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1章 我认第二，无人第一！
杨飞侃侃而谈：“百雀羚是老品牌，有其优势，也有其劣势。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你们主要的消费者，已经老去了，也就是知道你们这个品牌的人，已经不是消费主体了。而新兴的消费群体，也就是现在的年轻人，他们对这个老品牌，认知度并不高，更谈不上忠诚度了。你说对不对？”
“对、对！”老总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杨飞道：“你们产品为什么没有销路？为什么在年轻人中没有认知度？我想原因不外乎两个，一是你们广告力度不够。而广告不够的原因是你们没有钱。没有钱是因为销量差。这是一个恶性循环。”
老总很想找个笔记本，把杨飞的话记下来。
杨飞道：“还有一个原因，是你们没有及时开拓新的销售渠道。计划经济时代，产品依靠百货商店和供销社，就能卖到全国各地。但现在不同了，民营经济发达了，整体经济是国退民进，个体经济占据了大街两侧，各地风光一时的百货商场都纷纷转型了，供销社更是不再吃香，在这种情况下，你们百雀羚没有自己的销售渠道，这是败亡的根本。”
老总点头叹道：“我也知道渠道为王的道理，可是，渠道的建设，哪有这么简单容易？太难了。”
杨飞一针见血，分析得头头是道，把百雀羚公司的现状说得露骨三分，击中了最深处的伤疤。
“我们有渠道，国内的渠道，我杨飞认第二，就没有人敢认第一！别说其它国产品牌，就算是联合利华和宝洁公司，也不敢和我们比！”
“那是的，这一点我是相信的。”老总连连点头。
杨飞道：“你们要改制，这是好事。百雀羚公司要变成民营，我可以全资买下来！”
老总沉吟未语。
杨飞知道，这事情，对方也做不了主，但对方有极大的建议权。
“我会找市里的领导谈收购事宜。我之前已经在尚海收购了三家工厂，一家是中华牙膏厂，一家是美芳厂，还有一家蜂花厂。这三家工厂，在我手里都变废为宝，销售额连年攀升。我相信，我找领导谈的话，他们肯定会同意我接手百雀羚公司。”
老总的态度，立刻有了一些变化。
他知道杨飞说得没错，就算是在同等条件下，杨飞的胜算也要高出许多。
放眼国内，又有几家公司的条件，能和美丽集团相提并论？
杨飞道：“我来找你，只是想就公司将来的一些经营细节，和你先沟通一下。”
“杨先生有什么想法？”
“我接手后，现在的团队和班子，我不想有大的变化，自你老总以下，所有的人员，只要你们不想离开，又没有大的过错，我就不会开除一个人。”
杨飞这么说，是先要稳定人心。
企业改制，最容易乱的就是人心，最先乱的也是人心，最难稳定的也是人心！
所以，杨飞还没有正式谈判，就先提出自己的想法。
他这么做，可以得到百雀羚公司全体人员的一致拥护！
果然，老总脸上带上了笑容：“杨先生果然是做大事的人，这想法就与众不同！刚才宝洁代表的言论，我连听都不想听了！”
杨飞道：“我会派一个团队进来，他们会带来新的技术，新的营销，新的战略，新的产品，新的包装，新的理念，新的渠道！”
老总道：“这些，正是我们公司最紧缺的！也是我们最需要的。”
杨飞道：“此外，我们有自己的原料公司，我们在国内还建有自己的原料基地，百雀羚的产品，以草本精华为卖点，所有的原料，我们的基地都可以提供，这样一来，产品的成本，将降到最低！”
老总听了，有如悟空聆道，忍不住手舞足蹈！
“哎呀，杨先生，难怪你做生意能成功，像你这样做，能不成功吗？”
“用我们的原料，我们的技术，再加上我们的营销，通过我们的渠道推广，百雀羚这个品牌，不出三个月，就能启死回生！”杨飞的每一句话，都掷地有声。
老总道：“杨先生，那你对我们的品牌，有什么好的建议？是打算保留吗？”
杨飞笑道：“当然啊，百雀羚及其旗下的品牌，都会保留，这是一个拥有七十年历史的老牌子了，我们当然不能轻易把它抹去。相反，我们还要将它发扬光大。不过，品牌太老了，我们应该赋予它全新的意义，也就是所谓的品牌转型。”
“品牌转型？请问怎么转？”
“以草本护肤为中心，将品牌的形象，转向年轻化，我们要让年轻人接受这个品牌。”
“杨先生，你带来资金，带来团队，带来技术，带来原料，带来营销和渠道！那我相信，我们百雀羚品牌，肯定能焕发出新的生机！我代表厂里的工人，向你的到来，表示欢迎！”
杨飞笑道：“有老总这句话，那我就放心了。”
宝洁看中的百雀羚，再次被杨飞拦截。
老总也是个急性子，觉得这么好的合作，不能错过了，免得夜长梦多，他当即提议，陪杨飞一起去找市里的领导，尽快把改制之事谈下来。
走出办公室，杨飞不见宁馨。
老总叫过秘书，问她宁馨去了哪里？
秘书回答说：“宁秘书刚才去洗手间了。”
杨飞笑道：“那就等一下她吧。说起来，我刚才喝了两杯茶，也有些内急了，我也去一下。”
老总对秘书道：“你领杨先生去。”
“这边请，杨先生。”秘书客气的在前引路。
杨飞来到洗手间门口，正要进去，忽然听到女厕所那边传来一声惊呼。
“是宁馨的声音，发生什么事了？”杨飞一惊。
百雀羚老总的秘书是个短头发的女人，三十岁年纪，这时说道：“杨先生，我进去看看。”
杨飞在外面喊道：“宁馨？宁馨？”
宁馨惊慌的跑了出来，喊道：“里面有男、人！”
杨飞震惊道：“有男人？”
这时，百雀羚老总的秘书，也从里面发出一声惊叫：“你是谁？你怎么在这里面？”
一个猥琐的男人，一边提裤子，一边就想夺门而出。
杨飞眼疾手快，伸出右脚一绊，将对方绊倒在地，然后一脚踢过去，正中对方的胸骨，痛得对方像虾米一般弓了起来。
第1052章 路径依赖
保安很快到来，将那个“变了个态”的家伙控制住。
让杨飞吃惊的是，这个男人，居然是公司的职员，而且还是个文员，大学毕业生！
男子狡辩说自己感冒了，一时脑袋糊涂，走错了洗手间。
然而这样的谎言根本就站不住脚，一戳就穿。
保安从男子身上搜出了一部微型摄影机。
摄影内容污秽不堪，不容直视。
这家伙躲在女洗手间里干这坏事，居然不只一天两天了，偷录了不少女职员上洗手间的视频！
老总向宁馨表达了歉意。
宁馨摇了摇头，说我没损失，我刚进去，正好看到他从一个格子里探头出来，吓了我一跳。
杨飞皱了皱眉头，对老总道：“贵司的员工管理，有待提高。这种事情，发生在公司里，会给其它女职工造成恐慌。”
老总道：“杨先生，你放心，这件事件，我们一定严肃处理！”
杨飞沉吟道：“老总，想必你也听说过路径依赖这个理论吧？”
老总苦笑道：“惭愧，我虽然有大学文凭，但我们那一代的大学，你是知道的，上山下乡，根本就没学到什么知识。请教，什么是路径依赖？”
杨飞道：“有人将5只猴子，放在一个笼子里，并在笼子中间吊上一串香蕉，只要有猴子去拿香蕉，就拿高压水枪教训所有的猴子，直到没有一只猴子再敢动手。”
老总道：“这也太残忍了吧？”
杨飞没有回答，而是继续讲道：“然后，用一只新的猴子，换出笼中的某只猴子。新来的这只猴子，不懂得笼子里的规矩，伸手去拿香蕉，结果遭到其它四只猴子暴打一顿。动一次打一次，直到他服从这里的规矩为止。”
老总背负双手，专注的聆听。
杨飞道：“试验人员不断的拿新猴子，把之前受过高压水枪惩戒的猴子换了出来，最后笼子里的猴子全是新的，但却没有猴子再敢去碰香蕉。”
老总听完，沉吟道：“刚开始的时候，猴子怕受牵连，所以不允许新来的猴子去碰香蕉，这个很好理解。可是，后来全是新猴子了，他们为什么也不碰香蕉呢？”
杨飞道：“后来，人和高压水枪都不再介入，但新来的猴子，都会固守一个道理，那就是：不许拿香蕉！这就是路径依赖的自我强化效应。我们关于习惯的一切理论，都可以用路径依赖来解释。它告诉我们，要想路径依赖的负面效应不发生，那么在最开始的时候，就要找准一个正确的方向。”
他虽然没有正面指责百雀羚公司管理中存在的错误，却通过一个举例，委婉的提醒了对方。
百雀羚老总大怒，当即报了警，追究偷窥者的刑事责任。
同时，还将此人开除，并将他的恶劣行径，公诸于众。
老总又下令，在公司的主要位置安装监视器，以后如果还有人胆敢做出这种下流之事，绝不轻饶。
处理完这件事，杨飞才和老总一同前往市府。
坐在车上，杨飞问宁馨道：“你没吃亏吧？”
宁馨的脸，红得能滴下血来：“还好我发现得早，不然，我就不活了……”
杨飞道：“多大的事，你就不活了？还好那人身上没带刀子，不然今天够呛。”
宁馨想想也觉得有些后怕，说道：“杨飞，你说这人怎么想的啊？想女人了，你正儿八经找个女人过生活不好吗？非得这样？再说了，这样子能拍到什么？能有什么用处？”
杨飞摆了摆手，笑道：“不要讨论了，我怕晚餐吃不下。”
宁馨扑哧笑道：“你不说还好，你一说，我真的觉得好恶心了。”
来到市府，杨飞发现，宝洁公司的人，又先他一步，捷足先登了！
走上层路线这种办法，不只杨飞一个人会运用，宝洁也将之发扬光大了呢！
杨飞等人耐着性子，等宝洁的人离开后，才和领导面谈。
领导对杨飞并不陌生，一见面就热情的握手。
“杨飞同志，你来得正好！”领导高兴的道，“你要是不来，我还打算找你呢！”
“领导，这是有喜事？”杨飞笑道。
“就是百雀羚公司的改制嘛！”领导请他们坐下，说道，“宝洁想收购百雀羚这个品牌，我一口就给拒绝了！国产著名商标，被外企玩坏的例子还少吗？我是不会再上当受骗喽！”
杨飞笑道：“领导英明。”
“你们俩一起来，怎么着？你们这是谈好了？”领导很轻松的靠坐在沙发上，笑呵呵的问道。
“是的，我和老总已经谈妥了，就等领导的金批令箭了。”杨飞道，“我先向领导做一个汇报……”
杨飞把自己收购百雀羚公司的计划，以及收购之后怎么运作，详细的说了一遍。
老总在旁边补充道：“杨先生说了，要把百雀羚这个品牌，打造成年销售额两百亿的大品牌！”
杨飞连忙说道：“这只是一个长远的目标，需要努力才能达成。不过，三个月之内，起死回生，实现盈利，绝对没有问题。”
领导的手指，在沙发扶手上轻轻敲打，脸上含着笑：“不错，不错。”
杨飞道：“如果领导觉得可行的话，那这个事，就这么谈定了？”
“呵呵，我是没有问题，中华牙膏厂、美芳厂和蜂花厂的改制，就非常成功嘛，我在会议上，还经常拿这几个厂当范例讲呢！杨飞同志，我是信任你的。不过，这该走的程序，我还得走，常委们对你观感都不错，会议上肯定可以通过。嗯，企业改制的公示，这应该没问题吧？”领导的最后一句话，是问百雀羚老总的。
“保证完成任务，绝对没有问题！”老总拍着胸口保证。
“那就这样。”领导做了总结。
这句话也是送客了。
杨飞和老总同时起身告辞。
领导招招手：“对了，杨飞同志，你留一下，我还有两句话跟你说。”
杨飞没有多问，留了下来，等领导开口。
领导走回办公桌，拉开抽屉，取出一个信封，递给杨飞：“你先看看内容，我们再讨论。”
杨飞心里无比的疑惑，伸出双手接过信封。
信封是开口的，说明这封信已经被人看过了。
他打开来，一目十行的看了一遍，心里无比的震惊，眼皮不由自主的跳了跳。
