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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星高兆全文阅读

作者:谢其零     福星高兆txt下载     福星高兆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856 梦花海

    鲁国公夫人捏眉心,这一顿饭,就听女儿的声音,还有天意。

    听天意叫女儿花花,国公府夫人脸上不知啥表情,最郁闷的是女儿也自称花花。

    “花花要,给花花。”鲁国公学着女儿的声音,笑得噗噗的。

    气的夫人给他一拳,“你还笑,今天真让我难为情,我都没吃过贵宝吃剩的饭,你看高大姑一点也不嫌弃咱家贵宝。”

    国公夫人想起吃饭时女儿把啃了两口的排骨塞给高家姑太太,她开始不好意思看了看大家,贵宝把吃的递到人家嘴里,一看就是在高家如此惯了。

    鲁国公觉得没啥,他也从不嫌弃自个闺女,也干过这事,吃闺女吐出来的食物。

    “那有啥,阿宝多好,谁会嫌弃?”

    国公夫人脸抽抽,我这个亲娘都嫌弃,吃女儿的口水。

    可见高家人对女儿是真好,换了她自己做不到。

    就这个嚎,都让人受不了。

    国公夫人对高家越来越满意,吃饭中,花贵宝如此那样,夹杂着尖叫,高家人没一个变脸的,反而是他们自家那脸色,鲁国公装着听不见,一个劲的劝酒,花三郎脸抽抽,她自己尴尬,紧着找话说。

    她发现了一个现象,高家小女儿巧云话不多,和大女儿吴二奶奶一点不像,可是仅有的两次,巧云对着女儿就叫了名字,女儿就马上停下,对着巧云笑。

    晕呦!

    女儿不怕婆婆,怕两个大姑子!

    幸好等女儿出嫁巧云也出嫁了。

    然后国公夫人又开始想高家嫡长子媳妇的事。大姑子会嫁人,以后在一起相处的是妯娌,最起码相处几十年才能分家。

    有个好大嫂也很关键,最起码是不挑事的大嫂。

    鲁国公见夫人不说话,神游了,问道:“想啥哪?你放心,我看高家人好着哪,虽然有些……,那些无伤大雅。”

    国公夫人回过神,道:“国公爷,你说高家会给嫡长子娶个什么儿媳?”

    鲁国公不在乎道:“我管他娶个啥样的?我还操心那些?吃饱了撑的。”

    “有关你闺女,你不操心?贵宝的大嫂,处好了一团和气,处不好勾心斗角,你看你闺女是那块料?”

    鲁国公一想,对哦,自个闺女一看就是卖了她还高兴拍巴掌的那种。

    “找岳母,之前不是让岳母帮着打听吗?川儿说岳母是尤尚书,岳母办这事最好,哈哈!”

    国公夫人一巴掌拍过去:“去你的。”

    鲁国公快快跑了。

    于是,又一个惦记给高家物色嫡长媳的人家。

    公主府吴长亮白天出去,高兆就琢磨点心的事,那个鸡蛋做发糕容易,蛋清打起沫就行,其他的挨个实验,有的实在没原材料,只能想能凑合做到的。

    然后去厨房要了点心单子,发现古代的点心真多呀,什么五福饼,海棠酥莲花酥,玲珑牡丹。

    就是糕的种类一大串。

    什么:百花糕、绿豆糕、豆沙糕、赤豆糕、海棠糕、桂花糕、香糕、萝卜糕、冻糕、油糕、合桃糕、灯芯糕、云片糕等。

    不报点心名了,太多品种。

    高兆想了下,现代烘培很多结合了西式糕点,用烤箱的多,这个方面她会吃不会做。之前想的是用节日的名头,来做名声,但最好有几个别家没有的,哪怕是一两个哪。

    专业的事找专业的人来做,让父亲买一个做点心的厨娘,一起研究好了,公主府里的人高兆不想让她们掺和。

    吴长亮抽了两天空和高兆一天去了庆王府,一天去了城外庄子,其余时间每天去户部忙他的事。

    高兆在家做点心,做出来的不管啥样,晚上吴长亮回来都会吃了,如今一点也不讲究,高兆心道这是在外面吃吃苦的好处,将来儿子一定从小开始,一年出去历练一回,美名:体验生活,哪里艰苦去哪里。

    一晃到六月初,天热,有些人家城外有庄子的去避暑,谁没事也不出门,京里没啥新闻,只有一个。

    豫章郡王妃的父母来京了,给儿子办婚事,郡王妃的哥哥霍英凯和唐家娘子唐舒月的婚期是十月。

    霍英桂的母亲是奚府钱氏的亲妹妹,来了后奚府接待,又让人们注意了奚府,见郡王妃父母一直住在奚府,并没有什么嫌隙,让有的人家有了和奚府结亲的念头。

    这些高兆自然不知,她哪里有机会出门,除了庆王府的嘉善郡主六月初九生了嫡长子,她和大嫂去了孔家道喜。

    其余几次是陪着吴长亮去了一回庆王府,二爷给外祖母详细说了去了榆树庄贾家祖宅,上了坟,突然去的,所以贾家老宅子的人不知,等知道他已经走了。

    又去了城外庄子两回,陪公主婆婆,其他的时间天天和面团打交道,每天给二爷煲个汤,然后夫妻甜蜜相处。

    她也想早点怀上,不说让婆家放心,就是为了娘家,早怀上母亲才能放下提着的心。

    夫妻甜甜蜜蜜,恩恩爱爱,下旬吴长亮要走了,太妃说过,走前别来了,免得她难过,给人送行不如给人接风。

    公主婆婆是拉着儿子的手,一再嘱咐注意身体,办完事就回来。

    等吴长亮上马走了,平武大长公主看着儿子背影,擦擦眼泪,让高兆回京。

    短暂的相聚又分离,让高兆惆怅,夜晚独自无法入睡。

    趴在床上算日期,二爷回来没两天她就不方便了几天,然后到二爷走,中间有小蝌蚪找妈妈的日子,原本中旬吴长亮要出发,高兆硬是找理由让他晚了几天,不好解释,只说做的梦要让二爷晚几天。

    也正好公主婆婆查了黄历,挑选的日子也是六月下旬。

    平武公主不知这些算日子法,只是想让儿子在家多留几天,丈夫不在家,有喜的事一个人没法解决。

    高兆掐掐算算,美滋滋,希望这次能中标,如果中标,那么预产期会是明年三月左右。

    三月是个好月份,春暖花开。

    于是,高兆做梦了,梦见汪洋大海,是花海,太美了,花香袭人。

    守夜的香兰被主子的笑声惊醒,听了一会,没说话,她就又睡了。

857 像谁好

    二爷离京,高兆惆怅两天,闷闷不乐。

    月底是妹妹巧云的生日,九岁了,高兆想想自己九岁的时候是大人,开始慢慢说大人话。

    以前是演小孩子,尽量装,就这样时不时冒出大人话,让家人吃惊,然后她又装疯卖傻胡说一气。

    现在看巧云,还是个儿童,可就是这个儿童不简单,比她有脑子。

    “这个妹妹那,不寻常。当姐姐有什么不服气?”

    高兆哼唱,香兰刚准备进屋听到二奶奶的怪声怪调,知道主子缓过来了。二爷离开,主子没精打采,馨园下人全部悄悄,走路都没声音,几次吓高兆一跳。

    “二奶奶,奴婢端来了酸梅汤,今儿太热。”香兰在门口先说话,免得二奶奶说吓得她魂都没了。

    “哎呀就是热,我都想泡缸里凉快凉快。”

    高兆端来酸梅汤,冰镇的,喝了凉快,有条件就是好呀。

    “今天中午那个热,出门在院子里脑袋要晒爆,还好屋里没那么热。我越来越娇气了,以前在武成县怎么过来的?想想小时候带着高兴偷偷溜出去玩,晒的那个黑呀,快赶上现在的二爷了。”

    瞧,没说两句话就绕到二爷那里,心有所属呀。

    公婆不在家,大房很少来这里,除了小辈,来也是两个侄女,高兆就用细棉布做了两个长袍,没腰身,没敢让针线房人做,把春竹叫来在她屋里缝制。

    高兆的小衣都是春竹做,二爷的是针线房一个妈妈做。

    香兰拿起蒲扇给高兆扇风,她也让春竹给她做了两件和二奶奶一样的,晚上不值夜就在屋里穿。

    “真想穿吊带。”高兆把袖子挽到肩膀,露出两个胳膊,下摆拉起来,到大腿,除了让香兰看到,其余下人看不到她如此。

    “啥叫吊带?”

    “就是两根带子一块布,”高兆用手比划:“把这里到这里遮住,这样就凉快多了。”

    香兰变了脸色,急忙说道:“二奶奶,千万不能穿成这样,那就不是……,好人家的女子不能那么穿。”

    高兆好奇问道:“你见过?哪里见过?”

    “奴婢能去哪里见过?我是听七喜说的,七喜说花楼里的娘子穿的露胳膊露腿,有的就披件纱在身上,啥都看得见。”

    高兆来了兴趣,“把七喜叫过来,她什么时候去过花楼?我还没见过画楼里的花娘哪。”

    香兰皱着眉毛,要哭的样子,“二奶奶,你可饶了奴婢,是奴婢胡说,这要是让历妈妈知道奴婢给二奶奶说这个,肯定要打奴婢板子。”

    高兆想算了吧,别因为自己好奇再让香兰和七喜挨打,挨打不说要罚银子,那香兰就要哭鼻子了,她最怕罚银子。

    “好啦,我不问了。你帮我想想,巧云过生日,我要送她一个什么呢?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巧云喜欢什么,她一副荣辱不惊的样子,成天这样累不累呀。”

    “二奶奶,二娘子最近在学绣屏风。”

    “咦?你怎么知道?哦,上回你跟着回娘家的。”

    高兆想了想说道:“她绣屏风,我不能买个屏风送给她吧,我想好了,送巧云绣花线,各种各样的,最起码够她绣两年。”

    香兰想了想说道:“二奶奶,你不是说帮二爷做鞋底的吗?”

    高兆两手一摊道:“你看你的二奶奶有时间吗?我还没准备好哪。”

    香兰不说话了,没听说学做鞋子还要准备的。她知道二奶奶要做鞋底,自个在屋里都偷着跟春竹学会了纳鞋底,等二奶奶学的时候好一起做鞋子,谁知她都纳了好几双鞋底了,二奶奶压根儿就没动。

    “二十九是钱姐姐的生日,一晃都十九了,钱姐姐的闺女都快一岁了吧。香兰,那天你去佟家送礼,给钱姐姐说我三十回娘家后再去看她,别忘了哦。”

    “二奶奶,我记性好着呢,绝对不会放。”

    香兰拍拍胸脯,她早就学会了写字,把二奶奶交代的事情写个小本本上,带在身上,一天看好几回,就怕给忘了。

    六月三十高兆给大嫂说妹妹过生,她回娘家,大嫂还给准备了一份礼物。

    不是整生日,高家在京里亲戚不多,也就江珊瑚来了。

    表姐妹好久没见分外欢喜,江珊瑚的儿子吴怀章在炕上和天意玩,是看着天意玩。

    高兆做到炕沿上伸手:“章哥儿,表姨抱抱。”

    章哥儿还有两月一岁,长的像江珊瑚,性子也像,很乖巧,见高兆伸开胳膊要抱他,他也伸开胳膊。

    高兆抱起他,亲了一下,“乖,我们章哥儿最乖,比你小表舅强。”

    炕上跪着爬的天意不知说的是他,还冲高兆乐哪。

    “大姐,看我,看我。”他边爬边说。

    爬得飞快,章哥儿好奇的看着,还抿嘴笑。

    “章哥儿长得真俊,像表姐。”

    江珊瑚笑道:“我婆婆可喜欢章哥儿,说以后跟着姑丈念书,将来考状元。“

    吴家几代人学武,从没一个正经读书郎,所以吴海氏宝贝这个孙子,不过也是因为是嫡长孙缘故。

    “大几岁跟天意一块学,没准我家会请个先生。”高兆说道。

    江珊瑚已经听姑母说过,但听表妹说,还是很高兴,忙道谢。婆婆那会买宅子,找了好久才定了城西,就是想离高家近点,为了孙子将来读书的事。

    古代文比武吃香,吴家是没能读下书的子孙,不然吴家家族不穷,合力培养一个经济上不费力,就是没有争气的,所以对江珊瑚生的吴怀章抱有很大希望,希望能够随了江家人。

    江家人虽然没出一个秀才,但也比吴家强,全是舞刀弄棍的。

    表姐妹一起说说话,江珊瑚说昨天去给钱玉兰送了礼物,钱玉兰的闺女半岁多,长的像她。

    高兆心想,她俩的子女都随了母亲,是好事,母亲长的好呀,希望我要是生闺女,千万的一定要像二爷,儿子随我没问题。

    看看玩得欢快的天意,外甥随舅也不错,闺女一定要随姑,还得随大姑子,千万别随小姑子,那就是个小案板脸。

858 气死了

    巧云生辰,只能是女眷给她过,因为都是上午来,很少有人晚上去别人家。

    以前有宵禁,所以习惯了有事都是上午去,除非是急事那就不管时辰。

    高文林也不可能因为女儿生辰请假回家吃饭,高兴荣哥俩同样如此。

    巧云看到大姐给她的礼物,一大包彩色绣花线,头蒙,以为大姐嫁人该稳重了,怎么好像越来……

    没见过送人礼物会是这个?算啦,谁让她是自己大姐哪?

