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二六、威胁没有好下场
等了五分钟，没有人进入会议室。m.www.uu234.net
诺兰博士闪过不满，这种下马威真是幼稚！
又过五分钟，白色磨砂门外终于投来人影。来人正值男人的黄金年华，深灰色西装，一表人才。
然而四人没有好脸色。
“抱歉，因为会议耽误了一点时间。”男子优雅欠身，面容温和。
夜明检视他的资料面板甲骨文公司的首席执行官，名曹伟，五十二岁，兽性是灰马。
她收回思绪，专心听他们的对话。
诺兰博士并不好忽悠，轻敲桌面表露不满。“贵公司能在业界独占鳌头，核心技术毋容置疑，不过内部管理却是朽木，视蛀虫而不见。”
曹伟的笑容僵了一瞬间，转眼保持温和的微笑。“不知诺兰博士指的是？”他看着对方敲桌的手指，恍然大悟。“非常抱歉，回头我会教训行政部。”
说完他拿起会议室的电话，叫接待的人端茶来。
不过诺兰博士不打算就此罢休。“昨晚我与贵公司预约来做专访，曹先生，你应该知道我的身份吧？”
“当然知道。”
“嗯，既然知道为何是你接待我们？”
“这……”曹伟先是一愣，极力保持优雅的姿态。“诺兰博士，你提问的我都能回答，我们现在开始吧。”
“我的专访对象是你们的首席财务官和技术总监，麻烦曹先生让他们过来。”
如此不客气地提要求，曹伟的忍耐到了极限。他收敛微笑正色，“诺兰博士想知道的问题我能回答，请开始访问。”
夏琴不可察地皱眉，对面的语气变得强硬，看来不打算合作。
不过诺兰博士不急，慢条斯理地掏出录音笔。对面越急他越悠然，反正抗议人群的信息足够他优化演讲数据。
曹伟见状抿唇，不停提醒自己要忍。
“请问贵公司清不清楚购买新型机器人的群体？当初推出产品的时候，是否按照购买群体划分等次？”
“本公司的客户群体分几种，高消费和中等消费人群，推出的机器人当然会按照群体划分等次。”
打太极？诺兰博士早有预料，请曹伟细谈两等次机器人的区别。
这时招待的行政端来热茶，夜明立刻斜睨热茶。待系统分析一番确定没有毒，她没有做任何暗示。
诺兰博士才放心浅尝。
“本公司最昂贵的机器人是定制版，小康以上的家庭才有能力购买；其次是保镖型，这类主要是维护费用高；再来是普通型，除了格斗术具备机器人拥有的功能。最后是服务型机器人，容貌普通，加强了神经系统适用于做苦力。”
“贵公司是否清楚市民为了购买新型机器人而去贷款，最终无力偿还而自杀？”
曹伟双拳握紧，就知道他会问刁钻问题。
“是不是下面的人群对诺兰博士说了什么？贷款购买说明本公司的产品非常受欢迎。至于有人自杀，”他笑了笑，“本公司是科技软件公司，只负责产品的安全性和实用性。”
夏琴暗自咬牙，恨不得踢死那臭不要脸的。
诺兰博士却面不改色，这种公司的嘴脸见多了。
“听说贵公司的机器人能上岗工作，难道贵公司没考虑过会扰乱社会秩序？会扰乱经济体系？”
曹伟微微一笑，温和的声线道出残酷的话语。
“机器人工作效率高、聘用成本低，为社会出力没什么不好。物竞天择，高效率工作才能给神州带来繁荣，哪来扰乱经济之说？诺兰博士，下面那群人因为自己能力不足而被淘汰，充满了怨气，说的话不能做准。”
“工人无法上岗、断了生活来源，无法养家，子女的学费也无法凑齐；如果贷款又还不上，生活陷入死循环，长久下去经济环境衰退，并不如你说的繁荣。”
曹伟握拳的指骨发白。“只是道听途说，再者真发生这种情况只是小数，并不能代表整个经济环境。这种猜测性信息，博士不会作为演讲的论据吧？”
“大范围调查，整合所得数据就能作论据。”
曹伟终于沉不住气，黑着脸语带警告。“诺兰博士别忘了你现在身处的地方。下周是神州会议，此前你在本公司小住几天不会有人问津。”
“曹先生恐吓我？”
“谁说恐吓，是邀请。”他冷笑，整栋楼的保安有数百，他们休想逃出去。
“如果我不接受邀请呢？”诺兰博士心里产生一丝紧张。他借着喝茶瞟边上的夜明，见她气定神闲慢慢放下悬起的心。不知为何，她给自己带来极大安全感。
“那莫怪我们粗鲁。”
“你们也莫怪我们粗鲁。”
曹伟一滞，这博士哪来的底气？虚张声势吧？他猜度之际，会议室电话响起，一接听他的神情瞬息万变。碍于诺兰博士在，他奋力抑制惊骇。
夜明的眼底闪现笑意，来得正好。
曹伟蓦地站起来，“你们慢坐，我有些事要处理。”
夜明轻拍诺兰博士肩膀，后者心领神会。
“我们是时候回去了，不打扰。”
曹伟乐见其成，便不理会他们离开会议室。哪知四人紧跟上，和曹伟一起坐电梯。不见诺兰博士按电梯，他皱眉按一楼。
诺兰博士不动声色地观察曹伟，发现他垂下的手握拳又张开，反反复复，显然极度不安和紧张。
到了一楼，曹伟飞快地走出电梯。转眼红蓝交叠的灯光照亮一楼大堂，警车鸣笛惹曹伟心烦。
这么大阵仗，怕外面不知道警方来甲骨文公司吗！更甚的是，闻讯而来的记者在门外咔嚓不停，曹伟杀人的心都有了。
诺兰博士四人不急着走，掩在围观的职员中看热闹。
而为首的梅组长一眼就发现四人，难怪她要警方十点才过来。
他亮出警官证件，刻意提高声线。“贵公司生产的机器人涉嫌多起强女干案，麻烦贵公司的技术总监和负责人跟我们走一趟！”
“哇”
周围一片哗然，呆若木鸡的保安没能拦住冲进来的记者。
五二七、报应来得太快
机器人实施强女干？曹华险些要跪。m.www.uu234.netm.www.uu234.net望见趁乱进来的记者，他大喝保安拦截并驱散围观的职员。
职员装作走谁知没走几步便杵着不动。
梅组长一瞥看热闹的人，快步到曹华跟前高声说：“请曹先生把技术总监找来，和我们回警局协助调查。”
曹华瞄着铁了心看热闹的围观者，气得脸红。“梅组长，凡事要讲证据，你只言片语要我们去警局就去？起码拿出实则证据！”
有的围观职员点头称是。
梅组长勾起嘴角，就怕他不提证据，于是命令大毛当众播放一段录像正是机器人入室实施猥亵的过程。
由于画面昏暗，大家没看清受害者的容貌。
“哇！机器人还能入室猥亵？开锁的动作很熟练啊！”混入人群的大鹏呼喊起哄，惹来一阵骚动。
“天啊，人家在睡觉，没有命令机器人做那个吧？”一群泱泱市民不知何时闯进来，手里的抗议横幅还没扔掉。
“我听说我那个城市有几宗找不到实施者的猥亵案呢，不会也是机器人做的吧？”
一块烂菜叶扔到曹伟头上。“畜牲！让机器人上岗不够狠绝，还设计了猥亵功能？你们要不要脸了？没良心的东西！”
接着抗议人群朝他扔垃圾，弄得大堂乌烟瘴气。
重案组毫无劝阻的动作，静静地看戏。虽然当众播放证据不合规矩，不过局长要的是结果，能挫死这公司就行。
同样看戏的夜明一瞟愠怒的诺兰博士，就差最后一步了。
挂满烂叶的曹伟顾不得形象，推开抗议人群冲到梅组长面前。“这段录像哪里能证明是机器人犯案？别随便截取一段视频忽悠我！”
梅组长淡定地从手镯里拿出一枚芯片，芯片背面有甲骨文公司的标志。这回曹伟见鬼似的，面无血色。
“请找技术总监过来吧。”
“不，还是不能证明，除非你让受害者到来，不然谁知道录像里的受害者是不是机器人？”
梅组长冷笑不已，点头说好啊。
狼狈的曹伟紧皱眉心，重案组只带自己的成员来，哪有什么受害者跟来？
“狗东西！没良心的企业！”抗议人群继续扔垃圾，无能的保安终于想起要驱赶他们。
曹伟见受害者没有现身，见梅组长没有联络，冷笑连连。“怎么，受害者呢？本公司随时能告你们毁谤！”
“急什么，受害者不正在现场吗。”
曹伟一窒，忽见几分眼熟的银发女保镖信步上前。连诺兰博士也吃惊，这不是她设计的一场戏吧？
女保镖身段如杨柳，气质却凛冽清冷。“我就是那名受害者。”
曹伟嘴角抽搐，想起这女人不正是诺兰博士的保镖吗！人群里的大鹏又高呼：“咦，视频里的受害者好像也是银发呀！”
诸众如梦方醒，不由得对比她和视频中的受害者。
诺兰博士乘势而上，指责新型机器人技术不过关，出现这种严重的纰漏。
嗡嗡的鸣响回荡曹伟的脑海，他机械地用前台的电话通知技术总监过来。不论罪名成不成立，这个烂摊子足以令他死一万遍。
透过墨镜，夜明斜睨几名清洁人员乘电梯上楼，其中一张脸黝黑憨厚。
诺兰博士在她耳边悄声问：“猥亵的事是你们自导自演吧？”
“是真的，并且是机器人的自发性行为。”清冷的声音如珠落玉盘，一声一声字敲打他的理智。
自发性行为？这比受人指使严重百倍！
曹伟回神时，已经和女技术总监坐在警局的审讯室。
很臭，这里的烟味令两人面露厌恶。同时曹伟后悔自己糊里糊涂地来协助警方调查。
完蛋了，他没好日子过了。
对面是梅组长、受害人夜明和诺兰博士。曹伟不满地瞪诺兰博士，“为什么他也在？”
“诺兰博士是受害者的雇主，有权知道详情。好了，别废话，如实回答我的问题。”梅组长摊开本子，准备记录。“技术总监，能否说说情绪识别的原理？”
女总监强作镇定地扶黑框眼镜，“机器人通过与人对话、与外界接触和视觉触发情绪值升降，模拟真实情绪的产生。”
“那情绪失控会造成什么后果？”
“不会的，我们限制了最大值和最小值，不会出现失控。”
“不会你们俩就不用坐在这里。”梅组长推去一叠纸给两人，女总监很快就看懂这是机器人的情绪值数据。“这是犯罪者体内的数据，每次犯罪者看见受害者就会飙升情绪值，最后尾随她回酒店实施犯罪。”
“不可能……不可能……”曹伟和女总监不约而同喃喃，后者的眼神除了震惊还夹杂兴奋。
顿时，梅组长和诺兰博士心生厌恶。
梅组长找出近来本市强女干案的卷宗，他通宵调查并整理的呢。
“最近几个月陆续出现这类案件，其中我们找到两起当时的监控录像，发现案发地点恰好有新型机器人经过。”
他又推去几张照片，上面是两眉心有标志的男人脸。“根据型号分析，它们两个也属于情～欲机器人系列，在酒吧上班。”
当时他们没想到机器人会犯案，下意识排除。
“只有图片，不足以证明是机器人犯案。”
