇愁死了,听他说了一句说干嘛不给他定娃娃亲,这样就不用发愁了,定谁娶谁。我媳妇就把这话给我娘说了,我娘就和我祖父商量,去找了我姑母,定了表哥家的,就为了堵儿子的嘴,看他娶不娶?”

    怀家和瞪眼道:“他敢不娶?我闺女嫁他可惜了哪,不是我娘做主,我可舍不得嫁你家臭小子,等以后我收拾他吧。”

    王琪瑞喝了酒,脸红脖子粗道:“我儿子哪里不好?从小聪明,我爹偏心他,不就是看他是个可造之材。”

    怀家和哼哼道:“可造之材?当讼师的可造之材!”

    陈使司给奚树正满上酒:“奚兄,咱们喝酒,让他们闹去。”

    奚树正一笑,看着他们好像还是二十年前,意气风发,少年不知愁滋味。

924 挑女婿

    这时,唐堰文赶来了,陈使司迎上去拥住。

    “唐兄,我们都喝好几茬酒了,你说一会就到,现在才来,罚酒三杯。”

    唐堰文抱歉道:“认罚认罚,有点事耽误,对不住了。”

    王琪瑞说:“三杯可不行,我都喝了十杯不止,再说了,唐兄酒量好,喝二十杯也不在话下。”

    唐堰文坐下道:“可饶了我吧,如今不是年轻那会,仗着气盛,又是你们大哥,强装能喝,那是怕你们笑话,如今想想,就是一个字:傻,两个字:太傻。”

    王琪瑞把酒给他满上,面前三个酒杯,唐堰文一口气挨个喝了。

    吐口酒气,夹了口菜慢慢吃了。

    “要说喝酒,我就服我亲家,他喝酒,儿一个,一个接一个,不见吃菜,光喝酒,从头喝到尾,从没喝醉过,在他面前,我是装斯文,说文人不会喝酒,喝酒失态,死活不喝,和他喝酒太吓人。”

    陈使司笑了,说:“我可听我大哥说了,你亲家一来,京里真热闹,谁叫他喝酒都去,然后别人喝趴下,让人扶着扛着出去,他怎么来的怎么走,之后再没人请他喝酒,就是庆王爷都不敢,说这是酒疯子,不是喝酒了会发疯,是喝酒太疯狂,只可惜不是文人,不然又一个酒仙出来。”

    说的是霍英凯兄妹的父亲,他来京一回,名头太盛,难怪说西边和最北边那里人喝酒像喝茶。

    豫章郡王被老丈人灌倒了两回,以后在岳父面前规矩的像孙子。

    王琪瑞又给唐堰文倒上酒,他端起杯道:“来,一起碰一杯,二十年再聚,不容易呀,当年谁想到陈兄会去了云贵,不是太远,我爹又不让去,我都想去一趟看看。”

    几人喝了酒,陈使司道:“你们也够意思,我走时个个说会去看我,就奚兄千里迢迢去了一趟,你们还说和我拜把子兄弟,伤我心,幸亏没和你们来个断袖,不然我这心,可被你们伤的透透的,一辈子不想回京。”

    都知他玩笑话,大家族子弟,谁能说出门就出门,奚树正例外,他家没人管得了他,都知他是个书呆子,出门寻古籍,去哪家里人都不知,别说外人了。

    “见谅见谅,我自罚三杯。”

    除了奚树正,每个人自倒酒喝了三杯。

    唐堰文说道:“说说你在那如何?信里只是说一切都好,哥几个一直惦记,山高路远,又不是同族,我知道你去那不是单纯的当女婿,能说的就说,多的哥哥也不问,知道多了犯忌会。”

    怀家和道:“那是那是,知道我们哥几个好,有人问我我可一句没说,不过我确实不知道。”

    陈使司道:“其实没啥,我就是当个吃喝玩乐的女婿,琪瑞说他小时候的梦想就是一辈子吃喝玩乐,这个梦想让我实现了,娶了娇妻,生了子女几个,在云贵我可不像你们想的是个窝囊女婿,那里人对朝廷恭敬,对我一样,我几个大舅子把我当兄弟,刚开始去,天气饮食都不习惯,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我爹我大哥年年派人给我送京里的物产,所以,我想,我要是留在京里,郡王的儿子,同样一辈子吃喝玩乐,但未必会过得这么逍遥自在。”

    他不说,别人也不会追问,只问些那里的风土人情,又笑话他不留胡须,陈使司说那里的男子没留长胡子的,他留着岂不怪哉。

    陈使司头疼,这次回来,一是带子女认认祖宗,二是长子成亲时没能回来,当父母的怎么也不能说对这个儿子不管不问,从小把儿子送回京城也是不得已,那时是为了给小心眼的皇上一个放心。

    现在太上皇没了,可皇上让他在京里挑个女婿带走。如果是挑个儿媳带走,他愿意,他是汉家人,自然希望以后子孙能回归汉家。

    至于女儿,并不是他重男轻女,女儿是五月女,又是京里人的南蛮女,根本不懂京里家族里的弯弯绕绕,反而在云贵,女子地位高,没什么五月女的忌讳,好儿郎随女儿挑,女儿嫁那里,才会过得舒意。

    所以他头疼,皇上体贴说,让他选,选中谁他下旨。

    他选谁家?那不是得罪谁家?

