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七章絮叨
“那这功法,还有解么?”徐长安忧心忡忡的问道,若不是此番外公请出这神龙残魂来,恐怕自己还被蒙在鼓里。若是以后自己稍不注意,便会功败垂成,为他人做了嫁衣。 “我也不太清楚,但根据我的判断,有两个法子。” 徐长安听到这话,急忙站了起来,朝着神龙鞠躬拱手道:“还请前辈教我!” 神龙没有说话,只是眯着眼看着徐长安。 徐长安知道神龙开始谈条件了,徐长安深吸了一口气,依旧没有退让。 “前辈有话直说,只要不有损和平,不有损公平正义,晚辈定当在所不辞。” 又是这句话,神龙一阵愕然。面对这样的徐长安,他真的是拿徐长安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你也算是龙族啊!”神龙忍不住说道。 徐长安脸上露出了一抹微笑,如今的他换上了青袍,站在了竹林之中,宛如一根千磨万击还坚劲的青竹。 “但这个世间不仅仅是龙族啊,各族和平平等才能安稳生活啊!” 神龙听到这话就烦,但如今徐长安声势正盛,而且年轻一辈中,也只有他有机会对抗上古天庭。若是其它人敢在神龙面前说这话,神龙早就一巴掌拍过去了。可这人是徐长安,虽说他贵为神龙,可拿徐长安也没任何办法,只能叹一口气,幽幽的说道:“我龙族,好不容易出了一个不错的小辈……” 徐长安尴尬一笑,没有接他的话,神龙接着说道:“其实也没啥要求,只是在龙族为难之时,受欺负之时,你得站出来。不过我这要求,看起来提不提都一样,即便我不说,你也会帮助龙族。” 徐长安轻轻的点了点头,淡淡一笑。 “行了,我也不卖关子了,这第一个法子,便是直接不用这功法,也不继续往下修炼。” 徐长安听到这话,缓缓的摇了摇头。 且不说这《万民玄功》威力不俗,若是其它功法就罢了,徐长安狠下心来也能放弃。可偏偏这《万民玄功》他没办法舍弃,毕竟他的经脉尽毁,若是放弃了这门功法,就等于自废修为。 而且,自己的师兄小夫子又给自己送来了这功法的后半部分,若是就这么放弃,他不甘心。 神龙看穿了徐长安的想法,这门功法强大,换做是他,他也舍不得就这么放弃。 “那剩下一个法子呢?”徐长安急忙问道。 “那就只能找到完整功法了。但如今你与裂天这样,他还会把完整功法给你么?这个世间,除了他们父子之外,其它人应该没有完整的功法了。而我们神龙一脉虽然有这功法,但却不能修行。所以说啊,只要你不舍弃这功法,基本无解。” 徐长安听到这话,反而松了一口气。 找到完整版的功法,对于他来说倒也不是真的没可能。他可以利用混沌之力的特性,一点一点的将裂天的功法给摸索出来。 徐长安还有点庆幸,幸亏前两日没把裂天杀了,不然还真的不好解决。 想到这儿,他的嘴角浮现了一抹笑容。 “你笑什么,莫非你有法子?” 徐长安点了点头,朝着神龙拱手道:“多谢前辈告知,这功法的事儿,前辈不必多虑,晚辈自然有法子。” 徐长安说罢,便直接转身离开了竹林。 之前他用混沌之力试探过裂天,感受到了他们二人功法之中的一些不同,现在正准备回去试一试。 神龙看着徐长安,伸出了手,正想继续说话的他只能把那些还没说的话收回了肚子里。 良久之后,这才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道:“这混账小子!” 他原本是想以龙族老祖宗神龙的身份给徐长安施压,让他为龙族争取更大更多的利益,然后再用《天帝玄功》,也就是他们神龙一脉蜕凡化神之法的秘密和他交换。 可没想到,在一身正气的徐长安面前,他的小心思没有任何作用。 看着徐长安离去的方向,神龙残魂突然一拍脑袋说道:“哎呀,忘记让这小子去神龙沟看这假功法的完整版了,或许对他有用!” 这神龙沟便是天帝帝俊降下被篡改过的《天帝玄功》之处,其中有一系列的考验,为他选取肉身强度足够的种族。 但可惜的是,这么多年以来,大多能够通过神龙沟考验的,都是龙族。恐怕帝俊也没想到,他恢复的希望,居然放在了当年为他们天庭拉车的龙族身上。 虽然偶尔也有其余几族通过考验,但他们最后都莫名的失踪了,下落不明。故此,神龙历史上有其它种族化为神龙。可无一例外,它们做了什么事,没人知道。 他所有的谈判技巧和准备都被徐长安给打断了,这最重要的事儿他都忘了说。 神龙只能摇摇头,自言自语道:“不过这事儿也无须亲自说,让人去通知他一声就行了。” …… 徐长安才准备进房间,试一试用混沌之力从裂天那儿偷学来得到功法,还有研究一下小夫子师兄送给自己的那块黑漆漆的铁块。 可还没有进入房间,便看到了自己的母亲走出了门,脸色虽然依旧苍白,可却荡漾着幸福的微笑。 “娘……”徐长安小声妇人喊道。 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徐长安从未见过,也没有叫过一声“娘”。虽然小时候跟着时叔走南闯北之时特别羡慕那些有父母照顾的小孩,他也曾暗暗发誓过,若是能见到他的母亲,他一定会抱着自己的母亲,把这几十年来一直没有叫出来的“娘”给叫回来。 可看到了母亲,他却叫不出来了。 话到了喉咙,心里很想喊,可却怎么都喊不出来,只是心砰砰的跳。 在母亲的眼中,不管孩子怎么样,始终是最优秀的。 更何况,徐长安是真的优秀。 敖寒双眸之中全是柔情,朝着徐长安招了招手,“来,陪娘说说话。” 徐长安才进入房间,敖寒便给他倒了一杯茶,母子两相对而坐,敖寒痴痴的看着徐长安的脸,笑着说道:“晚上你和紫涵尽快完婚,现在还有点时间,来和娘说说,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 徐长安“嗯”了一声,深吸了一口气,想了想便从时叔和自己父亲的恩情说起。包括时叔是怎么救走自己,随后又怎么含辛茹苦把他拉扯大的讲述了一遍。 除了时叔救他那段,徐长安十八岁之前的经历实在是乏善可陈。可敖寒依旧听得津津有味,似乎她也参与了徐长安的童年一般。 随后就到了时叔和他被妖族发现,被迫上蜀山之后的事儿了。 这些事儿敖寒听汪紫涵说过一遍了,可如今在听徐长安说一遍,讲到这几年他的那些经历,敖寒还是会跟着担心。 当听到自己父亲的义兄,轩辕楚天殉情之后,敖寒都惹不住叹了一口气。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当年,我和你父亲的修为虽然算是不错了,可也无法直接帮他们夫妻争夺天下。他们夫妻这一路上来的艰辛,我们都看在眼里。轩辕楚天得知复活妻子无望殉情,倒也算不得太过意外。只是,这世间又有多少男女如他们二人一般,这轩辕家,我们没有白帮。” 想到轩辕楚天,敖寒也不禁心生感慨。当年这位老圣皇可是一直不服气她,不服气为什么她的名气比自己夫人大,是个连醋都要替自己夫人吃的傻大个。 只不过,人家傻大个夫妻两都能做到生死相随,想到自己和徐宁卿,敖寒脸上再度浮现了一抹笑容。 他们夫妻,又岂能比轩辕楚天夫妻差? 只是可怜自己的孩子,不过还好如今的徐长安,其实已经超越他们夫妻。 敖寒想了想,便突然问道:“长安,倘若夺取别人的生命能够救回你的父亲,你愿意吗?” 徐长安听到这话,立马激动了起来,一家人其乐融融,是他做梦都想的事儿。 “作为儿子,我自然愿意。我徐长安,也是人,也有自私的一面;别说杀一个人,就算是杀一百个人,一千个人,我都会去。但是我知道,父亲不愿意。”徐长安眼中有泪花,这个选择对于他来说,的确太过于艰难。 “可作为你们理想的继承者,天下大和、人妖和睦、众生平等理念的继承者,我不会救。” “理想与生命,哪一个重要?”徐长安看着自己的母亲,心里有些纠结,有些痛。 “那你认为呢?”敖寒反问道。 徐长安摇了摇头,咬着自己下嘴唇,手恨不得把杯子都给捏碎了。 “我不知道。” 敖寒拿起了茶杯,抿了一口茶,换了一个话题。 “长安,你记住。” 徐长安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自己的母亲,便紧接着听到母亲说道:“你的名字,不是因为那座城,只是我和你父亲希望你这一生遇到合适的人能够长长久久,平平安安而已。你怎么选择,我们无权干预。但作为父母来说,希望你不是那么善良,不是那么有原则。不然啊,太过于吃亏。” “记住,以德报德以直报直, 什么以德报怨,那是屁话。娘只希望你,遇到和善优雅的人,你能同样和善优雅;遇到不听劝告之人,便不必客气,该骂就骂,该拔剑就拔;遇到大人物不卑不亢,遇到平民百姓不落井下石。做一个正直且潇洒的人,若是你认为不对的框框条条,那就不必遵守。” “人这一辈子应该优雅过,和善过,潇洒过,畅快过。别因为一个善良和雅致压得你喘不过起来,人生嘛,无非是被人笑笑,偶尔笑笑别人,便是一生。谁说儒家学子不能挽起袖子骂人,谁说市井屠夫不能写诗的?人这一辈子,别活在别人眼里,活一个自己痛快就行了。” “别嫌娘絮叨,你懂得道理或许比娘多,以后的成就比娘高。但娘希望你,活得比娘还痛快,理想重要,可爱与自由也重要。” “即便理想化为灰烬,娘也希望你和所爱之人长长久久,平平安安。” 敖寒说着,眼眶突然红了。 徐长安心头一沉,急忙抓住了自己母亲的双手,脸上挤出了一抹笑容,“娘,知道了。怎么就像我们母子娘又要生离死别一样,待会我和紫涵拜堂,您得高高兴兴的坐在高堂的位置上。” 敖寒听到“生离死别”四个字,心里一阵难受,眼泪差点就忍不住哗哗的往下流。 但他想到今夜是儿子的大婚之夜,便挤出了一抹笑容,拍着徐长安的肩头说道:“行,现在就嫌娘絮絮叨叨的了。现在时辰也不早了,你去处理一下婚礼吧,别老是让你兄弟们陪你忙里忙外的。” “没事,干娘,只要徐长安出钱,干啥都成!” 屋外传来了李道一的声音,他本就脸皮厚,直接叫上了“干娘”。 门被推开,李道一急忙解释道:“我可没有偷听,我是来叫你试试新郎服的,难不成你拜堂穿青衫?” 徐长安正要说话,敖寒笑着说道:“那可说好了,我就高攀,收你这干儿子。” 李道一大大咧咧的说道:“没问题没问题,干娘准备好礼物哦!” 李道一说罢,便蹦蹦跳跳的走了。 敖寒看着自己的儿子,拍了拍他的肩头。 “行了,去吧,做好准备,你难道不怕有人来抢婚?” 徐长安笑了,颇有自信的说道:“没事,来抢婚的打不赢你儿子,即便打赢了你儿子,你儿媳也不会和别人跑了。” 徐长安转身离去,敖寒看着自己儿子的背影,心头一紧。 徐长安想到方才母亲问的那个问题,它如同一根刺一样扎在了他的心里。 徐长安停下了脚步,正想开口。 “若是一个人、一群人的理想能够长存,那么是不是说明他其实没死呢?理想长存,那也是一种永生。” 这一句话,解开了徐长安的疑惑,回答了方才的问题,拔掉了徐长安心里的刺。 徐长安转过了身,朝着自己的母亲深深的鞠了一躬。 这一鞠躬,不是因为这母子之情,而是纯粹的对于一位为了理想可以放弃所有的人的敬重。 正因为有了这群人的存在,人族才能在风雨飘摇中茁壮成长。 徐长安起身,这才离去。 敖寒看着自己儿子的背影,笑着笑着哭了,骂道:“臭小子。” 随后轻声呢喃道:“宁卿,我们的儿子真不错。” ……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写到这一章,甚至可以说写到这本书后半部分,总能想到很多理想主义者,切格拉瓦还有桑卡拉等人。当然,还有我们老一辈的先烈。理想长存,永生不死。
第二八八章**帐暖(上)
徐长安才出去,立马被一群人给围了上去。 原本停在龙岛附近的几艘大船幸免于难,特别是来自于长安的那几艘大船,从长安来的“紫衣别”安安静静的躺在船上。 此时这一坛坛的酒全被抬上了岛,密密麻麻的,颇为壮观。 大战过后,需要一场婚礼来冲冲喜。 “今晚,不醉不归!” “他可是新郎官,今晚咱们哥几个让他站着出去,都是看不起他。” “这可是我们海妖一脉的少主,不能轻饶了他。 ” 一道道声音在徐长安身旁响起,分享着这劫后余生的喜悦,分享着属于他的喜悦。 这些人,徐长安大都不认识。但不管怎么说,他也只能笑着一一回应,毕竟他们都真心给自己祝福。 齐凤甲坐在了一块大石头上,从这儿几乎可以俯视整个龙岛。 他换上了一袭干净的布衣,干练得如同一个樵夫。只不过,他的手里拿着一坛酒,那柄不久之前才斩了两位巅峰扶月境还有一道逐日境残魂的大水牛放在一旁;而在他的身旁,便是一袭黑衣的小夫子。 “你看,小师弟都结婚了,你呢?这么多年,就没有一个喜欢的姑娘?” 穿着黑袍的小夫子歪着头,拿起了一壶酒,冲着自己师兄晃了晃,算是敬酒了,这才说道:“这个事儿,随缘吧!” 齐凤甲觉得自己就像一位老父亲,之前一直催婚徐长安,现在又要催婚小夫子。 不过,好在他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的纠结,只是叹了一口气,拍了拍自己师弟的肩头。 “你啊,得抓紧一点了。要不然,我家见雪和徐长安家的小子都订婚了,你还没找到老婆。” 小夫子抬起头,看了一眼自己师兄,叹了一口气说道:“你怎么知道徐长安一定有生儿子,还有他生孩子指不定要好多年后呢!你家见雪,不知道比他孩子大了多少岁了!” 小夫子灌了一口酒,齐凤甲这话可刺激不了他。 “女大三,抱金砖呢!” 小夫子听到这话,叹了一口气,“徐长安结完婚之后,若是他们夫妻又要分离,那可不是女大三了,是女大三十好几!” “去你大爷的,还好我早有准备。”齐凤甲洋洋自得的说道,歪着脑袋,微红的脸上出现了一抹笑。 “还有啊,今晚咱们师兄弟可要帮他挡酒,好好的喝上一顿。” 小夫子察觉到不对,眯起了眼看着齐凤甲。 “不对啊,按照你的性子,不是应该灌他酒么?” 齐凤甲叹了一口气,猛灌了一口酒,酒坛子便空了。他晃了晃,把酒坛子给砸在地上,随后说道:“不灌了,不灌了,自己喝都不够,哪里还有剩余的酒给他喝!” 说罢,齐凤甲便跳下了石头,朝着龙岛上那一排排如同宫殿的房屋走去。 小夫子一脸疑惑的看着齐凤甲的背影,呢喃道:“难道,他真的转性了?” …… 齐凤甲找到了李道一,此时的他正在忙和,冲着妖族收礼。 好多留在岛上的妖族,之前都是来力挺裂天的,可裂天不分敌我,让他们决定站在徐长安身旁。 可站队归站队,人家大婚,必然要准备礼物。而且,这礼物还不能轻。 昨日才结束,其实不少妖 族都断定徐长安会和海妖少主完婚,所以便早就差人去取礼物,准备礼物了。毕竟,裂天就是个疯子,而且还打不过徐长安,他们还不如站在徐长安这边。 可这短短一日,要说准备什么珍奇异宝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准备一些珍珠宝石之类的东西。 这些东西,虽然比不上什么奇珍异宝,可李道一喜欢啊! 