杨飞这才明白，领导刚才说就算自己不来，领导也要找自己过来，原来是另有所指！
第1053章 举报信
杨飞城府还算深的，并没有失态，看完之后，将信纸折起来，装进信封，缓缓问道：“领导，你是怎么看待此事的？”
领导微微一笑：“这是实名举报，一般情况下，我们是不能交给当事人处理的。不过，我信任你，我相信你能处理好这件事。”
“感谢领导的信任。”
“杨飞同志，企业的改制，是一个艰辛而漫长的过程，我深知个中的痛苦和困难。你不要被个别人的负面情绪影响了。既然是改制，肯定会触动一部分人的利益，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既然不能避让，那就想办法解决好。”
杨飞笑道：“我刚从非洲回来，对这个事情一无所知。”
“放手去做吧，我支持你。这样的举报信，在我这里被压了下来，也是对你的信任。”
“领导，那我现在就去解决此事？”
“行，你去吧，遇到什么困难，可以来找我。”
领导送杨飞到门口，又和他握了握手，说道：“杨飞同志，很好，很好！”
杨飞告辞出来，脸色就不那么好看了。
宁馨在外面等待，见他出来，便迎上前，问道：“老板，事情谈成了吗？”
“嗯，谈成了！”
宁馨吁了一口气：“那你为什么板着脸？我还以为没谈成呢！”
她和杨飞认识五、六年了，从高中开始就是同学，两个人在一起，不会太过拘束，很多话，向巧和陈沫都不敢说的，宁馨却敢。
宁馨称呼杨飞也很随意，大多时候都是直呼其名，有些场合就会喊他老板。
杨飞道：“遇到点事。走吧！”
耗子在外面等候。
杨飞下楼之前，打电话给耗子，通知他备车。
等杨飞走出大厅，耗子的车就在门口等候了。
杨飞以前都是用马锋当司机，自从耗子姓了杨，改名为杨浩之后，杨飞和耗子之间，就亲近了许多，慢慢的，他就习惯用耗子当司机了。
中间有一段时间，马锋都是当苏桐的司机，现在杨飞替苏桐找到了女司机之后，马锋仍然归队，和耗子一起担当杨飞的司机。
“飞少，请上车。”
“嗯，去蜂花厂。”
“好的，飞少。”
宁馨是杨飞的秘书，听到杨飞要去蜂花厂，便问道：“杨飞，需不需要先打个电话给蜂花厂那边？”
“不需要，直接过去。”
车速平稳，很快就到了蜂花厂外面。
杨飞在尚海有自己的专车，而这辆专车和车牌，都被几个分厂的保安所熟记。
值勤的保安一看到这辆车，马上就放行了，还跑出来像模像样的敬了个礼。
杨飞对他点了点头，当是打过招呼。
保安高兴的跑进保安亭，对另一个保安道：“老板跟我打招呼了！老板跟我打招呼了！”
“……”
车子在办公楼前停下来。
杨飞下了车，就看到韩依依迎了出来。
“老板，您好！”韩依依有些慌张，急切的伸出手来，“您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啊？”
杨飞呵呵一笑：“你是从美芳厂出来的，还不知道我的性格吗？我来视察工厂，有哪一次通知过你们？”
“是的呢！”韩依依笑道，“还好保安通知了我。”
“看来，蜂花厂的保安工作做得很到位啊！”杨飞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
韩依依道：“老板，我们绝对没有做任何准备，这么短时间，我也来不及准备什么，请让我陪您去视察吧？”
杨飞道：“你既然来了，我有几个问题，想先问问你。”
“老板，什么事？”
“公司老员工的养老保险，都处理好了吗？没有引起误会吧？职工们有没有不同意见？”杨飞看着她的眼睛问道。
“养老保险这一块，我们早就弄好了，绝对不会有问题。”韩依依道，“我可以做一个报表，给您过目。”
杨飞道：“是吗？职工们都没有异议？”
“都办好了，他们能有什么意见？该交的养老保险，我们继续交，又不少交一分钱。”韩依依道，“老板，您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杨飞把那封举报信递给她，说道：“你看看这封信。”
韩依依接过来，心里已经预感到不妙。
她能受到杨飞欣赏，点名让她担任蜂花厂的厂长，这已经是她有生以来最大的奇遇了。
上任以来，她谨记杨飞之言，兢兢业业的工作。
她没有对象，也没有恋爱，家里也没有多少事需要她做的，早出晚归，把时间和精力都放在工厂的管理和经营上，生怕哪里出点错差，辜负了杨飞的信任。
韩依依看完信，急得差点哭了出来：“老板，这纯粹是无理取闹啊！真的是！这人我认识！他之前就找我闹过，可是，无论我怎么解释，他就是不听，也不相信我的话。”
“这么说，这个事情，还是真的存在？”
“不存在！哪里存在啊？他这是不明白政策产生的误会。”
“你先别着急，我也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但职工存在疑问，还把这事情捅到了市里，这个事情就大了。工作难做，这是肯定的，但再难做，我们也得做。”杨飞见她泪汪汪的，不由得好笑，语气温和的说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职工产生的误会，又在哪里？你能不能跟我说明一下？”
韩依依轻轻抹了一下眼睛，说道：“老板，是这样的，1993年以前，工人都是算工龄的，这一点的确没错。但是，从93年开始，我市就开始施行养老保险了。”
杨飞道：“也就是说，93年之后，就不再计算工龄了？”
“对啊，93年以后，所有的工人，全部都交养老保险了啊。所以，这个工人总是拿工龄来说事，这不是无理取闹吗？”
“但是，他在信里提到，企业改制后，工龄为什么没有买断？”
“老板，有了养老保险，就没有了工龄这个概念。一切都交给养老保险解决了啊，也就不存在买断工龄这一说了。”
“嗯，93年以后的工龄好理解。这个职工还提到，93年以前的工龄呢？这个又要怎么算？”
“那也早就解决了啊。在93年办养老保险的时候，之前的工龄，就全部转换成养老保险了，有几年工龄，就对应几年养老保险。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啊。”
“哦？那你核实过没有，这个职工的工龄和他的养老保险年份，能对上号吗？”
韩依依怔道：“那倒没有查过。其它职工都没有差错，难道他的不对？”
杨飞道：“这样，你马上调出这个职工的档案，核实一下。然后，把这个职工请过来，我当面问问他情况。”
第1054章 遗留下来的难题
写举报信的职工，名叫孙玉良，91年进入蜂花厂工作。
韩依依查到，除了99年的养老保险还没有缴纳外，孙玉良一共缴纳了6年社保。
当时厂里进行养老保险改制，93年交的是94年的保险，依次类推，正好是6年。
杨飞问道：“这么说，孙玉良93年之前的工龄，也就是还有两年工龄，没有转换成养老保险？”
韩依依道：“老板，我查过了，孙玉良91年入职蜂花厂的时候，已经过了交保险的日期，因为工龄转换成养老保险，也是按入职日期来算的。”
杨飞问：“那92年这一年的呢？也不算吗？”
“92年下半年，孙玉良因为生了场大病，后来又因为有家事，请了半年的假，当时工厂以为他下海了，还将他开除了。后来他找到厂里的领导，磨了几天，又向市里领导反映问题，才恢复职工身份。所以，他92年这一年，其实也是不算工龄的。”
杨飞沉吟未语。
韩依依道：“老板，说起来，这都是历史遗留问题了，跟我们没有关系。他要举报，就由得他去闹，就算政府来人彻查，也查不到我们头上来。”
杨飞正色道：“孙玉良现在是我们的员工，我们怎么能推卸责任呢？我们在接过蜂花厂的同时，也把这家工厂所有的员工一起接纳了过来。他们现在就是我们美丽集团的员工！他们的事，就是我们的事！我们不帮他，他又能去找谁？”
这时，孙玉良正好被请了过来，站在办公室门口，听到这话，身子一震。
“老板，孙玉良来了。”韩依依看向门口，马上笑道。
杨飞点点头：“你就是孙玉良同志？请进来说话。”
韩依依道：“孙玉良，这位是我们美丽集团的老板杨飞先生，你是专程来处理你上访一事的。”
“我没有上访，我只是反映情况。”孙玉良听说这是大老板，有些紧张，嗫嚅道，“我只想请政府主持公道。”
韩依依道：“你举报信都写了，还说没有上访？”
杨飞摆摆手，示意韩依依先不要说话，然后问孙玉良道：“你91年入职的？”
“是的。”
“你92年请了半年假？”
“我是受了工伤，右手被机械压了一下，断了根骨头，几个月才好。厂里当时说我操作不规范，不给我算工伤，还嫌我累赘，要开除我。”
杨飞道：“我了解过情况了，你93年前的工龄，按理来说，在93年的时候，就应该转换成相应年份的养老保险，而这工作，是改制前的蜂花厂就应该完成的。当时，你为什么没有提出异议？”
孙玉良道：“我当时并不知道这个情况，我还以为厂里完成了我的工龄转换，直到公司改制后，厂里公示了我们的养老保险年份，我才发现不对劲。”
他顿了顿，又道：“我找韩总反映了情况，韩总交待财务部和人事部处理，结果这两个部门都说没有问题。我一怒之下就反映到了市里。老板，我并不是针对咱们厂，我就是心有不平，我得找个说理的地方。”
杨飞道：“孙玉良同志，以后有什么事，能公司内部解决的，我们就尽量在公司解决，现在的蜂花厂，不再是国营厂，而是民营企业。民营企业的事情，咱们就尽量不去麻烦政府，好不好？”
“那我这两年工龄的事呢？难道就这么吃哑巴亏了？”孙玉良不服气的道。
韩依依生气的道：“孙玉良，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会给我们公司带来巨大的麻烦！你这是上访！你在信里，有说公司苛克员工的养老保险金！你知不知道，领导会怎么看我们公司？这种影响，是极其恶劣的。”
孙玉良撇着头，不吭声。
韩依依道：“你要明白，以前的蜂花厂，已经不存在了，你的问题，严格来说，不归我们美丽集团处理。”
孙玉良梗着脖子道：“我知道这是遗留问题，跟现在的公司没有关系，我只找以前的领导，所以我才反映到市里去。我这么做，就是不想给你们添麻烦。”
韩依依道：“你还没听明白呢？以前的公司都不存在了！你去找谁？谁能帮你解决？你反映到市里，市里能帮到你？他们还是把举报信打回公司来，叫我们处理！你说，我们怎么处理？”
孙玉良拧着眉头，拳头握得紧紧的，说不出话来。
他也知道自己是在无理取闹，这个事情，找谁都没有用了！
两年的保险费，对一个普通职工来说，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真要他就这么放弃，他还是心有不甘的。
保险费还算好的，主要是他的两年工龄，关系到退休等诸多福利，就这么平白无故的消失了？
这事搁谁身上，都会觉得嗝应。
杨飞压了压手，说道：“孙玉良同志，这样好了，你的两年工龄，由我个人出钱，替你补上。这个事情，就这么了结，你看可好？”
孙玉良身子一震，抬起头来，看着杨飞。
