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6 吴金豆
贾西贝又问道:“表婶,你有没有和表叔商量孩子叫什么名字?”
她们玩笑说高兆兆贾贝贝的,真正起名不可能胡闹。
高兆说道:“不是由长辈起名吗?你们堂姐妹的名字不就是你祖父起的?所以我没想过,也没问你表叔,我想问了也白问,问没用的干嘛?”
“小名可以当爹娘的起呀,我爹娘没给我起过,我的孩子我一定要起个小名,学名做不了主,小名必须听我的。”
贾西贝气呼呼说着,也不知她是气爹娘没给她起小名还是气将来不能给子女起学名,高兆也不问,问了让她难过。
不过她这会想,给高兆兆起个什么小名哪?那天和娘说怀了个金豆,那就叫金豆好了,男女都可以用。
“我想好了,小名叫金豆。”
贾西贝笑道道:“吴金豆?这么快想好了?不和我表叔商量一下?”
高兆道:“我的闺女我做主,就叫金豆,反正是小名。”
贾西贝乐道:“老二叫银豆?老三叫铜豆?”
高兆白她一眼:“我是卖豆腐的呀,尽是豆,老二到时再说,没准我脑子犯抽起个毛豆。哈哈!”
等晚上给吴长亮说要给闺女起名叫金豆,学名她就不管了。
吴长亮说好,高兆糊他脸,娇嗔道:“我说啥你都说好,就不发表自己的意见?”
吴长亮拉下她的手说道:“我觉得挺好,比我想的好听。”
高兆好奇问道:“亮哥想的什么名字?”
“我想闺女叫月娘,儿子叫正午。”
高兆:……
“我喜欢金豆。”
“那就叫金豆。”
高兆一口定下,不然让二爷取名,女儿是嫦娥,儿子是太阳,太……俗。
就这样一晃到月底,高兆怀孕四个月,自从不晕后,胃口大好,脸稍微圆了,但没有像别人一怀孕身子臃肿,她就是前面肚子鼓起一点,就是脾气也大增,动不动就想瞪眼。
可是所有人都是你发火吧,随便发的神情,她又泄气。
还让不让人好好发顿脾气了。
想回趟娘家,可是公主婆婆对她无微不至的关心,让她静养,高兆不好说出门回娘家的话来,又没有重要事。
吴长亮开始去户部,高兆问了,他的工作是算账,要把每个省的驿站开支算清楚,以后要根据地域不同,来规定费用,超出就由驿站自行负责。
高兆也就随口一问,对那不感兴趣。
到了十一月初,天已经冷了,高兆今年没有住炕屋,因为睡炕太热,身子燥热。
和吴长亮每晚盖被纯聊天,他一点也没那个想法,高兆知道是因为她身子不便,好想问问他太医没说过三月后就可以那个了吗?
书里不都是这样说的嘛,可是看二爷一副正经君子模样,算啦,生之前还是当纯洁师兄妹吧。
江姥姥在柳树巷住到十月底,走之前来公主府看高兆,说明年三月一定会来,要给曾外孙过满月。
高兆让温妈妈准备了好些礼物,专挑可以显摆的,平武大长公主又让蒋嬷嬷送来一些,喜得江姥姥要去给大长公主磕头,被高兆拦下。
十月初十,贾西贝的婆婆王七太太欢欢喜喜的来公主府报喜,说儿媳有喜了。
先去见了大长公主,然后亲自去馨园感谢高兆,婉转讨要十子饽饽,说要给娘家侄媳。
高兆先是惊喜,后是惊呆,十子饽饽还没开就有生意了?
激动的说,明天就送去将军府。
“七太太。”
按照贾西贝的辈分,高兆和她婆婆平辈,可高兆实在不好意思对着比她娘还大的妇人叫嫂子。
“七太太,我和西贝像亲姐妹一样,七太太对我千万不用客气,西贝有喜我可是比我怀了还高兴。”高兆满脸笑容说道。
王七太太一个劲的说听西贝说过,她万分感激。
“七太太,我对西贝只要是我有的我就舍得分她一半,这个十子饽饽我是求了菩萨保佑,我和西贝说了,我俩的子女要一起长大,就和我和西贝一样,女儿当姐妹,儿子当兄弟,当然这是只心里之情,辈分该叫什么叫什么。”
王七太太拉起高兆的手说道:“嫂子都明白,难怪我家西贝对兆娘是一天都要说八遍,比亲姐妹还亲。就这今天她还想亲自来给弟妹说感谢,西贝都哭了,说是弟妹给的她孩儿,不然她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千万别这么说,是菩萨见西贝心诚,送子娘娘专门跑来一趟,要感谢送子娘娘。”
王七太太道:“西贝说你就是送子娘娘派来的,她要给你送大礼,都让我带来了,嫂子我也得给你送大礼,我盼了这么久,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不管西贝生男生女我都不嫌弃,能生一个就能生一串,就是……就是西贝说你要给她一下生仨,嫂子想给你说下,拜托你给送子娘娘说下,还是一个一个来,多了难生,我可不是糊涂婆婆,只要孙子不管媳妇,我对我家西贝满意的很,我们婆媳就像亲娘儿俩,我稀罕孙子,更心疼西贝。”
高兆:……
我说了不算呀,再说那句话别当真呀,我是让西贝高兴才那么说的,纯属顺嘴。
但这话不能说出来。
“七太太,西贝是有大福之人,生几个都会顺顺利利,贾先生说过,她是子孙满堂的命,以后就享子孙福,七太太更是,有荆州这个儿子,将来等着接云鹤锦的诰命吧。”
王七太太合不拢嘴:“借你吉言借你吉言。”
又得一句,太好了,云鹤锦是一品诰命敕命。
高兆准备了给贾西贝的礼,送走了眉开眼笑、一直笑的王七太太。
她回屋也眉开眼笑,太好了,贾西贝也有了,不用为她发愁了,每次见她来,高兆总有种我先偷吃什么好吃的感觉。
这里女子不孕不用外人怎么看,再心胸开阔的人,都能得抑郁症。
“香兰香兰,快快给我拿鸡大腿。”
这两天高兆迷上了鸡大腿,每天要吃两个。
香兰快快跑出去。
这时传来钟声,高兆奇怪,什么钟声公主府都能听见。
887 王毛豆
高兆诧异,走出去,就见温妈妈在院里跪下,呼啦,能看见的下人全部跪下。
她一个灵醒赶紧回屋把门关上。
这是太上皇驾崩了。
不一会历妈妈急匆匆进来,拿了素衣给高兆换上,荣禧堂周嬷嬷赶过来说大长公主进宫了,她来安排馨园各项事物。
皇宫,皇上趴地大哭,大臣跪地用袖遮面哭哀哀。
皇太后在寿康宫哭得大声,皇后陪着哭。
哭得痛快淋漓的皇太后,心里终于不再憋屈,不用面对那个疯魔太上皇。
太上皇成天惦记要娶亲,对着皇太后诉说他的情怀,皇太后都快魔障,每天一睁眼就进入婆婆的角色,和“儿子”愉快对话。
睡觉前回归自己,脑袋要炸,会问:我是谁?
终于在今天,清河郡王妃婆媳进宫给皇太后请安,还有鲁国公夫人带着女儿进宫,正逗花贵宝说话,太上皇进来了。
他也不看给他行礼的女眷,直接给皇太后说杨娘子好久不见,快要成亲了,他想送礼物给她,喜滋滋的表情。
面对清河郡王妃诧异的神色,皇太后一气之下说杨娘子没了。
太上皇惦记自己弟媳之事外人不知,这要闹出来,可是皇家大丑闻,人们会联想到淮南郡王的死因。
一听杨娘子没了,太上皇站立不住,张口就说定是让他抢了去。
皇太后急了,喊人把太上皇架走,没等人来,太上皇倒下了。
太医赶来,已经晚了。
皇太后立马嚎哭,太好了,终于解脱了,是他自己把自己气死了,还有人证。
没人会对太上皇的死有啥想法,反而全体舒了口气,大臣也不想本朝有个疯癫太上皇,正常驾崩,一切是天意。
国丧开始,臣民缟素,停止宴乐婚嫁三个月。
平武大长公主每天进宫,嘱咐高兆啥也别管,想吃啥就在屋里吃。毕竟是国丧,高兆不想太特殊,吃一个月素也可以,让厨房做些素材就行。
三天过去,高兆发现菜不对头,看着像素菜,吃着是肉。饭后问香兰,香兰悄悄说,是大长公主让厨房这么做,说明面上过得去就行。
高兆说不出来的滋味,这样好有压力呀,公主婆婆对她如此,让她觉得是因为肚里的金豆。
哎呀!金豆呀,你可要好好的,娘不指望你非得是小子,就希望能健健康康的。
国丧宴乐婚嫁不许,有些人家心里嘟囔太上皇应该多活半年,四五六七月那个时间多好。
玉大人在家想乐又不敢乐,虽然是自己家,万一传出去就是大罪过。
郭芙蓉十一月二十生了个大胖小子,玉家没法广而告之不说,让月婆子食素?不可能。
玉青瓦还有一个多月要生,家里俩产妇,吃倒是可以偷偷摸摸,就是喜事不能说,郁闷。
哎呀!太上皇再坚持半年多好。这是玉大人现在的心声。
玉青瓦没法去看小侄子,只有让玉姨娘给她说小侄子长啥样,哭声大不大。
玉姨娘看着边吃鸡大腿边问的玉青瓦,发愁,这么吃下去生的时候怎么办?
玉青瓦吃完鸡大腿又啃鸭脖,两手都是油。
“姨娘,我给王小三说了,孩子就叫毛豆,因为我做梦梦见我吃煮毛豆,别提多香,王小三说好,学名叫王之卉或者王甘哲,让我说叫王蜜桃和王甘蔗得了,都可以吃。”
玉姨娘笑,外甥女是真有福,谁也没想到当年口头订亲的外甥女婿年纪轻轻中的举,如果明年会试正常进行的话,没准还能是个进士。
当初姐姐去世留下两个嗷嗷哭的婴儿,玉姨娘留在姐夫家照顾,过了几年发现外甥女的不同。
虽然姐夫说他不会再娶妻,纳妾也不会,可是靠姐夫如何抚养孩子,又是外甥女这样的。将来要是嫁到不好的人家,外甥女只会被人欺负。
玉姨娘怎么也不放心,狠狠心喝了绝子汤留在姐夫家,没想到后面有了亲生骨肉,这是菩萨看她真心真意把外甥外甥女当亲生的,才给了她一对亲儿女。
“青瓦,你要少吃点,多走动走动,等生的时候好生。”
“姨娘,我知道,西贝姐姐以前都跟我说过好多次,她就怕我吃的太多,我已经少吃很多了,王小三每天回来拉着我走路,现在是冬天我穿的多显得胖,其实我没那么胖。”
玉姨娘看着她的脸圆嘟嘟,每天都要问问姑爷好几回她胖不胖,是不是胖了就丑了。姑爷就说她不胖,好看。
听这话玉姨娘脸都抽抽,都快胖成球了,还说不胖。
玉青瓦吃完了让丫鬟端水来洗手,玉姨娘给她擦那胖乎乎的小手。
“我就替姐姐操心,我们都有了,叫姐姐还没有,姨娘又说这三个月夫妻不能在一个屋,那就还要等三个月。”
贾西贝怀孕刚好是国丧,消息没往外出发,所以玉青瓦不知道。
这时外面下人来找玉姨娘,说有老家的亲戚来。
玉姨娘纳闷,老家的亲戚早就死的死,没来往的没来往,不然她们姐妹俩也不会投奔姐夫。
她交代玉青瓦歇会在屋里走走,去了前院。
郭芙蓉还在月子里,所以只能由玉姨娘出面接待。
到了客厅一看,是一个中年妇人带着一儿一女,并不认识。
玉姨娘进屋,那妇人一双凌厉的眼睛上下打量了玉姨娘,让玉姨娘心里很不舒服。
“这位太太,请问是找我们家老爷?”
