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5章 她最近很听话
连翘把前面半句话说完，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一眼她的脸色，才又继续道：“陛下让您这几日都留在勤政殿里，不要出去走动。”
夕颜捏紧手中抓着的梳子：“我又不是囚犯，难道连想去御花园转转，也不行么？”
连翘的声音越发地细弱：“陛下说，您要是想出去，可以跟他回来，让他陪您一起去。”
夕颜的脸色顿时就难看了。
她这日子过的，跟囚犯也没什么区别了。
早朝的时候，夜墨寒不顾众人的反对，执意要封夕颜为皇后。
下朝之后，圣旨很快便送到了夕颜手里，她连接旨的过程都懒得走，随手将太监手上的圣旨抢了过去，而后直接往旁边一扔了事。
太监看得直冒冷汗，却又没有勇气跟她谈什么规矩，这件事便也不了了之了。
后面的几天，夕颜特别地乖巧，就像她墨寒所希望的，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她从来都不反驳，只要是能办到的，她都尽量去办。
鬼王殿下对她的乖觉很是满意，但是看着这样的她，又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仿佛……没有之时的活泼与生气了……
一日午后，夕颜陪他院子里晒太阳。
夜墨寒顺手将她捞到他腿上坐下，忽又觉得不对劲，剑眉紧拧：“这两日似乎瘦了些。”
“是吗？”
夕颜兴致缺缺，回了两个字之后，便再没下文了。
夜墨寒瞧着她明显变尖的下颌，眉间的褶皱更深：“你这两日什么都吃不下，自然是要瘦的。”
“孩子闹腾。”
她不能说自己是不想看见他，便将自己这两日食欲不振的原因都推在肚子里那个小的身上。
夜墨寒幽幽地盯她一眼：“明日是封后大典，你得精神饱满地参加，不能在那群大臣面前失了面子。”
夕颜有气无力地应一声，懒洋洋地趴在他身上不动弹。
夜墨寒瞧着她这幅样子，心疼地伸手捏了捏她已经没什么肉的脸颊：“你若是觉得宫里闷得慌，过两日得了空，朕陪你去外面走走，你可有想去的地方？”
提到这个话题，夕颜似乎是愣了下，旋即又扬了扬眉梢，试探询问：“无论我想要去哪儿都可以吗？”
“京城近处的，朕刚刚登基，朝中事务繁多，暂时去不了太远的地方，等过些日子闲下来，你想去哪儿都可以。”
夕颜笑了笑，不再说话。
她想要去的地方，就是没有他的地方，天涯海角，只要他找不到，就是好的。
对于唤醒他的记忆这种不切实际的事，她已经不抱任何幻想，如今想要做的，大概就是救出夜临渊，然后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皇宫。
但是这话她是绝对不敢对他说的。
“你准备怎么处置夜临渊？”夕颜适时地转移话题，“如今你已经称帝，总不能一直将他囚禁在东宫，可想好怎么收场？”
“你很关心他？”
他不答反问，挑眉朝她看过来，神色间皆是危险意味，夕颜连忙举手投降，“真的只是好奇。”
第526章 她是他唯一信任的人
夜墨寒眸光黯下去，沉默好一会儿，才沉声道：“你是知道的，朕做事从来都不会留后患。顶 点 Ｘ ２３ Ｕ Ｓ”
夕颜瞪大双眼。
他这意思是，要直接斩草除根了？
“可是他并无过错，你已经弑父，再杀无罪皇兄，就不怕后世史家刀笔？”
“罪名这种东西，要编一个并不是难事，至于史册……朕不在乎。”夜墨寒哼笑一声，讽刺意味十足，“夜临渊是太子，日后他要是造反，朝中势必会有些人支持，朕不会冒这个险。”
夕颜许久不曾说话，手上却是用力地攥紧了他的袖子，声音带颤：“如果有一天，我威胁到你的地位，是不是你连我也要除掉？”
“你不会，朕的天下便是你的，我们之间，不必操心这个。”
他低笑一声，抬指点着她的鼻尖，神色忽地认真起来，“这世上，我信任的人不多，你是其中一个，永远都不要背叛我，否则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
夕颜垂下眼帘，不曾作声。
夜墨寒瞧着她这副低眉顺目的模样，忽然有些不忍。
他发现自从那晚他强要了她并且威胁要打掉孩子之后，这丫头就像是怕了他，变得异常听话温顺。
但是说实话，他其实并不想用孩子和身边其他人威胁她，但若不如此，她就一直跟他唱反调，其他事也就算了，婚姻大事她也跟他对着来，还威胁要离开他……
这种事，他绝对不允许。
夕颜这一整天都是心神不宁的。
夜墨寒要除去夜临渊，而且还要挑在近几日动手，若再不想办法将人送出宫，她怕是只能见到他的尸体了。
她看了下近两天的宫里的安排，怎么挑都觉得明日是就最好的时机。
明日封后大典，事情繁多，众人自顾不暇，估计没有时间精力去注意一个已经被废的太子。
而且为了保证大典的顺利，宫里大部分的守卫都被调去沿途护卫，其他地方的防卫自然会松懈些。
当天晚上，她再次扮成送饭的小太监再次去了一趟东宫，将偷来的出宫令牌交给他。
“明日我就不去送你了，你自己小心些，到宫外墨千城会派人接应你，后面的一切，你自己看着办。”
夕颜匆匆嘱咐几句，急着要走，夜临渊却出声唤住她：“你不跟我一起走吗？”
“别闹了，明日封后大典，我要是不见了，夜墨寒肯定会把整座皇宫翻过来，到时候阖宫戒严，一个都别想走了。”
在这一点上，夕颜看得很清楚。
明天这样的日子，谁都可以趁乱逃跑，唯独她不行。