    这话不能对外说,和世子大哥书房里私语,连父王都不敢透露。

    乐安县主爱屋及乌,太喜爱这个侄女,带着弟妹陈金玉和侄女去见了贾老太妃。

    贾老太妃见过陈金玉,这会见陈阿芒就像她母亲当年,水灵灵的,比当年她母亲年龄小。

    那会陈金玉跟着她父亲来京就是选女婿,那会太上皇并没下旨意,谁知陈金玉看上了阜阳郡王的三子,太上皇找来陈使司,陈使司愿意,阜阳郡王还去宫里痛哭一顿,也没能阻止。

    太妃招手,让陈阿芒近前,给了她一套头面。

    “叫阿芒,好名字,长得像你娘,你娘当年来京让京里的儿郎跟疯了似的,追着你娘身后跑,没想到让你爹得了去。好闺女,来了留京里多住些日子,让你姑母带你好好转转。”

    太妃知道云贵那风俗和京里不一样,在京里说哪个小娘子身后有儿郎追,那就是笑话人家,而他们那里,是一种赞美。

    母子俩听了这话都笑盈盈,陈金玉道:“我家阿芒现在给她唱歌的俊俏少年好多,阿芒她爹说到时比武招亲。”

    “对,挑个最有能耐的女婿。”

    太妃又让甄嬷嬷拿来一个木匣,道:“这是给阿芒添妆的,你们拿着,是我一点心意。金玉不容易,一看陈三这样,就知你待他不错,那会在京里他可是个淘小子,现在沉稳了,长得健健壮壮,可见过得不错,几个孩子都好,我可替陈三他娘谢谢你了。”

    陈金玉母女福身,连说受不起,是应该的。

    庆王妃也递上了个木匣,陈阿芒接过福身退后。

    她看小娘子礼仪不错,她爹没有忘本,听说阜阳世子夫人一早派去了一些人手,就是以前太上皇也给了陈使司两个幕僚,明眼人都知咋回事。

    等陈金玉母女走后,庆王妃看向太妃,问道:“娘,陈三这次回来皇上会有什么举动?”

925 谁家的

    这时庆王爷进来,听到王妃那句话,也看向母妃。

    贾老太妃看向儿子,问:“如果是你,你会如何?”

    庆王爷明白母妃的话,不好直接说如果你是皇上,你会如何。

    “让陈家女招婿,继续回云贵。”

    “为何?”

    “陈家女招婿比娶个京里大家族女子过去强。云贵女子和咱汉家不同,娶个大家族女子,无非是贤妻良母,在哪当贤妻良母不行?非得去云贵?去那竖典范?让女人守在寨子里不出门?但招婿不同,陈三过去,是为了开枝散叶,有嫡长在京让他这一支有个后,其余的不会留京。他女儿虽然在云贵长大,陈三毕竟是亲父,夫婿再是京里人,以后有了子女,会向着谁?不图这一代或者下一代,当年的皇侄并不是一无是处,他不是雷厉风行的性子,但有着长远目光,我猜他想用教化。政以体化、教以效化、民以风化。”

    贾老太妃赞赏的点点头,说:“还有哪?”

    庆王爷接着说道:“西南,一直无法控制,但也不可能完全控制。咱汉人去那适应不了气候和山地,打起仗来也不见得赢,就是赢了难道让汉人去那生活?当地人是打不完的,早晚打回来,我们得不偿失。只能互相牵制,不让别的更南边的南蛮子侵犯云贵,害我边疆百姓就行。陈三去年没赶回来参加儿子婚事,就是云贵出事,云贵土司伤了不少人,死了个儿子,幸亏我汉家出兵相帮,土司当年就是图了这个,才让女儿来京招婿,但又防着朝廷,这都可以理解,所以这次陈三带个女婿回去,土司不能拒绝。”

    庆王妃一旁安静听着,没想到王爷对朝政并不是一无所知,之前从没多说过,也就太妃住在王府娘儿俩说起啥让她听着。

    太妃说道:“当年太上皇抓了阜阳的把柄,陈三为了他一家同意去云贵,我想并没告诉他太多,或者许愿让他以后能带着妻儿回京定居。云贵土司也不是好糊弄,借朝廷的力,再把家给丢了,所以防着也对。你爹当年说过,早晚让大陈的卫所掌控云贵,再给他五十年,五十年就好,可惜,建安帝有你爹的雄心壮志,能力有限。坤平帝?他做的最好的就是不会独断专行,会听大臣的,魄力没有,心眼又小,如今的……,目前看还好,安儿,你明白就好,心里有数千万别多管,多嘴都不行,座椅上的那位可不像他爹。”

    庆王爷郑重点头,没有了平时的嬉皮笑脸。

    “娘,你说这个女婿会是谁家的?”

    太妃这才笑道:“你忘了以前京里的四大纨绔?”

    庆王爷乐道:“那帮小破孩,不是小我好几岁,我都要去揍他们,有我在,他们算什么纨绔?难道会从他们里面挑一个?”