“我是立州姑母,这是立州表弟表妹。”
原来是姑爷的家人,玉姨娘微笑道:“姑爷在隔壁,我派人带你们过去。”
那妇人颇为傲慢的点点头,她的一双儿女只顾打量四周。
派人把他们送走后,玉姨娘赶紧又去找外甥女。
“青瓦,姑爷的姑母来了,还带着一儿一女,你听姑爷说过他们要来吗?”
玉青瓦摇头道:“王小三没说过。”
“平时姑爷说起他姑母吗?”玉姨娘看那妇人神情就不善,所以得问清楚。
“没,只说他婶子和堂弟堂妹。”
玉姨娘知道了,姑爷和这个姑母没啥感情。
888 当婆婆
玉姨娘心里咯噔,一看那妇人眼神表情,来者不善。又是姑爷亲姑母,好好招待亲家可以做到,就怕把自己当主人来搅事。
外甥女目前住在家里,等到生时要回隔壁生产,家里有找事的姑母,如何能好好过月子?
再说外甥女那心智也对付不了。
玉姨娘不好给外甥女说太多,回到前院,派人去找老爷。
玉大人的工作,是越有大事越要加班加点,不敢松懈。虽然街面上铺子都关门了,但他们也得街上看着。
目前京里街上晃悠的只有衙役和兵马指挥司的人。
玉大人被叫回来,开始吓一跳,怕孙子和女儿出啥事,听下人说是姑爷亲戚来了,还纳闷,这么远来又是冬天,不会是正常出行。
回到家,歇口气,听玉姨娘说了情况,玉大人皱眉。
他是穷人堆里长大的,当了个小官,管理街上铺子,听说的见过的人家里面是非太多了,打秋风的亲戚谁家都有,有的低三下四打秋风,有的胡搅蛮缠打秋风,有的是要骑到亲戚头上打秋风,还嫌你给的少。
玉大人呵呵两声笑,看着不安的玉姨娘说道:“没事,先好好招待,那院人手安排好,咱总要给立州面子,礼情做足,以后就算翻脸也挑不出礼来。一会让人扶着青瓦去请安,以后就别去那院了,交给立州,看看他怎么处理。我玉蟋蟀帮女婿应该,其他人,好了好相处,不好滚他的。”
玉姨娘见他脸色不好,忙答应下来,外甥女是老爷的逆鳞,老爷受苦受累都能过,但不能让外甥女受一点委屈。
玉青瓦就由两个妈妈两个丫鬟陪着去了隔壁自己的陪嫁宅子。
怀孕后她搬回娘家住,王立州一人住这里,只有一对老夫妻仆人,男的看门,女的打杂,伺候王立州的是一个小厮,和一个洗衣婆子,其他陪嫁都跟着回去伺候玉青瓦。
进了正屋,王氏坐在上座,一儿一女站她身边,王立州站着。
跟着玉青瓦的妈妈脸色不好,心里想她们真当自己是主家了。
玉青瓦上前稍微福身行了礼,两个妈妈搀扶,不会让她弯下身。
“见过姑母。”
王立州的姑母笑眯眯道:“是侄媳呀,刚听立州说了,多亏你娘家照顾,姑母多谢了,以后让姑母照顾你。可怜的儿,家里没长辈怎么能行?幸亏姑母来了,立州说还有一个多月就生,哪能住娘家?姑母帮你搬回来。”
王氏只顾说话,也没说让大腹便便的玉青瓦坐下。
王立州走过去扶着玉青瓦在上座坐下,王氏脸色一变,又恢复笑容。
“文燕文斌,给你表嫂请安。”
就见一个小娘子和一个十二三的儿郎走到屋中间对着玉青瓦行礼称呼表嫂。
玉青瓦拿出见面礼,一个头花一套笔墨,叫文斌的撅下嘴。
小娘子笑吟吟说了声多谢表嫂。
上座只有两个,王氏和玉青瓦坐了,王立州站在玉青瓦身边,脸上并无笑意。
王氏拿出手帕擦了泪,说道:“侄媳,姑母刚给立州说,姑母命苦,你姑丈没了,姑母守孝三年,如今带着一儿一女来京里,也是在家里听你叔婶说立州成亲了,家里长辈也没,侄媳也命苦,跟着姨娘长大。”
玉青瓦插话说道:“姑母,我命不苦,都说我有福。”
王氏一噎,可看着玉青瓦表情纯真,眼里没有嘲弄,她不知这个侄媳是不是在装傻,故意那么说。
“是呀,我们立州小小年纪中了举,侄媳可不是有福吗?放心,以后姑母在这里照顾你和立州,等文燕文斌成了亲,也能帮着你们。”
玉青瓦直摆手:“不用不用,姑母照顾表弟表妹就行,我们有我爹照顾。”
王氏:……
周文燕好奇看着玉青瓦,又看看表哥。
“姑母放心,既然来了好好休息休息,就是现在国丧没法出去,等姑母走时我给姑母准备礼物,姑母喜欢什么可以告诉侄媳。”
王氏气,板凳还没坐热乎就轰我走?
玉青瓦是真心真意,她的认知里,没哪个亲戚在别人家长住,更何况要过年,谁在别人家过年呀。
王氏脸一拉,对着王立州说道:“你就这么看着你媳妇这样对待姑母?”
王立州知道媳妇没坏心,可姑母这么说,他只好解释道:“青瓦没别的意思。”
王氏忍下,刚来别太过,这个侄子还没哄回来哪。
“算啦,姑母不计较。姑母累了,安排个房间休息下,给你表弟安排个安静点的院子,他要读书,不能被打搅,还有,院里的下人哪?等我起来后见一见,以后也好安排她们做事。”
玉青瓦看了看王立州,啥意思?她为何安排我的下人?
“姑母,我陪嫁的人都跟着回我娘家伺候我去了,等我派两个人来。”
玉青瓦是想,派两个下人收拾收拾,总得有人服侍,不然你们不熟悉。两个人伺候你们三个还是可以的。
王氏一愣,刚不是说了让她搬回来住的吗?
“你不回来住?”
“我等生的时候再回来,我爹不放心。”
王氏立马想到那个姨娘不是个好的,不然为何侄子岳父不放心,那是怕姨娘使坏。
立刻柔声说道:“侄媳,以后有我,你就把姑母当亲婆婆,都交给我,不会让人欺负侄媳。”
玉姨娘莫名其妙,没人欺负我呀,西贝姐姐说过,谁欺负她,告诉姐姐,绝对打得她爹娘都不认识。
“姑母,没人欺负我,我姐姐还有表姑会帮我,没人敢欺负我。”
王氏对玉家情况不是很了解,以为也有什么亲戚在京,看来先要安顿下来再说。
“好,随你,姑母先去休息了。”
“姑母再见,姑母好好休息。表妹表弟好好休息。”
玉青瓦愉快的挥手,让跟来的妈妈去安排她们住下。
等她们走了,王立州歉意说道:“青瓦,我并不知姑母来京,叔父也没捎信来,等几天,我去外面租个房子,让姑母她们去那住。”
玉青瓦说道:“家里空着也是空着,让姑母住下,等姑母走的时候咱们多买点东西,好不容易来京一趟。”
当初王立州的叔婶走时,玉家买了好些礼给他们,所以玉青瓦不会小气对待姑母。
王立州心里苦笑,姑母是来长住的,怎么会走?
889 你表姑
王氏跟着一个妈妈走到一个院子里,正屋三间,没有厢房,院子也不大。
她脸黑了,周文燕赶紧拽拽母亲,对妈妈笑着说:“辛苦妈妈,我帮妈妈去拿被褥。”
“不用,奴婢一会让人送来。”
周文燕扶着母亲坐下,周文彬去屋子里挨个看。
“娘,表哥也不知咱们来,没有准备很正常,以前和表哥不熟,娘也温和点,表哥总会记着娘是亲姑母,会好好待咱们。”
王氏气道:“我还不够温和?就差给他下跪!你看你表哥那个脸,当我是他姑母了吗?我好心好意来帮他,他不领情不说,拿脸色给谁看?你听听他媳妇说的话,他不说训斥,任由她轰我走?就算我是来投奔,那也是投奔我侄子,她一个小妇养大的懂什么礼?一点恭敬都没?看来家里没个长辈就是不行,只可惜我一片心。”
周文燕无奈,又不敢多说,要是多说两句母亲转头就得骂她,也就弟弟敢和母亲对着吵。
周文彬走出里间说:“娘,说那么多有啥用?以后你收拾她不就完了。我要住大屋子。”
王氏转头对儿子吼道:“你住大屋子我住哪?你给我当爹算了。”
“让我住小屋子也行,给我五两银子,不然我这会去给表哥说你要让姐姐嫁给表哥。”
王氏气急伸手打儿子,周文燕恨恨跺脚,“谁要嫁给表哥?我不要给表哥当平妻。”
王氏又转身拧女儿胳膊,“你傻呀,嫁过去就是举人太太,没准以后是进士太太,能当诰命,也能帮你弟弟。”
周文燕哭道:“表嫂都要生了,我不做那缺德事。”
王氏噼里啪啦打了女儿几下,又让儿子去门口守着。
“娘都是为你好,咱又不害人,就说当初我和你大舅定了娃娃亲,我们退一步,两头大,又不让她玉家女下堂,对得起她玉家。你嫁过去一样是太太,有娘在这里,你还是当大的那个,你表哥敢不答应?违抗父命那就是不孝!”
周文燕咬着嘴唇,来京母亲就是打了这个主意,也是用这个理由哄着祖父祖母让母亲带着她和弟弟来京。
她想嫁到京里,有个当举人的表哥,表嫂娘家又是京里人,为何非得嫁给表哥当平妻,得罪表哥不说,又得罪表嫂娘家人。
可母亲铁了心要来京里当老封君,她嫁别人,母亲怎么能威风?大舅大舅母去世,表哥家里没长辈,母亲就可以耍威风了。
窗下有个水缸,水缸后面藏着个婆子,等丫鬟抱了被褥进屋,婆子悄悄走了。
玉姨娘听了这话,恨得直咬牙,这会要给老爷说,肯定会把她们都轰出去。
男人想问题简单,这样姑爷会难堪,万一影响外甥女和姑爷之间也不好。可要是姑爷认了,难道真要娶个平妻回来?
住玉家的宅子,当老封君?想的倒是挺美!
难怪姑爷从不提起姑母任何事,就是没脸之人。
目前又不好马上打发人走,但怕那个王氏使坏心眼,这个节骨眼上,外甥女受了惊吓,这么大肚子,那可是……
“你先这么的……”
玉姨娘交代婆子,婆子点头应了赶紧回去。
王氏睡了一会,起来去正院,让下人们过来让她认认人,看着站着的人,就几个老家伙,她嗯嗯两声,用和蔼的语调吩咐道:“让你们奶奶多派几人过来,我问过你们大爷,说他以前是去那头吃饭,以后厨房人手要齐,几个主子吃饭,人少了怎么行?我那院派八个人吧,值夜的要有,二爷夜里受凉可不行。”
她自动把儿子归为二爷了。
“大娘子那四个丫鬟,以后再买,先这么着,你们听好了,以后这家我来管,有事给我回禀就是,让账房把银子交给我,家用什么的从我这拿,要是让我发现有贪污的,别怪我不客气。”
王氏立眉,周文彬坐着拍手:“谁不听我娘的,卖出去。”
一个婆子赔笑上前道:“回禀姑太太,我家奶奶说了,要给姑太太选懂规矩的下人,拜托豫章郡王妃送几个宫里出来的嬷嬷过来,还给将军府的八奶奶捎信,挑几个会武的守着院子,请姑太太稍等几天。”
王氏……
真的假的?侄子岳父没多大官呀?怎么会认识贵人?
“你们奶奶怎么会认识郡王妃?”
婆子仍旧赔笑道:“回姑太太,我们奶奶出阁前和郡王妃和八奶奶是好友,拜了姐妹的。”
婆子心里说,吴二奶奶先不说,因为她正有孕,先别牵扯,怕大长公主发怒。
王氏眼珠子咕噜咕噜转,回头问清楚了再说。万一是真的,那要另外打主意了。
那就通过侄媳让女儿嫁给贵人也行。
“那我先凑合凑合,听说你们奶奶的嫂子生了儿子,我去看看。”
王氏回屋拿出二两银子,装在荷包里,带着女儿去了玉家。
看望了郭芙蓉,一看土里土气,还没自己女儿好看哪,玉家认识贵人还不给自己儿子娶个贵女?