先不说成功跑掉的概率有多小，就算真的成功了，以夜墨寒如今的手段，肯定会拿留下来的人泄愤，连翘喜儿就不说了，估计整个未央宫的宫人侍卫都要人头落地。
她果断摇头，夜临渊也知道她的担忧但是正因如此，他才更不放心将她独自留下：“我要是离开，他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你，到时你要如何承受他的怒火？”
第527章 这辈子都不准离开他
有关于这一点，夕颜也是考虑过，却并未多在意。www.uu234.net
“我在他心中的位置，终究是与其他人不同，他就算再恼再怒，也不会要了我的命，之后的事我自然有办法应付。”
夜临渊沉默了。
关于这一点，他无法反驳。
从前的夜墨寒爱她爱得那样深，那样的感情，就算是忘了，有些习惯也不会改，纵使她做了什么让他愤怒的事，他也必定不舍得杀了她。
夕颜并不敢在这里多待，留下一句安慰的话，便迅速地离开了东宫。
这会儿的工夫，夜墨寒和墨千城这两位大佬正在养心殿里大眼瞪小眼。
夜墨寒答应了墨千城的条件，割让十座城池给大周，换取这位摄政王殿下对夕颜放手。
墨千城单手支头，另一手搭在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敲着桌面：“她的事算是解决了，但是你这次迎娶的好像不止一个皇后，清漪以大周嫡公主的身份嫁给你为妾已算委屈，有关于她的聘礼，夜帝陛下准备如何与本王算？”
“没有。”
夜墨寒虎着脸扔下两个字，干脆至极，也冷漠至极，“你要是舍不得这位嫡公主，大可以把人领回去，本王正好嫌她占地方。”
墨千城→_→
“那你还封她为贵妃？”
夜墨寒给了他一个迷之微笑。
他会娶墨清漪，完全是为了完成当年答应要娶她的承诺，至于感情之类的东西，那是天方夜谭。
他一个连心都没有的人，对夕颜的感情还没理清楚，怎么可能对墨清漪有感觉？
“墨清漪本王就当附带送给你了，但有一点，若是哪天让本王知道你负了颜儿，本王就算拼尽一切，也会让你付出代价。”
墨千城留下一句话，径自拂袖离开。
鬼王殿下眯眼盯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等他忙完政事，回到未央宫的时候，夕颜已经睡下了。
连翘见他进来，立刻识趣地退下。
夜墨寒脱衣上榻，轻轻地将她搂入怀里。
夕颜睡得正香，并没有发现他的靠近。
夜墨寒半支起脑袋，盯着她婴儿般恬静的睡颜瞧了好一会儿，忽然升起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满足之感，仿佛只要有她在身边，其余的一切他都可以不在乎。
“小丫头，你这辈子都不能离开朕，否则朕就算找遍天涯海角，朕也要把你抓回来。”
他喃喃低语，伸手将她搂紧怀里。
夕颜没有睁眼，眼角却有一颗泪珠滚落下来，没入她的黑发之中，迅速地消失不见。
第二日一大早，她就被连翘等人从床上挖起来梳妆打扮。
今日册封之礼的规矩特别多，她大略记了几条，似乎要先去宗庙祭拜列祖列宗，然后接受众臣朝拜，回宫之后似乎还有些什么仪式，等把这一切忙完，估计已经是傍晚的事了。
但是这些显然都不是她关心的。
夕颜想起昨日嘱咐夜临渊的事，估摸着这么长的时间，应该足够他出宫出城了。
第528章 这天下是他送给她的礼物
夕颜今日换了一声正红色的华丽凤袍，头戴紫金凤冠，远远忘上去，气势摄人。www.uu234.net
连翘看着她，赞不绝口，就连夜墨寒过来接她的时候，也是眼前一亮，毫不吝啬给予赞叹：“朕的皇后，今天特别漂亮。”
夕颜笑笑，不置可否。
夜墨寒带她拜过宗庙，在祭台上接受众臣的朝拜。
下面乌泱泱一群人跪下去，高呼皇上万岁皇后千岁。
夕颜从台上看下去，无悲无喜。
夜墨寒倒是握紧了她的手，薄唇牵出一抹笑意：“这天下江山，是朕送给你的礼物，从此刻开始，朕的皇后之位，永远都只有你一个人。”
夕颜扯了下唇角，似乎是想笑，但又不怎么笑得出来。
她不想要天下，也不想当皇后，她要的是一个完完整整的他，从身体到心，里里外外都只属于她一个人。
她有种想把自己的手抽回来的冲动，但是顾及现在的场合，不曾拂他的面子：“要是我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你会原谅我吗？”
夜墨寒哼笑，给他一个你自己体会的眼神：“你做的让我不高兴的事还少吗？”
夕颜：“……”
“就算你杀人放火，只要朕能护着你的，就定会保你平安。”
“那要是我想离开……”
她一提到这个话题，夜墨寒的脸色直接就冷下来，带着杀气的眼神扫到她脸上，夕颜立刻识趣地收住话头：“算了，我不问了。”
“是想都不准想。”他冷声警告，“你若敢走，朕就杀了跟你有关的所有人，未央宫的那些宫人，都会为你的任性妄为付出代价。”
夕颜牵动嘴角，扯出一抹不知是讥是讽的笑容：“你除了拿这些东西威胁我，还会什么？”
“用什么办法并不重要，只要能达到目的，朕不介意不择手段。”
夜墨寒凉凉地抬眸盯她一眼，忽又像发现了什么，视线在脸上停留了好一会儿，“倒是你，今日怎么这样冲？”
“没怎么。”
夕颜并不愿意多说，从祭台上下来之后，直接便要离开：“臣妾累了，先回宫了。”
她潦草地福身行礼，不等某人点头，已经直接转身离开。
连翘在后面弱弱地提醒一句：“娘娘，陛下的脸色好像不太好。”
“不用管他。”
连翘：“……”
