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6 常总结
高兆很快听到她以前说过的话在京里传开了,当然是贾西贝来告诉她的。
贾西贝带着玉青瓦和吴迎春一道来的。
“表婶,花三郎外祖母太有意思了,她把男人分成三等,还说怕媳妇是上等男人,我婆婆说说得对,我对王小二说,以后我打你,你可得受着,哎呀!笑死我了。”
高兆目瞪口呆,这话好像是我说过的,不过没当外人面说过,可是尤夫人怎么知道?
她又不可能去娘家,去了谁也不会给她说这话。
鲁国公?
不可能呀,父亲更不会和外人聊这个,花贵宝话都不会说,更不可能学话。
高兆道:“说的没错呀,我觉得说的挺好。”
贾西贝嗯嗯的点头,“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这话就像你说的似的,花三郎外祖母要是见了你,你俩肯定能成为忘年之交。”
高兆:我和一个老太太成为朋友,不过算起来我两岁的年龄加起来,在这里也要成老太太了。
“表婶,我刚去见姑祖母,没让我进去,不会有啥事儿吧?”
因为公主婆婆说过不要把她受伤的事说出去,免得一大堆人来家里探望。
所以高兆说道:“没事啊,婆婆在休息,去了一趟远门回来,还没缓过来呢,前几天又办寿宴累着了。”
“我跟你说表婶,我表哥和奚木兰的事儿定下了,人家愿意等。可惜了,不过奚木兰嫁给我表哥也算不错。”
高兆不发表意见,这事也得两家长辈做决定。
她看看一边吃东西的玉青瓦,再看看吴迎春,这两人成亲好久了,怎么都没怀孕,又不好问。
吴迎春嫁的是个京里的小官之家,公爹也就七品官,不过对于吴家来说已经算高攀。
吴迎春见高兆看向她,笑下,自从高兆成亲,她有点拘谨,或许是家里人交代过,或许是嫁了人,在夫家不如娘家自在,让她变得如此。
高兆问她:“吴姐姐,最近有没有回武成县?”
“上个月去了一趟,我堂婶带我回去,找了一个叫彭婆的,专看女子病,我堂嫂说去看看也好,没毛病调养身子,有毛病就吃药。”
高兆知道彭婆,母亲生天意之前,经常找彭婆,就想再怀一个。
“我知道那个彭婆,武成县好多妇人都找她看过。”高兆说道。
贾西贝来了兴趣,说:“吴姐姐,看了如何?怎么说?”
吴迎春脸红了下,小声说道:“我没问题,彭婆说再等等。给我抓了补药。”
“吴姐姐还去不去?我跟你一块去,我也想去看看,别人不说,可我担心,要是二十还没怀上,我要哭死了。”
玉青瓦赶紧接话:“姐姐,你会有的,宝宝在找你哪,找到了就来了,我姨娘就是这么说的,让我别着急,我弟弟妹妹找了十几年才找到我姨娘。”
几人互相看看,贾西贝忙说:“我不着急,你姨娘说的对,宝宝在找哪。”
说完又笑起来,“你说能不能找错?本来该找的,跑去找表婶了,那多好玩。”
玉青瓦道:“姨娘说该是谁的就是谁的,有的找错了,出来一看不对,又去找,所以有些孩子养不活,就是找错了。”
高兆心想玉姨娘难得,用了这个借口,将来万一有个啥,给玉青瓦这么解释,她也不会太伤心。
“所以呀,我去灵虚寺上香,保佑我的宝宝不要找错娘,快快找到我。”
说的这话,不知怎么让高兆有点难过,她装笑,说:“对,下回我去庙里也这么保佑,保佑我们的宝宝快快找到亲娘。”
玉青瓦高兴的嗯声,又说:“你们啥时去武成县?我也去,带我姨娘去看看,让我姨娘补补身子,姨娘带弟弟妹妹,都瘦了。我嫂子运气好,宝宝找到了,姨娘说腊月左右我就抱侄子了,还有霍姐姐,我去看她,也有宝宝了,真羡慕。”
她的心里,只有喜欢的人和不喜欢的人,霍英桂是郡王妃了,她一样叫姐姐,吴迎春在里面是门第最低的,她同等看待,也是姐姐。
心无杂念,所以高兆几个都心疼她。
贾西贝嘻嘻笑:“我也羡慕呀,我们一起羡慕,没准几个月内一起有宝宝,你说是吧,表婶。”
高兆肯定道:“会的,大家跟我一起念:跟着我,有宝宝。”
“哈哈!不是跟着你有排骨吃的话了?”
高兆昂头:“跟着我啥都有!”
她站起来,走到屋子中间,蹲个马步,两手搓热,放在嘴边哈口气,来个宝宝降临掌,往她们那推过去,嘴里还哈哈的,最后说句:进去吧,宝宝们!
贾西贝笑得歪倒,玉青瓦伸开胳膊抱住,像抱孩子,然后说:“接住了。”
然后也笑得歪在贾西贝身上,吴迎春捂着嘴笑。
高兆站起,坐回去,和她们一起哈哈笑。
好久没有和她们如此了,怀念没出嫁在武成县的时候,她们几个人就是如此每天嘻嘻哈哈,说不完的话,笑个不停。
渐渐的,吴迎春放开了,她也憋好久了,好多话想给她们几个说,给别人说,会笑话她,回娘家,更要挨训。
贾西贝问她婆家待她如何,她就说开了。
“还好,就是不自在,妯娌都斯斯文文,不会像我们这样说话。”
“那你夫婿哪?也是斯斯文文,张口之乎者也?”
吴迎春抿嘴笑,拿出一张纸,递过去。
“我就想给你们看,这是我偷出来的,他悄悄写,藏起来,有的我看不懂,想让兆妹妹帮我看看。”
高兆接过来,一看,文言文,她也看不懂,又给贾西贝。
贾西贝看完,哈哈大笑,捂着肚子笑。
吴迎春急了,问道:“写的啥?是不是骂我?”
贾西贝摇头,指着她,还是笑个不停,高兆奇怪,拿过来又看,看懂几个字,写的太文言文,不明白。
“你是不是揍他了?”贾西贝边笑边问。
吴迎春脸红,急忙解释:“我可没揍他,是他偷袭我,我才把他摔了。”
贾西贝笑完了,给高兆说道:“这是总结书,上面写:为何连一个女子都打不过,他一个堂堂男儿,不信连媳妇都打不过,所以找机会偷袭,想从后面抱住,把吴姐姐摔倒,没想到反而被吴姐姐摔了个四仰八叉,这是第一次,他记录下来,是自己大意,下次要怎么偷袭。哈哈!偷袭了五次,没一次成功,每次都记录,还写了为什么不成,要总结经验,争取下次成功。哈哈!吴姐姐的夫婿太有意思了。”
吴迎春赶紧把纸张抢过来,后悔拿过来了,谁让自己看不懂,也幸好没拿回娘家,不然丢死人了。
827 是语急
吴迎春从贾西贝那抢过纸张,一脸通红。
这次玉青瓦和高兆都不笑了,咋地啦?贾西贝奇怪的望了一眼她俩。
玉青瓦说道:“姐姐不该笑话,我和王小三在一起说个不停的是我,可是王小三从来不嫌烦,一直听我把话说完。”
“对不起,我不该笑。”贾西贝急忙道歉。
玉青瓦又对吴迎春说说道:“吴姐姐,你相公要说话就让他说,又不碍事,总比不和你说话强。他说你就听着,兆姑母以前说过,听别人说话微笑点头是一种礼貌。那你就微笑点头,他把话说完了就好了。就像我,我要出去干嘛了买了啥吃了啥,我回去后也给王小三说,说完了我心里就舒服了。吴姐姐,下回他要再说话,你就想想我,把他当我就好了。”
吴迎春脸上渐渐恢复正常,听了玉青瓦的话,点点头。
高兆想起上辈子单位有个大姐的老公就是如此,她还对此解释了一番。
于是,高兆把那个大姐的话能想起来的也给他们解释一下。
“我来说一下,我先问你们,有一句话说人有三急,是哪三急?”
玉青瓦高举手道:“我知道我知道,小孩子会忍不住,所以要用尿片子。”
说完嘻嘻笑。
“按我的三急说法那是内急,属于一个,还有一个是心急,心里想干什么就要干什么,不然会火烧火燎的。最后一个是语急,就是要说话,非得把他想说的话说完,你就是打断他,他一样会接着往下说,说完了他才会去做别的,不让他说完,他很难受。”
吴迎春急忙点头道:“对对对,就是这样,有时候他说的我听不懂,我又没耐心,就找别的事来说,谁知说完那事,他还会接着前面的话往下说。兆妹妹,这是不是有病?”
高兆忙说道:“不是不是,我们每个人也有内急心急语急,每个人急的程度不同,我也是语急,没看咱们里面就我话最多,你看我有毛病吗?”
吴迎春这才放心了,刚听高兆说,还以为是有什么毛病,难怪他家会给吴家提亲。
“这样的人单纯,比如我,不就是爱说话吗?就像小丸子说的那样,把话说完就舒服了,我从小就是这样,我大姑说我有次睡着了,半夜想起哪个没说完还把她叫醒,说完了我睡觉了,气的我大姑好久才睡。”
高兆尽量拿自己来说,好让吴迎春放心。
其实她只是话多点,还没达到语急的程度,语急的人,可比她话多严重,就像要上厕所,能憋住不去吗?
“吴姐姐,以后你就听他说,只要听就好了,听不懂没关系,只管点头。”
语急的人只希望有人听他把话说完,又不需要探讨交流。
吴迎春自小练武,性格直爽,说话直来直去,嫁到读书人家,本来就有点自卑,遇见个话多,又和她拽文嚼字的夫婿,又说不过他,急了就上手,多少心里怕夫家和丈夫会嫌弃她,所以才想能听懂夫婿说什么。
高兆看她把纸张小心翼翼放好,看得出小夫妻过得挺好,所以把自己拿出来比喻。
玉青瓦在旁边点头:“兆姑母说的对,我说的那些买什么东西,王小三也听不懂,不知道是啥,听我说就是了,我又不指望他能一一明白。”
玉青瓦一说话,吴迎春就脸色有点变,高兆知道她想什么,难道夫婿和玉青瓦一样?