    高兆对着妹妹挑眉,小样,看你收不收?就是想绕晕你!

    见妹妹福身谢礼,她才又拿出一个金手镯,递过去。

    “这个才是礼物,那个是捎带的,哈哈!没想到吧。”

    巧云面不改色接过道谢。

    高兆笑了几声,道:“没意思,过生玩笑玩笑,妹妹也不捧个场。”

    江珊瑚赶紧递上她的礼物,道:“表妹,这是表姐给你的,还有我婆婆的,仲平的。”

    巧云接过道谢,吴仲宝的弟弟吴仲平,一起玩大的,所以也送了份礼。

    吃了饭江珊瑚留下陪姑母说会话,高兆说要去看钱玉兰先走一步。

    刚出门,看见严大太太也出来,看见高兆,立马说道:“兆娘,正要找你大姑说,梅雪有喜了,就是我家姑太太的那个闺女,和你们是老乡。”

    高兆喜眉乐眼道:“恭喜!明天我去看梁姐姐。”

    严大太太手里拎着一个竹筐,她塞给高兆。

    “兆娘拿回去,我去两家专门给你要的,你大姑说了,有谁有喜就给她子孙饽饽,她好留给你吃。”

    高兆:……

    “多谢严伯母。”

    “一定要吃呀,我留心打听着哪,到时给你多要点。”

    高兆多谢多谢的,上了车后吐口气,大姑……,一片心。

    想想大姑当初就是因为没得生在婆家受了多少气,可以理解她对自己着急的心。

    高兆放下竹筐,双手合一,虔诚祈祷:快点送个宝宝给我,女宝宝也行呀,不然娘家压力太大了。

    佟家在城南,到了后,有个婆子在门口张望,看到马车停了,迅速跑过来,等高兆掀开车帘,代秋先下车,然后来搀她,那个婆子福身,一脸笑:“吴二奶奶,我家奶奶等着二奶奶哪。”

    事先说过今天会来,佟家派人候着,高兆跟着进去,来过两回,不算陌生。

    高兆说先去给老太太请安,婆子领她去了正房。

    佟钱氏,也就是钱五姑太太看到高兆进来,亲自站起迎出去,后面跟着钱玉兰的婆婆佟周氏。

    “吴二奶奶,好久不见,越来越水灵。”

    “那是钱祖母夸我,我看祖母越来越年轻,脸上一点褶都没,告诉兆儿是这么保养的?我回去给我大姑说,我大姑就羡慕钱祖母,说是武成县最富贵的姑太太,她就希望跟钱祖母一样哪。”

    佟钱氏眉开眼笑拉着高兆坐下,高兆觉得屋里好凉快,一看,两旁摆着冰块,是因为她要来了,才摆放这么多吧。

    怪难为情的,普通人家哪里会舍得这么用冰。

    高兆坐下后,跟着的代秋递上礼物,婆子接过,俩人一起退下。

    “瞧二奶奶客气,人来了祖母就高兴,还拿什么礼?”

    彼此客气话,佟周氏一直是笑眯眯,不插言婆婆和吴二奶奶说话。

    之后陪着高兆去了儿媳那里,这才说了几句客气话离开。

    “钱姐姐,生日快乐!”

    “多谢兆妹妹。”

    钱玉兰接过礼物,打开一看是金钗,想起高兆小时候说金首饰最好,可以急用。

    她莞尔一笑,高兆哪里知道钱姐姐想到别处,看着她笑,羡慕道:“钱姐姐皮肤越来越好,我去了福建一趟,现在还没补回来,瞧,手都粗了。”

    钱玉兰握着高兆伸出的手,拉着她坐下。

    “我现在啥也不干,只管带珍姐儿,说起来要感谢兆妹妹,是托了兆妹妹的福。”

    “钱姐姐可别这么说,我们说过当姐妹,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就是我没法经常出门,钱姐姐得体谅我。”

    钱玉兰点头,虽然高兆人不会经常来,但时不时派香兰送礼过来,佟家看着,对她只有供着的份,佟家族里来人见了她都是恭维,婆婆更是因为有她这个儿媳,在屋里昂头走路。

    对珍姐儿更甚,以前总爱把珍姐儿是公主府儿媳干闺女的话挂在嘴边,被祖母训斥了几次才不见人就说了。

    “我干闺女哪?”高兆见珍姐儿不在屋里问道。

    “吃了饭睡了,现在天热,让她午睡回,不然总哼唧。”

    “钱姐姐,我怎么觉得今年特别热,是我来京娇贵了?以前在武成县也是这么热吗?”

    有丫鬟进来,端的是酸梅汤,钱玉兰接过递给高兆。

    “今年是热,去年没这么热,我婆婆给我屋里送了冰块,说怕珍姐儿中暑,听说有好些人家小儿中暑。”

    “吓!我还以为是我娇气的缘故,我大嫂给我冰块我没要,就想着用习惯了以后一点热都受不了。”

    刚在娘家见母亲屋里也有冰块,她想因为天意好动爬来爬去,才放的冰。

    “兆妹妹,今天本来我想去你娘家,可是我弟弟学堂有点事,我把他领回来揍了一顿,所以没去成。”

    “咋啦?”

    高兆知道钱玉兰的弟弟钱运郢去年就来京,当初佟钱氏给侄子钱县尉说过,会把钱运郢接到京里学堂念书,是怕留在武成县,亲娘傻了,侄子有个二房,这个侄孙再给毁了,钱家这一支完蛋不说,也是儿媳的拖累。

    高兆印象中的钱运郢脑子不笨,就是小时让亲娘惯坏了,她还给钱玉兰说了狼是怎么教孩子的话。

    “快要气死我了,自从我娘……,我弟弟没人惯着他,我爹也不会教孩子,气了就打一顿,接他来京,我让珍姐儿她爹管着他,在学堂里和武成县不一样,祖母不像我娘家祖母,好歹让我弟弟收了心开始好好读书。我不指望他能二十岁之前中秀才,说句不好听的话,三十能中都是我钱家烧高香了。就希望他能多读点书,堂堂正正做人,将来回武成县做个事,我爹也能帮着,谁知他好的没学到,学一些投机取巧,还给别的学子说,让先生听到,要他退学。我气死了。”

    高兆就见钱玉兰一脸气愤,咬着牙捶手。

859 如何做

    钱玉兰一脸气愤,就一个亲弟弟,母亲又那样,父亲有了姨娘,哪里会管弟弟?

    幸好夫家祖母是娘家姑祖母,才会把弟弟接到京城,不指望他学业有成,最起码学个心正,而不是心术不正。

    高兆问道:“怎么回事?是考试带小抄?”

    “不是,他说学堂有个先生对待学子不看学问,喜欢哪个学子就对哪个学子和颜悦色,不喜欢的理也不理,请教学问先生不耐烦。”

    高兆惊讶道:“这么任性?还有这样的先生?怎么在学堂里呆下去?”

    “运郢说先生有亲戚在国子监。”

    “哦,有后台,但为人师表,先生总要教出好学问的学子才是,就算是这样情况,和你弟弟有啥关系?”

    钱玉兰道:“这次学堂有十个名额,可以去国子监旁听十天,学子们私下议论,不知那个先生会挑谁去,然后有传言说十人里面有几个是先生平时喜欢的学问一般的,自然有学子不服气。运郢找了另外两个学子,说先生定是收了贿赂,他们也给先生送礼,他回来骗我说要买书籍。平时我爹也给他银子,这阵子天热我忙着照看珍姐儿,没多留意,运郢又去问珍姐儿她爹要了银子,凑一起想送给先生,偏偏他找的那两个人中的一个人说出去了,也有学子想送礼,一来二来的被学堂里其他先生得知,彻查后,都说运郢说的先生收礼才会选谁去国子监旁听。那个先生气急,非要让运郢退学,这下可好,落一个污蔑先生的名声。”

    高兆想笑,看钱玉兰生气的脸,她憋住。因为想到钱运郢的名字,钱运营,用钱运营,真不愧给他起的名字。

    “那以后怎么办?”

    “昨天把他领回来,祖母说她找个私塾,总不能让他回武成县,那样更完蛋。”

    “你弟弟怎么说?”

    钱玉兰恨恨道:“兆妹妹猜他说什么?他说交友不慎,早知道就不拉别人一起,他把那人当朋友,那人却告诉别人,等于出卖了他。”

    高兆憋住笑说道:“说的没错,能明白这个也行。”

    “我不求他考上秀才,来京规规矩矩上学,大了成亲生子,他是嫡长子,家产我爹不会糊涂的不给嫡长,钱家族里也不会看着我爹乱来,他要是不长进,就是家产留给他,也得败光,我就是气这个。”

    高兆好奇点却在别处,问道:“那个先生怎么回事?真是你弟说的那样?”

    “珍姐儿她爹打听了一下,那先生性子是有点怪,但并没收学生礼,教书也兢兢业业。学堂又不是商家,如果有收礼的事情,坏了学堂名声,山长也不会不管。”

    高兆点头,确实,如果说各行各业有污垢,学堂里里面最干净的。

    “兆妹妹,你说我弟弟这样该怎么办?年龄又不大,不可能让他出去做事,送私塾,谁知会学成什么样?”

    高兆真想摊手,我咋知道怎么办?没遇到这样情况,高兴阳荣小时候她说什么听什么,一转眼小树苗长大了,没长成歪脖树。

    “钱姐姐,我也不知,不过我觉得年龄不大反而好纠正。人小的时候,是非不分,得有人告诉他什么是对,什么是错,等长大成人,是非观定型了,谁说什么很难改变。运郢不到十五,想懂事还来得及,我只能说这两年是关键,忽略了就晚了。”

    钱玉兰若有所思,“我再和祖母祖母商量下。如果叔祖母在就好了。”

    高兆知道她说的是钱家的六老太太,一个睿智的老太太。

    “让你叔祖母来京一趟,住一段时间也好。”

    钱玉兰摇摇头道:“叔祖母病了一场,身子弱,不会出门。对了,兆妹妹,你知道我那个表妹吧,叫许宝珠的,和武成县张家私塾定亲的那个。”

    高兆点点头,怎么不知道,和珊瑚表姐未婚夫撞一块了,然后表姐才嫁给了宝哥哥。

    不过钱玉兰从不在高兆面前提起许宝珠,今天为何说起?

    “上回不是给你说过我七姑祖母来京想让祖母给宝珠表妹添嫁妆的事吗?回去后表妹出嫁了。我可真没想到,七姑祖母厚着脸皮到处给表妹要嫁妆,就是想许家好不容易出了一个嫁到县里的孙女,又是先生家,给许家增了光。谁知道,表妹嫁人后,根本不和娘家联系,七姑祖母上门她也不见,在婆家听说对婆婆小心服侍,没多久就得了婆家的好感,张家人不是那刻薄人家,她如此伏低做小,谁也不会为难她。”

    高兆当初和琥珀表妹还去偷看张家儿郎,表姐和张家定亲父亲里外打听清楚了,张家确实不错才定了亲。

    “你表妹那是聪明,别看你七姑祖母给她陪嫁,那也是为了以后许家一家子巴着张家,你表妹太明白自家人是什么样,所以才这样做。这种事,开了头以后难拒绝,早晚让娘家拖累的她在夫家无法呆。”

    钱玉兰点头说道:“我祖母也是这么说,说我表妹有脑子,这样张家娶她不算太倒霉。连我都以为张家娶了我表妹以后算完了,谁能收拾住我七姑祖母?张家人又讲面子,遇到七姑祖母撒泼,招架不住。没想到七姑祖母载到亲孙女手上,太让人吃惊。”

    高兆呵呵笑了,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恶人自有恶人磨,不过许宝珠不是恶人,是硬的下心来的聪明人。

    “换成是我就做不到,怎么说都是娘家,七姑祖母从小向着宝珠表妹,指望她高嫁好帮衬娘家。七姑祖母对别人再不是,对宝珠是好,她也有些太……”

    高兆不太赞同钱玉兰的话,不好直接说,只是问:“你祖母怎么说?”

    现在说的的祖母是说夫家祖母,钱玉兰亲祖母,哪会看问题。

    “我祖母说宝珠做的好,如果宝珠硬不下心来,能不能帮到娘家不一定,一定会害了她自己。娘家是填不完的窟窿,她背着婆家去补贴娘家,哪个婆家愿意?时间久了能不能在婆家呆下去?就算婆家不休妻,她一辈子如何抬头?将来的儿女哪?”