刚才那嬷嬷胡说,以为我不认识京里贵人显摆,这样的事王氏没少干,自认为一眼看透。
哼!想糊弄我?没门!
又说去看侄媳,当面戳穿她谎言,以为我小地方来的就糊弄我?好歹我曾见过县令夫人几回,认得贵妇是什么做派,头上戴的首饰听说是京里的款式,玉家这个宅子还没县令给小妾住的大哪。
玉青瓦正在屋里走,见她们进来,欢快说:“姑母,表妹,休息的可好?有什么吩咐院里的妈妈,我交代她们了。”
王氏笑吟吟拉着玉青瓦的手,扶她坐下。
“刚见了几个人,就是伺候立州的人太少了,那个妈妈说,让豫章郡王妃送几个宫里的人来,还有什么将军府的八奶奶,也会送几人过来,没想到侄媳认识贵人,以后也让你表妹认识认识。”
玉青瓦觉得没问题,两个姐姐多好,肯定会喜欢王小三的表妹。
“是霍姐姐和贾姐姐,她们对我可好了,都来过我家。”
热情的玉青瓦让人拿来她的首饰盒,打开,拿出一个金钗,说:“这是刚认识贾姐姐时她给我的。”
又拿出一对镯子,“这是霍姐姐给的。”
一个一个拿,都是别人送的,什么梁姐姐吴姐姐严姐姐,还有几个是表姑送的。
王氏问道:“你表姑也在京里?家里几个儿女?”
她一看那首饰,好家伙,要是假的也做的太真了。
她们来京很突然,玉家不可能这么快作假,她做个几个包金首饰,想要做的精美,也不便宜,手工贵呀。
要是真的,那么让文燕嫁进侄媳表姑家也不错,一看那个表姑给的最多,好几个都是精品。
周文燕也看的两眼发光,真想把头上的包金簪子拿下来,太丢人了。
890 有品级
玉青瓦眨眨眼,说:“表姑才有了身子,头一胎。”
王氏哦了一声,这么大岁数才怀上,家里有庶出,我女儿可不嫁庶子。”
顺嘴问了句:“你表姑婆家干什么的?”
“表姑婆婆是大长公主呀。”
王氏惊住,“大……大长公主?公主府?”
玉青瓦点点头:“嗯,就是公主府,京里只有一个公主府,是平武大长公主府邸,表姑是小儿媳,不过表姑比我大两岁,嘻嘻!就是比我出嫁晚,我们几个,就我出嫁最早,我比她们年龄小。”
京里人别人王氏不知,大长公主她是听说过的,县令夫人提起大长公主那是恭敬的不能再恭敬。
王氏不可置信的问:“是你亲表姑?”
玉青瓦摇头说不是,又给她们母女解释:“我是跟着贾姐姐称呼,贾姐姐的曾姑祖母是成宗太妃,所以贾姐姐叫表姑为表姑,不过现在叫表婶,我还是叫表姑。”
王氏晕,心怦怦跳,女儿不能当平妻,玉家有撑腰的,不过不当平妻更好,没准嫁个贵人。
哈哈!那我就是贵人的岳母,更好!
周文燕更晕,心都要跳出来,一会回去劝母亲打消了那个念头,吓唬母亲,得罪表嫂就是得罪贵人,看母亲敢不敢?
王氏笑了,发自内心的笑。
“我的好侄媳,立州娶了你享福,我一看侄媳就是有福之人,只可惜是国丧期,不然姑母替侄媳去感谢她们关照侄媳,以前没有长辈在,如今姑母在,这人情往来的姑母最拿手,绝对帮侄媳打理的好好的。”
玉青瓦客气道:“不用姑母费心,我和她们交往不用长辈出面,以前是小娘子来往,以后带着儿女一起玩。”
王氏:真傻,这么好的人脉不用,你不用给我呀。
周文燕发现表嫂问题,有点太纯真,想什么说什么,没见过这样的小娘子,县令千金看她眼都不抬,给她请安,装模作样客气几句,哪里会把所有首饰拿出来?还把认识的贵人都说了,一点不像作假。
这么纯真的人没有,除非……
可贵人为何和表嫂交往?
以后得留个心眼,贵人别把表嫂当逗趣的,县令千金不就是爱捉弄衙役家的小娘子,只是闷了图乐子。
“表嫂,你过生日她们来吗?”
“来了呀,我出嫁也来给我添妆了,都是宫里出来的首饰,我姨娘帮我收着哪,怕我弄丢了。”
周文燕心想那就是真朋友,王氏真想说我给你收着,放你姨娘那你还能剩几个?
想想徐徐图之,别太急。
母女俩回去后,关上门,没等周文燕开口,王氏说道:“幸亏没给你表哥提平妻的事,文燕你说的对,嫁给别人好过嫁你表哥,表嫂认识的贵人你也会认识,就凭你,可比你表嫂聪明多了,还能不交好贵女?我看你表嫂这里……”
王氏指指脑袋,周文燕忙阻止道:“娘,知道就行,这里是表嫂娘家买的宅子,以后咱们要对表嫂客气。”
王氏一撇嘴,“就是有毛病才给了那么多陪嫁,文燕放心,以前娘是想让你得了这些,现在得想让你表嫂给你陪嫁,娘会哄着她的,就她那样,到时全把首饰给你还乐呵。文燕,没事去陪你表嫂,反正国丧出不了门,等国丧完了,你就让你表嫂介绍郡王妃她们给你认识,哄着点,以后那首饰就送你了,贵人不把那些当回事,家里多的是,你长点眼色,没准就被贵人看上了,贵人的亲戚总有没成亲的吧。哈哈!看来娘的运道在京里,幸亏来了。”
王氏笑完看女儿神色,立马拉脸骂道:“看你不争气的样子!娘还不是为你好?嫁了贵人是你享福,难道你还能带着娘去贵人家?我可跟你说,将来怎么样也不能把你娘忘了把你弟忘了!你要是敢!老娘就让你在婆家做不了人!你看老娘能不能做到?哼!在你祖母家,哪个不怕我?得罪了我整死她!”
周文燕忙笑道:“娘,我是在考虑问题,怎么好好哄着表嫂高兴,没别的想法,娘放心,我好了弟弟好,弟弟好了我更好,我们一母同胞,我不向着弟弟还能向着谁?将来我子女还得指望舅舅哪。”
王氏这才高兴了,立马夸几句好闺女,以后不会亏了她。
周文燕却有了别的想法,真要有本事嫁给贵人,那也得被母亲和弟弟剥削一辈子,没准被休,不如为自己多打算。
玉大人不知这些事,只是问了问,玉姨娘说姑爷姑母来看过儿媳,说休息一阵。
玉姨娘派那个孙婆子去了豫章郡王府,真去要了个嬷嬷,孙婆子只是含含糊糊说了一点,强调自家主子快生,受不得气,可对长辈要孝敬,所以求郡王妃借个懂规矩有品级的嬷嬷。
霍英桂心眼子像蜂窝,一下就明白,就把一个教规矩的五品向嬷嬷派去玉家。
宫里出来的嬷嬷啥事儿不明白,虽然一家这样的情况用不着他出手,但看见王妃这样注重微友,像嬷嬷还是要给主子争个脸面的。
像妈妈就留在一家隔壁住下,玉姨娘挑了一些会来事儿的下人,顺便买了几个,一起送到隔壁。
王氏一大早看到来了这么多家人,心里高兴,实习还是知趣的,也太好哄了。
见一屋子下人对他行礼,就中间站着一个不动。
要是往常王氏绝对拍桌子怒喝,可今天忍下了。
“不知这位是哪位妈妈?昨晚没见过。”
旁边有媳妇上前一步介绍道:“这是郡王府派来的向嬷嬷,五品女官,平民见了也得下跪行礼。”
王氏吓一跳,没想到郡王府真派人来了,五品?县令才是七品,县令夫人只是称呼夫人,并没品级。
女儿今天没在,王氏一个人下跪磕头。
其实不是重要场合,哪有见人就跪的。
向嬷嬷侧过一边,等王氏起来说道:“以后磕头就免了,总得给王奶奶面子。王氏,王奶奶身子不便,让亲家姑太太操劳,所以我家郡王妃派我来帮着打理宅子,照顾姑太太。王氏,以后有什么来我这,京里规矩和外地不同,如今又是国丧期间,出点错,那就是杀头的罪。”
根本用不着给她说太正规的话,怕她听不懂。
向嬷嬷上下打量王氏,见她一身素服,头上没有金银,看到脚,终于抓到把柄。
“王氏,你穿的什么鞋?这要是让人汇报上去,你一家没命还得连累玉家!”
王氏赶紧缩脚,谁知道今天会来个五品女官,忘记换鞋子了。
向嬷嬷也不坐,立得板正,王氏好奇,想看看宫里女官如何,但不敢坐,一边站着看。
891 都滚蛋
周文燕听一个婆子说前面来了个女官,好奇中。
又听婆子羡慕的说:“奴婢的闺女没被选上,不然去受受训,学点规矩,以后也能伺候我们姑奶奶。我们姑奶奶接触的都是贵人,不懂规矩能跟着伺候?”
周文燕一想对呀,她该去听听,她一个小地方来的,见了县令千金吓得话都不敢说,就这都被人嘲笑,如今在京里啥也不懂,更会被人嘲笑。
于是偷偷去了前院。
向嬷嬷看见一个丫鬟不像丫鬟,主子不像主子的小娘子躲着看,猜是那个王氏闺女,她当没看到,继续培训。
周文燕先是好奇,可越看越吓人,向女官边教边演示,那动作那身姿,步子很跟量过似的标准,端茶递茶磕头,做几遍都是一样,向女官说要是错一点都要拉下去打板子。
胆战心惊,向女官说别说你们奴才,就是平民见贵人,那也得提前练好了,不然动作粗俗惊扰了贵人,一样打板子。
周文燕想起县令千金说的话,说她可是从小就有教养嬷嬷教着,如果是像你们这样的,哪敢在官家千金聚会露面,别人笑也笑死了,丢人现眼,说她的丫鬟走出去都比她有规矩。
回去学给母亲听,母亲说可不是,她偷偷找了个秀才娘子,塞给别人银子,才教了她一些规矩,不然哪里敢去见县令夫人,还教训她说,别以为娘让你练磕头是让你受罪,见官家女眷,头一个就是磕头,头都磕不好,还别说别的了。
母亲还说,下人有下人的规矩,主子有主子的礼仪,主子做不好,下人哪能看得起?
因为母亲想让她当举人太太,想办法让她学着点,来了表哥这,又摆架子又严厉,就是说得有官家主母的做派。
连看两天,周文燕打消了嫁贵人的想法,自知之明还是有的,就她这个出生,这个举止,走出来还不如表嫂家的丫鬟哪,哪个贵人脑子不好使会娶她做媳妇?
可王氏却很兴奋,回来给女儿说,让她偷着学,以后跟着表嫂认识贵人,那举止做派就是官家千金。
“要让我学下人规矩?我又不去给谁当丫鬟。”
王氏伸手又拧了一下女儿胳膊,说道:“大同小异,贵女又如何?嫁了人伺候婆婆就跟下人一样,我跟你说,这要是在咱们那,县令千金都请不到向女官,哼!她们哪嘎达的人?京城都没来过,你可别错失机会。”
“那娘为什么不学?”
“你以为?我都记在心里了,就是见大长公主,我也差不到哪里去。”
周文燕心里鄙视,一个宫里女官都把娘吓成那样,还敢见大长公主?