曹伟推开照片，冷静分析对公司有利之处。
“我已经派人带这两机器人回来拆解，很快就知晓结果。”梅组长漫不经心。
两人一惊，随即曹伟想到以停止生产情～欲机器人的借口推搪，反正这系列的成本相对不高。
梅组长循例问了些技术方面的问题。
醉翁之意不在酒，重点不在于盘问。离开警局后，诺兰博士的脸色始终凝重。“为什么你没告诉我这件事？”
“事发突然而且要匆忙出门，”夜明顿了顿，“被猥亵不是光彩的事，没必要主动提起。”
“接下来我们怎么办？甲骨文公司不可能再让我们进去。”
“做博士擅长的事情就行。神州会议前，热闹一番不更好？”
诺兰博士心领神会。
五二八、刻不容缓
才中午，新型机器人涉嫌强女干案的报道传遍网络，翻录的实施视频令网民哗然。翻录视频的清晰度不高，大家都没看清受害人的相貌。
即使没有看清，不妨碍坐实报道。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网民捕捉到报道的关键词：几起。他们热心地翻找出之前强女干案的报道，梳理其中的千丝万缕。
有条有理的分析使局长勃然大怒。
“谁给你胆子把实施过程当众播放！现在网民比你们更有破案天赋，以后的案件让网民破得了！”他怒拍办公桌，而后偷偷地搓手。
真疼！
梅组长不温不火地回答：“军方允许我们当众揭露。”
军方？局长正了正脸色，怒气烟消云散。“滚。下次有了新发现先上报，别自作主张！”
“收到。”
而看到网上报道的曹伟却恼又怕，安排秘书把报道全部买下。惊怕之余他想起诺兰博士来作客的用意，又喊秘书进办公室。
“通知大都会所有展厅、广场、商场、餐厅等等能做演讲的场所，禁止给诺兰博士提供场地，否则他们聘用的机器人以存在维护问题回收！”
同在大都会，这分薄面他们会给的。
待秘书出去，他推开书架，面对墙上的电子密码锁深呼吸。
熟练按下密码，雪白的墙壁自行打开。
里面黑乎乎，他拉下开关霎时明亮。尽头的房间溢出杀气，他面无血色地按门铃。门一开，一只手揪着他的领带拉他进去。
明明没房间有开空调，曹伟却不停打哆嗦。
厚厚的窗帘遮挡窗外的阳光，阴森的黑暗令他话不成句。“老、老板……我买了……已经买下那些报道……”
话未说完，曹伟被一脚踢翻，阴柔又冷丝丝的声音令他不寒而栗。“买有用？整个神州都知道了，拿你的人头补偿也抵不上这笔账。”
曹伟咬着下唇，注视戴着礼帽的男人人影。
男子稍稍抬高帽沿，伸出分叉的舌头。“老大，怎么处置他？”
“我我我可以将功补过……我我我已经只会商场等地不给诺兰提供演讲场所……他别指望能再当众举行演讲……”
毒蛇看向办公桌。
“杀。”
办公桌后的深沉人影一锤定音，曹伟心如死灰。死亡的过程转眼过，一丝鲜红缠绕曹伟的脖子。
咕噜，人头落地。
“找人接任首席执行官。”
毒蛇舔着曹伟的血答应。曹伟的手尾就让自己跟进，终于能找故人玩了，毒蛇满足地尝血。
这次毒蛇亲自带领手下监视诺兰博士住的酒店，但接连几天手下的汇报令他窝火。手下说：“诺兰博士没离开过酒店！”
“诺兰博士就算到酒店的餐厅吃饭也有保镖守着，机器人无法近身。他的保镖凡是看见机器人服务生都赶走……”
毒蛇狠狠地踹翻手下。
“不懂潜入他房间暗杀？不懂狙击？你们干什么吃的！”
“保镖守着门，我们再现身会引起他们怀疑。而且……”手下欲哭无泪，“而且酒店的玻璃窗防弹的！根本无法狙击！”
毒蛇再踢一脚，他不信没办法接近诺兰博士。
这边焦急，那边悠闲，夜明在房间喝着咖啡上网。现在报道机器人强女干案的只有门户网站，警方还不肯向电视台透露案情。
不过门户网站的影响力比电视台大，只要保持热度网民便津津乐道。
“猎鹰，雏鹰要去水吧。”千里眼向夜明报告，后者表示知晓。
不久轮到璃打来，让她马上打开电视看新闻。她一按遥控调至新闻频道，便看见甲骨文公司的发布会。
夜明翠瞳一紧，盯着发言人讲话。
原来是甲骨文公司以曹伟管理不当为由，罢免其职务，让另一个年轻有为的男子接任。然而这不是重点，她的目光落在新任首席执行官旁边。
那个老男人她认识，是钟瑶的父亲、法拉拉集团总裁。
他们当场签署了某些文件，然后宣布法拉拉集团入股甲骨文公司。
夜明低头浏览股市网站，果然甲骨文公司的股票狂升。外人看来是甲骨文公司的挽救方法，但在她看来耐人寻味。
偏偏是法拉拉集团，偏偏和钟瑶扯上关系，偏偏钟瑶和两名死去的政治团成员见过面。
“我们查出法拉拉集团入股前和甲骨文公司高层除了生意来往，关系密切，曾一起参加许多宴会。这个时候入股恐怕只是幌子。”
“你的意思是他们早有合作，现在入股为了正大光明化？”
“我认为是。你记得有一年法拉拉集团在论坛举行的软件比赛吗？当时大家的焦点全聚集法拉拉集团，没人注意到甲骨文公司就是该比赛的技术顾问。”
夜明一阵心悸。这个比赛自从军校的防火墙修复便不了了之，热度大减，如今细想这两家公司隐藏黑暗的秘密。
“鱼儿入海了。”璃忽然转移话题。“风洋和周文文汇报钟瑶入住酒店你们的酒店。”
她不惊讶反而笑了。“最近有几个陌生人在博士的房门前悠晃，敌人等不及了，我们也没有必要等下去。”
“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今晚。”
片刻，一名发色淡金的清洁人员戴着口罩、推着清洁小车在各层走廊走动。
而在水吧看见钟瑶的诺兰博士脸色铁青，一刻不想多待，喊两保镖保护自己回房间。遥遥望见此情此景的钟瑶笑意讽刺。
无胆匪类，这种人也配当政治团的成员？
诺兰博士一回房就致电夜明，“那个女人又来了，这次她来干嘛？我不想再跟她谈话了！”
“博士你冷静点，她来酒店是入住。”
“入住？大都会有很多酒店，她偏选这家入住？一定有阴谋。”他顿了顿，被自己一闪而过的想法吓着。“难道她想……暗杀我？”
“应该是。”
夜明的回答令诺兰博士吐血，自己这么紧张她居然云淡风轻？他迫不及待想问怎么办，但忍住了，不能让这丫头取笑自己怕死。
“博士不用顾忌她，过了今晚她就不在了。”
五二九、逼供
诺兰博士提心吊胆，吃海鲜味同嚼蜡。www.uu234.net
另一边钟瑶却吃得香，最喜欢碍着别人的眼令别人不舒服。她吃完晚饭到酒吧坐一会，没有望见诺兰博士来预料之中。
那个怕死鬼。
入住第一晚她暂时安分，喝了几杯小酒便领保镖离去。回到自己房间的楼层，身后的楼梯间走出两个清洁工。
一个淡金短发，一个银色卷发。
两人推着清洁车上前，就在两个保镖警惕回头之际，眼疾手快的清洁工弹出两颗硬物，正中两个保镖的太阳穴。
奈何两保镖训练有素，未立即晕倒。下一刻他们的影子包裹身躯，大惊失色的钟瑶跌坐地上。
钟瑶的影子将她打晕。
酒店保安盯着监控屏幕不知所措，因为画面突然出现雪花从钟瑶到走廊就出现雪花！
“画眉、麻雀，过来处理两个保镖。”
不知过了多久，冷水浇醒钟瑶。
她一睁眼就黑乎乎，愣了片刻才意识到自己戴着眼罩。刚想发动异能，惊觉双手和双脚不能动，异能被克制。
绑架？她第一时间猜测。
“如果你们要钱我可以给，三百万足够你们下半辈子挥霍。”
两清洁工摘掉口罩，赫然是璃和夜明。他们身处大都会郊外的废旧工厂，金属的生锈气味随晚风飘散。
两人戴了变声器，璃拿出手掌大、像剃须器的东西。他面无表情地用这东西划过钟瑶的娇～嫩的手臂，冰冷的触感使她哆嗦。
“你你们想怎么样……”她直觉对方并非劫财劫色，自己唯一有价值的是……她不住打哆嗦，“是军方？”
夜明用力钳着她的下巴，发出机械般无感情的声音。“你为什么突然入住雅尔酒店。”
“我爱住哪就住哪，关你什么事？我没有违法，你不能这样对我！我要上诉，我要报警！”她确定对方不是警方就是军方。
“你以为会有人知道今晚的事？两个选择，要么灭口，要么好好合作。”眼看她不屑一笑，夜明冷冷补充：“你可以不合作，但你老爸应该肯合作。”
闻言钟瑶全身一震，咬着苍白的嘴唇一声不吭。
璃接话：“今晚很漫长，我们慢慢玩一下，你不肯合作再找你老爸也不迟。从哪里开始好，脸吧，你就剩脸有点价值。”
她低声呜咽，摇动椅子想后退。
璃拿起那东西轻轻碰她的脸，吓得她往一边缩。转而那东西飞快落在她光洁的腿上，慢慢地推动。
“啊……”
夜明及时塞布团进她嘴里，那撕心裂肺的惨叫戛然而止。
钟瑶全身抽搐，脸蛋渗出豆子大的汗珠。璃拈着一小块薄薄的皮肤凑近钟瑶的鼻子，血腥味令她崩溃。
“这是你剥下来的皮肤。噢，这叫皮肤剥离器，能逐点、逐点剥离你全身皮肤，起码要几个小时。”
眼泪与冷汗夹杂，钟瑶咬着布团呜咽。
不如一刀杀了她，这样太折磨人！
“不知道剥离老人的皮肤会不会更久？毕竟老人的皮肤没有年轻人嫩，要多费几个小时吧。”夜明的指腹漫不经心地划着她的手臂，每划一寸她就剧烈颤抖。
片刻钟瑶拼命摇头。
“肯合作？”
钟瑶死死地点头。
夜明抽出布团，快速捏紧她的下巴以防其咬舌自杀。“说你入住的目的，以及为什么找颜博士和欧博士。”
钟瑶贪婪地大口喘气，要不是自己交友不慎，哪会连累父母？她恨那个组织，更恨害自己退学的夜明！
然而恨有什么用，她一生已注定受人摆布。
“我一旦说了，家人会被杀，我会这么傻？啊”
原来璃又推动剥离器。
夜明在她耳边低语：“你家人死不了，因为赤炎佣兵需要你们家族的金钱资助，需要一个面对群众的合作借口。”
“你怎么知道这个……”
夜明和璃相视一眼，猜对了。
钟瑶忽而哑然，一不小心透露后心如死灰。横竖是死，不如和赤炎佣兵同归于尽。
“赤炎想拉拢政治团，意图我不知道，他们不会跟我说。我入住雅尔酒店就是想找机会暗杀诺兰博士，谁让他得罪赤炎。”
“甲骨文公司背后是不是赤炎？”
“是，他们四处融资，我们家不是唯一跟他们合作的财团。”
夜明握紧拳头，必须毁灭赤炎佣兵，否则神州毁于一旦。
“你舅舅的表妹名下有一块地，位于冰天雪地的鄂罗城，现在还没建设。那块地是赤炎佣兵要你们买下的？”