杨飞对韩依依道：“这个事情，你亲自补办一下，要交多少钱，我来出。另外，两年工龄还有什么福利的，你都相应的给他补上吧！”
韩依依道：“老板，这？”
杨飞道：“我知道这个事，在公司账上不好做，所以这个钱我个人出，这就不存在问题了，你觉得呢？”
韩依依道：“老板，你肯这么体恤员工，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孙玉良，你还不赶紧谢谢老板。”
孙玉良站端正了，对着杨飞深深了个躬。
杨飞挥手道：“好了，这事就这么解决了。孙玉良同志，你还有其它事吗？”
孙玉良摇头道：“没有了。”
韩依依道：“那你回车间去吧。”
等他走了，韩依依道：“老板，你这么做，是一片好心，我就怕你好心办了坏事。”
杨飞道：“怎么说？”
韩依依道：“像孙玉良这样的情况，不是特例，我们厂一千多工人，有一大半人的工龄，都被或多或少的减少了。”
杨飞震惊道：“什么意思？这还不是个例？普遍的？你给我说清楚。”
韩依依道：“孙玉良91年底入职的，那他91年的保险就不算，这个情况也是普通存在的，凡是下半年入职的，都要少算一年工龄。还有，当年请假超过三个月以上的，也要扣除一年的工龄。”
杨飞沉着脸道：“怎么可以这么无耻？嗯？”
韩依依委屈的道：“老板，这是改制前遗留的问题，跟我们没有关系，又不是我定的规矩。”
杨飞：“……”
第1055章 五险一金
“韩总，你要明白，这些员工，现在都是我们的同事。”杨飞语重心长的道，“员工有事，难道我们可以不管不顾吗？”
韩依依有自己的担心，说道：“老板，孙玉良要是不声张，这事说不定就这么了了，如果其它人知道了，也都学他的，来找我们解决工龄问题，我们要是不解决好，他们也写举报信，那怎么收场？”
杨飞微一沉吟，问道：“每个职工每人每年交多少钱的养老保险？”
“一百块钱。”韩依依道，“国家规定，当地在岗职工平均工资乘以60%为养老保险最低缴费基数，职工本人缴纳3%，我市社平公资是5600元，基数是3360元，3%就是一百块钱左右。”
杨飞道：“那倒也不多啊。这个比例，以后肯定还会涨。”
韩依依道：“职工本人交的不多，但我们企业负担就多了。”
“我们企业要负担多少？”
“企业占比是18%，600块钱左右。你帮孙玉良交两年养老保险，就要交1400块钱呢！这对他来说，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了。”
杨飞道：“难怪他这么坚持！平均！平均！我看，工人的工资，都是被平均下来的！”
韩依依道：“高收入的人群，只占20%吧？93年的时候，大多数工人的工资，都没有这么高。”
杨飞道：“你统计过没有？存在工龄计算问题的职工，有多少人？”
“没有，这个不难统计，起码一半以上。就算每个人只少算了一年工龄，每个人也要多交700元的养老保险。以一半人600个员工计算，也要多付42万的保险费用。”
杨飞道：“韩总，那你有什么办法解决这个事情？”
韩依依道：“老板，这是企业遗留问题，依我看，就这么不了了之，大多数员工，还是本分老实的，不会像孙良玉那样搞事情。”
杨飞看着她，看得她不好意思起来。
韩依依撩了撩秀发，说道：“要不，找政府解决？”
杨飞呵呵笑道：“今天，领导把这封信转交给我的时候，就说了一句话，说他相信我们有能力处理好这些纠纷，还说企改困难肯定是存在的，政府是支持我们的。”
韩依依道：“那正好啊，我们现在遇到困难了，找政府解决。这本就是前面厂子留下来的，而且42万也不多，政府财经随便就给解决了。”
杨飞道：“你还是没听明白领导的话，领导这么说，其实就是告诉我，这件事情，只能我们内部处理，不能闹到政府去，更不能造成社会影响。”
韩依依道：“这领导说话，怎么藏着掖着啊？我还真的以为，他会支持我们呢！”
杨飞道：“他支持啊，支持我们在内部处理好这个事情！”
韩依依无可奈何的苦笑一声：“我当初还想当公务员呢，幸亏没去，我要是去了，估计连听懂领导的话都费劲。”
杨飞道：“42万，就42万吧！这个钱，公司出，主动帮职工们补齐所有的工龄，交齐社保。”
“老板，那我们亏大了。几十万哩！只要他们不来要，我们就不给。这样也可以节省许多钱。”
“亏？账不是这么算的。你要知道，这个事情，已经受到政府和领导的关注，如果再往大了闹，那就是社会事件，说不定还会引起广泛的关注。那时，我们公司，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我还是觉得公司好冤啊！这笔钱，怎么算，也不应该由我们来承担。”
“就这么办吧！韩总，你组织人事部和财务部，对所有职工的工龄、养老保险进行一次统计。”
“老板，有一句话，我不知道当不当说。”
“说啊，我能用你，就是信任你。”
“老板，我听说，很多私营和民营的企业，都不交养老保险。我们企业，已经不是国营的了，其实可以免除这一项，一年也能节省一百来万呢！”
杨飞听了，半晌没有说话。
“老板，我是不是说得不对？”
“我谢谢你，韩总，你敢冒大不韪，向我提出这个意见，可见你对我的忠诚。可是，我不能同意。”
“老板，你对我说过，企业要盈利，一是开源，二是节流，养老保险是我们能节约的一个类别。”
“韩总，你说得对，我知道很多私企都不给职工办保险，更别说今年四月份新出来的公积金了。但是，这五险一金，都是国家规定的，也是企业给职工最基本的保障。我们给职工买了五险一金，那我们的企业，就跟国企的福利接轨了。在我们厂工作的职工，退休之后，也就有了保障，他们会更愿意留下来工作。”
“好吧，老板，有您这样的好老板，是我们全体职工的福气。”
杨飞检查完蜂花厂的工作，就在蜂花厂食堂吃了晚饭。
当天晚上，尚海电视台播出一则新闻：“职工养老保险何去何从？”
尚海某家企业改制，国营改成了私营，结果一刀切，把养老保险全部去掉，不再给职工购买养老保险，很多职工不满意，向公司提意见，结果却被公司给开除了。
有些职工气愤不过，就把电视台的新闻频道记者喊了过来。
杨飞看到这个新闻，暗叫一声侥幸。
五险一金这个事情，正规的企业都会给职工购买，但也有很多企业，为了逃避相应的职责，为了省钱，就没有给职工购买。
很多职工，大都是农村劳力，或者是刚从学校毕业的愣头青，他们哪里知道五险一金这个事情？
在很多人的认知里，五险一金是国企才有的福利待遇，既然自己进的是私企，那没有五险一金也就不计较。
最重要的是，胳膊拧不过大腿。
企业想给你买就买，不给你买，你能怎么样？
你要是敢闹，我就敢辞退你，社会上多的是求职小青年！
杨飞看着新闻报道，打电话给韩依依。
“老板，晚上好。”
“你在家吧？家里有电视吧？打开电视机，调到本地新闻频道。”
“老板，我在看了，这讲的是职工养老保险？”
“不错，这是个好现象，社会上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关注民营企业的养老保险了。你记住新闻热线，打给他们，请他们到蜂花厂来做一次报道。”
“老板，我们主动要求上新闻？”
“我们给职工购买五险一金，怎么说，也是响应国家政策，给职工谋福利的良心企业吧？免费做一次宣传，也理所应当！”
“……”
第1056章 二选一，随便你们！
杨飞这次宣传，可谓正当其时。
政府层面，正把关注的目光，放到民营企业的职工保险上来。
很多民营企业都是不给员工买社保，或者是不足额购买社保的。
这种现象，别说是1999年了，便是二十年后，也是普遍存在的。
究其原因，一方面是国家对于这方面的管理不够严格，另一方面就是社保的支出也确实太高。
杨飞和韩依依算过一笔账，每个职工，公司需要为其支付600元保险金，对民营小企业来说，这是一笔庞大的开支了。
不少老板干脆给点补贴就算了，而且不少人也没有缴纳社保的意识，比起几十年后才能领到的工资，能看得见摸得着的工资和补贴才是真的。
后世国家改革，社保由税务部门统一征收，职工和企业需要缴纳的保险就更高了。
这就造成了一个矛盾，那就是企业觉得为这个员工支付的金钱太多了，而员工却觉得自己拿到手的钱又太少了。
所以很多民营企业不愿意给员工足额缴纳社保的原因就在这里。
美丽集团的职工，全部享有五险一金的福利待遇。
蜂花厂是最后一个加入集团大家庭的成员，也是集团内部最近才完成改制的企业。
杨飞主动请媒体记者过来采访，一是可以增加集团的曝光度，二是给领导一份答卷：你让我处理的事情，我已经处理好了，接受领导的检验。
新闻频道的记者正想做一个职工养老保险的系列报道，昨天晚上报道的是负面消息，今天来蜂花厂采访，报道的是正面消息，可谓相得益彰。
这次采访，记者全程由韩依依接待。
韩依依向记者详细介绍了蜂花厂的改制，以及改制后的职工福利待遇。
“现在，我们厂隶属美丽集团所有，集团老板十分重视职工的福利，昨天，我们老板在视察我们厂时，还特别强调，所有职工，都必须依据国家政策法规，依法足量的购买五险一金。这既是我们企业应有的责任，同时，这也是我们给每一个职工的福利。”
“我们集团虽然是民营企业，但我们职工的薪酬、福利、待遇，一点不比国企少，国企职工有的，我们都有。所以，蜂花厂虽然改制成了民营厂，但我们职工的幸福度不但没有减少，反而有所提高。”
记者马上问道：“韩总，你这么说，是不是在炫耀？你们蜂花厂的职工，工资比国营厂还要高？”
“这不是我说的，而是实打实的做出来的，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问我们的职工，改制之后，他们拿到手的工资，是不是比之前多了？最起码多了三分之一！”
这次采访十分成功。
就在当天，杨飞接到百雀羚公司的电话。
百雀羚公司即将改制，照例，在改制之前，必须公示，并聆听民意。
任何改制，都会动到一部分既得利益者的蛋糕。
百雀羚公司的这次改制也是如此。
个别公司高层，没有什么本事，但在国营体制内，可以轻松的居于高位，拿着高薪，享受高端的福利待遇。
一旦改制成民营企业，这个别人肯定会被淘汰！
他们有了危机感，于是联合部分中低层职员，反对改制。
杨飞早就料到会遇到这样的阻力。
每家工厂的改制，都会有这样那样的困难。
杨飞听完汇报，沉思商量对策。
一小撮人翻不起风浪！
但要防止超过半数的人反对，那这项改制，搞不好就要延期！
这是杨飞不想看到的。
杨飞了解到，百雀羚公司的职工，最担心的一点，就是改制成民营企业后，自己相关的薪酬待遇都会降低。
国营改民营，最显著的变化就是：在国营企业中，工人端的是铁饭碗，而在民营企业中，工人就成了打工者！
杨飞应百雀羚老总之邀，还是来了一趟。
他召开了一次职代会。
在职代会上，杨飞反复强调一句话：“请问在座的各位，什么是铁饭碗？”
没有人站起来回答。
越是闹得凶火的人，到了关键时刻，都会主动变哑巴。
杨飞沉声道：“所谓的铁饭碗，不就是可以工作到退休，退休之后还有退休金领吗？你们该醒醒了吧？国家早在1993年，就取消了工龄制度，改成了养老保险！现在能保障你们的，不是工龄，而是五险一金！”