他现在正在帮徐长安清点礼物,什么珍珠漏两颗到他的衣服里啊,什么宝石掉在地上被他捡起来啊之类的事儿都成了常态。虽然有人看到这一幕,但也不敢说什么。 跑到他那宽大的道袍里的东西,便是他的;掉到地上被他捡到的东西,自然也是他的。 李道一笑得都合不拢嘴,那咧开的嘴露出了牙花子,如同一只饕餮。 “你这搂新郎的东西,不厚道啊!”一道声音从身后响起,李道一想都没想,便直接说道:“你懂个屁,要不是新娘有性别优势。和他生死相依的兄弟是我,我拿点自己的东西怎么了?” 李道一转过身来,才发现了喝红了脸的齐夫子,顿时松了一口气。 “我还说是谁呢?齐夫子,你又何必来吓唬我。”话虽然这么说,李道一手可没停,从他手上经过的礼物总是会变少。 “帮我也搂点,喝酒钱。”齐凤甲朝着李道一眨了眨眼睛,李道一一愣,顿时紧紧的扑在了那些礼物上,头摇得和拨浪鼓似的。 “您可是齐夫子啊,天下读书人的代表,可不能做这事儿。” 齐凤甲想了想,点了点头说道:“对,我这样做有些丢面子。” 李道一才松了一口气,便听到齐凤甲接着说道:“所以,我决定把夫子让给我师弟。我不是夫子了,那便可以敛财了吧?” 李道一无奈的看着齐凤甲,多一个人出来和自己分财宝,换做是谁都不会乐意。 “行了,您老也不必用话来挤兑我,直接说想要小道干啥?除了赴汤蹈火,上刀山下火海,有性命之危,还有需要花钱的事儿之外,小道我必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齐凤甲看了一眼李道一,眼睛一挤,摇着头笑着说道:“没那么复杂,徐长安吃饭或者喝酒的时候,放点东西去他的碗里就行。” “啥东西?”李道一眼睛一转。 “要是毒药,那可不行!”李道一义正言辞的说道,其实他也知道齐凤甲不可能害徐长安,这样说只是为了想办法从齐凤甲那儿得到一点好处。随后,他轻咳了两声道:“他可是我的挚爱亲朋,手足兄弟啊!得加钱!” “哎,钱这么好赚,要不我也一起?”齐凤甲乐呵呵的说道,这李道一没有丝毫拘束,倒是合他胃口。 自打他当上夫子之后,所有人看见他都恭恭敬敬的。他所希望的,别人尊重他不是因为夫子这个身份,而是因为他这个人。 “行行行,您说。那小子百毒不侵,你要我下啥药,一般的补药,你直接拿给他就成了啊!” 这几天,他和湛胥待的时间最多,自然也知道徐长安百毒不侵。 “这……这个东西不好给他,我这不是为了他好么?尽快生个孩子,你说,就凭徐长安那扭扭捏捏的模样,估计今晚他能和汪紫涵聊一宿的天,诉一宿的衷肠。” 李道一立马懂了,双眼放光,朝着齐凤甲伸出了手。 “齐夫子,来来来,这个活儿我接了。不过,我多问一句,这您是不是和晋王学的。我可听说了,当初他给自己侄儿下药,君王七日不早朝呐!”说罢发出 了一阵怪笑。 “三人行,必有我师。有些法子,得学!”齐凤甲也龇起了牙,他没想到,这李道一会这么痛快。 “还是您厉害啊,这事儿都能说得引经据典。”李道一竖起了大拇指。 两人正聊着,湛胥坐着轮椅过来了,他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绿色小瓷瓶。 “一般的药恐怕拿他没办法,用我这个,龙蛇之血炼制的。蛇性和龙性都好淫,这个攒劲。”齐凤甲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李道一脸上笑容更甚,直接把瓶子揣在怀里,笑着就走了。 齐凤甲眯着眼,看着湛胥冷哼了一声。 “少主,这么容易?”这事儿顺利的让保护他的摇星境都忍不住了,他们没想到这么简单。这药,不算毒药,但却有大用。 “不好说,李道一这个人我琢磨不透,要把徐长安带回樊城,还得更多的手段。” …… 李道一拿着湛胥给的那个瓶子,端详了一下,心里有了主意,发出了一阵阵怪笑。 可才收起那个瓶子,齐凤甲又找上了门,递给他一个小瓷瓶。 “湛胥给你的那东西?”虽然说湛胥这次帮助了他们,但不管怎么说,防人之心不可无,齐凤甲担心李道一脑袋一热,就把这药给徐长安吃了。 “您放心,我又不是傻子。”李道一接过了瓷瓶,拍着胸脯说到。 …… 夕阳西下,昨日的战火似乎被这波涛给冲散了,海面上泛起了涟漪,天边的晚霞幸福得红了脸。 徐长安有些紧张,心怦怦直跳,比他去杀敌还要紧张上几分。 甚至,正在任人打扮的他手心都出汗了。 而阿圆带着一个草帽,手里杵着乾坤棍,站在门口,似乎是怕徐长安逃婚。 至于汪紫涵那边,也是异常的紧张,虽然这是第二次穿上新娘服饰了,可第一次她自己也明白成不了,而且对方只是利用她,更不是她喜欢的人。 但今天不同,她嫁给了自己心心念念之人。 小白和老黑也站在了门口,似乎是怕新娘逃婚,小白站在了老黑的肩头上,老黑直接把他抱了下来,在它屁股上打了一巴掌。 “学学人家徐长安,早点结婚,早点给我抱孙子!” 小白遭受无妄之灾,只能无奈的看一眼自己的老爹。 …… 敖寒也换了一套衣服,她一推开门,便看到了齐凤甲、吴孟凡还有南极长生大帝。 “您想好了吗?”齐凤甲叹了一口气,有些悲戚的说道。 “想好了,生亦何欢,死亦何苦。”敖寒一脸淡然,笑着说道。 “你吩咐的事儿,我请人办了,放心吧。若是您孙儿或者孙女出世,我去敬齐先生一杯酒。”齐凤甲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劝她了,只能这样说道。 “多谢。”敖寒朝着二人还有长生大帝的残魂鞠了一躬。 同时,婚礼开始,在二人一魂的簇拥下,敖寒满脸笑容的走上了高堂之位。 ……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求月票,纵横月票加更,么么哒。
第二**章**帐暖(下)
樊城。 盛夏将至,阳光晒得知了直叫唤。 阳光被树叶揉碎在了纸张上,一支毛笔宛如蛟龙在纸上游走,最终凑成了一个个字符。 这字虽说入不得书法大家的眼,可也不失隽永清秀。可若是仔细看上面的内容,却处处透露着金戈肃杀之意。 上面所书,全是行军布阵之法,领兵束将之律。 甚至,还有不久后相柳一脉和人族二争天下的方针和战略。用笔的人若是一个男子那也就便罢了,可这执笔之人,偏偏是个身材高挑,容貌也能够力压群艳的美女。 特别是那一双腿,白得比这盛夏的阳光更晃人眼。 但可惜的是,自打这执笔之人回到樊城之后,便不再露出那一双令人艳羡的大长腿,这着实让无数樊城的男妖们有些遗憾。 本有妖族还想上门提亲,可男方的长辈登门拜访才离开,他们的子嗣就会被人堵着打一顿。 其实彼此都心知肚明是谁干的,可一没证据,二惹不起对方家族,便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短短几个月,便没人上门提亲了。 穿着锦袍的中年男人闯入了这庭院,树影婆娑,晃动了阳光。 “爹,你怎么来了?”女子放下了手中的毛笔,看向了锦袍人。 “学习兵法也不必如此,而且你也到了适婚的年纪了。该找个婆家了,爹不要求你和其它家族联姻,也不会强迫你。可我啊,始终陪不了你一辈子。”明明是中年人,可这话说得如同到了行将就木的暮年一般。 女子放下了手中的笔,有些无奈的说道:“爹,若是人族说这话,我信。可咱们饕餮一脉的寿命,没这么短吧!别和我搞父女情深那一套,以前对我有用,现在不行了。” 中年男人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苦笑,无奈的说道:“也不知道让你拜柳承郎为师学习兵法是对还是错了,现在啊,啥手段都对你没用了。” 这女子自然就是陶悠亭。 “没本事的男人会被女人嫌弃,没本事的女人同样得不到心心念念的男人。总不能够男人在外征战天下,我只能在家里胡吃海喝,顾影自怜吧?” 这老饕餮听得此话也是笑着附和道:“有道理,女儿大了,道理一套一套的,爹都说不过你咯!” “还有我哥呢!您啊,应该逼一逼他,让他早日成家。”陶悠亭话锋一转,来了一招祸水东引。 “别提他了!”老饕餮摆了摆手,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自打他去了雪山,音讯全无,也不知道传句话回来。” 陶悠亭见得自己父亲是真心担忧自己哥哥,急忙说道:“没消息传回来就是好事,对了,您今日找我来什么事,不会又是要我去相亲吧?难道那些个妖族的世家子弟们还没被揍够,不长记性?” 老饕餮欲言又止,他知道自己女儿心里的是谁,喜欢的是谁。正因为如此,他才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把这个消息告诉她。 老饕餮想了想,反正这消息怎么都捂不住,长痛不如短痛,便下了决心。 他看着自己的女儿,神情严肃,认真的说道:“今天我不来逼你相亲,是来通知你一个消息的。这个消息,和你哥无关……” 陶悠亭关系的消息,只关于两个人。其中一个便是他哥哥陶悠然,而另外一个人,便是徐长安。 看着父亲的模样,陶悠亭心里一惊,有些慌张。 她咽了咽口水,舔了舔嘴唇,神情也慌张了起来,一双眸子不自觉的瞟向了别处,但还是故作镇定的笑道:“您说吧!” “南海最新消息,昨日裂天大败,今日他结婚了,是和南海海妖一脉的少主。” 陶悠亭愣在原地,良久之后,她颤巍巍的转身,想拿起桌上方才她放下的笔,可手一抖,笔落到了地上。 她只觉得眼前一黑,浑身冰凉。 她原本以为,自己不会心痛;她原本以为,只要徐长安没结婚,她便有机会。可她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老饕餮看得自己女儿这般模样,心疼不已,本想上前扶住自己的女儿,却没想到陶悠亭强行提了一口气,站了起来,朝着自己的父亲伸手拦道:“我没事,只是刚刚有些头晕。” 老饕餮只能叹了一口气,看着自己的女儿走进了房间。 陶悠亭呆呆的坐在了镜子前,看着镜中自己那张强颜欢笑的脸,可看着看着,眼泪又不争气的落了下来。 她想了想,找出了一件红衣换上,来到了镜子前,拿出了胭脂纸,对着镜子为自己原本有些苍白的嘴唇染上一抹红。 听闻你大喜之日,我红装相待,就当自己在心中嫁过你了吧! 徐长安不知道,远在樊城有一女子,红装在身,以泪洗面,为他今日大婚而高兴。 …… 知行书院。 短短一两个月的时间,小沅已经成为了先生,帮忙教课。 徐长安去抢婚的消息他自然知道,如今他大婚,海妖和人族生怕有人不知道,不知道累坏了多少位大宗师,这才把消息传遍天下。 当她知道消息的时候,正在带着齐见雪玩耍。 小沅一愣,齐见雪似乎感受到了小沅姐刹那间便有所不同,歪着脑袋问道:“小沅姐,你怎么了啦?你哭了吗?” 小沅急忙挤出一抹笑容,摸着齐见雪的脑袋说道:“没,小沅姐开心呢!” “说谎,是不是因为徐叔叔结婚了?”小孩子童言无忌,想到啥说啥。 “对啊,是因为徐大哥结婚了。”小沅没有丝毫的遮掩,又接着说道:“但我是高兴啊!” 齐见雪想了想,突然说道:“妈妈和我说过,说谎鼻子会变长的哦!” 齐见雪说罢,便摘了两朵花,一朵花插在小沅的头上,随后拿着另外一朵花蹦蹦跳跳的去找她娘了。 齐见雪走后,小沅的眼眶再也止不住,泪水缓缓流过脸颊。 她擦了擦眼泪,挤出一抹笑容呢喃道:“谁说高兴就不能哭的,为他得到幸福而哭,难道不行吗?” 小沅说着,心里开心了一些,准备收拾一下心情,去问书院里的学子上课了。 只不过,当她走的时候,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 徐长安被人簇拥着,进入了喜堂。 没了之前那般繁琐的程序,可却更加的温馨,随着二人拜堂结束,宾客之间推杯换盏,特别是敖岛主,笑得都合不拢嘴。 如今龙族成为妖族之首,除了只氏和章氏之外,能来的海妖都来了。 只氏如今几乎被灭族, 自然来不了;而章氏与裂天沆瀣一气,章若琪又是被徐长安误杀,自然也不会来。 除了敖氏之外,最高兴便是蓝氏了。特别是蓝宇,徐长安和李道一算是他的媒人,今日前来,他甚至把方余念和他儿子都带来了,还一直叫嚣着要徐长安生个女儿,他们结为亲家。 听到这话的齐凤甲哪能同意,这二人便就徐长安生儿还是生女这个问题上展开了一番探讨,当然少不了拉上徐长安喝酒。 齐凤甲朝着李道一使了使眼色,李道一也明白,便不声不响的把早就磨成粉的药丸放进了徐长安的酒杯中。当然,齐凤甲给的药够多,而且今日他还急忙差人去安海城弄了一些来,量肯定是足够的。 对于蓝宇,他也没有放过,往他的酒杯中也放了一些药粉。 齐凤甲见状,再也不敢和他们二人喝酒了,他害怕李道一这小兔崽子给他也下药。 蓝宇和徐长安喝了没多少,两个人的脸便又红又烫。 李道一自然看到了湛胥朝他使眼色,他也拿出了湛胥给的那个瓷瓶,假装给徐长安下药。其实,瓶子早就被李道一给腾空了。 湛胥以为李道一下了药,不过这事儿有些太过于简单了,但他又说不出来哪儿有问题。 李道一下了药之后,便穿着宽大的道袍,端着酒朝着湛胥还有保护他的两位摇星境走了过来。 “搞定了,来咱们几人喝一个!”李道一冲着湛胥挤眉弄眼的说道。 四人碰杯,但他们没有注意到,一股绿色的液体不声不响的流入了他们的酒杯中。 三人喝完,李道一急忙跑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本来还要闹洞房的人,被李道一和齐凤甲给轰开了,徐长安喝的酒不算多,或许是因为齐凤甲打过了招呼,就连小夫子中皇等人都没有来和他喝酒。 在众人的簇拥下来,看着二人入了洞房。 可让人奇怪的是,似乎是看到徐长安入了洞房,脸色通红的蓝宇神情一变,显得有些难受,急忙拉着自己老婆方余念跑了,李道一和齐凤甲努力的憋住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徐长安和汪紫涵才进入洞房,徐长安突然察觉到了不对劲。 急忙盘腿打坐,想要用混沌之力化解。可这又不是毒药,根本没用,被掀开了红盖头的汪紫涵急忙问道:“你怎么了?” 徐长安咬着牙,强行忍着冲动。 “我……被他们下药了……” “什么药?” “让我忍不住的药……” 汪紫涵一听,低下了头,红着脸轻声说道:“我们不是拜堂,成为夫妻了么?还需要忍么?” 徐长安一听,觉得有道理,顿时如同猛虎下山,朝着汪紫涵扑了过去。 但凡远航,船上都必须有猫,一是为了让船员心里有个寄托,其次便是怕老鼠咬破船板。 这一夜,不少猫跑到了龙岛上,跑到了洞房房顶上,它们的声音很是哀怨婉转,还带着一丝丝羡慕,似乎是在呼唤着春天。 …… 这一夜,**帐暖,风情无限。 李道一本想偷听,但被齐凤甲提着耳朵拉走了。 ……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第二九零章在天愿为比翼鸟