夕颜回到未央宫之后不久，夜墨寒就跟来了，阴沉着一张脸，周身杀气直冒，将未央宫众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你放走了夜临渊？”
他推门进来之后的第一句话便是质问，语气凶狠，像是恨不得直接过来掐死她。
夕颜淡定地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拨弄着水面的茶末：“我要说不是，陛下会信么？”
“乔夕颜，你好大的胆子。”夜墨寒被她这副理直气壮的挑衅之态气到，“违抗君令，私放逆囚，你可知这是什么罪名？”
夕颜勾起唇角，笑得波澜不惊：“陛下不是说，这天下是你送给我的，既然是我的东西，自然是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放走一个人而已，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吗？”
第529章 要将她打入冷宫
她又恢复了从前那副桀骜不驯的姿态，跟这两日的乖巧姿态判若两人。顶 点 Ｘ ２３ Ｕ Ｓ
夜墨寒看着她现在的模样，便知她这几日的乖顺其实都是演给他看的，为了降低他对她的防备，好伺机将夜临渊偷送出宫。
只要一想到她为了其他男人跟他作对，他就觉得怒火中烧，忌妒得快要发狂。
盛怒之下，他差点就扬手打了她，但是终究还是下不去手。
扬起的手在半空顿住，咬牙切齿许久，最终也只是愤怒地拂落了桌上的茶杯。
清脆的碎裂声清晰地传遍整个寝殿，热水四溅。
“朕是说过可以将着天下江山给你，但不是让你处处跟朕对着干，为何你总是不肯听话？”
夕颜低头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面上依旧是一片平静，并无半分波澜：“我只是按照自己的意愿做事，陛下若是看不惯，可以现在就下旨废了我，或者直接叫人拿一条白绫过来，勒死我算了。”
“你以为朕不敢吗？”
他的声音陡地拔高，额角的青筋根根暴起，藏在宽袖中的手蠢蠢欲动，几乎要忍不住冲过来掐断她的脖子。
“你放人之前有没有替朕想想，若是有一日他得了势再回来争皇位，双方势必要开战，届时整个天下都会陷入战火之中，你的一时仁慈，只会害死更多的人。”
夕颜垂下眼帘，沉默不语，不知道在想什么。
夜墨寒狠狠磨牙：“他在你心里就这么重要？为了他，你甚至不惜与朕为敌，是吗？”
夕颜嘴角动了下，似乎是想说什么，但是却在那些话快要出口的时候，又被她收了回去，最后只化为一句轻轻的叹息。
“陛下说是就是吧。”
夜墨寒瞧着她这副满不在乎的模样，胸口的火气不住地上涨，几乎要把理智都烧光。
“朕最后再问你一遍，你把他送去了何处？”他磨着牙，一字一顿地冷声警告，“将夜临渊交出来，你做下的那些事，朕可以既往不咎。”
夕颜垂下眼帘：“臣妾不知，臣妾只负责帮他偷到出宫令牌，其余的事，一概不曾过问。”
她一副准备拼死顽抗到底的架势，彻底惹怒了某位帝王。
“来人。”
他冷喝一声，外面立刻有侍卫冲进来，等候吩咐。
夜墨寒阴鸷盯着夕颜，声音冷得像是从北极飘过来：“将皇后打入冷宫，从今往后，没有朕的旨意，不得再踏出半步。”
侍卫愣住。
打入冷宫……这……这是今天刚封的皇后啊……
夕颜并没有什么表示，搭在桌上的手却是用力地攥紧。
连翘在门口听到这句话，当场就吓得脸色都白了，连忙跑进来帮夕颜求情。
“皇上，使不得啊，冷宫那种地方阴气重，娘娘的身子怕是受不住，何况这才刚立后就要废，若是传出去，天下人还不知要如何议论。”
这是一句实话，冷宫那种鬼地方，正常人进去都受不了，大多非死即疯，更别说夕颜这种本来就虚弱的孕妇。
这要是真被扔进去了，还不得一尸两命？
第530章 舍不得惩罚她
夜墨寒握着拳不吭声，余光却是扫向了夕颜的方向，等着她低头跟他求饶。
他知道冷宫什么样的地方，也知道那边的环境多恶劣，刚才那句话不过只是吓吓她，根本没有打算真把他扔进去。
只要她肯给一句服软的话，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这件事情过去。
夕颜捏紧手指，抿着唇不说话。
连翘瞧着他的神色，连忙伸手扯着夕颜的裙角：“娘娘……”
夕颜这会儿终于从椅子里站了起来，但是很快又扶着桌子缓缓地跪倒下去，俯身朝他叩首：“臣妾谢陛下不杀之恩。”
“娘娘！”
连翘已经快要哭出来，夕颜却没什么太大的反应，起身要往外走。
却在经过夜墨寒身边的时候，手腕被他一把拽住。
“朕倒是忘了，你不怕死，来人，将未央宫所有的宫人都给朕带下去，杖责三十，打发到暴室服苦役。”
这一次，被吓破胆的就成了未央宫全体宫人。
夕颜眼看着连翘等人被侍卫带下去，怒极之下，直接从袖子里抽出一支匕首，横在自己颈间：“你敢动手试试！”
夜墨寒危险地眯起双眼：“你这是在威胁朕？”
“臣妾不敢。”夕颜轻扯唇角，笑得波澜不惊，“臣妾只是想提醒陛下，我有权处置自己的性命。”
夜墨寒眼中闪过一抹冰冷的锋芒，在夕颜有所行动之前，已经动手点了她的穴道。
“你人是朕的，命自然也是朕的，没有朕的允准，谁准你随意处置这条命？”
他轻哼着夺下她的匕首，顺手将人勾入怀中，冷眼扫过连翘等人，“拖下去，杖责五十。”
刚才还是三十，这会儿立刻涨成了五十，这坐地起价一般的架势，分明是在警告夕颜，她要是敢再跟他胡来，只会将连翘等人害得更惨。
“不要，不准打……”
夕颜连忙想要阻止，身子却被他紧紧地抱住，再加上穴道被点，根本无力反抗。