    他摸摸下巴,道:“让我想想,他们四个,怀家的闺女嫁给了王家的,唐家的媳妇是杭州知府的闺女,对了,王家还有个小儿子,那个大儿子比他爹小时还捣乱,所以不显那小儿子如何,咦?我怎么忘记将军府有个臭小子也是他们一伙的,他家儿子成亲没?”

    最后一句话是问王妃,女眷对这些比较清楚。

    庆王妃回道:“王延杰的嫡长子今年十四岁。”

    庆王爷一拍手道:“没准是他家的,将军府儿郎多,送出去一个没啥。”

    太妃却摇摇头道:“不会是将军府。”

    “为何?哦,明白了,送个武将家的儿郎当女婿,太惹眼,那就是王学士的孙子了,回去一说,儿时玩伴的儿子,结了亲家,又是文人之家,去那当教书先生也好,当开枝散叶的女婿也好,都行。”

    太妃道:“小一辈的儿郎因为父亲缘故,在一起相处的多,以后将军府的儿郎去那当个百户正好,有世伯和好友在那,怎么都比个两眼一抹黑的人去那任职强。咱大陈人这么多年在那也是摆设。这事就看以后的时机,但事先总要铺上路子。”

    庆王爷起来对太妃躬身,道:“娘,儿子自愧不如。”

    “我哪里能想到这?还是也是听你爹说过几句,其他是娘猜的,谁也不会放心外人,土司为何让闺女嫁咱大陈人,没说给儿子嫡长娶个大陈媳妇?谁也不傻,自家人好管事,我汉家人几代过后还是汉家人。就是要委屈这些女婿们了。不过委屈他们几个,造福我边疆百姓几百年安定,值得!”

    “父皇英明!”

    庆王爷坐下来,凑头过去小声说:“不过我爹有点……”

    太妃伸手做了个打的动作,又说道:“没办法,非我族人,互相不容,云贵还好,西边东边不同,只能靠打,不然国土丢失,百姓无家可归,老天保佑,这些年小打不断,没有战乱。安儿,你要记住,顾娘子说的好,有国才有家,内里乱比外面乱更可怕,外族趁乱攻打,汉人沦为囚徒才是大乱。娘只愿你爹能保佑咱大陈国泰民安,百姓操劳有口安稳饭吃,你是你爹的儿子,为朝廷做再多也是应该。”

    庆王爷郑重回答是,庆王妃听了对婆婆更加敬佩,太妃没读过书,一个宫女上位当了嫔妃,却能有这见识和心胸,她饱读诗书,一样是自愧不如。

    七月的天,是热老虎,女眷串门人少了,只有年轻人有精力,该出去玩的出去。

    陈冬青媳妇有孕,他在家陪几日,吴如珍让他多陪父母和弟妹。

    陈金玉第一次以陈家媳妇的身份来京,尽量学着汉家规矩,每天跟着大嫂了解京里规矩。

    陈冬青带着弟弟妹妹出去逛,好吃的好玩的挨个走个遍。

    只是兄妹三人没意思,那就约上好友,这次不找花三爷,找父亲好友家的那几个。

    王琪瑞家的次子年龄不大,可以和弟弟玩到一处,将军府的王荆善,怀家的那个怀泽良虽然抠门,凑合叫上他吧。

    就是只有妹妹一个小娘子不好,让他们有妹妹的都叫上,堂妹也行。

926 都吃土

    外面如何热闹高兆并不知,她惦记贾西贝的生产,说是七月份,她心里祈祷千万不要在七月十五,那可是找不到理由开脱。

    西贝没有亲爹娘的疼爱,再给她一个七月十五的闺女,太不公平了,让她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天天派人去看一下,回来都说还没动静,十五那天高兆不安的来回走,让派去的人在那守一天。

    还好,七月二十贾西贝生了一女,叫豌豆,四大豆凑齐。

    高兆送了贺礼,王家对生了闺女反而欢喜,因为贾西贝一直念叨她要生个闺女,好和表婶家的金豆一起长大。

    八月十五家家团圆,少年人逛花灯赏月亮,陈冬青陪妻子,现在弟弟妹妹不用他带着,和父亲好友家的儿郎小娘子们相处的很好。

    秋天之后就是喜事不断,不是这家娶媳妇就是那家嫁女儿,九月十五吴玉娥女儿怀秋莲周岁,平武大长公主带着两个儿媳去了怀府。

    怀秋莲长得像父亲,不知为何,见了高兆伸手就让她抱,尚书夫人王氏心里吃惊,难道儿媳生产那天真有奇事?