入夜了的徐长安,温玉在怀,好不自在。 但他却不知道,此时的洞房之外,气氛却稍显凝重。 敖寒手里捧着一个神魄,他双目紧闭,如同一个婴儿。 那四位大帝还有吴孟凡、齐凤甲、小夫子和岑雪白等人都站在了敖寒的身后。特别是四位大帝的残魂,声音之中也充满了惋惜和凝重。 “你可想好了?若是现在后悔,也还来得及。要是真的强行唤醒徐宁卿,再无逆转的可能。只要你现在反悔,你们二人的神魄还能保留下来,还能够强占别人的身体,获得重生。” 敖寒深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她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神魄,摇了摇头说道:“多谢诸位前辈的好意,不用劝我了。” “救活我们夫妻二人,必须要占据别人身体,磨灭另外两条生命。众生平等,若是为了我们自己的生命而去谋害别人,那我们和裂天父子又有什么区别。人这一生呐,就是一个不断接受的过程。” 敖寒此刻很安静,安静的犹如一朵盛开的昙花,虽只有刹那的绽放,但依旧光彩夺目。 “接受自己的生命,接受平庸,接受成长,再接受失去。虽然,我很舍不得小长安,舍不得紫涵,我好像看看我孙子出世啊!但这一生,还有很多比这些更为重要的事儿。若是我们夫妻为了自己的复活而杀了其它人,不仅伤害了以前的自己,更是会让徐长安所坚持的化为废墟。众生平等,没有谁有特权。” 四位大帝的残魂听到这话,叹了一口气。 随即,众人朝着敖寒深深的鞠了一躬。 虽说不管是按照辈分,还是按照实力来说,敖寒都不值得他们如此。 可若是按照一个人为理想的坚持,一个人知行合一的程度来说,敖寒受得起他们这一鞠躬。 “行了,既然如此,那你们开始吧!”紫薇大帝朝着长生大帝和吴孟凡缓缓的说道,随后看向了洞房的方向。 他希望,徐长安真的能够不负所托,真的能够秉持本心,对得起他父亲和母亲的牺牲。 长生大帝和吴孟凡点了点头,吴孟凡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草药放在地上围成了一个圈,敖寒将徐宁卿的神魄置于其中。 紧接着,便见得长生大帝的手指飞快的晃动,一个个绿色的印记浮在空中,随后这些印记落下,落在了徐宁卿的神魄之上。 过了没多久,那些绿色的药草变成了白色,而那原本昏睡的神魄也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随后,如同婴儿般的神魄缓缓的站起了身,长生大帝手上的法印越来越快,这婴儿便快速的长大,有了徐宁卿的模样。 可很快,这神魄的身影突然一阵晃动,仿佛风一吹便会散。 吴孟凡见状,急忙捏起了法决,当那些法决一个个的打在徐宁卿神魄之上时,徐宁卿的神魄也越来越凝实。 可这难度并不小,就算是神魂状态的长生大帝,身影都变得更加的缥缈了起来。 而吴孟凡,一咬牙,狠下心来闭上了眼睛,手上的速度越来越快,脸色越越来越苍白。 最终,他一口鲜血喷出,那些围在徐宁卿神魄周围的药草也终于变为了灰烬。 吴孟凡看着恢复了正常人大笑的徐宁卿神魄,脸上露出了一抹苍白的笑容,他擦了擦嘴角的鲜血,朝着敖寒挥手道:“你们赶紧聚一聚,你们夫妻,只有一晚上的时间。等到天亮, 徐宁卿的神魄便会灰飞烟灭,而你将会回天乏力,再也没任何法子。只能同徐宁卿一样,随风而逝。” 敖寒点了点头,目光看向了徐宁卿的神魄,满眼之中全是欣喜。 徐宁卿的神魄眼中先是一阵迷茫,随后渐渐犹如今夜的月儿一般明亮了起来,最终他缓缓转身,看到了鬓角已经有皱纹的敖寒,眼眸之中出现了欣喜之色。 他似乎忘记了自己是神魄,张开了双臂,朝着敖寒抱去,敖寒也张开了双臂,可徐宁卿却如同一阵风一般,直接透过了敖寒的怀抱。 敖寒那伸着的手,始终做着拥抱的动作,没有放下来。 徐宁卿先是“咦”了一声,似乎不能接受,蹲下了身子。但很快,他便明白发生了什么,收拾了心情,站了起来。 敖寒眼中有泪花,满眼微笑的看着徐宁卿的神魄。 徐宁卿也看着敖寒,二人什么话都没说,甚至分开了二十多年的他们,都没有一句想你。 可二人的眼中,全然是思念。 最炙热的思念无须千言万语,只需要一个眼神,那便足矣。 众人看到二人看向对方的神情,便也不多说,默默的走了开来。把这有限的时间,交还给他们夫妻二人。 虽说是神魄,但徐宁卿的眼眶中似乎满含泪水。至于敖寒,眼中也亮晶晶的,铺满了柔情。 看到众人退去,敖寒朝着他们深深的鞠了一躬,表示感谢。 就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在有生之年能够再度和徐宁卿重逢。 徐宁卿下意识的去拉敖寒,可却拉了一个空。 他尴尬的一笑,敖寒也淡淡一笑,二人坐在了一块大石头上,能看到海上生明月,能吹到这夜晚的风。 “我没想到,还能见到你一面。”徐宁卿脸上出现了一抹笑容。 “我也没想到,我们夫妻还有能够再度见面的一天。” 敖寒似乎是偎依在了徐宁卿的怀里,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是她撑着自己的身体,佯装躺在徐宁卿的怀里。 她也希望能够躺在徐宁卿的怀里,可现在的他们,哪能做得到。 徐宁卿伸出了手,想帮敖寒捋一捋那被风儿撩乱了的长发,可他的手,却直接穿过了这秀发。 若是一般的神魄,恐怕还能帮所爱之人捋一捋长发,摸了摸她的脸颊。 但徐宁卿却无法做到,他这神魄原本就是靠着吴孟凡吊着一口气,此番强行唤醒,便让他成为了一道虚影,只不过比虚影好一点的是,他有自己的思考,有思想。 “在传说故事中,有人鬼殊途,你说我现在是不是像鬼一样。摸不到你,抱不到你,只能看着你。”徐宁卿叹了一口气,眼中带着遗憾说道。 “没事,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再说了,今天是儿子的大喜之日,别那么颓废。这老天爷让我再次见你一面,已经算是天大的恩赐了。” 敖寒笑着说道,脸上虽然笑着,可不管怎么说,语气之中始终带着一丝遗憾。 这个世界多么美好啊,有爱的人,有风有月,要说不眷念那是骗人的。 “我擅自决定了我们的生命,你会怪我吗?”敖寒突然问道。 随即,她这才解释了徐长安的婚礼,和他们二人此时的状态。 徐宁卿摇了摇头,笑着说道:“当我看到你的那一刹那,我便觉得我看到了全世界。你知不知道,没有你的这二十六年零三个月,我度日如年。” “你是记得我离开的日子,还是记得儿子的生日?” 敖寒笑着问道,眼中出现了一抹狡黠,如同一只小狐狸,而脸上,也多了一抹娇嗔。 此时的她,全然无逼问裂天时的霸气,更多的是小女儿的娇羞。 “都记得,你们啊,是我的命。” 徐宁卿淡淡的说着,突然问道:“你说,以后会不会有人记得我们。” “不重要了,我们此刻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敖寒似乎是往徐宁卿的怀里靠了靠。 “嗯,不求天长地久,此刻我们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 敖寒似乎在爱人的怀抱中十分安心,闭上了眼睛,睡了过去。 而在不远处,敖姨看着自己姐姐和姐夫的背影,眼中的泪水不停的往下落。 至于敖岛主,此时的他手中提着一柄长剑,来到了海底的大狱之中。 这大狱里关着只氏的族人,这些人全都被他们抓了过来。他不敢和自己女儿和外孙说,他怕自己的女儿和外孙要求自己放了只氏那些所谓无辜的族人。 他向来都是睚眦必报的人,女儿女婿的情况他已经知晓了。若是当初只氏别抓走他的女儿,这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敖岛主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但他知道,他需要把怒火发泄在这些人身上。 毫无反抗之力的只氏族人被他如同砍瓜切菜一般砍倒,哪怕是年幼的孩子,他也没有丝毫的心软。 “说,你们老祖在哪?我要他的命!” 他不敢去看自己的女儿,他不敢去道别,他甚至无法为敖寒做任何事儿,只有这样,他才觉得自己不是一个没用的父亲。 看这些只氏的族人,又怎么会知道他们老祖的下落。 最终,敖岛主跪在了地上,嚎啕大哭。 他带领龙族成为海妖霸主又如何?他始终不是一位称职的父亲,他只是一个没用的父亲。 …… 天渐渐亮了,敖寒醒了过来,她转头一看,徐宁卿如同碎片一般,被风一吹,消失在了原地。 她愣了愣神,眼泪犹如珍珠一般落在草地上。 此时,朝霞升起,新的浪潮把旧浪推到了沙滩上。 敖寒看看这初升的太阳,又看看洞房的方向。 “这个世间,交给你了。”她轻声呢喃道。 而在某处深海,只氏老祖喷出了一口鲜血。 当初他为了借助敖寒的天赋修炼,强行下了禁制,敖寒一死,他也受到了重创。 随后,头一抬,原本还是满头青丝的她,此刻白发苍苍,整个人也瞬间老了下去,敖寒缓缓的低下了头,闭上了眼睛,安静的如同睡着了一般。 一个神魄从她的身体中浮现,最终也同徐宁卿一般,随风而散。 “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一道叹息声从空中传来,成为绝响。 ……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第二九一章翻云覆雨,天下为棋(一)
一夜过后,红霞满天,岛上的山花烂漫,似乎是在为二人送行。 徐长安一直到了下午才知道自己父母的事儿,他很平静,没有痛哭,自打那日母亲和他絮叨过之后,徐长安便有了心里准备。 龙岛之上,多了两座坟。 徐长安坐在了坟头,没有哭闹,没有嘶吼,仿佛一棵树,一颗石头一般,静静的矗立在原地,默默的守护着自己的父母。 没有人敢来打扰他,任谁遇到这事儿心里都不好受。 人生最怕的不是没得到过,而是得到了转瞬即失去。 徐长安坐在坟头,声音嘶哑,有些颤抖。 “你们总是这样,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想过我么?” 徐长安声音温和,眼眶红红的。 “这天下这么大一个摊子,我怎么照顾得过来呢,你们梦想中人人平等,人妖两族和平的世间你们不看……看了么?” 徐长安越说心里越难受,他不怪父母从小没有照顾他,他不怪父母在他一路艰险的时候没能帮助到他。 他只是怪,怪他们,怪老天,明明快看到曙光了,明明一切都快好起来了,明明一家人快能够享受天伦之乐了,他们却离开了。 徐长安说着说着,便再也说不话来。 汪紫涵挽起了头发,她拿着一件衣服,来到了徐长安身旁,为他披上了衣服。 她轻轻的摸着徐长安的背,轻声说道:“逝者已矣,我们能做的,就是帮婆婆他们完成他们没有完成的心愿,让这个世道太平,解决上古天庭,让所有人的命运都能握在自己手中。” 徐长安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站了起来,对着两座坟说道:“爹,娘,你们放心,以后这世间,必然会如你们所愿。” 说罢,徐长安跪在了地上,磕了几个头。 众人都远远的看着他们夫妻二人,特别是长生大帝和吴孟凡这二位,他们二人低下了头,不敢直视徐长安的眼睛,特别是徐长安直勾勾的看着他们二人,他们二人浑身不自在,犹如犯了错的孩子被私塾先生给盯上了一般。 哪怕徐长安责怪他们二人,骂他们二人一顿,他们都想得通,也理解。 可让他们二人意外的是,双眸通红的徐长安来到他们二人面前,朝着他们二人鞠了一躬。 “多谢两位帮助家父和家母。” 徐长安没有责怪他们,反而是来感谢他们。 “你……”吴孟凡瞪大了眼睛,徐长安的动作完全出乎了他们的预料。 他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缓过来,不可思议的问道:“你不怪我们?” 徐长安摇了摇头说道:“晚辈没有资格怪两位前辈,二位前辈是帮助我父母,并非是害了他们。而且,这是他们的选择,是为了我,也是为了整个天下。倘若没有两位前辈,我父母这辈子还能不能再次相见,一起到白头,都是一个未知数。 ” “晚辈不是不讲道理之人,医生没成功挽救病入膏肓的病人,哪能怪医生呢?若是哪怕有一丝可能,我相信两位前辈也会尽力救治我父母。” 长生大帝和吴孟凡看着徐长安,眼中充满了感动。 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前,救人治病这事儿最难。若是治好了,那自然无事;可若是病情复杂,再加上各种因素的影响,必然会有意外发生。稍不注意,病人出现意外,病 患家属找医生麻烦的事儿可不在少数。 像徐长安这般知情达理,并且还理解他们难处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而站在一旁的紫薇大帝等人,则是眼中充满了欣赏,三位大帝相互点了点头,似乎下了一个决心。 等徐长安离开之后,敖姨这才一个人来到了敖寒的坟墓前。 “姐姐,你知道吗?我很羡慕你,但却无法成为你。我始终不如你,没你勇敢。” 敖姨说着,叹了一口气,摸着两座坟。 “姐姐,你放心吧,小长安很棒。这个世间,一定会如你们所愿。”她转过了头,看见了身形佝偻、声音沙哑的蓝小老头,叹了一口气。 “你还放不下吗?”敖姨看着站在不远处的曾经这海妖一脉远近闻名的美男子,心中感慨万千。 世上的刀剑,都不如一个“情”字。 自古以来,唯“情”一字伤人最深,犹如小刀剌肉,虽不会要了性命,可却让人时时心疼。 若真的犹如刀剑一般锐利那倒还好,长痛不如短痛。 可偏偏最动人的东西,往往也伤人最疼。 蓝小老头看着那两座坟,鼓起了勇气,走向了敖姨。 他们二人就站在两座坟前,一阵风吹来,撩起了两人的长发,敖姨率先开了口,“往事随风,也该走出来了。或许有的人,当真有缘无份。这个东西,强求不来。” 蓝小老头点了点头,看着敖姨,深吸了一口气,身上蓝光骤起,犹如一道水幕。 待水幕退去,原本那个邋遢的小老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一位身着蓝袍,两鬓微白,剑眉星目的中年人。 他的声音也顿时一变,点了点头道:“其实,一直走不出来的人是我们。当年不管是他抢我亲也好,还是你姐姐抢走了你的心上人也罢,我们也该释怀了。错的不是他们,只是我们自己放不下。” 此时他声音温润,脸上也恢复了自信,一如当年。 蓝小老头转过了身子,大步的离开。 “你要去哪?”敖姨看着已经变了模样的蓝小老头皱眉问道。 “去看一看这人世间,至少,要让人世间知道,我叫蓝星望。” 