高兆又解释道:“吴姐姐,你夫婿读书不错吧,看刚才写的我一句没看懂,我多聪明的人竟然看不懂?看来你将来要当状元娘子,恭喜哦。”
吴迎春又是脸红,心里放心了,夫婿能满嘴之乎者也,娘家父亲都夸他好文采,那就不是那样的。
玉青瓦拍手鼓掌道:“吴姐姐以后当诰命夫人,我也会当。”
这几人,别看玉青瓦最小,她已经是举人娘子,王立洲已经是举人,明年二月要参加会试。
高兆学着男子那样拱手:“恭喜恭喜,还有西贝,以后都是诰命夫人,将来再有个状元儿子,那才美哪。”
贾西贝也拱手:“同喜同喜,表婶将来一样。”
四人又哈哈笑。
等她们走了,高兆想,以后各自有各自的儿女,这样还像小娘子似的聚会和聊天就少了。
晚上的时候,代秋送来二爷的信,这是出发后第一封信,高兆满怀期待的打开。
“兆妹……”
永远这样的开头,读起来心里很温暖。
最后一句是:勿念,夫一切都好。
不想念是假的,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甜蜜蜜。
京里因为尤夫人说的话,很多内宅上演了妇打夫,有一个还说:给你一个当上等男人的机会。
自然是夫妻之间的调笑。
乐安县主听了这话,自然给左侯爷学了一遍,故意奉承左侯爷是上等男人,她才有如今的好日子。
左侯爷一直微笑,乐安心里满足。
这样的日子一直过下去,老天也算待她不薄。
大嫂捎信让她回了趟娘家,说她大哥说奚家不错,那托谁去透话哪。
想来想去,想到豫章郡王妃,算起来是她堂弟妹,又是奚家外甥女。
乐安县主给大嫂说了后,主动去了豫章郡王府。
她觉得以前给娘家带来不少麻烦,现在能出力就出力,自己就一个亲闺女,将来早晚回京,等她不在了,舅家可是亲闺女的靠山。
于是,豫章郡王妃霍英桂又听了一个给姨母家说亲的人。
“弟妹,不是我自夸,我侄女那可是一等一,长相性子都不错,你可以去打听。我大嫂只希望小闺女嫁个家风正的人家,就看中奚家人正家风好,女儿嫁过去不会受苦。我和你是亲戚,不会拐弯抹角说话,不是因为侄女嫁不出去才看上奚家。我承认以前京里人对我有什么看法,可我侄女可是我大嫂一手养大,不是我这个性子。怎么说哪?奚家那小娘子我见过,我侄女和奚娘子差不多,斯斯文文的。我夸再多没用,弟妹打听一下就知道。就是麻烦弟妹给奚家透个话,行不行的奚家考虑下。让弟妹说,也是算亲戚间的说亲,不是什么我陈家仗势欺人,我说这个词可是冤枉我侄女了,弟妹是聪明人,明白我说的意思吧。”
乐安本来想夸奖侄女,怎么说着说着像以后有毛病嫁不出去,急的她想解释,越解释越像那么回事。
霍英桂点下头道:“堂姐,我明白,我见过陈喜婉,陈冬青带她来过我这。”
乐安松口气,心想那个侄子没白疼,知道把堂妹带出来认识人。
谁不知宫变后豫章郡王是皇上礼遇的兄弟。
828 又不成
乐安县主把话说清楚告辞。
霍英桂急忙把姨母叫来,说了阜阳郡王府说亲的事。
钱氏张大嘴啊了半天,又急忙闭上。
但是想破头也想不到阜阳郡王府会提亲。
“英桂,乐安县主她侄女是不是有……”
实在说不出口是不是有毛病,不然这会儿看上了自家。
霍英桂说道:“那小娘子没毛病,我见过两回,有一回事他堂哥,就是和我家郡王玩的好的陈冬青带来的,叫陈喜婉。规规矩矩的话不多,举止做派典型的大户人家闺秀。说话也得体,怎么说呢,有点和木兰表妹一样,挺好的小娘子。”
钱氏就更奇怪了,没毛病还挺好干嘛看上奚家。
“姨母,我觉得就是看中姨母家人少家风正,心疼闺女的不会想着去找什么利益关系的高门。陈喜婉虽然虽然没有乡君身份,但毕竟是皇家女,犯不着去找什么高门,只想找个嫁过去日子好过的。”
钱氏自然理解,她也有闺女,宫变之前给木兰物色婆家,那也是差不多门第的当中打听内宅女眷之事,就是想找个和气人家。
“姨母回去和姨丈商量下,行就见面,要是觉得不合适找个借口推了。”
只能是如此,钱氏急匆匆赶回去,今天木兰他爹在府里,赶紧回去给他说。
奚树正听了这话,诧异了下,说道:“今天正想给你说,我给复儿定了门亲事,是国子监贾教授的孙女,你托个媒人去贾家提亲。”
钱氏心里要气哭,老爷总是这样,不给她商量不说,又不事先说一声。
这下可好了,钱氏顾不上埋怨,又急忙去找外甥女。
霍英桂没法,她挺看好陈喜婉,可惜了,只好捎信给乐安县主。
一天之内,乐安县主跑来两趟,听了回复,又回娘家。
世子夫人两眼冒花,这是怎么了,连着两家都说晚了。
“妹妹,你说真那么巧?还是看不上咱家?我又不是只挑门第,要说门第,侯家奚家算什么?哎呦!我的喜婉咋就这么不顺?”
乐安县主内疚,两家都是她起的头,到头来变成这样,好像侄女嫁不出去一样。
“大嫂,你别多想,是真巧了。如果是别人或许是托辞,侯家是太妃说的,我还没提亲事,奚家是奚树正说的,他不是会说托辞的人,刚说亲就马上拿个人来当托辞?婚事哪能如此儿戏?是真的巧,证明没缘分,也怨我,没打听清楚。大嫂,这事怪我。”
世子夫人哪能责怪小姑子,她跑前跑后,真心为侄女着想。
“妹妹别多想,大嫂不怨你,你说的对,没缘分。”
世子夫人愁眉苦脸,最小的闺女,只希望她嫁个省心的婆家,咋就这么难。
唉!
乐安县主好一顿安慰大嫂,说她再打听打听,世子夫人急忙拦着,说等等再说。
她是觉得是不是小姑子不吉利,再让她提几家,万一都不行,那可更完蛋。
乐安县主垂头丧气,觉得自己好心却没办成事,对不住大嫂。
这次出来没带左明珠,回家的路上,想买些点心带回去,没想到看到尤夫人。
别人分不清尤夫人姐妹,不知为何乐安县主每次都能分清楚。
尤夫人是乐安县主的媒人,只不过对外说是蔡夫人,乐安县主走到尤夫人跟前小声道:“尤夫人也来买点心?”
尤夫人一看是她,小声说道:“给我外孙女买,你也来给你家明珠买?”
乐安点头,然后道:“尤夫人,我请你喝茶,就去隔壁茶楼。”
俩人偷偷摸摸说话,因为尤夫人还在孝期,她除了去女儿家,别处很少去,如果看到熟人,马上装同胞姐姐蔡夫人。
所以和乐安小声说话,跟做贼的似的。
俩人去了茶楼,尤夫人坐下解释道:“我家贵宝爱吃那家点心,我心疼外孙女,怕下人买不好,亲自买了送去。”
这是解释她孝期出门上街,乐安道:“夫人放心,我不是那长舌妇,这么多年没听我乱嚼人舌根吧。”
“这我信,县主性子痛快,值得交的人,不然我也不会给县主做媒,咋样?左家还不错吧?”
乐安抿嘴一笑,道:“多谢夫人,我还想着哪天好好请请夫人,不是夫人给我说这门亲,我现在还孤零零一个人。”
“不用谢我,只要你过得好,也不枉我说回媒。今天怎么没带明珠出来?这是要去哪?”
乐安县主请她喝茶也是想说这事,知道尤夫人性子虽然厉害,和她一样,不是那翻闲话的人。
乐安今天也堵心想找个人说说,刚好遇见尤夫人,那就给她说说吧。不过没说侯家奚家,只说为了侄女婚事犯愁。
尤夫人听她说完眼睛珠子一转,她见过郡王府家的陈喜婉,那是在外边看到外孙,旁边有年轻的一男一女,听介绍是阜阳郡王府世子的小闺女和那个南蛮生的小子。
她还多打量了那个小娘子几眼。
乐安县主见她尤夫人那神情,急忙问道:“妇人想起有哪家合适的了?”
尤夫人道:“也不知该说不该说,说起那人,是你亲戚也是我亲戚。”
乐安县就想了一下,马上说道:“夫人说的是蔡家的?邵阳县主的长子?”
尤夫人点头。
她同胞姐姐嫁到蔡家,就生了一子一女,儿子娶的是清河郡王府的邵阳县主,当年也是她给姐姐建议,为的压住被姐夫偏心的庶子。
蔡夫人嫡长孙今年十六,之前说了王学士府一小娘子,可惜对方得病没了,幸好是口头说亲,没下定。
尤夫人一看乐安那神情,知道她想什么,说道:“别看我姐夫,看我姐和你堂姐,能让孙媳儿媳受委屈?你堂姐难道护不住自己儿子媳妇?外人说蔡家宠妾灭妻,那是我姐根本不搭理那些恶心人,让他们好吃好喝鬼混去。嫡支就是嫡支,当年邵阳县主嫁进来,我姐让她受过委屈没?她和我外甥夫妻相合,生了两子一女,说过那话,她这一支,只要她活着,就别想有庶出。”
乐安心里吐槽:那得是受了多大委屈才说这话。
829 是至亲
于是,乐安县主又回娘家。
世子夫人奇怪她刚走怎么又回来了,就听小姑子说了尤夫人提到蔡家的事。
“大嫂,尤夫人说让咱们先考虑,行的话她就给蔡夫人说,不行也没事就当她没提,她也是听我说才想起来。大嫂,我可没多说,侯家奚家不成的事没提一句,是她问我去哪,我就说回娘家一趟听我嫂子提了侄女,我想着尤夫人认识人多,哪家底细她都知道,而且她也不爱翻是非。”
世子夫人知道这点,就是她这小姑子,当年虽然性子骄纵,我行我素,但从来不胡说八道,也不在娘家讲是非,对她这个嫂子一向尊重。
所以,她现在也不计较小姑子的以前,尽量的帮她。
“大嫂,尤夫人说让我把话捎给你,说大嫂会考虑清楚。”
世子夫人道:“我明白尤夫人的意思,蔡家目前蒸蒸日上,闽粤有个蔡布政使,京里有大理寺左少卿,蔡家不争气的也就是蔡宏深,也就是蔡夫人夫婿,年轻时还在翰林院任过职,如今啥也没干呆着。不过他是蔡少卿的亲弟弟。”
“大嫂,我一直奇怪当初为何邵阳堂姐嫁到蔡家,就是我年轻那会也看不上蔡夫人家,有个那么样的爹,万一儿子跟着学咋办?弄一屋子小妾,我清和堂叔怎么会把邵阳堂姐嫁过去?”
世子夫人说道:“那会儿你小,虽然有些事不知道,我这会儿给你说,你可千万不要说出去。你堂姐邵阳是六指,幸好在脚上,这要是在手上那更难嫁。人家说六指不详,那会你婶急死了,这要是啥也不说嫁出去,万一男方嫌弃让邵阳日子怎么过?所以邵阳好大了都没有定亲,你婶子说要不选个外地来的学子,家里穷点儿也没关系,可你叔不愿意,说门第相差太大,万一遇见小人得志的那种人,将来受苦的还是邵阳和她的子女。说起这事,当初还是你太婆婆罗老太夫人说的媒,不知蔡夫人怎么拜托的罗老太夫人,又给你婶保证过,不会给儿子纳妾,你婶衡量了半天,才把邵阳嫁过去,邵阳比她夫婿大两岁,但是蔡夫人如何知道邵阳市六指我就不知道了。”
乐安县主恍然大悟,难怪,她一直都很奇怪为何邵阳嫁到蔡家,只不过她和这个堂姐没有什么来往,不知道她的事。
“蔡布政使的孙子听说和戚家女定了亲,戚家将来是稳拿稳的刑部尚书,要说门第,蔡布政使家的和蔡少卿家的不见得会娶我们郡王府小娘子,蔡夫人这一支依靠着蔡家,如果儿孙争气,那起来的也快,如果儿孙不争气,几代后那就靠打秋风过日子吧。”
这回乐安不发表意见了,问道:“那大嫂说不合适了?”
世子夫人道:“我之前打听过,所以才知道的那么清楚,只不过你提了侯家奚家,我觉得这两家更省事。要说蔡夫人的孙子,也行,嫁过去受委屈那是绝对不会,邵阳嫁过去都没受过委屈,轮到孙子辈更不可能。蔡夫人虽不像她妹妹尤夫人那样泼辣,但也不是那无能的。邵阳夫婿当初考中了进士,如今在工部从五品员外郎,也算不错。邵阳之子,今年下场,能不能中秀才还不知道。我找机会见了那个蔡家子,长得黑,像邵阳,所以我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喜婉长的好,我生的这几个就她长得好,这要是看不上人嫁过去那也不好。这事我没跟你大哥说也没给洗碗说。”
乐安心想,难怪会同意侯家奚家,这两家儿郎长的都不算难看,看来蔡家子长相不太好。
“那喜婉怎么说,人都见过?”
世子夫人摇头道:“没,两家没说定哟哪能给她说?不过喜婉说过,婚事让我和你大哥做主,说爹娘不会害了她,考虑好了才会提。”
乐安听这话,面色讪讪,侄女比她明白,当年她可是不听爹娘的,谁说都不听,所以日子过的乱七八糟。
“喜婉越这么说,我就越得给她找个好人家,不求多高门第,只愿意她过得舒心。”
只有当娘了才会明白,乐安点头。
“等我问过你哥,再回复你。”
一天跑两趟娘家的乐安回府。
尤夫人买了点心,去了国公府,没见外孙女。
“贵宝哪?”