到了腊八,就是今年连腊八粥都没。
王氏直咽口水,来了京里可把她馋坏了,因为每天清汤素菜,一点荤腥都不见。
她哪里敢要好吃的,偷着出去想去买点,街上铺子不开门,找了个婆子问,婆子吓得捂嘴,说你要死别拉上我,国丧期间别说玉家,就是贵人都要吃素。
这个王氏不敢去找侄子说,只能忍着,她和女儿好办,儿子受不了,天天发脾气要吃肉,吓得她捂着儿子的嘴打一顿。
王氏再牛,也不敢在这方面逞能。
豫章郡王妃腊八生子,同样没有广而告之,宫里宁太妃偷着在被窝里笑,郡王府豫章郡王天天看爱儿看不够。
腊月十五,侯丹若生女,同样,外人不知。两家等国丧过去再放出消息并办百天。
王立州天天出去找宅子,可这会,啥买卖也没人敢做,客栈都停业了,没办法,只能让姑母一家在家里住着。
他无比烦闷,表弟时不时来缠着他要吃的,大年三十又来了,说你是大爷吩咐一声谁敢不听,下人保密就行。
王立州从小上学读四书,礼义廉耻刻在骨子里,哪会由着表弟胡闹,当时就说道:“表弟要是不愿意住这,我出银子送你们回老家。”
周文彬厚着脸皮说道:“那表哥把银子给我。”
王立州立马派人把姑母叫来,说表弟要吃肉,他给银子送姑母一家回老家吃肉,表弟说银子给他。
问姑母何时走,他去联系马车。
王氏怒,恨儿子不争气,更恨侄子不讲情面。
“我没想到我的亲侄子还没侄媳懂事,侄媳挽留我住下,亲侄子竟然大年三十轰我走,你对得起你爹吗?我可是你爹的亲妹子!”
王立州冷冷说道:“我记得姑母曾经给我说过,就是去要饭也不要到姑母门口,就是去了,姑母也当不认识我。我叫你一声姑母,已经看在我爹份上。”
王氏恼羞成怒,大声道:“还不是因为你向着你婶?你知不知你婶把你爹留给你的银子藏起来?姑母为了你和你叔婶闹翻,你不说体谅姑母,被他们骗了还帮着他们!你当初来京花的是你爹留给你的银子,你婶装什么好人,说她省吃俭用攒下的。你爹是长子,王家产业你拿大头,凭什么说养你一个就花没了?姑母为你讨公道,偏偏你被你婶哄得不认姑母,就是现在姑母一心帮你你还不识好人心!我千里迢迢来京还不是可怜你一个人受人欺负!到头来轰我走?你个狼心狗肺不孝的东西!”
话音刚落,门哐当被推开,玉青瓦怒目走进来。
“你说谁狼心狗肺?”
王氏一见侄媳进来,忙赔笑道:“侄媳,姑母和立州闹点气,气急了乱说几句,我这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立州知道的,我也是为他好,多说了几句。”
玉青瓦见王氏赔笑脸,软了下来,伸手不打笑脸人,这话表姑说过,但也要把话说清楚,也是表姑说的。
“你们吃我的喝我的,住我的房子,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高大姑在高家多和气,我本来想家里有个姑母也好,谁知你们还骂人!你们才是狼心狗肺。”
王氏脸一阵白一阵青,不敢发言。
玉青瓦哼了声,道:“大过年的让你们走该说我的不对,那就过了年你们走吧,这是我的房子。”
王立州走过去搀扶她,玉青瓦说道:“你跟我陪我爹吃饭去,不想就在这。”
她原本是让人送来一桌饭菜,姨娘说过年得在自己宅子吃年夜饭,谁知来了就听见姑母骂王小三。
我的夫婿我还没骂过一句哪,你是姑母又不是婆婆。
王立州也不想和姑母多说话,什么过年不能在娘家,媳妇快生了,难道就在这生气?
刚要迈步,就听一个声音说道:“这不是你房子,是我姐姐的,我姐姐是表哥平妻,你们都滚蛋!”
892 你才傻
玉青瓦听了周文彬的话,转过身,问道:“谁是平妻?”
平妻她知道,就是一个男人娶两个媳妇,不是妾,是平妻。
王氏急了,急忙拉过儿子,“他胡说,没这回事。”
拽着儿子往外走,玉青瓦喝道:“站住,把话说清楚!”
周文彬挣脱王氏,对着玉青瓦说道:“我姐是大舅定下的,我姐是大你是小,这房子是我姐的,你的东西统统归我姐,那就是我的,是我娘可怜你是个傻的留你在这,你还想轰我们走,没门!”
王氏上去拉扯儿子,堵都堵不住儿子的嘴,私下里念叨的话让儿子当众说出来,要死哟!
玉青瓦才不会像别人听了这话什么五雷轰顶,站立不稳,眼泪如雨下,揪着衣领颤声问夫婿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走过去对着周文彬噼里啪啦打过去,“你才傻!这个房子姓王不姓周!你们是周家人,凭什么说房子是你家的?你姐没说过要当平妻,她还让我帮她找女婿,你胡说,你才是个傻的。”
王立州慌得急忙上去拉着玉青瓦,抱着她。
玉青瓦还呸了一声道:“小坏蛋!”
洋洋得意的向王立州一笑:“王小三,我不会让别人欺负你。”
王立州眼里有泪,哽咽道:“好,我们走。”
刚走两步,玉青瓦哎呦一声,抱肚往下滑,裙摆处鲜血流出。
王立州吓傻,王氏也怕了,推开门大叫来人。
没过多久,玉家门口热闹了。
听说玉家女婿的姑母大年三十被玉家轰出大门,大冷天一家三口拎着包袱在门口发抖。
玉青瓦大年三十生一女,小名毛豆。
第二天京里热闹了,国丧期的静悄悄被一个大新闻打破。
一个妇人去顺天府状告兵马指挥司玉大人抢人女婿,妇人是那女婿亲姑母。
连皇上都惊动,让顺天府彻查,如果情况属实,夺玉大人官职,夺女婿王立州举人身份,判王玉两家婚姻无效。
太劲爆的事情,京里顿时议论纷纷,还没有定论,文人分为两派,一派听说玉家女已经生女,可降为妾,一派说听说玉家亲事是王举人亲母所定,应该玉家女是平妻。
另一派耻笑,平妻是商家胡闹说法,平妻就是妾。
那一派就说那就两个妻,都是正室。
因为几年前有过一个事情,一学子外出求学,家里长辈给他定了门亲事,那学子并不知,在外由师父做主,娶了一妻。
带妻回家傻眼,家里还有一个,师父也是父,做主也算,给他定了亲,并不知家里已经定亲。
两个亲事一问时间是同一个月定下,就是位置相隔太远,没有互相通气,不算骗婚。
没办法,长辈定的等了他两年,那家人赌气就不退亲,师父定的已经成亲,最后只好两个正妻,长辈比师父要高一层,正妻里也分谁高谁低。
玉家事又把那陈年往事扯出来议论,气的那家人恨不得去砸了玉家大门。
好不容易让那事消沉下去,就等人们忘记,谁知又给翻出来。
王氏一口咬定亲事是大哥临死前定下的,拜托她当姑母的照顾侄子,玉大人说亲事是去世的太太和女婿他娘定下的。
同是孝道,父为大,如果是这样,玉青瓦就得当妾,或者是平妻。
玉青瓦当然不知这些,月子里看着女儿直乐。
玉姨娘是又心疼又后怕,怕王氏一家闹事,还是没躲过,害的外甥女早产不说,又把老爷和姑爷给告了。
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人?
周文燕要恨死了,她好不容易和表嫂走得近,还羞答答让表嫂帮她介绍,表哥有同窗,在这里面找比娘说的嫁贵人要靠谱。
婉转说怕表嫂听不懂,只好厚脸皮直接说,她得抓紧时间把自己嫁出去,还给表嫂说,是外地的也行。
周文燕巴不得是外地的,好跟着夫婿回婆家,摆脱母亲才好,越远越好。
表嫂没笑话她说嫁人的事,说等国丧结束,让表哥请一些同窗来,看有没有合适的。
谁知这一切都被母亲弄乱了。
去衙门之前,王氏吓唬女儿,说一定按照她交代的话去说,她要是乱说话,出去就卖了她。
如今住在顺天府安排的住处,等待判决。
王氏一脸狰狞,恶狠狠的说道:“轰我?让我丢丑?我整死你!王立州我也不放过!我辛苦花了多少银子才来到京里,就是可怜他没爹没娘没人照顾,他却对我不理不睬,姑母为了他忍着,到头来他嫌贫爱富狼心狗肺,不认亲事,我看衙门到时判他娶文燕他敢不娶?我敢闹的他举人当不成,我就敢闹他一辈子!看他对我敢不服服帖帖?文燕,你别怕,有几个大官来问过我了,会给我做主,我是亲姑母,能胡说?”
又小声贴在女儿耳边说道:“你敢乱说话,我就卖你去花楼,听到没?”
周文燕吓得打哆嗦,她信母亲能够做到,母亲敢把表哥告进衙门,表哥可是举人老爷,母亲才不管不顾,以前在老家就是这样,为何家里人都躲着她,就是怕惹着母亲她啥都干得出来,家里亲戚总会顾及一些情面,或者她知道一些可以拿住把柄的事,威胁别人,才让母亲越来越过分。
除非是外面比她厉害的,像县令夫人,喝她一声,吓得马上跪下。
这回又是如此,欺负表哥,仗着她是长辈,要是外人母亲早夹着尾巴跑了。
这个官司一时半会判不了,玉大人举证,女儿成亲男方叔婶来京,女婿是叔婶养大,能做主。
王氏说二哥贪污大哥家产巴不得侄子另娶。还说亲事她夫家公婆都知,侄子之前成亲,因为她为夫守孝三年,孝期满了才来京讨个说法,没想到被侄子和玉大人轰出去。
节妇呀,这更让一些文人偏向于王氏。
玉大人气的在家跳脚,恨不得扇女婿几个耳光。
王立州在玉青瓦生了女儿后,给岳父跪下,说没有平妻,姑母胡说。
玉大人在女儿早产又听了下人说明原因,一气之下把王氏母子三人轰出去了。
他他他的,别人怕无耻之徒,我玉蟀没个宗族怕什么。
893 帮帮帮
霍英桂好气呀,她派去了人,竟然没保护住小丸子,让她早产了。
其实就早产几天,没准没王氏来京玉青瓦也到日子了。可外人不知,玉家就是说女婿姑母来闹事,让女儿滚蛋让出房子把女儿气的早产。
向嬷嬷跪地请罪,听了缘由霍英桂也不能责怪她,主子在屋里,她一个嬷嬷总不能时时刻刻盯着,毕竟不是玉家人,又是在书房,王立州在场,向嬷嬷忽视有情可原。
向嬷嬷自己感觉无地自容,起来后回屋狰狞脸,一辈子的名声让王氏毁了。
霍英桂刚出月子,她哭哭啼啼,豫章郡王不愿意了,那个乡野村妇打我媳妇脸,那就是打我脸。
豫章郡王天天去顺天府问案情,威胁刘府尹,快点判那王氏死罪,敢诬陷官家诬陷举人。
高兆虽然怀孕没出门,大年初二回娘家听说此事,吓一跳。
真没想到小丸子遇见极品亲戚了。
高翠恨恨道:“这哪是亲姑母?哪有亲姑母陷害亲侄子的?”
江氏心疼道:“我听了都掉泪,青瓦多好的闺女,竟然受这罪?听说那个姑母在玉家住了一阵,让小丸子把她当婆婆伺候,你说怎么有这样的人?小丸子大着肚子快生了,还折腾人?”
“她就没安好心!没准就是想让小丸子一……”
高翠没说完赶紧呸呸呸,双手合十:“菩萨勿怪,大吉大利!”
过年一家人在一起,高阳荣也听了外面八卦,他发言了。
“通过这件事,我明白了那句话。”
高兴荣问道:“哪句话?”
高兴荣严肃道:“宁可得罪君子也别得罪小人,小人不分家人还是外人。”
高兆鼓掌:“说的对。”
高阳荣有点得意,接着说道:“我还明白爹总说的一句话。”
所有人看向高文林,高文林也不知自己说的哪句话让儿子明白了,他说的话多了。
“爹说的什么?”
“爹说。”高阳荣学着高文林的语气,语重心长道:“能饶人且饶人。”还摇头晃脑。
高文林伸手要拍儿子,又收回,大过年的不能动手。
高阳荣躲开,见父亲没动手,接着说:“其实不是饶恕,是万一那人是小人哪?玉大人要是不把那个姑母轰出去,给些银子好好送回老家,没准就不会逼的那姑母狗急跳墙,去衙门告状了。”
高文林望着几个儿女无语,都什么跟什么呀,还有这样解释的?