“而这个五险一金的额度，不管你是在国企，还是在民企，只要你缴纳了，那你将来退休后，领到的退休金都是一样的！唯一的区别在于，你缴纳的年限长短！”
“什么年代了？你们还在抱着公有制的温床不放松呢？你们能当职工代表，可见你们都是有学识有文化的知识分子，那我请问你们，现在的百雀羚公司盈利吗？你们知道公司每年赚多少钱吗？”
“不，你们不知道，因为你们从来不关心这些，你们只在乎自己手里的碗，以及碗里的饭！”
“我负责任的告诉你们，百雀羚公司近几年都是亏损的！都是负债的！这么拖下去，公司只有一种结局，那就是破产，你们全部下岗！下岗工人，那就真的没有养老保险，更没有五险一金了！”
“摆在你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是改制，二是下岗！随便你们选！”
杨飞一口气说完，前后只用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
然后，他就宣布：“散会！”
当天晚上的地方新闻，韩依依就出镜了。
韩依依接受采访时，只想着怎么完成杨飞吩咐的差事，可没想到这些镜头，都会被电视台原封不动的播放出来！
看到电视里的自己，韩依依又高兴，又羞涩，更多的是得意和骄傲！
杨飞打来电话，笑道：“韩总，你风采迷人啊！”
“哎呀，老板，你快别说了，我现在脸都是臊红、臊红的。明天我都不敢上班了。”韩依依愉快的笑道，“同事们肯定都要笑话我哩！电视上的我，都不像我，我差点没认出来呢！”
杨飞道：“那是因为你上镜，镜头里的你，比明星还美丽优雅。”
“老板，在采访里面，我没说错什么话吧？”
“很不错，我要奖励你！给你提一级薪水。”
“啊，谢谢老板！”
杨飞刚放下电话，又接到百雀羚公司老总的电话。
“杨先生，不好了，工人们把厂部给堵住了，所有下班的、没下班的工人全来了，他们说一定要见你。要不，劳动你过来一趟？”
第1057章 使点手段，让哑巴说话！
杨飞看看时间还早，就带上耗子和宁馨出门。
百雀羚公司办公楼前坪里，挤满了工人。
不知道谁大喊了一声：“杨老板来了！”
耗子看到这情形，不由得吃了一惊，对杨飞道：“飞少，他们不会伤害你吧？叫百雀羚公司的保安过来，保护你进去？”
杨飞摆了摆手：“我要是连一群工人都害怕，我还怎么管理公司？走吧！”
他走路带风，大踏步走了过去，一边走，一边和大家打招呼。
“我听说，大家都在等我过来？”杨飞笑着问道，“我来了，大家有什么事，当面跟我谈吧！”
“杨老板，你就收了我们厂吧！”
“杨老板，收了我们厂吧！”
杨飞哈哈一笑：“收了你们厂？这是个什么梗？谁能跟我说一下？”
“杨老板，我们看了今天晚上的新闻，知道你对员工好，你们美丽集团的员工，不仅工资高，福利也好，你还帮每个员工都买了五险一金，这么好的老板，我们要了！”
“对，工厂反正是不行了，卖给谁，也不如卖给你啊！”
“杨老板，我们可以代表百雀羚公司的所有工人，我们现在就给你回复，我们同意你收购了！这个公示，纯属多余了！你明天就来谈判吧！”
看着这一张张朴素而又热切的脸，杨飞不由得笑了。
说实话，杨飞今天请记者去蜂花厂采访，就存了这个心。
昨天电视台报道，说很多私企不给员工买养老保险。
今天电视台报道，说美丽集团给旗下每个员工都购买了五险一金！
而五险一金，不仅关系到工人的切身利益，更关系到退休后的幸福生活！
没有五险一金，老了喝西北风去？
电视台的两则新闻，形成鲜明的对比，比所有的言辞，都更具说服力。
不出所料，百雀羚公司的员工看到新闻报道后，就坐不住了，自发的组织起来，只想尽快促成收购。
杨飞拱手为礼，笑道：“感谢大家对我杨飞的信任，也感谢大家对美丽集团的喜爱。我没有什么好说的！我只有一句话欢迎大家加入美丽集团！以后，我们就是一个战壕的战友了！共生死，同进退！”
“好！”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
杨飞压了压双手，说道：“我在这里承诺几点，第一，只要没有违法乱纪，没有做过有损公司利益行为的员工，我全部留下来。”
“第二，所有留下来的员工，全部都有五险一金。美丽集团本部职员享受到的一切福利待遇，百雀羚分厂的员工也有！”
“第三，我会派一个团队入驻分厂，他们会带来先进的技术和理念，带领大家研发出全新的产品，我们要重新振兴百雀羚这个品牌！”
“第四，分厂的近期目标：扭亏为盈！长远目标：年销售额破两百亿！”
“好！”工人们再次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叫喊声，他们用力的鼓掌，把手掌都要拍烂了。
百雀羚老总走过来，握住杨飞的手，笑道：“太好了，太好了！工厂的收购这么顺利，我的心终于放下来了。”
杨飞道：“老总，那我明天就派谈判小组过来，商谈收购事宜。”
“好，我会率众恭迎。”
杨飞没有久待，讲完话，就准备离开。
忽然，一个不明物体，从天而降，不偏不倚，对准杨飞的脑袋砸了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耗子抬起腿，一脚踢中那物体。
一声轻响，那物体居然，破裂了！
是一颗鸡蛋！
而且还是一颗散发着臭味的臭鸡蛋！
全场所有人，既惊且愕！
“哪个王八蛋干的！”老总破口大骂，“有种给老子滚出来，看我不把你脑袋打得从屁股里钻出来！”
没有人吭声，也没有承认。
“飞少，鸡蛋是从那边扔过来的。”耗子侦察能力非同一般。
杨飞也看到了，但他不想在这个时候把事情闹大。
收购工厂，总会存在一些冲突，个别被削了利益的人，肯定会心怀怨恨。
等收购完毕，再来处理这些人和事不迟。
“飞少，要不要……”
“不要，走吧！”
杨飞淡然的一笑：“各位，我先走了，再见！”
“嗖！”的一声，又是一个不明物体飞过来！
很多人都看到了，发出一声惊呼：“鸡蛋！”
这一次，耗子早有预警，抬腿踢飞那颗鸡蛋的同时，指着鸡蛋飞出来的方向，大喝道：“抓住他！”
他向指的方向，工人们无不向后疾退。
只有一个人站立不动。
耗子一个箭步冲上前，一把抓住那人的头发，用力一拉扯，那人身不由己，往前扑倒在地。
“妈了个巴子，就是他扔的鸡蛋！”耗子蹲下身子，从那人身上，搜出好几个鸡蛋来。
有如一颗哑弹，早已投入人群，突然之间炸裂，全场工人义愤填膺，纷纷指责那人的不是，有的工人忍不住，抬脚去踢打那人。
杨飞沉声道：“大家让让，把他架起来，问问情况！”
几个男工一起，将那人架了起来。
“有谁认识他吗？”杨飞问。
“不认识，不是我们车间的。”
“也不是我们部门的。”
“玛德，这人压根就不是我们厂的人！”
“我拷！这是哪里来的间谍？”
“审问他！”
杨飞看向老总。
老总定睛看了看那人，说道：“真不是我们厂的，我们厂的工人，我就算叫不上名字，起码也眼熟啊！”
杨飞点点头，示意耗子。
耗子沉声问那人道：“你是谁？为什么要扔鸡蛋？”
那人发出嗬嗬嗬的叫声，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这是个哑巴！”一个妇女喊话道，“就是附近的，我去菜市场买菜，偶尔会看到他。”
杨飞和老总面面相觑。
一个素不相识的哑巴，不是百雀羚公司的人，居然无缘无故的跑到工人群众中，准确无误的朝杨飞投掷臭鸡蛋？
这案子，要说没有内情，谁会相信？
可是，对方是个哑巴，能拿他怎么办？
“报警，叫警察审他！肯定有幕后主使！”
“这不是故意捣乱吗？美丽集团马上就要收购我们厂了，结果来这么一出？要不是杨老板胸怀宽广，这收购案就要被他闹黄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都建议报警。
杨飞心想，这人虽然是个哑巴，但并不是聋子，不然别人怎么指使他？
而且，那幕后之人，多半就是百雀羚工厂的既得利益者，职务不会太低。
因为普通的工人，既没有胆子这么做，也没有理由这么做，他们一个月拿几百块钱的工资，换了老板也照样做事拿工资，没有必要冒这么大的险。
一念及此，杨飞低声对耗子道：“使点手段，叫这个哑巴说话！”
耗子瞪大眼睛，心想飞少这不是为难我吗？什么样的手段，能让一个哑巴说话？
第1058章 改制的阻力
耗子找来纸笔，塞在哑巴手里，问道：“谁指使你来的？你不会说就写出来！”
哑巴摇手，啊啊啊的叫唤。
耗子道：“飞少，他不会写字。”
杨飞冷笑一声，掏出钱来，拿出一叠，在哑巴面前晃了晃：“认识吗？”
哑巴马上双眼放光，嘴角都流出口水了。
杨飞道：“听我的话，这些钱，都是你的。”
“吼吼！”哑巴伸手来拿。
杨飞将手一缩，揪着他的衣领，来到百雀羚公司众人面前，沉声对哑巴说道：“告诉我，是谁让你扔鸡蛋的？你说出来，我就把钱给你。”
街头上这样的哑巴，多半是没有工作的，看他穿着就知道混得极差，而这样的人，敢当着这么多人在面扔鸡蛋，肯定是受人指使，而犯罪的动力，极有可能是金钱。
杨飞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你用金钱买通哑巴来害我，我也可以用金钱让他指认出你来！
哑巴眼里，只有那花花绿绿的钞票。
从哑巴的表情来看，这人不仅有些哑，还有些傻。
十个聋子九个哑，那是因为听不见声音，所以学不会说话。
而这个哑巴，并非耳聋，他是那种近亲结婚、生育失败的可怜人。
他能听到，却是天生的哑，而且智力发育低下。
哑巴当然知道金钱的用处，眼里放着亮光，嘴角淌着口水，不停的手舞足蹈，嗬嗬嗬的叫着，指向一个人。
站在人群最前面的，当然是百雀羚公司的老总们。
那被指认的是个胖子，声色俱厉的叫道：“田哑巴！你别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指使你扔鸡蛋了？”
杨飞冷笑道：“在场这么多人，就你能叫出哑巴的姓名来，你还敢说，你和他没有瓜葛？”
“我、我……”那胖子愕然失色，大声辩解道，“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你们别听他胡说八道，他是个傻子！他爸妈是表兄妹，近亲结婚，所以生出来个傻儿子，傻子的话，你们也信？”
杨飞道：“你知道得还挺多。聪明人会说谎，傻子不一定会说谎！”
他把手中的钱，再次在哑巴面前一晃：“你告诉我，是谁让你扔鸡蛋的？”
哑巴指了指地上的鸡蛋，又指了指自己，然后用力拍拍胖子的胳膊。
杨飞沉声道：“现在，你还有什么可说的？我自问和你无怨无仇吧？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如果你是反对企业改制，你可以向市里提出意见！”
百雀羚老总指着胖子道：“杜俊材，真是你做的？”