尤氏接过点心让母亲坐下,道:“这两天川儿天天带着贵宝去高家,还带着那大虎。”
尤夫人知道,大虎是外孙养的狗。
“去高家好,高家是有福之家,没事就多去。”
尤夫人坐下喝茶,把点心打开道:“有你爱吃的,先吃点。”
尤夫人拿了一块,尝了尝,“川儿说蔡家表弟也总去高家,当初和高家长子一起从福建回来的,就是和戚家定亲那个。”
尤夫人呵呵笑道:“我说高家有福吧,结交的都是什么人?正要给你说一个事哪,刚买点心时遇见了乐安。”
就把阜阳郡王府的嫡孙女说给蔡家的事说了。
尤夫人想母亲又为姨母家事操心,当初建议娶邵阳县主也是母亲的主意。
“你姨母儿媳是县主,孙媳是乡君,将来也得是县主,那,看你姨丈能如何?那个阜阳郡王府的嫡孙女比邵阳厉害,我看人一看一个准,邵阳因为自身原因,脾气算好的,阜阳郡王府出来的,嘿嘿,还有乐安哪,都得给你姨母撑腰。”
尤氏无奈,这就是至亲血脉吧。
母亲有时气的背地里把姨母骂死,可是又为她跑前跑后,到头来说上辈子欠姨母的,这辈子来还。
其实尤氏知道,母亲一个是心软,再一个,为了当初把她扔到江南外家,姨母却在京里父母跟前长大,母亲心里有气。
见姨母过得不好,她出头,一是做给娘家看,我这个你们不要的女儿是出力最多的,二是,母亲性子也做不到闭眼不看,啥事不管。
所以,多年习惯了,有什么好事都会想到姨母,姨母有事她第一个着急。
只有亲姐妹才会如此罢。
所以尤氏生了儿子之后,一直盼着再生一个,就是爹娘没了,一个爹娘的亲兄弟姐妹能互相依靠。
830 瞎渣渣
尤氏问道:“那阜阳郡王府会同意?”
“为啥不同意?当初清河郡王府都会让女儿嫁到蔡家,那还是县主,阜阳郡王算什么?世子夫人考虑闺女多一点,世子那就会考虑其他的。阜阳郡王府就老三还争气,偏偏去了云贵给人当女婿,留一个楞头青儿子在京里当质子。蔡家怎么地是几代为官,不是因为你姨丈不争气,也轮不到他阜阳郡王府。我是看中他家小娘子了,你姨母撑着这个家太累,邵阳县主就是有个名头,性子不够厉害,所以这孙媳妇得找一个能担得起事儿的。别瞅阜阳郡王府那小娘子不吭不哈,我告你说,有句话说得好,咬人的狗不叫,那汪汪叫的狗不咬人。拿它来说人是一个道理,那咋咋呼呼的就是面子看着厉害,其实不见的能把日子过好。典型的就是乐安县主,看她是厉害,有事不怕事,敢闹,可有什么用?不长脑子的闹腾害自己。现在年龄大了,吃的亏太多,不算傻,所以如今这做事还看得过去,要是还像以前那样,你看以后,有她吃亏的时候。”
尤氏很想说,娘,您老可是京城里有名的母老虎啊。
尤夫人看女儿的表情,笑道:“心里笑话你娘是不是?我闹事,那个都是理在我这边,要是我没理,我照样悄悄的夹着尾巴,还有就是,无论是什么事,头一次两次千万不能忍不能让,厉害了又怎么着?以后谁都怕你让着你,但是该讲理的时候讲理,该对人好的时候对人好,让人家怕你也服你。乐安虽然没脑子瞎闹腾,但是她对她娘家一向不错,这也是她娘家肯帮她的原因,她要是像那真正的被爹娘宠坏的傻蛋,婆家娘家全得罪光,那才完蛋哪。”
尤氏一脸堆笑道:“娘威武!女儿自愧不如。”
尤夫人得意的笑了会儿,又说道:“你也用不着学我,娘是这性子没办法,娘生了你们四个,就会护着你们四个,谁欺负了都不行。谁要捅我一刀,我得看情况没准会忍一忍,谁要是对我儿孙打一下,那我可挥刀子上。你祖母就喜欢我这一点,说我能护着儿孙。”
尤氏心里也是这么想,谁要动川儿和贵宝,她一样是母老虎。
尤夫人最早被人叫母老虎是两件事,一件是成亲没两年的时候,尤大人被同僚叫去喝酒,男人喝酒免不了叫花娘陪着,尤夫人偷偷跟着,看见每个男人旁一个花娘。
男人喝多了就会浪言浪语,手脚乱动,花娘搂着喝什么交杯酒,什么香唇酒,这会尤氏进去了,给夫婿说说宵夜做好了,等你回家吃饭。
后面有人嘲笑尤氏,她就找了那人问:你稀罕给你儿女找个花娘当小娘谁也管不着,但尤家丢不起这个人。你就说看中哪个花娘,我余氏舍不得给夫婿买,绝对舍得给你买一个,省得你花酒喝不起,让我夫婿去给你结账。
一个好色小气赖账的帽子扣那人头上,再以后没人敢叫尤大人出去喝酒。
还有一个,尤氏大哥,从小性子急,小儿之间玩闹免不了你推我我推你,有个大几岁的见弟弟被尤氏大哥推到,他上去就是两巴掌,尤氏大哥爬起来,一头对那人撞过去,两个躺地上抱成一团打起来。
尤氏大哥年龄小,被打的鼻青脸肿,尤夫人找上门去,那家男人说小儿打架谁有本事谁打,哪有长辈找上门,一脸的嘲弄。
尤氏二话没说,脱下鞋子,对着那男人几巴掌,说:那我俩谁有本事谁打,你今天把我打趴下我认,那是我没本事。
这两件事都有围观的,一时间,母老虎名声传出去了。
公主府,高兆再给香兰上课。
“咬人的狗不叫,叫的狗瞎叫不咬人,你一拿石头它就跑。人也是如此,那背后害人的都是看着和气的,我瞎渣渣,可我心最善,但我有底线,欺负我没事,欺负我家人那可不行。”
香兰眨巴眨巴眼,问道:“二奶奶,有谁欺负柳树巷那边了?”
高兆道:“没呀,我就是这么说,我不是无聊嘛,想起啥给你说啥,是想让你以后少说话多听,别人说什么回去再想一想,慢慢的学会分析了。”
高兆是在府里呆的实在无聊,婆婆那不让她去献孝心,二爷不在府里,婆婆有伤她又不能出去,想回趟娘家也不敢,想说去庆王府看太妃更不敢提出来。
每天胡思乱想,除了想二爷,最多的是想前世的自己。
和如今比一比真是一把辛酸泪呀。
那会的梦想就是每天睡到自然醒,买东西不看标签,去饭店不看右边价格,有个属于自己的房子,嫁个喜欢的人,生宝宝。
可是每天要爬起来上班,磕磕喷喷,刺猬一样的性子磨圆了,会对着讨厌的同事堆笑,会给管事的送礼,会为了那点加班费积极加班。
但,就是不会对着色眯眯看着自己的人妥协,不会让自己做假证的人妥协,为此丢了工作也不后悔。
工作没了可以另外找,人格没了,很难找回来。
在高家,她是快乐的,有房子住,有爹娘家人,不用发愁工作,没有嫁不出去的女子,那时她知道这个,捂着被子笑。
认识二爷嫁给她是快乐的,虽然古代女子有点憋屈,但这都不是大问题,高兆也没那雄心壮志跑出去干一番事业,头脑不够用呀。
要有自知之明,在家里连妹妹巧云都比不过。
想到这里,高兆自己扑哧乐了,刚说的咬人的狗不叫,会叫的不咬人,怎么像妹妹和自己?
如果用这来比喻人,不应该说叫,是有心智和手段的人从不瞎渣渣,而她只会瞎渣渣,打架可以,如果处理问题,估计比不上妹妹巧云。
正笑哪,外面代秋说柳树巷大少爷来了。
下人称呼高家都是说柳树巷,高兆奇怪,弟弟这会来干嘛,难道娘家出事?
吓得高兆急忙往外跑,去了前院会客厅,见高兴荣背手站着看墙上的字。
831 长大了
高兴荣听到脚步声转过来,“大姐。”
见大姐着急神色,忙说道:“家里没事,我过来给吴伯父请安。”
高兆松口气,“吓我一跳,坐下说话吧。怎么想起来跟你姐夫他爹请安了?”
高兆嫁过来后,除了公主府请客,娘家人还没有上门来过,所以刚才她才着急。
“在福建的时候,吴伯父说让我没事过来玩,可我回来后就很忙,还有就是我没事上门总觉得不好意思,怕给大姐添麻烦。”
有下人来上了茶,高兴荣接过客气的说了声谢谢。
下人恭敬的说不敢退下。
“那今天是大姑让你过来送酱菜?”
“不是,是我找了几块石头给吴伯父送来。”
高兆明白了,驸马公爹有个爱好,收集各种各样的石头,然后用石头做盆景,荣禧堂园子里的假山是公爹亲手布置的。
高兴荣小的时候也喜欢捡石头,不过大了以后就不玩了,去福建一路上,看到有特色的石头他又想起来一路捡了一些,被驸马公爹看到,然后俩人对着石头聊起来。
看到墙上的字,高兴荣羡慕的说道:“这是吴伯父写的吧,写的真好,刚才伯父给了我字帖,我说我练浪费了,留着给阳荣,然后伯父又给了我一些,说用完了他还有再来拿,怪不好意思的。”
高兆说道:“那你没事骑马去城外要是看到好看的石头就给你姐夫他爹捡回来。”
“嗯,我刚才说了,吴伯父还说多谢我,还夸我哪。”
说完看看门口,小声问道:“大姐,公主府好大呀,你在婆家有没有受气?我刚才说要给公主请安,吴伯父推辞,是不是公主不喜欢咱们家的人?”
高兆心里很暖,大弟性格比较粗条,为了她还观察到这些。
“没有的事,我婆婆对咱家的人挺好,每回回娘家我带那些东西都是婆婆给的,我给你说回家别给爹娘说,我婆婆摔了一跤,所以不方便见你,没给外人说,就是怕到时上门来看望的人太多还得应酬,你别给娘说,娘知道了要来我婆婆还得招呼,知道了不来娘心里也过意不去。”
高兴荣哦了一声点点头,“大姐我知道了。”
“家里还好吧?目前我不方便回娘家,你姐夫又不在家,我在家里呆着。”
“大姐,那你应该在公主面前服侍,姐夫不在家,更应该替姐夫照顾公主,可别像在家那会,大大咧咧的,你只要心细一点,要是咱娘病了,我将来的媳妇不管不问,我心里会有想法,将心比心,大姐可不能在屋里呆着,得守着婆婆伺候。”
他还一副责备的语气,高兆鼓腮帮子,轮到弟弟教训我了。
“你当你姐是傻蛋?我知道怎么做。”
“那就好,当人媳妇不像在娘家,可不能做让别人拿着把柄的事,将来有啥娘家也没法给大姐出头。”
高兆哟的一声,真没看出来,这一转眼在自己心里还是小丁豆的弟弟一下说大人话了。
“你咋啥都懂?那以后娶了媳妇千万别做那白眼狼。”
“瞧大姐说的,我都十五了,我们一起玩的几个,好多都定亲了,就是蔡昌东,和我们一起回京的那个,他也定亲了,才和我一般大。姐我跟你说,蔡昌东要叫花三郎表哥,花三郎这几天抱着他妹妹来咱家,蔡昌东见了也天天来,搞得我还要在家呆着陪他们。”
“那你就是多陪陪他们了,多交往些朋友也是好的,看你现在,来京认识人多,一下长大了,大姐都快不认识。”
高兴荣嘿嘿笑两声,高兆看着他,心里很骄傲,瞧我的弟弟,长得又好个子比我高一头,身体壮壮,谁要嫁给他真有福。
“高兴,你是不是也想媳妇了?你想找一个什么样的,先给爹娘说,不然爹娘给你另一个不是你中意的那种性子,将来过日子别别妞妞的,你过得不痛快,爹娘也跟着操心。”
姐弟俩一起长大啥话都说的,高兴荣对大姐也没什么好隐瞒。
“大姐,爹问过我,我说过亲事让爹娘做主,我这人没这么膈应性子,只要爹娘说好,我就愿意。爹想问题比我周全,帮我定的是适合咱家的。要说我个人,男子嘛,肯定喜欢长得好看的小娘子,但无论是谁,娶回家来那就要一心一意对别人,爹也不会给我定一个性子不好的人,因为怕娘受气,还有大姑,大姑照顾我们这么多年,我不能娶个媳妇回来让她受气。只要性子好,我对她好,她对我好,家里一团和气就行。”
高兆伸大拇指点赞:“高兴好样的,这么想就对了。要是男人光想着漂亮媳妇,你大姐我就嫁不出去。看我,性子就好,你姐夫对我好吧,我公公婆婆对我你也看到了吧,所以你也别想那有的没的,漂亮不能当饭吃,听爹娘的没错。”
高兴荣郑重点头。
等弟弟走后,高兆心里感叹,爱美之心人人有之,男爱美女,女爱美男,天性也,自己还不是一样?