不过儿子说的对,玉大人做事是冲动,不管是不是亲戚,不能做让自己收拾不了的事情。要是我,先好吃好喝招待,然后……然后再说,看情况。
所有人看向巧云,那意思是该你发言了。
巧云道:“这样的人通常敷衍趋势,势利眼,既然找了霍郡王妃,就等段时间,给那姑母家的表妹嫁出去。”
高兆道:“大的嫁了,还有老的小的,不得还住在小丸子家?没准还得帮小的娶媳妇养孩子,难道那家人就赖上小丸子了?”
巧云无奈看了眼姐姐,说道:“我说嫁出去,又没说嫁京里,嫁回老家也是嫁。”
高翠一拍巴掌:“对哦,嫁回老家,她娘和弟弟没理由呆在京里了吧?要祸害回去祸害她闺女去。”
高兆继续问道:“万一那姑母就是死赖在小丸子家哪?为了好名声就得供着无赖?”
巧云耐心的不紧不慢说道:“名声是重要,为何有的人为了名声才容忍那样亲戚?没办法的人容忍一辈子,有办法的人容忍一段时间还留个好名声。心急坏事的多,等一阵又何妨?大姐不是说过,没条件创造条件。”
然后不说了,然后高阳荣恍然大悟,高兴荣一头蒙擦擦,高文林微皱眉,江氏担忧的眼光,高翠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高兆看了看高兴荣,心想这个是我亲弟弟,那两个是妖怪。
高天意不耐烦了,为何都不和我玩,那个花花也不来了,等她来,我就打。
“打,打,打打。”
高兆笑道:“对,天意说的好,和我一个意思,遇见这样人,打了才痛快才能出气,不然憋屈。”
又看看父母,嘿嘿道:“能亲自动手的就动手,不能的,让你好女婿打。”
吴长亮在一旁坐着,听到岳父对他说:“你就惯着她吧。”
好无语,明明是……算啦,岳父忘记成亲前嘱咐我的话,我记着就行。我也要当爹了,理解。
玉家,玉大人也后悔自己太冲动,谁会知女婿他姑是疯狗?
他相信女婿的话,不是因为是他女婿就相信他,而是这个女婿为人太正了,不会欺瞒骗婚。
现在的玉大人焦头烂额,成了京里的名人,还被皇上点了名。
太上皇刚没,皇上守孝,又是国丧,如果女婿不尊父命,那就是大不孝,抓典型也得把女婿扒拉下来,一辈子毁了。
他算是深深明白,以后离小人远点。
玉大人每天去衙门卖惨哭诉,刘府尹同情他也没办法断案,得等接王举人叔婶和族长还有王氏公婆来再说。
贾西贝在王家怎么会不知道这事,也急了,小丸子可是她护着的人,以前说过谁欺负她都不行,绝对打的她爹娘都不认识。
气的在家要跳脚,被王荆州紧紧抱住。
跳不得呀,我的儿子在媳妇肚里。
“王小二,我是出不去,可你们学子是干什么的?王小三遇到事了,你们不去帮他?”
王荆州急道:“帮,帮,我在查资料,我亲自给王小三当讼师。”
贾西贝道:“这还差不多,我给你说,一定要把那母女判坐牢!竟然欺负小丸子,不是我怀孕我就去把她打成猪头!”
说着还握紧拳头,王荆州哎哎的:“我的八奶奶,你就好好养胎,都交给我,别冲动,咱的西西贝贝小小贾看不得亲娘生气。”
贾西贝扑哧笑了,搂着他贴一口。
顺天府刘府尹头更大,高经历也来询问,说那玉家女可怜,刘府尹知道呀,可是这事不是他说了算呀。
一帮学子来力挺王举人,证明此人为人正直,不会撒谎,打头的是王老将军曾孙。
你说你一个武将之家跟着一帮文人掺乎啥?
豫章郡王威胁他,鲁国公也来了,说来看热闹,没审判看什么热闹?看热闹口口声声说那王氏恶妇。
玉大人哪来的这么多后盾?不就是一街上抓货郎的七品官吗?
看来京里人一个都不能得罪呀,谁知都有什么背景。
又谁知,大长公主的小儿子也来了,拿起宗案看一遍,说了句判案要证据。
刘府尹想生病呀,从没有这么渴望生场病,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就是真病了,也得爬起来去衙门。
894 太可怜
这事闹哄哄,但也得等相关人员到齐了才能审案。
这时王氏却慌了,她以为只要她去告,衙门要不就判让侄子娶女儿,要不就打发她走人。
说实在的,她开始是觉得衙门会打发她走人,她只想恶心恶心玉家和侄子,让你们这样对我,我就搞臭你们。
后来闹大有官员帮她做主更好,她风风光光回玉家,还怕玉家不把她供起来?
玉家得把她当老封君养起来,不然还去告你,吓也吓死他们,到时儿子娶媳妇全让玉家包了。
她去问何时判案她好走人,官大人说得等王家和周家来人,王氏吓一跳,怎么又让老家来人?
她公婆她倒是不怕,因为公婆不知真假,只是听她说,以为是真的。
可是二哥来,得说她胡说。
哎呦!失策。
不管了,反正她咬死是真的,谁能把她如何?
儿子这不用怕,儿子一直以为是真的,来京就是让姐姐和表哥成亲,女儿这她再恐吓一下,亲女儿揭发亲娘,也得坐牢,这个她在老家早打听过。
就是住在衙门里,饿呀,送饭的婆子说了,国丧规定,只能每顿一碗粥一个馍。
在玉家虽然没肉,素菜管饱,来这馒头都不让人吃饱。
周文彬饿的问母亲要银子要出去买吃的,王氏说外面啥也没卖的,还有就是衙门不让她们出去。
气的周文彬大哭,被人训斥,不敢闹了。
京里人对这事一直关注,就等王家老家来人才能断案。
高兆现在完全恢复,吃嘛嘛香,想吃什么有什么,街上没卖的,谁家没个庄子,庄子里养啥的都有。
高家虽然没庄子,可下人之间自有法子。
高兆怀孕七个月了,每天院里走动,她能帮别人生产,对于自己没信心呀,都说医不自医,还是相信老人说的多走动有利生产。
正月过去了,二月初十国丧结束,好家伙,街上人多了,顺天府门口闲汉老远围着,三三两两的人说说笑笑,等着王家来人。
玉家玉青瓦好好做了个月子,玉姨娘啥也没给她说,她只管喂孩子自己吃的胖胖的。
关于父亲被告她不知,只是生完孩子问了一声,玉姨娘骗她说送回老家了,玉青瓦嘟囔几声就不再问。
二月中旬,王家来人了,当地县官还派了衙役护送。
王立州要把叔父婶子接回家,刘府尹没让,让他们全部住在衙门,不准见面,第二天审案。
二月最热闹的事就是玉家案子了,顺天府被看客围得水泄不通,刘府尹叫来兵马指挥司的人才把人驱赶,不然人都进不去。
玉大人和王立州进入时,看见同事,还大方挥手,王荆州带着学子给他加油。
刘府尹审案,还有几个文官一旁观案。
原告被告都带上来,王氏母子三人上来磕头后站起,玉大人是官王立州是举人不必下跪。
虽然事情全城人都知,但还得按程序走。原告王氏说所告缘由,后,玉大人陈诉。
两家都不能提供定亲之物,王氏说是大哥临死前托付,玉大人说是妻子和女婿亲娘口头定了婚约,是女婿找上门他才履行去世妻子承若。
可是给王立州定亲的王氏说的大哥玉大人说的妻子和亲家母都过世,没法出来说话。
王立州陈诉从小知道有个未婚妻是玉家的,并不知父亲和姑母定过婚事。
然后是王家公婆上堂,吓得哆嗦的周老两口说亲事是儿媳说的,他们没听王家人说过。
王立州叔父婶子上堂,说一直知道侄子和玉家女定亲,没听大哥说过和外甥女定亲。
王氏反驳说当年二哥二嫂在家说过没有信物的亲事玉家哪里会认,不如给侄子另外定亲,还说大哥临死前也没见玉家来人,才把侄子定给了她家文燕,是后来二哥二嫂想独占王家产业,怕她给侄子做主,才乘着她守孝把侄子王立州打发去寻亲,就是没安好心,一个没成年的儿郎独自出门没准死在半路,刚好家产都是二房的。
王立州叔父婶子是老实人,在家就吵不过妹子,来这里更是气的发抖,一个说你血口喷人,一个说你胡说八道。
王家族长上堂,那也是颤颤巍巍,说王家玉家定亲,他和村里人也是等王立州成亲他叔婶进京才知,以前没听王家说过,和周家婚事更没听过。
王氏说没影没信物的事,他大哥大嫂就没敢当真,是二哥二嫂为了独占家产用这个由头打发侄子。
反正,全是王家人自家人你说我说她说,人证来了就和没来一样,谁也不能证明原告被告哪个说谎,或者是两个说的都是真的。
王氏得意,就知道会这样。
她下跪磕头痛哭,求青天大老爷给她做主,不能让玉大人欺负她孤儿寡母。
文官开始说话了,说王立州必须尊父命,娶周文燕为妻,玉家女已经生女,不能让玉家女母子分离,那就当妾,另一文官说遵从母命也是孝道,玉家女又先成亲生女,也是妻。
刘府尹看着这几个文官,直掐眉心,他们吵吵了两月没吵吵明白,没人邀请,自己来大堂,如今又继续吵吵。
几位大哥们哎,你们上朝去吵吵,让皇上定案,求你们了。
堂上乱哄哄,文官们吵吵就开始背书本了,唾沫星子乱飞,王氏发傻,一句听不懂,到底向着谁?
王立州当堂下跪,扑通下跪声让声音静止。
“大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王立州不曾听父亲说过和周家婚事,只知道和玉家婚事,我王立州只认玉氏一人为妻。”
王氏哪能听侄子说这话,立马跟着跪下,扭头对着侄子哭道:“立州,姑母知道你为了前程为了玉家是官家才不认你表妹,可是你这么做是要逼死你姑母一家,你让文燕如何见人?你这是要逼死文燕逼死你姑母?姑母不是被玉大人所逼怎么会寻求顺天府做主?大年三十,我孤儿寡母三人冻了一夜,你表弟差点冻死,不是姑母被逼极了怎么敢告玉大人?实在没办法了呀,立州,你就给文燕一条活路,你就可怜可怜你姑母,你看在你爹临死前把你托付给我的份上,可怜可怜你表妹,别逼她上绝路呀,姑母求求你,姑母给你磕头了。”
顿时对着王立州一顿磕头。
王立州脸涨紫,气的,但也不能看姑母给他磕头。
他跪着走过去,一把托起王氏,王氏死死拉住他胳膊,抬起脸,满脸的泪水和鼻涕,哀求道:“立州,给你表妹一条活路吧,姑母求你。”
两个文官看不下去了,眼里有泪,太可怜了,这王立州太可恨了。
895 不同族
刘府尹头疼,没有信物,定亲的都不在人世,死无对证呀。
要是王举人两个都认,那就两个都是妻,可王举人只认一个。
刘府尹真想说,你怎么这么傻呀,两个都认,娶回去爱和谁过日子你说了算,难道你姑母还能因为侄子不进闺女房再来告状?
她要是因为这个来,我绝对轰出去。
可怜王氏的文官对王立州怒目,准备对他大骂。
这时一个学子打扮的人上前一步。
“大人,学生王荆州愿意给王立州当讼师,想请问王氏几个问题。”
一个文官一听,什么?王荆州?王举人是王立州,一家人?
衙门不是你王家开的?
“刘府尹,兄弟之间如何能辩护?”
文官又对王荆州说道:“你是证人就说是证人,说什么讼师?”
王荆州问道:“请问您老贵姓?”
那文官不知为何这么问,但也回答道:“免贵姓王。”
王荆州只是问下,然后想法给他安个一家人,没想到是同性。
“原来是一家人,那么我该怎么称呼?堂伯父?”