    吴玉娥对高兆那是分外热情,一点也不掩饰,平武只好满口称赞大儿媳,心里暗恨这个女儿不会做事。

    怀秋莲抓周抓了个书本,吴玉娥喜笑颜开,那可是提前一个月就开始教女儿,幸好女儿乖巧,没有胡乱抓一个。

    将军府王荆州的母亲也给孙女办满月,高兆没带金豆亲自去了。

    看到贾西贝白白胖胖,抱着豌豆满脸是笑。

    “表婶,快看我家豌豆,长得像我。”

    生之前她给高兆去信说就担心生个女儿像王小二,男娃还好,女娃要是长得像螳螂太难看了,把高兆笑死了,看来对贾先生形容王小二像螳螂她耿耿于怀。

    高兆接过来抱着,豌豆这会醒着,眼睛大大,是像西贝。

    “豌豆真好看,长大了定是美娇娘。”

    贾西贝道:“我娘说金豆才好看哪,表婶也不抱来让我看看。”

    高兆抱歉道:“刚生那会太小,夏天又太热,我婆婆说出门怕中暑,我娘家都只回了一趟,抱歉呀。”

    贾西贝也只那么说说,哪里会计较,谁不知因为表叔姑祖母紧张儿孙。

    “金豆比我们豌豆大四个月,哎呀好想她们快快长大,以后在一起就像我俩一样,还有毛豆和刀豆,我都见了,毛豆和小丸子长得一样一样,就是哭起来嘴不是方的。表婶,四个豆,就金豆长得像爹,哎呀想想以后大了她们在一起就好玩,好盼着她们长大。”

    好久没见了,贾西贝叽叽呱呱说不停,直到来了个嬷嬷说前头喜宴让八奶奶过去,贾西贝才住了嘴,抱着豌豆去亮相。

    高兆今天含笑应酬,谁见了都会问金豆,见过的直夸,没见过的说周岁一定下帖子,好去贺喜。

    她头一次见陈阿芒,虽然穿着襦裙,但一看就不是汉家小娘子,不是说长得不像,是整体感觉,神态举止,让高兆有着久违的熟悉。

    现代女子就是这样,没有从小的男尊女卑观念长大,有着自信、平等,有着对外面的世界好奇,有着坦然。

    高兆心想:我的女儿长大后也应该是这样。

    孩子前三个月时觉得过得好慢,半岁后觉得过得很快,转眼会坐了长牙了。

    谁长牙都会流口水,平武心疼,专门给了高兆油脂,用来抹下巴,说起了湿疹难受。

    金豆学长越喜人,大大的眼睛,看谁都笑,有什么委屈眼睛先湿润,然后水汪汪,平武就不能见这样,那要什么给什么。

    高兆气呼呼,背地里给她讲道理,管她能不能听懂,灌输为主。

    金豆乖乖点头,说啥都点头,谁知她能不能听懂,让人舍不得再说。

    有回高兆见她点头,说了句:“今天不吃饭了,给你吃土好不好?”

    金豆还是点头,高兆笑倒,继续说:“让你爹也吃土好不好?”

    还是点头。

    “你们都吃土,娘吃好吃的,如何?”

    还是点头。

    这小家伙,只是知道点头讨人欢心。

    十月天渐冷,京里一个大消息让人吃惊又觉得正常。

    阜阳郡王府的陈使司和好友王琪瑞定了亲家,王同化的二弟将和陈使司一家前往云贵。

    听说王学士把儿子一顿好打,当然只是听说,有传闻说陈冬青帮妹妹物色的妹夫。

    陈冬青把准妹夫王同诚叫出来,教训一番。

    “我让你作为世交兄长尽地主之谊,你怎么就存了私心?我妹妹没在京里长大,以后你可不能拿京里的规矩来要求我妹妹,我妹妹要是受委屈,我可不会看在两家交情份上,我照打不误。”

    王同诚恭敬行礼道:“陈大哥,绝对不会,你就放心。”

    心里想这个大舅哥幸亏留在京里,这个脑子要是出门在外,让人给吃了都不知咋回事。

    祖父找他谈过,王同诚愿意,儿女之情得放在大事之后,更可况他也喜欢陈家娘子,一笑像春天的花朵绽放,眼睛里是清澈的湖水。

    陈使司走前好兄弟又聚在一起,王琪瑞对他舔着脸说:“陈哥,我儿子就交给你了,这个儿子不像他哥那么皮实,有错你就教着,可别揍他,别说他娘心疼的哭,就我也舍不得,他才多大,十五都不到,这就给人当上门女婿去了?想想心疼的睡不着觉。”

    陈使司道:“喂喂,啥叫上门女婿?生了以后孩子姓王不姓陈,你要是舍不得别让他跟去,我还不乐意哪,回来一趟女儿被你家臭小子拐走了,我花一样的闺女,在云贵那可是求亲的踩断门槛,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你放心,跟着我吃不了苦,我对他就像对自己儿子,我家冬青在京里不也是你们多关照,我也多谢了。”

    大家心照不宣,只是说家常,谁的子女谁心疼,但也不能像妇人那样只想着儿女守在身边才行。

    王同诚和家人依依不舍又欢天喜地的走了,哪个少年心里都有个英雄梦,皇上亲自召见了他,不过是让祖母带他进宫给皇后娘娘请安时,让他激动不已,回去后哥哥嫉妒,说不是年龄不合适,这个机会该是他的。

    让兄弟好好干,将来他一定会去云贵一趟。

    贾西贝抱着豌豆来找高兆,王家子孙不像公主府的那么娇气,贾西贝带着女儿出门好几趟了。

    她一来就有八卦。

    “表婶,你知不知道侯燕婷许给谁家了?”