回去赶紧抹珍珠粉,从南方回来还没捂白哪,别二爷回来,一看,我的媳妇怎么那么丑。
一白遮百丑,所以,以后出门或者晒太阳要带帷帽。
受了弟弟刺激的高兆又让针线房给她坐几个不同颜色款式的帷帽,她得自己画几个草图。
吴驸马和高兴荣说完话,派人去叫高兆,他回到荣禧堂。
平武大长公主见他神情,问道:“谁来了,这么高兴?”
“是高兴。”
“哦?”
吴驸马更是一乐,笑道:“是高家长子,高兴。”
平武也笑了,“我看高经历给儿子取名就是图了喜庆。”
吴驸马坐下道:“高兴说过,说他是嫡长,以后高家的兴旺荣耀要靠他,所以才叫这个名,是他大姐说,小名叫高兴,图了喜庆。”
“那他今天来看薰生媳妇?高家可真不放心,这才多久没回娘家就打发人来了。”
平武面上微笑,话里有话,吴驸马看她一眼。
心里叹气,公主有点问题了,该好好说说,心气窄将来只能气到自己。
832 心放宽
平武说出来也知说错话了,不知为何,她也觉得自己怎么变成如此?
以前最讨厌这样找事的人,只能显得自己小家子气。
她不是这样的人,也不愿做这样的人。
刚想说话,就听驸马说道:“高兴是给我送石头来的,以前我给他说过,找到什么好石头就给我送来,他收集了一些,今天特意给我送来,一句他大姐的话都没提。”
平武听得出驸马语气里的不喜,抱歉说道:“是我多想了,我只是奇怪高家从来没上过门,怎么突然的来了,是我多心。”
吴驸马道:“我挺欣赏高经历,也羡慕他,儿女有着宽广的心,无论是薰生媳妇还是高兴,其他没见过的估计也差不到哪去。所以我愿意薰生有这样的岳家,有这样的小舅子。就像安弟,虽然没个正形,但心正心宽,我和安弟小时候就当亲兄弟,那时我想,我就是当不了驸马,我也会和安弟当兄弟,我也感谢安弟把我当哥哥,在这京里,我一人算得上孤苦伶仃,安弟让我心安,过年过节都会陪我,那和吴家族里人陪我不一样。”
平武歉意,又内疚,她伸手过去握着驸马的手。
“对不住。”
吴驸马拍拍她的手道:“你呀,不该是这样,原来我欣赏敬佩的平武去哪了?都说人年纪大了,想事不会盯那一处,孩子们都能有那心境,我们是长辈,更应该把心放宽了。”
平武点头,想起身,驸马站起来扶着她。
“出去晒晒太阳,母妃说我更要晒,把心里的霉气晒出来,估计也是说我心里发霉让娘不喜。驸马,我是妇人,难免有想歪的时候,多谢你提醒。”
“我是你夫,只愿你我心里敞亮,看着子女平安,其他一切都不是事。”
说完笑,这是庆王爷最近最爱说的话,不用问就知道是跟儿媳月的。
平武听过自己兄弟说过这话,也跟着笑,对于亲兄弟和丈夫像兄弟一样,她是欣慰的。
“我知道你,对薰生多年的照顾,太专注了,也就格外计较他的媳妇。我们得这么想,孩子大了,要在外面的天空下,而不是在爹娘的手心里,放手,自己心宽,孩子也舒心。”
平武听着她的话,多少还是有点不舒服,那是我的儿,不错眼盯着长大的儿,总怕儿媳照顾不好,所以才会多想。
吴驸马知道平武的心里,不能强求她完全放下,她自己对子女自然做不到完全放手,只不过是男人,没那么小心眼。
又转了话题道:“今天问了高兴,家里给他定亲没,他说没有,还说不着急。我问他想过要娶什么样的媳妇,他说爹娘做主,我还开玩笑说自己就没一点想法?他说他是长子,不应该想那些,人都有贪心,想的太好,娶回来会觉得不如意,心里有落差,到时自己别扭,让家里操心,也对不住媳妇,所以就不想。”
平武想起自己长子,当时怎么就没这么想过?
还好,现在明白了,看大儿媳如今脸色不再郁结,孙女笑的多,这个儿子还没错到底。
“帮着打听打听吧,我回吴家族里也问了问,看那看中门第的,不提也罢,免得害了高家。”
平武道:“我给雪梅说了,她看看她婆家认识的有没有合适的,就跟驸马说的一样,高家,要是别人嫌弃,最好别结这个亲,高家嫁女和娶妻不一样,高家毕竟小门小户,在大宅子住惯的小娘子,嫁到那里,再猜出我是高门女的身份,这个媳妇让高家供着?”
吴驸马笑道:“高家可不会供着,做得出来退回去,那就是结仇了。所以这门亲不好找。”
平武至于给大女儿去问,那是大女婿家门第不算高,他们接触的家族,都是差不多的。
二女儿玉娥嫁的怀家也是高门,几代为官,大女儿吴雪梅当初自己看上的女婿,平武不愿意,是驸马劝说才同意的婚事。
还好屈家是本分人家,雪梅嫁过去过得也舒心。
所以平武给大女儿说了,没给小女儿说,再说小女儿又有身子,她那个脾气和性子,也看不出什么好歹人。
夫妻俩在院子里坐着,吴驸马让人把高兴荣送来的石头拿来,说做个盆景给太妃送去。
贾老太妃在问庆王妃,“你姐怎么没来?还说常来看我,尽哄我,也没见薰生媳妇来,是不是去庄子了?”
庆王妃道:“还没去,前几天王爷遇见姐夫,说在吴家办点事,过几天再去。”
这是庆王爷和公主说好的,如果太妃问,就说驸马族里有事。
贾老太妃听了哦了声:“那让驸马办事,正事要紧,平武也别急着来看我,上回驸马说,今年福建吴家有中举的,明年来京参加会试,到时你们接待下。”
王妃应道:“是,王爷安排好了。”
“你姐夫也是,以前从来不麻烦咱们,等安儿知道,赶考的人已经走了,吴家来的谁也不知,不过你姐夫也是怕给咱惹麻烦。如今皇上登基,吴家开始让子弟出来了,咱能帮的尽量帮。”
庆王妃一一答应,她知道婆婆什么意思,华家,文人之家,吴家人来京,想快速融入京里文人圈,必须得有人带。
她祖父华老翰林和陶府的陶翰林不分仲伯,彼此都有学生在京里,在外省各地任职。
王妃两个女儿嫁的都是文人之家,是王妃给定的亲,有一个是山东孔家旁支。
人际关系展开也得有人牵线。
虽然是自己孙女,贾老太妃还是给儿媳说,她不愿当那命令儿媳做事的人,和聪明人说话,话说到就行。
庆王妃挑着太妃爱听的事说了些,太妃听得兴致勃勃。
又问起侯丹若如今如何,前几天听了喜信,太妃派人送去补品,唐夫人亲自来王府道谢。
王妃道:“舅母高兴的很,三天两头派人送去东西,说丹若她娘不在京里,她得多照应。”
贾老太妃道:“当初她们三个同时成亲,就丹若怀了,薰生媳妇我不愁,只有西贝,她娘对她不上心,婆家也不是心细的人家,如今也过了十八,你哪天找个太医再好好给她看看。”
王妃应了。
她尽量少在太妃面前提起这事,就怕太妃想到同时成亲的贾西贝,谁知太妃自己想起来问。
王妃正想找话岔开,外面下人禀报说江夏郡王妃来给太妃请安。
贾西贝的堂妹贾北石嫁的是江夏郡王,以前的五皇子,比豫章要两月成亲。
江夏郡王亲母不在了,不过成亲前,养母庄太后把多年的积蓄给了他,江夏郡王不要,庄太妃说以前没给他,是怕他年少贪玩再给花没了,到时搬出宫手头不够,如今成亲才都给他。
江夏郡王接了,承若将来把庄太妃接到郡王府养老。
明白人都知道庄太妃见江夏郡王娶了贾老太妃直系侄孙女,又是常华县主亲母,这才对这个养子重视起来,也放心跟着他养老。
皇上登基,五皇子封为江夏郡王,皇上赏赐也多,庄太妃对养子才热乎起来,难得的母子情深。
江夏郡王也会经常入宫给庄太妃请安,无论如何,养母把他平安养大。
833 伤严重
皇上登基,把一直跟着他的江夏郡王安排了个事,不好让他太显眼,挑了当时的四皇子如今的邵陵郡王一起跟着做这事,不当那闲散王爷。
皇上几个亲兄弟,除了还在宫里陪着太上皇当“太子”的大哥,二哥是吃喝玩乐的,封了魏兴郡王,六皇子一样玩乐吃喝,封了豫章郡王,四皇子封了邵凌郡王,他不啃不哈早就和五皇子江夏郡王有联系,宫变时期,也和江夏郡王一起出过力。
所以皇上把这两个兄弟派了事,其他两个,继续玩乐去吧,别惹事就行。
贾北石去年八月嫁给江夏郡王,那会江夏郡王还是默默无闻可怜的五皇子,谁知今年就是皇上身边得宠的兄弟。
贾北石也一跃成为众人巴结的郡王妃,好在她性子看着柔和,心智不低,自小是贾先生找的女先生教导长大。
所以应付自如,京里女眷个个交口称赞,说江夏郡王妃才是贵女风范。
贾老太妃看见娘家人来了,乐呵招手,贾北石先给太妃请安,又给庆王妃请安。
庆王妃客气几句,让人上茶点后退出,让婆婆和娘家人叙话。
“最近可好?有没有回去看你祖父?”
贾北石好笑道:“前儿才回去,祖父祖母身子安康,祖母让我时常来给曾姑祖母请安。”
“我好着哪,你忙你的,江夏现在给朝廷做事,你可得照顾好了。府里没个长辈照应,让你辛苦。”
“多谢曾姑祖母操心,府里一切都好。”
贾老太妃舒心道:“对你我是放心,就是曾姑祖多一句嘴,以后也得这样,可别觉得嫁入皇家就比谁高一截,你要记住,皇家媳妇和皇家闺女不一样。”
“小北记下了。”
贾老太妃一直亲昵称呼她为小北,贾北石也爱在太妃面前自称小北。
“你刚成亲时,是我让你祖母给你说晚点要孩子,你成亲早,年龄不大,你要知道,只有你好了,你的孩子才能好,母亲不仅要要是个明白人,更要有个好身子,才能养好孩子,不然……”
贾北石知道,不然接替你的人有的事,特别是皇家。
“你吴家表婶最爱说,有娘的孩子是个宝,没娘的孩子是个草。你看皇后,以前没受过委屈吗?没有得力的娘家,但她如今,四个儿子,母以子贵,子以母贵。现在看,皇后当初的隐忍,值得。”
鱼皇后当太子妃时没少受皇太后的气,好在皇上不糊涂,但也不会为了她让母后生气,对皇后不冷不热,才让皇太后心里舒服,没那么总盯着皇后找不是。
如今皇太后经过宫变后,变了,和皇后关系融洽,因为要守着太上皇,怕他给自己亲儿找麻烦,把后宫诸事全交给皇后。鱼皇后才崭露头角,后宫打理的仅仅有条。
“现在时间也差不多,明年是个好年份,早点怀上也好。”
贾西贝看了下太妃,垂眼道:“是。”
等贾北石走后,贾老太妃心里琢磨着事,昨儿宫里传来消息,所以她捎信让贾北石来一趟,趁现在赶紧怀上,不然,江夏是亲子,守孝三年太耽误事。
也所以刚才她问儿媳平武怎么没来。
庆王妃退下后,派人给公主府捎了信,太妃不是那当着媳妇面念叨女儿来看她的人,那就是有事。
王爷昨儿没回来,她也派人去捎口信,让王爷赶紧回来。
平武公主接了信,和吴驸马一同去了王府。
贾老太妃见平武走路姿势,旁边驸马扶着,吃一惊。
庆王妃上前扶着平武坐下。
太妃着急问道:“这是怎么了?”