王文官纳闷道:“同性不见得是同族,看你也是读书人,如何连这个都不知?”
刘府尹低头扶额,要笑死,这个王文官反应太慢。
王荆州躬身道:“多谢王大人指教,我王荆州和王立州同性不同族,不是一家人。”
刚闹哄哄又悲戚戚的大堂一下笑开了,王文官涨红脸,“你……”了半天。
谁叫自己嘴快哪,谁让这两人如此取名,可恼!
刘府尹心道:幸亏我不姓王,不然衙门真的是王家人开的了。
审案可以进来旁听人员,王老将军曾孙带着两个学子进来了,刘府尹巴不得,有那搅和事的几个文官,也不差几个学子。
刘府尹一拍堂木,道:“王秀才,有话就问。”
王荆州躬身回是,然后对着王氏问道:“请问王大娘,你何日到京?”
“十一月二十三。”
“大年三十被玉大人赶出去,就是在玉家住了七天,为何被赶出去?”
王氏又激愤的说玉大人不认王周两家婚约,把苦苦哀求的她和可怜的两个孩子全赶出去。
王荆州又问玉大人为何年三十赶亲家大姑出去,那也太冷血。
玉大人也是激愤的说王氏在家大吵大闹气得女儿早产,他忍无可忍才敢她们出去。
说话间忍泪哽咽,说妻子难产去世,留下一对襁褓中的儿女,他当爹的一把屎一把尿养大,容易吗?到头来被王氏骂得早产,差点去找她娘,女儿可怜,外孙女可怜。
一个大男人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获得在场几个文官同情。
王氏:他他他的,学我这一招?
刚想抹眼泪甩鼻涕和他比一比,那个王荆州又问话了。
“王大娘,请问你,在玉家住了七天,你何时给玉大人提了王周两家婚事?”
王氏不假思索回答:“一来就说了,玉大人先开始没说不认,哄着我住下,说过完年等她闺女生了再说,我也是看他闺女要生的份上同意了。”
玉大人道:“胡说八道,我哪里说过这话?你哪里说过婚事?”
王氏又哭开了:“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大人给草民做主呀。”
刘府尹:都是空口无凭做屁的主?我谁的主也不做,也做不了,你们互相扯皮吧。
门口有个声音大喊:“她胡说八道!让我进去!”
刘府尹一拍堂木,喝道:“谁在外面喧哗!”
玉大人一听声音,急忙说道:“是小女,大人!在下送小女回府,请大人恩准。”
他急呀,女儿怎么能够来衙门?哪里能够对付这个奸诈妇人?
王氏一看玉大人这样,想起玉家女是什么样的,心里冷笑,那就让你女儿进来丢丢丑。
“大人,既然是我侄子先娶的妇人,何不让她来说婚事怎么解决?”
王氏心想,就她那个傻子,我绕也要把她绕进去。
玉大人急得想跺脚,王立州脸色也变了,他倒不是怕丢丑,是怕玉青瓦受委屈。
不说刘府尹看了奇怪,就是那几个文官也觉得里面有名堂。
王文官立马张口说道:“既然是当事人,那就让她进来。”
刘府尹同意了,反正今天他就是个摆设,是个看热闹的。
所有人看向门口,就看到一个白白胖胖圆不隆冬的一个年轻妇人进来,再扭头看王氏身边的周文燕,瘦瘦弱弱,萎萎缩缩。
哎呀!强烈的对比。
可怜的周家小娘子呀!
玉青瓦在家没看到父亲和夫婿,这俩人每天都要来看孩子的人,怎么不见了?
问了姨娘说出去了,玉青瓦看了姨娘神情不对,就追问,然后得知父亲被那个姑母告了。
玉青瓦哪能在家坐住,死活要来顺天府,玉姨娘哪能哄得住大哭方嘴的玉青瓦,看她要憋过气,只好送她来了。
人多挤不进来,她一说是玉家女,看热闹的人群空出一条道让她进去,走到门口听到王氏说那话,气的在门口嚷嚷。
气呼呼的玉青瓦走进来,知道跪下磕头,就见王立州和玉大人快快把她扶起,让那几个文官更加同情王氏母女。
标准的陈世美!
玉青瓦站起来对着王氏气呼呼说道:“姑母胡说八道!你来到我家何时说过表妹是王立州定下的媳妇?你吃我的喝我的到头来还要抢我的夫婿?”
呵!典型的跋扈女子!
看玉青瓦这样,连刘府尹都觉得难怪玉大人做得出来大年三十人轰出去的事,啥样的父亲养出啥样的闺女。
王氏一看大人和那几个文官脸上的神情,心里发笑,傻子就是傻子。
她拿出手帕擦眼泪,可怜巴巴说道:“侄媳,姑母没说不认你,姑母说你们姐妹好好相处,可怜我大哥大嫂不在人世,我当姑母的以后会好好照顾你们,姑母知道你亲娘不在,说过会把你当亲闺女一样,你生的也是我亲外孙,姑母一样心疼。”
多明理的妇人呀,王文官看向玉大人,一脸的愤怒。
不过是一个七品官,不认婚事还把人家母女大冬天年跟前赶出去,信不信明天就让你当白身?
896 来捣乱
玉青瓦哪里见过说话撒谎的人?
“胡说八道!我就没听姑母说过这些话。”
王荆州一看这样,急忙说话。
“王太太,不要大堂喧哗,请回答几个问题。”
举人娘子可以称呼为太太。
玉青瓦一看是王小二,就停下来。
王荆州知道玉青瓦纯真之人,不会撒谎,但她要和王氏对质,肯定比不上胡说之人,不如他来问话。
“王太太,你先说说为何说她胡说八道?”
玉青瓦道:“要是表妹是王立州的未婚妻,为何还让我给表妹做媒?一女许两家吗?”
王氏哪里知道这个案子会拖到玉青瓦满月后,更不会想到她会来大堂,所以没准备填这个窟窿。
急道:“那是不想让你多疑,你爹求我在你生之前不要告诉你,只好用那个理由让你放心。”
“胡说八道!胡说八道!”玉青瓦跺脚着急。
王荆州头疼,又一个只会说胡说八道的。
刚想张口,玉青瓦先张口了:“姐夫,她是撒谎精!”
满场人惊愕,还真是一家人?
王文官马上说:“王秀才既然是姐夫,如何能给被告辩护?”
王荆州败下阵来,说不是亲姐夫有用吗?
另一个学子上前一步,躬身道:“学生愿意为王荆州辩护。”
王文官张口问道:“你贵姓?”
学子回答:“学生姓王,是秀才,和王举人同性不同族。”
所有人晕,可王姓是大姓,总不能说姓王的不能进来吧。
刘府尹赶紧说:“有话就问。”
别耽误时间了,肚子有点饿。
王秀才对着玉青瓦说道:“王太太,你说大年三十你家发生何事?为何你爹要把王氏一家轰出去?”
玉青瓦就从她送一桌菜去她陪嫁宅子,想和姑母一家吃饭开始说起,一直说到肚子疼要生,姑母被轰她今天才知道,也是今天才知道姑母把父亲给告了,所以来衙门救父亲和夫婿。
她说,王秀才旁边接话,说到王氏那句狼心狗肺他摇头叹息过份,说到周文彬让她滚,他气愤顿足。
玉青瓦把经过一个不落的说完,语气动作让众人如临现场,包括痛打周文彬和骂她小坏蛋那句,和不让别人欺负王立州那句全说了。
说完来了句:“如果我撒谎让我生不出儿子!”
玉大人眼泪汪汪,王立州心疼,这下所有人看出来了,同情的眼光看向玉大人。
刘府尹:难怪玉大人翁婿不让玉氏进来。
王秀才抹了一把眼泪,感叹:“悲哉!痛哉!玉大人动怒轰人可以理解,试问各位大人,如果你家爱女遇到这样情况遇到这样人家,还要留着过年吗?”
这回换到王氏张口了:“胡说八道!她是个傻的,说话怎能相信?”
玉大人急了,扑上去要打,被王立州抱住。
“姑母,我妻子怎么说也是你侄媳,姑母怎么能说出这话?”王立州两眼泪问道。
王氏冷笑道:“傻不傻问问大人,问问你家下人,伺候了十几年了主子傻不傻她们不知?”
玉青瓦仰脸哭了,方嘴朝上,玉大人走过去哆嗦的给女儿擦眼泪,抱住。
玉青瓦哭着对王秀才说道:“姐夫,我不是傻子,吴姐姐说过,我不是傻子。”
众人又看向王秀才,怎么又是一家人?
没等别人说话,又一个学子上前一步。
“学生愿意给王立州作证,学生不知他们家里事,只是来说王立州王举人为人正直,是个好人,是个朝廷可以委以重用的栋梁。”
他见王文官看向他,对着王文官躬身道:“学生姓王,和王举人同姓不同族,不是一家人。其实刚才两位王秀才和王举人也不是一家人,这话说来话长,不说也罢。学生先说自己,和玉家人王家人除了王立州别人没见过,更不认识,不是姐夫也不是妹夫,学生还没定亲,但也不是兄弟,只是同姓。”
刘府尹:你们是来捣乱的?
王文官道:“胡闹!”
王秀才故意愣道:“我姓王怎么是胡闹?我爹姓王我祖父姓王,往上不论多少代都是姓王,有家谱为证,就是家谱在祖宅,学生不可能走哪把家谱带在身上,希望大人见谅,如有异议,可以查询学生学籍,学生没有胡说八道,也不是撒谎精。”
刘府尹赶紧拍堂木,不然这个王秀才没完没了,备不住要背家谱。
可看着王文官几个,刘府尹心里憋笑,好了吧,你们同行,一起扯皮,看谁厉害。
忘记自己同样也是举人进士考上来的了。
“学生不才,只是秀才,秀才遇到兵,有理讲不清,同样,秀才遇到无知妇人,也是有理讲不清,没办法呀,秀才读过书,知道礼义廉耻,不像……”
王氏急忙道:“民妇也曾读过书。”
王秀才哦了一声,问道:“王氏有功名吗?”
王氏:你不是废话吗?哪里有女子科举?
“我说的读过书是明事理知大义,当然,有些莽夫或者是乡野妇人也明事理知大义让人佩服。这和自以为读过两年书、无理辩三分的狡辩之人不同。我这话在坐的有何异议?”
他根本不等人回答,接着说道:“没有吧?没有我继续说,我来这就是要说一个让我敬佩之人,就是王举人,要说我和他同姓,以前不认识,说起来我开始万分瞧不上他,为何?”
王秀才说到这,环顾众人,别人哪知道他为何,等着他说下文。
刘府尹:你考什么科举呀,当说书先生不正好吗?
不过我也挺好奇你为何看不上他,难道你是断袖?
刘府尹仔细看下王举人,发现他长得不俊俏呀,怎么两个媳妇抢,还有个短袖?
他发现那几个文官也在打量王举人,看来不是我一个人这么想。
“要说为何,那是因为王举人他穷呀,当然,穷没有错,我也不是看不上穷人。我是说他穷不说,太抠门!你们知道他抠门到什么程度吗?”
那几个文官脑海里出现怀尚书,有个是怀尚书属下,不愿意了,厉声道:“这位王秀才要是没话说就出去,大堂哪能任由你胡说八道!”
我……我怎么也开始说说八道了?明明想说里嗦的。
之前下去的王秀才看着这个王秀才发愣:他为何要学我?