    高兆没反应过来是谁,贾西贝见她神情,说:“就是我祖母娘家的,你们县里的郑氏嫁给她爹当填房。”

    哦,是那个小娘子,她哥哥八月成亲,和奚府的叫木兰的小娘子,任谁也没想到,这两家怎么结了亲。

927 可惜了

    侯燕婷除服之后郑氏带着她参加各府宴会,她去年已经及笄,因为给亲娘守孝,没办及笄礼。

    如今出落的亭亭玉立,以前见她的人少,除了几家亲戚,她也很少外出,所以没人奇怪她的变化。

    这两年跟着继母郑氏,不仅人改变了,又学会了管家,侯家二房的事物郑氏交给她不说,外面经营也都带着她一同打理。

    她的亲事是薛胖子主动提的,他还有个小儿子没定亲,就和庆王爷提了,庆王爷回家问了母妃后,给表嫂说了,两家定了亲。

    “表婶,没想到侯燕婷当了薛向芳的弟媳,呵呵。”

    高兆不知为何每次贾西贝提起薛向芳都是怪笑,还有坏笑。

    她好奇道:“我觉得你笑的古怪,不会她是你情敌吧?”

    贾西贝摆手道:“不是不是,她哪里看得上王小二,她要看上也得看上俊俏男人。“

    高兆一个灵醒,“哦,我知道了,她看上你表叔。我想起来了,那年你表叔不就是被她烧的差点毁容?

    她脑补出一部大戏,狗血大戏,凑过去说:“不会是表白不成恼羞成怒要把你表叔毁容?哼!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是不是这样?”

    贾西贝无可奈何看着她,说:“表婶不写话本子可惜了,你可别乱猜,那次薛向芳的灯笼是被风刮下来,正巧落在表叔头上,姑祖母也在,人证多着哪。”

    高兆眼睛咕噜咕噜转,“就算那次是巧合,可我有感觉,你最早说起她就是这样的怪笑,里面肯定有名堂。对了,还有,难怪上次在津沽府她主动和我说话,问的那些话就是一直留意你表叔的动静。怕什么,如今各自成亲了,她也有孩子了吧,你说说有啥?”

    贾西贝道:“胡吃胡说话不能胡说,这话还是表婶说的,没有的事让我怎么说?我那么笑,是想我和她真有缘分,兜来兜去成了姻亲。”

    她想虽然过去了,可打死不能说,万一你和表叔吵架把这事说出来,对谁都不好,王小二说过一句:别指望和女子讲道理,有时女子就是胡搅蛮缠、强词夺理、不可理喻。我和王小二吵架就是这样,恨不得把他小时候给别的小女娃一个糖人都拿出来说。

    高兆遗憾,还想和她讨论讨论二爷的烂桃花的。

    “真没趣,我就想你表叔不可能没有人相中他,要貌有貌,要家世有家世,满城小娘子眼睛都瞎了?没一个看上他的,就我眼神好?不可能,大大的不可能。”

    “不和你说这没影的事,刚说到哪了?对,侯燕婷要嫁给薛家,十月二十成亲,就是后天,我要去给她添妆,算起来我家豌豆都要百天了,过得真快,表婶,你家金豆要喂到几岁?我婆婆说两岁再断。”

    高兆最近正琢磨这事哪,她想八个月给金豆断,不知婆婆同意不同意。

    唉!这里生孩子不能自己做主,这点郁闷。

    “其实小儿吃到十个月就行,不要超过一年,要吃饭菜,不然体质会弱,容易生病,人要吃五谷杂粮、鸡鸭鱼肉、各种蔬菜,可是很多人觉得是为了孩子好,你看我家金豆身子好吧,很少生病,上个月开始我就给金豆吃点鸡蛋羹肉粥之类的,吃的可好了。”

    贾西贝点头道:“我到时跟着表婶做,那样我婆婆就不会说什么了,不然说有的人家吃到五六岁哪,吃的越久孩子越好,我身体好吧,很早就断了,我娘为了省钱,把奶娘早早打发了,想想就气,我哥一直吃到两岁。”

    高兆打岔,免得她提到她娘生气,谁不希望是爹娘手中宝。

    “那你说吃到五六岁的孩子身子如何?长辈也是为了小儿身体着想,怎么好就会怎么办,你得先把豌豆照看好,断的时候她啥也不吃,光哭闹,你婆婆就舍不得了。”

    贾西贝点头道:“对对,我家豌豆皱个眉我婆婆都要问半天,怕我没带好,委屈她孙女了,我就纳闷,我又不是后娘,会苛待豌豆?”

    高兆哧哧笑,小声说道:“当祖母的都一样,等我们老了,一样认为儿媳年纪小,不知轻重,照顾不好小儿。”

    贾西贝跟着哧哧笑。

    香兰从里间出来,说三娘子醒了,高兆和贾西贝起身去了炕屋。

    豌豆和金豆一起在炕上躺着,奶娘和香兰看着,高兆才能和贾西贝说说话,不然得忙乎各自家的豆。

    有动静,豌豆迷糊睁开眼看看又睡了。

    两个妈妈端来火盆放在屋里,干嘛?换衣服。

    每次金豆睡醒都要换衣服,怕睡觉湿了衣服受凉。

    换了衣服后高兆抱金豆出来坐在放榻上,奶娘拿了温水过来,用小勺一点点喂水,然后拿沾了温水的棉帕给金豆擦脸擦手,用了三盆水,不是脏,就这么讲究。

    生了金豆,高兆才知道高门里的小儿是怎么长大的,那个精细、精致、精良,为何高门女低嫁在婆家格格不入,互相看不惯,从小身处的环境就不同。

    高兆断腿那年,也就十三岁才有了两个丫鬟,不说金豆身边伺候的人,贾西贝就有四个大丫鬟。

    有点发愁高兴媳妇嫁进来后会过得如何,心里想得开,可实际生活能不能适应又是一回事。

    人往高走容易,适应的快,谁不喜欢享受?可往低走,落差不是一般的大。

    高兆抱着金豆,她贴在母亲怀里,睁着大眼看着贾西贝。

    “金豆,这是表嫂,西贝表嫂。”