敖姨脸上也露出了一抹笑,正要开口鼓励蓝星望的她,却率先听到了蓝星望开口说道:“敖姑娘,江湖路远,有缘再见。” 说罢,身形便化作了一道蓝色的光芒,消失在了蓝色的大海之中。 敖姨看着他的背影,眼中有不舍,但最终还是释然一笑,摇了摇头。 “相忘于江湖,这样也好。” 这话说得极轻,似乎是说给自己听。 …… 敖岛主率先回来了,他急忙换上了干净的衣服,这当刽子手的事儿,他不想让徐长安知道。 现在,龙族和龙岛都走上了正轨,他不想再失去自己的亲人了。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外孙和外孙媳妇,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可当听说徐长安和汪紫涵要离开龙岛,他脸上的笑容立马消失不见,急忙问道:“那你们想去哪儿?” 徐长安站起身来,朝着敖岛主一拜。 “外公,如今血妖已经被我师傅渡化了大半,自然不用我担心;裂天和金乌一脉此番元气大伤, 短时间内也翻不起风浪……” 他话还没有说完,敖岛主便急忙说道:“那你急什么,在龙岛多陪我两天不行?你小姨,方才和我说要闯荡江湖去,她这才回来没几年,又要走!女大不中留啊!” 徐长安巡视了一眼这大厅,见得湛胥不在,这才说道:“但相柳一族和人族之间的战斗还没有结束 ,此间事了,恐怕我们人族和相柳一族的大战将起。” 敖岛主沉默了,虽然他很想要徐长安多陪陪自己,但他也分得清轻重缓急,沉默了半晌,叹了一口气说道:“行吧,若是有需要,告诉外公。海妖一脉,与人永结盟约,若有难,当如亲兄弟一般,相互帮助!” 徐长安听到这话,立马面露喜色。 有了外公的这保证,至少可以确定海妖一脉不会帮助相柳或者金乌。 敖岛主话音刚落,蓝老、哥天行等人也纷纷站起来表态。如今的徐长安,值得他们合作,也值得他们尊重。虽然他们都没说出来,但他们总觉得,终有一天,徐长安肯定能够让这个人世间归于和平。 一直到了晚上,徐长安正准备带上汪紫涵和阿圆等人离开此地,却被站在吴孟凡身旁的紫薇大帝给单独叫了出来。 “四位前辈,不知道……” 徐长安才发问,紫薇大帝便直接说道:“行了,我们四个老家伙也不卖关子了。你徐长安以前的表现,还有这次的表现,甚至于你的家风,都让我们兄弟四人放心。有个东西,要给你。” 紫薇大帝话音刚落,四位大帝同时出手,紫、白、黄、青四道光柱朝着徐长安的额头而去。 等徐长安睁开眼时,自己脑海中多了四张地图。 “这是我们兄弟四人当年留下的一点东西,若是走投无路的时候,可以去看看。”紫薇大帝笑着说道,看向徐长安的眼中,满是欣慰。 “当然,我也不希望你有朝一日真的会用到这东西。”紫薇大帝补充了一句。 “那四位前辈?” “不用担心我们,吴孟凡那小家伙有法子能够温养我们的残魂,以后我们就在他身边。若是有事儿找我们四个老家伙,找他就行。” 四人又是对着徐长安嘱咐了一番,随后吴孟凡便不知道从哪儿牵来了一头毛驴,拿出了四个木盒,让四位大帝进去温养。 他没有和徐长安一路,骑着毛驴便直接离开了。 徐长安一行人再度踏上了返回长安之路。 小夫子,齐凤甲还有岑雪白要去长安,而他打算先带着汪紫涵去一趟衮州,随后去铁里木村,看一看墨家近况,顺便帮助汪紫涵渡劫,提升修为。 有的人来,有的人走,这实属正常。可让徐长安意外的是,老黑把小白带走了。 一行大船浩浩荡荡朝着安海城而去,敖岛主没有送徐长安,可当徐长安登船之后,这位统一了海妖的老人,却在海边独自坐了很久。 …… 三日后,徐长安到了衮州,齐凤甲等人也到了长安。 而同时,越州城的轩辕仁德也迎来了一位贵客。 当裂天大败的消息传来的时候,轩辕仁德便摩拳擦掌,脸上出现兴奋之色的他知道,属于他的舞台,来了! ……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过渡章节,有些毛糙。
第二九二章翻云覆雨,天下为棋(二)
盛夏悄然来到,这时节,能够喝上一碗梅子汤,坐在躺椅之上,听着小曲儿,最是舒坦。 轩辕仁德躺在了躺椅上,闭着双眸,椅子摇晃,那茶杯中的氤氲雾气盘旋而上,钻入了他的鼻腔之中。 喝茶,听曲似乎是这位王爷的所有生活。 他没事就喜欢来到这越州城最繁华的望西楼,听着曲,小憩一会儿。 赵晋虽为这越州的太守兼将军,但也没资格管轩辕仁德。 只是每次轩辕仁德来这望西楼之后,他都会悄悄的安排人跟着。 毕竟这望西楼的名字是轩辕仁德来了之后改的,至于这越州的西边,便便是长安。 “西北望长安,可怜无数山。” 其它人望这西边,很正常;可这轩辕仁德看向长安,那便不得不提防。 轩辕仁德自然知道赵晋在盯着他,而且他被发配来越州,不就是要徐长安的人看着他么?现在赵晋监视他,大家都知道,心照不宣。甚至有时候轩辕仁德还会漏下几两银子请前来监视他的探子吃点东西,听个曲儿。 他依旧来这望西楼,依旧每日听曲喝茶,困了乏了,就用梅子汤解乏。离开这望西楼,他便只会在房间里睡觉。 赵晋虽然察觉到了问题,可这轩辕仁德的府邸他也进不去啊,更别说查探出轩辕仁德的情况了。 今日,他还是如同往日一般差人看着轩辕仁德。 而轩辕仁德,依旧是坐在雅间里听曲,喝茶。 唯一不同的是,今日他迎来了一位客人。 “你倒是好雅兴啊,我的王爷。” 这位客人坐在了轩辕仁德的身旁,眼睛盯着下方正咿咿呀呀唱着曲儿的朋友,自顾的拿起了桌子上的茶杯,给自己斟了一口茶,轻轻的抿了一口气。 “还算不错,最近天下太平,日子平静。”轩辕仁德同样看着下方,没有管这位客人。 在不远处,有探子急忙直起了身子,甚至还有画师将这客人的模样画了下来,急忙送给赵晋。 轩辕仁德和这位客人都没有为难这些探子,他们再怎么隐藏,都没作用。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抢时间,只要他们行动够快,即便行踪被暴露出去也没事儿。 “所以,你就打算一辈子当一个闲散王爷吗?” “我就算是想当,你也不会允许啊。再说了,现在徐长安越来越强,你又被他杀了老婆,自然不会让我当一个闲散王爷。话说,这越州美女也不少,你来的时候有没有看顺眼的。还是都不行,活儿恐怕不如八爪鱼。要是论样貌,那可不好说。” 轩辕仁德话音刚落,一只手便掐住了他的脖子,掐得他说不出话来。 他只看到了那双通红的双眸,如同才吃了人一般猩红的嘴唇。 他拼命的挣扎,可掐着他脖子的那只手丝毫没有要送下来的意思, 反而是缓缓的把轩辕仁德往上提。 轩辕仁德一双小短腿不停的在空中扑腾,一张脸比这盛夏熟透的苹果还红。 眼看着这位王爷就要殒命与此,一群侍卫这才发现不对劲,急忙跑了过来。 可才进来,便见得自家主子不停的向他们招手,让他们少管闲事。 他们主子性子向来 阴晴不定,除了李忠贤李公公之外,其它人很难听到这位王爷的青睐。若是这位王爷稍微不忙以,他们就会血溅当场。 若他们的主子是其它人,此时定然是不顾一切的冲上去;但很可惜,他们的主子是轩辕仁德,来到越州之后变得残暴且不讲道理的轩辕仁德。 一群人看到轩辕仁德挥手,便也不敢再多管闲事。 这群侍卫只能走,等他们离开之后,他们的主子便被缓缓的放了下来。 轩辕仁德瘫坐在地上,大口的呼吸着空气,涨红了的脸带着一抹恐惧,不停的咳嗽。 良久之后,他这才在地上喘着粗气,小声的嘶吼道:“你疯了吗?裂天!” 此时的裂天,正拿着一块锦帕,不停的擦拭着自己的手,似乎是方才把轩辕仁德掐起来的时候,脏了自己的手。 裂天擦了手,便把锦帕丢在了轩辕仁德的脸上。 “你!”轩辕仁德大怒。 “就算是败在徐长安手里,你也没资格这么和我说话,若是再有下次,你试试看!还有,对我妻子的不敬,就是对我不敬,对整个天庭不敬!” 轩辕仁德犹如小孩子一般,想都没想的赌气道:“我就说……” 可他话还没说完,便察觉到了身旁突然冷了下来,一双红通通的眸子盯住了他。轩辕仁德似乎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他现在毫不怀疑,裂天动了杀心。只要裂天一出手,他将殒命于此! 原本坐在地上的他,急忙跪在了裂天面前,身体颤抖个不停,低着头,喘着粗气。 “记住,我用你不是因为非你不可,而是因为,你在这个位置上。相似的位置可以有,但相同的人却没有两个。” 明明才喝了提神醒脑且清凉的梅子汤,但此时轩辕仁德的脑袋上仍旧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嘴唇发白,不停的嗡动,双眸之中全是恐惧。 方才,他真的感受到了死亡的降临,裂天如同一头远古凶兽。他丝毫不怀疑,若是他跪得稍微慢一些,恐怕裂天当真会毫不留情的将他击杀。 轩辕仁德浑身发抖,他犯了一个错误,他错误的估计了裂天。 他原本以为,裂天遭此大败,必然会产生自我怀疑,他可以趁机提高自己的地位,若是有可能的话,直接将裂天收为盔下。 轩辕仁德不是蠢人,方才那番话,其实便是试探。 若是裂天不反驳,那么他便可以得寸进尺。他想过这话会引起裂天的不满,但没想到,裂天的反应会这么大。 现在的他,才真正明白他与裂天的差距。 方才的他,如同别人手里的臭虫,不管是脾气,还是实力,都被裂天拿捏得死死的。 “我的妻子,不容任何人亵渎,下不为例。”裂天的声音很冷,宛如冰窖。 轩辕仁德咽了咽口水,长舒了一口气,心有余悸的看着裂天。 “坐。” 裂天坐回了椅子上,淡淡的说道。 轩辕仁德颇为听话,由方才的跪着,变成了坐着。 只不过,这一次是坐在了地上,如同一条狗。 裂天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端起茶杯本想抿一口茶的他,又把茶杯放了下来,声音一如寒冬腊月般冷淡。 “座位。” 这轩辕仁德的小心思他自然明白,不过是试探自己而已。这轩辕仁德,想看看自己这受了伤的猛兽到底还有几分实力而已。 若是自己稍微表现出一点点的弱势,他自然便会得寸进尺。 要是轩辕仁德试探的方式温和一些,裂天恐怕还懒得和他计较。但如今章若琪,俨然成为了他的软肋。轩辕仁德不知死活的嘲讽章若琪,裂天自然不会手软。 讲真的,要不是这轩辕仁德刚才跪得及时,恐怕他真的会把轩辕仁德给杀了。 正如他所说,他需要的不是轩辕仁德,而是轩辕仁德这个位置上的人,一个有野心,想推翻或者掌控圣朝的人。 轩辕仁德乖巧的坐到了椅子中,谦卑得如同一个侍奉在帝王身旁的小太监,甚至连大一点的动作都不敢做。 “在你没有实力反抗我之前,你最好听话一点。最近,我的脾气不太好。”裂天的脸上出现了笑容,重重的把杯子放在了桌子上。 “嗯。”轩辕仁德乖巧的点了点头,但也不敢在继续说话了。 “不错。”裂天似乎十分满意轩辕仁德的表现,点了点头,话虽然是对轩辕仁德说的,可脸却一直看向了下方唱曲儿的几人,压根不关注轩辕仁德。 可越是这样,轩辕仁德越觉得裂天深不可测,对他也多了几分忌惮。 “如今,这朝堂之中,你有多少人了?”裂天淡淡问道。 “除了六部官员还有尚书令,大理寺,御史台之外,其余的官员我已经掌控了七八成。”轩辕仁德小心翼翼的说道,还不时的抬起头偷瞟着裂天。他生怕这位爷一不高兴,就把自己给弄死。 “重要部门的大官,你倒是一点都没深入。”裂天冷笑了一声说道。 轩辕仁德低着头,不敢说话。 “那你对那些小官,控制力度有多大?” 听到这话的轩辕仁德急忙说道:“一定能控制……”后半句话他压低了声音,“毕竟,用的是神仙丸。” 裂天看了一眼这位曾经的圣皇,眼中第一次露出了赞许的神色。 若他是轩辕炽,会义无反顾的把自己这个弟弟给捏死。 有利于国家的事儿他是一点不干,腐蚀内部倒还做得不错。 “那若是我扶持你当圣皇,你觉得有多少胜算?”裂天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轩辕仁德不敢说话,要是让他说实话,他肯定说没有。 毕竟重要的大臣一个都没站在他身边,而且自己的哥哥如今这圣皇做得好好的,自己完全没有实力,也没有正当的理由重新登上圣皇之位。 要是让轩辕仁德说实话,没有大军帮助的情况下,概率几乎为零。即便有大军帮助,概率也不高。 但他现在不敢说,他怕,怕裂天突然生气,又捏住他的脖子。 裂天看了他一眼,似乎知道了他心中所想。 “若是我帮你杀了你哥哥,那你就是最合适继承者呢?” 这话很平淡,可却在轩辕仁德的心中掀起了惊天巨浪,他双眸一亮,看向了裂天。 ……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第二九三章翻云覆雨,天下为棋(三)
轩辕仁德立马站了起来,方才眼中的那一抹明亮化为了锐利。 “他可是我哥哥!救了我一命的哥哥!”方才被裂天吓得跪在地上的轩辕仁德,此时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站在了桌前朝着裂天咆哮道。 “他是你哥哥吗?据我所知,他的母亲可是堂堂正正的皇后。而你的母亲呢?一个宫女,不过是轩辕楚天酒醉之后的玩物罢了。你?凭什么和他比?” 轩辕仁德脸色发白,眼神空洞,僵在了桌子前。 裂天也不理会他,此时的裂天拿起了茶杯放在了嘴边,身子往前倾了倾,似乎是想看清楚此时在楼下唱曲儿的姑娘们究竟是何模样。 见得裂天不理会自己,轩辕仁德长舒了一口气,坐回了椅子上。整个人如同跑了十几公里一般,满头的大汗,微微张开了嘴,舌头有些不自然的放在了唇边,欲言又止,让人不禁想起夏天散热的狗。 裂天看了一阵,把身子又缩了回来,靠在了椅子上。 他随手在桌子上拿起了一个空茶杯,随意的把玩着。 最出色的猎人,往往有足够的耐心,同时也有足够的时间让猎物放松警惕。 终于,过了约莫一刻钟,平静下来的轩辕仁德这才幽幽的说道:“除了这个法子,还有其它法子吗?他毕竟,是我哥。” 裂天脸上出现了一抹微笑,只不过这笑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有些奇怪。 “兄弟情深呐!”裂天直起了身子,将一直把玩着的茶杯放在了桌子上,眼睛依旧看着下方唱曲儿的姑娘们,接着说道:“当然还有其它法子,不过这个法子我无法帮助到你,只能你自己来。” 轩辕仁德听得不用对自己哥哥出手了,也是松了一口气,缓声问道:“拿还请裂天太子示意……” 裂天点了点头,终于转过头来看了一眼低着头认真求教的轩辕仁德。 裂天把方才把玩的茶杯放在了轩辕仁德的面前,随后给他斟了一杯茶,脸上的微笑犹如春风一般,全然没有方才的狠辣。 “不急不急,你先喝杯茶,这个法子,只能靠你了。方才被吓到了吗?喝杯茶,缓一缓。” 轩辕仁德有些狐疑的看向了又转过头看着唱曲姑娘的裂天,此次见到的裂天和之前的裂天仿佛两个人,一人温和,一人暴戾;一人智珠在握,一人鲁莽行事。 