来的三个学子都姓王,第一个是王荆州,贾西贝夫婿,第二个是王奇年,吴迎春夫婿,第三个是王同化,和王立州一起念过书,这次凑一块了。
897 第三抠
王同化一脸惊愕,对着那个文官直摇头。
“我说王举人抠门你就说我胡说八道,太上皇还说过怀尚书抠门,满朝都知,莫非你要说……”
气得那文官真想捂住他的嘴。
王同化也不继续这个话题,继续说自己的。
“王举人抠门到什么程度?从不在外吃饭,怕花钱,中午带饭,也是两个菜,我之前觉得他岳父家对他不好,没少背地里骂玉大人。”
玉青瓦气呼呼,刚想开口,那个秀才对着父亲躬身。
“对不住,玉大人,不知者不怪,等我知道事情真相就没再骂过你。”
又对众人说道:“事情真相是什么?是王举人他自己愿意这样,和玉大人无关,他就是这么抠门,多吃一个菜说浪费,王荆州秀才说他是天下第三抠。”
刘府尹真想扭头瞄一眼背后,看看里面啥反应,只好竖着耳朵听动静。
怀尚书的属下气呼呼,但不敢随便接话,怕这个秀才再把尚书绕进去。
“虽然我也穷,可是我大方呀,不会像王举人那么小气,所以我看不上他。直到有一次,我病了,身上没银子,我住在学堂,那阵子王举人也住在学堂,他把我背去医馆,大夫看病要银子,我没有,学堂里的学子帮我凑,可是学子穷呀,手头上谁也没有几个铜钱,病的急,要用的药材贵,医馆又不是慈善堂,要是个个都没银子就给抓药,那么早就没人开医馆了,为啥?亏死了呗。”
刘府尹也不打断他,反正后面没动静,任由他们胡闹。
说到这里,王同化对着王立州躬身道:“我得感谢你,我这命是你救的,虽然过后我想踢你一脚,看在你救我一命份上没踢。”
王同化对着好奇的刘府尹说道:“大人也好奇为何他救了我我还想踢他吧,我说到这里,大家肯定猜到王举人拿出了银子,他把他身上所有的银子拿出来给了医馆,然后救了我一命,我得了什么病这里就不说了。那么我再说说为何我想踢他一脚。”
玉青瓦这会儿说话:“肯定是他让你还银子。”
王洪华说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王家大嫂说对了。等我病好了,王立州来找我了,他说那个银子算借我的,让我以后还他,但是现在好好养身体,等身体好了他带我去抄书,抄个一年半载的银子也能还清了。”
刘府尹想笑,真不亏是天下第三抠。
“他说这话我气啊,别人危难之中拿出银子,不应该是捐吗?但我也好奇,这么抠门的一个人,怎么舍得拿出自己身上所有银子?不怕我穷的还不起?王举人说了:银子省着花就是怕万一有个急用的时候手头没有钱,在生命面前银子拿来救命只是说明银子有用,以后还会省着花,可你生命无碍,病好了之后,那么你可以去赚银子,再把银子还给我,没准将来还能用于急用,不让你还你也是吃了,还不如还给我放在我这,谁急用都可以拿出来。诸位,王举人说这话对不对?反正我听了这话脸上臊得慌,但也想踢他一脚,怎么和他比我就这么没出息?所以,我认为王举人抠门的好,这人可交,人生难得一知己呀,所以我认可他这个朋友,我觉得王举人认定哪个为他的妻子自然有他的理由,不认定哪一个自然也有他的理由。如果是他背信弃义、忘恩负义、嫌贫爱富,那么可以唾弃他,但是,今天我站在这里,就是证明王举人不是那样的人,他是一个可信可交让人敬佩的读书人!你看我们年龄差不多大吧,只有他考中举人,这也是朝廷没有选错人,玉大人慧眼识女婿,王家大嫂没有嫁错人,如果因为有人诬告这么一个年轻有为、正直善良的人,让朝廷损失这么一个人才,这个损失谁来付?如果因为一个没有证据的抢女婿事件,而让一个朝廷栋梁变成无耻之徒,这个责任谁来担?如果谁都可以这么空口无凭抢女婿,是不是我王家,当然不是王立州的王家,是我王同化的王家,也出来说和王举人有过婚约,当然,同姓不婚,可我王家表妹多呀,那么王举人娶谁?”
王氏听了一大圈,这来的都是帮侄子的,骂她的,如今到这个份上了,她也知道不是她再说什么能够说清楚的了,赶紧走人才是,反正目的达到了,又没真想要这个女婿。
“大人呀,我孤儿寡母没人帮呀,民妇惹不起,民妇怕,民妇为了儿子女儿性命,民妇撤诉,民妇还要带公婆回家,民妇不能让白发人送黑发人。”
好一个委曲求全可怜妇人,又把想杀人灭口的罪名给玉大人和王立州扣头上了。
连刘府尹都觉得这个王氏脑子转的快,一见不好就要跑,难怪玉大人对付不了她。
那几个文官见此没人再吵吵了。
这时一个记录文书的书办说话了,刘府尹一看,高经历,得,让他说吧,今天我就是摆设。
“王氏,你要撤诉也得说清楚王家到底和周家有没有婚事的说法?”
王氏嘴硬道:“有!但民妇不告了,惹不起躲得起,民妇虽然是个寡妇,但还得回家伺候公婆养大儿子,民妇不能把命丢在京里,我可怜的儿女怎么办?白发公婆谁来孝顺?求大人恩准!”
高经历点头道:“妇人辛苦,谁家都有妻儿,上伺候公婆下抚养儿女,王氏辛苦了。”
王氏擦眼角,“多谢大人体谅。”
高经历叹气道:“我也有老父,有没嫁的闺女,想一想当媳妇确实辛苦呀。”
刘府尹强忍着,怎么都这么多废话?
王文官:这又是谁?莫非也姓王?
看看刘府尹,没记错的话府尹姓刘不姓王。
其他人见高经历说话不再吱声,那是知道他是谁的人,不知道的再猜他是谁,莫非是皇上派来的?
估计是,这案子皇上都点名了,没准派一个人来旁听,难怪刘府尹今天不怎么问话。
898 反水了
高文林一感慨,王氏更加配合,哭得呜呜的。
“民妇命苦,丈夫没了,就留下一对子女,如今又……民妇好命苦……”
高文林唉唉了半天,又对周文燕说道:“闺女,受苦了,你娘受苦了,你跟着受苦,可怜呀,就这么跟着你娘回去,婚约在身怎么嫁人?一辈子不得……算啦,你的事还得你娘做主,嫁不嫁你娘说了算,我也是想到家里小女,过几年也有你这么大,唉!亲事哪能乱定,唉!你还有个弟弟,算啦,你兄弟会养你老,在家当姑太太也好过……,唉!可怜呀,好好的闺女。”
谁也不知高经历要干嘛,反正不会无缘无故来这里感叹,谁不知他家小女是安西侯府的,哪来的感慨。
周文燕恐惧,让她在家一辈子?等弟弟长大能容下她?
让母亲做主?回去会把她嫁给谁?可这里谁能给她做主?
高经历看到她眼里的惊慌和犹豫,他从她进来就没有看到委屈,一个被悔婚的小娘子怎么会没有委屈?
可是她没有,只有害怕。
不仅仅是她眼里露出害怕,就是周家公婆眼里也露出害怕。
高文林不动声色继续说道:“唉!回去还有祖父祖母,一家人在一起怎么也好过两处分离,你祖父祖母也不会舍得孙子孙女在外,撤诉也好,不过撤诉之前最好办理退亲手续,总不能让你背着个婚约返乡,玉大人也不会放心,过几年你母亲带你再来,再提这事,让衙门如何处理?退婚之后,祖父祖母也能帮你寻亲事,嫁了人好好过日子。”
周文燕在高经理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直在转,她和她母亲一样脑子反应快。
退亲回乡?我一个黄花大闺女为何要背着退亲的名声?我又没有做错什么?嫁不嫁人祖父祖母也可以给我做主,幸好平时和祖父祖母关系还行。
就算揭发母亲坐两年牢也好过将来落在母亲和弟弟的手里。
周文燕扑到周家公婆脚下,抱着祖母腿大哭道:“祖父祖母,我没有和表哥定过亲,我没想嫁给表哥,我给表嫂说的是真的,没有糊弄她,祖母,你要给我做主。”
在场人哗然,全呆住了,任谁都没想到周家小娘子自己反水了。
王氏急了,上前抓住女儿,“玉家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要这么说?她们想害你,我是你娘,我能害你?”
周文彬跟着上去踢了姐姐一脚,骂道:“贱人,给你钱不给我?回去打死你!”
刘府尹捂眼,拿起堂木使劲一拍,“谁在吵闹拉下去打板子!”
周文彬吓得赶紧躲在王氏身后。
王氏紧紧护住儿子,恶狠狠看着女儿。
高文林走到周文燕跟前,他蹲下,周文燕跪着在哭。
“好闺女,你瞧你祖父祖母大老远来,是为了你这门亲事,正过年,大冬天就赶路。”
他又站起对着周家公婆说道:“道上冷吧,我是穷苦过来的,我爹那腿一到冬天就疼,养孩子遭了罪,成了老寒腿,回去好好养着,让儿媳伺候着,儿子没了还有儿媳孙子孙女……”
他话还没说完,那周婆婆哭着说道:“我不要这个媳妇伺候,求大老爷判她坐牢,千万别让她回家。”
她跪下了,跪着往前走,到了大堂中间停下,磕头。
“求大老爷判她坐牢,别让她回家,我周家要不起这个媳妇。”
高经历问道:“让她回娘家也行,为何非得让她坐牢?”
周婆婆恨恨说道:“她娘家管不了她,她在婆家搬弄是非骂这个打那个,动不动就要告哪个。当年我儿考上童生,并没有看上她,是她死皮赖脸拿个发簪非得说我儿和她私定终身,跑到我家里来闹,说如果不娶她,她就要吊死在我家门口,做鬼也不放过我们周家。她这一闹,让我儿如何娶妻?可她做人也没放过我周家!气死我儿,养歪我孙子,要卖了我孙女。王氏来京之前是说了和她大哥定了亲,我老婆子不信,她大哥二哥是老实人,为了她没少给我老婆子陪不是,他大哥为了这个妹子给我下过跪,怎么会把儿子托付给她?是,是我老婆子自私,同意她带着孙子孙女来京,就是不想让她回来,凭她那个胡闹,说不定侄子就是女婿了,就让他侄子养她,这个孙子我也不要,带走最好,免得他长大要割祖母肉拿去卖!我还有儿子孙子,不指望他这一支,求大老爷别让王氏回家!我周家要被她全部害死!”
所有人看向玉大人,都想幸亏你把她赶出来,不然将来拿个簪子威胁你,你不乖乖给她银子?
玉大人是一哆嗦,心里也幸亏呀。
还别说,王氏来京是有这个主意,等儿子娶亲时,找个机会,然后威胁玉大人欺负寡妇,他要不给儿子买宅子出聘礼就去衙门告他,到时一样乖乖的任她摆布,要多少银子也得给。
周婆子这么一说,王立州婶子跪下了。
“青天大老爷,求你别判她大归!我王家已经被她害的倾家荡产!五年前,王氏要和人做生意赚大钱,死活从孩子他爹那借了银子,后来被人骗,又借了高利贷,不敢给婆家说,回娘家闹,要上吊,逼的孩子爹给她还账,家里为此欠了债,立州上京的路费是民妇从娘家借的,民妇给立州说只要玉家认亲,就别回来。王氏反咬一口,给立州说我们二房要独占大房家产,青天大老爷,冤枉呀!”
王同化啧啧的,说了句:“人神共愤呀!王大人,这样的妇人,她女定给你家如何?你不是觉得她委屈同情她吗?”
王文官气得吹胡子,脸通红,刘府尹看着他,心里笑:该!让你多管闲事。
高经历又问周文燕:“大年初一来告状,如今二月快三月,为何没早点说,也免得你祖父祖母大冬天跑一趟。”
“我娘说我要乱说话卖我去花楼!”
哗!
首先是王文官指着王氏骂道:“无耻恶毒!恶妇!恶妇!”
898 冤枉呀
高文林一感慨,王氏更加配合,哭得呜呜的。
“民妇命苦,丈夫没了,就留下一对子女,如今又……民妇好命苦……”
高文林唉唉了半天,又对周文燕说道:“闺女,受苦了,你娘受苦了,你跟着受苦,可怜呀,就这么跟着你娘回去,婚约在身怎么嫁人?一辈子不得……算啦,你的事还得你娘做主,嫁不嫁你娘说了算,我也是想到家里小女,过几年也有你这么大,唉!亲事哪能乱定,唉!你还有个弟弟,算啦,你兄弟会养你老,在家当姑太太也好过……,唉!可怜呀,好好的闺女。”
谁也不知高经历要干嘛,反正不会无缘无故来这里感叹,谁不知他家小女是安西侯府的,哪来的感慨。
周文燕恐惧,让她在家一辈子?等弟弟长大能容下她?