未央宫里的众宫人接二连三地被外面进来的侍卫拖了出去，不一会儿，院子里便传来惨叫和哀嚎之声，分外地凄惨。
“主子胡闹，做奴才的不加以制止，还帮着一起欺瞒朕，死有余辜。”
夜墨寒瞧着怀中女子苍白的脸色，冷笑着俯身凑近她耳边：“他们这次完全是代你受过，朕应该告诉过你，你某些时候的仁慈和恣意妄为只会害死更多的人。”
夕颜的脸色已经白得近乎透明，一双明亮的眼眸中盈满水汽，仿佛随时会变成泪珠滚落下来。
她想质问眼前的人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幅模样，冷酷残忍得让她害怕，但是话到嘴边，最终还是被吞下去了。
因为根本不会有结果。
夜墨寒也没有再给她说话的机会，将她横抱起来，放到床榻上，紧跟着，欺身压上来。
夕颜明白他的意图，没有反抗，也不敢反抗，顺从地任由他施为。
外面宫人的惨叫声和她细碎的低吟之声交织成一片，透出一种难言的哀戚。
第531章 想离开这个令她窒息的皇宫
夜墨寒做到一半，却并不满意她死鱼一样的状态，非要逼着她主动取悦讨好他。m.www.uu234.net
夕颜一开始不太愿意，但是又怕他怒极之下伤到孩子，乖顺地贴过去伺候。
她是被累晕过去的，就在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她迷迷糊糊地听到他在她耳边留了一句警告的话。
“记着，不要再跟朕作对，对你没有好处。”
夕颜再次醒来的时候，夜墨寒已经不在，整个未央宫空无一人，安静得有些可怕。
她忍着腿间的酸疼撑着身子坐起来，怔忡地盯着门口看了好一会儿，才抱着膝盖缩到床脚，将脸埋到双膝之中。
鼻尖有些发酸，她却感觉哭不出来，所有的眼泪好像都已经在前些日子流干了，如今的她，就只想离开这个压抑得让她窒息的牢笼。
第二天，她便发现自己宫里伺候的人全被换掉了，这次是一片全新的面孔。
用膝盖猜都知道，这是夜墨寒特意挑了放在她身边的眼线。
从她私放夜临渊开始，某人对她的信任就降到了零，如今这批人每天的任务除了本职工作之外，应该还要负责监视她。
夕颜在宫里坐了半天，总觉得闷得厉害，招手唤过旁边的宫女：“我想出去走走，可以吗？”
宫女听她这话，慌忙跪了下来，“娘娘说笑了，您是皇后，自然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不必问过奴婢。”
夕颜不置可否，唇角扯出一抹自嘲的笑容。
她这个皇后当的，真的还不如个奴才。
经过昨日那件事，夜墨寒料定她不敢再胡来，倒是没有再次禁她的足，只要是在皇宫之内，她可以随意走动。
但是无论她走到哪里，都会有两三个宫女跟着，夕颜听出发现他们走路的脚步比普通人轻巧些，明显是会武功的，而且功力应该不低。
也难怪某人这么放心让她出来走。
她一个身怀六甲的孕妇，想要毫发无损地从她们手中逃离，怕是不容易。
不过她也没傻到在这种时候动逃跑的心思，宫苑深深，就凭她一个人，跑出去的可能性真的微乎其微。
而且就算跑出了那道宫门，夜墨寒估计也不会善罢甘休，出了京也会被抓回来，然后……悲剧重演。
夕颜循着记忆中的方向往前，越走越偏，眼看着周围已经被什么人烟，身后的宫女瞧着四周的环境，忍不住出声提醒她：“皇后娘娘，不能再往走了，前面就是冷宫，那地方不太吉利。”
“本宫想去看看。”
夕颜坚持，宫女也拿她没办法，只能跟着她过去。
推开虚掩着的破门，里面的景象一如她记忆中的荒败脏乱，几个疯女人在院子里打转，见到夕颜等人过来，立刻便要往她身上扑。
宫女护着她避开，又叫了人将那疯女人拉开，以免冲撞了她和肚子里的孩子。
“娘娘，奴婢陪您回去吧，这地方鬼气森森，若是您有损伤，奴婢们没法跟陛下交代。”
“无妨。”
夕颜依旧只是这两个字，并不担心自己的处境。
第532章 她的冷漠疏离，令他心痛
在冷宫那边，夕颜见到了当初那个说她有皇后面相的女人。www.uu234.net
她这次来的时候，女人已经不行了。
是前些日子生了一场病，本来也不是什么不治之症，但因为一直拖着，没人请大夫给她治疗，越来越严重，这会儿已经病入膏肓。
女人回光返照，睁眼便看见夕颜坐在他身边，头上那顶金色的凤冠特别的亮眼。
“看你的样子，应该是我当初的那句话应验了。”女人笑了笑，“你这一生，注定是要大富大贵的。”
夕颜没有应声，神色变换了好几下，颇有些复杂。
女人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是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便已经咽了气。
夕颜伸手帮她把眼睛阖上，幽幽叹息：“我倒是希望他不曾称帝，我也不是皇后，如果当初就知道今日的结局，我那会儿一定会拉着他离开。”
但是可惜，这世上永远不会有如果，她和夜墨寒，也永远都回不到从前。
夕颜让人来将她安葬了。
死在冷宫这地方的女人，是没有收尸这回事的，直接用白布一裹，拖出宫扔到乱葬岗了事。
夕颜看着她的结局，心中忽然升起一种兔死狐悲的哀戚。
总觉得……自己有一天也会变成这般模样。
她让人拿了些赏银给负责的太监，让他们找个地方把人安葬了，能入土为安总比暴尸荒野强。
后面几日，夕颜特别喜欢往冷宫跑，去的次数最多的就是那地方，有时候一坐就是一整天，看着院子里的疯女人发呆。
这日傍晚，她回到未央宫的时候，发现夜墨寒已经在那里等她。
夕颜愣了下，犹豫着要不要过去。