胖子知道抵赖不过，忽然之间就爆发了，大吼道：“为什么要改制？为什么？本来，我马上就可以当老总了，结果因为改制，你又不走了，你不走，我怎么升职？我恨改制！”
老总阴着脸，怒道：“杜俊材，你是个混蛋，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破坏的是我们厂所有工人的利益？改制又不是我一个人决定的！这是市里的要求，也是所有职工的心愿！你为了一己之私，居然敢做出这种事，我饶不了你！”
杨飞道：“老总，这是你们公司的内部事，请你们自己解决。”
老总一脸歉疚的道：“杨先生，对不起，是我的工作没做到位。我希望，这件事情，不会影响到我们的合作。”
杨飞道：“我不是那么小器的人。百雀羚公司，我一定会收购，这是谁也阻止不了的！”
老总笑道：“那就好，那就好。请杨先生放心，我们公司绝大多人，都是拥护企业改制的。这是大势所趋，谁也阻止不了！”
杨飞道：“还请老总尽快处理内部事情，我明天会派人进来。”
“好好好，杨先生，请慢走。”
杨飞看向哑巴。
哑巴对着他傻笑。
这田哑巴父母离婚之后，父亲整日里酗酒，不管这智障儿的死活，这人的日子，过得饥一餐饱一餐，饿了就跑到菜市场去，问人讨些吃食，平时再接受居委会和邻居的一些周济，居然也就这么活下来了。
杨飞把手中的钱给了哑巴，对老总道：“就不要为难他了。”
老总道：“杨先真的是大人大量，我也不会跟一个残障士计较。”
杨飞嗯了一声，这才转身离开。
回家的路上，宁馨问道：“杨飞，这百雀羚公司内部矛盾，只怕没这么简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都有人敢阴你。”
杨飞沉吟道：“世上之事，就没有一帆风顺的。尤其是这种大刀阔斧的改制！”
宁馨道：“要不要请市里的领导出面？有些人就是犯贱，不见棺材不掉泪。”
杨飞笑道：“这点小事，也要请领导出面？那不显得我们太无能了吗？”
宁馨道：“可是，这本就是他们应该解决的。”
杨飞道：“我倒觉得，这是我们入驻百雀羚公司，树立威望的好机会。”
宁馨道：“你是想杀鸡儆猴？”
杨飞道：“抱怨改制的人，肯定不是一个，这个杜俊材，只不过是出头鸟。只要把他摆平了，其它人有就算有屁，也不敢放了。”
宁馨道：“那你打算怎么做呢？”
杨飞道：“明天再看吧！”
宁馨道：“后天就是五一劳动节，你回南方省吗？”
杨飞道：“这边改制正到紧要关头，这个假期，我怕是要加班了。你回去吧！”
“我不回，我陪着你。”宁馨道，“五一节也没什么好玩的。出去旅游的话，到处人山人海，看的是人头，都看不到景色了。”
杨飞笑道：“想拿三倍工资啊？”
“是啊，上一天班，抵得上平时三天呢！”宁馨道，“我在你身边，没道理放我的假，反叫其它秘书过来陪你加班吧？”
杨飞道：“陈沫在休假，苏桐去外地检查工作去了。向巧这个假期，恐怕也得加班。对了，浅见纱央会从越南回来，我让她替你几天，你也回家陪陪亲人吧。”
“你不想我陪在你身边啊？”宁馨忽然语气幽幽的说道。
杨飞失笑道：“哪里的话？我巴不得你天天在我身边。”
宁馨觉得这话有歧义，但听了又觉得美滋滋的，便抿嘴一笑。
她的电话响起来。
“喂，你好，美丽集团。”
“请问是宁秘书吗？我是宝洁大中华区总裁办的匡宁，请问杨飞先生在吗？”
“宝洁总裁办的匡秘书？”宁馨故意重复一遍，其实就是提醒杨飞。
杨飞心想，两家公司酣战正浓，对方这个时候打电话来，有什么事呢？
第1059章 绝不休战！
杨飞竖起食指，轻轻摇了摇，示意暂时不听电话，由宁馨自行回答。
宁馨点头会意，说道：“匡秘书，你好，你有什么事吗？”
“宁秘书，杨先生不在吗？”
“匡秘书，你这话有歧义。我们老板当然在了。不过，现在是下班时间。我不在他身边。”
“对不起，宁秘书，是我说错话了。是这样的，我们老总想见见杨先生。你看什么时候方便见面？还请你安排一下。”
“你们老总要见我们老板啊？”宁馨看向杨飞。
杨飞微微沉吟，在这个节骨眼，对方忽然提出来见面，难道是对方认怂了吗？
想休战？
没门！
这样的价格战，杨飞可以一直打下去，现在休战，对杨飞没有好处。
就像国内的彩电大战一样，谁能笑到最后，谁才是真正的王者。
1996年之前，我国彩电有如意、黄河、青岛、环宇、孔雀、金凤、三元、飞跃、凯歌、西湖、长城、昆仑、菊花、赣新、星海、华日、莺歌、韶峰、春笋、双喜、山茶等60多个品牌。
在长虹大降价之后，大多数品牌因不适应惨烈的市场竞争而凋零，在几年内销声匿迹。
我国彩电业早期领头者是金陵城的熊猫，很多国内的彩电生产线都请熊猫作技术指导。
和熊猫一样牛气的，还有北金牡丹、尚海金星等彩电大牌。
但1996年之后，川省的长虹就一技独秀，成为了国内的彩电大王。
价格战是行业洗牌最犀利的武器。
想到这里，杨飞便轻轻摇头。
“匡秘书，我刚才想起来，我们老板最近比较忙，行程都安排满了。你们有什么事，可以告诉我。我再转告老板。”
“宁秘书，我们老总觉得，价格战是两败俱伤的行为，几个月打下来，我们双方都没有落到好处。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们两家公司的高层，可以坐下来谈判，商量出一个对双方都有利的解决办法。”
“两败俱伤吗？我没有觉得啊，我们过得很舒服啊。怎么了？你们宝洁很受伤？打不起就退出嘛，这么简单的事，还用得着两家商量？”
“……”
“还有啊，匡秘书，就算没有你们宝洁，我们也会促销回馈消费者。”
“……”
“所以，我现在就可以代替老板回复你：这个会议，可以不开，开了也是浪费大家的时间。你们撑不住就恢复原价吧！”
“……”
“匡秘书，没其它事，挂了啊，再见。”
宁馨一番话，无比霸气！居然说得对话哑口无言！
杨飞哈哈大笑，朝她竖起大拇指：“你太牛了！有霸道总裁的风范！”
宁馨扑哧一笑，问道：“杨飞，你说这场价格战还能持续多久？”
杨飞道：“这是未知之数。”
宁馨道：“我知道竞争是肯定存在的，而且也是企业经营中必不可少的。可是，我有一些想法，也不知道对不对？”
杨飞饶有兴趣的道：“哦，你说来听听。”
宁馨道：“在市场经济条件下，企业必须不断提高自身的竞争力，思考如何比竞争对手做得更好，而不应老琢磨如何让竞争对手不能做好。在企业经营中存在投机因素，但我觉得，要在竞争中长盛不衰，主要应该依赖自身竞争力的提高和对手的相对落后。”
杨飞笑道：“真知卓见啊！你这话，说到了企业经营的精髓和软肋！就像两个国家，如果是美国和一个小国家，那就像你说的，美国自身有竞争力，而对手相对落后，这种情况下，不用打，小国家也不敢和美国硬碰硬。你敢碰我，我就敢灭你。可是，如果是俄国和美国这样的大国对垒呢？谁也不服谁，除了打，还是打。”
宁馨想了想，笑道：“还是你想得更深入、也更周到。美丽集团和宝洁之间，就是两个超级日化企业之间的竞争。除了打，还是打。”
杨飞道：“这场战火，是宝洁主动挑起来的，我们如果不应战，只就有死路一条。幸运的是，我们拥有绝对的成本优势，以及价格优势，不然的话，我们早被打趴下，甚至关门大吉了。”
宁馨道：“那就不必谈判，也不必妥协？”
杨飞道：“所有的谈判，都是为了下一场战斗做准备。宁馨，你也成长起来了，学会自己思考问题了，这是好事。”
宁馨嫣然一笑：“跟在你身边这么久了，我要是还学不会一点什么，岂不是太辜负你的栽培了？”
车子驶过外滩，杨飞看着外面的景色，问道：“你来尚海很多次了吧？每次都是陪着我，行色匆匆，都没有好好浏览尚海的夜景吧？”
“你不说，我还没有感觉到，嗯，好像真是的。尚海有什么好玩的啊？”
“外滩啊，东方明珠塔啊，步行街，城隍庙，动物园。”
“你说的这些，我都没去过。等哪天有空了，我再去逛吧。”
杨飞笑道：“别等，一等又成空。耗子，靠边停车。”
宁馨秀眉微动：“怎么了？”
“走，我带你去玩。”
“……”
晚上的外滩人格外的多，江上的轮船来往穿梭。
杨飞和宁馨并肩散步，耗子不远不近的跟着。
晚风习习，凉爽宜人。
宁馨穿着商务正装职业套裙，嫩白的手臂和长腿，被凉嗖嗖的江风一吹，寒意顿生。
杨飞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肩上。
“谢谢。”宁馨也没有客气，穿上了他的外套。
“那就是东方明珠，看到没有，三个球。”杨飞指给她看，“漂亮吧？”
“在我印象中，世间最漂亮的东西，是那一年除夕夜，你为我燃放的烟花。”宁馨抿嘴微笑，陷入回忆中。
杨飞偏过头来，看着她。
宁馨也望着他，然后羞涩的低下头去。
杨飞道：“过去那么久了，你还记得呢？”
宁馨抬头，轻声道：“是啊，转眼间，五年过去了，时间过得好快啊！”
两人四目相对，都想到了这一路的陪伴，那些欢喜的过往。
“杨飞？真的是你，我还以为认错人了呢！你回国了啊？怎么不联系我？”陈纯欢快的声音，像精灵一般跳进杨飞耳朵里。
杨飞一转头，就看到陈纯那张纯纯真真的笑脸，在她身边还有两个女生。
杨飞摸摸鼻子，笑道：“你说的，叫我回来收购百雀羚公司啊。所以我就回国喽。你们在逛街啊？”
“有你，我就不逛了！”陈纯很自然上前，跟女儿在爸爸面前撒娇似的，挽住杨飞的胳膊，半边身子都挤在他身上，俏皮的笑道，“你就不想我吗？”
宁馨看到这一幕，尴尬的扭过身去，拂了一下被风吹乱的秀发。
不知道为什么，她秀丽的双眼，忽然之间有些酸酸的。
第1060章 疯狂的陈纯
杨飞知道陈纯野起来是没有边的，就在这外滩上，当着她同学的面，说不定也能把他给啃了。
他顾及宁馨的感受，对她说道：“宁馨，你先回去吧，我遇到朋友了。”
宁馨平静的应了一声，和陈纯点了点头。
陈纯对她挥了挥手：“宁秘书，再见！”
美丽集团老板的贴身秘书，并不是什么隐秘，天底下很多有心人都知道。
宁馨也没有在意，她正想拦个的士回去，听到杨飞召来耗子，对他说道：“你送宁馨回家，嗯，不用来接我了。”
耗子看到陈纯在，便没有多问，当即送宁馨回家去了。
陈纯高兴的向自己的同学介绍道：“喏，你们最想见的人，就在眼前！”
那两个女生，杨飞也是第一次见，便和她俩打了个招呼。
“你就是杨飞啊？”俩女生轻掩住脸，打量杨飞，“常听陈纯提到你呢！没想到你长得这么帅气！”
陈纯甩了甩手：“好啦，你们去玩吧，我不和你们一道了。”
“喂，陈纯，你不能这么见色忘义吧？我们说好一起回校的，你不能扔下我们不管啊！”女生揶揄道。
陈纯道：“你们多大的人了？又不是小孩子，去去去，我没空带你们。杨飞，我们走。”
说着，杨飞拉着陈纯的手就走。
俩女生咯咯笑着，倒是没有追上来。
杨飞低声道：“这样不好吧？要不带她们一起玩？”
陈纯轻轻拧他一把：“你想得美啊，还带她们一起玩？你以为打地主呢？你想一打三啊？”
“……”杨飞道，“我们可以去唱歌啊，人多热闹。时间还早呢，不然，我俩去玩点什么？”
陈纯看看手表，说道：“你说得也对，总不能一直做到明天中午吧？你刚回国，体力估计吃不消呢！”