    高兆这才说道:“当老人的见得多,我觉得你祖母说的不错。出嫁女大多都想帮着娘家,但也要分怎么帮法,把自己搭进去了也帮不出来,何苦?”

    “祖母回武成县的时候,宝珠去见了祖母,说她不是不管娘家,她自己好了才能说帮别人。当初因为坏了你表姐的婚事才嫁到张家,后来又知道你嫁到公主府,张家对她没有好脸色,她自己在张家都没法立足,怎么去帮娘家?还说娘家人如果心疼她,应该替她考虑考虑,她才嫁过去没多久,就想着要把娘家侄子送到张家私塾。武成县私塾不是张家一个,为何要送到张家?不就是想不用交费用,还可以住到她那里,让她怎么答应?”

    高兆问道:“钱姐姐,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钱玉兰犹豫了一下说道:“可以让侄子来念书,找个寄宿人家不用住到张家。我觉得看在娘家给你那么多陪嫁的份上,好歹也得想想办法,再说也是为了侄子好。”

    高兆理解钱玉兰的想法,当初她亲娘都想克扣她的嫁妆,许宝珠的祖母怎么样都想尽办法为孙女凑嫁妆,相比之下,换成钱玉兰她狠不下这个心。

    “钱姐姐,我觉得我们还太年轻,多听听老人的想法,你祖母是个明白人,将来有什么事,你是晚辈,别自己拿主意,听你祖母的话就是。”

    高兆没办法说钱玉兰的想法不对,宝珠做的就很对,钱玉兰的娘家情况她清楚,如果将来她弟弟不争气,只会拖累她。

    钱玉兰对她那样的娘家太心软将来只会害了自己。

    就是这话她不好太直接说出来,才让她什么都听她祖母,因为佟钱氏不仅是夫家祖母,又是娘家姑祖母,也会为钱家打算。

860 极品来

    高兆明白钱玉兰的心里,希望以后她能够理智对待娘家问题。

    好在钱玉兰性子不强势,又是古代女子,还有就是当初退过婚,不论因为什么,这在古代是个短处,就算自己能给她增加脸面,她也不会不顾及自身和子女,去做糊涂事。

    “钱姐姐,我觉得你表妹这句话说的好,自己好了才能帮到娘家。”

    钱玉兰道:“宝珠如此做,是以绝后患了,可是外人说她对娘家都如此绝情,以后会是一个坏名声。”

    高兆道:“所以那些心术不正的人抓住这个,逼迫出嫁女,我觉得在乎那样好名声没用,自己日子过好了比啥都强。”

    钱玉兰叹口气,不再说这些,问起高家如何,俩人另外说话题。

    回家后高兆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因为她也是个极力想帮到娘家的人,但她明白,帮娘家,首先不让自己在婆家处于短处,还有就是帮到点子上。

    她是现代人,现代人会认为女儿回娘家很正常,哪有嫁人了就不能随便回娘家的道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个屋檐不是婆家,是古代大环境,她为何非要做的标新立异?

    所以平时做好屋檐下的规矩,关键时候再出头,屋檐下的人也不会说什么。

    幸好娘家人好,不会给她添麻烦。如此想的高兆忘记高家二房也算是她娘家人。

    想再多没用,不如琢磨点心的事,这才是有用的。

    第二天去了梁梅雪的夫家,她婆婆韩杨氏热情招待,亲切的问候吴大奶奶杨书桃,里外的话说她是杨书桃的堂姑。

    梁梅雪的小姑子看了高兆好几眼,接过见面礼时道谢的真诚。

    高兆含笑说和梁姐姐以前在武成县就认识,一直有联系,梁姐姐说婆家待她好,夫君也好。

    话虽没这么直接,话里就是这意思。

    韩杨氏脸上更笑了,夸儿媳孝顺。高兆又对韩凌香夸了一顿,夸的小姑娘有点小激动,亲自带着高兆去了梁梅雪那。

    高兆见到了一个不一样的梁梅雪,神采奕奕,眼睛都是欢喜。

    等韩凌香走后,梁梅雪说:“兆妹妹,你来了,我有很多话给你说。”

    高兆看她有点激动,扶着她在床上半躺着。

    “梁姐姐,不着急慢慢说。”

    梁梅雪坐直身子,拉着高兆的手说:“我得谢谢你,我从没有这样欢喜,我有了自己孩子,我娘家母亲来看我,交代很多有喜要注意的问题。兆妹妹,按照以前,我会说她装模作样,做给外人看,严芹也派人给我送了礼,她和我说起来没血缘关系,我以前还那样对她,还有,小姑子对我也和善,夫君更是。兆妹妹,多谢你给我说了那么多话,还有介绍我认识吴姐姐贾姐姐她们,还有小丸子,是你们给了我……我……”

    说着说着她眼泪出来。

    高兆赶紧拿出帕子给她擦,轻声说道:“我都知道,我明白姐姐的心情,你别哭,宝宝不习惯娘哭鼻子,不然会生个泪包。”

    梁梅雪含泪点头,又道:“兆妹妹,我早就想说,就是……就是张不开口,可现在我要说出来,我不是不感激,就是……”

    高兆:就是好话留在肚里发霉,难听话张嘴就来,好在现在明白了。

    她故意叹气道:“有几个像我,我大姑说我脸皮厚,让我以后说话收着点,会让人笑话。”

    梁梅雪赶紧说:“我喜欢妹妹那样,我也想说,想让人……,妹妹这样多好,谁都喜欢,不像我以前……”

    “过去的事不要想,看以后,往好里想,心里欢喜,看什么都欢喜,欢喜也是一辈子,生气也是一辈子,以后孩子也愿意看到笑着的娘。我娘从不给我们发火,我小时候那么调皮,我娘也没发过火,慢慢给我讲道理,你看我,才长的快快活活,不知烦恼。”

    梁梅雪笑,她去过高家多回,知道高太太是什么样,私下想过,如果亲娘在,也会是这样吧。

    她也要当这样的母亲。

    “妹妹,我去看过小丸子,对她说了谢谢。”

    高兆知道梁梅雪为何说这话,吴迎春给她学过舌,高兆出嫁后不方便出门,让吴迎春她们多联系梁梅雪。

    人的改变不是一下子,梁梅雪的刺猬话有时不自主的张嘴就说,别人或许生气就不搭理这样性子的人,偏偏严芹是个心大的,生气完就没事,吴迎春也属于不会说话,但不是张嘴刺人那种,玉青瓦是听不出来也罢,听出来直接反驳,会说梁姐姐你说话好难听,不应该如此,如何如何。

    好在这几人都是过去后全忘掉,以后该干啥干啥。梁梅雪开始是难堪,又怕她们不搭理她。

    多次以后,梁梅雪学会了张嘴前先呼气,回来后看高兆以前写的信,有句话说你心里装的是什么,让你看到什么,然后是张嘴想说什么。

    慢慢的,梁梅雪不再刺人,先是学吴迎春闭嘴不说话,再学高兆张嘴说好听话,发现没那么难,总在婆婆身上效果很好。

    这才是梁梅雪今天很激动要给高兆一口气说完她想说的话的原因。

    她得到了快乐,这份快乐是因为她的改变得到了。

    分享快乐更让人快乐。

    高兆心情很好,能够看到梁梅雪如此,她很高兴,因为高兆前世也曾是个自卑的刺猬,是生活,和生活里温暖她的每一个人让她改变,让她改变后对生活充满信心,也充满快乐。

    回到公主府,刚下车,就见香兰着急的疾步上前。

    “二奶奶,庆王府来人,说宣庆府二房老太太来了。”

    高兆惊,昨天才和钱玉兰说完娘家有极品该如何的话,忘了自己娘家也有一个极品叔祖母。

    “叔祖母去王府干什么?”

    “不知道,送信的人说把二老太太送到柳树巷了。”

    高兆又赶紧上车,去柳树巷。

    刚从韩家出来,高兆还想要不要回趟娘家,因为都在城西,又想昨天才回今天就不去了。

    早知道那会回去一趟,叔祖母不知又要闹什么幺蛾子。

861 亲兄弟

    高兆急匆匆回到柳树巷,进去就看到叔祖母吕氏趾高气昂坐在屋里,母亲和大姑脸色都不好。

    “叔祖母来了。”

    再不高兴也得行礼。

    “是兆儿呀,变样了,嫁到贵人家就是不一样,这穿戴,啧啧。”

    高兆依然笑眯眯:“多谢叔祖母夸奖,那是我的福气,我爹娘积德,人不是常说,多积德,福报给儿女,托了我爹娘的福,所以呀,常言说的没错。”

    吕氏心里暗恨,死丫头那张嘴也不知随了谁,哼!就算你有福,你家本事了,那我也是你叔祖母。

    “堂叔也真是的,这么大热天就让叔祖母赶路来京,我祖父想回武成县一趟,我爹都舍不得,说等天凉了再陪着我祖父回去。我也说年龄大了还是屋里呆着,有儿孙孝顺,就算有啥事,有我爹呢,再不济还有高兴。”

    吕氏恨得牙痒痒,一进门一个不孝的帽子就给扣在儿子头上,这死丫头,也不知公主府看上她什么。

    再恨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对待大房,吕氏只能装着听不懂高兆的话音,笑眯眯说道:“芸娘八月成亲,我来给你们说一下,我二房芸娘是唯一的嫡女,兆儿是堂姐,芸娘盼着堂姐送她出嫁哪。”

    高兆惊讶道:“呀!我还以为堂妹早就出嫁了,不是比我早定亲?难道……,恭喜叔祖母,明天我准备好添妆送过来,叔祖母捎回去,替我给堂妹说声恭喜。叔祖母啥时走呀,我好给叔祖母准备路上吃的点心,肯定买京里最好的。”

    吕氏要噎死,椅子还没坐热乎就轰人走,江氏怎么生出这么个小孽障。我先忍你,等我们都来京了再收拾你,不信你敢落个不孝名声。

    高兆见吕氏那脸色,想发火又忍着,心里想:气死你,你敢撒泼,我就敢晕。

    她又笑眯眯转头对母亲说:“娘,叔祖母拿啥好东西来了?让我开开眼,我都没见过宣庆府的好东西哪。”

    吕氏硬是忍住,同样笑眯眯道:“京里啥好东西没有?我想如今你们也不稀罕小地方的东西,拿来也是浪费,我们二房和你们大房可比不上,我家志哥儿等着我从京里带稀罕物呢。”

    “那好说,让枣儿陪着祖母外面逛逛,想买什么买什么,当祖母的可得给孙子多买点。”

    高兆心想你说啥我都有话等着你,看谁脸皮厚。

    二房高兆这一辈两子一女,老大比高兆大一岁,已经成亲,那会高家还在武成县,高芸娘是老二,还有个弟弟比阳荣大一岁。

    吕氏看和高兆说话要气死,就不接她的话,只对江氏说道:“文林媳妇,这天太热,我先在这住下,还有,明天陪我去给公主府,来京不见兆儿亲家说不过去,虽然我是长辈,按道理公主来见我认认亲才对,可我不计较,兆儿这样的嫁到公主府,咱多少的要低头,你又没个婆婆,没个长辈出面,你叔说了,我和你叔来你家帮着点,不能丢了高家人的脸,文才来了也能帮着文林,一笔写不出两个高字,他们哥俩都是独子,堂兄弟也像亲兄弟,文林一个人在京里多孤单?我都听说了,有个铺子也是下人打理,那哪行?没个自家人管着下人捣鬼你也不知道。文林媳妇要照顾小侄孙顾不上,就交给婶子,还有芸娘她娘,好歹是秀才家出来的,读过书会记账,咱家的买卖肯定打理的好好的。”

    高兆两眼发晕,还想让公主婆婆来见她?她还想在公主婆婆面前摆长辈的谱?不是因为太丢人,真想领叔祖母去见下公主婆婆,看看她会不会吓尿了裤子。

    谁家没有一两个极品呀?终于轮到我了。

    江氏哪会应付不要脸的婶子,高翠忍不住了,气道:“我说婶子,你怎么这么大胆?公主是你要见就能见的?这话婶子要在外面胡说,信不信顺天府抓了婶子去过堂?还有,我们是分过宗的,谁跟你是一家?还咱家的买卖,我们大房用不着你们帮忙。”

    “当初分宗可不是我们二房的主意,我们二房可一直把大房当亲兄长,祖宅是我婆婆做的事,和我们无关,你叔说了,祖宅还给你们,他和你爹是亲兄弟,一个爹的,这事我们妇道人家别管,让他们亲兄弟去说。”

    高兆不知道叔祖父也来了,不是说他伤了腰一直躺着的吗?