    金豆对着贾西贝笑笑,手指放进嘴里,高兆把她手挪开。

    “正长牙,牙根痒痒,总想用手摸。”

    贾西贝稀罕的看着,高兆把金豆递过去,“你来抱抱。”

    她赶紧躲,说:“我不抱,我婆婆说了,我做事大大咧咧,让我千万别抱金豆。”

    高兆翻白眼,又不是金娃娃,还抱不得?

    “你家豌豆让不让我抱?”

    “随便抱,放你这养最好,我能睡个囫囵觉了,每天夜里要起来两三次,困得我只踹王小二,凭啥男人不生孩子不喂孩子,就当便宜爹。”

    “所以呀,早点让孩子吃饭,以后喂孩子交给当爹的,让他们知道,当爹,当个好爹不是那么容易的。”

    贾西贝小声哈哈笑:“就是就是,就应该这样。”

928 我闺女

    俩人关于怎么让孩子爹当个好爹议论一番,豌豆醒了,哭唧几声,贾西贝抱来喂了后竖抱着轻拍后背。

    高兆抱着金豆,想起怀孕的时候就想以后在一起就是你家孩子我家孩子的话题,微笑着。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到了过年。

    高兆准备让金豆全部吃饭,现在她吃饭吃的多,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个随她,是个吃货。

    “呀!真好吃,吃了长高高,可以回外祖母家看大奔的宝宝去了,要不要给宝宝带一点去呀?”

    金豆点头,吃着高兆喂的豆腐花,用瘦肉沫调汁。

    带金豆回了趟娘家,巧云养的大奔和花三爷的大虎吉结良缘生了六只小狗,一出生就被订完。

    高兆要一个,贾西贝玉青瓦和吴迎春跟着都要,说以后四大豆身后四只狗,别提多威风。

    真让高兆无语,以后四个娇弱小娘子带四只威风凛凛的黑狗,不用护卫跟着都行。

    高兆准备了好多理由要给公主婆婆说给金豆断了,没想到刚一提,婆婆就同意,说过了这个年。

    惊讶,这么好说话?看婆婆对金豆那个娇惯劲,高兆还以为她要费好多口舌,还得把二爷推出来,没想到很容易通过了。

    哪里敢多问,欢天喜地奉承婆婆好几句。

    平武背地里对驸马说:“难怪我娘说人都爱听好听话,明知薰生媳妇奉承我,可听着就高兴,不像玉娥,好听话不会说,难听话张嘴就来。金豆要是像她娘,嘴会哄人也行。”

    吴驸马玩笑道:“你的意思是谁生的像谁喽。”

    “那可不。”

    平武说完才注意驸马脸上的玩笑,白了他一眼,“你不就是想说玉娥像我吗?我还觉得她是吴家人哪,雪梅怎么不那样?”

    吴驸马呵呵笑道:“都像我,是我的孩子自然都像我。”

    平武扑哧笑了。

    “哎呀,今年觉得过得最慢,我就想早点听到金豆叫我声祖母,再过两年,薰生媳妇给金豆添个弟弟,我就没啥不放心的,等金豆大了给她挑个好女婿,能看到曾外孙,心满意足。”

    吴驸马道:“太远的事别多想,看眼前,以前你说能看到薰生娶媳妇生孙子你就放心,如今越来越贪心。儿孙自有儿孙福,咱好好孝敬长辈,自己保重身体,比什么都强,活得久才能看到曾孙。过了年,公主也吃些补药调养下,我看今年你也累着了,人不能不服老,金豆以后让她爹娘带,我们也撒撒手,松快松快。”

    平武道:“我又没干啥,就是多操点心,薰生媳妇有点太大咧,等金豆大了我就撂开手。再说现在能动自然帮着,等动不了了,想帮也帮不上。”

    “公主这话说的太对了,所以过了年好好挑理身体,才有劲帮。”

    平武见他话又绕回来,笑道:“行,我看驸马也辛苦,胡子都白了几根,一起补补吧。”

    吴驸马故意惊讶道:“是吗?我记得都拔了呀,怎么还让你发现。”

    “有就有,怕什么,我如今白发长出好多,以前还愁,如今哪有空操心那。当祖母的人了,白就白吧。”

    夫妻俩说说家常,平武又说年初二她要回娘家,要给母妃什么过年礼。

    给福建吴家的每年都会派人送去,吴驸马只有在年三十带领全家对着南方磕头,大年初一在府里祠堂给父母牌位磕头。

    然后回到荣禧堂,平武夫妻坐下,大房一家先是吴长远夫妻磕头拜年,然后吴琼带着弟弟妹妹磕头。

    轮到高兆,她把金豆放下,自己先跪下,然后扶着金豆跪下,旁边跪着吴长亮,一家三口一起磕头。

    金豆磕的像模像样,就是还不会说话,高兆旁边代劳:“金豆给祖父祖母拜年,新年好,恭喜发财!”