“……”
不等杨飞说话，陈纯又转身跑回去，把两个女生拉了过来：“走，一起唱歌去，杨飞请客。”
她这才把两个女生介绍给杨飞。
其中一个留着丸子头的瘦高女生，名叫许美珍，是东北人，为人落落大方。
还有一个斯文秀气的美女，长发飘飘，乍一看很养眼，仔细一看特别养眼，名叫顾浅浅，地道的江南女子，生长于才子之乡。
杨飞一一和她俩握手。
他问陈纯道：“你不是说，你要去实习了吗？”
“实习也是在尚海啊，你以为我要下乡呢？我们复大有自己的医院。”陈纯白了他一眼，“她俩都是我的实习伙伴！”
杨飞笑道：“是吗？难怪你们晚上也有时间出来逛街玩了，原来实习生这么自由的吗？”
陈纯道：“你想多了，我们的实习生活，还没正始开始呢！休完这两天，我们就有得忙了，所以，你这两天，一定要好好陪我。”
他们就近选了一间ktv。
杨飞到前台订包间。
“只有大包厢了，没有小的了。”前台告知。
“可以，大的就大的吧！”
“先生需要人陪唱吗？”
“不需要，我这边有三个美女陪唱呢！”
前台看了陈纯她们一眼，笑了笑。
这时，另一拨人也来订包厢，那边是五个男人，看到陈纯和顾浅浅她们，眼睛就挪不开了。
一个脖子上露出纹身的青年男人，吹了声口哨，问顾浅浅道：“美女，一起唱歌吗？”
顾浅浅还是个学生呢，对社会上的复杂，明显没有多大认知，摇了摇头。
她这一搭理，那纹身男马上就觉得有机会，笑道：“那陪我喝一杯？”
陈纯拉了一把顾浅浅：“别理他们。”
杨飞办好了手续，交了钱，准备去包厢，转弯的时候，听到那纹身男对前台道：“刚才那三个就不错，给哥们安排几个这样的进来！”
进了包厢，陈纯就完全开启疯狂模式，音乐一响，神仙也拉不住她了，站到茶几上，把柔软的身子扭成了麻花。
杨飞叫了不少吃的喝的。
服务员端进来，看到这疯狂的一幕，可能也是见惯不怪，倒也没什么表示，把东西放在旁边柜子上就退出去了。
许美珍和陈纯一样疯癫，两个人，一个在茶几上，一个在地板上，和着歌声一起欢快的跳舞。
“杨飞，起来啊！”陈纯朝杨飞勾了勾手。
杨飞唱唱歌还行，这么疯的跳舞，他可放不开。
顾浅浅文静多了，离杨飞远远的坐着，显得有些拘谨。
杨飞问她喜欢唱什么歌？
顾浅浅道：“我自己点。”
她起身点了两首歌，然后拿着话筒，坐在脚凳上，安静的唱歌。
这是一首陈慧琳的记事本，98年年底才出来的新歌。
旋律优美，歌词忧伤。
她一开口，杨飞就讶异的看向她。
声音清亮而甜美，和杨玉莹的稍有不同，但更显轻柔，虽然唱的是低音，却富有穿刺力。
这是一种很难得的声线。
杨飞暗喝一声彩，心想顾浅浅要是有杨玉莹那样的机会，说不定也早就成为歌星了。
他正安静的听着歌，包厢门忽然被人推开来。
之前在前台见过一次的纹身男，推开门之后，愣愣的看了一眼，说道：“哟，走错门了！”
包厢门长得都一个模样，又不能上闩，杨飞以前也有走错门的时候，也不以为意。
纹身男带上房门离开。
不一会儿，纹身男居然去而复返，手里还提了一瓶啤酒，笑嘻嘻的走进来，对顾浅浅笑道：“美女，你陪哥喝一杯，我陪你唱一个！”
顾浅浅正认真的唱着歌，猛然被他的狰狞面目给吓了一跳：“你干嘛！走开！”
陈纯从茶几上跳了下来，拿过顾浅浅手里的话筒，用话筒当武器，指着纹身男道：“你走错房间了！出去！”
“嘿嘿，美女，你也长得不错，你俩每人陪我喝一杯，我……”
不等他说完，他拎啤酒的手腕，突的传来钻心的疼痛。
纹身男哎哟一声：“谁啊？敢抓我的手！”
杨飞冷冷的道：“出去！”
纹身男的手腕，被杨飞捏得死死的，一股强大的酸麻感，从手腕向全身扩散。
杨飞指了指门，再次说道：“滚出去！”
然后，杨飞右手一推，将纹身男推开。
纹身男倒吸一口凉气，连退了三步，正好碰到门框边，他知道碰上硬茬子了，好汉不吃眼前亏，恨恨的瞪了杨飞一眼，开门出去了。
第1061章 你是我的女人
陈纯的社会经验，明显比顾浅浅多，她关上门，对顾浅浅道：“浅浅，以后再碰到这种搭讪的人，你千万别搭理，就当没听到。”
顾浅浅道：“我也没怎么样啊，刚才在前台那边，我只对他摇了摇头，连话都没说。”
陈纯道：“那种人，你给他一点阳光，他就能灿烂整个夏天的！你只是摇了摇头，他却当你是在矜持。”
顾浅浅道：“这也太吓人了吧？我们在医院，天天跟陌生人打交道呢！”
“医院是我们的地盘，但这里是ktv，龙蛇混杂，什么人都有的。上次有个新闻，你没看吗？一个女的在ktv电梯口，被人搭讪，她说了几句话，她男朋友看不过，拉着她快走，结果，那帮人把她男朋友当场给捅死了。”
“啊？这也太暴力了吧？那我要是不搭理呢？会不会有事？”
“你不搭理，人家一般就不会误以为你对他有意思，多半就这么走了，你的朋友也不会为你而强出头，被混子们砍了。”
“吓到我了，我得赶紧唱着歌压压惊。”顾浅浅拍着胸，抿着嘴，那模样，要多可爱，就有多可爱。
陈纯转过身，看到杨飞在打电话，过来拉他起身：“来跳舞，来唱歌，来了这里，你就别管工作了好不好？陪我嘛！”
“好好好，陪你！”杨飞挂断电话，笑道，“你这朋友，魅力十足啊，一个路人，对她都这么着迷。她肯定很受人欢迎吧？”
“你说浅浅啊？她还是小姑娘呢！她读的是卫校，才十几岁呢！连对象都没有谈过，纯真得像天池的水。”
“她不是你同学吗？”
“我说过她是我同学了吗？我怎么介绍她的？我说，她是我的实习伙伴。你以为在医院里实习的，只有我们学校的学生啊？我是医生，她是护士，明白了吗？”
杨飞哦了一声。
“怎么？你对人家有意思？”
“什么意思？”
“你别装了，你看她的眼神，都让我嫉妒了！我还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哼！”
“呵呵，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我不反驳，我也不承认。”
“你要是真的想，我可以帮你牵线搭桥啊？”
“……”
“陈纯，你们聊什么呢？快来伴舞！”许美珍点了歌在唱，朝陈纯招手。
陈纯拉着杨飞的手：“我们一起跳。”
“我不会跳。”
“骗鬼呢？你不会跳？以前在学校时，你跳得可好了。”
“我只会跳交谊舞。”
“那我俩就跳交谊舞。你不会是想坐在这里，陪浅浅聊天吧？”
“……”
杨飞和陈纯跳舞的时候，顾浅浅在选歌。
她回头问道：“杨飞，你喜欢唱什么歌？我帮你点歌。”
陈纯道：“哎，浅浅，你怎么不问我唱什么歌？只问帅哥？”
顾浅浅抿嘴笑道：“他是请客的人，总要照顾他一下吧？你就别吃醋了。”
陈纯道：“你就重色轻友吧！”
顾浅浅对杨飞道：“你别管她，你要唱什么歌？”
杨飞道：“你是我的女人。”
顾浅浅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啊了一声：“我们今天才认识，我怎么就成你的女人了？”
杨飞愕然：“我点的歌，是刘天王的，你是我的女人。”
“哈哈哈！”陈纯和许美珍笑得前俯后仰。
“哎呀，我肚子都笑痛了！”陈纯指着顾浅浅，“浅浅，你能不能再搞笑一点？干脆把我笑死算了。”
顾浅浅羞得粉脸通红，咬着嘴唇，轻轻跺了一下脚：“有这么好笑吗？两个损友！”
她帮杨飞点好歌，说道：“我真没听过这首歌，是我孤陋寡闻了。这歌好听吗？”
杨飞道：“98年十大金曲，你说呢？”
“啊？那我要好好听听。”顾浅浅道。
陈纯道：“浅浅，你以后不能只顾着学习了，也要顾一顾生活才好，出了象牙塔，你就跟个剥了壳的鸡蛋似的。”
顾浅浅道：“什么叫剥了壳的鸡蛋？”
陈纯再次大笑：“又白又嫩啊，说明你太纯洁了！”
顾浅浅笑了笑，也不在意这些玩笑话。
轮到杨飞唱歌了，他本想唱粤语版的，结果放出来的伴奏和歌词却是国语版的。
好在杨飞对这首歌十分熟悉，当即清清嗓子，跟着旋律唱了起来。
陈纯和许美珍还没有疯够，一直在跳舞。
顾浅浅坐在脚凳上，手撑着下巴，专注的看着屏幕上的歌词。
“在我心中你是我的女人，留住你深情眼神
我情愿换个方式，请你做我的女人
既然不能好好跟我一生，不要辜负青春……”
杨飞唱歌，要么不唱，唱的都是自己特别喜欢或是心有感触的歌曲。
杨飞今天在百雀羚公司费了半天口舌，嗓子都有些沙哑了，唱这首歌，反而别有一番韵味。
当一个人认真做某件事情时，哪怕不是天才，也会赢得观众的赞赏。
杨飞就是这样，他投入歌唱时，表情和声线，都富有感染力。
“那一瞬回眸时分，像你这一个值得爱的女人
教我怎不能为你心疼，有缘为何没有份
有梦也为何不成真，两颗心碰啊撞一生……”
陈纯跳着舞，忽然跳到顾浅浅面前，咯咯笑道：“浅浅，你怎么哭了？”
顾浅浅抹了打眼睛：“我哪有哭？”
陈纯笑道：“哎呀，不会是杨飞的歌打动你了吧？”
顾浅浅道：“这歌词写得好。”
杨飞正好唱完了，说道：“这词是李安修作的，他是港台地区最有影响力的词作家之一，刘天王的很多歌都是他写的词，忘情水、天意、真永远、世界第一等，还有梅姐的女人花、别说爱情苦等歌曲，孟庭苇的风中有朵雨作的云，等等流行金曲，都是他创作的。”
“是吗？那这个人作词很厉害啊，这些歌，每一首都是我喜欢听的呢！”顾浅浅道。
杨飞道：“也是我喜欢听的。”
陈纯道：“喂，你们眉来眼去的，能不能顾及一下我的感受？”
顾浅浅伸手去抓她，说道：“好啊，叫你乱说，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三个女人，在包厢里追逐嬉戏，好不热闹。
杨飞他们唱的是晚场，唱到零点，包厢时间就到了。
大家也唱得尽兴了，尤其是陈纯，高音飙了一首《青藏高原》，唱最后几个高音的时候，唱得脑子都缺氧了，逗得大家都笑个不止。
四个人走出包厢，正好碰到隔壁包厢里的人也走出来。
真是冤家路窄，隔壁包厢正是之前有过冲突的那五个男人，他们喊了几个公主陪侍，看那几个公主衣衫不整的，就能想到这一夜，他们在里面没干什么好事。
那个纹身男瞅了一眼杨飞，然后盯着顾浅浅看，抹着嘴角道：“玛德，好白菜都让猪给拱了！一只猪还拱了三朵好白菜！”
第1062章 古龙小说才有的绝顶高手
杨飞眼神一厉。
纹身男仗着自己这边人多势众，嚣张的挑衅杨飞底线：“小子，你瞪我干什么？我说的就是你！”
杨飞刚想发作，就看到身边靓影一闪。
陈纯扑了上去，张开双手，往那纹身男脸上挠。
只几下，那纹身男脸上就像被猫抓了一般，十几道血淋淋的口子，看起来恐怖而吓人。
“啊！”纹身男双手捧着脸，发出尖锐的叫声。
陈纯得理不饶人：“你全家女性都是烂白菜，而且全被疯狗给啃了！”
杨飞摸摸鼻子。
护夫狂魔啊！
谁要是娶了陈纯这样的妻子，多半很难受外人欺负了。
“打啊！”纹身男发出暴躁的一声呐喊。
他们有五个壮汉，而杨飞这边却只有一个男人，这势力对比太悬殊了！
杨飞一把拉住陈纯，将她拉到自己身后，然后又伸开手，将顾浅浅护住，傲然看着对方，沉声说道：“你骂了人，但你也得到应有的教训了，滚蛋！”
“滚你麻痹！老子今天要废了你！”纹身男拳脚并用，打向杨飞。
杨飞却是沉静如水，稳重如山，俊眉微扬，星目闪着寒光。