    高成望在高成继跟前痛哭流涕,高成继无奈的看着自己兄弟。

    以前肥头大耳,如今消瘦的脸上都是褶子,刚进门时走路让人搀着。

    “哥,我没多少日子活了,以前是弟弟糊涂,哥,咱两个可是一个爹的亲兄弟,爹临走前拉着咱俩的手,让哥照顾我,让咱高家子孙相守,哥不能发达了就不管弟弟,弟弟还想多活几年,求哥找太医救救弟弟,哥不能见死不救呀哥,哥,弟弟求求你,就算弟弟死了,哥也得让弟弟死在高家祖坟,不能把弟弟赶出去。”

    明晃晃的逼人收回分宗,让两房为一宗。

    “怎么是庆王府送你们过来?”

    高成继用袖子抹了眼泪,说道:“文才她娘说来了得先给太妃请安,显得咱家懂规矩,庆王府好歹是咱家姻亲,看在我们做事有规矩,也会善待兆儿,我想吕氏总算懂道理了,以后来京也能帮着侄子侄媳,侄子命苦,嫂子走的早,家里没个女长辈,以后就让吕氏多费心帮着侄媳,在京里可不像是武成县,总要有个长辈出面。”

    “不用你费心。”

    高成望哪里管兄长说什么,这次来死活要赖上兄长,撤销分宗不说,还得把二房接到京里。

    吕氏说过,先君子后小人,大房如果不识抬举,就别怪他们不客气,先去庆王府就是吓唬吓唬大房,为了名声,他们也得答应。不然就满城嚷嚷大房欺负不同母的弟弟,为了保住那个死丫头的婚事也得供着二房,打听过了,那个死丫头成亲一年了还没生,这样的儿媳公主府巴不得休了。

862 言是刀

    高成继任由兄弟说,他就是不回声,最后说道:“分宗岂能是儿戏?你也不用多想,好好养身子,守着侄子过,我也老了,也是等死的年纪,家交给文林,以后好歹由他。”

    高成继见自己这么哭诉,兄长也不答应,只能作罢,先住下来再说。

    内宅那头,吕氏更是,高兆说什么她也不发火,一口一个一家人,气的高兆想蹦起来。

    前院来人说让吕氏过去,高兆只有干瞪眼,祖父在,如果祖父答应,做儿孙的能如何?

    魏枣儿快快进来,说了老太爷说的话,高兆松口气。

    高翠恨恨说道:“想得美!当初是怎么把我们赶出去的?这会见大房好了又想来夺走?你祖父就不能答应他们!”

    江氏发愁道:“派人给兆儿她爹说一声,听婶子那话,目前要住咱家,让兆儿她爹去给宣庆府捎个信。”

    高兆说:“我看堂叔不会不知道,巴不得让叔祖母闹成了,然后他装无辜,都是父母的主意,他当儿子的只能顺从。”

    “没跑!有好事他高文才巴不得,不要脸!等文林回来,千万不能再让二房掺乎进来,在武成县还没受够他们吗?”

    说完起身急匆匆派人去顺天府通知高文林。

    江氏对女儿说道:“兆儿,你先回去,有事给你捎信。”

    高兆道:“我等我爹回来再走,不然我不放心。娘,没事,公婆不在府里,我给大嫂说了,今天去看了梁梅雪,还没回府,晚点回去也行。巧云和天意哪?”

    “我让巧云带天意去找大奔玩去了,怕你叔祖母闹事吓着天意。”

    高兆嗯了声,脑子里再想如何解决这事。

    看这架势二房是想要赖上大房,刚才她说什么叔祖母都能忍着,要是以前,她早就蹦开乱闹一通。

    高文林急匆匆赶回来,没去前院,直接进了后面。

    听了缘由,他也黑着脸,起身去了前院。

    一会回来说道:“爹让他们住前院,先让刘太医过来给叔父看病再说。”

    高兆急道:“他们是故意,想让祖父心软,祖父答应他们,咱们也没辙,我去找祖父。”

    高文林呵斥道:“遇事急什么?用得着你出面?爹干啥吃的?”

    见父亲怒了,高兆乖乖坐下,她知道父亲不是生她的气。

    高文林刚才回来的急,这会还气喘,深呼两口气,才平静说道:“你先回去,有爹哪,别天天回来。”

    “好,爹,有事给我捎信。”

    高兆对大姑挤挤眼,高翠赶紧说送她出去跟着出门。

    俩人走出院子,高兆小声说道:“大姑,你盯着点,我让香兰留下,有事给我捎信。”

    高翠道:“好,我就盯着那死老太婆,不让她出门,免得她出去胡说八道。”

    高兆点头,刚想给大姑说这个,大姑想到这层,她想了想又拐去巧云院里,光让大姑盯着也不行,得让巧云看好母亲,不能让叔祖母再把母亲气倒。

    啥也不知的天意在追狗玩,大奔跑两步停下,等快追上,接着跑,天意笑的咯咯的。”

    巧云见大姐进来,起身说:“叔祖母住下了?”

    高兆嗯了声:“我来就是给你说,你要在家看好了,别让叔祖母把娘气着,我没法天天回来,留香兰在家,有啥让香兰上,她嘴皮子也利索,别让大姑跟叔祖母吵吵,大姑一急就会说错话,到时让叔祖母抓住把柄不好。”

    巧云点头说知道,高兆又交代几句才有,巧云往母亲院里看看,叫天意过来,牵着她去杜嬷嬷那里。

    高兆回去后没有心思干别的,来回走,今天跟着她回去的是代秋和香兰,香兰留下了,因为她在高家熟,又敢说话,代秋在高家住过一年多,高家事也知道点。

    “二奶奶,要不要奴婢捉两条蛇放二房老太太床上?”

    “万一蛇乱跑把我娘我弟弟吓着了哪?”

    代秋后退一步,出的主意不管用。

    “你先下去吧,我自己想想。等下,把纪先生叫来。”

    高兆问问纪先生,听听她怎么说。纪先生是太妃给她的体己人,家丑不怕让她知道。

    纪先生听了高兆说的,说道:“宗族有宗法,有族长,可以约束族人,没有哪个家族不出一些心术不正之人。宗法可以约束族人,但也有弊端,不会让子孙做损坏宗族的利益,只有让一些人牺牲利益,委屈点,不能让那心术不正的人闹出事,只好给他们好处。”

    高兆冷笑道:“这就是烂肉自己怀里捂着也不能让别人看到?不怕全身烂掉?”

    纪嬷嬷平静说道:“一点点烂肉倒也没什么,一点痛痒还能忍得住,怕就怕外人抓住了那点烂肉,趁你不备要你死!”

    她两眼有着恨意,头一回在高兆面前表露情绪。

    高兆没说话,猜到她纪家或许也是因为有那烂肉引起了全族毁灭。

    “为何有的世家几百年不倒?有的一两百年就突然垮掉?不倒自有治家之法,倒了也不是一代两代造成。顺上意,治家族,是宗族要做的事。二奶奶娘家目前不用考虑这个,分宗不是儿戏,高太爷这方面会考虑周全,二奶奶自己不能有一丝不妥名声闹出,有什么的话目前会没什么,但以后没准是别人能说你的把柄。”

    高兆深呼吸,此刻明白昨天钱玉兰说她表妹的话,说虽然她做的没错,但外人会怎么说,高兆当时还说过各自的日子,管外人怎么说?

    她还是太现代,如今依然是理解但不能接受!

    “难道就为了名声让自己委屈求全?”高兆愤愤说道。

    纪先生道:“言是刀。”

    高兆刚想说话,一看纪先生的眼睛,她明白了。

    二房想用言论当刀逼迫大房,那她们也会用言论捅二房一刀,最好一刀解决问题。

    “多谢纪先生。”

    “二奶奶,烂肉最怕阳光,就看这个人怕不怕外人看到烂肉。”

    高兆一笑,“我高家不怕。”

    送走纪先生,高兆坐下在想,虽然她刚才说不怕,以前多少的不希望二房来京,不想让别人知道高家还有如此亲戚。

    也算是怕丢人,娘家贫穷普通不怕外人怎么看,有个极品恶心人还是嫌丢人的。

    所以二房抓住了这点,你们不怕丢人就顺从,好处给了我们闭嘴,反正我是烂肉我不怕。

863 我也二

    接下来高兆无心做别的,等着香兰回来说家里如何。

    头一天香兰回来说,刘太医给二房太爷看诊,说是耗干了身子,要静养,老爷说过几天送二老太爷回宣庆府。二老太爷装晕翻白眼,老爷外面请了个大夫住在前院,二老太爷翻白眼就扎针。

    香兰说吕氏不伺候二老太爷,守着太太,二小姐找来杜嬷嬷,说要给二老太太讲讲京里规矩,万一见到贵人,得罪贵人不好。二老太太开始是欢喜,没多久就受不住,因为杜嬷嬷说见贵人,白身要磕头,磕头姿势不对那是大不敬,贵人降罪下来,最少三十大板。

    高兆听完哈哈的笑,心里闷气去了一大半,看来没她家里也能应付二房。

    没想到巧云聪明用到点子上,就是比她强,只会嘴上痛快几句。冲动,做事不如巧云。

    虽然高兆觉得她也能想到这个方法,可得想,巧云是直接做了。

    这个妹妹好,将来自保是没问题。

    第二天,香兰回来满脸笑,高兆着急问。

    香兰道:“二奶奶,花小娘子来了,二老太太要抱,花小娘子使劲哭,说坏人,国公府嬷嬷训斥了二老太太。”

    高兆大乐,忘了个隔三差五来高家的花贵宝了。

    “哈哈!是谁教贵宝的?”

    “是大姑太太,花小娘子最听大姑太太的话。”

    “哎呦!贵宝好样的,哎呦,笑死我了。”

    香兰看着二奶奶乐,突然,先生戛然而止。

    “坏了!二房知道花贵宝在咱家,又是国公府的嫡女,那更要死缠着不放。”

    香兰也急,“二奶奶,那我先回去,明天再来。”

    高兆觉得现在最好有个恶人,不是说恶人自有恶人磨吗?她倒是愿意当这个恶人,但不能够呀。

    憋火!

    恨不得亲手上!

    烦躁!那个火腾腾的往上冒。

    “春竹,给我端碗酸梅汤!”

    高兆晚上失眠了,不是想二爷想的,是想二房的事。

    哼!你二我也是二,谁怕谁!

    快天亮才睡,一觉醒来中午了,问了下代秋,说香兰还没回来。

    吃了饭,开始屋里转圈圈,外面太热。

    柳树巷,鲁国公在前院,二老太爷凑过来想结交一下,知道兄长和国公爷交好,他那个激动呀,就等着下回国公爷来了他来热乎热乎。

    没想到第二天国公爷又来了,吕氏猜的对,国公府那个小闺女要定给小侄孙。

    真没想到大房还能有如此造化,侄子还有个徒弟是侯府世子,哎呀我的娘啊!我二房也该发达了。

    这回高成望不用人扶,来给国公爷见礼。

    国公爷看着真和气,没说话就笑眯眯。

    “原本见我都是要磕头的,我看你的身体怕磕了起不来,惹一身晦气。你赶紧的坐下,别把我吓着了,到时皇上可要治你罪。”

    吓得高成望坐下不敢动,怎么笑眯眯的国公爷说话真吓人,难怪吕氏昨晚说见贵人都得下跪磕头,幸好国公爷和兄长交好,免了我的礼。

    “多谢国公爷。”

    国公爷又笑眯眯的对高成继续说道:“这就是你分了宗的兄弟?是亲兄弟吗?我看怎么一点不像?不会是你爹捡来的吧?”

    高重旺赶紧说道:“没分宗,是亲的,我和我哥是一个爹的。”

    国公爷拉下脸来呵斥道:“问你话了吗?掌嘴!算啦,别晕在这,不吉利不吉利。”

    上前要掌嘴的下人又退下。

    高成继吓得缩头,不敢再说话。

    “原来是这样,太爷是后娘养大的,难怪难怪,理解理解,高太爷受苦了。”

    高成继始终沉默,他本来就不是多言的人,也不想说话,反正这个国公爷你不说话他自己会说。

    鲁国公知道高家二房来了,是儿子回来说的,花三郎最近和高兴荣玩到一处,感觉挺好,他除服了,可以四处溜达,那天去学堂接高兴荣,想约着俩人带狗去城外跑一圈,谁知高兴荣要急忙回家,说家里来亲戚。

    花三郎只好自己去了,就是高家来亲戚为何高兴荣没一点笑容,反而是黑着脸,好奇。

    有事要搞清楚的花三郎半道返回来,得打听清楚心里才舒服。

    一打听,知道高家二房来了,高家的事花三郎早就清楚,以前打听过,高家分宗是怎么回事,常见的填房之子欺负原配子的事情。

    二房来京不会有好事,来了具体啥事花三郎也不好打听,能猜个大概,回去给爹娘说了。

    鲁国公一听不干了,什么,我闺女将来还得应付这房人?