他小心翼翼的端起了茶杯,茶杯往嘴里送,眼睛却不停的瞟向了裂天,生怕这位爷又立马翻脸。 茶入了口,还未咽下,轩辕仁德这才松了一口气。 可就在这时,耳边突然传来了裂天的声音。 “这个法子也很简单,只要你能够杀了徐长安,随后和你哥说一下,或许你哥耳根子一软,也就把圣皇之位给你了。毕竟,他也不喜欢当这圣皇。” 轩辕仁德眼皮一跳,差点一口水全喷了出来。 他满面怒容的把茶杯放下,如同一头愤怒的小狮子。 “你耍我?你都做不了的事儿,让我去做。要是我有本事杀了徐长安,还用得着你么!” 裂天“嗯”了一声,轩辕仁德这才清醒,急忙低下头,乖巧如狗。 “认清楚自己的身份。”裂天淡淡的说道。 轩辕仁德叹了一口气,杀轩辕炽他自然是极为不愿的;杀徐长安他倒是愿意,可他没那 个能耐啊! “难道就没办法了?”轩辕仁德有些不甘心的问道。 “你要的是位置,万人之上。如今能够对那个位置起决定性作用的,也就只有这两个人。” 轩辕仁德没有说话,此时的他的内心天人交战,举棋不定。 “一将功成万骨枯,大将都是如此,更何况帝王之位。”裂天淡淡的说道。 随即,他又没管轩辕仁德,看向了下方唱戏的人。 此时唱曲儿的姑娘们已经走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群唱戏的人。 而且,唱的是一出《聚常欢》,恰好与之前的《紫衣别》相对应。 《紫衣别》讲的是徐长安与汪紫涵离别的故事,而这《聚常欢》则是将徐长安与汪紫涵大婚的故事。 虽说这事儿才过去了不久,可自打封印出现,修行者能够进入世俗之后,天下间的消息变得多了起来。 就拿裂天战败,徐长安大婚这事儿来说,才三四天的功夫,就直接传到越州。而且,这戏曲从业人员的天赋此刻就完全的展现了出来。仅仅一两天的功夫,便直接将这故事给戏曲化。 虽说这赶出来的戏曲剧本始终不如精雕细琢出来的剧本,但至少也把这故事的大概给演了出来。 甚至,还有一画着青面獠牙妆容的戏子登场,此人一登场,便迎来一阵叫骂声。 细细一听这人的介绍,才知道他扮演的居然是裂天。 看到这一幕的轩辕仁德,额头上都流下了大滴大滴的汗。 之前他没干涉这望西楼出演《紫衣别》,但他没想到,这望西楼直接给了他一个大惊喜,来了一出《聚合欢》,而且还把裂天弄成这个样子。 若是裂天此时发怒,那遭殃的便是他。 轩辕仁德看着下方那出《聚合欢》中的裂天不断受挫,心里仿佛悬着一柄利剑似的。下面的人没唱一句,轩辕仁德就觉得那柄悬浮着的长剑随时会落下来,将他刺个透心凉。 突然,下方观看的百姓们纷纷拍手较好。 这越州本就是徐长安征战过的地方,这儿的百姓对徐长安那可谓崇拜至极。 此时正演到“徐长安”提着长剑踩着“裂天”的脑袋,轩辕仁德看到这一幕,顿时双腿一软,朝着裂天跪了下来。 裂天的呼吸逐渐沉重,就连他自己都想到,这一幕还能出现在他的眼前。 他一连说了两个“好啊”,冷哼了一声。 轩辕仁德此时来不及多想,往地上不停的磕头,还好这儿是雅间,不然今日这般模样的轩辕仁德传出来,哪还有半分威严和颜面。 “行了,别磕了。” 裂天突然长舒了一口气,缓和下来的他对着轩辕仁德说道。 轩辕仁德虽然不再磕头,可依旧不敢起身。 等到轩辕仁德腿都跪麻了,这出戏终于要结束了。 突然,一道拖得老长的声音传了过来。 “这天下,终究是我徐长安说了算……咿呀呀呀呀……” 后面“咿呀呀呀呀”的声音越来越小,在这一声声“咿呀呀呀”中,这折子戏终于落下了大幕。 裂天缓和了下来,可轩辕仁德此时却又红了 眼,低着头。听到这话的他,比方才还难受,整个心仿佛被人捏碎了。 天下是他的,他曾经所拥有的一切,全都是徐长安从他手上夺走的! 就像小时候,小太监们总是抢那些本该属于他的东西,还欺负他。虽说他刚当上圣皇之时没有杀他们,可自打轩辕炽和徐长安离开长安之后,在李忠贤的教唆下,那些曾经欺负过他的小太监,全都成为了刀下亡魂。 至于宫女的下场要好一些,可也没有好到哪儿去——她们被送到了做皮肉生意的青楼里去了。 轩辕仁德虽有仁德之名,可自打掌控了权力之后,他的仁德便不复存在。 他变成了一个睚眦必报的人,变成了一个无容人之量的人。 睚眦必报没有错,无容人之量也没有错,错就错在这两项特质不应该出现在帝王身上。毕竟,寻常人身上有这特质,最多就是和邻里闹得不开心;但帝王身上出现这两个特质,便有可能把整个国家带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这个天下啊!终归是姓徐的说了算!”裂天叹了一口气,仿佛认命一般的说道。 他摇了摇头,站起身来,也不强求轩辕仁德做出决断。 原本就红了眼的轩辕仁德,此时脑海里多了无数个小人,他们纷纷开口,告诉他这个天下是姓徐的,他轩辕仁德不配坐拥天下,他轩辕仁德只配跪在地上,只配被人欺负。 “你哥哥要把天下送给姓徐的!” “没人看得起你,特别是徐长安!” 这一道道声音从脑海中出来,刺入了他的心里。 “别说了,别说了!”轩辕仁德呼吸沉重,抱着自己的耳朵嘶吼道。 可此时的裂天没有说话,他只是紧紧站在原地看着在地上嘶吼打滚的轩辕仁德。 “别说了,别说了!这天下,是轩辕家的!这天下,是我的!” 他猛地往地上一撞,站了起来。 头上已经布满鲜血的他颤巍巍的看着裂天说道:“行,去雪山,先助我登上大位!他做不了的事儿,我来做;我不能,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天下姓徐!” 裂天脸上露出了笑容。 “谁做不了的事儿?” 裂天笑着问道,他喜欢这样疯狂的轩辕仁德,他需要这样疯狂的轩辕仁德。 “轩辕炽,杀了轩辕炽,我来重振轩辕家的荣光!” “好!这可是你说的!”裂天的声音犹如惊雷般落下,轩辕仁德这才清醒了过来。 裂天已经朝着门口走去,可轩辕仁德已经后悔了。 他鼓足了勇气,张开了嘴。 但他还是没有让裂天放过自己的哥哥,低着头的他不敢看向裂天的眸子。 “能不能……给他一个体面的死法?” 轩辕仁德缓缓说道,这是他能为哥哥做的最后一件事儿了。 “可以。不过,你得立马上路,准备去长安接替圣皇大位,我动作很快的。”裂天说罢,便大步离开了这望西楼。 轩辕仁德呆呆的的看着裂天离去的方向,良久之后,他突然抬起手来,给了自己两巴掌。 ……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第二九四章翻云覆雨,天下为棋(四)
裂天走后的轩辕仁德如同失了魂一般,心里有些忐忑不安。 说实话,他现在心里极其的纠结。掌握过海洋的人又怎会屈居于溪流,见过苍穹的人又怎么甘心屈居一隅。 他对那个位置垂涎三尺是不假,可他同时也不想伤害自己的哥哥。 凭心而论,轩辕炽待他不薄。纵观古今,争夺皇位把亲兄弟远调者,也只有轩辕炽了。 若是其它帝王,要么就直接把竞争对手杀了,要么就囚禁起来,把他放在自己看得着的地方。轩辕炽当时自然也想到了这一层,只不过轩辕仁德在他眼里一向乖巧,之前做了糊涂事,也是因为受人教唆。 故此,这才把他远调越州。若不是当时的中书舍人楚士廉力劝轩辕炽,轩辕炽还想把自己这个弟弟远调至衮州或者荆门州这些物产丰富,比较富庶的地方。 在楚士廉的坚持下,轩辕炽这才把自己的弟弟调来了越州。 毕竟这儿有一位赵晋将军,算是徐长安一系的人,有了赵晋的牵制,轩辕仁德自然也翻不起风浪来。 若是单只有一个轩辕仁德,恐怕还真翻不起什么风浪来。可他们怎么都没想到,裂天的出现,会打乱他们所有的部署。 轩辕仁德虽然方才下定决心要杀自己的哥哥,可裂天一走,他又纠结了起来。 李忠贤一听自家主子准备回长安登大位,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立马喜上眉梢,急忙收拾行李。 至于轩辕仁德的担忧与纠结,他是一点也不在乎。 他现在只是想着自己威风八面,所有大官都要对他毕恭毕敬的场景。 特别是荀法还有薛武等人,若不是因为他们,自己和主子也不会遭此劫难。 一想到这,李忠贤便越发的勤快,恨不得把所有东西都带上。 倒是轩辕炽,一直坐在院子里,他看着这盛夏的骄阳,突然觉得有些不自在。 轩辕仁德坐着坐着又给了自己两巴掌,李忠贤听到巴掌声,急忙跑了过来,只见自家这个主子的脸上多了两个巴掌印。 “谁打的?”李忠贤看到轩辕仁德脸上的两个巴掌印,心疼得不行,随手抄了一根棍子,便冲了过来,急忙对着轩辕仁德说道:“主子,谁欺负你?” 轩辕仁德看向李忠贤的目光柔和,指了指自己。 李忠贤愣在原地,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你说,我这样的人是不是不配在阳光之下?”轩辕仁德叹了一口气问道。 “怎么会,主子可是君主,百姓的太阳。您就是太阳,怎么会不配在阳光之下?” “我若配在阳光之下,又怎么会想着从自己哥哥手中抢夺圣皇之位呢?我若是配在阳光之下,又怎么会想着杀了自己的哥哥?” 李忠贤听到这话明白了,他双眸眯了起来,眼中露出了一股杀意,对着轩辕仁德小声的说道:“主子,小的不懂那么多,那小的只知道,即便是再烈的阳光,也会有阴影的地方。小的只知道,不管是将军还是君主,都是一将功成万骨枯的活儿。” “对啊,一将功成万骨枯。自古帝王家,最是无情。” 轩辕仁德说了一句,摇了摇头,闭上了双眸。 “先上路吧,不用太多的东西,带够盘缠就行了。若是失败了,恐怕我们还要回来。” “主子,这次你一定能登上大位!”李忠贤急忙说道。 “行了,别说这些话。我是想登上大位,可我也不希望哥哥有事。” 轩辕仁德拍着李忠贤 的肩头,随后长叹了一口气。 “若是徐长安还有荀法等人,他们尊重我如同你尊重我一般,那该多好。”听到这话的李忠贤低下了头不敢说话。 “这次我们去长安,先别告诉其它人。”轩辕仁德交待了一句之后,这才走了开来。 而在同一时间,赵晋也看出了轩辕仁德要去长安的意图。 他虽然无法阻挡,但还是急忙把这消息送往了晋王府。 …… 齐凤甲才回到长安不久,徐长安带着汪紫涵去往了衮州。 至于湛胥还有那两位摇星境的护卫,则是流连于安海城。 倒不是他们不想会樊城复命,只不过体内的药性没有除尽,用不了太多的修为,一路上容易出事。 这一切,还得从湛胥给李道一的那瓶绿色液体说起。 大婚当日,本就混乱。李道一先拿湛胥给他的小瓷瓶偏过了湛胥,随后趁着敬酒的时候将液体滴入了三人的酒杯中。 那液体,的确是春药,这一点湛胥没有骗人。可湛胥没有告诉李道一的是,这东西进入体内,便能够让人暂时无法动用修为。 并且,想要解开,也只能依靠他们相柳一脉的血液和功法。 这东西毕竟不算是毒药, 湛胥有信心,徐长安绝对解不了。 原本他的计划有些残忍,便是等徐长安喝下这液体之中,等到半夜他正龙精虎猛之时,三人直接闯入,趁着徐长安无法动用修为,便直接将其掳走。 但可惜的是,他们三人还没到徐长安洞房门口,便察觉到了不对劲,只觉得浑身炙热,气血翻涌,看彼此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相柳一族本就好淫,再加上这药物的作用,哪里还能正常行动,甚至看到龙岛旁那被人不注意打出了一个洞的大石头都有些不对劲起来。 还好湛胥当机立断,知道自己的小心思被李道一看穿了,想要算计徐长安再无可能。 湛胥知道这肯定不会是徐长安的手笔,这第一个原因便是算徐长安大婚定然没有时间来算计他;其次,就算徐长安知道了,也不会给他们三人下药,最多就是拿着药来质问自己。 这么阴损的法子,也只有李道一想得出来了。 他们三人带着九龙椅在海里面泡着,让自己体内的火气逐渐给降下来。 要是现在上岸泻火,恐怕没几个女子经得住他们折腾。 本就是妖魔之体,再加上药物的作用,绝对要命。 倒不是湛胥爱惜人族女子的性命,只不过这事儿若是闹大了,他们三人便会成为笑柄。 特别是他,恐怕千百年之后都会成为别人口中津津乐道的谈资。 而且,如今裂天的威胁已经消弭了不少,相柳一族与人族的关系得重新审视了。若是现在暴露踪迹,恐怕会被人直接抓了扭送到长安。 三人在水里泡了几日,这才上了岸。还好身上有些银两,便去找个青楼发泄去了。 头两晚上,姑娘们觉得神清气爽,从来没有这么被满足过;可又过了两日,青楼的老鸨们都觉得自己错了亏本生意。 可又不好往外赶,青楼待客哪听说过有经不起客人折腾的,而且又不是一个姑娘,是一座楼的姑娘。若是真的将这三人赶出去,恐怕会沦为青楼届的笑柄。 口碑下滑,以后这生意啊,难做咯! 到了第五日,这整座楼的姑娘们都没了精神。可不管是为了面子,还是争口气,他们也不愿这三位“贵客”去光顾其它青楼,只能咬着牙硬撑了下来。 湛胥他们几人也在暗自腹诽,族里谁那么无聊弄药效这么强的药。 那两位摇星境倒还好,白天可以去码头扛包宣泄,赚来的银子还可以让三人晚上又可以宣泄一番。 这就苦了湛胥,腿脚本就不好,只能硬忍着。 数日之间,三人的“威名”传遍了荆门州。甚至还有人推测出三人身后肯定有位大商人,不久之后将会卖那方面的药。 甚至已经有人来找他们三人协商了,但都被湛胥赶了出去。 他是想名扬天下,来和裂天争夺妖族气运。可……他不想以这种方式名扬天下。 还好这几日过去,湛胥三人血气不再翻涌,也能动用大部分修为了。即便是人族来抓他们三人,他们三人也有自保之力。 明明三人此一战,让荆门州的青楼颜面尽失。可三人却如同丧家之犬一般,急忙离开了这地儿。 让湛胥没想到的是,一个月后天机阁最新的武评榜上,他的大名赫然在列。 不过不是任何一个境界的武评榜,而是一个新出的榜单,叫做“龙精虎猛榜”,简称龙虎榜。 这龙虎榜上排名第一的就是湛胥,而第二第三便是保护他的两位摇星境。 最为过分的是,天机阁这群道士时间居然能够精确到多少时辰,多少刻。 湛胥在相柳一族中可谓是丢尽了脸,他知道这是李道一故意为之,要不然不会那么凑巧。李道一虽然没有对自己出手,但却恶心到他了。 好在这也算不得什么大事,毕竟这次的作战还算成功。湛胥被相柳老祖骂了几句,此事也就算了揭过了。至于没有把徐长安带回来一事,相柳老祖也还是讲道理,没有责怪湛胥。毕竟四位登神境的残魂守护着,他亲自去都不一定能够把徐长安抓来。 “那接下来的打算?”此事湛胥回到了封印中,面对着自家老祖。 “准备和人族开战!”湛胥毫不犹豫的说道,想到人族,他就会想到李道一,恨得牙痒痒。这不仅仅是私怨,更是局势所迫。毕竟原本三足鼎立的局面被打破了,现在是二争天下。 “那你就好好准备。” 湛胥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可沉默了一会儿,却听到自家老祖说道:“你这么强,有没有想过先留下子嗣,看上哪一族的姑娘尽管说,我帮你提亲。” 湛胥听到这话,顿时愣在了原地,沉默无语。 …… 同时,轩辕仁德去往长安的消息也传往了晋王府。 晋王和齐凤甲稍微一分析,再加上楚士廉的推测,顿时就猜出轩辕仁德应该是知道轩辕炽会遇到危险。 二人没有犹豫,急忙调动大军前往雪山保护轩辕炽。当然,还有他们能调动的所有修士。 同时,急忙将消息传向衮州。 可他们终于还是慢了一步,当他们得知消息之时,裂天已然来到了镇妖关! 苍茫雪山,风卷云涌,外面还是夏天。这雪山依旧大雪纷飞,如同天下飘下一道道白绫。 裂天一脚踏了进去,誓要搅动风云。 正面对抗徐长安不行,那他只能以天下为棋子,将众生卷入这场战斗之中! ……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纵横上有个周末免费pk,这周看到这儿的麻烦你们动动发财的小手,帮忙点一点,争取一个周末免费。 群号:926916903