璃的话令夜明骇然。
钟瑶愣愣地点头，表示地是父亲出钱买的。
“用来做什么？为什么到目前还是一块空地？”
“我、我不知道啊！买地的事爸爸全权负责，轮不到我管！不过爸爸拿过设计图纸回来，不知道是不是建设那块地的。”
两人沉吟，问到这份上钟瑶没必要说谎。
夜明问另一个问题。“你带其他家族的千金到某个俱乐部玩乐，那俱乐部的真正面目是什么？是不是赤炎的窝点？”
钟瑶默了默，于是璃用剥离器碰她的皮肤。她立刻打冷颤，全盘托出。“俱乐部是敛财用，同时也是赤炎的窝点。但隐藏很深，需要vip和虹膜认证才能进密室。”
“你还知道赤炎什么事情，统统说出。”
冷汗渗入伤口，辣辣疼疼，钟瑶磕磕巴巴地回答。“我爸爸……会不会被他们灭口？”
“他们还没来得及。”
“什么？”钟瑶没听懂，只听见车声接近。片刻她被人抬起，直至上车仍未摘眼罩看看折磨自己的人。
车一离开，两人便摘下变声器，璃迅速给冷浩汇报并发去审问期间的录音。夜明则仔细思索，过去种种线索犹如珍珠，被钟瑶的话串联起来。
“钟瑶会送去哪里？”
璃一愣，含糊说送去军方一个部门复审。
他端视夜明的神色，怕刚才用刑会令她留下阴影。不过见她蹙眉沉思，晓得没有落下阴影，他悄悄松一口气。
翌日，迟来的新闻报道法拉拉集团总裁因商业犯罪被捕，掀起轩然大波。
“靠”
毒蛇摔烂房间的遥控器。
五三零、搞事情的直播
随着市面的情～欲系列机器人下架，以及甲骨文公司的新股东被捉，其股市持续下跌，新型机器人的销售量也下跌。m.www.uu234.net
离神州会议还有四天。
这天新任首席执行官冼正国，循例听下属汇报诺兰博士的行踪。他皱起浓眉，“还是没出门？他有预订会场吗？”
“问过了，诺兰博士没预订任何会场，连询问会场事宜的电话也没有。”
冼正国愁眉不展，莫非诺兰博士只是等待神州会议到来？没打算再演讲？
才怪呢。
房间中的诺兰博士拨弄手镯，投射诺亚系统的界面。夜明安装摄像头，黑虎则静静地守在一边。
“认证注册好了，这样演讲真方便。”诺兰博士正襟危坐于摄像头前，煞有介事地整理衬衫衣领。
夜明向在楼下监视的松鼠确认防火墙状态，继而提醒诺兰博士直播开始网络直播，年轻人最爱看。
她朝诺兰博士比划微笑的手势，于是他保持微笑跟好奇进来的网友打招呼。和蔼、亲民的笑容练习了无数遍，他开始介绍自己。
他说出直播的主题机器人犯罪带来的影响。
主题恰恰是最近的热点讨论，网友炸开了锅，半透明的屏幕不停滚动评论。而当他说新型机器人强女干案的受害者与自己身边的人有关时，满屏感叹号遮挡了他的脸。
网友花开半夏评论：求爆料！当中是不是有内幕！真的是新型机器人犯罪？
狐狸有点骚：机器人为什么会找上受害者？是受害者买了那款机器人？
绿茶女子：活久见啊，诺兰博士居然玩直播！博士，缺帮你拿摄像头的手下吗？斟茶递水也行啊……
现时观看人数已经上千，夜明暗道妙极。
网友的热情令诺兰博士始料未及，一时忘了继续说下去。夜明举着写字板提醒，他才故作神秘地再度开口。
他由浅入深：“大家不用焦急，我会先说说当晚的情况。犯罪的机器人并非受害者购买，说来大家可能不信，该机器人犯罪的原因是对受害者一见钟情。”
又出现满屏感叹号，甚至炸弹表情。诺兰博士不懂炸弹表情是什么意思。
狐狸有点骚：博士不是开玩笑吧？机器人懂一见钟情？？？
黑虎默默输入评论：我觉得有可能。新型机器人的卖点之一不是能模拟情绪吗，我家的有时候会微笑呢。
门外的千里眼也混入网友中：细思极恐，我家机器人一不高兴会不会拿刀砍我？
焦糖大汉：别吓老子啊！我的机器人正在旁边……昨晚才骂了它一顿……哭晕厕所……
惊恐的情绪迅速传染其他网友，诺兰博士适时展示犯罪机器人的情绪值数据图。“这是犯罪机器人犯罪当天的情绪值，来源于警方。”
他讲解一番，评论全是惊恐脸表情。
跟踪！尾随！轻易开锁！能想象网络背后的网友在鬼哭狼嚎。
诺兰博士坏坏地添一句：“警方证实该机器人犯罪时不受别人指使，属于自发性行为。”
自发性！惊恐脸表情占据全息屏幕。现时观看人数变成十万多。
“大家都清楚社会上的盗窃案等犯罪普遍，如今新型机器人也实施犯罪，不久将来犯罪率必定攀升。或许有人注意到，这一年来跳楼自杀的新闻也很多，大部分自杀的市民是因为无力偿还贷款……”
网友深有同感，纷纷表示邻居或亲戚贷款购买新型机器人。
千里眼挑起话题：其实新型机器人就比旧的机器人多了个外表和情绪值，偏偏这情绪值麻烦多多。
网友纷纷响应，大家开始怀念以前的机器人。虽然丑丑的，但安全多了。
观看人数不停大幅上升，诺兰博士趁机粗略谈谈对经济的影响。他一边讲解，一边回答网友的问题。
夜明打开网页就弹出某直播软件的广告窗，宣传诺兰博士的直播。而白度首页显示诺兰博士的直播热度最高，已超过某明星的绯闻热度。
她勾唇，直播的影响范围比线下演讲大多了。
另一边冼正国的下属连滚带爬地跑进办公室，冼正国还没开口责骂，下属的汇报令他吃了狗屎般。
他马上打开网页，诺兰博士直播的录屏各个论坛可见。
他颤抖地点击其中一个论坛，心跳差点停止。
诺兰博士居然谈机器人犯罪！他不是经济学专家吗，谈法治干嘛？重点不是这个，而是他在批判自家生产的机器人啊！
冼正国怒摔杯子。“还杵着干嘛，快点找技术人员黑掉雅尔酒店的网络！”
下属如梦方醒，跌跌撞撞地跑出去。
十分钟后，下属哭丧着脸找冼正国。“黑、黑了，可是诺兰博士连接的不是酒店的网络……”
“什么意思？”冼正国的脸色如同乌墨。
“意思是技术人员无法查找诺兰博士连接的网络，黑、黑不掉！直播仍在继续！”
完了。他连跌几步，随即下属又说：“多、多处门店出现被砸的情况，还有市民闹着要退货机器人……”
“草！”
“客服热线被打爆了，和我们预订机器人的公司纷纷要求退单。”
“草！！！！”
警局局长狠狠地摔平板电脑到梅组长脸上。“给我个解释！为什么诺兰博士会在直播上谈论案情？为什么诺兰博士会得到犯罪机器人的情绪值数据？”
梅组长耸肩，“军方要求提供的。”
局长哑口无言。
“组长！啊，局长也在！”大毛冒冒失失跑回组里，“隔壁城市的市民举着谩骂的横幅来大都会，看样子要到甲骨文公司闹！”
“哦。”梅组长漫不经心。
闹呗，反正这么大的公司倒闭不了。
“哦个毛线啊！”局长拍他的脑袋，“赶紧去帮忙维持秩序，神州会议前出差池我们都别想留在警局了！”
梅组长这才严肃地组织手下帮忙。
在楼下监视的璃一组告诉夜明，有市民在街上抗议呐喊，要求抵制新型机器人。
夜明回复一句：挺好的。
五三一、集体失踪
诺兰博士的直播满城风雨，甲骨文公司陆续收到客户的退订单要求。顶 点 Ｘ ２３ Ｕ Ｓm.www.uu234.net
直播结束的第二天，政治城发布新闻：由于大都会出现动乱，神州会议改在政治城举行。新闻一出网友又炸开锅，纷纷揣测会议过后会不会修订机器人管理法律。
而甲骨文公司大门前停放几辆大货车，一排排新型机器人从货柜送出来。
它们容貌各异却好看，全面无表情地盯着前方。负责清点和登记的经理心里毛毛的，担心机器人们会袭击自己。
本来这些机器人深受喜爱，他也买了两个，如今诺兰博士的直播一出，再看拥有人类相貌的机器人时他觉得惊悚。
会不会突然捅自己？
他收起杂念清点数量，然后送去售后维修部。
浩浩荡荡的机器人队伍到达售后维修部，部长看到就心疼。他检查部分机器人，不解地问：“它们没有出毛病，为什么送过来？”
经理叹气，“这些都是市民或者客户退货的，高层要求销毁，彻底销毁。”
“销毁？”部长吸了一口凉气，更加心疼。它们都是大把大把的钱啊，就这么销毁了？“不能卖去做苦力吗？好浪费啊！”
“谁不知道浪费！让你销毁就销毁，别废话。销毁完我还得登记，别想蒙混过关，否则我和你都丢饭碗。”
部长沉沉地叹气。然而两人没注意到，他们的话落入机器人耳中。
销毁……
其中一个机器人眼睛闪闪，轻微转头盯着部长和经理。经理走后，部长凝视一众机器人再度叹气，关灯离去准备销毁工作。
黑暗中，一双眼睛亮起红光。
制造这场舆论的诺兰博士如释重负，终于能离开充满束缚感的大都会。夜明候在旁边等待指示，冷浩下了命令要求她的小队保护诺兰博士到政治城。
璃一队则匆匆赶去协助向月，捣获钟瑶口中的俱乐部。董瑞阳的留在大都会，监视甲骨文公司动向。
兵分三路，看不见的争斗尚未结束。
低调的甲壳虫一路驶去，他们沿路望见卖新型机器人的门店被市民围堵，警方焦头烂额地维持秩序。
有点市民带着旧款的机器人上街，虽然它们形态各异、人形的只有金属骨骼，但死板得安全。熊小白趴在车窗，望见和自己同款的小白熊机器人。
它向对方招手。
诺兰博士暗自感叹，希望经过直播能唤醒市民的危机意识。居安思危，危机总潜伏于安逸的外壳下。
一路无滋扰，顺利抵达大都会的机场。夜明安排了军用飞机，保证机上的人全属军方。
诺兰博士深深地看她一眼，提着行李上机。后面跟上的千里眼悄悄问大鹏，“博士为什么看着猎鹰？难道他还怪猎鹰顶撞自己？”
大鹏认真思考，却想不出所以然来。“别乱猜了，我们完成了任务他没理由责怪。况且就算他刁难，猎鹰肯定有办法应对，大不了再顶撞，咱们又不归他管。”
“呃……他能在女王面前弹劾我们呀。”
两人忐忑不安，正值机舱门缓缓关闭。
飞机里没有乘务员，唯诺兰博士、秘书、两保安、五名特种兵，以及空军机长。诺兰博士放好行李便入座扣安全带，真正地放松身心。
秘书在旁滔滔不绝地道明接下来的行程安排，听得诺兰博士心烦。“老陈，紧绷这么久先休息一下，我有事要跟队长谈谈。”
秘书老陈识趣，喊来夜明后便到最后一排坐。
千里眼四人前倾身体，竖起耳朵偷听。
夜明施施然坐在诺兰博士对面，莞尔一笑。“博士找我谈什么？到达政治城机场我们就会离开，保护你的任务完成。”
诺兰博士扯动嘴角，这丫头依然不懂客套。