    他认知的高家人心善,绝对应付不了死皮赖脸的二房,所以,为了闺女的将来,他抱着闺女去了。

    亲家呀,我帮你处理二房,你可得记这个情,我闺女以后有啥担待着点。

    鲁国公就笑眯眯的帮高成继把话全说了,高成望想插嘴又不敢,就听国公爷把二房说的恶毒无比,大房委屈求全,气得他真的要翻白眼。

    “还是太爷心善,要是我一棍子打出去,不过我就看中高家人心善,我把文林当兄弟,谁要欺负他都不行。不管怎么说是太爷一个爹的兄弟,不好看他……倒在这里,不吉利不吉利。”

    鲁国公边说边摇头,“算啦,理解太爷为难的心情,就让你兄弟养几天,送他回他儿子那。对了,他有儿子吗?我听说伤天害理事做多了就断……”

    不说完,让你自己猜,鲁国公看二房太爷真要翻白眼,冲过去掐人中。

    真要快死还能来京?我让你装!

    高成望这会是真晕,气得,谁当你面说你断子绝孙你不气?说的这话的人你还不能反驳。

    谁知让鲁国公使劲掐醒了,想哭嚎,鲁国公一瞪眼,他闭眼。

    “多谢国公爷,我要回去休息。”

    “快去快去,休息好了好上路。”

    高成望心里堵,上路?上什么路,阎王路?

    回去后看到吕氏愁眉苦脸,她不敢去后院,那个国公府小娘子见她就哭,国公府的嬷嬷要打人,吓死了,贵人怎么会这样?不知道二房和大房是亲兄弟吗?

    听了高成望说的,吕氏恶狠狠道:“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你好过,等我出去在顺天府门口哭去,看你大房脸往哪放!”

    高成继吓得捂她的嘴,“你小点声!不要命了!咱回去吧,别打大房的主意了,贵人向着大房,你哭有什么用?分宗是备过案的,大哥要是愿意还能重新立宗谱,大哥不吐口,你闹也没用。”

    吕氏拽下他的手道:“管他的,闹一闹,接咱们来京更好,不然就让他们丢人一回,我又不杀人放火,能治我死罪?我不击鼓鸣冤,就在门口闹,大不了赶我,还能让我过堂?”

    高成望不吱声了,反正要是过堂也是打吕氏板子,没准让她闹成了哪。

864 打晕了

    高兆在公主府每天盼着香兰回来说家里的热闹。

    鲁国公天天去,反正他也没事,高成望不敢再去书房,躲在屋里。

    吕氏想偷着出门,大房人看的紧,她说去买东西,就有人跟着,说怕她迷路。

    回屋里俩人恨得咬牙切齿。

    这个国公爷怎么天天来?哪个贵人这么有空?

    会不会是假冒的?

    难道是大房找个人来糊弄他们?知道京里他们谁也不认识,随便找个人冒充贵人来吓唬他们。

    吕氏这么一想觉得猜对了,国公府怎么把嫡女嫁到高家,她问了,是嫡女不是庶出,那个小娘子哪里像贵女?在高家和天意到处疯跑,时不时尖叫,前院都听得见。

    还有哪个贵人成天没事来高家尽说那话,一听就是大房把家里事说出来的,大房会那么傻?家丑说给贵人听?

    高成望听了吕氏的分析觉得对,然后俩人出去了,一人去前面,一人去后院,非得当面戳穿,有本事去顺天府查清楚?

    高成望去了书房,国公爷又来了,还有一个人,说是王爷,庆王爷。

    那天去庆王府谁也没见着,门都没让进就被打发了,这几天都没见王府来人,贵人应该是这样的才对,这个庆王爷肯定也是大房找来冒充的。

    高成望吭吭两声,也不行礼,说道:“我如何知道是王爷?戏台上的王爷也是王爷。”

    庆王爷愣住了,还没人敢当着他面说这话。

    鲁国公先是一愣,继而大笑,那是拍着巴掌笑,笑得喝喝的。

    庆王爷知道高家二房来了,这几天和母妃就指望着听这事开心笑哪。

    刚开始太妃说帮着高家把那二房打发了,庆王爷说不用,说外甥媳妇点子多,看看她如何解决。

    于是高家的事庆王爷都知,每天学给太妃听,母子俩在府里哈哈笑,笑鲁国公为了闺女也够操心的,未来亲家的家事他也插手。

    有鲁国公出面,庆王爷更不担心了,就指望听他的事逗乐。

    光听不过瘾呀,得亲自去看看,谁知去了就见到了高成望,见了不奇怪,奇怪的是竟然认为他是戏子?

    不用想就知道高成望想的是什么,认为高家找人来冒充。

    庆王爷看鲁国公那个笑,笑得口水都出来了,他指着自己鼻子问高成望:“你说什么?说我是戏子?”

    高成继严厉训斥兄弟:“成望,还不给王爷赔礼?”

    高成望被喝声吓得一缩,但看庆王爷那吊儿郎当模样,哪有王爷的威严。

    他鼓起勇气说道:“是不是王爷不能拿嘴说,得有个印章。”

    庆王爷哈哈大笑,“我还不知道王爷出个门还要盖印章的。”

    他扭头问鲁国公:“国公爷,你带印章了吗?”

    那声国公爷拉长音调,鲁国公要笑抽抽了,直摇头:“没……没……要不要我回去拿?”

    庆王爷摸摸光溜溜的下巴,自从最早高兆说过这男人有胡子一看就是老人家,他就再没留过胡子。

    高成继无法看着兄弟在这出丑,总不能让他在这胡言乱语,真让王爷动怒,不是他一句话就能保下。

    “你快回去,明天就回宣庆府,我让文林送你回去。”

    高成望一看兄长露出急色,从没有过的样子,就是当年撵他出祖宅,他一样没啥表情。

    于是更加怀疑这两个是找来冒充,不然兄长不会这么着急,那是怕他戳穿。

    高成望一甩袖子,拱手道:“两位老爷,我还没见过印章,不妨拿出来让我见识见识。”

    庆王爷啧啧的,对着鲁国公说道:“你说我要是跳起来打他吧,一是冲着高家太爷,不好出手,二是怕他这个摇晃要倒的身子,经不住打呀。”

    鲁国公收住笑,说道:“不是考虑这个还轮到你?”

    他对着高成继一拱手:“高家太爷,不是不给你面子,是你兄弟实在是……,这样吧,你送你兄弟回去,我和王爷既往不纠,这个面子要给太爷。”

    高成继躬身一礼说道:“多谢王爷多谢国公爷。”

    说完拉着高成望往外走。

    庆王爷直摇头,真够丢脸的,他和鲁国公在这,确实让高成继难堪,不过让你丢人的是你兄弟,我们只不过正好遇见了。

    不是专门看你笑话,是正好遇见。

    唉!为了外甥媳妇,还得背后想个辙。

    鲁国公不想那么多只笑得痛快,他笑着说道:“王爷也来看热闹?不是顾忌天意他祖父的脸面,我早就把他们打出去。”

    话还没说完,就听有人匆匆跑进来喊道:“不好啦不好啦,二房老太太把大姑奶奶打晕了!”

    庆王爷一下跳起:“谁?把谁打晕了?”

    来人道:“是大姑奶奶。”

    高家大姑奶奶就是高兆。

    高兆在府里等得急,香兰每天回来学,鲁国公是把二房吓住了,可二房还没走,不行呀,他们不走,我急出火来。

    不知怎么,高兆心头冒火,昨晚下了场雨,天虽然凉快了,她还是心里冒火,那个火蹭蹭的往上冒。

    坐不住,回娘家看看。

    一进去,说庆王爷来了,先去请安吧,看见吕氏往内院走,香兰不是说叔祖母怕磕头,躲着不出来吗,又去后院干嘛。

    她跟上,也不喊人,就在吕氏背后跟着。

    吕氏就去了江氏院里。

    高翠在院里看着花贵宝和天意玩耍,好不容易凉快点,院里玩会。

    那天看见吕氏,高翠正抱着花贵宝,高翠悄悄给花贵宝说:“看到没?那个坏人,我叫她婶子,你看见她就哭,大姑给你做烧排骨。”

    花贵宝扯开嗓子嚎,指着吕氏说坏人,把高翠乐得使劲亲她。

    正玩着的花贵宝抬头看见吕氏进来,先是回头看高翠,那意思是坏人来了,开始哭了。

    一回头,看见高兆进来了,就在坏人身后,花贵宝想也不用想,直接闭着眼睛嚎。

    真嚎和假嚎那可不一样,声音就不一样。

    吕氏吓一跳,哪里找来的粗野丫头,比大房那个死丫头还野蛮。

    高兆一听那个嚎声,耳朵嗡嗡的,本来就火大,现在耳鸣了。

    就想上前大喊你闭嘴,别嚎了。

    她上前一步,吕氏是被花贵宝嚎得后退一步,正好和前进一步的高兆撞上。

    吕氏看不到后面,撞上了脚步不稳,两手挥起要保持平衡,高兆注意力在前面的花贵宝那,被吕氏撞到她也脚步不稳,踉跄两下,伸手想抓住吕氏,可是被吕氏挥起的手打到。

    如果是平时,高兆怎么也不会摔倒,今天不知怎么,耳朵嗡嗡的,头晕,天旋地转,吕氏挥胳膊的力气就把她挥倒了。

    晕倒之前,就听香兰的大嗓门:“二老太太把二奶奶打晕了。”

865 眩晕症

    在高兆要倒下的时候,身后的代秋一个健步冲上去抱住。

    香兰以为主子是装的,因为主子曾说过那话,二老太太如果敢撒泼,她就装晕,谁不会耍赖呀。

    所以她不着急,只顾大喊大叫,吕氏有高兆在身后挡着,没摔倒,一听那个胖丫头胡说八道,气道:“是那个野丫头嚎了一嗓子吓了我一跳,我怎么知道兆儿那个死丫头在我身后。”

    她成天背地里死丫头死丫头的称呼高兆,一着急说出来了。

    在她说出野丫头那句话,国公府的嬷嬷上去两巴掌,一脚踹的她跪在地上。

    把吕氏给吓傻了,想嚎,看到嬷嬷恶狠狠的神情,闭嘴,跪那不敢动。

    没等香兰跳脚,江氏在屋里听到动静说女儿晕了,慌忙出来,一出来看见高兆倒在代秋怀里,一急,歪歪倒倒要晕,被跟着的巧云硬是抱住。

    魏妈妈上前托住太太,香兰的大嗓门:“不好啦,二老太太把太太气晕啦!”

    人荒马乱,花贵宝在嚎,高天意一看母亲晕倒,跟着嚎。

    代秋这时已经感觉主子不对劲,抱着就往屋里走,魏妈妈和冲上来的高翠托着江氏先进屋。

    代秋对着还在大喊的香兰吼道:“叫大夫!”

    香兰这才傻了,早有人冲到前院叫府里大夫去了。

    庆王爷和鲁国公跟着大夫跑到后院,大夫进去了,他俩不能进呀,高文林不在家,他俩再是王爷国公爷也不能去人家内宅。

    鲁国公急的使劲伸脖子,大喊着:“把阿宝抱出来!”

    女儿还在嚎哭,他着急呀,不知今天高家大姑奶奶回来,这下把闺女吓着了。

    至于说二老太太把吴二奶奶打晕他不信,吴二奶奶有身手,怎么会被一个老婆子打晕,肯定是装的。

    别说鲁国公这么认为,庆王爷也这样认为的,心里还笑,晕的好。

    大夫是跑进去,一看炕上躺两个,高太太他一直看诊,知道病情,首先给她把脉,然后让魏妈妈找出备着的药丸,他先施针,醒了后赶紧吃药。

    接着给高兆号脉,皱眉,思索。

    代秋急问:“大夫,二奶奶如何?”

    院外的庆王爷叫住要进屋的香兰问话,他就记得外甥媳妇身边总跟着的这个胖丫头。

    “胖丫头,咋回事?”

    鲁国公已经抱着让嬷嬷抱出来的花贵宝在哄,乖女儿乖阿宝的心疼的哄着。

    香兰见屋里一堆人,她进去也没用,就返回来走到院门口,顾不上行礼,大声回道:“二老太太骂贵宝小娘子是野丫头,小娘子吓哭了,二奶奶想阻止二老太太,被二老太太挥拳打晕,太太一见二奶奶晕倒又急晕了,大夫刚进去,还不知道情况。”

    庆王爷憋住笑,心道不愧是跟着外甥媳妇的人,真会栽赃。

    鲁国公一听这个老婆子说女儿野丫头,那是一瞪眼,对嬷嬷训道:“你们就听着?”

    嬷嬷福身,又回到院里对着跪着的吕氏噼里啪啦一顿耳光,那个响呀,没一会吕氏脸就像猪头,不停嚎叫。

    “闭嘴!再叫用板子打嘴!”