他这两日并不怎么来她这儿，偶尔一两次也是深夜，折腾完她就走，全程将她当泄欲工具，几乎没有交流。
夜墨寒注意到门口的动静，抬眸朝她看过来，搁下手中的书卷：“去哪儿了？”
“出去走走。”
夕颜随口应着，提步进屋，却又怕他兽性大发，不敢离他太近。
夜墨寒注意到她故意拉开的距离，颇有些不满：“站那么远做什么？朕会吃了你么？”
夕颜捏紧手指，不甘不愿地挪过去，才刚一靠近，就被他拉坐到他腿上。
夜墨寒看着她明显瘦了一圈的小脸，眉头紧拧：“你的宫人说你这两天特别喜欢往冷宫跑，去那种地方做什么？”
“提前熟悉环境，要是哪天搬进去了，也不至于无所适从。”她半认真半玩笑地回了一句，见他脸色不好，连忙低下了头，“以后不去了。”
她明显是怕了他，言辞之间都带着些小心翼翼地感觉，生怕哪句话说得不对，又惹怒了这尊煞神。
夜墨寒眉间的褶皱更深。
说实话，他并不喜欢她这副低眉顺目又小心翼翼的模样，总感觉有一种可以的冷漠和疏离，他们之间，似乎不该这样。
“这整个皇宫都是你的，有空多去御花园走走，那边好些花开了，景致不错，冷宫那地方阴森晦气，对胎儿不好，往后别去了。”
第533章 她想和他鬼王府
“你也不必提心吊胆，只要你不再跟朕作对，朕一辈子都会把你捧在手心上，不会让你进冷宫那种地方。www.uu234.net”
夜墨寒柔声安慰，抬手搂住她的腰，温暖的大掌覆在她的小腹上，轻轻地摩挲。
这孩子到如今已经快四个月，她原本纤细的腰身这会儿也变得圆润，但是除了肚子上有些肉，她身上其他地方总是骨瘦嶙峋的，摸着都硌手。
夕颜抿着唇不说话。
这会儿她已经不再相信他的承诺，就像当初他说一辈子只会娶她一个人爱她一个人，如今都食言了。
这时间正是晚膳的点，夜墨寒让人传了晚膳进来，非要亲自喂她吃。
夕颜没什么胃口，吃了几口便说饱了，夜墨寒却不依不饶，夹了一块肉塞入她嘴里：“你现在一个人吃两个人用，只这么点，还不够养肚子里那个小的，朕听人说，太瘦不好生养，朕可不希望那会儿你们母子有什么意外。”
夕颜不回话，安静地当一个吃货。
夜墨寒顺手舀了一口汤喂给她，唇角勾笑：“朕明日有空，可以带你出宫转转，想去哪儿？”
夕颜咬着汤匙，认真地想了想：“我想去以前的相府看看，然后再去鬼王府，你陪我一起可好？”
夜墨寒眉心微拧：“怎么想去那种地方？”
以前的乔府在乔正南被罢官流放之后就一直荒废着，这么久一直不曾有什么人过去，夕颜在那边也没有什么美好的回忆，出嫁之后就一直不曾回去过。
如今难得出宫，她却想回那种地方，总让他觉得有些奇怪。
夕颜顿了一会儿，难得地朝他扬起一抹笑意：“我想带你去看看我们以前的回忆，只属于我们的回忆。”
夜墨寒被她那抹难得的笑容蛊惑，神使鬼差地点了头。
她忽然发现，这丫头真的笑起来的时候就，还是……很可爱的。
今晚的晚膳她被他塞得有些撑了，他晚上又陪着她出去散步。
从刚才他说带她出去开始，夕颜就收起了最近时常挂在脸上的冷漠，变得很是温柔。
并不是那种刻意伪装出来的驯服，倒像某人失忆前她对他的态度，会撒娇会耍无赖，充满生机与活力。
夜墨寒侧头瞧了眼抱着他的胳膊跟他撒娇的某个姑娘，极喜欢她如今的模样，眼角眉梢都敛了笑意。
他也觉得她这些日子是在宫里闷坏了，以后得了空，却是该多带她出去走走。
夕颜陪他在御花园里逛了一圈，回来的时候非说自己走不动了，要让他抱着她回去。
鬼王殿下发挥二十四孝好相公的作风，对自家夫人所有的要求都是有求必应。
夕颜勾着他的脖子，小脑袋在他肩头磨蹭：“夜墨寒，你把连翘和喜儿给我调回来吧，我有点儿想他们了。”
鬼王殿下低头瞧她一眼，眉梢高挑：“怎么？现在你宫里的那些人不合你心意吗？”
“她们好是好，但是毕竟是新人，有些地方总是不如那两个丫头跟我合拍，我跟她们相处久了，用着顺手，而且当初那件事，确实不是她们的错，罚得有些重了。”
第534章 他不该忘了她
有关于当日罚得太重的问题，夜墨寒也是承认的。顶 点 Ｘ ２３ Ｕ Ｓ
“还不是你那会儿气我？你要是听话些，他们也不必受这种罪。”
他并不背这个锅，全部推到夕颜身上。
夕颜倒是不反驳，扯出一抹晦涩的笑容，将脑袋埋到他颈窝里。
鬼王殿下用眼角盯她一眼，托着她腰部的手臂用力地收紧些：“以后，不要再做那些惹怒本王的事。”
夕颜的眼神黯了黯，却又很快恢复如常，没有叫他发觉。
几秒钟的沉默之后，她顺从地点头：“以后都不会了，我永远都不会惹你生气了。”
她估摸着，等过了明日，她恐怕永远都没有机会再惹他生气。
最后那句话，她并不曾说出来，也不敢说出来。
夜墨寒今晚自然是留在未央宫的，夕颜也没有赶他，反倒很主动窝进他怀里，像从前那般拥着他入眠。
鬼王殿下抚着她的小腹，饶有兴致地跟她讨论孩子的性别问题。
“若是男孩，朕就封他为太子，要是女孩就更好，跟她娘一样漂亮可爱，从前朕没机会陪着你一起长大，如今能看着她一点点地成长也不错，就当是弥补当年的遗憾。”
夕颜笑而不语，但是到后面，那抹笑容就渐渐地僵滞了。
第二日一早，夜墨寒便按照昨日约定好的带她出宫，夕颜顺便把刚回来的连翘和喜儿也都带上了，说是留着路上伺候她。
夜墨寒多看了那两个丫头一眼，并不发表任何意见。
他们的第一站去了相府，夕颜带他去看了他们初遇的地方。
“就是这张床。”夕颜伸手拍了下她穿越之后醒来的地方，转头看着他，“那时候乔正南带着一帮人过来捉奸，你非说是我睡了你，还让我对你负责。”
鬼王殿下在床榻上坐下来，饶有兴味的听她讲故事：“然后呢？”