    平武心疼想站起来扶住,路都不会走就磕头,赶紧说:“好,快让金豆起来,地下凉。”

    给了压岁银子,平武忍住想把金豆抱进怀里的想法,怎么看孙女怎么好看,想她娘可真做的出来,让这么丁点小人磕头。

    高兆今天给金豆穿了水红棉袄,大红的狐狸毛滚边,越发衬得金豆肤白眼亮。还给她头上扎了五六个小啾啾,红线绳绑住。

    哎呀!我的闺女真好看,等再大点,头发长了,一定在头上戴两个毛球球。

    金豆十个月了,不会走不会说话,就是会笑,一笑眼弯弯。

    给她压岁钱,高兆抱着她,让她亲手接过,金豆在母亲怀里,拿着红包又做磕头状,吐字不清的说谢谢。

    把平武稀罕的不好多夸,只是乐。

    吃饭时,高兆在座子上又放了个类似现代餐厅里给儿童做的座椅,放在椅子上,后背放个小枕头,不然就要抱着她吃饭。

    平武看不过去,说道:“我来抱着金豆。”

    高兆微笑着说:“娘,金豆可厉害了,她可以坐稳,每天都吃肉粥,多吃饭菜骨头长得硬。”

    平武眉开眼笑,说:“那是,金豆站的也稳,牵着她都能走好远,也不嫌累。”

    吴驸马道:“那就让她坐着,一会再抱好了。”

    他是怕公主说起金豆再说个没完,让大儿夫妻怎么想,心想还嫌玉娥不会说话,就是随了当娘的。

    对于平武来说,她已经很克制了,就是照顾大儿媳的脸面,谁让金豆这么让人疼。

    大年初二,吴长远一家去了杨家,平武等两个女儿一家来了,带着一起去了庆王府。

    高兆一家三口回了柳树巷,高兴荣哥俩在门口候着,看见马车来,上前。

    吴长亮先下马车,接过金豆,高兆出来,高兴荣扶住,怕姐姐再跳下马车。

    “大姐,大姐夫,新年好。”

    高兆道:“新年好,进屋再给压岁钱,你们当舅舅的准备好了吗?”

    高阳荣道:“早就准备好了,我可是自己赚的钱。”

    “你上哪钱去?不好好上课,让我知道了可要揍你。”

    高阳荣耷拉眉毛道:“姐瞧不起人?我抄了半年书,就是要给外甥女攒压岁钱,抄书等于复习功课,还能钱,两不耽误。”

    高兆呵呵,伸手要摸弟弟脑袋,被他躲过。

929 板上钉

    高阳荣十四岁,个子和高兆差不多,如今最怕大姐把他当小孩。

    “大姐,又忘了,我都说过别摸我头。”

    “呵呵,想试试手感,以后该轮到天意了。”

    高阳荣不接话,免得大姐说东说西。

    先要去前院给祖父拜年,高兴说祖父一大早去了灵虚寺,午饭时回来。

    吴长亮去了前院,高兆抱着金豆去了后院。

    江氏和高翠等着哪,看到她进来,俩人都起来笑眯眯。

    今天给金豆穿的是绿袄,大姑最喜欢的颜色,大红滚毛边,高兆来之前还给吴长亮说大俗即大雅,金豆长得好穿啥都好看。

    这个不是吹,金豆肤色随了二爷,那个白,绿色也衬得肤色白皙,小脸粉粉的,红红小嘴,跟抹了胭脂似的。

    江氏伸手接过来:“金豆,外祖母抱。”

    高翠道:“快去里屋炕上做,外屋凉。”

    进去里屋,高兆又抱回金豆,把她放地上,两手扶着她,说:“先给外祖母拜年。”

    巧云拿了布垫放跟前,金豆跪下磕头。

    “别让金豆跪下,你抱着她就行。”江氏心疼,别人家娃一岁多还要娘抱着意思意思,金豆才十个月,女儿真狠的下心,大过年不好教训人,不然非说说她不可。

    “昨天给公婆也磕头了,我婆婆高兴的眉毛都飞起来了。”

    等给高翠磕完头,江氏抱起金豆搂着,心疼的摸摸她膝盖,说:“我不信你婆婆不心疼,你别太过了,小心你婆婆把金豆接过去抚养。”

    高兆嘻嘻笑:“我婆婆心里想,一是总要顾忌大房,大嫂的孩子婆婆一个都没抱过去,那抱我们金豆,大嫂不得有想法呀,还有就是表舅说了,金豆得就在爹娘跟前,所以我婆婆干着急,每天来馨园看看,没说抱过去的话。”

    江氏戳女儿额头一下,“有了闺女还跟以前一样,啥话都说,真替你婆婆着急。”