纹身男见杨飞不动，以为捡到了一颗软子，拳头的力量更加重了几分。
眼见拳头离杨飞只有三厘米远，眼见马上就要打得对方帅脸开花，纹身男的脸色变得狰狞起来！
“嘭！”
结结实实的拳头入肉的响声！
“！”
身体撞击墙壁的声音。
“咔嚓！”
胳膊被卸掉了！
“噼里啪啦！”
一阵乱斗！
这一切，发生得实在太快了！
站在杨飞身边的顾浅浅和陈纯等人，都没来及得看清楚，更不用提纹身男他们了。
事后，纹身男在警局录笔录时，是这么形容的：“就在我以为，马上可以打爆那小子的狗头时，忽然眼前一黑，我的头挨了一记重击，然后我整个人就biu的一声，倒飞出去，撞在了墙壁上，紧接着，我的两条胳膊，就被人给卸了下来。”
警察问：“你的朋友呢？他们有没有动手？”
“他们动了手，可是，当我看清他们时，他们的样子，跟我差不多惨比我还惨。”
“打你们的，是一个人？”
“废话，当然是个人，难道还是只猪？”
“我是问你，对方有几个人？”
纹身男的脸上，充满了恐惧：“一个人，不对，是只有一个人动了手。”
“就是那位叫杨飞的当事人吗？”
“不是，是一个精壮的汉子，皮肤有些黑。”
“黑人？”
“不是黑人，只是有些黑。”
“有多黑？锅底黑？还是黝黑？还是乌漆墨黑？”
“这？就是有些黑啊！”
“嗯，你说，他一个人，打败了你们五个人？”
“是的，那是一个绝世高手！警察叔叔，你们一定要抓到他，记得带枪去！”
审讯的警察相视一眼，笑问道：“你是不是看过古龙的小说？”
“看过啊，可好看了！西门吹雪，李寻欢，都是绝顶高手！”
“那就对了，你刚才描绘的，眨眼之间以一打五，只可能出现在武侠小说中，而且必须是古龙的小说，金老爷子的小说，打斗过程没你说的这么夸张。”
“……”纹身男哭丧着脸道，“我说的都是实情啊！不信，你们可以去问我的朋友！”
“你们是当事人，你们的口供，我们会考虑的。不过，根据ktv的服务员讲述，当事人杨飞先生，只有一男三女四个人。你说的，杨飞先生没有动手，也不可能是那三个文柔女人动的手吧？”
纹身男将头摇得像拨浪鼓：“绝对不是她们。另外还有人啊！警察叔叔！”
“咳，我看过你身份证了，你比我大，你叫我警察就行了，警察叔叔这个称呼，是小朋友们专属的。”
“警察同志，那你们得替我们做主啊！我们吃了这么大的亏！胳膊虽然只是脱臼，也被你们接上了，可是，我身体和精神承受的痛苦，却是无比巨大的啊！”
“行了，我们会调查的。此事与杨飞先生以及另外三位女士无关，可以请他们回家了。”
“警察同志，你不能放他们走，打我们的人，肯定是他们的同伙啊！不对，你为什么要一个‘请’字？”
“呵呵！因为他是杨飞先生！市里的领导亲自做的担保！”
“……”
“还有，有人举报，你们在ktv唱歌时，有吸食某种毒的违法行为。我们会为你们做一个检查，如果属实，你们等着坐牢吧！”
“……”
不用说，及时出手相救杨飞的，是耗子。
还在ktv唱歌的时候，杨飞看到纹身男进来惹事，就知道这伙人多半来者不善，所以，杨飞就打了个电话给耗子，叫他过来一趟。
耗子过来后，没有去打扰杨飞他们唱歌，而是在外面等待。
快零点的时候，耗子知道飞少他们应该唱完歌了，就进来接应。
杨飞和陈纯她们走出门的时候，耗子就站在不远处。
眼见纹身男挑衅还要动手，耗子一声不吭就蹦过来，三下五除二结束了战斗。
杨飞主动报的警。
打一顿，还不足以教训这些混子们。
绳之以法，才是他们应受的惩罚。
从警局出来，杨飞送顾浅浅和许美珍回去，然后和陈纯过二人世界。
小别胜新婚，再加上陈纯的疯狂，这一夜，两人自是不眠不休，个中精彩，难以笔述。
第二天上午，杨飞睡得正酣，手机铃声顽固的响起来。
杨飞睁开眼睛，接听电话。
“老板，你在哪里？”宁馨的声音传来，“百雀羚公司老总打电话过来，询问我们几点派人进厂？他们一切准备就绪了。”
杨飞喔了一声，一看时间，已经是上午十点半了，失笑道：“我睡过头了，你也不早点打电话给我。”
“我从九点一直打你电话，你现在才接。”宁馨幽幽的道。
“呃？你组织收购小组的人员没有？”
“我昨晚就已经安排了三组的人过来，他们今天早上都到了。”
美丽集团近来收购频繁，而每一场收购，手续繁琐，耗时又长，因此，杨飞组织了三个收购小组。
组里的成员，平时都是各做各的工作，但一旦有收购任务，他们就会集合成为收购小组，各自的工作则由副手替代。
杨飞笑道：“好好好，我马上来。辛苦你了。”
宁馨道：“我不辛苦，老板你辛苦了。熬夜对身体不好，你还是多注意一点吧。”
有怨气啊！
“……”
第1063章 断翅行动，再战江湖！
陈纯翻了个身，八字一般，趴在杨飞身上，眼睛还没睁开，嘴巴却在说话：“你要出去啊？”
“嗯，收购百雀羚公司，这是一件大事。团队都在等我，我得走了。”
“那你再给我一次。”
“你吃不饱的啊？”
“我要……”
杨飞率队抵达百雀羚公司时，已经快中午十二点钟了。
百雀羚老总率众迎接。
“不好意思，因为一点事情耽误了，”杨飞和老总握了握手，问道，“昨天晚上的事情，处理好了吗？”
“解决了。”老总请杨飞他们到办公室落座，说道，“是这样的，我和市里的领导谈过了，改制之事，仍然进行。”
“昨晚那个副总怎么处理的？”
“解除职务，记大过。”
杨飞缓缓点头。
老总道：“还有一件事，等改制事情完结，我会调离百雀羚公司。”
因为杨飞之前提及，自老总以下，所有人都可以留下来，班子成员不进行大的改换。
杨飞听了，沉吟道：“这是你和领导交涉的结果？以此换来其它人的心理平衡吗？”
老总苦笑道：“我要是不走，下面的人就没有上位的机会。我一动，就能动一串人。”
杨飞道：“老总，我想，你是不是有所误会？企业改制之后，这里的一切，由我说了算，我任命谁，或者不任命谁，政府无权干涉了。”
老总道：“是，到时就是你说了算。我感谢你对我的信任，我也想留下来继续战斗，但事实已定，我也无力改变了。其实，我离开，对你将来管理工厂，也是有益的。”
杨飞知道无可挽回，也就作罢。
收购流程复杂而繁琐。
美丽集团方面，派注册会计师进行调查，得到一个专家独立做出的对百雀羚公司财务、商业和行政事务的评价。
同时，美丽集团的律师应当对百雀羚公司的账册和地方特许权作一次特别调查，并且检查所有的原始合同、保证书和许可证等。
美丽集团律师还将调查百雀羚公司雇员的雇佣条件、工会的意见、工厂惯例和退休金安排等。
收购完毕后，美丽集团将向百雀羚公司的全体高级管理人员解释本方目前的扣算和管理企业的常用方法，向谁报告工作等。会计人员会解释美丽集团将来所需的财务报告要求。
在完成了这些步骤后，一体化的工作才正式开始。
杨飞只是提纲挈领，具体的事情，交给专业的团队去做。
因为百雀羚公司在杨飞的布局中，战略意义重大，前几天时间，杨飞都要掌舵，加之中华牙膏厂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他在尚海又多留了几天。
在收购的同时，杨飞要针对百雀羚公司的实际情况，制定出相应的措施，以现实扭亏为盈的小目标。
日化市场，是一个很神奇的地方。
有的公司，年销售额只有几个亿，净利润却能高达一、两个亿。
而有的公司看似年销售额高达几百亿，结果一算净利润，只有区区几千万。
像我们熟知的浪奇公司，前身是花城硬化油厂，像所有轻工企业一样，由于凭计划供应产品，一直到80年代，油厂都没有自己的品牌。
直到80年代末，才正式启用浪奇为公司及产品总品牌，形成浪奇高富力、浪奇天丽双品牌战略，逐渐成为全国三大洗衣粉品牌之一。
浪奇蜕变成为华南地区最大的洗涤用品生产企业，其洗衣粉的市场份额，仅次于尚海的白猫，位居全国第二！
然而，就是这样一家大企业，年销售额高达6亿的时候，每年的净利润居然是负数，还亏损几千万！
后世，浪奇的年销售额高达54亿时，净利润也才4000多万，净利率才0.8%，可以说刷新了人们对日化行业利润的认知。
有独无偶，百雀羚公司也是如此，看似销售额还可以，一算利润，还是亏本的。
行业整体繁华的背后，各家企业发展状况不尽相同，有人欢喜，亦有人忧。
杨飞估计，十几年后，我国的日化用品零售额，将达到5000亿的规模，化妆品市场起码能达到2500亿！
这是一个庞大的增长型市场。
一般来说，品牌商在美妆产业链中拥有最强的话语权，毛利率水平在60%到80%；经销商、终端零售商的毛利率在25%到45%；研发和生产类企业的毛利率水平在16%到32%。
如果利润太低，那一定是管理或经营方面出了大问题。
龙头企业的净利率，能稳定维持在10%到15%！
相比起洗涤日化品的净利润来，美妆行业的利润，可以说是十分可观了。
我国化妆品企业，在和国际企业的斗争中，却节节败退，这早已是不争的事实。
国内日化行业，除了在洗涤领域，杨飞领导的美丽集团，能替国产货争一口气之外，其它的各个细分领域，纷纷被外资企业占领，低价格、低价值、低利润，成为了很多本土日化企业无法摆脱的怪圈。
杨飞拥有自己的美妆、护肤品牌，但单靠一个品牌打天下，远远是不够的。
因为，在美妆和护肤品领域，杨飞没有洗衣粉那样得天独厚的条件和优势，也没有那样的天时地利人和。
杨飞要想在美妆行业做出一番成就，要走的路还很远。
百雀羚公司，就是杨飞重拳出击的新战场！
现在，杨飞要做的，就是找出百雀羚公司存在的问题，并制订出解决之道，引领这个品牌走向正轨。
通过研究百雀羚的产品，杨飞发现，除了产品品类的不同，产品本身的品质和创新，才是本土日化企业业绩不振的根本原因。
近些年，随着消费者大健康意识的觉醒，消费者对品质的要求越来越高。
而国产日化企业，无论从品质还是创新升级的速度，都跟不上消费升级的步伐。
前几年本土日化企业还能和外资企业相抗衡，而这三四年来简直溃不成军。
杨飞找到症结所在，只等完成收购之后，就大展拳脚，引进新的生产线，研发新的产品，换新的包装，再战日化江湖！
就在杨飞研究美妆护肤行业的同时，宝洁悄悄发起了一场“断翅行动”。
你杨飞不是长了翅膀，想带领本土日化高飞吗？
那我就苦练箭术，将你的翅膀射断！
而这一战，是宝洁在主动联系杨飞、谈判未果之后，祭出的杀手锏！
第1064章 灭汰计划
宝洁的“断翅行动”，十分的令人头痛。
众所周知，杨飞的洁白洗衣粉，之所以畅销全国，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占领了全国的大小城市，不论是一、二线，还是三、四线，抑或是城乡地区，都有洁白洗衣粉的身影。
用宝洁前任美方总裁肖恩先生的一句话说：“水没有流到的地方，洁白洗衣粉却卖到了。”
针对杨飞农村包围城市的特征，宝洁的高层，也制定了相对应的策略。
“哪里有洁白洗衣粉，哪里就要有汰渍洗衣粉！”
这就是宝洁公司断翅行动的精髓！
宝洁深刻的认识到，这场价格战，不能再打下去了！
这场战争，宝洁打不起了，但又不能单方面结束，他们唯一的办法，就是打垮对手。
所以，宝洁发动了全面战争！