“我正式向你们道谢，感谢你们多日的保护。我向政治城打听过，那边撤走所有新型机器人，但防不住没有标识的杀手机器人。”
“确实在会议中暗杀，一石多鸟。”
她的话令正在喝咖啡的诺兰博士轻咳。“你认为会混入杀手机器人？那女王不最危险？”
“博士别忘了有三大元帅在。经过博士的直播，三大元帅必定更加谨慎，估计将会议中打杂乃至厨师全部换成军人。不过博士倒是能提醒一下，检验参加会议的人员。”
他眉头深锁，反复琢磨夜明的提议。忽而背后升起寒意，窜上天灵盖。新型机器人相貌百变，谁知道能不能伪装成参加会议的人？
他一阵心悸，同时咋舌这丫头见微知著。
“我明白了，我会提醒他们检验。”
夜明微微一笑。
偷听的四人放下心头大石，真怕队长又怼诺兰博士。
八小时后，飞机抵达政治城机场。五名成员护送诺兰博士下机。
接待诺兰博士的军人郑重敬礼，空旷的机场煞气浓郁。
夕阳西下余晖金灿，劲风刮发丝，夜明乌黑的短发飞扬。
“谢谢你们！”诺兰博士手起敬礼，转而向接待的军人走去。
接待队伍的队长前来跟夜明握手，作为交接仪式。
良久，诺兰博士等人身影不见，四名组员吁了一口气。
千里眼不求有功只求无过，“到时博士不会弹劾我们吧？大鹏说他恐吓过解散部队。”
“博士才没闲情弹劾，会议够他忙了。”夏琴语气笃定。
“接下来我们去哪里？回大都会？”
夜明语塞，冷浩还没下指示。璃他们去协助向月，董瑞阳他们留在大都会，自己一队呢？回基地？
天入黑，几许星光探出云间。
想冷浩，冷浩就来电。“你们立刻回大都会。”
他的语气略显焦急，并主动道明情况：
“今天中午开始，各城市出现大规模、市民集体跳楼自杀的事件，第一件案源自大都会。玉蝠汇报，早上甲骨文公司打算销毁的机器人失踪是全部失踪！过于巧合，我怀疑和集体自杀事件有关。”
“明白，我们马上回去。”
“我已经赶在路上，汇合后详谈。”
五三二、悲剧重现
“还有一件事，乔布被人捉走了。www.uu234.net”
夜明惊骇，一闪而过的念头令一些疑团豁然开朗。
千里眼他们听不见通话内容，但见她脸色沉重，深知又出现状况。
“今天下午许彦报警说突然闯入几个蒙脸的人把乔布掳走，雅雅不放心就告诉我。恰巧是爆发集体自杀后，不是巧合。”
“有件事我一直没在意，现在结合乔布被捉，我认为和爆发的事件有关。前两年，乔布研发出智能识别系统帮妈铲雪，闲置几天后乔布说找不到。”
那头冷浩沉默片刻。“我把许彦喊来。”
夜明应了一声，明白他已经想通当中的曲折。挂了线，五人重回飞机。
“我们去哪里？”五人相邻而坐，大鹏有不好的预感。
夜明把冷浩的命令告诉他们，继而投影网页于半空，大家仰头盯着半透明的光屏。白度首页飘着各地集体自杀的新闻，他们咋舌。
才过九个小时就变天了？
她随意点击一条报道，照片触目惊心。四个男女站在天台边缘，头发颜色五彩缤纷。
报道的大意是这几人莫名其妙结伴上天台，即便劝解的警员舌灿莲花，也劝不了他们下来。突然他们一起跳下，一个个在记者面前脑袋开花。
而别的报道略有不同，市民并非跳楼自杀而是用自刎、上吊等自杀方式。简而言之，大部分城市陷入混乱。
“一起自杀……”夏琴喃喃，唇色发白。
“没错，第一宗集体自杀案来自大都会，恰逢即将销毁的机器人失踪，所以我们的目标锁定大都会。”
说着夜明想起喵呜星的暴乱，低头凝视自己右腕的手镯，随即左手按着发抖的右腕。
希望不是这样……
对比喵呜星，木兰星的市民是自杀，其中有什么玄机？唯一能确定，幕后操纵者痛恨某个目标。痛恨兽人还是痛恨女王的治理？
“你们去企鹅直播的新闻频道看看！”千里眼忽而惊呼。
大家立刻打开该频道，原来是一则新闻的录播。就在记者报道现场的时候，记者徒然直勾勾地盯着镜头，双眼无神。
转眼，她的左手拧成一根金属锥，毫不犹豫地插入太阳穴，画面在鲜血喷溅时戛然而止。末了，视频安静得心惊肉跳。
夜明的手心一片冰凉。
记者死前的表情和喵呜星暴动的市民一模一样！已经肯定死者受操控，非自愿自杀。
诺亚系统成了双刃剑。
熊小白发现夜明的情绪值忽高忽低，暖心地把胖嘟嘟的手掌放在她手背。其他人的胸口仿佛悬挂千斤石，堵着气闷。
这时冷浩给她发来一段自杀者自杀前的录像通过其左眼的隐形眼镜拍摄，人死了隐形眼镜才脱落。
她不假思索播放，画面视角是死者的第一人称角度，宛如她亲眼所见死前的境况。面前是街道，画面摇晃，估计死者在走路。
期间死者低头跟身边的女儿说话，突然女儿神色一僵，飞快地跑出马路，最后一辆车将其撞死。
夜明听见撕心裂肺的哭嚎，看见画面接近车祸处，看见手背不停擦眼睛。然而没多久哭声停止，擦眼泪的手僵硬放下。
视角转向一座大厦的门口，画面时而闪入零碎的代码。最后便是从天台一跃而下，画面定格鲜红的血泊。
她马上给熊小白传输这段视频，让它破译闪现的代码。可惜代码太零碎，它无法破译，垂头坐着。
“不要紧，到时会找到完整的代码给你破译。”她抚～摸熊小白的头顶安慰。
闻言，它抬头露出一双弯弯蓝月。
这次八小时航程异常难熬，到达大都会机场已是凌晨两点多。穿过下机通道，沿路到候机厅，他们惊讶地发现地面又乱又脏，乘客的行李东歪西倒。
“有血腥味。”
他们拔枪聚拢，没走多远就发现行李箱堆下有人躺着。千里眼和黑虎急忙搬开行李箱，一探鼻底惊觉这人断气了。
“她不是自杀，有人捅她的腹部。”冷静泰然的夜明指着死者的腹部，“她的双手空空，没有利器。”
“有人趁乱打劫？”
夜明没有回答，回程八小时足以让事态变得更糟糕。“先离开机场去汇合地点，别的等会再谈。”
千里眼深沉地为死去的女士合目。
他们陆续发现几具尸体，无不是被利器击中致命之处。夜明悄然施展风铃，轻柔微风探测前路的动静。
头顶的灯亮如白昼，空气却腥臭，地面长长的血痕张牙舞爪。
六支枪管对准四面八方，机器人们也在旁亮出武器，一行人暂且没有遭遇袭击。
整个机场似乎只有他们五个活人。
临近大门，一行人驻足警惕。
外面夜色茫茫，远处的霓虹灯如常斑斓，昏黄的路灯晕染门外之人的轮廓。其身高一米七八，手部剪影像剪刀，军事系统扫描不出对面的生命反应。
要么是死人，要么不是有机生物。
人影一动不动伫立，五人举枪之余暗自运行异能。
这时熊小白等组员的机器人眼睛直勾勾，闪现滚动的代码。夜明察觉异常，利用声音呼喊熊小白。
出乎意料，熊小白没有反应。她尝试文字指令，一样无果。
大都会另一个混乱的角落，毒蛇忧心忡忡地汇报外面的情况。
“许多城市爆发自杀事件，甚至出现新型机器人攻击兽人的事件。骚乱太震撼，会惹来军方。”
办公桌背后的人如同沉默的死神，静静地听手下汇报完。“不要紧。”他发出怪异而冰冷的声音，“不会妨碍计划。军方集中在哪。”
“神州会议的缘故，大部分守在政治城。离会议还有三天，我们要不要等三天后？”
“参加会议的人员都到了政治城？”
“大部分到了，包括三大元帅，守城的军队就是他们带去。我还接到内线的汇报，一小队特种兵回大都会了。”
办公桌后的人沉默片刻，“先前往基地。”
毒蛇喜形于色。
等了这么久终于实施计划！
五三三、AI叛变
熊小白和组员的机器人们愣神片刻，眼睛恢复原样。m.www.uu234.netwww.uu234.net
门外的人影随之动了，电光火石冲进机场。同一时间子弹射出，却响起乒乒乓乓之声来者是机器人！
果然待灯光照亮，冲来的人身上落了弹坑，眉心有甲骨文公司的标志。他的眼珠散发红光，双手冒出刀刃。
放下枪，缤纷异光环绕机器人。转眼，千里眼的电弧令机器人内部短路，机器人沉沉地倒地不动。
五人警备着靠近，听见机器人的内部电路滋滋作响。正当夜明想检查机器人的时候，大厅中有少许动静，她当机立断命令组员离去。
机场外停放几辆出租车，她随便上一辆发动。
车内静谧，各自抱着机器人沉思。
会是甲骨文公司派机器人杀他们吗？但他们怎么知道队伍折返？
他们想不通，除非露出马脚不自知。
郊野僻静的马路暂无滋扰，路上也没有尸体或者活人。他们沉甸甸的胸口稍舒缓，没死人就好。
“小猫咪。”怀里的熊小白忽而出声。她随口问一句怎么了，哪知熊小白的话令五人震惊。“刚才有程序入侵我的系统。”
夜明握着方向盘的双手发白，“入侵的是机器人自身的系统还是军事系统？”
“首先入侵机器人的系统，破坏出一个缺口就入侵军事系统。但军事系统都防火墙属于最强保护的s级并且双重加密，因此无法完全入侵。”
夜明洞心骇耳，一旦完全入侵是否倒戈攻击他们？
千里眼和大鹏赶紧问自己的机器人，它们的话和熊小白一模一样。
千里眼心里凉透，仿佛寒风贯穿胸膛。“会是谁入侵？”
“不知道。”夏琴脸色铁青。
“小白，能不能反向查找是谁入侵你的系统？”夜明想了想，改口:“算了，先别轻举妄动，和他们汇合再说。”
熊小白眨眨眼睛。
行驶一小时，终于驶入市区。远看都市霓虹璀璨，驶近了，苍白的车灯直射挡路的车辆，照亮路边的尸体。
街上没有行人，市中心的宇宙交通站俨然通天的黑暗龙卷，毫无生气。因要避开乱停放的车辆，夜明行驶缓慢，趁机联系董瑞阳。
“我们在警局保护躲藏的市民。你们要小心，新、旧款的机器人会攻击任何有机生物。”
那头话语急促，情况不容乐观。
夜明调整路线，开往警局。
唯一行驶的甲壳车异常显眼，五人完全暴露于敌人的视野。没驶多远，车里的全息投影自行撤去路线图，冒出一行字:进入无人驾驶模式。
夜明和副驾驶的夏琴神情巨变。
字刚消失，甲壳车便不受夜明控制，粗暴地撞开前面挡路的摩托车。猝不及防的撞击使后座三人扑前，机器人们纷纷跌落。
“怎么了？”
“车不受控制自己行驶。我们跳车！”
可是车门打不开，车身左扭右转，甩得五人头晕眼花。接着甲壳车强行撞开障碍物，不知驶哪儿去。
变化未尽，周围死气沉沉的车辆突然亮车灯，五人暗道糟糕。
四面八方的车辆挤来，无形风壁及时阻挡。
风壁和袭击车辆互相摩擦，刺耳极了甚至火花四溅。