    吕氏这会明白了,真是贵人,后悔呀,脸疼头嗡嗡的。

    江氏吃了药,看着没醒的女儿,又见大夫皱眉,吓得揪着衣领,颤声问道:“大夫,我家闺女……”

    “好像有孕,月份太浅,等几天才能确定。”

    屋里的人又惊又喜,见高兆那样,以为是怀孕造成,大夫说了句:“麻烦去请刘太医。”

    有人出去传话,大夫对着高兆人中扎针,没一会,高兆醒了,首先看到母亲着急的脸。

    “娘,我没事。”

    她挣扎着想坐起来,代秋身手帮忙,可高兆觉得天旋地转,强忍都不行。

    “别动,我晕。”

    江氏赶紧道:“那就躺着。”

    高翠一旁说:“吃碗糖茶,兆儿等一会。”

    转身吩咐下人去准备。

    屋里的人退下,江氏不管外面,守着女儿,巧云在门口安排事情。

    大夫出去,庆王爷赶紧问:“醒了?没事吧。”

    大夫躬身回话:“启禀王爷,在下让人去请刘太医,等刘太医来了再诊脉。”

    “哦,好好给高太太看看诊,听说有那黑心婆婆恶待儿媳的,一个当婶子的上门气晕侄媳的少见,以后得让高家二房懂懂道理了。”

    他刚才听胖丫头说高太太晕了,知道高太太是心疾,晕了是真的。

    大夫低头回道:“是二奶奶。”

    庆王爷一惊,外甥媳妇真晕了?

    “怎么回事?”他急了,外甥媳妇的身体不可能呀,谁晕她也不会晕,坐船都不晕。

    “在下没法确定,好像是喜脉。”

    庆王爷一喜,哦,原来是这样,妇人有喜,特殊情况。

    鲁国公听了对庆王爷笑道:“恭喜恭喜。”

    庆王爷还拱手:“同喜同喜,咱俩以后是姻亲了,同喜同喜。”

    现在他俩身后的高成继无语急了,我高家的喜事,你俩同喜为何?还有,你俩现在内宅门口聊天有点不合适吧。

    庆王爷也觉得站在这里不好,转身要走,看到高成继,他笑道:“高太爷,恭喜恭喜!回你那坐会,我得等刘太医来确诊才放心,好给我姐捎信,这下我姐要欢喜坏了。”

    高成继又带他俩回书房,鲁国公怀里的花贵宝尖嗓门喊天意,嬷嬷只好把她抱过来。

    等刘太医把了脉,同样说过几天再诊断。

    高兆问道:“刘太医,为何我晕,一抬头就晕,前几天心里上火,着急,火往上冒。”

    没等刘太医回答,江氏说道:“定是有喜的缘故,妇人有喜各种反应都有。”

    刘太医问了几个问题,高兆如实回答,把自己这几天的异样仔细说了。

    刘太医说休息一阵就好,高兆放心了。

    江氏派人送刘太医出去,吩咐下人拿几块冰进来,听女儿说热了烦躁。

    刘太医去了前院,屋里就庆王爷一人,高成继看情况不好,准备让弟弟弟媳赶紧离京。

    庆王爷着急问道:“确诊了?”

    “是,王爷,不过还得等几天。”

    庆王爷咧嘴笑了,起身道:“我得回去报喜。”

    刘太医后面一句话,他停下脚步,回头道:“你说什么?”

    “吴二奶奶好像有眩晕症。”

    庆王爷吓住,眩晕症他知道,好多老人得这病,他曾听一个老臣说过,太难受了,生不如死呀,可外甥媳妇才多大?

    “什么好像?到底是不是?”

    刘太医道:“有的妇人有喜,会引起眩晕症,不过都在四五个月之后,这么早的例子没见过,二奶奶症状像阳亢,这个,王爷得请吴太医少来诊断。”

    庆王爷顾不上回府了,急忙让他随从进宫请吴太医。

    又派人去城外,这事得让姐姐知道,他可不敢瞒着。

866 又一回

    平武大长公主接到信急忙回京,一脸黑色。

    吕氏见院里的人全部跪下,口称“公主殿下”,知道是高兆的婆婆。

    她一直跪着,旁边两个下人守着她一看装扮和神色就不知是高家下人,魂都吓没了。

    见公主进来,吕氏急忙抬起被打成的像猪头的脸,大喊:“公主,公主,我是高兆的叔祖母,不关我的事,公主饶了我呀!”

    连哭带喊,平武头都没回,蒋嬷嬷回头看一眼,守着吕氏的人对着吕氏又是一巴掌,喝道:“叫殿下!”

    吕氏被打的嘴都歪了,哪里还能发声,恐惧的发抖。

    平武进屋见高兆平躺着,江氏和高翠守着,她缓了脸色,上前弯腰轻声问道:“现在如何?”

    江氏和高翠赶紧下炕行礼,平武一摆手,只盯着高兆看。

    高兆见婆婆来了,要起身,晕呀,再晕也忍着,勉强说道:“娘怎么来了,媳妇没事,就是头晕。”

    平武上前炕沿坐下,扶着高兆躺着,“别起来,头晕躺着就好,你先歇着,我去前院问问太医。”

    高兆没有多想,古代内宅孕妇最大,更何况她是二爷媳妇,公主婆婆紧张很正常。

    她只好继续躺着。

    平武去了前院,看到庆王爷脸色不好,一惊。

    听了吴太医的话,着急,“为何这样?”

    吴太医道:“得此病症的人不能着急生气上火,要平和休养,二奶奶有孕不能施针,不能喝药,只能静养。”

    平武看向庆王爷,这才问道:“你干嘛来了?”

    庆王爷这才添油加醋把高家二房来京的事说了,把香兰说的话说了一遍,只不过他还不知二房来找大房何事。

    平武大怒,站起来说道:“高兴祖父任由二房在此闹事?”

    高成继在门口守着,听到公主怒声,门外跪下道:“殿下,草民兄弟从乡下来,不知礼仪,请殿下饶了草民兄弟。”

    高成望在院里瑟瑟发抖,看兄长跪下,他扑通跪下磕头,求饶的话都不敢说。

    鲁国公在旁边冲他问道:“你咋不问公主殿下要印章给你看看?”

    高成望哪敢说话,一个劲的磕头。

    庆王爷见姐姐发怒,忙说道:“这事交给我,姐先接外甥媳妇回府,让吴太医留在府里。”

    “薰生媳妇头晕,起不了身。”

    “准备藤床,抬回去,哪能在这里呆着。我去准备。”庆王爷起身往外走。

    高文林这时也赶回来了,进院拉着一个下人问清楚,顾不上看闺女,急匆匆来到前院,听到庆王爷的话,他转身吩咐下人去后院准备藤床。

    庆王爷出来听了高文林的话,问道:“你家藤床都有?”

    高文林躬身回道:“回王爷,那年小女被马车撞时用过的。”

    庆王爷一噎,那年用过的,还带到京里?

    老狐狸,说这话是给姐姐听哪,你撞了我闺女,所以我家什么事希望你不要怪罪。

    女儿现在怀的是吴家的血脉,女儿在娘家出了事,婆家责怪娘家那是肯定。

    人家不管你大房二房,都是高家。

    高兆又一次躺在藤床上在京里遛了一圈,柳树巷到公主府不近,四个健壮婆子抬着她,旁边两个拿着布遮着,高兆是一路吐回去的。

    藤床晃悠呀,高兆终于体会了香兰说晕船的感觉,一晃悠犯恶心,苦胆都要吐出来。

    京里人奇怪了,这是怎么了?刚想打听,被王府护卫驱赶,吓得躲远远。

    高兆:我是什么命呀?这下要出名了。

    庆王爷护送姐姐一行人回去后,急忙回王府,得给母妃说情况呀。

    贾老太妃一听也着急了,怀上了又得病,她连声让儿子去找侄子贾宏光。

    贾宏光来了听了后,又掐掐算算,说没事,啥事没有,太妃问道:“是闺女还是小子?”

    贾宏光说:“算不出来。”

    太妃哦了一声不再追问,人平安就行,生男生女都好。

    庆王爷又把高家事说了一遍,这会知道二房来干嘛了,贾宏光武成县住过,高家事他一清二楚,二房能做这个事,没啥奇怪。

    “听说西南缺教谕,高文林堂弟不是学堂里任职吗?出去磨练磨练挺好。”

    庆王爷一拍手道:“表哥说的对,我正想高家二房离得近烦死人,一对老糊涂又不能治他们罪,高成继拿亲兄弟没法,高文林拿长辈更难办,做不好就是不善待长辈的名声,大房做过了外人乱说也不好,就这么办。”

    柳树巷,这会不用大房说什么,高成望扶着拖着腿的吕氏可怜巴巴求高文林送他们回宣庆府。

    高文林立马雇了一个马车,最贵的那种,又装了一车不值钱的补品和一些布匹,送叔父他们回去。

    到了宣庆府,给高文才说了情况,坐都没坐,赶回京。

    高文才那个后悔呀,早知就该拦着父母,他心里也有期盼,如果大伯同意父母的提议,更好。

    谁知爹娘蠢的又办了糊涂事,不是糊涂事,是要命的事。

    梁氏不知公婆去京里,等知道人不在了,才知去了京里,暗道不好,可是夫婿说只是去看大伯,能有什么事。

    听了公婆在京里闹的事,梁氏两眼冒花,扶着桌子,完了,芸娘还没过门,该怎么办?

    好不容易逃离京城,吕氏回神了,在家里敢嚷嚷了。

    “我看高成继能把你如何?你是他亲弟弟!他敢如何别人吐沫星子淹死他!公主就能仗势欺人?”

    高成望对着吕氏打过去:“是你这个老虔婆,说什么国公爷是假冒,不然我能去胡说?我打死你!”

    吕氏的猪头脸被高成望打的生疼,她一把挠上去,俩人一个身子虚又被惊吓,一个跪了半天,都无法站立,倒在地上抱成一团打起来。

    高文才坐着抱头,梁氏站稳了不出声离开。

    没两天高文才接到认命,回到家痛哭,梁氏讥笑道:“好歹保住命了。”

    高文才咬咬牙说:“我自己去,你在家里服侍爹娘,照顾志儿。”

    梁氏摇头道:“妾跟着老爷去,带着志儿,老大已经娶亲,他们夫妻留下。”

    高文才紧紧握着梁氏的手,“对不住,让你受苦。”

    “我就担心芸娘,婚事在下个月,老爷,等芸娘完婚咱们再走行不?”

    高文才无奈道:“认命是即日启程。”

    梁氏苦笑,“老爷先走,妾等送芸娘出嫁,再带着志儿去。”

    高文才没法,只好如此。

    谁知芸娘未来婆家退亲,人都没来,媒人上门索要定亲礼物。高成继和吕氏一听让他们留下,死活不干,儿子走了,宣庆府呆不下,回武成县,县令是江家的亲家,哪能有好日子过。

    高文才的长子也要跟着父母同去,不肯留下。

    于是,高文才先出发,在离京不远处等着,梁氏后面全部收拾好,留下一房下人在老家,又回娘家请多照看高家祖宅,她带着公婆儿女家产前去和高文才会合,一家人去了西南。

    到了西南,高成望和吕氏一病不起,一年后先后离世。

    高文才守孝三年,把父母棺柩送回武成县安葬,只给大伯去了一封信,说父母去世,他没露面,直接回了西南。

    这是后话,高家大房自高文林送二房回宣庆府之后,再没见面。

867 塞枕头

    高兆被抬回去公主府,一路吐,内加吐槽。

    这叫什么事吗?

    进屋她就嚷嚷要去炕屋,不想躺在四方床里,觉得闷。

    躺下后,公主婆婆让她好好休息,出去后在门口吩咐馨园的下人各种事项。

    高兆听着,心里暖暖,虽然知道是因为沾了肚里的高兆兆的光,但还是感觉温暖。

    她摸摸肚子,孩子来了,孩子爹现在在哪里?

    不由自主的哭了。

    香兰正好进来,一看,急得小声问道:“二奶奶,怎么了?”

    不敢大声,刚公主说了,谁大声说话就轰出去。

    “我是高兴的。”

    香兰咧嘴笑了,悄悄说道:“奴婢也高兴,替二奶奶高兴。大姑太太说了,二奶奶要是想吃什么,让奴婢回去说,大姑太太做好了奴婢拿回来。”

    一说吃的,高兆觉得好饿,让香兰吩咐厨房做碗馄饨,放芫荽。

    香兰快快跑出去,一会端了一晚馄饨进来。

    高兆稍微抬起上半身,半躺着吃了馄饨,然后……

    她要去更衣室,这个必须解决,让代秋七喜搀起身,一阵翻江倒海,全吐了。

    全吐了也得去解决。

    回来后,屋里多了两个嬷嬷,说是公主婆婆安排的,专门伺候二奶奶。

    嬷嬷给二奶奶用热水擦了身子,里外换洗干净,高兆继续躺着。

    躺了好半天,觉得饿,饿的烧心那种,让人拿来点心,躺着吃,吃完了不动,那就不吐。

    等到要去更衣室,发愁,谁知香兰拿来一个东西,高兆一看,晕,那年腿断不能下炕,她让人做的炕上解决问题的木扁盆。

    高兆吐槽:难道我又要过上吃喝拉撒都在炕上的日子?