“没事,摔了一跤,快好了。”
贾老太妃见女儿还能走,松口气,“我说没事要晒太阳,年纪大骨头软,如今我屋里呆不住,觉得阴凉,坐在院里,让人把门窗都打开,屋子也要透气。你这样正好早点去庄子,京里没事,孩子们都好好的,马上大热了,庄子里清凉,在那避暑也好,也免得人去你那探望,那是养伤哪还是应酬?”
平武是是的一一答应,庆王爷这会也匆匆赶回来。
庆王妃把下人都打发出去,贾老太妃才说道:“在宫里住了一辈子,离开了会想念,好歹总有对我这老婆子有念想的人。你们记住,有时,不妨碍自己,别人有难,能伸把手伸把手,也别把这事记在心里。昨儿我让阿秀替我去宫里给人问声好,她也去看看老友,也难为她,跟我一辈子。得知大家都好,我欣慰,昨晚想多了,谁也睡不着,我这年纪了,别的不期盼,就盼儿孙早点有个后,看着也能多活几年。”
太妃说着家常话,在坐的人都明白,老太宫里留有人,有人透信了。
“薰生何时回来?这趟回来,好好歇歇,事情一下办不完,明年再出门也行。年纪轻,以后有的是时间给朝廷出力,我老了,得见了薰生有后才能闭眼。别看我这会好好的,没准明年就……,这事说不好。驸马给薰生捎个信,办完事就回来。”
谁都知道太妃不是说她自己,那就是宫里的那位时日不多,借自己说出这事,让儿女心里有个数。
吴驸马道:“娘,你老定会长命百岁,平武身子不便,庄子里我也收拾好了,正打算带平武过去住段时间。有安弟在京,我也放心。”
又对庆王爷说道:“母亲就拜托安弟了。”
庆王爷道:“我会照顾好娘,我姐交给姐夫多照顾。”
之后随意说了些事,谁也没心思,一会吴驸马扶着平武告辞。
都以为太上皇还能熬几年,谁知这么快,太妃让平武去庄子,那就是让她避开。
下午,庆王爷去宫里要药材,又找了太医,说姐姐摔伤,原想着瞒着不让太妃知道,谁知太妃多日不见女儿,甚是想念,平武装着没事去了王府,回来后严重了。
摔伤原因没说,但不到半天,京里人知道了,鲁国公夫人立马说出那天她去看平武公主,是送她出门时她抱着女儿没看路差点绊倒,大公主是拉她摔着。
834 清醒了
鲁国公夫人哄着国公爷不让他出门,怕他出去说错话。
同时告诉儿子没事少出去。
第二天平武的几个老侄子夫妻过来探望,平武坐在方椅上,被几个健壮婆子抬着,吴驸马和长子一旁一个扶着出来见了客。
白发老晚辈给平武行礼,递上各种补品,见大长公主胳膊用布吊着。
平武面色还是以前一样,简单说几句没事,让他们回去,并告诉其他人不用过来。
她一向如此,为首的阜阳郡王他们也不会多想,出去后广而告之,大长公主要养伤。
一时间,各府派管事去送礼,主家没敢出面。
两天后,平武夫妻连儿子媳妇都没带,去了城外庄子。
尤夫人一顶轿子悄悄去了国公府。
见女婿国公爷在哄着闹着要去高家的花贵宝。
尤夫人随口一句话:“不行让贵宝住高家得了。”
国公爷抬头道:“对哦,我每天去看阿宝就行。”
国公夫人出来站门口道:“不行,我的闺女天天见不着,这不真成童养媳了吗?”
尤夫人推着女儿道:“进屋说。”
又扭头对国公爷说:“女婿,你抱着贵宝去看大虎,别在这哭闹。”
进屋后,国公夫人问道:“娘,又听到什么消息?”
“没,我就是来看看。”
她没敢说外面人说国公府小闺女是五月女,谁沾谁倒霉。
“娘,别人不知,咱知道大长公主没伤那么重,前阵子没放出风声,这会为了啥?”
“我来就是想给你提个醒,赶紧给川儿办喜事,去给华家商量,八月给川儿成亲。”
国公夫人一愣,道:“宫里……”
“是我猜的,啥消息没有,你爹说朝里没事,皇上看着和往常一样。”
尤夫人凑到女儿耳边小声道:“这疯病,谁也说不上来,万一又突然明白了,那就要出事。你别给女婿和川儿说,我给你爹都没说,你兄弟他们啥事没有,不等着娶不等着嫁,就川儿一个。”
国公夫人犹豫道:“这要是八月之前……”
尤夫人道:“这是命,没办法,那也不能四五六七月成亲。”
这时门外花三郎的声音,语气不好。
屋里俩人急忙坐端正,花三郎进屋气呼呼,看见外祖母在以为也是来说外面传言。
“娘,气死我了,外面人说大长公主摔倒是因为妹妹的缘故。”
尤夫人直给他挤眼,花三郎看到急忙住嘴。
国公夫人一下明白,脸色难看。
“娘不该瞒着我,早晚我也得知道。都怪我,那天不该带着贵宝去公主府。”
说完眼泪流下来,尤夫人急忙道:“那都是外面胡说,娘不告诉你就是怕你难受。”
“所以娘说让贵宝去高家。”
花三郎不知咋回事,坐下听。
“我是想,既然贵宝闹着要去,就送去住一段时间,年前天意不也送你这来了吗?我家贵宝在高家好好的,高家人也好好的,看外面人再说啥?”
国公夫人道:“万一高家有个啥……”
尤夫人赶紧吐地,“呸呸呸!高家是福地,好着哪,你也信这些?那可是你亲闺女。”
国公夫人哪会信,只是怕万一,那女儿可就完了。
“我给你说,高太太也是有福之人,高家子嗣单薄,高太太进门后三子两女,儿女婚事看看,谁能想到一个乡下女有如此造化?送贵宝去就是借福气,你也别舍不得。就送去几个月,等川儿成亲接回来。当初天意送这来,回去也没说不认亲娘,你怕什么?为了贵宝,忍一忍,让川儿每天去,有啥他跑回来说,就是高家大姑奶奶回娘家,别让贵宝看见就成。”
国公夫人犹犹豫豫,点下头,又说:“外面既然有那个传言,这个节骨眼上怎么送去高家?”
尤夫人想了想道:“川儿送去,临走拧贵宝,让她哭,然后把她留下。”
花三郎一旁咧嘴,说道:“不用拧,每回带贵宝回来,她都得哭一回,嗓门大的柳树巷都听得见。”
“那就行,川儿快送贵宝去吧。”
花三郎出去找妹妹去了。
尤夫人道:“我得走了,还有两月,我也除服,不用偷偷摸摸,就是你姨母那事,阜阳郡王府还没回音,不然我得告诉你姨母,婚事也定在八月。”
刚出门外面禀报乐安县主来了,尤夫人道:“得,说曹操曹操到,肯定是因为婚事。”
乐安县主进来,行了礼后说道:“见到尤夫人正好,你府里我不方便去,想着给国公夫人说一样。”
说了娘家同意亲事,对于外面传闻一句没提,说说别的告辞。
尤夫人对女儿道:“你去蔡家,把亲事说了,就说我说的,别再想别的,过了这个村没那个店,这会不止是为了什么郡王府出来的小娘子,是为了人,她要是想见我,让她来你这,我也过来。”
国公夫人应了,送走母亲,又换了衣服同样一顶轿子去了蔡家。
乐安县主回府后,罗老太夫人派人连她过来,得知太婆婆身体不适,开始每日伺疾,不再外出。
宫里,皇太后一脸铁青,皇上的脸阴沉着。
“早知道就不给他吃药治病!他怎么就明白了?那个孽障留着他干嘛?”
太上皇一直住在寿康宫,眼疾时好时坏,他也不着急,看不清就让人扶着,看的清楚一点,又不知想起什么事。
前几天他看着陈景,也就是被废为庶人的大皇子,突然说道:“老大,今天二月初几?还有几天了,父皇改立太子,不过你得对你几个弟弟安排好,老三虽然不孝,好歹是皇后嫡子,让他荣养,以后我不再见他。”
陈景见父皇清醒,开始是一愣,然后扑上去抱住太上皇大腿大哭。
“父皇,你要救救我,三弟已经登基,年号永康,孩儿被废为庶人,他们给父皇吃药,父皇你可得救救我!”
太上皇不可置信,站起来走到外面,看看陌生的宫殿,再看看一群发抖的宫人。
他大怒道:“来人!”
这时得了信的皇太后急匆匆赶来,太上皇看着皇太后,一愣,指着她说道:“你为何穿成这样?你的眉毛……?”
皇太后知道他认出了自己,恶狠狠的看了眼太上皇身边的陈景,对着太上皇冷笑道:“你不疯了?”
太上皇惊愕,疑惑的看着陈景。
“父皇,是三弟给父皇吃药,父皇,母后……,皇祖母……”
太上皇捂着额头身子晃了晃,陈景急忙扶着。
“带我去,我要见大臣,我要问个清楚!”
皇太后看着陈景扶着太上皇往外走,她一步上前,伸脚一绊,陈景被绊倒,他和太上皇俩人全部摔倒,就听一声脑袋砸地的声音。
835 快气疯
陈景扶着太上皇俩人一起摔倒,宫人谁也不敢动,皇太后走过去一脚把陈景踹开,叫来身边的宫人驾着太上皇往她屋里走。
其他宫人把陈景抓住,堵嘴的堵嘴,压着他去了他住的一个偏殿。
太上皇摔倒时先倒下,脑门着地,陈景压在他身上。见太上皇耷拉着脑袋,皇太后也懵了,急忙让宫人把他放平床上。
哆哆嗦嗦的伸手探探他鼻下,还有气,忙叫来一直给太上皇医治的太医过来。
诊断过后,给额头抹了药,说等太上皇醒来。
皇太后没敢给皇上说,守着太上皇。
没一会太上皇醒来,对着皇太后大喊大叫,皇太后坐在床边恶狠狠的看着他。
怒气攻心的太上皇想爬起来,脑袋眩晕,跪趴在床上喘气。
皇太后接过宫人端来的安神药亲自给他灌下去。
就这么折腾了三天,皇太后没办法只好派人叫来皇上。
她说了经过之后,后怕又气急道:“早知道就不给他治病吃药!他怎么就明白了?那个孽障留着他干嘛?”
皇上心里埋怨母后没早告诉他,难怪他这两天来没见着父皇,母后找借口搪塞过去。
也难怪几个老臣看他眼神有着琢磨。
皇上站起身,走到床边,看着昏睡的父皇,说了声传张太医。
张太医擅长针灸,诊断后开始用针。
等屋里没人了,皇太后说道:“皇上,让平武大长公主穿成宗帝的黄袍再吓他一回,没准就又吓回去了。”
皇上道:“姑祖母摔伤了,走路都得让人抬着。”
皇太后吃惊道:“这么巧?难道宫外已经得知……”
“姑祖母摔伤好多天,鲁国公夫人在场,是在父皇摔倒之前。”
“那怎么办?”