“然后你就用魔尊和鬼王和身份换着戏弄我，害我以为自己喜欢上了两个人，傻傻地纠结了许久……”
她拉着他往外走，去看她刚来时住过的草屋，看听雨阁，看他们曾经经过的每一个地方。
“再后来，我们成婚了，乔夫人却说我是你妹妹……”
她絮絮叨叨地给他讲着以前的事，但是说到一半的时候，不知道是被什么触动了心中的伤感，声音忽然哽咽起来，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淌，到最后，捂着脸泣不成声。
鬼王殿下伸手将她拥入怀中，拍着她的后背无声地安慰。
夕颜忽然恼恨起来，握紧粉拳狠狠地锤在他肩头：“夜墨寒，你这个混蛋，为什么要忘了我，你怎么敢忘记我？”
夜墨寒沉默地听他发泄，用力地拥紧她。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他也觉得，那样深刻的感情，不该说忘就忘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胸口的位置空荡荡的，像是缺失了什么。
曾经那些跟她有关的记忆，大抵也是同那样东西一起丢的。
他低头看了眼怀里哭得发颤的女子，想要安慰她，却又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到最后，只剩下三个字：“对不起。”
第535章 他想要重新开始
简单的三个字，显得有些单薄而无力，却是他现在能够给出的唯一答案。www.uu234.net
夕颜抽泣的声音渐渐弱下来，夜墨寒握紧她的手，十指紧扣：“我们重新开始，从今往后，我们都要好好的。”
夕颜将头埋在他肩头，沉默不语。
他们一到王府，管家立刻迎出来，府中的一切还是他们离开前的样子，所有的东西都特意保留了下来，也日日有人打扫每一样都是那么熟悉。
夕颜找了个机会将夜墨寒支开，跟连翘和喜儿单独说话。
她关心过她们的伤势，又顺手拿了两盒特制的金疮药给她们。
这东西还是欧阳煜当初给她的，她无聊时顺手仿制了几盒，能加速伤口愈合，避免留疤。
“从今日开始，你们就留在这府里，永远都不要再进宫了。”
临走之前，她拒绝了两个丫头要跟她一起回去的请求，特意将人留在王府。
连翘和喜儿对视一眼，以为她是不要她们了，慌忙跪倒下来：“娘娘，不要丢下我们，若是奴婢哪里惹得您不高兴，您训斥就是，求您不要赶奴婢走……”
“不是你们的错，只是觉得宫里不适合你们，还是留下吧，免得叫我操心。”
她伸手将二人扶起来，并不再给她们说话的机会，直接转身离开。
小狐狸从屋里奔了出来，嗷嗷地叫唤着，想要跟她一起走。
夕颜伸手将它抱起来，轻抚着它的脑袋：“差点忘了你，你也留在这王府里，不要再跟进宫了，往后我不能再照顾你，你自己要好好的。”
她像是交代遗言一样，把该安排的一切都安排好，但是这一次，小狐狸却并不听她的，直接从她怀里跳下来，撒丫子往鬼王殿下那边跑过去。
夕颜喊都喊不住。
夜墨寒听到动静，伸手捞起扑过来的小家伙，抬头发现只有她一个人出来，剑眉轻拧起来：“那两个小丫头没跟你一起出来？”
“我上次匆匆进宫，好些东西没带，让她们留几天，把该收拾的东西都收好再说。”
夕颜回得滴水不漏，看不出什么端倪，夜墨寒也没再追问什么，带着她先回宫。
他有些公事要处理，回去之后，直接去了勤政殿，夕颜说是累了，想先回未央宫休息。
夜墨寒站在原地，目送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却不知怎么的，忽地觉得有些发慌，好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就快要失去了。
“颜儿……”
他忽然出声唤住她，夕颜脚步顿了下，疑惑地回头朝他看过来。
夜墨寒快走几步，跑到她身边，一把将她搂进怀里，薄唇贴在她耳畔，轻声诱哄：“今晚等着朕，有东西要送你。”
“好。”
夕颜点头应下，却在转身背向他的那一刻，两颗眼泪从她眼眶中滚下来，落在脚下的砖石的地面上，无声无息。
经过拐角的时候，她仰头将眼中多余的泪水逼回眼眶中，缓缓地阖上双目。
他的礼物，她大概永远都等不到了。
一切都结束了。
第536章 皇后娘娘殡天了
夕颜回到未央宫之后，就借口午睡把所有宫人都支出去。m.www.uu234.net
之后又从空间戒指里取出了当初夜临渊给她的那枚假死药，捏在指尖出神的看着。
她曾经以为，自己永远都不会用上这玩意儿，但是如今……
这偌大的夜宸已经没有她的容身之处，也确实该走了。
她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终究是不能原谅她赢取墨清漪，不能原谅他把她当成玩物，更别提前面一些日子的欺凌虐待。
低眉顺目忍气吞声的日子，她过两天就够了，要是一辈子都如此，那是绝对不能想象的。
她顺手给自己倒了杯茶，将那枚药丸喂入口中，就着水吞服。
夜墨寒处理完早先剩下的一些琐碎政事，便立刻要去未央宫找她，半路上经过御花园，发现那边的桃花开得正好，便顺手折了几支，准备一起给她带过去。
但是却在他收好了桃花准备往未央宫那边走的时候，一名太监慌慌张张地跑过来，噗通一声跪倒在他脚下：“启禀陛下，娘娘她……殡天了。”
夜墨寒一时没反应过来，怔愣片刻之后，脸色陡地冷下来，眸光更是阴鸷至极：“你再说一遍，哪个娘娘？”
小太监抖如筛糠：“是皇……皇后娘娘……”