    鲁国公回府给夫人说了高家的事,国公夫人一听,完蛋,花家又被绕进去了。

    鲁国公不解,问道:“那是高家二房的事情,和我们什么关系?”

    “你刚说的什么?说二房老太太骂了咱贵宝,二奶奶阻止被二老太太打晕,和咱家没关系?大长公主为了儿媳回京了?你说咱当没事似的?”

    鲁国公一拍脑门,“赶紧准备补品去公主府。”

    国公夫人起身道:“我去公主府,公爷明天去高家赔礼。”

    鲁国公看着花贵宝,要哭不哭道:“闺女,你爹为了你可把脸放地上了。”

    花贵宝因为这么早抱她回来,不高兴,哼了一声,扭头不理。

    外面对公主府儿媳怎么被人从娘家抬回来太好奇了,一听说是有喜反应大,理解了,妇人有喜各种反应都有,普通人家忍一忍熬一熬,公主府的嘛,娇贵点没啥奇怪。

    公主府接连不断来送礼看望的人,有的是平武大长公主接待,大部分是杨书桃接待,都挡了去馨园亲自探望。

    除了贾西贝。

    贾西贝带着其他人托她给高兆的礼物来了,像玉青瓦吴迎春严芹等,她们有喜的有喜,不敢来的,又听说高兆反应大,就不来打搅。

    贾西贝现在是慌了,别人有了,高兆比她晚一年圆房也有了,她啥动静都没,婆家虽然没说什么,亲娘见她一会嘟囔一回,贾西贝压力大呀。

    高兆平躺着听着贾西贝愁眉苦脸的诉说,她也没办法呀,生孩子的事和第三者无关,得夫妻俩人努力。

    “前一段时间我没来,我去了一趟武城县,找彭婆给我看了看,开了些药,彭婆说我得吃几个月看看,表婶,万一我生不了孩子可怎么办?”

    高兆安慰道:“不会的,你身体这么好,将来肯定能生,还得生一串。”

    “唉!我算是知道有些女子嫁人后几年不生在婆家夹着尾巴过日子是什么样的。我因为是贾家女,王家忌讳点,还有就是我婆婆这人真的好,安慰我说别着急,有人三年后才生呢。她越安慰我我越难过,我想了,我不能耽误王小二子嗣,如果以后我生不了,我就给他纳妾,然后我抱过来养。”

    高兆没法接话,如果轮到她,她也做不出来让吴长亮没有亲生孩子的事,那么她是让位呢,还是给二爷纳妾?

    纠结,虽然自己现在有喜不用发愁这个事,但是想一想,如果那样,她该怎么办,还是纠结。

    放手离开舍不得,看他纳妾心里难过。真佩服有些女人,和丈夫的妾一个院子里生活,那种日子怎么过?

    如果无爱,就当是同事,可能还好一些,夫妻相爱,两个人的世界,别说加进来几个,就是一个也是心中的刺,拔不出来,却天天刺你,血都不见流。

    悲哀!

    “你放心好了,贾先生不是说你和王小二是子孙满堂的命,你肯定会生。”

    贾西贝愤愤不平说道:“我去问我祖父了,我祖父说,着啥急,该来的会来。我能不着急嘛,谁见了我首先都看我肚子,我都想塞个枕头进去,就是枕头不能变孩子。”

    高兆听贾先生说,对贾西贝的事放心,贾先生算卦上还有两把刷子。

    “表婶,我婆婆说了,让我来多拿点子孙饽饽回去,还说只可惜你不能亲手做,不然亲手给给我做一些。”

    高兆想起她要开十子饽饽店的事,现在可好,躺着了,点心的事琢磨不了。

    “等我不晕了,能来回走动,我给你做一些你没吃过的点心,前一阵子我正在研究,可惜那几天你没来。”

    贾西贝来了兴趣道:“那你告诉我怎么做,回去后我和我婆婆一起做。”

    “这个才开始,还没研究出来哪,你放心,我要开始做的话第一个就给你送去。”

    “多谢表婶,表婶,我表叔知道你有喜了吗?”

    “给他去信了,就是不知道目前在哪能不能收到。”

    一提到这,高兆眼泪又出来了,怀个孕怎么多愁善感起来。难怪人家说丈夫一定要陪着怀孕的妻子。

    贾西贝一看高兆这样,忙说到:“以后有空我就来陪表婶,刚才姑祖母也跟我说了,还问我和你好的那几位要是有时间也带来你表婶说话。”

    高兆没想到公主婆婆能想到这里,母以子贵呀。

    肚里的是高兆兆还是吴亮亮?虽然不会重男轻女,但是还是希望第一胎是吴亮亮。

868 她是谁

    贾西贝说了她堂妹贾北石也怀了,高兆见她郁郁寡欢,难怪着急了,压力大呀。

    高兆说她头不晕了,就给她做子孙饽饽,做十个,十子饽饽,让她一下生俩。

    贾西贝笑着说:“生三个我都愿意。”

    高兆躺着,对着她的肚子方向一抓一抓,嘴里说道:“去吧去吧,两个大胖小子就好,贾贝贝和王州州。”

    贾西贝嘻嘻笑,紧紧捂住肚子,“我接着了。表婶,小丸子就说是你给她送去的孩子,让我来一定别忘了找你给我一个,表婶干脆当送子娘娘好了。”

    高兆严肃说:“可别那么说,大不敬,我是向菩萨祈祷,让咱们都生一串。”

    贾西贝不知为何笑得捂着嘴,小声说道:“我婆婆去你家十酒铺买了好多石榴酒,王小二天天晚上喝几杯,一股酒气,还不给我说,偷着喝。”

    高兆也笑得呵呵的,道:“你也一起喝嘛,我给你说,女子每天喝点果酒活血,有好处。”

    “两个酒鬼……”贾西贝没说完,闭着嘴笑。

    “两个酒鬼翻滚,挺好的呀,别有一番滋味。”

    贾西贝脸红了,“那你有没有和表叔别有一番滋味?”

    高兆眼睛转了装,说:“忘记喝酒了。”

    贾西贝哈哈乐,又赶紧闭嘴,看高兆一动不动躺着,笑也不敢大声,只有眼睛转,头不动,她更乐了,就是不敢放开乐。

    高兆没办法,她更不敢放开笑,因为一笑就晃头,晃头就晕。

    和贾西贝说说找找,心情舒畅,不然天天面对一脸紧张的香兰,搞的自己也紧张。

    高兆心想,不就是怀个孕嘛,有多金贵。

    她并不知她的怀孕最紧张的是平武大长公主,这会平武天天祈祷儿媳没事,因为儿子还在外面,想起以前表哥说了,儿子和儿媳是一体,一个好另外一个才好。

    平武如今每天起来就是问下人二奶奶如何,吃饭如何。

    天热孕妇不能用冰,下人轮换扇风,不对着人扇,高兆觉得这幅场景太……

    她直挺挺的躺在炕上,屋里两个人对着扇风。

    哎呦!

    这样太让人受不了。

    不相信连这个都克服不了,高兆让香兰扶她起来,她要去外面,再这样躺下去,不晕也会躺晕。

    想象很美好,现实很骨感,抬头就晕。

    高兆心里的那种不服输不服气的心被挑起,她让人做了个小床,类似现代病床,前半部分高,躺着有个斜坡。

    让人早上和黄昏抬她出去,在外躺着比在屋里透气。

    七月底江氏和高翠来看高兆就见她在院里躺着。

    院里有个竹亭,是高兆让人现建了一个,长方形的双亭,空间大,早上躺着吃早饭,吃了不动,这样能消化点。

    高兆看见母亲大姑进来,不敢起身,只招手。

    “娘,大姑。”

    高翠快步走过去,心疼道:“还晕呀,瞧脸都小了。”

    亭子里有圆桌和方椅,高翠坐床边,江氏坐另一边,拉过女儿的手,“你大姑专门拜托严大太太做得酱菜和酸菜,说你爱吃,天热没胃口就着吃点,想吃家里的啥,让香兰回去说,娘给你做。”

    “最近好多了,不怎么晕了,吃了不动不会吐,娘,这里啥都有,别准备,我有想吃的再让香兰回去说。”

    高翠小声道:“刚进门时想去给你婆婆请安,一个嬷嬷带我们直接来你这了,还说公主说的以后让我们直接来,不用客气。”

    “我婆婆也给我说了,说让娘和大姑常来,婆婆怕我闷,还让西贝常来。”

    高翠道:“西贝还没怀上,瞧她身子好着哪,怎么这么久没怀上?上回见了她我又不敢问,怕她难过。”

    “大姑别问,她自己也着急,前阵去武成县找彭婆看了。”

    江氏道:“让彭婆看看好,你琥珀表妹八月二十八成亲,你二舅母一直在让彭婆调理,我说让琥珀从咱家出嫁,你祖父不让,说要风风光光的在梁各庄出嫁,回门时来咱家。”

    高兆道:“那我添妆去不了,娘帮我捎上,我让香兰把添妆礼送回去。”

    江氏想给女儿商量给侄女添妆的事,大姑子在跟前不好说,高兆看母亲的神色,说道:“娘,以后有啥和巧云商量,她比我能干,又冷静,这一年我没法常回娘家,家里让巧云多费心。”

    江氏嗯了一声,多少觉得小女儿太小了。

    “娘,别以为妹妹小,那是你觉得她是小的,我那会没有妹妹大哪,还不是和娘有商有量的?”

    高翠笑道:“你哪是有商有量,你那小嘴,成天吧吧吧的跟在你娘身后,你娘不得不听你的,不然要烦死了。”

    高兆哧哧笑,江氏也乐,这么一比,小女儿几岁就比大女儿稳重,就是话太少,有一句说一句,从不废话。

    “你外祖母得知你有喜,让你大舅送了好些你爱吃的,我今儿拿来了,想吃什么让厨房给你做,这会想吃是肚里的孩儿想,我有你那会,就爱吃黄米糕,所以你从小爱吃。”

    高兆眼睛发亮,“哎呀,我昨天做梦就能见了黄米糕,馋的我呀,有没有做好的?这会热热,让我解解馋。”

    高翠打开拿来的一个竹篮,说:“就知你想吃,大姑做了一些。”

    江氏见女儿胃口还好,虽然是躺着吃,但也比吃不下要好。

    看着女儿吃,她说了些孕期注意事项,女婿不在,不用说夫妻同房禁忌。

    这时院门外下人禀告说二姑奶奶来了,江氏和高翠赶紧起身,知道是女婿的二姐。

    就见一个大肚子的长的和大长公主很像的一个年轻妇人,旁边一个年轻小娘子扶着她走进来。

    高兆没法起身,刚吃了黄米糕,要是一动就要吐,历妈妈上前迎接。

    吴玉娥虽然大腹便便,走路挺快,上了竹亭说道:“弟妹,你别起身,我听娘说了,我刚怀那会也是吐的厉害,一个月后就好了。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你姐夫的堂妹,叫静敏,静敏,这是我弟媳的娘家母亲和大姑。”

    怀静敏上前行礼,口称伯娘大姑,又对着高兆行礼,叫了声姐姐。

    高兆含笑招呼她坐下,见她容貌秀丽,身材偏瘦,不高不矮,看着十四五岁,梳着双丫头,那就是还没及笄。

    就是觉得有点奇怪,二姑姐回娘家带着夫家堂妹来,问题是来她这里干嘛,公主婆婆交代过,不让人来馨园打搅。

869 小白菜

    吴玉娥很热情,相对她姐吴雪梅来说快言快语,江氏见过吴雪梅,这次再见吴玉娥,觉得女儿两个大姑子不错。

    说了客气话,吴玉娥拦着要送的江氏,带着怀静敏走了。

    高翠道:“薰生二姐长的像你婆婆,那个小娘子长的真好看,眼睛大大,就是太瘦,胖点就像玉兰。”

    高兆笑,钱姐姐是大姑心目中的美女,只要夸别人好看就是长得像钱玉兰,刚才那个怀家小娘子根本不像钱玉兰,不过是挺漂亮。

    因为好奇,高兆打量了怀静敏好几眼,见她姿态端正,微笑听着他们说话,历妈妈拿来三份见面礼,母亲和大姑还有她分别给了礼物,怀静敏接过福身感谢。

    “啧啧,这大户人家的闺女就是不一样,走路坐姿端端正正,说话也好听,咱高兴要是能娶上这样的媳妇就好了。”

    高兆说道:“大姑,人家可是尚书府的小娘子,怀尚书是二品官。”

    高翠心里遗憾,这会儿他知道二品官的官职有多大了,高门嫁女,那人家就要嫁到一品官的人家。

    江氏心里笑大姑子可真敢想,女儿高嫁那是奇迹,娶儿媳妇不一样。

    见女儿还好,头晕只是孕期反应,江氏姑嫂两人也告辞。

    吴玉娥回到荣禧堂,找来吴琼陪着怀静敏在院里坐会,她和母亲继续说话。

    她今天带小姑子回娘家就是有事要说,一进来听说弟媳母亲来看望弟媳,急忙给母亲说她也去看一下。

    平武大长公主看着她带着怀家小娘子去馨园,知道女儿是啥意思。

    她是给大女儿说过看有没有合适的人家,想说给高家嫡长子,小女儿她没说。一是女儿怀孕不方便,二也觉得小女儿办事不如大女儿牢靠。

    估计小女儿从大女儿得知这事,但平武没想到为何是怀家的闺女。

    怀家也是几代文臣,家大业大,怀尚书的继母还在,怀家没分家。怀尚书家风还行,但怀家能愿意把女儿嫁给高家吗?