“等父皇醒来叫我过来,我过来看看再说。”
刚说完话,就听到太上皇嗯嗯的声音。
两人急忙走到床边,就见太上皇捂着额头睁着眼。
皇太后拉着皇上后退一步,怕太上皇在对皇上不利。
就听太上皇喊了一声:“母后。”
皇太后不敢上前,谁知道他是清醒还是糊涂。
“母后,淮南眼睛好了,能看得见了,快去告诉父皇。”
皇太后惊恐的看着皇上,皇上一步步上前,试探的叫了声:“淮南。”
就见太上皇对着皇上伸手道:“四哥,快拉弟弟起来,我要给母后请安。”
皇太后吓得倒退几步,淮南的四哥就是他自己。
皇上扶起太上皇,给他穿鞋,扶他下床。
太上皇颤颤巍巍的走到皇太后跟前,想要跪下,皇太后站起来一个箭步走过去把他扶住。
“母后,淮南饿了,淮南喜欢在母后这里吃四喜丸子,四哥喜欢白糖油糕,今天我和四哥在母后这里吃饭。”
皇太后一叠声的叫来宫人,去准备膳食。
声音都是发抖,太吓人了,难怪太上皇以前用爱点这两道菜品,却一口不吃。
吃了饭,皇上扶着太上皇在寿康宫外走了一圈。
皇太后胆战心惊,手捂心口,再这样下去,她得吓疯。
急忙又把伺候过淮南的宫人找来,询问一些有关淮南的旧事。
陈景被皇上送到皇陵,派人看守,太上皇被皇上扶着见了几个老臣,谁知他就记得怀尚书,还开玩笑说怀尚书太抠门,让四哥给他增加俸禄。
老臣全部低头,听着太上皇的疯言疯语。
于是,皇太后和太上皇又过起了母子其乐融融的日子,只不过这回儿子变成了淮南郡王。
贾老太妃得知消息后松了口气,多少的怕皇太后忍不住了,再给太上皇……
让谁天天守着个疯子谁也受不了,但总得让太上皇寿终正寝。
皇太后让贾老太妃进宫,她实在是憋不住了,只有在太妃面前痛哭一场。
“太后,想开点,人这一生,起起伏伏,没有谁一帆风顺,他当自己是淮南,你就把他当淮南。”
皇太后擦了眼泪,犹犹豫豫道:“娘娘,昨天他说他想娶杨家女,就是文昌她娘,娘娘,这是淮南说的还是太上皇说的?”
看着皇太后一脸的纠结,贾老太妃心里叹气。
任谁都在意自己丈夫心里藏着别人,何况还是妯娌。
先太后也觉察出来,所以后来从不上淮南夫妻进宫,太上皇对淮南如此,并不只是嫉妒先太后对他的偏爱,不只是想让淮南无后,他不想让淮南碰郡王妃。
这次,他把自己当淮南,就是想娶到杨家女。
情能让人欢喜,也能让人疯狂。
“我听先太后说过,淮南的亲事是先太后做主,还问过淮南,淮南说听母后安排,成亲后夫妻恩爱。所以太上皇认为淮南应该是主动求娶的吧。淮南从不做让人为难之事,所以先太后疼惜他。”
皇太后点头,她得承认,这个和太上皇一个娘的小叔子从没给宫里添过麻烦,除了过年过节,很少进宫。
后来养病,皇太后只是礼仪上派人送去礼物,也没多留意淮南夫妻。
贾老太妃不想说过多,但皇太后还是知道了。
太上皇骨子里知道廉耻,他是坤平帝压制自己,这次把自己当成淮南,放开了,在皇太后面前像个情窦初开的儿郎,说起杨家女兴奋和情意绵绵。
皇太后琢磨过味来,他能记得那么清楚,那得惦记多久了,如果是弟媳,如何记得那么清楚?
把皇太后气个仰倒,恨得磨牙。
丢人呀!
皇太后又不能给儿子说,更怕他在宫人面前胡说八道,一步都不离开太上皇,愣是找了个长得像淮南郡王妃的宫女,打扮后让太上皇远远看一回,哄着他说已经开始筹备婚事,杨家女在府里待嫁,婚前不能见面。
如此一来,太上皇每天欢喜等成亲,不在问其他,也不见他的“四哥”,给皇太后说,成亲就搬出宫,还想搬到江南去住。
气得皇太后在屋里蹦跳几下,拉扯到旧伤疼了,她才停下。
他也知道他自己偷窥郡王妃,所以当了淮南才想去江南躲着“四哥”?
皇太后快气疯。
宫外猜到一点的人家见太上皇好了,松口气,不知的依然不知,该干嘛干嘛。
836 要面子
那天花三郎带着妹妹去了高家,花贵宝和高天意俩人玩的不亦乐乎,晚饭也是在高家吃的,玩累了要睡,花贵宝又哭起来。
她要找娘,每天晚上都是跟着国公夫人,所以她习惯了要找娘。
没办法,又派人给国公府捎信,花三郎赶过来把妹妹接回家。
国公夫人抱着花贵宝,哄着她入睡,心里欢喜。
鲁国公在旁边说道:“这才是亲闺女,白天再怎么玩,到头来还是要亲娘亲爹。”
国公夫人不好说闺女压根儿就没找亲爹,“是呀,我们贵宝是爹娘抱着长大的,哪能不要爹娘。”
第二天起来吃了早饭,花贵宝又开始了。
“走,走,天意,天意。”
这是要去高家。
鲁国公欢天喜地的抱着去高家了。
国公夫人拿出针线活,女儿的下个月抓周,她亲自给女儿做了一套衣服,绣了富贵满堂花。
才坐了一会儿,外面禀报姨太太来了。
国公夫人收起针线,走到门口,看到姨母进来。
“姨母,里面请。”
蔡夫人坐下后说道:“你给你娘捎个信,我在这等她。”
国公夫人走出去派了身边的嬷嬷去娘家,她转回去展开笑脸,心里吐槽,姨母和娘虽然是双胎,性质截然不同,一个话多,一个没废话,和她坐一起都不知道说啥。
让人端茶上点心,蔡夫人道:“我不吃那些别准备。”
国公夫人回了声是,让人把点心撤下,亲自递了茶。
蔡夫人接过,喝了一口,问:“贵宝哪?”
“国公爷抱着出去了。”
蔡夫人看了一眼外甥女,算了,不是自家事少多嘴。
心里是不赞成总把花贵宝带去高家,这样显得太掉价。
国公夫人实在不知要跟姨母说什么,两人沉默坐者,蔡夫人是习惯了,她一向如此,国公夫人实在别扭,见姨母茶杯里没茶了,起来添茶。
在自己家里,国公夫人觉得如坐针毡,好不容易等母亲来了,才舒口气。
“姐来了,我说的婚事考虑怎么样?”
尤夫人坐下,把女儿打发出去,她自己倒杯茶喝了。
“你姐夫说阜阳郡王府不如找个官家……”
没等蔡夫人把话说完,尤夫人说道:“你听他的?他懂个屁!我跟你说,姐,这回你要是听他的,以后我再也不管你家事。”
蔡夫人心里也吐槽,你回回说不管,可也没见你少管。
不过她知道妹妹都是为了他好,这么多年姐妹生气也好,翻脸也好,一旦她也有事,妹妹第一个出头。人家都说有的男女是上辈子的冤家,我们姐妹俩也是上辈子的冤家。
“我要是听你姐夫的也不会来见你,只不过好歹是我们这一支嫡长孙,总得告诉他。”
尤夫人这才心里舒服了,说道:“姐,我是看上了郡王府那小娘子,兰容性子太软,幸好她娘家也给她撑腰,可你年龄大了,撑着这个家太累,孙媳找个能干的,你也能撒开手,留着精力对付那老姨娘,总得让你儿媳孙媳省点心。”
蔡夫人一听这话就沉下脸,尤夫人才不看她脸色,继续说道:“你姐夫给他的宝贝孙子定了哪家的高门?”
语气里充满了嘲讽。
蔡夫人当年生的是嫡长子,可是到孙子辈,那个老姨娘生的庶子却生了孙辈儿的第一个儿郎,还起名蔡昌盛,反而她的孙子变成了老二,祖父起名蔡昌和。
可把蔡夫人气得吐血,指望庶支昌盛,让嫡支和睦。
蔡昌盛比蔡昌和大不了一岁,老早蔡夫人夫婿蔡宏深就给长孙物色岳家,求了亲哥蔡少卿,本来想和范家联姻,就是国公夫人以前定亲的范家。
蔡夫人自然不愿意,告诉了妹妹,尤夫人跑去找了蔡少卿夫人,说就这样对付妯娌吗?把妯娌妹妹的死对头家的小娘子娶进门,气死妯娌对你有啥好处?没见过大伯子哥管兄弟内宅事。
蔡少卿夫人把丈夫一顿骂,和范家的亲事自然不成了。
“袁家不知怎么找上你姐夫,想把袁家女嫁过来,可笑!你姐夫气死,回家骂,我回他一句,你宝贝宝贝孙子在人家眼里就配一个庶女,还是个那样的庶女。”蔡夫人冷哼说道。
尤夫人拍手道:“对!就该这么说?姐,你越为他着想越考虑他面子,他就觉得你好欺负,如今儿女大了,别给他脸,要是我,呸!抓他满脸花,让他出门丢人!我还得说是那老姨娘抓的。”
“行了!别说这个,我不是给他脸,是给昌和他爹脸。我来是说一声,兰容说了,让俩人见一面,没问题就定下。我给你姐夫说是兰容定的,她的儿子她有权决定。”
尤夫人撇撇嘴,不再说姐夫的事。蔡夫人说阜阳郡王府定了时间告诉她,约好地点让俩人见一面。
国公夫人等姨母走后回来,听了母亲学舌,说道:“娘,明知姨母不爱听说姨丈的不好,还总提,让谁谁也不爱听。”
“到现在还护着那个歪人,不爱听我就说,气死她!”
国公夫人哭笑不得,母亲就是这样,就图个嘴巴痛快,反而交代他们兄妹不准惹姨母生气,说她可怜。
“姨母不是护着,谁也不想外人说身边的人如何,再怎么说是表哥表姐的父亲,把姨丈说的难听,姨母也没脸,姨母都这么大岁数了,还听娘数落姨丈,心里堵,不是心里难过,娘别再让姨母堵心,姨母现在话更少,我看了都难受。”
尤夫人恨恨道:“她活该!别说我帮着她,还有你这个国公府夫人的外甥女,和县主媳妇,干嘛还怕三怕四?蔡家再如何又不是蔡宏深如何?怕他做甚?前怕狼后怕虎,左考虑右寻思,就是想太多,总要个面子。要是我,不用娘家人出面,打的蔡宏深连他娘都认不出!还有,蔡家那几个不是要面子吗?我就闹到蔡少卿跟前去,你当亲哥的不管,那好,以后我来管,宠妾灭妻的玩意,还让一个废物男人欺负我?除了会念两首酸诗有什么本事?不如嫁个货郎还知道养家糊口,你姨母的陪嫁贴进去多少?到头来说她苛待庶出,你说她是不是活该?”
尤夫人越说越气,国公夫人只好是是的又听了听过无数遍的母亲对姨母的恨铁不成钢的种种。
837 娇滴滴
国公夫人听完母亲发完牢骚,递上杯茶,尤夫人接过仰脖喝了。
“我正要问你,川儿婚期定了没?”
“定了,八月二十八,如倩在家过了中秋。”
尤夫人调笑道:“这下川儿满意了,催了多久,好不容易要抱媳妇了。”
说完自己笑的哈哈的。
国公夫人无奈的看着母亲,啥话都说,以前儿子听外祖母玩笑他还会不好意思,如今能和外祖母一唱一和的一起玩笑。
“贵宝住高家了?”尤夫人这会才问起外孙女。
“白天去,晚上闹着要回来。”
“你那会怀着贵宝的时候,我就说估计和她大舅一样,是个急性子,果真。你可要从小让她学规矩,女娃不像男娃,长大了如果跟她大舅似的,那就愁死人了。再好的婆家也得挑理。”
国公夫人也发愁,为何她愿意女儿自小去高家,也是想让女儿和高家亲近,看着她长大,熟悉她的性子,免得娶进门才知,哪个婆婆愿意?
“嬷嬷已经找好了,等明年开始教。”
虽然没哪家给女儿这么早请教养嬷嬷,花贵宝特殊,又有个模板,她大舅。
国公夫人大哥,小时候也这样,急起来自己打自己脑袋,家人不敢打,下人不能无缘无故打,不然尤夫人会打他。
尤夫人没少揍儿子,后来是尤尚书带在身边抚养,慢慢磨了性子,但也比别人要急躁。
娶亲时,尤夫人专挑那种性格温顺的,给儿子娶了个人你跳脚捶地她也不会变脸色的“木头人”。
夫妻倒也相安无事,该急的急,该看夫婿跳脚的跳脚。
国公夫人有次问大嫂,看他那样不生气吗?