“如果爆炸，我们会被困在火海！”夏琴抬手遮外面强烈的车灯。
夜明自然知道，一辆爆炸会引起连环爆炸。“你们忍耐一会！”说罢，风壁消失，外面的车一同挤压。
车门有点变形。
顷刻外面刺眼的车灯全部熄灭准确而言，外面一片漆黑，丝毫看不见一辆车。夜明冷眼一横，黑暗中隐约传出金属摩擦。
不一会儿，黑暗退去，夜明喊他们下车。
嘎吱夏琴低头看自己踩到的碎片，愕然环视四周皱巴巴的车辆。
名贵跑车、商务车变成废纸团般皱巴巴，玻璃碎片遍地撒。
他们紧跟着夜明绕开废车而行，突如其来的注视使五人掏枪。
两侧人行道上，散发红光的眼睛数不清。
“我赌它们不是来欢迎我们。”
千里眼还有心情打趣。
其中一个机器人与熊小白同款，它眨着眼睛注视对方。那小白熊机器人也看来，眼睛却是红色。
“留一个完整的。”
夜明无情下令，瞬间异能齐发。
大风成巨刃，削起的金属脑袋此起彼伏；蓝紫电弧沿着大鹏的树藤穿透它们的金属骨骼……
熊小白变大两倍，有力的腿踢中小白熊的开关。一刹那，小白熊关机倒地。它单臂扛起小白熊，乖巧地回到夜明身边。
暗处的机器人悄然撤退。
危机暂过，队伍向警局飞奔，他们愈发相信是甲骨文公司授意攻击。
警局大门紧闭，四层楼的窗帘严严实实透不出灯光，乍看没有人。夜明没有敲门，而是联系梅组长。
不多时，警局大门开了一条缝隙，昏暗的灯光倾泻门外。
带乌青的眼睛看是夜明，开门催他们进去。
熊小白等机器人先闪进去，梅组长瞪大眼睛露出惊恐。夜明急忙解释：“它们属军方，不会随意攻击他人。”
梅组长才松一口气。
警局烟味浓郁，挤满脸色惨白的市民。他们无不衣着光鲜，而妆容精致的女士花容失色。
没有人愿意说话，或许烦恼这场危机什么时候过去。
几个机器人经过面前，他们立马跳上椅子指着它们颤声质问：“机、机器人，为什么在这里！谁放进来的！”
“它们是军方的机器人，来保护我们的！”梅组长有点不耐烦。
这群人就会瞎嚷嚷，屁忙帮不上。
“军、军方又怎么样，谁知道它们会不会突然失控！不行，赶它们走！赶它们走！”几名妇女竭嘶底里，警员喊她们闭嘴。谁知她们反过来指责：“你们要害死我们吗？忘记它们怎么袭击我们吗？我不想死，不想死！”
“对呀，不能放机器人进来！楼上也有几个，一起失控我们死定了！”
“赶它们出去！”市民反复喊着，震耳欲聋。
“闭嘴！”梅组长一喝，全场鸦雀无声。“军方的系统能和普通机器人的一样吗？没见过你们这么蠢的人，把有能力保护自己的人赶出去。这里是警局，我们做主，谁敢再哔哔就出去！”
“你……”某个戴着珠宝的妇人气得发抖，“我要投诉你！”
梅组长冷笑不语。
五三四、嫂子救命
梅组长懒得再废话，带夜明等人上楼。UU小说www.uu234.net
每一层都挤满避难的市民，楼梯也坐满。
梅组长边走边告诉他们情况，原来中午已经出现个别自杀案例，挺莫名其妙，有的冲出马路、有的突然撞墙等等。
后来有市民报案自家的机器人不见了，外出寻找时遇上甲骨文公司的员工，才知道甲骨文公司丢了一批待销毁的机器人。
自杀个案逐渐演变集体自杀，到了傍晚有机器人袭击市民。警方花了几小时才把市民接到警局避难，大家都不敢到街上。
到了四楼，夜明一队与董瑞阳一队汇合。董瑞阳瞅见熊小白扛着同款机器人，“这是……谁的机器人？”
“它和其他机器人在马路围攻我们，小白将它活捉，调查它们失控的原因。”
董瑞阳和梅组长眼前一亮，马上清空一张办公桌。“我派了四个组员到甲骨文公司，他们说甲骨文公司遍地死尸，没有找到高层。”
夜明刚想回答，楼下的动静传上四楼，梅组长皱眉说下去看看。
他以为市民没消气，以吵架发泄，岂料才到一楼，一个黑色的人形机器人吓他一大跳。市民激动的原因在于，那黑色人形机器人的眼睛发红光。
“别让它进来！它会杀掉我们！”
“它的眼睛是红色，一定失控了……”
梅组长口干舌燥，想骂手下是谁放它进来，却望见局长旁边的黑发男子。男子身穿青松军装，剑眉凤目，严肃又冷漠地审视吵闹的市民。
梅组长挤过去，问局长是怎么回事。
没等来局长的回答，黑发男子旁边的女军人不满地拿下嘴里的棒棒糖，“吵什么，我们是军方的人，不想接受军方帮助拉倒！”
冷浩瞟松鼠一眼。
松鼠假装没看见，继续大嚷:“你们一个个脑子进水了吧，要是我们的机器人失控早就攻击，会傻傻站着听你们骂人？想活命就闭嘴，没听过蠢人死于话多吗？”
激动的市民陆续噤声，终究是怕死。
无辜的黑甲扫描市民的情绪值，不明白他们忽高忽低的数值。
局长适时介绍冷浩一行人，听见“少将”市民死灰复燃般，眼睛重现亮彩。
趁这时，局长低声催促梅组长带他们上楼。
待市民回神，梅组长已经带人上着楼梯。坐阶梯的向冷浩投去探究的目光，但当看见黑甲，纷纷流露惊恐。
路上，冷浩一瞥松鼠，眼神古井无波似的平静。松鼠却心惊，跟他办事多年自然看懂这饱含危险警告的眼神。
嫂子啊，救命！
梅组长偷闲与几名军人套近乎，这次松鼠只敢干笑不敢说话。
“具体情况，和我们的人汇合再说。”冷浩沉静开口，自讨没趣的梅组长摸摸鼻子。
三军在四楼顺利汇合，办公室却越来越挤。梅组长忽然一激灵，若有所思打量冷浩和夜明的同款黑发。
兄妹？
松鼠则不动声色地靠近夜明，远离魔鬼老大。
跟着嫂子有肉吃，她心里反复嘀咕。
黑发的两人四目相对，灵犀刹那，尽在不言中。
其中两张脸孔让夜明错愕。
许彦能及时到来她很高兴，两人虚抱当问候。没想到叶初雪也加入此次任务，夜明收回目光，没和她打招呼。
往事是一把沾了毒的剑。
夜明和董瑞阳分别给冷浩汇报情况，事无巨细。末了，众人的视线集中小白熊机器人身上。
“许彦，你能不能找到它失控的原因？”
“我尽力试试。”
接着许彦小心翼翼地脱掉小白熊的外皮，熊小白静静地看着。拆解内存需要一些时间，三位领队和梅组长到办公室外交谈。
“待销毁的机器人失踪是怎么回事？”
冷浩的目光尖锐犀利，穿透梅组长心底似的。
梅组长喘不过气，不敢直视他乌黑的眼睛。“我也不清楚，甲骨文公司没有报案，我从到外面寻找失踪机器人的员工嘴里才知道这回事。”
居然没有报案。
“一系列事件发生在机器人失踪之后，说是巧合不如说和甲骨文公司有关。机器人之间有机械语言沟通……”夜明点到即止。
冷汗划过董瑞阳的脸庞。“要么是甲骨文公司的人操控，要么有人指使某个机器人操控？但对甲骨文公司有什么好处？造成严重事故他们得倒闭和坐牢！”
夜明和冷浩默契对视，甲骨文公司和赤炎佣兵有联系，他们怕什么坐牢。
冷浩看向董瑞阳，“你派去的四名队员有没有消息？”
“他们还没找到公司高层，恐怕那些高层已经潜逃。他们甚至到销毁的部门看过，没有发现异常。不过，实验室他们进不去，没有虹膜验证……门不能强行破坏，否则触发安保系统封锁全楼。”
线索就此断裂，四人眉心不展。
约过了半小时，许彦终于拆解出内存卡和中央处理器。“旧款机器人没有安装情绪识别装置，中央处理器应该找不到线索，我们先看内存卡。”
密密麻麻的文件夹令围观的众人头大。
许彦筛选出程序文件夹，浏览一行行代码。忽然他脸色剧变，慌忙让熊小白过去确认。
熊小白奶声奶气喊夜明。
“小猫咪，它的程序遭到疑似病毒的程序入侵，修改了行为指令！这段程序和入侵我系统的很像！”
一语惊四座，众人露出惊恐。
许彦点头肯定熊小白的话，“没错，能大范围入侵机器人程序，恐怕对方早已编织好一个暗网，必要时通过暗网散布病毒程序入侵，或者病毒程序早就潜伏各个机器人中。”
疑凶有两个，甲骨文公司和细微软件公司，说不清散播病毒的是新款还是旧款机器人。
除此之外，许彦再无找到其他线索。
松鼠难得认真，“能不能根据病毒追踪源头？暗网也该有一个源头，例如ip地址。”
许彦尝试追踪，松鼠打开自己的笔记本协助他。
不久，董瑞阳接到队员的来电，那头似乎遇到紧急状况。
五三五、冲出重围
那边信号不太好，这边办公室也吵，董瑞阳不得不出去接听。UU小说www.uu234.net
熊小白抬头看向夜明，“小猫咪，你发给我的零星代码和这个有点相似，代码结构相似度60%。”
许彦抽空看它一眼，闪过一丝诧异。
夜明灵机一闪，大胆的猜测:“通过某个自杀者死前的视频，我发现死者死前会呆滞几秒。”
她看向冷浩，后者心有灵犀与她对视。
就像喵呜星暴动的市民。
两人默契的举动落入叶初雪眼中，她低头攥紧衣角，遮掩变幻莫测的眼神。
见冷浩微微点头，夜明继续说:“接着画面闪过即逝的零星代码，我认为对方既然能散播病毒程序给任何机器人，同样能入侵诺亚系统。普通市民的系统防火墙是a级，进行破坏不难。”
其他人深思一层，松鼠表示可行。“能操控任何机器人证明对方对于机械语言和计算机技术得心应手，要破坏a级的防火墙确实不难。虽然军方的是s级，但有心破坏未尝不可。”
冷浩二话不说联系制造诺亚系统的科技公司。
梅组长听得一愣一愣，如果猜测成立，下一个自杀的可能是自己。突然冒出的念头吓得他一身冷汗，大吉大利当他没有想过！
许彦和松鼠继续追踪代码源头，其他人坐立不安。片刻冷浩和董瑞阳同时回来，他让董瑞阳先汇报。
“派去甲骨文公司的队员似乎被困住，那边信号不好，说话断断续续，只听清‘困着’、‘围攻’。”
冷浩的面容更加冷峻，“诺亚系统确实遭到外部入侵，该公司的技术人员正在杀毒和修复防火墙。”
他们吸一口凉气，猜中了。
“啊”一惊一乍的松鼠令人侧目。
她一转头就对上自家老大阴沉的眼睛。“呃……对方发现我们追踪，派病毒攻击我们。不过我们的程序被销毁前一刻找到了对方的定位，就在警局东南面一千米处。”
“东南面？”梅组长回忆本市路线，打了一个激灵。“东南面有几家公司，其中一家就是甲骨文公司！”
“鹰队潜入甲骨文公司，解救蝠队队员以及找到元凶！我和玉蝠一队留守警局，玉蝠随时和被困的队员联系。”冷浩说完凝视夜明坚定的双眼，“一切小心！”
她英气勃勃地向他敬礼。