第二九五章翻云覆雨,天下为棋(五)
衮州竹绿,这儿特产的竹叶青也别有一番风味。 徐长安躺在了院子里,眯着眼享受着这难得的惬意时光。 至于汪紫涵,自然便是去看一看那些所谓的亲戚了。 当初她在赤岩山冒死救徐长安的时候,这个家族便被当时的二皇子所逼迫,与她划分了界限。 若是一个睚眦必报之人,即便不报复汪氏,也不会相认。 可这个世间,多的是被强权压弯了腰的普通人。没必要对自家人要求高,却能够容忍其它人的小毛病。 更何况,如今两人的眼界和地位哪是这汪氏所能比拟的。 汪老太爷倒是不错,前些日子对徐长安还算不错,虽然失去了记忆,但还是把蜀山寄来的东西给了徐长安,让徐长安这个大瞎子能认出汪紫涵来。 而且,汪氏的记忆早就被海妖一脉抹除了的,徐长安和汪紫涵如今更没有理由找他们的麻烦了。 不过,汪紫涵此番前来,也是有了能够解除他们那被封印了的记忆的法子。 如今一群汪氏之人对汪紫涵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脸上的笑容比这盛夏的阳光还热烈。 当初打压汪紫涵一脉的汪氏族人此时都瑟瑟发抖,就凭现在汪紫涵和徐长安的实力和声望,要弄死他们和捏死一只蚂蚁没什么区别。 只不过,徐长安和汪紫涵不会那么做,他们不是假仁假义之人,既然最终的目标是为了天下大爱,而且在外部强权的压力下,这不是主观的为恶,他们夫妻二人若是针对汪氏,自身不正,何以正天下? 但汪氏恢复记忆之后,还是急忙把汪紫涵的父母给接了上来,大有让她的父母接替汪氏的架势。 汪氏族人见得汪紫涵性情温和,没有和他们算账的意思,立马便将汪紫涵团团围住,说的尽是一些没有营养的阿谀奉承之语。 汪紫涵还不好离开,只能应承着,就连她想问自己父母身上的鲲鹏血脉是怎么回事都没有机会。 一直到了晚上,她才找到机会,回到汪氏给她的院子里。 而徐长安,则还是躺在葡萄架下,手边放了一杯酒。 这是他难得的清闲时光,金乌一脉龟缩不出,裂天元气大伤,至于相柳一脉,他们的大部分军队都还在封印里,想要出来可不容易。 虽然这种做法有些不厚道,可兵者诡道也,只要湛胥乖一点,别老想着找事儿,徐长安也会手下留情。 正是因为算计到了这一点,徐长安这才放心大胆的让湛胥回去。前几日他们离去的时候,李道一就和他说了下药的事儿,而且还让算出了湛胥的位置所在,让徐长安决定抓不抓湛胥。 可徐长安还是否认了这个想法,原因便是如今裂天还没有被完全消灭,金乌一族还有拼命的资格。毕竟裂天算是金乌一脉老祖宗级别的人物,不管是实力还是其它方面来说,他都有东山再起的可能。 徐长安若是动了湛胥,恐怕会让相柳一族靠向金乌一族。 三足鼎立,最讲究一个均衡,没有永恒的敌人,也没有永恒的朋友。 要是抓了湛胥,恐怕反而会给裂天机会。 当然,现在人族和相柳一族决裂在即,徐长安需要湛胥,需要相柳一族中有一个 清醒的人。 只有湛胥回到了相柳一族,他才会顾忌柳承郎所带领的大军的性命,和人族坐下来和谈,为人族多争取一些时间来准备。 李道一本来要回铁剑山当山大王的,毕竟这一次徐长安大婚,除去婚礼花费之外,徐长安七八成的财宝全都给了李道一。反正这东西他也用不上,李道一喜欢就给他了。最为重要的是,李道一拿到这些财宝也不会乱用,要么补贴天阵宗和天机阁;要么哪里的百姓遇到急事、天灾,这些银两就会发挥作用。 当然,财宝早就给李道一了,才上岸就被李道一转手交给了自己宗门的徒孙们。让李道一留在徐长安身边的原因,还是修为的缘故。 如今李道一和汪紫涵都是巅峰境小宗师,自保都难。 徐长安打算来衮州看看汪紫涵家人之后,便带着他们二人去往封印里,请墨家之人帮忙为他们雕琢玉府,顺便帮他们渡劫。 汪紫涵倒是一定能进入玉府境,毕竟当初在归墟中得到的天神怒在她的手里。至于李道一,得看运气。这能够铸造玉府的材料的确除了殒神铁和天神怒之外便再无其它,要再找这样的一块材料也是极少。 不过,徐长安从南海出来的这段时间都在研究小夫子师兄送给他的那《万民玄功》的后半部分。其中有不少都是关于各个境界的介绍,其中这破海境就花费了大量的篇幅介绍。 毕竟,这算是登堂入室的基础。 只要进入破海玉府境,便有极大的几率进入登神境。 而这破海玉府境也分为了两类,第一类便是用殒神铁和天神怒这两类神铁所打造而成,叫做先天破海玉府境;而第二类便是以功法属性配上一流的材料,也有机会进入破海玉府境。这种方式进入破海玉府境的,叫做后天破海玉府境。 徐长安琢磨了一下,有机会让李道一也进入破海玉符境,只要他能排名第五的佛心铁,排名第八的道衍铁,配合上他佛家和道家的传承,便能帮他打造破海玉府境。 最让徐长安意外的是,道衍铁就在李道一身上,是天机阁送给李道一的礼物;至于佛心铁,归墟之中有,据说卧佛寺当年也有。故此,徐长安这才把李道一留在了身旁,让他跟着自己。 最郁闷的还属李道一,早知道卧佛寺有佛心铁的下落,当初去菩提洞的时候便应该问一问。 现在他得罪了湛胥,樊城又被相柳一族所掌握,实在是没办法进入樊城。 就凭自己前几天发布的那武评榜中的“龙虎榜”,湛胥就有杀了自己的理由。 至于徐长安,现在更不能去,今时不比往日,要是徐长安去了,估计有去无回。 李道一现在即便后悔,也没法子,只能以后谈生意的时候,看看能不能和湛胥商量一下了。 他现在,满世界的打听佛心铁的下落。 李道一走入了院子,一脸的无奈。 他把武评榜丢在了桌上抱怨道:“你早几天和我说啊,早和我说我还有解释的余地。现在啊,这樊城也进不去了。我打听到了,以前卧佛寺有为前辈得到了佛心铁,不过他没有实力,也没有你的机缘,只能将其打造成剑胎。最后,那位前辈坐化,那佛心铁被混在了舍利子之中。我琢磨了一下,恐怕落入了湛胥的手中。” 徐长安抿了一口酒,笑着说道:“谁让你耍湛胥 的,现在你就是求他,都没用了。” “你还笑,想办法吧!” “行了,柳承郎的大队伍还在封印中。到时候我和他谈一下,你态度好一点,和他道歉,让他拿舍利子来交换。希望佛心铁还在舍利子中,没有被湛胥发现。” 李道一叹了一口气,忙嘱咐徐长安道:“那你不能把这后天破海玉府境的消息放出去,不能让他知道我的目的。要不然,这家伙肯定漫天要价。” “我又不傻!”徐长安喝了一口酒,继续躺在葡萄架下。 “话说,我当时也应该把那药给你吃。 你看看,人家吃了药,打得整个荆门州的青楼无敌手。你要是吃了那药……” “咱们啊,也得考虑下你嫂子的感受,瞎说什么,我肯定是行啊,不吃药都行!”徐长安也不是未经人事了,变得调皮了起来。 “你还行,谁最近都躲着我的。你要是不行,就把体内的龙族血脉激活,别一天不是扶腰就是扶墙的。” 徐长安听到这声音,立马被吓了一激灵,站了起来。 而李道一,则是捂着嘴笑。 “你小子,练一练吧,都不配上龙虎榜。”说罢,一溜烟跑了,这院子留给他们两口子。 徐长安看到汪紫涵就腿软,只要不提生孩子,汪紫涵还是那个汪紫涵,一提到生孩子,汪紫涵便成了恶魔。 “你也不知道帮帮我,我一天到晚应付那些亲戚。我还想打探一下老鲲鹏的事儿呢,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把血脉给到我的,想问问我娘,都没时间。” “他们看见我就下跪,我也没办法啊。而且……”徐长安面露苦涩,无奈的说道:“腿软。” “没出息。”汪紫涵笑着啐了一声,而阿圆也出竹林中钻了出来。她不知道汪紫涵为什么骂徐长安,但也插着腰鄙视了徐长安一眼。 “你懂啥,吃你的竹子去。”阿圆听到这话,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突然,一道青光闪过,徐长安伸手一揽,便将其收入掌中。 他捏碎了这玉符,听罢里面的消息后,脸色一变。 “紫涵,叫上道一,恐怕我们得走了。” 汪紫涵还没说话,李道一脸色煞白,急忙跑了进来。 “徐长安,出事了!紫薇帝星,摇摇欲坠!” “走,去雪山!” …… 同时,远在长安的袁星辰也发现了这一幕,急忙朝着晋王府走去。 晋王面色顿时一变,同时,天上一道紫色光芒落下,朝着皇后范知墨的肚子而去! 而作为当事人的轩辕炽,此时俨然一副苦行者的打扮,他背着轩辕剑,在雪山之中历练。 自打他无意中让自己鲜血落在轩辕剑上之后,一门功法便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这功法,便是《万民玄功》! 如今的裂天,在轩辕剑的帮助下,已经进入了大宗师! 只是,他不知道,他即将迎来自己人生中的最后一战,也是最光荣的一战! ……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第二九六章以轩辕之名(上)
看银装素裹,分外妖娆。
如今的镇妖关对于进出关的管控没那么严格了,毕竟李知一在雪山中快要建立起一个佛国了。
而且,对于出关之人需要用佛光检测,但对于进入镇妖关之人,那便没什么好检查的,最多就是盘问几句,例如进入雪山的目的之类的。
这雪山之中,快成为一个试炼之地了。
大小宗门的修行者,甚至是散修,只要说是进去斩杀血妖,都会给进。
裂天此番行事,不宜声张,他的最终目的是祸乱这个天下,若是此时大张旗鼓,恐怕会引起徐长安等人的警觉。
裂天还是收敛了修为,站在了镇妖关的门前,不远处出关的门哪儿不时的传来了佛光,令裂天稍微有些不适。
“进关干什么?”
“杀圣皇。”裂天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但这些守门的小兵哪里知道圣皇也进入了这雪山之中,更不知道面前的这人,说的是实话。至于什么为了历练杀上长安,打败徐长安,捉拿血妖之祖,还世间一个朗朗乾坤这些话他们听得多了。若是凡俗说这话,恐怕早就被拿下诛九族了。
可是修行者说这话,大家并不以为意。而且,想进入雪山并且老老实实接受检查的,大多都是真的进去杀血妖的。
大家这么说,都是为了过过嘴瘾。刚开始的时候,这些检查之人也有些不习惯,可久而久之,也就见怪不怪了。
但怕就怕,一群开玩笑的人中,出现了一个说真话的。
裂天都有些莫名其妙的,他进入了雪山之中,都还觉得不可思议。
不过,他也不是找事的人,没必要提醒这些守关之人,便急忙在这雪山之中搜寻起来。
但这雪山也不小,轩辕炽又早就把铁浮屠给调离了,现在的他就混在了来此试炼的修行者之中。这一片苍茫,裂天想要找到一个轩辕炽,又谈何容易。
别说裂天,就算是徐长安第一时间想通知轩辕炽都没办法,即便是想用玉符传音都不行,他们只知道轩辕炽在雪山,但具体在雪山中的哪儿,没人知道。
裂天才进入雪山,也是一头雾水,没有任何法子能够找到轩辕炽。
现在唯一的方法,那大概便是碰运气了。
可裂天知晓,再这样拖下去,恐怕自己的计划无法成功。若是拖得久了,让徐长安知道自己的目的,恐怕无法让轩辕仁德掌权不说,更会引起徐长安警觉,导致杀身之祸。
现在裂天有些羡慕徐长安了,若是他的身旁有李道一这样能够推衍天机的人,那要找个人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儿。
当初他父亲帝俊也会推衍天机,可从来不愿意教给他和兄弟姐妹们。
倒不是防着他们兄妹一手,只不过他父亲和他们说过,最后悔的事儿便是学会了推衍天机,有些时候,越接近天机,反而觉得距离它越远。
想要掌控天道,那不是唯一的路。故此,这才不把这门本事教给他们。
但现在,裂天有些后悔了。
要是他学会了推衍的本事,如今也不用在这茫茫雪山之中找轩辕炽。
他叹了一口气,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坐
在了地上。
突然,远处有一群人在追杀一位血妖。如今还在被追杀的血妖,定然是恶念无法渡化的。要不然,他们直接朝着李知一所在的蓬山而去,自然不会遭人追杀。
虽然裂天入了魔,但还是看不起这些小血妖。
他们是被别人的魔念所控制,但他不同,和他融合的,是自身的邪念。别人是魔,但他是真魔。
裂天看着被追杀的宗师境血妖,虽然看不起这些小魔头,但还是起身将其救下。
至于追杀这宗师境魔头的人族修士们,在裂天的手上没撑几个回合便全都躺在了地上,化作冰冷的尸体。
裂天看着那宗师境的血妖朝着他磕头之后,便开始直接对着尸体啃了起来,皱起了眉头。
虽然他入魔了,也算是血妖,可这一路走来,他都没有用活人血肉提升自己的修为。即便是现在看到这宗师境血妖的模样,还是觉得恶心。
耳边听着这血妖吸血“滋滋滋”的声音,听着他啃骨头咂嘴的声音,裂天的心底也泛起了一股子嗜血之意。
当他再次看向那几句尸体的时候,只见那几具尸体居然全都盯着徐长安的脸。
看到徐长安,想到自己所受的屈辱,裂天再也忍不住了,张嘴一吸,只见血肉全都化作了液体朝着他的嘴里而去。
不一会儿,只见地上剩下一堆皮囊。
而裂天,此时也恢复了神智。虽然有些恶心,可他意外的发现,自己的实力,好像更强了一些。
自己对于规则的领悟肯定是足够的,也就是说,只要他吸食更多的血肉,那他便可以很快的进入开天境。
只要进入开天境,裂天便有信心再度与徐长安一战!
裂天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地上的皮囊,双眸之中多了一抹坚定,也多了一丝自信。
他转过头,看着跪在自己脚边的那位宗师境的血妖。
“大人,饶命啊!”
这血妖不停的磕头,裂天想了想,便问道:“这些人族,为何追你?”
其实这是一句废话,裂天问完就后悔了。可让裂天没想到的是,这宗师境的血妖居然直接说道:“大人,听说人族最近在雪山之外大获全胜。我们血妖的生存压力越来越大,所以傅大人联合了所有血妖,准备在三日后对蓬山附近的那个秃驴动手。人族知道这个消息后,便抓紧了对我们的猎杀。”
裂天先是冷哼了一声,这人族的大胜自然就是来自于他;只不过,这血妖口中的傅大人倒是让他有些意外。
“这傅大人是谁?”