大嫂说:有什么生气的,又不是天天跳,性子上来了,跳会就没事了。说夫婿只是性子急,别的都好。
所以国公夫人就盼着高家女婿也是那不温不火的性子,可是国公爷回来说,俩人性子差不多,夫人又犯愁了。
“娘,咱家祖上谁性子是这样?儿郎还好说,闺女这样,大了可要愁死了。”
尤夫人道:“我外祖母就是性子急,你没见过,急起来和你大哥一样,我外祖父坐一边喝茶,等我外祖母跳脚完了,说一句:口渴了,喝杯水。笑死我了。”
国公夫人道:“老了怎么的也好说,要是刚成亲也那样,夫婿倒好说,婆婆怎么想?”
“要不我说让贵宝常去高家,我看了,高太太性子看着就好,看着贵宝长大,跟自己亲闺女似的,也就看惯了。”
国公夫人心里吐槽,那能一样吗,我也看着如倩长大,也没说对她跟亲闺女似的。
“各有各的缘分,你别摆架子就行,你看我对你大嫂,不说跟对你似的,从来都是和颜悦色,就是想,让你大嫂看在婆婆份上,别计较你大哥,有了孩子,我也不插手,让她自个养,不像别的婆婆非得抱一个在跟前,让人家母子分离。这点,你祖母就做得好,你大哥是因为性子才让你祖父带在身边,其他的一个都没,所以我也跟你祖母学。我就瞅不上那些为了折腾儿媳,把孙子揽在跟前,教孙子不认亲娘,傻!家里乱了有什么好处?得!不跟你说了,我要赶紧回去,你给乐安县主说下,定下相亲时间,让你姨母早点放心。”
国公夫人心里吐槽:是让你早点放心吧,管闲事的尚书。
这还是花三郎给外祖母封的官职,说如果朝廷设个部门:管闲事,除了外祖母没人称职,尤夫人于尚书。
乐安县主得了信,这才给太婆婆说了两家婚事,还问太婆婆的意见。
罗老太夫人没见过小辈,说也只是两家如何。
“蔡家,以后会更好,蔡宏深那一支差点,但也得看后面子辈如何,好了起来的也快,毕竟有亲伯祖和堂伯祖相帮。你娘家大嫂不错,我想教出来的小娘子差不到哪里去。”
就是说也是说的众所周知的话。
乐安县主说回娘家一趟,因为之前太婆婆让她少外出。
“去吧,我身子大好了,不用守着,忙你的去吧。”
太上皇出来见了老臣,京里都知,所以罗老太夫人也不用拘着乐安,怕她出去惹了事。
乐安县主带着左明珠出门,临走给在家画画的左侯爷说了一声,左侯爷笑着说好,还说早点回来。
对她越来越亲密的左侯爷让乐安满意,路上还给左明珠说起她父亲的好来。
到了郡王府,正看见侄女在大嫂屋里。
“姑母来了,明珠,让表姐抱抱。”
三岁多的左明珠眉清目秀,双丫发髻上插戴的是珍珠首饰。
左明珠先给世子夫人行礼,娇声娇气的称呼舅母,又给陈喜婉行礼。
“和表姐玩去吧,娘和你舅母说话。”
以前乐安说话不背着明珠,还是大嫂提醒,说有的孩子记事早,会听人说话,说喜婉就是如此。
那以后,乐安就不会当着明珠面和大嫂聊天。
“大嫂,蔡家回音了,让咱们定个日子,相见一下,没问题定亲。”
“那行,我问下喜婉再定。”
“大嫂给喜婉说了?”
“说了,她说爹娘做主,愁死我了,让我给做主,她自己就没个主意?”
乐安道:“喜婉可不是没主意的人,只不过不让大嫂为她操心,一会我去问问她,别把终身大事当儿戏,这会不愿意还来得及,定了亲再说不愿意害了自己不说,那才是连累家人哪。”
“行,一会你问问她。小妹,我听明珠说话怎么还和以前似的,谁生的随谁,那个小夏氏就是说话娇滴滴,二十多了听声音还以为是五六岁,以前我以为是装的,如今听明珠说话,和她亲娘一样。”
乐安天天见明珠不觉得,听大嫂一说,吓一跳,她知道的可比大嫂知道的多,知道有种女子天生就是如此,就是老了说话还和少女一样,有些男人就喜欢这样的女子,跟搂个小女娃似的。
“吓!我没见过小夏氏,不知,大嫂,那可怎么办?好好的侯府嫡女长大了跟花娘似的,让明珠怎么嫁人?”
838 明白人
世子夫人大家出身,嫁人后相夫教子,哪里了解那些。
乐安给她解释了下,没敢多说,只是说有些瘦马专门培训了如此说话。
世子夫人想了想说道:“问问宫里的嬷嬷,这个不好打听,你回去问下你太婆婆,就说我说的,明珠怎么跟她娘说话一样,是她左家的人,她会想办法。”
乐安不解道:“如果太婆婆知道,为何没提?小夏氏在侯府不是一天两天,明珠也时常去前院。她听不出来?”
“那我怎么知道?回去问问就知道了。”
“好吧,我先去找喜婉,大嫂帮我看会明珠,我和喜婉说说话。”
俩人出去,喜婉带着明珠在东厢房给她看绣花样子和各种绣线。
世子夫人带着明珠去院里看花,乐安坐下道:“喜婉,我来是说蔡家的事,你娘不知你怎么想的,如果不满意现在还来得及,这会千万不要不好意思,或者是怕让家人为难。相亲互相不满意的人多的是,好过嫁过去不满意,那就害了自己一辈子了。”
陈喜婉平静说道:“姑母,我没什么不满意,我信我娘,我娘说好就行。”
乐安急了,道:“有关你的终身大事,你怎么什么都听你娘的哪?”
“姑母,你别急,就是有关我的终身大事,我娘只有比我考虑的多,只会为我打算,不会害我,总要方方面面打听清楚了。而小娘子顶多想个人中意不中意,中意如何?不中意又如何?我也看了,有些是小娘子个人中意嫁过去的,过的好的并不多,大多数父母做主反而相安无事。”
乐安心里别扭,难堪,她前面两次婚姻都是自己相中嫁过去,都是过得乱七八糟,难道就是这个让侄女害怕了?
“姑母,看了别人,我想明白了,为何会这样,因为自己满心欢喜嫁过去的,之后有点不如意会很失望,对人失望,对婆家抱怨,婚前的期望和婚后的失望,让内心不平衡,所以没法静下心来过日子。爹娘帮我选好了,嫁谁都是同样过日子,我何苦要为难自己,给自己一个注定将来要失望的期望?姑母,我是普通小娘子,会和普通小娘子一样,所以还是避免了罢。”
乐安问道:“怎么没和你娘说?”
陈喜婉眨了下眼,对着乐安一笑。
“说过一点,我娘还以为我娇羞,还有,我相信姑母,姑母明白我的话,我如果说的太清楚,我怕我娘更要操心。”
乐安苦笑,因为自己就是侄女说的那种,婚前满心欢喜,婚后无比失望的人。
“你见过蔡家儿郎没?”
陈喜婉摇摇头道:“没见过。”
“那个儿郎长相不算好,单凭相貌,是配不上喜婉。”
陈喜婉想了想说:“我是普通小娘子,肯定有小娘子的爱美之心,我娘给我说了后,我也想偷着去打听看下,可我怕看了人会有想法,还是不看为好。”
乐安不解道:“那相看事一样会看到,不过那时不满意也来得及。”
陈喜婉摇摇头道:“那不一样,或许对别人是一样,对我不一样。”
乐安不解侄女说的不一样,心想难怪你说你娘听不懂你的话,我也听不懂。”
“姑母放心,相看后我娘愿意我也愿意。”
又是这句话。
乐安使劲盯着侄女问道:“喜婉,你给姑母说,我不会告诉你娘,你是不是有中意的人,家里肯定不同意的人?”
陈喜婉抿嘴一笑,道:“我知姑母会这么想,姑母,我没……”
刚想说没那么傻,想起姑母的旧事,收住,另外说道:“姑母,我们就算是皇家女,可也是女子,这个世道女子太多的无奈,何苦自己为难自己?姑母,我只给你说了,给我娘说这些,怕她担心。”
乐安像不认识似的看着面前这个含笑的小娘子,没一分作假,坦坦荡荡,不像是心里藏有人的神情。
她对娘家子侄,见了和气打招呼,过年过节礼物没少给,一她不是小气人,娘家给这个她这一辈唯一的嫡女陪嫁不少,三次出嫁都有陪嫁,乐安对娘家也不吝啬。
还有就是为了自己女儿,总想将来她没了,娘家能看在她份上照顾女儿,所以给女儿的她会留着,给子侄平时也大方。
但只是如此,没有多接触,只有这次嫁到侯府,她和大嫂联系多了,常回去,才注意这个小侄女,觉得不错。
可谁知,有点吓人。乐安说我是快四十才明白的事,侄女才十五就明白了。谁有这么个闺女也会操心,太明白了是好还是不好?
乐安这个过了几十年才明白的人不知道这个问题答案。
乐安没法,回去让人抱明珠出去,给大嫂说道:“喜婉说大嫂会给她考虑清楚,她就不用多想了。”
世子夫人道:“我问她,她就这么说,我最怕她中意哪个人,觉得家里不同意,所以才会如此。我小时候有个闺友就是如此,看中一个穷书生,知道家里不愿意,心灰意冷,嫁谁都是嫁,之后依然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别人给夫婿纳妾是被迫无奈,她是主动,一辈子不欢喜。我就怕喜婉那样。”
世子夫人看看小姑子,当年她二嫁看上穷书生,世子反对,她背后劝说,也是想起闺友之事。可谁知小姑子嫁了个人渣,靠着郡王府,一家人吃小姑子的,喝小姑子的,还来个和表妹情深意长。
乐安赶紧道:“我问过喜婉,她说没有,不认识什么儿郎,哪里有中意的人?她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安安静静嫁人就是。”
世子夫人听了不是放心,是更不放心。
“大嫂,喜婉像谁呀?我大哥也没这样。”
世子夫人道:“要不我让你说话别当着明珠,喜婉小时候就能听懂大人说话,后来越来越像大人,如今这两年家里很多事我都和她商量,听她说话有的比我想的还周到,所以我给她挑婚事费劲了心,怕她将来受苦,太明白的人过的累。”
乐安一下明白了,自己就是不明白的人,虽然以前那样,但过的不累。
她也明白了,为何侄女说听爹娘的,说没有去想中意谁,那就是不想太累的活着。
因为她说她是普通小娘子,会有普通小娘子的想法,为了杜绝有可能有的这种想法,才干脆让亲事交给父母。
何苦为难自己?