    等吴玉娥返回来,平武问道:“你想给那个小娘子做媒?”

    “娘,你听我说,我婆家看着风光,也和那些大家族一样,各种事都有,又没分家。静敏是二房的,原本我不会管二房闲事,就是看着静敏可怜,姐姐给我说过娘给她交代的事,我想到静敏,问过她了,她同意,我才带她回来给娘看一下,刚听说弟妹娘家母亲在,赶紧带去见见,以后提起人也见过,成不成的也好说。”

    怀家虽然没分家,分大房二房,怀尚书亲娘生了他和他弟弟,就是现在的大房二房。

    怀尚书的继母只生了一个闺女,所以只管养老,别的不管。

    吴玉娥嫁的是大房怀尚书这一支,比较正常,二房怀尚书的弟弟怀二老太爷原配生了一子后没了,娶了填房。这个原配子长大后娶妻生了一女,原配也没了,也娶了填房。

    怀静敏就是那个原配生的嫡女。等于她有个填房祖母,又有个填房母亲,属于小白菜中的小白菜。

    “娘,谁都知道泽浦祖父抠门,其实祖父他只是仔细,见不得浪费,并没苛待子孙,怀家媳妇花自己陪嫁银子他也不会管。要是按照公中的给的家用,是不够用,不是怀家不够用,大多数人家一样不够,不然媳妇干嘛用陪嫁做买卖好补贴家用。”

    平武虽然从没经历这些,但也了解,不分家光靠公中给的每月几十两哪里够用?有的人家就给五两十两的,不说应酬方面,就是普通家用都不够。所以她给女儿嫁妆丰厚。

    “静敏祖母不是亲的,不会多给她,继母哪里会补贴她,还借着泽浦祖父的名义,说什么勤俭治家。看看她穿的,就这都是最好的衣服,反正她继母也不会带她出门。不过没有虐待她,不管不问,这已经算后娘里不错的。”

    “那也是二房的事,你要多管,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如今没俩月你就要生了,别气着了。”

    吴玉娥眼一瞪道:“她们谁敢?虽说我是娘的闺女,但我在怀家孝顺长辈,妯娌之间我也不找事,人情往来从没缺过礼,哪房我都和和气气,小辈也没少给他们花银子。银子她们缺我可不缺,我只是可怜静敏没有亲祖母心疼,又有个后娘,女人只会贴补亲生的,这个能理解,那是她的自由,那我当堂嫂的愿意对谁好,那也是我的自由,她们管不着!”

    平武不能说女儿做得不对,这个女儿长得像她,性子更像。生了四个儿女,就她最像自己。

    “我嫁去怀家,各房都要了解下,各房有各房的事,我哪里会多管?要说静敏也伶俐,我生了睿哥儿后,她时常做些小物件送给睿哥儿,怎么说是泽浦堂妹,一来二来的熟悉了点,觉得她可怜,我也就稍微护着她点,没事叫她来我院里,前几天,我见她肿了眼睛,问了才知,九月她及笄,她后娘想把她嫁给后娘的娘家侄子,倒不是吃喝玩乐之徒,可静敏说,她不想嫁个有填房祖母填房婆婆的人家,更不想嫁后娘娘家,不想一辈子被人拿捏,将来连累子女。我就想起大姐说帮弟妹娘家物色长媳的事。问了静敏,她说愿意。”

    平武沉思,怀家门第是高,如果静敏不是这样情况,不见得会愿意高家那样的门第,就像自己,不是因为儿子的命格,打死她也不会接受高家那样门第的当亲家。

    她之前琢磨过,单凭门第,高门庶女都不会嫁到高家,如果看在公主府的面上,只是图了沾光,硬塞一个给高家,那是让高家家宅不宁,所以才说这门亲事不好选。

    如果是怀静敏这样情况,她自己愿意,最好不过,面子里子都有了。

    怀静敏也能嫁到好人家,高家也能娶个好媳妇。公主府也好看,不然儿子小舅子的岳家是个七品官,姻亲之间相差太大。

    “静敏人如何?不能给薰生的岳家介绍个歪人,那也麻烦,以后也是拖累薰生。”

    吴玉娥道:“这个我知道,人不好我才懒得管,我就看静敏不错,长得好又懂事,高家又不是别人,我和娘想的一样,怎么会给薰生找麻烦?”

870 平和心

    没娘的孩子早当家,没娘的孩子也早熟,当然是指有脑子的人来说,有的人脑子糊涂,不是被卖帮着数钱就是被哄着做傻事。

    怀家不是内宅混乱的人家,但也不是后娘对原配子比对亲生多好的人家。

    大房还好说,二房婆媳都是填房,免不了偏向,怀家辈分最大的怀老老太太又是个填房,哪里会管大房二房如何,只要不克扣她的就行。

    怀静敏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比同龄的小娘子早熟。亲娘生了她难产没了,她命大活下来了,不得父亲欢心。是亲娘的陪嫁吕妈妈护着活了下来。不然一个奶娃娃没人精心照料随时得个病就没了。

    刚过周岁有了后娘,两岁有了不同母的妹妹,现如今是两个妹妹一个弟弟,除了她,都颇得父亲喜爱。

    怀静敏不怨天不怨地,也不怨亲父后娘,她只想长大嫁人,嫁个没有填房婆婆的人家,哪怕填房婆婆是亲婆婆,她也不想当填房子的媳妇,只想以后的婆家简简单单。

    公主之女嫁到婆家后,怀静敏承认自己动了心思,是有心结交,上赶着交好这个隔房嫂子,泽浦堂哥没有妹妹,堂嫂对她先是客气,熟了后也亲热,她从不说自家事,别当别人是傻的,更何况是公主之女。

    她只不过想在家里有个亲近的又有背景的来往人,对自己有利。

    有人猜她是不是想嫁进公主府,因为堂嫂有个没定亲的兄弟,怀静敏从没这么想过,大长公主哪里会看上她这样情况的小娘子。

    堂嫂也曾间接说过她弟弟虽没定亲,但已经有了人选,怀静敏知道那是怕她有那方面意思。她也不解释,只说了自己想法。

    堂嫂怜她,时常让她过去陪着说说话。

    今年,后娘娘家侄子来府里见到她,没想到就中意了,父亲问她的意思,好歹没有直接做主,她说不愿意,父亲气而恼怒,训斥她为何针对后娘。

    怀静敏从没针对后娘做任何事,但就是不想嫁到后娘娘家。

    她哭了,正好堂嫂让她过去,见她红了眼睛询问,她说了情况。

    谁知堂嫂提了她弟媳的娘家,怀静敏一怔,是因为突然。

    她所知道的高家,是几个堂姐背地里议论,说高家不知为何能高攀上公主府,在怀家女眼里,高家就是乡巴佬,小地方来的。

    有见过吴家二奶奶的说高家女很是一般,长相一般,见过这两年才露面的吴家二爷,多少小娘子心里替吴二爷忿忿不平,觉得不般配,很多人想:我可比高家女强多了。

    怀静敏没那个想法,也没见过吴二爷,不会有什么不平,各人有各人的造化,她不嫉妒谁。

    堂嫂说了高家情况,怀静敏心动,高家没有祖母,祖父没有续娶,难得。高家五个子女都是一个娘,一个大归姑太太,听堂嫂话里高家一团和气。

    她说她愿意,嫁这样的人家不比嫁高门差,日子过的更舒心。

    之后让吕妈妈出去打听,吕妈妈眉开眼笑的回来了,说正好道上看见了高家子,和国公府的花三郎一起,长的高高壮壮,长相也好。

    怀静敏这才害羞一笑。

    堂嫂带着她来公主府,说得先让大长公主知道这事,同意了才行。怀静敏忐忑不安,有点怕传说中的大长公主。

    没想到来了竟然见到了高家太太和姑太太,怀静敏见了后心里更加愿意,看到吴二奶奶,看得出来这个小门户的高家女在公主府很是得宠。

    怀静敏在院子里不安的看向屋里,担心。

    吴家大娘子给她摘了朵花,怀静敏接过,笑着感谢。

    吴玉娥得了母亲的同意,她又去了馨园,给母亲说趁她出来一趟一块问了。

    高兆奇怪的见了又转回来的二姑姐,听了这事,惊讶。

    难怪带着怀家小娘子来馨园。

    一听怀静敏的情况,高兆脑海里就浮现了小白菜的声影。

    小白菜呀,地里黄呀,两三岁呀,没了娘呀。

    还是个小白菜中的小白菜,梁梅雪好歹有个亲祖母,怀家小娘子亲祖母也没。

    联想到刚才见到的怀静敏,神情里没有一点戾气,很平和,一点儿都不像苦命的小白菜。

    高兆首先想到这个小娘子不错,还没及笄,心态如此之好。高兆好歹也是有阅历的人,两世加起来,所以看人自认为有几分准。

    有的人在这种环境中长大,要不就像刺猬,比如梁梅雪,要不就神色戾气,或者是满脸的苦大深仇。要不就是伪装的清高,其实骨子里自卑。

    可是怀静敏平平淡淡,比那些跟着亲娘长大的小娘子更加难得。

    能和二姑姐相处好的人情商不低,虽然她没有和二姑姐相处过,但二姑姐就是公主婆婆的小翻版,没点情商的人和她是很难相处,主要是二姑姐也不会搭理。

    这一点,高兆首先认可,因为没有情商的人在高家当儿媳怕处理不好,首先家里大姑要在高家养老,要是给大姑脸色看,也就很难得到家里人的认同。

    “正好人你母亲和大姑也见到了,弟妹给娘家捎个信,愿意的话就让两人相见,九月份静敏过及笄,也好把婚事定下来,不合适我再帮静敏另找。”

    吴玉娥说这话没别的意思,她是觉得既然张口给怀静敏说媒,高家不成得另外说一个。

    高兆听这话听得出来,二姑姐对怀静敏挺上心。

    “多谢二姐,我给我娘捎信,让我娘和我爹商量一下,然后再给二姐回话。”

    “行,那就不打搅弟妹休息,我也该回府了。”

    高兆让历妈妈送吴玉娥,她把代秋找来,先躺着手写一封信,把她见过的怀静敏的感觉写了,信是给父亲的,怀家如何,父亲会去打听,给母亲的信只说了今天见的小娘子是二姑姐给高兴说媒。

    几天后,江氏来了公主府,说高兆父亲同意。江氏那天见过怀静敏,对人是满意,就是担心门第太高,娶回来怕人家别扭。

    “娘,我二姑姐说了,怀娘子同意才带她来的,怀娘子不在乎门第,就想家里和气,简简单单过日子。”

    江氏当然愿意儿子娶的媳妇门第好,她也不是摆婆婆谱的人。

    “那就好,高兴娶了媳妇,我不会管儿子房里事,只希望她们夫妻过的好,还有就是,以后妯娌相处也得和气,有的亲兄弟就是因为妯娌不和,慢慢的亲兄弟也有了矛盾。咱家人口少,家里和和气气,你让我我让你,将来我和你爹养老过得也舒心。”

    “娘,你放心,高兴和阳荣都不是耳根子软的人,媳妇进门十六七岁,好不好的要看他们怎么引导。将来弟媳妇如何我不管,我肯定只管我兄弟,媳妇都管不好气着爹娘我可不饶他们。”

    江氏无奈又舒心,大女儿就是出嫁了心里总是为娘家着想,如今怀着孕晕的躺着不动,还操心娘家的事。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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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带霉运的扫把星高兆穿越了,附带三个命格,她无语望天!既然带着扫把来的,看我如何玩转一把!可是,我还没开始哪,怎么就给了个男扫把?继续望天!……一个积极向上的、一家人欢天喜地好有爱的故事福星高兆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福星高兆,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福星高兆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