让母亲做主?回去会把她嫁给谁?可这里谁能给她做主?
高经历看到她眼里的惊慌和犹豫,他从她进来就没有看到委屈,一个被悔婚的小娘子怎么会没有委屈?
可是她没有,只有害怕。
不仅仅是她眼里露出害怕,就是周家公婆眼里也露出害怕。
高文林不动声色继续说道:“唉!回去还有祖父祖母,一家人在一起怎么也好过两处分离,你祖父祖母也不会舍得孙子孙女在外,撤诉也好,不过撤诉之前最好办理退亲手续,总不能让你背着个婚约返乡,玉大人也不会放心,过几年你母亲带你再来,再提这事,让衙门如何处理?退婚之后,祖父祖母也能帮你寻亲事,嫁了人好好过日子。”
周文燕在高经理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直在转,她和她母亲一样脑子反应快。
退亲回乡?我一个黄花大闺女为何要背着退亲的名声?我又没有做错什么?嫁不嫁人祖父祖母也可以给我做主,幸好平时和祖父祖母关系还行。
就算揭发母亲坐两年牢也好过将来落在母亲和弟弟的手里。
周文燕扑到周家公婆脚下,抱着祖母腿大哭道:“祖父祖母,我没有和表哥定过亲,我没想嫁给表哥,我给表嫂说的是真的,没有糊弄她,祖母,你要给我做主。”
在场人哗然,全呆住了,任谁都没想到周家小娘子自己反水了。
王氏急了,上前抓住女儿,“玉家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要这么说?她们想害你,我是你娘,我能害你?”
周文彬跟着上去踢了姐姐一脚,骂道:“贱人,给你钱不给我?回去打死你!”
刘府尹捂眼,拿起堂木使劲一拍,“谁在吵闹拉下去打板子!”
周文彬吓得赶紧躲在王氏身后。
王氏紧紧护住儿子,恶狠狠看着女儿。
高文林走到周文燕跟前,他蹲下,周文燕跪着在哭。
“好闺女,你瞧你祖父祖母大老远来,是为了你这门亲事,正过年,大冬天就赶路。”
他又站起对着周家公婆说道:“道上冷吧,我是穷苦过来的,我爹那腿一到冬天就疼,养孩子遭了罪,成了老寒腿,回去好好养着,让儿媳伺候着,儿子没了还有儿媳孙子孙女……”
他话还没说完,那周婆婆哭着说道:“我不要这个媳妇伺候,求大老爷判她坐牢,千万别让她回家。”
她跪下了,跪着往前走,到了大堂中间停下,磕头。
“求大老爷判她坐牢,别让她回家,我家要不起这个媳妇。”
高经历问道:“让她回娘家也行,为何非得让她坐牢?”
周婆婆恨恨说道:“她娘家管不了她,她在婆家搬弄是非骂这个打那个,动不动就要告哪个。当年我儿考上童生,并没有看上她,是她死皮赖脸拿个发簪非得说我儿和她私定终身,跑到我家里来闹,说如果不娶她,她就要吊死在我家门口,做鬼也不放过我们周家。她这一闹,让我儿如何娶妻?可她做人也没放过我周家!气死我儿,养歪我孙子,要卖了我孙女。王氏来京之前是说了和她大哥定了亲,我老婆子不信,她大哥二哥是老实人,为了她没少给我老婆子陪不是,他大哥为了这个妹子给我下过跪,怎么会把儿子托付给她?是,是我老婆子自私,让她带着孙子孙女来京,就是不想让她回来,凭她那个胡闹,说不定侄子就是女婿了,就让他侄子养她,这个孙子我也不要,带走最好,免得他长大要割祖母肉拿去卖!我还有儿子孙子,不指望他这一支,求大老爷别让王氏回家!我周家要被她全部害死!”
所有人看向玉大人,都想幸亏你把她赶出来,不然将来拿个簪子威胁你,你不乖乖给她银子?
玉大人是一哆嗦,心里也幸亏呀。
还别说,王氏来京是有这个主意,等儿子娶亲时,找个机会,然后威胁玉大人欺负寡妇,他要不给儿子买宅子出聘礼就去衙门告他,到时一样乖乖的任她摆布。
周婆子这么一说,王立州婶子跪下了。
“青天大老爷,求你别判她大归!我王家已经被她害的倾家荡产!五年前,王氏要和人做生意赚大钱,死活从孩子他爹那借了银子,后来被人骗,又借了高利贷,不敢给婆家说,回娘家闹,要上吊,逼的孩子爹给她还账,家里为此欠了债,立州上京的路费是民妇从娘家借的,民妇给柳州。立州说只要玉家认亲,就别回来。王氏反咬一口,给立州说我们二房要独占大房家产,青天大老爷,冤枉呀!”
王同化啧啧的,说了句:“人神共愤呀!王大人,这样的妇人,她女定给你家如何?你不是觉得她委屈同情她吗?”
王文官气得吹胡子,脸通红,刘府尹看着他,心里笑:该!让你多管闲事。
高文林又问周文燕:“大年初一来告状,如今二月快三月,为何没早点说,也免得你祖父祖母大冬天跑一趟。”
“我娘说我要乱说话卖我去花楼!”
哗!
首先是王文官指着王氏骂道:“无耻恶毒!恶妇!恶妇!”
899 笑面虎
刘府尹猛地一拍桌子,喝道:“王氏,你还有什么话说?”
王氏冲着周婆子说道:“我和文斌他爹情投意合,我大哥也去周家提过亲,可你们看上秀才之女,非得拆散我们,等我进门又让我立规矩,你当婆婆的挑唆妯娌害我,我不厉害点早被你们周家害死!我哥接我大归你不让,我给文斌他爹守孝三年对得起你周家,你还想咋样?”
又对着她二嫂骂道:“不是娶了你这个丧门星我大哥大嫂能早死?你拦着我哥给我陪嫁,我就是回家要也是要我的嫁妆,和你这个外姓人无关!你是个什么东西,我王家的事轮不到你瞎咧咧。”
转过身对着刘府尹跪下说道:“大人,看到没?她们就是这样黑白颠倒、张口诬陷我,来了一晚就能让我女为他们说话。大老爷,民妇被她们欺负了十几年,不是为了一双儿女早就不活了,求大老爷给民妇做主,民妇冤枉!民妇就是撞死在顺天府也是她们逼的!”
玉大人扭头看刘府尹,王同化道:“这就开始威胁府尹大人了?真厉害!大人,学生害怕,幸亏没有自报家门,把家住哪说出来,万一她拿着簪子威胁学生祖父,难道我要……”
他轻拍脸一下,“打嘴打嘴。”
刘府尹听到后面有扑哧笑声,急忙拍堂木。
“无耻妇人!人证口证具在,还想抵赖,本来民告官先打三十大板,因为是大年初一,又可怜你一个妇人带一双儿女,板子暂且记下。现在先把这三十板子补上再说。”
王氏这才怕了,哭求饶命,见两个衙役过来拉她,一个衙役拿着板子,王氏哭叫:“大人,民妇冤枉,大人,你不能听了她们胡说就草菅人命,大人,你敢打民妇,民妇去皇宫门口敲鼓告你!”
门外一片笑声。
案子是公开审理,没让人进来,但门大开着,外面听得到里面声音,不让喧哗,但听到王氏的话,实在忍不住,一起笑了。
衙役早就不耐烦了,把王氏摁倒噼里啪啦打起来,周文彬吓得捂着屁股躲在周家公婆身后。
王立州对着刘府尹躬身道:“大人,学生愿替姑母挨板子。”
王文官露出赞赏目光,这个举人不错,刘府尹喝道:“公堂之上,哪里说谁替谁的?真以为是你王家的衙门?”
晕!怎么说出这么无知的话?都被这些人气得。
这时玉大人惊呼:“青瓦,青瓦。”
王立州赶紧冲过去抱住要晕的玉青瓦,刘府尹道:“快快带你太太回家,衙役,送王举人回去看大夫。”
王立州搀抱着玉青瓦走出去,顾不上打的乱叫的姑母。
板子打完了,刘府尹一拍堂木接着说道:“王氏对公婆不孝,七出全犯,准周家公婆代替儿子休妻,一子一女由周家抚养,婚嫁由周家做主。王氏诬告官家,陷害侄子,判流放西南普安,终身不得回乡。”
周家公婆跪下磕头大喊青天大老爷英明,王家婶子同样。
刘府尹看不动的王家叔父,问道:“你想接王氏大归?”
王家叔父吓得跪下和媳妇一起磕头。
“此案已结,退堂!”
大堂后面有个房间,除了刘府尹,谁也不知屋里有人,高文林猜到但也没向那看一眼,拿好资料跟着人出去。
屋里坐着的有庆王爷,他等人都走了才哈哈大笑。
“皇上,让你来就对了,也看一看百姓之事,啧啧,我头一回见到这样的妇人,大开眼界呀,大开眼界。”
豫章郡王道:“我就知道是个恶妇,但也没想到能有这么恶。”
今天审案,庆王爷跑到宫里把皇上叫出来,说一起去瞧瞧。正好怀尚书在,就把他拉上一起,还说你是礼部尚书,礼教风化这块也归你管。
出去遇见翰林院王学士,庆王爷热情邀请,因为他知道几个文官里头有翰林院的,看看他们如何吵吵也好。
来了就看了一场热热闹闹的好戏。
庆王爷对着王学士道:“不错不错,你那孙子不错,可造之材,太有意思了。”
王学士给皇上赔罪道:“下官真不知孙儿来此胡闹,请皇上恕罪。”
他那会在里头听到孙子王同化在外面阴阳怪气里嗦,那是气的哟,不住家里住非要去学堂,搞了半天就学了个这。
还有,他何时生病需要人家出银子救命?我王家又不是怀尚书,连这点银子都不舍得。
怀尚书是对王立州很欣赏,决定要考验他,收为关门弟子不错。
鲁国公也哈哈笑:“四个王,不对,还有那个王大人,哈哈!今天的顺天府还真是王家一言堂。”
鲁国公老早就来看热闹,看到庆王爷急忙跑过去,然后就跟着一起到了后面。
刘府尹在王氏打板子的时候就接到一个纸条,上面写如何判,要不然他只能让王氏回乡,还不敢判流放终身流放这么大的罪。
“皇上,这几个年轻人不错吧,第一,为了朋友,敢出庭作证的作证辩护的辩护,勇气可嘉,义气难得。第二,他们磨练一番,也能为朝廷效力,恭喜皇上!我朝人才辈出,可喜可贺!”庆王爷学王同化的语调说道。
皇上看了他一眼说:“今天怎么说话都这调调?”
王学士低头,等回家把孙子叫回来好好收拾。
皇上起身,看狗腿一样跟上来的豫章郡王,问道:“你今天来凑什么热闹?”
豫章郡王嘿嘿乐道:“我也是那个王举人媳妇的姐夫。那会我要是在前面,我非给那恶妇两巴掌不可,我是姐夫能把我如何?”
就简单的把这个姐夫的来龙去脉说了,皇上对那玉家人同情。
他又看看跟着庆王爷一起的表叔吴长亮,问道:“表叔也是姐夫?”
吴长亮道:“不是,是表姑夫。”
皇上一愣,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庆王爷撇嘴:当皇上真累,想大笑都没法笑得痛快,难道要躲在被窝里笑?
他说了玉大人和玉家姨娘的事情,又说那年玉家女被拐子拐到武成县,被外甥媳妇救了,就那次救了陶家子,就那次玉家女认了几个姐姐。
皇上动容,丰原长公主是他同母妹妹,陶家子是他亲外甥。
庆王爷感叹道:“像王氏这样的恶妇,一个省都出不了一个,还是好人多,玉大人,为了子女,难得难得。”
皇上在想刚才的高经历,他说话时,庆王爷小声说了句:“笑面虎。”
他知道这个笑面虎的工作经历,能在一个县代职县令一职,少不了和各种各样的平民打交道,能根据现场人做出判断,再诱导周家人反水,这也是多年基层工作的积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