“咱们也不知道,以前我们血妖有三位统帅,可三位统帅被斩杀了两位,剩下的九尾龟大人好像还被一个道士给抓走了。这傅大人自称是血蝙蝠一脉,也就是我们血妖老祖的血脉,据说以前也是三位大人的得力干将。如今妖族日子越来越难过,他老人家站出来,给了我们反抗的勇气。”这宗师境的血妖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那现在人族什么反应?”裂天思考了一下问道。
“那死秃驴倒是没啥反应,每日念经,好像真的看透了生死一般。只不过来到封印中的人族,都在追杀血妖,朝着蓬山赶去。那蓬山的中皇,据说还没有回来。”
裂天一听,果真天无绝人之路。
这血妖口中的秃驴,自然便是李知一。他虽然没见过此人,但也知道此人与徐长安的关系。如今血妖一脉孤注一掷,必然会引得修行者来保护李知一。轩辕炽在雪山之中,作为圣皇的他,肯定会去保护李知一。
也就是说,只要自己在蓬山周围守株待兔,必然能够蹲到轩辕炽。
而且,如今血妖一脉集合。那岂不是自己可以直接让那所谓的傅大人臣服于自己,来一个声东击西。
这样一来,离让轩辕仁德成为傀儡,他在幕后掌控人族,扰乱圣朝的计划便更近了一步。
“你可知道,那傅大人如今在何处?”
这宗师境的血妖也算老实,可能是因为裂天方才救了他一命的缘故。
“回大人的话,在封印我们的那个药园子那儿!那儿也有一个老秃驴一屁股堵住了封印,听说傅大人他们努力了好多次,都推不开那老秃驴。”
此时这血妖口中的“秃驴”,便是那血佛山的血佛了。
“那是坐身佛,那是那么容易推开的。”裂天无所谓的说了一句,随后接着问道:“去那药园子是哪个方向?”
宗师境的血妖给裂天指了方向,正要带着裂天同大部队汇合,没想到裂天瞪了他一眼,随后朝着开咧开了还有血肉渣子残存的嘴。
几个呼吸的时间,一道黑色光芒逃离,那是这血妖的魔念。而方才给他指路的血妖,已然化为了他的腹中之物,为他的修为增长添砖增瓦。
裂天闭上了眼,吐出了一口气。
“难怪那么多人喜欢当血妖,这增长修为也太简单了一些。”
裂天说罢,便朝着血妖封印的方向而去。
……
在蓬山周围,李知一依旧每日更血妖们念经讲佛。
而晦明成为了他的小弟子,接受了灵隐寺的衣钵。晦明在这儿没有什么特权,甚至还是最累的一位。
他不仅要修行,还要尽心尽力的帮助每一位血妖。
这几天,晦明知道了血妖要和他们决一死战的消息,心焦不已。可偏偏他这师父,依旧诵经念佛。
同时,那只小白狐依旧在李知一的身旁,北媚的修为虽然不如从前,可只要在李知一的身旁,它便很安心。
她最喜欢躺在李知一的身前,看他眉眼低垂,讲尽世间慈悲。
虽然她也担忧李知一的安全,可只要在李知一面前,她便觉得安心。
……
至于轩辕炽,他也知道了血妖要决一死战的消息了。
作为圣皇,此时的他必须要出一份力。而且,等李知一过了这一劫,他也想回长安了,他想看看范知墨。出来这么久,也没好好照顾他。
之前听说他们有了个孩子,也不知道是为皇子还是公主。
轩辕炽每次想到这儿,脸上都会洋溢着似乎能融化这冰雪的微笑。
……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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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九七章以轩辕之名(中)
人似乎总会因为时间的推移而变得温柔起来,哪怕是在这冰天雪地,曾经杀伐果断,为达目的不顾一切的轩辕炽也是如此。
他的脸被风霜所雕琢,多了些棱角和狠戾,他别是脸颊处,多了一道刀疤。若是不认识他的人远远的看他一眼,不知道还以为是某个和妖族有不共戴天之仇的散修呢!
这刀疤倒也不碍事,不仅没有为他带来困扰,反而让很多人对他敬而远之。而且,随着修为的提升,以后这刀疤也会消散。
在这雪山之中,这刀疤反而保护了他。
轩辕炽的身后跟着一个穿着小女孩,她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脸上也脏兮兮的,身上还有血污。她头发散乱,眼眸明亮,远远的跟在了轩辕炽的身后。
若是轩辕炽想甩开这个孩子那再简单不过了,他只需要加快脚步,便能够轻而易举的把这个孩子甩在身后。
但轩辕炽没有这么做,甚至他往前走了一截之后,还会看看身后的跟屁虫还在不在。若是看不到那孩子,轩辕炽还会停下脚步等一等她。要是那孩子出现在视野之中,轩辕炽便会继续往前走去。
每一次,当孩子费劲的跟上他,弯着腰气喘吁吁的喘气之时,轩辕炽便不再等她,加快速度朝着前方走去。
孩子每次都是朝着轩辕炽滋滋牙,满是愤恨的看他一眼,随后握着自己手中凝结出来的冰刀,继续朝着轩辕炽而去。
仇恨,是这个孩子坚持活下去,还有跟着轩辕炽走下去的唯一理由。
她不知道面前这个刀疤脸男人到底是谁,身份有多高,她只知道,当自己的父母给自己找来了两件不错的衣服,还在冰河里为自己抓鱼之时,是前方这个男人毫不犹豫的举着那柄金黄色的大剑,干净利落的斩杀了自己的父母木。
虽然她的父母有些怪,两个人说话有四道声音,可那是她的父母,给了她生命的父母。
甚至,这个男人还朝着她举起了那柄金黄色的大剑,但最终不知道什么愿意,他放下了手中的长剑,只是留下了一句“想报仇最好跟紧我”之后就走了。
为此,没有家人的她,只能跟在了这个男人的身后,手里随时拿着一把冰刀,准备趁这个男人不注意,便直接杀了他。
轩辕炽不知道这个小女孩的名字,只是知道,她不是血妖。
仅此而已,轩辕炽便没了击杀她的理由。
而且,如今这雪山中虽然大局已定,血妖一脉翻不起什么风浪了。这些血妖也化整为零,开始攻击人族,做着最后的挣扎。
对于这个小妖来说,如今的雪山才是最危险的,稍不注意便会沦为血妖的腹中之食。
轩辕炽本不想管这对自己心中有恨的小妖,或许是因为想到了自己也将为人父,亦或许是因为看到这小妖那上瞪得溜圆的大眼睛,觉得可爱,这才放慢了自己的脚步,护着这小妖。
至于她对自己的仇恨,轩辕炽倒是没有在意。
等这次消灭了那什么傅老大,他也该回去了。如今的他,修为有了,血妖一脉也遭受了重创,而且金乌一脉的威胁也基本被解除了。
他得回去,回去商议对相柳一脉的战略,回去看看自己的皇后,回去守护着自己的妻儿。
他距离蓬山已经不远了,等到了蓬山,他便把这小妖丢给李知一大师照看一下。等他回到圣朝的时候,便把这小家伙带回去,等她和人族接触得久了之后,自然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
至于现在,轩辕炽才懒得解释。
轩辕炽走着走着,突然停下了脚步,皱起了眉头。
这一会儿他的速度算不得太快,可这小家伙居然还没有跟上来。
轩辕炽叹了一口气,看来是这小家伙放弃了追杀自己。
想来也正常,妖族之人本就比人族薄情寡义。更何况,看起来才五六岁的孩子,放弃追杀他,也算是最为明智的选择。
轩辕炽不打算管她了,没了这个拖油瓶,她也能够早日与李知一等人汇合。
可往前走了两步,他重重叹了一口气,脸上带着无奈之色。
“算了,就看一眼。要是她没危险,就真不管她了,我已经仁至义尽了。”轩辕炽对自己话说道。
似乎是因为快要当爹的缘故,他也罕见的变得温柔了起来。
轩辕炽用这个理由说服了自己,转身便朝着方才的方向跑去。
只见小女孩被一群雪鹰给团团围住,这些雪鹰修为算不得高,甚至还无法化形。可即便如此,这小女孩也不是对手。
这群雪鹰并不属于血妖一脉,只不过单纯的喜欢捉弄和欺负人。
方才他们在天空翱翔的时候便瞧见了轩辕炽,可轩辕炽一脸的横相,它们便也不敢招惹。
看到这小女孩,便起了捉弄的心思。
轩辕炽看到这一幕之后,松了一口气,挥手便把这群雪鹰给驱赶开来。
“你若是想报仇,最好跟得紧一些。废物,不配报仇!”轩辕炽本想关心这小妖两句,可看到这小妖充满仇恨的双眸之后,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便说出了这样一番话来。
小妖看了他一眼,捡起方才落在地上的柄刀。
等她捡起冰刀的时候,轩辕炽已经往前走了一段距离。
二人就这么朝着蓬山走去,到了晚上,轩辕炽找了一些潮湿的柴禾,用修为祛除了水分之后,便生火休息,甚至他还在已经冰冻了的河边开了一个口子,抓了两条鱼,烤了起来。
香味很快就飘了出来,看着大快朵颐的轩辕炽,不远处的小女孩口水都流了出来。
轩辕炽听到了那小女孩肚子咕咕叫的声音,微微一笑,拿着烤鱼朝着她的方向晃了晃,让更多的香味朝着她飘去。
“可以借你火,不过吃的得自己动手。还是那句话,废物,不配报仇。”
小女孩听到这话,噘着嘴,挽了挽那几乎算是没有裤腿的裤脚。赤着脚的她,一言不发,纵身一跃,跳入了河水之中。
轩辕炽看到这一幕,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了一抹微笑。
“小倔丫头!”
若是这小丫头求一求轩辕炽,轩辕炽或许就把烤鱼分她一半了,甚至再去抓一条鱼,对于轩辕炽来说也算不得什么难事。
但轩辕炽不知道的是,这小丫头越是倔强,轩辕炽越是放不下她。
突然,河水顿时翻腾了起来。
只见这小丫头不断的在冰冷的河水中翻腾,轩辕炽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说道:“求我,我救你。不过,这样的人,还是不配报仇。”
这句话,让本想开口求救的小女孩闭上了嘴。
她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直接破开了冰层,朝着远方游去。
而此时,在小女孩的身后,冰层不断的破裂,河水中露出了一颗麻麻赖赖的脑袋。
而在那麻麻赖赖犹如癞蛤蟆的脑袋之上,顶着一双血红色的眸子。
“血妖!”
轩辕炽没有犹豫,可方才由于他的袖手旁观,这条大鳄鱼已经快要追上这小女孩了。轩辕炽甚至连话都来不及说,身上金色光芒一闪,轩辕剑立马出鞘,直接在这大鳄鱼的口中救下了这小女孩。
轩辕炽一剑斩杀这鳄鱼,附着在鳄鱼身上的魔头也知道面前这人不是自己所能对抗的,便急忙舍弃了这具肉身跑了开来。
轩辕炽叹了一口气,也没有追这魔头。
只是把这
鳄鱼还有连同被鳄鱼衔在嘴里的小女孩一起救了出来。
他看着这小女孩,叹了一口气。只能把她拖到火旁,脱下了小女孩身上那破破烂烂的衣服放在火旁烤了起来。随后把自己的衣服脱下,将她包了起来,丢在了火堆旁。
看着这个小女孩,轩辕炽太无奈了。
这小女孩就是个麻烦,可如今的他偏偏狠不下心来将她丢弃。
他只能从身上摸出一柄小刀,将这大鳄鱼的皮给剥了,取出肉来,架上火上烤着。
不久之后,一阵咳嗽声响起,小女孩苏醒了过来,看见了披上轩辕炽衣服的自己,她一脸惊恐的抱着衣服,往后缩了缩。
“行了,小丫头片子。”轩辕炽看都没有看她一眼,继续烤着肉。
“我都能当你爹了,没对你做什么。你的衣服在烤着,诺!”轩辕炽指了指这小女孩破破烂烂的衣物,随后便把手里的鳄鱼肉递给了这小女孩。
小女孩想到了方才轩辕炽说的话,没有接这鳄鱼肉,摇了摇头,声音虽然有些怯生生的感觉,但还是有些冰冷。
“你说过,弱者不配报仇,我更不会接受你的馈赠。”
轩辕炽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这小家伙,他这段时间遇到了不少妖族,甚至是血妖。大多数的血妖,都没面前的小女孩有骨气,甚至他们只要一败下阵来,就会跪在地上求饶。反而是这小家伙,是这些天来,他越到最有骨气的妖族。
轩辕炽想了想,坚持把鳄鱼肉往前一递。
“要不是有你这鱼饵,我也抓不到这鳄鱼。这算是咱们合作的!”
小女孩听到这话,虽然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轩辕炽还救了她一命。但,她还是接过了轩辕炽手中的鳄鱼肉。
这小女孩狼吞虎咽,一块鳄鱼肉很快就被风卷残云般的解决完了。
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小女孩打了一个嗝,看着轩辕炽说道:“虽然你救了我,但我还是要报仇!”
轩辕炽倒是无所谓,又继续递了一块肉过去,这小女孩见状,倒也不客气,接过来一边吃着还一边嘟囔着说道:“这个是我应得的,要不是我引出那丑八怪,你也抓不到他。”
轩辕炽也没有反驳她,火光映照在小女孩的脸上,轩辕炽痴痴的看着她。
虽然他的孩子还没有出世,可现在的他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的未来,自己并不排斥,甚至还有些期待的未来。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轩辕炽问道。
“我凭什么要告诉你?”小女孩急忙咽了一口肉,险些被噎到的她小嘴一撅说道。
“在我们人族的规矩中,报仇的时候通常要大喊一声:‘记住咯!杀你的是爷爷我某某某!’”轩辕炽面带微笑,顿了顿接着说道:“报仇最忌讳的就是不报自己的名号,要不然,你的仇人也不知道他究竟该为自己做的哪件事而忏悔啊?”
小女孩听到这话,觉得有道理,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站了起来掐着腰说道:“记住了,本姑娘是……”
小女孩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本姑娘是……”
一连两次,她都顿住了,愣是说不出半个字来。
“是什么?”
轩辕炽小心翼翼的问道。
插着腰的小女孩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轩辕炽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情况,即便他是圣皇,即便他带领过无数士兵,即便他杀了很多妖族。可面对小孩子哭,也是束手无策。
轩辕炽站了起来,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
过了会儿,这小女孩方抽泣着说道:“我……我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我连父母的名字都记不得了……”
轩辕炽听到这话,越发的疑惑了起来。
当时他遇到这小女孩的时候,她所谓的父母正要把她送给一位大妖做小妾。
也就是这些天这小女孩跟着他颠沛流离,脸上都是脏兮兮的,看不出来。轩辕炽还记得她才看到这小女孩的时候,他穿着一件袄子,眼神清澈,双眸中似乎蕴含着一池春水,粉雕玉琢的,如同从年画里走出来的瓷娃娃。
轩辕炽听到她的父母要把她献给那位什么“傅”大人,加上其父母二人都是血妖,而小孩子心思单纯,心灵纯净,也没个坏心思,自然也不会有什么魔头蛊惑她。
轩辕炽知道她父母的计划之后,趁着她睡着的当儿,便顺手将其父母斩杀。可这事巧就巧在那时候这小女孩恰好醒了过来,她只看到轩辕炽用那柄金黄色的大剑直接斩杀了她的父母,至于其它的事儿,她一概不知。
正因为如此,她才记恨上了轩辕炽。
“那你有没有你和你父母小时候的记忆?或者说,你没有化形之前的记忆?”
这小女孩摇了摇头,抽泣着说道:“我只记得没化形的时候天空很蓝……”
就这一句话,让轩辕炽确定了这个孩子机不属于那对血妖。
那一对血妖,乃是秃鹫所化,而且是从封印中跑出来的血妖。虽然轩辕炽没有去过那血妖的封印中,但也听说过,那里面一片血红,说是尸山血海也不为过,整片天空都被一层淡淡的血雾所笼罩,根本没有什么蓝天白云。
而且,轩辕炽虽然辨别不出这小女孩的血脉,但至少也知道,她绝对不是秃鹫。
轩辕炽大致判断了一下,定然是这女孩的父母进雪山抗击血妖,结果罹难。而血妖却留下了他们的孩子,恰好那什么血妖老祖的后辈“傅大人”喜欢女童,这才强行让这小女孩化形,准备送去巴结对方。
茫然无措的轩辕炽看着同样茫然无措的小女孩,叹了一口气。
“要不,我给你取一个?”轩辕炽小心翼翼的问道,生怕这小女孩不愿意。
“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小女孩没有丝毫拒绝。
“那要不你叫雪女如何?”小女孩点了点头,便冲着轩辕炽嚷道:“记住,杀你的人叫雪女!”