他们的目标是，争取用一到两个月的时间，利用全面覆盖、全线降价的战术，将洁白洗衣粉彻底打败！
洁白洗衣粉是杨飞美丽集团最重要的一条翅膀，这一翅膀被断，那美丽集团就要蒙受巨大的损失！
宝洁不惜血本，进行全国铺货的同时，又进行大幅度的降价行为。
原来卖3.5元的汰渍洗衣粉，降到了1.8元！
这真的是一场拼刺见血的肉搏战了！
宝洁的这一举动，引起了杨飞的高度重视。
毕竟，宝洁还是世界日化的龙头企业，是不容忽视的最大对手！
杨飞在尚海，紧急召开了高层会议。
所有老总齐赴尚海开会。
杨飞在北金和南方省各有美丽大厦，但在尚海还没有自己的根据地。
这场会议，杨飞选在尚海饭店会议室举行。
美丽集团近年来发展迅猛，各分厂的老总、副总、各部门的各级总监们，人数达到了一百多人！
杨飞站在会议室的正中间，背后是宽大的投影屏幕。
投影仪的光线，打在他脸上，让他的脸，变得魔幻起来。
杨飞沉声道：“诸位，美丽集团，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我不是在危言耸听，而是宝洁步步紧逼，发起了全面攻击！我们只有两条路可以走，要么站着赢，要么跪着死！”
“宁死不屈！”老总们的气焰，瞬间就被杨飞点燃了。
韩依依还是第一次参加这种高级别的会议，她的心情，既兴奋又紧张。
所有与会人员中，韩依依的资历是最浅的，坐在大会议室的最后面，前面一排排，都是国内各个日化大厂的老总们。
杨飞大声道：“谁说的死字？我们绝对不能死！宝洁想断翅，我们就灭汰！”
“灭汰！灭汰！”
灭汰，顾名思议，就是消灭汰渍！
这时，会议室的门，被人敲响了。
不等门口的向巧去开门，门就被人从外面推了开来。
来的是酒店的工作人员，他含笑道：“打扰一下，请问哪位是负责人？借一步说话。”
杨飞朝向巧示意。
向巧点点头，走出去，问道：“有什么事？”
工作人员道：“不好意思，是这样的，你们没有提前预订我们的会议室，这是临时租给你们用的，现在租这间会议室的客户提前来开会，所以……”
向巧看着他，问道：“所以怎么样？我们租你们的场地，付钱了吗？”
“付了，付了。我们酒店方面也十分的为难，我们没想到他们会提前来。你看这样好不好，我们把场地费全额退给你们，请你们另外找一个场地开会吧。”
“我们付了场地费，会也在开了，你现在叫我们走？你们把办公室租给别人，又租给我们，责任在你们，我不管你们怎么解决，我们是不会离开的。”
“小姐，这样好了，我们把会场租赁费退给你，另外再付你一倍的赔偿金，请你们换个地方吧。”
“呵呵，你以为我没见过钱吗？你们自己闹的乌龙，自个去解决！”
向巧不再是那个羞涩怕丑的农家小妹了，她穿着、气质、言谈举止都很出众，一看就是见过大世面的。
“小姐，小姐，请务必通融一下，我们很为难，因为订了会议室的人，我们惹不起啊。”
向巧轻轻一笑：“那你觉得，我们老板，你们就惹得起吗？你也不去打听打听，现在是谁租下你们的会议室了！你要是知道，就会以此为荣了！”
“请问，你们是哪个单位的？”
“美丽集团！现在在里面开会的，是我们老板本人，坐在台下的，是我们集团一百多位老总！别说你们这酒店会议室了，我们老板想借用市里的会议室，领导也能答应！不信，你就打个电话问问！”
“这个？这个？我哪敢打电话问啊。”
向巧道：“回去告诉你们经理，别再来打扰，我们的会议很重要！”
说完，向巧掏出几张钞票，递了过去：“辛苦了！”
向巧回到会议室，把门关紧了，亲自守在门边。
也不知道酒店方面是怎么解决的，反正没再来打扰杨飞开会了。
杨飞正在讲“灭汰计划”。
“我们的目的，并不是一定要消灭汰渍，只要让他们知难而退就行了。半年前，宝洁如果全面宣战，我还不一定有必胜的把握，现在，我们一定可以打赢这场战争！”
“有人问我，为什么这么自信？因为，我们在全国成立的六大生产建地，都已经陆续投入使用。我们的六大生产基地，可以有效的辐射全国各地，运输时间短，成本低，覆盖面积广！”
“而宝洁呢？他们一直以来，都是打城市战，他们的生产基地、销售渠道，也以优先供应大城市为主。现在他们想学我们的，走农村路线，想法是对的，可惜时机不对！”
“以宝洁现在的生产线以及运输能力，他们的机动性远远不如我们。像边远地区，我们可以极快的补给货物，而宝洁却要几天时间！这就是我们的优势！所以，我有必胜的信心！”
“但是，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我们在战略上可以藐视敌人，但在战术上必须重视敌人。”
“接下来，我将制定具体的战术，在座的绝大多数老总，都要加入到这场战斗中来，就算暂时没有加入进来的，也要做好应战的准备，以及做好后援工作。”
“我重申一遍，今天的会议内容，列为集团一级机密，不可泄漏。所有人都放下手中的笔，认真听，记在心里即可……”
第1065章 我会一拳打爆他！
对手出牌，杨飞接招。
人家要“断翅”，杨飞要“灭汰”。
杨飞在会议上强调，美丽集团要充分利用六大生产基地的有利因素，保证产能，合理调配资金和资源，打好这场中外日化巨头之间的战争。
“宝洁想打败我们，就必须扩大销售渠道。这还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随着地盘的增大，宝洁需要大量的产品进行铺货。”
杨飞着重说道：“而据我所知，宝洁现有的产能，无法满足全国遍地开花式的铺货模式！”
魏新源说道：“宝洁既敢这么做，他们肯定是有了解决之道。不然，他们不会打无把握的仗！”
朱仲南道：“我们也没听说，宝洁在哪里扩建生产基地啊？”
杨飞道：“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代工！”
魏新源道：“找人代工？宝洁也做这种事？”
杨飞道：“这是宝洁唯一的选择了。你们想想，我们和宝洁之间的价格战，从春节开始，持续三个多月了！宝洁想尽快结束这场战争，就只能出奇招制胜，他们的奇招，就是断翅行动。为了打败我们，他们只能找别的工厂代工，以保证产品的充分供应。”
魏新源道：“老板的分析，我觉得很靠谱。如果宝洁能保证产量，那他们有实力和我们一战！”
谢桂燕道：“相比产能问题，我更关心他们的渠道。他们哪来这么多的渠道？三、四线城市的渠道好找，乡镇的渠道呢？以前的宝洁，可是看不起乡镇市场的。突然之间找到这么多的渠道商，除非他们开了挂？”
嵇少康道：“有没有可能，宝洁在短时间内，已经打通了乡镇的渠道？”
阮玉玲道：“可是，我们基层的经销商们，并没有任何反馈。照理说，宝洁这么大的举动，我们早应该听到风声了。”
杨飞道：“我估计，他们也是在借道，借了别人的渠道。借道的好处是，可以杀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阮玉玲道：“我也这么觉得。”
杨飞道：“不管怎么说，这一次，对手展开的，是有预谋的大行动！战场遍及全国每一个角落！”
魏新源问道：“老板，我们的产品，还要降价吗？”
杨飞道：“降啊！不管宝洁降多少，我们都要比他们少一毛钱！”
魏新源道：“我们已经低价促销三个多月了，如果再降价的话，不是摊薄经销商的利润，就会减低我们的纯利。”
朱仲南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两军交战，只能背水一战。”
魏新源道：“在座的都是老总，有些话，我也就不藏着掖着，我最担心的是，经销商因为利润太低，进而经营转向，不再和我们合作。”
此言一出，群情耸动。
会场起了一阵小小的议论。
坐在后排的韩依依，不由得大为紧张，同时也替杨飞担心。
她可以感觉到，集团真的到了一个重要关卡。
和宝洁公司的这一战，是赤壁之战！
三国之时，虽然是三分天下，但曹魏一家独大，赤壁之战，可以说是整个天下格局的分水岭！
如果曹操成功，吴国被灭，还没有成气候的刘备等人，连还手之力都没有了。
放眼当今国内的日化行业，美丽日化就相当于吴国。
宝洁就是强大的曹魏。
这一次全面宣战，就相当于史上的赤壁之战。
宝洁体量巨大，拥有几百个品牌，资金充足！
对方来势汹汹，想功成一举，将杨飞和美丽集团彻底打趴下。
在这样的情势下，杨飞身上的压力可想而知。
韩依依看着沉着冷静的杨飞，想象他就是倜傥不群的孙权。
他能不能像吴主孙权一样，于赤壁之战中击败曹操，奠定三国鼎立的基础？
韩依依很想和杨飞谈点什么，但这么多前辈高人在场，哪里轮到她一个后辈发言？
孙权内有周瑜、鲁肃等名将相助，外有刘备、诸葛亮等强援。
杨飞有什么？
他有的，就是在座这百十来人的支持！
沮丧、害怕的情绪，是最容易传染的。
战争还没有开始，士气一旦缺失，后面的仗，就不用打了！
杨飞犀利的眼神，缓缓扫过众人，沉声说道：
“诸君，不必气馁。比渠道，我们比宝洁提前五年就铺设了全国乡镇的渠道。比价格，我们从来就没怕过谁。”
大家沉默。
杨飞的话，虽然有道理，但他们一想到，自己要面对的是国际巨鳄宝洁的绞杀，大家还是看不到胜利的希望。
宝洁和联华利华进入我国后，兼并和打败了不知道多少本土日化企业。
国内的日化企业，层出不穷，但又一片接一片的倒在路上。
这也就难怪，大家会谈“宝洁”而色变了。
杨飞见士气不高，便笑了笑，说道：“大家不要这么紧张，我给你们讲两件事，你们就知道，这场战争，我们是必赢的。”
大家都用严肃的表情，看着这个意气风发的年轻老板。
杨飞语气干净而明快：“宝洁为了发动这场大战，不对，严格来说，是我们逼得宝洁公司不得不发起这场战争！如果没有我们的步步紧逼，如果没有我们的绝不休战！宝洁是不会死咬不放的！你们觉得呢？”
有人提出来：“老板，既然如此，如果我们现在找宝洁谈判，主动提出和解呢？宝洁是不是会放弃断翅行动？”
杨飞看着那人：“你觉得呢？当你攒足了怒气值，握紧了拳头，准备好反击，拳风都打到敌人脸上了，敌人忽然求饶，你是一拳打垮他，还是就此收手，饶过他，不管他了，放任敌人继续在你睡榻之侧酣睡？”
那人愕然半晌，摇了摇头：“我会一拳打爆他！”
杨飞道：“这就对了！同志们哪，我们没有后路可退！宝洁不会放过我们！同样的道理，我们也不会放过他们！我刚才说了，我说两件事，你们就会充满必胜的信心！”
大家都好奇的听着，老板还有什么杀手锏不成？
毕竟，这个年轻人一路走来，虽然经历了风雨飘摇，却一直没有被打垮！
杨飞竖起一根手指：“首先，我说一个利好消息，我们集团的六六六购物广场，ipo已经获得认可，一切顺利的话，我们六六六购物广场，将在明年上市，如果能赶上千禧年的交接日上市，那就更完美了。”
众人听了，精神一震。
可是，这跟断翅行动，还有灭汰计划，并没有太大的关系啊！
如果说马上就能上市，说不定还能带来利好冲击。
还要等大半年呢！
现在的问题是，集团能不能捱过宝洁的这一波轰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