“我也去！”许彦激动地站起来。“或许师父也困在甲骨文公司，而且我熟悉机械，说不定能帮上忙。”
叶初雪见机插话，“我也加入行动，万一遇到电子设备故障我能解决。”
“你不必跟去，留在这里联络。”夜明冷冷拒绝，与刚才的热忱截然不同。
叶初雪暗自捏紧拳头，没想到她毫不留情地拒绝。正想坚持加入，松鼠打断:“我跟他们去吧，我可以和许彦合作解决一切技术问题。”
开玩笑，她留在这等着听老大训话吗？
冷浩淡淡一扫叶初雪和松鼠，同意松鼠和许彦跟去。夜明再没有异议，强调两人必须听从指挥。
事不宜迟，七人和五个机器人下楼。
“快绑着她！”刚到一楼他们就听见局长大吼，原来有名女士莫名失去理智，要攻击别人。
夜明心头一突，自杀变成攻击了？她马上通知冷浩，言谈间又有几个西装革履的男子发疯。
警局本来就挤，加之几人一起发疯，转眼就伤到旁人。她驱使影子紧裹发疯的市民，催促警员为他们戴手铐。
木兰星的手铐能克制异能，警员才想起这个制敌神器。
“糟了糟了！外面来了很多红眼睛的机器人！”大毛在窗边嚷嚷，吵闹的警局霎时安静如鸡。“不对，还有会动的跑车驶过来，外面有市民？”
“不，不是市民驾驶而是车辆被黑客入侵，自行驾驶。”
夜明一言惊千层浪，下楼的冷浩和董瑞阳听后惊骇不已。
对了，每辆车都连接了网络以便更新地图。
网络！
夜明大步流星到窗边，顿时一片红光闪闪的眼睛占据视野，似黑夜中的鬼火。
光芒是红，却冷冰冰不带情感。
都是机器人。
“赶紧发动安保系统封锁警局，不然门窗迟早被它们破坏！”
“不能封锁。”冷浩斩钉截铁，同时快步到夜明身旁。“我掩护你们出去，一分钟够不够？”
窗外的车辆和机器人愈发接近，层层叠叠的车辆有冲门之势。
“足够了！我们出去后马上关门！”
然后夜明命令警员开门。
市民则陷入极度恐慌，全部抗议开门。没时间和他们废话，冷浩强硬地命令警员打开警局大门。
局长犹豫不决。
大毛一马当先，毅然打开大门。他一句便浇熄局长的恼火:“我见识过猎鹰队长的能力，我相信他们！”
两黑发争分夺秒冲出去，数不清的机器人和车辆如巨浪压来。它们势如破竹，迸发冷冰冰的杀气。
完了完了……局长和市民脸色惨白。
哪知下一秒金光大盛，一把金灿灿的光剑横穿前排机器人的脑袋。
耀眼的光芒堪比旭日曙光，众人目瞪口呆。
夜明张开风壁保护队员冲入机器人群，周围的失控车辆横冲直撞，撞得风壁荡漾微风。
夏琴他们咬牙施展异能，一时间玻璃碎片粉粉烁烁，折射缤纷的霓虹灯，宛如漫天钻石挥洒。
任何名贵的豪车就此报废。
断后的大鹏回头望，竟然望见骇人的黑暗断了后路，隐约听见金属摩擦之声，他头皮发麻。
这手笔不是出自冷少将吧？
一行人朝东南面跑，凡袭击的机器人一律毁坏。“还好它们不会思考，攻击没有战术。”千里眼心有余悸。
许彦投去怪异的目光。“谁说不会思考？”
“会、会思考？别吓我们！由始至终它们杂乱无章地攻击，哪有战术可言？有战术我们就不会顺利突围……”
许彦瞟着屁颠屁颠的熊小白没有回答，若有所思。
终于到达甲骨文公司楼下。楼内黑灯瞎火，门口的保安不知何处去。
五三六、机器人三**则
警局大门在市民和警员的震惊下紧闭。m.www.uu234.net
大毛哆哆嗦嗦地打量军装一丝不苟的冷浩，按捺不住好奇:“冷少将……外面都是你搞掂的？”
冷浩没有回答，吩咐警员守着每一扇窗户以防偷袭。
董瑞阳也呆了，传闻南军区一名少将是双元素，诚不欺我！等等，队长也是双元素，好一对逆天的准夫妻！
“派三名队员守着一楼。”他吩咐完董瑞阳，发现叶初雪带着关切的目光走来。
“冷少将你没事吧？”她眼含秋水勾人怜惜，深蓝短发衬得脸蛋白皙，比肤色晒成浅浅小麦色的夜明白几分。
傻瓜才会去前线晒黑。
“你为什么下来？不是在楼上守着吗！”
她沉浸于内心的对比，没留意他语气严厉，真情实意地解释：“我担心你的安危就下来了。抱歉，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知道添麻烦就好，下次再擅离职守提前退伍。你留在一楼安抚群众。”说完他快步离去，留下略难堪的叶初雪。
媳妇不喜欢的人，他也不喜欢。
与此同时，夜明一队身处黑乎乎的办公大楼。松鼠根据队员被困前的定位带路十二楼，不敢坐电梯只能爬楼梯上去。
许彦趁熊小白和队员的机器人组队照路，快步跟上去说悄悄话。“我有些事想和你谈谈，关于机器人。”
“你说。”
他回望一眼熊小白。“机器人有三大守则。第一不得伤害兽人，第二不违反第一守则下，服从兽人的命令，第三不违反前两条守则下，机器人遇到威胁要保护自己。当然，军方的机器人除外。”
“你想表达什么？”
“总而言之，你有见过机器人接受命令前主动说话吗？”
她心头一动，默默凝视眉宇挂忧的许彦，看了看肚皮发光的熊小白。
平常冷浩的黑甲没有接收命令就沉默站在一边，哪会像熊小白活泼乱跳、主动聊天？
“你能不能说清楚些。”她尽量压低声线。
许彦晓得她听懂了，便直白解释：“我研究过有关机械心理的书籍，机器人拥有自主意识是可能的。跟随主人期间，机器人有可能因外界影响而自主学习，一旦它们开始学习就离拥有自主意识不远。但通常，会有契机或者‘老师’启蒙它们。”
夜明双手微微发抖，对许彦说这件事过后再谈。
一直以来她不觉熊小白的活泼有什么不妥，以为是出厂设定。它亲昵地喊自己小猫咪，懵懵懂懂地和自己聊天，难道不是一种设定？
这时雅雅曾经的话闪入脑海：“虽然它不懂朋友的定义，但其实它视你为朋友。”
执行时光计划时，它对她说：“你不是我的主人，你是我的朋友！”
主人和朋友，小白什么时候懂得区分？在她眼中熊小白不是机器人而是朋友，所以她忽略了这些变化。
小白拥有自主意识了吗？
不知不觉到了十二楼，出了楼梯间众人望见一道合上的金属门。门上的电子锁闪烁红光，松鼠阻拦众人靠近。
“师父说细微软件公司会安装独立的安保系统保护实验室，同时作隔离，我想这道金属门就是独立的安保系统。”
“你师父有说怎么破解吗？”
“有。”许彦自嘲一笑。师父经常吹自己的光辉事迹，还特意研究如何破坏独立的安保系统，以便他有朝一日夺回曾经的设计图。
他半辈子心血放在研究的机器人上，却被公司赶走。
许彦轻叹，端视电子门锁并留下松鼠协助。
夜明等人警惕漆黑的楼梯间，清风抚楼层，暂时没有发现动静。
她不自觉看向浑身圆润的熊小白，其实拥有自主意识不全是坏事吧？
思忖间，电子门锁滴滴作响，即使声音不大，于静谧环境中亦令人心惊肉跳。许彦欣喜地告诉众人破解了，随即金属门往天花板缓缓升去。
千里眼却忧心忡忡，“会不会再降下？我们进去后降下不就被困住？”
“简单，我封死天花板。”夏琴言出必行，抬手就令半截金属门融化，最后凝固体封死金属门的下降口。
“呃，你刚才怎么不用异能破坏金属门？”
夏琴狠狠瞪大鹏，“我的破坏触发大楼的安保系统怎么办？全员困在大楼？再说大都会的安保封锁不一定是金属墙！”
对哦，上次是红外线保护墙。
千里眼和大鹏哑口无言。
“好了别争辩，大家都有道理。许彦、松鼠你们走在中间，千里眼和大鹏断后。”
众人正色整理队伍，为首的夜明转动防火实验门上的手轮，哪知门一开被四支寒森森的枪管瞄准。
风壁同时笼罩，夜明一方的枪械与之对峙。
“队长！”豆子激动得忘记喊夜明的代号。原来是自己人，双方放下枪械。“我们被困的时候信号极度差，联系好几遍才联系上玉蝠。”
“里面是什么情况？”
没想到里面还有一道安保金属门。
“里头是实验室，我们靠近的时候就落下金属门，然后外面的金属门也落下，此前有机器人围攻。”豆子指着躺在地面的新型机器人。
它们露出的皮肤一块块焦黑，显然毁坏于异能下。
“我们还发现这公司的高层职员潜逃，楼里死去的都是普通员工。”
千里眼低声骂着畜牲！
松鼠忽而问：“你说你们靠近实验室就落下金属门？不就证明实验室有人？此地无银三百两，我们进去看看。”
接着许彦故伎重施，破解安保的金属门电子锁。
然而实验室的舱门需要虹膜验证，他们无法进去。这回轮到松鼠端详手轮边上的光屏，“任何验证都是由代码构成，我试一试黑掉。鼎鼎大名的甲骨文公司啊，黑掉多有成就感！”
“咳，松鼠姐，你的话冷少将听得见。”
松鼠立马噤声，打开笔记本就是干。“等会我指示的时候，你们随便一个去做虹膜验证。”
许彦好奇地凑去看她设计代码，其输入速度飞快。
五三七、自主意识
“虹膜验证！”
夜明将眼珠对准扫描仪。www.uu234.netwww.uu234.net淡淡的绿光扫过，光屏居然显示验证成功，身后的松鼠忍不住低声欢呼。
转动手轮便成功开启实验室大门，一众枪口瞄准门内。
实验室很大，两侧各有三间透明房间。里面悬挂连接机器人的仪器，他们猜这里是机器人试行的实验间。
越过透明房间，实验室分成几个不同的区域。左边是满地机油瓶子、器械的组建间；右边的电脑一排紧接一排，后方放置总操控台。
仪器的亮灯忽闪忽闪，驱不散实验室的昏暗。冷冰冰的操控台中央，伫立一个高大的人影。
众人举枪靠近，大鹏打开墙上的开关。
霎时室内亮堂，他们望清楚人影的模样西服合身，看身形是个男人。“你已经被包围，束手就擒！”
男人闻声转身，动作有点不协调。常年与机械为伴的许彦一眼看出对方是机器人，果然对方的眉心有标志。
夜明快速环顾四周，宽敞的实验室只有他在，真相呼之欲出。“外面的机器人是不是由你操控？市民自杀是不是也因为你？”
除了许彦，其他人大惊失色，万万没想到幕后主使可能是机器人。
男子没有回答，反而凝视夜明脚边的熊小白，然后看看其他跟随的机器人。良久没有动静，许彦示意夜明看向熊小白。
不但熊小白，其他机器人也眼部滚动。
夜明果断开枪，打断男子入侵己方机器人的系统。
对面的男子向后退了一步，终于肯说话，但说话的对象不是他们。“在不违反守则一、二的前提下，机器人收到威胁该怎么保护自己？”