他话未说完，面前的人影已经不见了，只剩几支桃花凌乱地落在地上，被碾碎成泥。
夜墨寒赶到未央宫的时候，宫女太监已经跪了一地，瑟瑟发抖，完全不敢去看某位帝王阴沉的脸色。
夕颜安静地躺在榻上，这会儿已经没有半点气息了，就连身体也在慢慢变冷，逐渐僵硬……
夜墨寒站在床榻边，抬手抚着她已经没有什么温度的脸，指尖不住地颤抖。
“这是怎么回事？”
他冷声质问，锐利如刀的视线扫向旁边跪着的掌事宫女，“刚才还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皇后娘娘说想要睡一会儿，让奴婢们出去，奴婢再进来想唤娘娘起身的时候，娘娘已经……”
后面那几个字她已经不敢再说下去，脑袋越来越低，已经完全贴在了地面上，“太医说，皇后娘娘是服了毒……”
夜墨寒的脸在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血色，薄唇翕动了好几下，最终却是没能发出声音。
话都说到这份上，他如何还能不明白。
眼下的一切，说白了就是她不要他了。
他为了防止她出逃，在她身边埋了重重的守卫，她想活着逃出皇宫，比登天还难。
夕颜也是知道这一点，所以为了不再牵累无辜的人，她没有做那些无谓的挣扎，而是直接用了最绝的一招，用死亡换取离开的机会。
“把欧阳煜叫过来，朕的颜儿还没有死，让他过来救人，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只要能让她活过来，朕都在所不惜。”
他失控怒吼，像一头暴怒的雄师，后面的宫人抖得更加厉害：“陛下，欧阳公子不在京里，娘娘已经……就算现在把人找回来，估计也来不及了。”
第537章 没有你，朕要这天下做什么
“放肆！谁说来不及了？朕的颜儿还有救。www.uu234.net”
他冷眼扫过那个宫人，目光凶狠得像是要把他千刀万剐。
宫人吓得不住地发抖，一致地噤若寒蝉，夜墨寒却又忽然暴怒，“滚出去，都给朕滚出去！”
众人不敢耽搁，转眼之间，便散得干干净净。
寝殿里恢复寂静，夜墨寒冷冷地瞪着床上已经没有任何气息的女子：“朕就这么让你厌恶，宁死也不肯留在朕身边吗？”
夕颜这会儿自然是不会给他任何回应的。
小狐狸从旁边跳过来，小脑袋在夕颜僵硬的手指上蹭了蹭，嗷嗷地嚎叫，一声比一声低沉，一声比一声哀怨，到最后直接耷拉着脑袋靠在她手臂上不动弹了。
夜墨寒伸手将她冰冷的身子搂入怀中，忽然感觉胸口那个已经空了的位置忽然隐隐作痛起来，且越来越严重，几乎让他窒息。
他是没有心的人，按理说是不会对任何人和事产生感情的，更加不该有心痛的感觉，但是这会儿抱着她冰冷的身子，他是真的觉得痛得快要不能呼吸。
夕颜走得那样决绝，连半点弥补的机会都没有给他，就算用这样惨烈的方式，也要逃离他身边……
这一次，她是真的不要他了。
“没有你，朕要这天下做什么？”
他冷笑着问了一句，像是在问夕颜，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小狐狸感觉到他的悲伤，呜呜地叫唤一声，也不知是想表达什么。
夜墨寒在夕颜寝殿里留了一夜，谁都不敢去打扰他，整个未央宫安静得像是一片死地。
第二日早上，莫凉进去看他的时候，就发现一个满头白发的男人坐在床边，他怀里抱着已经没有任何气息的夕颜。
窗外投进来的阳光温暖地洒在两人身上，却驱不散他们身上的寒冷和孤寂……
莫凉被眼前雪白的颜色刺痛了双眼，在原地站了许久，才哑着嗓子出声唤她：“主子……”
夜墨寒像是不曾听到他的话，没有任何反应。
在莫凉的印象中，夜墨寒从来都是打不倒的存在，幼年时期那般地灾难和折磨他都能笑着挺过来，打落牙齿往肚里咽，从来不在人前示弱。
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钢铁般的男人，为了怀中离他而去的女子，一夜白头。
莫凉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退出去，又过了半天，感觉事情实在不能再拖下去的时候，才又推门进去：“主子，该让人进来处理娘娘的后事了。”
夜墨寒依旧不吭声，拥着夕颜的手臂却是用力收紧，分明是不愿意放手。
旁边的小狐狸倒是叫了一声，从夕颜紧握的手里扯出一封信，叼着送到夜墨寒手中。
那是夕颜留下的遗书。
她说她死后不想葬入皇陵，也不想被埋在黄土之中，只求他念着往日的情谊，给她一只竹筏，让她随水而下，去看看那些还没看过的风景。
生前没有来得及实现的愿望，死后想要弥补上，就当是让她任性一次……
第538章 就算是尸体，他也不会放手
夜墨寒的脸色不住地变幻，从最初的痛苦变成绝望，最后又变成狠辣和决绝。www.uu234.net
她捏碎了那封信，纸片化作细碎的灰烬从他手心里漏出来，飘飘扬扬地洒落了一地。
“别以为死了就能离开朕，就算是尸体，也必须留在朕身边，乔夕颜，你生生世世都只能是朕的人。”
他守在夕颜床榻边，寸步不离，也不准任何人靠近，态度偏执得近乎疯狂，根本听不进任何劝说。
一天之前，他大概还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江山在手，美人在侧，再过几个月，就可以当爹。
但是就在短短的几个时辰里，一切失去了，如今的他，几乎一无所有……
莫凉站在后面看着他，担心再这么下去他会撑不住，但是又对他无可奈何。