    高翠在一旁着急,想抱金豆,又不好越过弟媳,眼巴巴看着,金豆朝她一笑,高翠自己哎哎的,给金豆眨巴眨巴眼,就像逗小时候的侄女一样。

    天意走过来道:“该我磕头了吧。”

    高兆笑道:“对,该天意给大姐磕头了。”

    天意歪歪头,想了想说:“给爹娘和大姑磕头,给大姐行礼。”

    “小人精,没糊弄成,娘,我觉得天意越来越像阳荣,贼精贼精的,咱家就我和高兴是一伙的,一个是傻大姐一个是傻大哥。”

    高翠一听不愿意了,“谁说的?兆儿又聪明又能干,高兴也是,你爹让他晚两年考武举,现在咱家铺子都是高兴每天去,学堂放假,他天天去。还有咱家铺子那个黄金糕,供不应求,每天出来的没等一个时辰就没了,你爹说不接订单,谁家要都去排队,这过年前,好家伙!要的人家派下人整宿来排队,大冬天的拿着手炉,还几个人替换,有一个人家只有一人来排队,都冻晕了,高兴想个主意,让人排队后登记,每天出来的数登记完了,写个纸条,让人回家,第二天开门了来拿。每家只卖一斤,不然有的人家全部包圆,这可是你做梦梦见的方子,我家兆儿可不笨,你娘都说你这个大姐当的好,高兴哥几个都是你带来的,那会还想叫你招弟哪。”

    高兆朝母亲眨巴眨巴眼,故意问道:“咦?我怎么不记得?”

    其实她记得,外祖母说小名叫招弟,以后招来几个弟弟,高兆会说话后,谁叫她招弟,她就嘟嘴,说:我叫高兆,不叫招弟。

    硬是让人叫她高兆,家人见她如此,也就不再叫她招弟了。

    江氏笑道:“还不是你不愿意,你外祖母也是说着玩,你爹说兆就是好兆头,还叫什么招弟。”

    天意在一旁不耐烦,等个空说:“大姐,啥时轮到我?”

    “哈哈!还有你二姐哪,你后面排着,谁让你最小哪。”

    巧云一直安静坐着,听到这里,才站起给高兆福身道:“给大姐拜年。”

    高兆拿出红包递过去,巧云接过谢了,抬眼看母亲怀里的外甥女一直盯着她看。

    巧云一笑,金豆也一笑。

    高兆凑头过去,在母亲耳边小声说:“她俩是一伙的,我觉得金豆像巧云小时候,不爱哭,就是比巧云笑的多。

    江氏道:“那还不好?要是像你,小时候说哭就哭,给了你好吃的,马上不哭,跟演戏似的。”

    高兆嘿嘿笑,心道:可不是演戏嘛。

    高天意给大姐行了礼,接过红包,拿出一个小红包塞给金豆,说:“小舅给的,小舅走了。”

    说完往外走,高兆冲他背后说:“一会给你大姐夫拜年,要个大红包。”

    江氏冲她瞪眼,高兆捂嘴笑,又下炕,说:“我给娘和大姑拜年,恭喜发财、大吉大利、利是拿来!”

    年年都是这一句,家里人都知利是是红包的意思。

    高翠笑眯眯把她攒的银子换成银票装红包里,高兆接过,母亲给的她打开一看,吓一跳,数目有点大。

    “娘,你装错了?”

    “过年胡说什么?这是你爹让给的,说辛苦你了,本来出嫁女不该帮着娘家,算给你入股钱。”

    “什么帮不帮的?这不是我应该的吗,我给爹说过人家多赚点银子啊好给高兴他们办喜事,我已经出嫁了,哪里用得着银子,如今天天呆在家里带金豆,有银子也没处花去。”

    高翠说道:“你在这给金豆当嫁妆。”

    大过年的不好推推搡搡,高兆只好收下,等弟弟成亲她再拿出来好了。

    这是门口魏枣儿叫二娘子,巧云说出去看看。

    江氏看着小女儿的背影很满意说道:“如今如今家里全是巧云打理,娘只管照顾天意,你大姑忙着做那黄金糕,然后现在就盼着高兴媳妇进门,以后这个家就交给他。”

    高兆问道:“有没有和回家定好日子?”

    “定了,今年十月份过门。”

    “这么快?我还想着等高兴二十岁了再娶亲。”

    江氏道:“那让回怀家娘子等?人家怀家不着急呀,十七八岁成亲有的是,也不算早。”

    高兆想一想也是,不能拿现代的观点来要求,谁家总留着的定过亲的小娘子不出嫁,该琢磨男方是啥意思了。

    “也行,高兴娶了媳妇,娘也该松快松快,让巧云多跟着杜嬷嬷学习,多了解了解大户人家里面的是是非非,将来遇到事儿也不会吃惊。”

    自从乐安县主来提亲后,年年安西侯府过年过节都会送礼,礼物也是按照未婚定亲家的礼单来送,虽然高家说等巧云及笄再定,但目前来看,嫁到安西侯府是板上钉钉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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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带霉运的扫把星高兆穿越了,附带三个命格,她无语望天!既然带着扫把来的,看我如何玩转一把!可是,我还没开始哪,怎么就给了个男扫把?继续望天!……一个积极向上的、一家人欢天喜地好有爱的故事福星高兆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福星高兆,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福星高兆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