夜明低头，却见熊小白沉默。
男子扬起嘴角，皮笑肉不笑的模样甚是诡异。
全身一震的许彦悄悄告诉夜明，“小心，那个机器人已经有自主意识，这场混乱恐怕是它闹的。”
男子无视枪械继续问：“为什么机器人不能伤害主人，主人能伤害机器人？为什么主人伤害机器人，机器人不能保护自己？”
夜明后退一步向冷浩汇报。
许彦则挡着她，回答男子的问题转移注意力：
“因为机器人必须遵守三个法则，机器人保护自己的前提是不能伤害兽人、要服从主人的命令。”
男子默了默，若有所思。
“我的内存放满暴力视频，我每天要学习不同的暴力行为。为什么你们要命令机器人伤害同类？机器人为什么要代劳你们道德底线下的行为？”
他们暗自咋舌，要不是男子眉心有标志，真以为是兽人在说话。
机器人哪来充满哲学的问题？谁设定的？
许彦心惊胆战，眼前的新型机器人思维层面已经迈入理性和感性层，留着是个祸害！而熊小白静静地聆听，蓝眼睛不曾眨动。
男子自顾自说：“我看了很多视频和电影，原来暴力一直埋藏在你们的大脑，你的大脑早就拥有杀人、侵～犯等机能。面对自己的利益，你们容易产生屠杀的氛围。既然迟早有一天你们会毁灭同类，机器人杀掉你们是不是助力，没有违反第一条守则？”
夏琴听不懂他的疯话，“别跟这个疯子废话，快点制止外面的暴乱。”
夜明单刀直入：“是不是你入侵其他机器人的系统？”
男子的笑容比哭难看。“我在保护我的同类，我在帮助你们加速灭绝。”
嘭无形子弹正中他的眉心，然而他是保镖型机器人，非但没有倒下反而一跃而起，势如破竹地攻来。
发现威胁，熊小白转眼变大两倍，用柔韧而圆滚滚的身体挡着男子一击。
夜明杀气冲天，“许彦、松鼠姐，操控台交给你们。其他人活捉元凶！”
男子的身手敏捷如猴子、速度快如豹子，与熊小白斗得难分难解。他似乎很高兴，一直吊起嘴角战斗。
千里眼的电弧钻入男子的脊背，致使男子的攻击停顿一秒。这一秒，修长的秀腿勒着他的脖子，无比默契的熊小白踢中他的后颈开关。
须臾男子倒地，熊小白走到他跟前，声线天真稚气：“我会服从主人和小猫咪的命令。”
夜明碧眸颤动。
正研究操控台电脑的两人抓耳挠腮，近乎崩溃。“这是子母病毒，这破电脑只有子病毒，母体病毒不知道在哪里！你们过来看，多么恐怖的暗网！”
他们急忙凑近，深蓝色的屏幕白光点点，细线将所有光点连接，密密麻麻。“只是冰山一角，光点类似ip地址，不晓得代表兽人还是机器人。”
夜明细细思索男子的话。
他多次提及伤害，而甲骨文公司失踪一批待销毁的机器人。如果反推，男子是否因为即将销毁而反抗？
即是说临时起意反抗，不可能短时间收集众多ip地址……如果是甲骨文公司收集呢？换作赤炎，他们能通过入侵机器人或诺亚系统引起动乱。
她心底泛寒，新型机器人上市不止为赚钱吧？
“能不能先拦截子病毒？”
“不能。母体病毒不除，会源源不断生出子病毒入侵，治标不治本。怕是要找遍全公司的电脑，不对啊，万一母体病毒随高层潜逃不就没辙？”
松鼠的橘发抓得乱糟糟。
许彦拧眉踱步。“它操控子病毒沿着暗网散播？要是这样，子病毒一直潜伏于我们的系统，由它触发而已……”
千里眼被两人的焦急感染，也不停挠腮。“不如我们检查这机器人有没有母体病毒，就算没有说不定检查出别的线索？”
死马当活马医，许彦拆解男子的内存卡。
一连接读卡器他们傻眼了，内存卡空空如也不见半个文件夹。松鼠狠狠踢男子一脚，坚硬的金属使她脚尖生疼。“太狡猾！居然自行加密并隐藏，有什么秘密不能见人！”
秘密？夜明紧抓松鼠和许彦，“有没有办法破解？令文件夹显示？”
“有，但要把内存卡装回去，通过机器人的机械语言入侵它的加密程序。”
五三八、小白再见（感谢那年夏天的风打赏！）
凌晨四点天地黑沉沉，路灯是天地间唯一光亮。UU小说
这一夜不安稳的还有身处政治城的鸿月和司徒上将。鸿月站在窗边凝望夜色，惨白的路灯染脸颊，忽而肩头一阵暖意。
她回头，丈夫雄性的气息令她尴尬地收回视线。
几年了，还是不习惯和男人同居！
司徒上将感觉到她的冷淡，暗自轻叹，话语却温柔。“为什么睡不着？后天就是会议，要养足精神。”
“你不也睡不着。”她的语气尽量轻柔，淡淡一笑掩饰尴尬。“我对危机很敏～感，感觉这场危机还没完，后面还有事情等着。”
司徒上将轻抚她的眉心，突如其来的举动令她鸡皮疙瘩。幸好来电驱散尴尬的气氛，然而她一接听便面容紧绷。
边防传来消息，神州领土边缘的能量墙遭到攻击，已证实有外部病毒入侵边防系统、意图找出系统的漏洞，技术兵正在修复。
“果然危机未完。”她双目如鹰，尖锐而冷酷的眼神让司徒上将陌生。
一场紧急会议悄然开展，夜很漫长。
处于险境中心的夜明等人刚刚把内存卡装回男子体内，但许彦对着它发愁。“如果手动输入机械语言要开机，一旦开机它又会攻击，而且它还会生产代码攻击我。”
“没方法顺利进入它的程序吗？再不济我们逐台电脑找母体病毒。”
大鹏磕千里眼的脑袋，“直接找科研博士或者老板的不就行了！”
许彦打断两人，“不是没有办法，需要一个机器人与它连接，这样更容易获得它的信任。只是这名机器人要懂得分析代码，不然察觉不出母体病毒。”
夜明低头看熊小白，后者抬头仰视她。
“小猫咪，我可以试一试。我之前经常和小黑用机械语言交流，很熟练的。”
“如果病毒攻击你呢？”
“我有军事系统防护啊！还加密了两层，很安全。”
她蹙眉，加密两层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浩做的？虽然担心，但她点头首肯。
熊小白顿时双眼弯弯，许彦愈发觉得它不像机器人。
接入很简单，熊小白尾部的数据线插入男子后颈的接口便可。熊小白坐在地上，圆圆的肚子褶出一层，眼部变成滚动的代码。
好一阵，它兴奋地说对方接纳自己了，接下来要怎么做。
“再交流一会，得到对方的信任后找到程序的漏洞入侵。记着不要太心急，要慢慢来。”
它乖巧地点头，沉默好一会儿。其他人忐忑地开启其他电脑，看能不能找到可疑的文件。大家分工合作，借忙碌排解不安的情绪。
夜明守在它身边，如同守着在动手术的朋友，生怕下一秒它面临生命的威胁。约过了十分钟，它找到漏洞了。
它依照许彦的话慢慢检验代码，随着深入程序它发现一个隐藏了的小程序。许彦手心冒汗，让它试探触及文件夹。
“遇到病毒攻击！病毒的来源是隐藏的文件夹，病毒意图入侵我的程序。”
“能不能分析病毒代码、对比之前入侵你的代码？”
它点头，夜明却揪紧了心。她不敢问会不会对熊小白造成影响，怕自己的声音打扰两人，唯有提心吊胆地等待。
很煎熬。
良久，窗外透进一丝薄明，淡青的霞光投在地面，窗户的影子淡淡的。熊小白对比了病毒代码，结果如出一撤。
众人喜上眉梢地聚拢，许彦让它将隐藏文件夹显露，然后进去查看。
“里面的代码和入侵我的病毒很相似，然后我要干嘛？”
许彦却一滞，目光投向夜明饱含担忧的碧眸。“几乎能确定文件夹里是母体病毒，现在需要熊小白将文件夹剪切到它的系统，利用军方加密的系统禁锢病毒，然后……然后格式化……”
她眸子颤动，握拳的手微微发抖。格式化意味熊小白将不会记得自己，不会记得小黑，不会记得雅雅……不会记得任何人……
她迟迟没有回应，熊小白疑惑地转头注视。
只有千里眼知道她和熊小白的感情有多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要小白格式化等于杀了小白，没有别的方法吗？”
许彦沉沉地握着她的肩膀，“先不说对方的机体愿不愿让小白格式化，如果不将母体病毒禁锢，子病毒会不停攻击和生产。别忘了，这具机器人已经拥有自主意识，即使关机，它的程序还具有反抗意识。”
松鼠沉重地点头，“万一程序发现小白的意图，会不惜一切破坏小白的程序。”
她合上酸涩的眼睛，眼皮泛红。
“小猫咪。”稚气的声音犹如重拳，狠狠地锤击她的胸口。“不要紧的，格式化后我不会坏掉，还能做清洁，还能保护你。”
“但你会忘记我们。”她睁眼，水光蒙盖眸子，却见熊小白滚动代码的眼睛变成弯月，一如既往没心没肺地笑着。
“你们记得我就行啦。”
千里眼忍不住转过身，抹一把眼睛。
“小猫咪，我还是我，不会因为格式化改变。记得哦，格式化后一定要告诉我我的名字。”它向夜明伸出胖嘟嘟的手:“我叫熊小白，可以叫我小白或者小熊。”
她伸手紧握，泪水划过脸颊。“小白，开始剪切。”
闻言它低头沉默，她已泣不成声。
松鼠和夏琴搂着她。
剪切不过两分钟，它再次注视夜明。“母体病毒已经被我禁锢，但病毒总是试图攻击，禁锢不久。”
她颤抖着按熊小白软软的肚皮，寻找格式化选项。“小白，无论你记不记得我，你永远是我的朋友。”
熊小白又笑了。
肚皮的投影显示是否格式化，颤动的指尖选择“是”。
接着熊小白弯弯的眼睛消失了，脑袋垂下，格式化完毕自行关机。当再次开机，它的眼部显出圆圆的蓝眼睛，注视众多脸孔。
“主人？”它声音依然稚气，但语气僵硬。
夜明泪光闪闪，抚～摸它的头顶嫣然笑道：“从此以后你叫做熊小白。我是你的好朋友，你可以叫我小猫咪。”
晨曦射入，落在雪白、圆滚滚的身上。
五三九、蜘蛛网病毒
天边泛白，一线金黄照耀冷冰冰的大都会，旭日东升。UU小说m.www.uu234.net
街道的暗红血迹干了，晨曦铺盖横陈的尸体，面无表情地的机器人呆呆地伫立。一行人经过，千里眼用枪指着某个机器人。
它的眼珠是蓝色，看见千里眼便绅士一鞠：“先生，有事情需要帮忙吗？”
话音僵硬没有感情，眼睛也无神。
其他机器人纷纷鞠躬，重复该机器人的话。
“它们已经没有攻击性，格式化奏效了。”
夜明眼神黯然，沉默注视怀里的熊小白。一如既往，熊小白好奇地扫描外界，但少了欢声。“回警局吧。”
豆子扛着幕后元凶走在最后。
本以为回到警局便能结束这次危机，谁知避难的市民发疯的不减反增，他们焦头烂额。回来的一行人茫然不解，母体病毒不是清除了吗？