这件事传到墨千城和夜临渊那边的时候，那二位却是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那假死药的药效只有三天，夜墨寒这么守着她，迟早会发现破绽。
要是被他发现这是一场骗局，夕颜一定会死得很凄惨。
第二天的时候，墨千城直接进宫抢人。
夜墨寒自然是不肯交。
两人在未央宫杠上，闹到最后直接动手打了起来。
那二位的战斗，其他人一般都是插不上手的，和别说这会儿两人都是在盛怒之下，下起手来更加疯狂狠辣，半个未央宫都要被他们毁了。
到最后，终究是两败俱伤。
“混蛋，你还要这样发疯到什么时候？”墨千城一把揪住鬼王殿下的领子，将他拎到自己跟前：“到现在你还不明白她为何宁死也不愿意留在你身边么？她是人不是玩偶，你什么时候能学着尊重她的意见？”
“她是我的。”
夜墨寒回了四个字，抬眸看着他，语气异常坚定执着。
墨千城一拳砸在他小腹上：“混蛋！”
鬼王殿下依旧还是那句话：“她是我的，是生是死，都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墨千城又给了他一拳。
“放她走是绝对不可能的，除非我死。”
这一架大概打了将近一个时辰，夜墨寒被他揍得半死，但是到最后一刻，还是不肯松口。
他什么都可以妥协，什么都可以不要，唯独一点，绝对不能看着她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他会发疯崩溃，甚至整个世界都会崩塌。
墨千城扬起拳头欲对着他的脸砸下，但是最终还是没有下得去手。
“罢了，随你们去吧。”
他转身欲走，却发现不远处火光冲天。
那是夕颜寝殿所在的方向。
“颜儿……”
鬼王殿下顿时变了脸色，爬起来便往那边跑。
但是火势猛烈，已经将整个宫殿都吞没了。
他欲冲进去，被赶来的莫凉和众暗卫拦住：“主子，去不得，里面已经快要烧空了。”
“让开！”
夜墨寒发飙，直接被后面赶来的墨千城打晕了交给莫凉，“将他带下去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本王负责。”
“是。”
夕颜的寝殿走水，整个屋子都烧成了灰烬，火扑灭下去之后，众人拼尽全力也只从废墟里翻出一具焦尸，烧得面目全非了，已经辨不出原来的模样。
第539章 是他的心在痛
夜墨寒醒过来之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一直盯着那具烧焦的尸体发呆，整个人变得愈发地阴沉沉默。m.www.uu234.net
欧阳煜赶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幕：“怎么会弄成这副样子？”
他轻叹一声，总觉是得自己当初做错了。
要是早知道会有如此结局，他当初就不应该答应他换心，就算一辈子没有子嗣，也比现在这种结局好上千万倍。
他抬手按在鬼王殿下肩头：“让她入土为安吧，就这样一直放在这儿也不妥。”
夕颜本来是想最后去看看世间风景，但是眼下人已经烧成了这个样子，就算夜墨寒同意给个竹筏让她顺水而下也是办不到了。
夜墨寒不说话，欧阳煜也不再问他的意见，直接让人过来收尸。
皇后驾崩，举国大丧。
这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天下，但是却无人敢说夕颜是自尽，只说是得了急病暴毙。
各方人士得知消息之后，什么反应都有。
一部分八卦者觉得，这皇后册封还不到半月，就忽然得病暴毙而亡，怕是当真应了曾经的传言，鬼王克妻，但凡嫁给他的，都不会有太长的寿命。
还有幸灾乐祸的家伙说是上天降下的报应，他们兄妹苟且，违反伦常，活该落得这样的结局。
但是在夜墨寒当着众人的面，将一位说风凉话的大臣处死之后，就没人敢再明目张胆地议论这件事了。
夕颜刚醒过来两天。
当天未央宫走水之前，墨千城就就已经找人将她换出来了，他们发现的那具焦尸，其实只是他们从牢里找来的一名病死的女囚。
以皇后之礼给她安葬，也算是没有亏待她了。
夕颜这两日身子有些不舒服，便没有急着离开，暂时隐藏了身份和行踪留在夜宸。
墨千城将她和夜临渊安置在了他在京郊置办的一处宅子里，地点隐蔽，平时少有人来，作为藏身之处再好不过。
某日午后，她让人搬了把躺椅放在院子里，懒洋洋地靠坐着晒太阳，却忽然感觉胸口一阵抽搐般的剧痛。
她轻哼一声，伸手捂住胸口，眉心紧拧：“最近总是莫名其妙地感觉心痛，而且还是一阵一阵反反复复的，我是不是得了什么病啊？”
不远处看书的墨千城神色顿了下，凉凉地抬眸盯她一眼，并不作声。
“没什么问题啊，孩子也很正常。”
夕颜抬手抚上自己的脉搏，自言自语地嘀咕。
“是他的心在痛。”
墨千城留了一句话，搁下手中的书卷，起身离开。
夕颜疑惑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总感觉自己忽略了什么。
他的心？
下午的时候，夜临渊来问过她以后准备去哪儿，夕颜摇头，只说眼下还没有决定。
她现在就只想离开夜宸，也远离某人，到没人认得她的地方，带着孩子重新开始。
“去大周。”外面进来的墨千城直接替她做了决定，“跟本王回去，两日后就动身。”
夕颜：“……”
这好像……没经过她的同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