这是侄女的话。
乐安想,是呀,何苦为难自己,将来我遇到事,一定要想会不会为难自己,又给别人带来麻烦。
“大嫂,如今我知道了,我不如喜婉,听她说话自愧不如。大嫂以后就听喜婉自己的吧,她不会为难自己的。”
姑嫂俩选了个日期,定了去鲁国公府双方相见。
839 要陪嫁
乐安县主回到侯府,先去见了罗老太夫人,让人把明珠带回她院里。
然后把大嫂说的明珠说话声音和小夏氏一样的事说了。
罗老太太沉默,她早就发现,但不知怎么解决。
活了这么大岁数,什么没见过,什么不明白。明珠是左家的血脉,将来走出去是左家人,和她亲娘小夏氏不一样。
她准备了药,又不忍心,总想着明珠大了就不会这样吧。
“过几年再看看,不行……,我这有药,喝了就像伤寒后嗓子没好。”
乐安吃惊,没想到太婆婆早就准备,可是一个小娘子一张口声音嘶哑,那也太……
“祖母,这样对明珠不公平,她不是故意如此。祖母,让我来教她,现在开始教她怎么说话。”
罗老太夫人见乐安是真的急了,那副为明珠真心着想的心,让罗老太夫人感动。
“多谢县主,明珠她爹能娶到你,是福气。”罗老太夫人第一次对着乐安说这话,心里也这么认为。
县主虽然以前名声不好,但嫁进来所作所为,让罗老太夫人认同并心里接受这个孙媳妇。
乐安受宠若惊,心里也暖暖,太婆婆眼里露出很少有的温柔,她谦虚道:“祖母过奖,既然我当了他们的母亲,就得替他们着想,明珠对我也亲,我是真把她当女儿一样,好好养大。”
罗老太夫人让人拿出一个木盒交给乐安,“这是我准备的,有一些是老物件,给你拿去戴吧。”
乐安县主打开一看,好几个贵重首饰,还有一张银票。
她推脱道:“祖母,我啥都有不缺,祖母还是留着将来给明松媳妇。”
“你拿着,给他们的还有。”
乐安这才诚恳的道谢,回到自己院里,一进门下人就说太夫人在屋里,乐安让下人把木盒收好,自己推门进屋。
就见夏太夫人怀里揽着明珠在问话,刘嬷嬷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盯着。
“你回来了,正好我想看看明松母亲的嫁妆,明松已经十岁,没几年就要成亲,他母亲的嫁妆还是我来保管的好。”
乐安对着刘嬷嬷说道:“嬷嬷把大娘子带下去,我要和太夫人说话。”
等明珠下去后,乐安说:“明松母亲的嫁妆,我早就查点清楚,差了好一些,我派人去永成伯府问过,贺夫人都给补齐了。之后我交给了祖母,等明松成亲再交给明松媳妇。”
夏太夫人一听,气急败坏道:“你凭什么去永成伯府?罗氏的嫁妆少了和永成伯府有什么关系?你一个填房还管到原配嫁妆?”
乐安县主讥笑道:“明基他娘难道不是填房?凭什么掌管罗姐姐的嫁妆?我不问清楚,将来明松成亲还以为我贪了他亲娘的陪嫁!”
夏太夫人一噎,用手指着乐安,嘴唇哆嗦,本来她就不是伶牙俐齿的人,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太夫人放心,罗姐姐的嫁妆我一个铜子不会动,我没那么眼皮子浅,我阜阳郡王府也丢不起那个人!等明松成亲,我当继母的一样会出聘礼,明基明珠将来一样。太夫人要是想把明基他娘的陪嫁拿去,随便,反正也没几个铜子。”
夏太夫人一脸涨红,当年她的陪嫁不算多,后来罗氏进门,嫁妆丰厚,之后小夏氏进门,她偷着把自己嫁妆拿去补贴,倒不是她向着小夏氏,是为了娘家的面子。
当年儿子要娶娘家侄女,夏太夫人是不愿意的,儿子娶填房,一样可以娶到哪家嫡女,何苦娶了娘家庶女,再,多少感觉侄女和儿子之前有些不清不楚,只不过夏太夫人天真,从没往儿子害人方面去想。
小夏氏进府后,柔柔顺顺,又极力服侍她,夏太夫人慢慢也就接受了她,不管怎么说都是娘家人。
当初罗氏的陪嫁罗老太夫人接手过去,后来是左侯爷非要掌管,拿走后就交给小夏氏。
夏太夫人这么纯真的人哪里会想到侄女会挪用罗氏的嫁妆,等到乐安县主嫁进来,夏太夫人就一直琢磨着要把罗氏和自己侄女的嫁妆掌管起来。
前面几个月为了争夺明珠,还没顾得上,现在一看明珠抱不过来了,就想起嫁妆的事。
没想到乐安县主说都不和她说一声,就把嫁妆交给了罗老太夫人。
乐安根本不怕夏太夫人,她是典型的你对我好,我对你好,你要是为难我,我不会低头受着的脾气。
“太夫人,我乐安做事一向光明磊落,罗姐姐的嫁妆交给祖母的时候,我请了罗姐姐的娘家舅母过来作证,留有字据。明珠跟着我,我把她养大,将来她嫁人,我一样出嫁妆,我敢这么说就会这么做。太夫人不必琢磨我会贪污明基他娘的那点嫁妆,我手缝里漏的都比她的多,所以别在我跟前来让我笑话。”
夏太夫人哆哆嗦嗦的说道:“你……你不孝!”
“我孝不孝顺不是太夫人来说,你对外面去说,看有人信你不?”
乐安县主对罗老太夫人是越来越尊敬,对婆婆就是越来越看不上。
啥本事没有,就会哭哭啼啼,总是想把明珠抱到她院里去养,有一次还给明珠说她亲娘怎么怎么,乐安就不再让明珠去婆婆院里,又警告夏太夫人,说如果她再乱说话,必要永成伯府难看。
吓得夏太夫人再也不敢给明珠提起小夏氏。
谁知没安稳几个月,夏太夫人又琢磨嫁妆的事,乐安马上想到是左侯爷出的主意,因为夏太夫人没出过府,娘家人也不准来,只有左侯爷能说动夏太夫人。
乐安让人搀扶夏太夫人回去,坐下生闷气,才觉得左侯爷对自己不错,他又做这事,一点不大气。
等侯爷回来,乐安把这事说了,看侯爷惊愕,不像是他背后捣鬼。
左侯爷确实不知,他如今哪里会顾及这个,也看得出来,乐安不是那贪财之人。
这事还真是夏太夫人自己琢磨的。
左侯爷带着乐安,亲自给母亲说明情况,并让母亲以后不用管这些事。
乐安心里舒服,和侯爷分外恩爱,还回娘家问父王要了好几副名画给侯爷。
840 送宝宝
不说外面如何,公主府里,高兆自从公婆去了城外庄子,她呆了两天准备去王府看望老太妃。
谁知吴迎春带了好多礼来公主府,高兆奇怪,前阵子她才和贾西贝过来,通常没事她们也不会来公主府。
“兆妹妹,我是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小丸子有喜了,这是玉大人让我送过来的,说感谢兆妹妹给小丸子送了宝宝。”
高兆呀了一声,那天她纯属开玩笑,这可是巧合。
“那也应该感谢送子娘娘,谢我算什么呀。”
吴迎春规规矩矩坐好,然后说道:“兆妹妹,你也给我送一个吧,我想起了,那天你就是对着小丸子的肚子送过去的。”
高兆张大嘴,还有人信?
要怎么解释呀!
“吴姐姐,你听我说,这真的是巧合,和我没关系,我那天是开玩笑。”
吴迎春一本正经的说道:“那兆妹妹就给我开玩笑来一个,没事,没有我也不怨你。”
没办法,高兆只好站起来在屋子中间蹲马步,像那天一样,两手搓热哈口气,来个宝宝降临奖,一口气对着吴迎春的肚子推过去,说道:“进去吧,宝宝!”
就看吴迎春很虔诚的样子,高兆也虔诚的祈祷:送子娘娘,给吴姐姐一个宝宝吧。
然后吴迎春开心的笑了,“多谢兆妹妹,等我有了我也给兆妹妹送大礼。”
“不客气不客气,多谢多谢。”
高兆觉得自己语无伦次了,真想抓头挠挠。
送走了吴迎春后,高兆让温妈妈准备一些礼物,然后给大嫂说了一声,去看望一个有喜的闺友。
到了玉家隔壁,玉姨娘正陪着玉青瓦,看见她来,玉青瓦欢快的招着小手。
“兆姑母,我给我爹说了,是你那天给了我宝宝,我爹说要多谢你。”
玉姨娘站起来招呼,派人端茶后,出去了。
如果是贾西贝说这话,高兆会开玩笑说送给你宝宝的是王小二,但给玉青瓦不能开玩笑。
“小丸子,是送子娘娘给你的,那天只是借了我的手,要感谢送子娘娘。”
玉青瓦点头,“嗯,我姨娘去庙里替我磕头了,但我还是要感谢你,宝宝是找不到我了,兆姑母让他找到我,不然还得等,虽然我不怕等,可王小三喜欢宝宝,所以我想早点有,姨娘说正月宝宝出生,正月的宝宝有福气,兆姑母的弟弟是正月的吧,一岁就有媳妇了,多好。”
得,都把花贵宝当天意媳妇了。
“小丸子,以后你听你姨娘的,不能乱跑乱跳,不懂的问你姨娘。”
“吴姐姐也这么说,我姨娘天天来看我,我爹说,让我搬回原来的院子里住,不让王小三回来住,那我也不回去,干嘛我有了就不理王小三,刚我姨娘来给我说,不是不理他,是让他好好读书,明年宝宝会有个进士爹。这么说那我就搬回去,姨娘也不用每天跑来跑去。”
玉青瓦自己的宅子就在娘家隔壁。隔壁,隔了一道墙,玉姨娘要来也得出院门再进来,以前玉大人想把隔墙开个门,看风水的说不好,也就罢了。
高兆就听玉青瓦兴奋的说了半天,又给她说些注意事项,让她千万听她姨娘的,玉姨娘才生了龙凤胎,比较有经验。
玉青瓦又欢快的招着小手送高兆,从高兆进屋到走都没下床。
高兆心里笑眯眯,终于有一个怀上的了,喜事。
既然出来了,回趟娘家吧。
江氏又是欢喜又是埋怨,责怪女儿没跟着去伺候公婆,高大姑从前院过来,一脸汗,说先去洗洗再和侄女说话。
问问家里情况,江氏说一切都好,高兆问花贵宝在这里如何,江氏面有愁色。
“花三郎把贵宝送来就走,晚上来接,让我说花家也真放心,不怕咱家亏了他家闺女?还有就是,贵宝的脾气太急了,天意就是性子急,这俩人凑在一块儿怎么好?”
高兆也好奇,他见花贵宝都是她哭,别的不知道,自家兄弟性子急也是回娘家听大姑说,她以为两个小家伙在一起很相合,不然贵宝怎么天天来。
“那他俩要是都急了,谁让谁?”
“谁也不让谁,你给我一下我给你一下,然后互相不理,等一会又嘻嘻哈哈了。”
高兆笑道:“还这么小呢,娘不用发愁,等大了要是合不来,不用咱家提,国公府都不会把闺女嫁过来。”
江氏点点头道:“你大姑说,一物降一物,将来没准他俩谁降住谁,还说不管,有缘就成亲没缘就当兄妹。”
高兆道:“对呀,像大姑这么想就对了,两小无猜青梅竹马也好,或者像亲兄妹一样长大也好,娘就把贵宝当天意的妹妹,来了就好吃好喝招待,再过两年,国公府该给贵宝找教养嬷嬷,也就没时间来咱家。”
“那倒是,再怎么说也是国公府的嫡女,不能像小门小户的闺女那样养大,我就不操那闲心了。正要跟你说哪,你外祖家来信说琥珀成亲定在八月,到时从咱家出嫁。”
说起外祖家,高兆非常不好意思,外祖父想让她帮着出个主意,高兆挠破头也想不起来有什么好主意,她就不是经商的料,问她还不如问父亲。
江氏就不提这事,她也没想起来,压根就没指望女儿能给娘家出什么主意。
干脆洗了脸换了衣服就来说道:“这天可真热,在前院看着那俩小的,可累死我了,比干活还累。想想高兴和阳荣小时候都是兆儿带着他们玩,说起来让你娘省了不少心。”
小孩子的精力比大人要旺盛,高兆那会儿也是小孩子,天天陪着两个弟弟,她玩游戏花样又多,所以两个弟弟小时候只缠她,娘和大姑才腾出空来干家务。
“兆儿,薰生啥时候回来?这次回来你得让他多在家里呆一段时间,等到怀上了再出门。”
高兆解释道:“大姑,衙门里的事那能个人说了算,二爷来信了,说再过一个月差不多就回来。”
“那你婆婆身体如何?我听外面说的挺严重,你娘还想上门去探望,后面听说你婆婆出城了就没去。”
“我婆婆说想在庄子静养,没让我们跟着去,今天是小丸子有喜了,我去看望她才拐回娘家来。”
高翠和江氏都是一脸的欢喜,玉青瓦在高家也熟,两人对她很是怜惜。
要说妇人们,最喜欢听到的就是熟悉的人有喜,更喜欢听的是自家闺女和儿媳。
“太好了,你们几个,她最小,成亲最早,又最早怀上,接下来该你和西贝,还有迎春。”
正说着话外面严大太太的声音:“是兆娘回来了?我看外面的马车像是她的。”
高兆起身走出去,看到严大太太和她身旁的严芹和梁梅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