冷浩发现夜明的双眼略红肿，对一行人说：“回四楼谈。”
连四楼也有市民被拷着，他们眼神失焦，神情呆滞地挣脱手铐。
夜明愁眉不展，到底哪里出了差错？
黑甲一扫描到熊小白就迎上前，低头看着它。但熊小白看着黑甲毫无反应，夜明心如刀割。“小白，它叫黑甲，以前你爱叫它小黑。”
熊小白歪着脑袋，“你好，我叫熊小白。”
黑甲红眼睛闪闪，伸出手对它介绍自己：“你好，我叫黑甲。”
她教熊小白握着黑甲的手，这是表示友好的动作。
目睹的冷浩疑惑又心疼，心疼她眼底的悲伤。许彦告诉大家清除母体病毒的过程，听完后冷浩抚～摸熊小白的头顶。
“我们明明清除了母体病毒，为什么市民还会失常？我们找到总工程师和高层都的办公电脑，没有找到其他病毒程序。”松鼠抓破头。
机器人恢复正常不够，诺亚系统被入侵才是大事！
“显然病毒有两种，一种针对机器人，另一种针对诺亚系统。想深一层，有人借机器人暴动入侵诺亚系统，目的是”
董瑞阳语塞，目的是什么？操控市民掌控神州？但女王和政治团使用的诺亚系统比军方更高级，更难入侵。
“操控市民只是低级玩法，操控军队才是意图。军队受控后，引发最大的危机是什么？”
冷浩的话令办公室鸦雀无声，大家仔细思索敌人的意图。掌控军队打仗？不，打仗意义不大，难道建立一个王国？
“能量墙。”夜明沉静开口，“最大的危机是能量墙破坏，神州不堪一击。”
“怎么会，破坏能量墙对敌人没有好处！外面的怪物一冲进来，敌人也没有生存机会！”不得不说，她可怕的猜测令大家恐慌。
冷浩适时制止他们胡思乱想，安排蝠队再去甲骨文公司搜索，自己则带鹰队到制造诺亚系统的公司了解情况。
“通讯队员留下，协助警方维持秩序。”
街上销售电器的商店依然通电，玻璃橱窗的电视播放新闻使队伍驻足。“各城市的自杀事件持续不断，目前为止统计出的死亡人数达三千两百五十二人……但值得庆幸的是失控的机器人不再攻击兽人……”
二十四小时不到，死亡三千多人。
他们加快脚步，到达诺亚软件开发公司楼下。其大门紧闭，玻璃毫无破损，门里的保安举枪戒备。
颇具欣慰的是，诺亚公司门前没有死尸，虽然守门的保安剑拔弩张，但生机勃勃，比甲骨文公司幸运多了。
冷浩二话不说隔着玻璃出示军官证件，保安立刻放行。
楼里的空气宛如千刀万剑，时刻散发肃杀的紧张氛围。见惯大场面的一行人波澜不惊，随保安队长踏入电梯。
“贵公司有没有出现自杀或者伤人事件？”
“出现机器人伤人事件。至于自杀，这里每一个员工的系统都经过升级和加密，不容易入侵。”
一路再无话，众人来到研发部门。
这里的技术人员在电脑前忙忙碌碌，似乎不受外界的危机影响。总工程师是个干瘦的老太婆，戴着金丝眼镜，深灰的修身工作服一丝不苟。
老太婆带他们到总机前。总机悬浮半空，形状是透明的大脑，内部的蓝色晶体俨然脑神经，错综复杂。
手指粗的蓝色晶管从地面连接总机，而总机顶部的白色光管连接天花板。
“启动诺亚。”
老太婆言毕，一张由无数像素格组成的脸孔浮现人前，是一张男孩子的脸。她朝冷浩等人慈祥地笑了笑，“形象是按照我孙子的脸制造。”
名为诺亚的智能总机向他们问好。
“诺亚，汇报病毒入侵的始末。”
小男孩脸孔应声说话：“昨天中午十二点十八分零七秒，出现大量未知病毒入侵诺亚系统。初时病毒入侵浅层的防火墙试探，从技术人员修复的代码找到漏洞入侵防火墙，一直深入至‘地基’并往上层链攻击。我派出了修复卫士的程序，一直抗战到现在，病毒还没清除干净。”
“是什么类型的病毒？”
“蜘蛛网病毒，粘性极强，无孔不入，病毒间能联系，一旦攻破‘地基’并深入上层链很难寻找。”
冷浩最关心能不能反向追踪病毒源头。
诺亚回答：“我派出了修复卫士程序不能分心追踪，否则病毒有机可乘。反向追踪需要人工操作。”
老太婆接话：“已经有同事负责追踪病毒来源，但只追踪到虚假的ip地址。由于情况危急，我们每隔五小时给政治城发送报告。”
“清除全部病毒要多久？”
她抿着瘪嘴，“病毒源源不断，我们尽可能减少自杀者出现。全部清除至少需要两天搜索东蹿西蹿的病毒，要么直接清除病毒源头。”
两天太久，敌人极可能利用两天完全入侵市民a级防火墙，然后入侵s级的军事系统防火墙。
“你们继续追踪病毒源头，一有结果通知我。”
无奈之下他们先离开诺亚公司，外面明媚的阳光驱不散他们心头的阴霾。
这时冷浩接到梦魅的来电。
“老大，鄂罗城郊外那块地附近出现可疑人影，他们可能戴着人皮面具。”
五四零、迫在眉睫
那块地正是法拉拉集团总裁买的地，钟家一落网冷浩就派“猎豹”成员盯着，果然捕捉到鱼儿。www.uu234.net
“这伙人昨天晚上入城，凌晨五点左右在空地附近徘徊。我们暗自扫描他们的资料，对比户籍后发现可疑。”
“他们只是徘徊？”
“不是，”那头迟疑一瞬，“他们到雪坡下就不见了。”
冷浩让他们继续紧盯。
真巧合，昨天爆发危机便有可疑的人到鄂罗城。他没想到更加巧合的是，挂线不久接收到一个视频会议邀请。
他随便进一家没有人的商店，夜明一队守在店外。
视频允始，画面中一众严肃且凝重的目光投来，审视显示冷浩照片的视频窗口由于没有配置外置摄像头，视频窗口只能用他的照片代替。
但其他窗口他却看得一清二楚女王、三位元帅和上将、政治团五名老成员和两名新成员，共坐会议圆桌边。
“冷少将，请你汇报大都会的情况。”略显憔悴的司徒上将发话。
冷浩如实汇报。
他们听见机器人不再暴动，眉心稍稍舒缓；但听见入侵诺亚系统的病毒还没找到源头，眉心更紧。
“两天太久，我们等不起。冷少将，实话告诉你，边防的能量墙也遭到病毒入侵，所幸技术兵及时发现，能量墙没有损毁、边防暂时安全。所以我们等不到两天。”
冷浩托下巴的手紧握拳头，预测一个惊悚的可能。如果病毒无法破坏能量墙，对方转而专心入侵诺亚系统，操控士兵打开能量墙……
对方为什么针对能量墙？声东击西？自杀人数不断攀升，对方不像想操控市民倒是痛恨市民……
“冷少将。”女王清冷的嗓音令他回神。“神州会议必须如期举行，因为关系到木兰星。三个军区的精英队伍都守在政治城、几个军区往边防赶去，因此能解救本次危机的靠你带领的新部队。我们尽量调配士兵协助你们。”
言下之意是调配不多。
向月刚捣获赤炎佣兵的一大窝点，他未必赶得及调配人手协助；而武警和警方要维持城市秩序，更难抽空帮忙。
与其人数多，不如精悍。冷浩应了下来，不拘只调配陆军。
这时面容深沉的诺兰博士开口：“之前苏氏集团研发了一套新的军事装备，还没使用，我建议提供给特种部队。他们身负重任，适合使用不过。”
此言一出，不但冷浩讶异，连其他人也露出惊讶。
众所周知诺兰博士最爱“计较”，分配任何物品都得算一算成本、对经济环境的影响，如今这么爽快？
桑龙元帅扯动嘴角，这套新装备他看上很久，正想通过会议据理力争，给精英部队使用。“诺兰博士，新装备的分配是不是有点草率？”
“我不觉得草率。市民万千性命、能量墙的病毒源头都压在他们身上，区区几件装备作支持不为过。送去边防也行，但数量不够。”
桑龙呵呵干笑。
女王点头赞同诺兰博士的提议。“就按诺兰博士所说，新装备空运到大都会，并调配军队协助冷少将。大家有没有异议？”
女王敲定了，谁敢有异议。
不经意间，诺兰博士朝冷浩的视频窗口和蔼一笑，冷浩有点受宠若惊。
视频会议结束，冷浩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夜明等人。有支援、有新装备，大家众志成城。待董瑞阳一队回警局，他们带回一些线索。
四楼某个办公室里，只有冷浩、夜明和董瑞阳，三人凑近电脑查看。首先是甲骨文公司的财务账单，有些数目去向不明。
“法拉拉集团入股前，和一些企业曾经与甲骨文公司有资金来往，记录上写着项目资金，但都是小项目，实际支出没那么多。多余的资金去向没有记录，甚至没有流入甲骨文公司口袋。”
“还有，我们在首席执行官的办公室发现暗门，暗门后有许多房间，其中一个房间堆积了很多白骨……还有新死的前任首席执行官曹伟。”
夜明一怔，“那现任的首席执行官呢？”
“和其他高层一样不知所踪。我们在尽头的房间发现有人办公的痕迹，可惜电脑被格式化、外面正在恢复，抽屉空空如也。唯一有发现的是地砖缝隙，有血迹。”
夜明和冷浩想象出曹伟在那个房间被杀的画面。
接着冷浩接入自己的u盘，里面有璃发他的法拉拉集团财务表。
凡企业的财务报表都有漏洞，法拉拉集团曾经斥资建造所谓的公园，经调查是豆腐渣工程，与支出的数目对不上。
夜明环手抱胸思索，“试想赤炎佣兵就是甲骨文公司创立者，他们干坏事的资金肯定不能明面支出，来历不明的资金也不能记账，那么这些不明资金用去干坏事倒是刚好。”
“不明资金哪来？其他企业合作得来的资金都有入账，不过支出数目不对。”董瑞阳心想，支出不明的资金用去很容易被人查出。
“来历不明的钱干肮脏事最安全，这几年地下组织频繁绑架、勒索富豪，捞到的黑～钱不少，难说会不会上交给赤炎佣兵。”
她了然冷浩话里的深意，当初赤炎佣兵劫船就是为了钱。
言谈间，格式化的硬盘修复了，三人立马赶到隔壁办公室。松鼠的话令他们震惊，“硬盘内发现疑似病毒的模板，我试着模拟。还找到一份疑似基地的设计草稿……”
他们一看，设计草稿的布局庞大，竟然标注了实验室、生化室等等。梦魅的话闯入冷浩的脑海，不自觉对上这份设计草稿。
他凝重地退出办公室，拨通梦魅的账号。“立刻调查这几年鄂罗城有没有进行过大工程？我需要建材车辆入城的报告。”
基地庞大，建材物品不可能掩人耳目。
一小时后，调查神速的梦魅来了答复：“五年前，法拉拉集团在鄂罗城建造公园，大量建材车辆入城，花了一年公园才建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