轩辕炽顿时面露笑容,对于雪女的这话,他完全不在意。
就像一只爬得极慢的蜗牛扬言要杀死一位成年人一般,成年人不会在意,而轩辕炽也不会在乎雪女的刺杀。
对于他来说,要杀死小雪女就和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而且,以前的轩辕炽,绝对不会允许危险出现在自己身旁,但现在的轩辕炽,居然对小雪女心软了。
“要不,以后就跟着我?”轩辕炽突然说道。
“跟着你干什么?我要杀了你为我爹娘报仇!”之前的轩辕炽听到这话,只是觉得有些烦,但现在再次听到这话,居然觉得有些温馨。
若是他有一个孩子,他的孩子也会如同这小雪女一般护着他吧?
至于小雪女的身世,轩辕炽没和她说。 而且,这一次都是轩辕炽的猜测,并没有什么证据。
“跟着我学本事,你不跟着我学本事,怎么杀了我?”轩辕炽反问道。
小雪女皱起了眉头,伸出了手指头,如同在算算筹一般,点了点头说道:“好像有道理。”
“但学本事要付出代价的。”轩辕炽接着说道。
小雪女听到这话,穿着轩辕炽那宽大袍子的她急忙报住了自己的胸。
“放心吧,我没兴趣。”轩辕炽哭笑不得。
“我爹娘告诉我,天下的怪叔叔没一个好人。当初就是一个怪叔叔馋我的身子,强迫我父母,要把我送给什么傅大人。”
轩辕炽一听,更加确定了自己
的想法。
不过,这小雪女现在还没完全信任他,他即便把真相告诉小雪女也没用,而且她已经笃定那对秃鹫夫妇就是她的父母。
“行了行了,你呢,只需要在我劳累的时候帮我捶一捶背,那我就教你本事。”
小雪女听到这话,小眼珠子一转将信将疑的问道:“真的?”
“真的。”
轩辕炽点了点头,还指了指自己的肩头,让小雪女帮自己捶背。
小雪女缓缓的走了过来,抡起了小拳头,帮轩辕炽捶着背。
刚开始她还害怕轩辕炽会对她做什么,可当轩辕炽传给了她一套并算不得很好的功法之后,小雪女这才完全相信了轩辕炽。
“诶,你为什么会有白色的毛。”
“那不是毛,那叫头发。”
“那为什么会有白色的头发?”
“因为累,因为牵挂的人太多了……”轩辕炽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小雪女聊着天。
小雪女胆子越来越大,什么都问。而轩辕炽也显得极其有耐心,什么都回答。两人如同一对父女一般,在冰天雪地的篝火旁说着话。
慢慢的,两人居然都睡着了。
小雪女在轩辕炽的怀中睡得极为安详,这是她化为人形之后,睡得最为舒心的一次。
而轩辕炽,则如同一位老父亲一般,抱着小雪女还晃了晃,似乎是想哄小雪女睡觉。
等到最后一点篝火也燃尽,天也泛白。这一夜老天爷也极其给面子,没有下雪。
轩辕炽行了,看着在自己怀中熟睡的小雪女,那刀疤脸上露出了慈爱的笑容。
他偷偷的摸了摸小雪女的睫毛,随后想了想,还是把小雪女放在了地上。
但她身上那属于自己的衣服,轩辕炽没有拿回来。哪怕给了她之后,自己便只穿着单衣。
轩辕炽怕她把衣服还给自己,甚至还把她那早已经干了的破衣服给扔了。
小雪女醒来之后,找了一圈自己的衣服,没找到之后便也只能作罢。
在去往蓬山的路上,原本单打独斗的轩辕炽,多了一个“女儿”。
一天之后,小雪女又变成了那个粉雕玉琢的瓷娃娃。
轩辕炽杀了两头化为了血妖的白熊,剥了它们的皮,随意的弄了一下,让小雪女穿上了袄子。
在大风雪中,多了一对“父女”。
……
裂天知道了那“傅大人”的存在之后,便急忙赶往了药园子。
这儿早已经不是什么药园子了,原本靠汲取血妖血肉的药园子如今早已化作一片荒芜。但这雪山之中很多地方都没名字,这地儿还是沿用了以前的叫法。
而那破屋仍旧矗立着,原来的大阵也消失不见,不过坐身佛一屁股坐下,比什么封印都有用。
虽然在距离药园子很远的地方就开始有探子,但裂天还是犹如鬼魅一般直接来到了屋子前。
甚至,屋子里的摇星境都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傅大人,两天之后,咱们就把那臭和尚给吃了!”
“当然,咱们聚集在此就是为了要抓住那和尚,然后打通镇妖关,去外面的世界逍遥快活!”
好多道声音响起,还传来了嗦肉的声音,若是裂天没有预料错,这群家伙正在吃血食。
“咱们啊,不能各自为战了。要不然,容易被人族各个击破。我们血妖一脉,一定要团结,才能有肉吃,有血喝!”那傅大人接着说道。
此言一出,顿时得到了不少小妖的附和。
“大人,我见到两个小女童,可是水灵得紧。要不,送来给您养着?”有手下献媚道。
“那还等什么,抓紧啊!”
轩辕炽点了点头,他倒不是赞同这“傅大人”的说法。只是通过方才的这几句话,他确定了那“傅大人”的方位。
说时迟,那时快。一阵风刮过,裂天直接闯入了屋子里,等众妖反应过来之后,裂天已经如同提着一只小鸡崽一般,提着这所谓的傅大人。
这一群的摇星境,没一个反应过来。
这一群摇星境,甚至没人领悟到无距,裂天虽然才大宗师巅峰,但是要对付他们根本不费什么力。而且,这些摇星境都是最近大战通过吸食血食增长的修为,根基那叫一个虚浮。
“傅大人是吧?你们这群妖,听我的,谁赞成,谁反对?”
裂天巡视了一圈这些摇星境,没有人反对。
而此时,那傅大人便开始叫嚷了起来。
“同意同意,没……没反对的。小的,愿意为大人鞍前马后。”
血妖一脉,本就是弱肉强食,如今裂天最强,不废吹灰之力就降服了他们。
“只要大人饶命,小的什么都愿意干。小的会魅魂之术,大人要什么女人,小的都能让她心甘情愿的跟着大人。”
这傅大人还没等裂天动手,便急忙如同倒豆子一般把什么都说了。
裂天本想杀了这人,可看到这人的态度,还有他的本事,便放下了他。
毕竟,这应该属于他的天赋神通,弄不好什么时候会用到。
傅大人知道自己逃过一劫,长舒了一口气,这才问道:“不知道大人名讳?”
“裂天!”
这两个字,震慑住了他们。
虽说他们没有出去,可也听说过裂天。而且,这位爷不仅血脉强,而而且天赋也是一等一的。
要是吃了他,那岂不是……
想到这儿,不少摇星境立马有了小心思。
裂天自然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手一伸,金色的破天戟在手。
他把大戟往前一指,顿时一位摇星境被击杀。
趁着众人还没反应过来,裂天张开了嘴,血肉便直接来到了他的口中。同时,地上多了一块皮。
这一手,把这些血妖给镇住了。
此时,没有人再有小心思。
“主人功法逆天,战力滔天。千秋万代,寿与天齐。”
“傅大人”反应极快,急忙朝着裂天跪了下去。并且,他的称呼也换得极快,从方才的“大人”直接变为了主人。
“行了,蓬山周围方圆十里,给我布上探子!”
“而且,轩辕炽你们应该都认识,看见他,立马禀告!”
轩辕炽之前带着铁浮屠便有不少血妖认识他,后来一人一剑砍杀血妖,这些血妖自然认得出他来。
裂天懒得和他们废话,急忙招呼道。
这些血妖的死活,裂天不在乎,他现在要的,是人族内乱,是天下大乱!
……
风雪中,一对“父女”一步步的朝着蓬山而来。
有血妖认出了轩辕炽,没多久轩辕炽的下落裂天便知道。
就连裂天都没想到,会这么快就找到轩辕炽的下落!
……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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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九八章以轩辕之名(下)
雪山之中,最不缺的就是山。
而这些矗立在冰原上的山中,最不缺的就是埋伏。
大雪飘飘,轩辕炽背起了雪女,一步步往前走着。自打他和小雪女的关系暂时缓和之后,他们二人便不像之前一般,一人需要着急追赶,另一人需要驻足等待。
若是隔得远,轩辕炽便可以御剑而行。
但现在距离蓬山本就不远,双方大战一触即发,若是御空而行,恐怕会引起误会。
反正距离蓬山也不远了,轩辕炽便背着雪女一步步的朝着蓬山而去。
雪山中的山都没什么差别,就和雪山中的雪一样,放眼一看,都是一样的。
可埋伏的人却有不同,轩辕炽在这雪山之中待得时间也算长,自然会提防埋伏。
倘若前面的山中是一群人冲出来,那就可以松一口气了,证明埋伏之人不算太强,甚至可以说是一群乌合之众。
倘若前面的山中是三五人冲出来,那得稍微防备一下,证明埋伏之人对自己实力有一定信心,但没有完全把握,所以才会约三五好友来埋伏。
可倘若前面的山中走出来的是一个人,那便得万分小心,这足以证明面前之人对自己十分自信,甚至对于对手也很有了解,所以才有底气一个人走出来。
而此时拦在轩辕面前的,就只有一个人。
一位穿着黑袍,面容冷峻,手持大戟之人。
此人双目通红,如同一位绝世猛将,似乎要搅动这风云。
轩辕炽不知道面前之人是谁,但他感觉得到,面前的这个人,十分危险。
轩辕炽放下了雪女,小雪女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却听到轩辕炽低声说道:“若是想要报仇,那便好好的躲在一旁,别出声。”
小雪女自然看到了不远处的裂天,点了点头,便躲了开来。
轩辕炽看到小雪女藏好了,这才放下心来,看向了面前的敌人。
“轩辕炽?”裂天试探性的问道。
“您是?”轩辕炽看着面前的人,自打李知一在此地建立佛国之后,他便很少遇到这么强的对手了。
“裂天,你应该听说过。”
听到这个名字,轩辕炽瞳孔一缩,抱拳道:“鼎鼎大名,如雷贯耳。”
轩辕炽稍微有些意外,他没想到不久前才在南海的裂天,此时却已经来到了这儿。
“不知道裂天太子此番前来,有何贵干?”轩辕炽毫无惧色,笑着问道。恐惧是此时最没有用的情绪,真正想杀你的敌人不会因为你的恐惧而对你产生怜悯。
更何况,轩辕炽就不是一个懂得什么叫做恐惧的人。
“杀你。”裂天的回答简短而有力。
轩辕炽笑了,脸上挂着笑容的他说道:“南海败于徐长安,现在想要天下大乱,那来杀我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莫非,圣皇没想到?”
“想到了,只不过回去的慢了一点。若是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还教唆了我那不成器的弟弟。我弟弟对徐长安本就有怨,只要你一教唆,他定然会去长安。”
裂天心里一惊,叹了一口气道:“世人都说轩辕炽勇而无谋,看来是错的。”
“我相信我弟弟,他会迷途知返。”轩辕炽没有理会裂天的夸赞,淡淡的说道。
“他知道我要来杀你,让我给你一个体面的死法,我答应他了。虽然我走后,他后悔了,可有些事,只能回头看,不能回头走。就算是他后悔了,也没用。”
轩辕炽叹了一口气,他并没有怪自己的弟弟,反而是无奈的说道:“你想杀我,大可以直接来杀我,你绕到越州先去找他,我猜你应该是准备好了玉符。以后若是我那傻弟弟不听话,你便可以用玉符作为要挟,让他听从你的调遣。”
“哥哥果真就是哥哥,比弟弟要聪明老辣得多。”裂天不得不感慨轩辕炽的聪明,在他看来,轩辕炽对这些事儿的敏感程度,不弱于徐长安。
之前他在越州一直忍住尽量少说话,便是为了留下轩辕仁德的声音,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太多话,包括后来杀轩辕炽,都是轩辕仁德自己要求的。
有了这个东西,再加上自己给他的残缺功法,还有神仙乐,裂天不怕轩辕仁德不听话。
“你就这么有信心战胜我?”轩辕炽不慌不忙,如今的他得到了轩辕剑,今非昔比。
“若是没信心,我来送死吗?”裂天反问。
“有道理。”轩辕炽点了点头,如今他也知晓裂天的身份,便歪着头看着他说道:“当年你爹打不过先祖,今日的结果也应该一样。”
裂天冷哼了一声,斜着眼看了轩辕炽一眼。
“将死之人,大放厥词!”
说着,手中的大戟绽放金色光芒;而轩辕炽也不甘示弱,手中缓缓的浮现出了一柄金黄色的长剑。
此剑,名轩辕,握于轩辕氏之手!
裂天眯起了眼,对于这柄剑,他可是可望而不可得。其一,便是因为他用的是大戟;第二个原因便是因为想要用这轩辕剑,那就必须得到轩辕剑的承认!
“徐长安好大方,这上古登神境的利器,说给就给。”
裂天说了一句,便举起了大戟朝着轩辕炽劈来。
金色的光芒卷起了白色的风暴,化作了一只三足金乌朝着轩辕炽而去。而轩辕炽也不甘示弱,同样是金色的长剑一挑,漫天风雪化为了人形,朝着这风雪化的三足金乌扑去。
二者碰撞,漫天飞雪炸开,如同往这人间洒落了一场白色的烟花。
“烟花”散落的时候,二人乘势而起,轩辕剑隔了千万年,终于再次与帝俊家族的人碰上了。
金色光芒不断的外溢,削平了无数山头。
二人缠斗良久,裂天皱起了眉头。
在他得到的消息里,轩辕炽并不强,而且右手的大拇指被徐长安给砍了,根本无法握枪和握剑。但现在,他左手用剑居然也如鱼得水,丝毫没有凝滞之感。
长剑挥洒,虽然没有徐长安给他的那种密不透风,无可突破之感,但偶尔也能让他撤回大戟回防。
况且,轩辕剑和他同一天出来,满打满算也不太久,可轩辕炽这剑法,与轩辕家的融合程度,仿佛是经过了许多年的磨砺一般。
轩辕炽虽然落于下风,可裂天想要杀他也极为的困难,勉强算是一个平手。
更为奇特的是,二人所用的功法一模一样,没有什么区别。
要不是有这功法的加持,恐怕轩辕炽在裂天的手下,还真撑不了那么久。
“我以为,我杀你不费吹灰之力,没想到啊,他姬轩辕嘴上吼着‘公天下’,却在轩辕剑上做了手脚,让他的后人因此获利。”
轩辕炽朝着裂天一斩,把裂天给劈开,喘着粗气的他笑道:“天下是大家的,可这轩辕剑是先祖自己请朋友锻造的,《万民玄功》也算是先祖的修复完成的,这和‘公天下’有什么关系?最可恨的是某些人,把这《万民玄功》偷了去,改成狗屁不通的《天帝玄功》!”
裂天被他说得脸有些发烫,他不再发话,攻势犹如海浪一般一波接着一波而来。
雷电落下,二人的手段又是一模一样。
裂天只觉得自己遇上了徐长安,只不过这轩辕炽虽然不如徐长安,但他的攻击比起徐长安的来说更加的凌厉。
“怎么?没有自己的功法吗?”轩辕炽越打越畅快,此时周围的雪山全都被削平了,二人再次碰撞后分开,各自立于一座被削平的雪山之上。
“徐长安放你跑了,那我便帮他解决对手!”
轩辕炽大笑一声,浑身泛着金光,身后隐隐出现了一个人影。
此人穿着布衣,可却有君临天下的霸气。
“姬轩辕,血脉之力!”裂天脸色骤变!
当年,姬轩辕和炎帝在时,他父亲哪敢冒头。
轩辕炽没有犹豫,将轩辕剑插在了地上,手捏法决,随后往自己额头上一抹,高声喝道:“不肖子孙轩辕炽,以轩辕之名,借先祖之力,斩灭妖魔!”
只见他的额头有鲜血渗出,落在了轩辕剑之上。
当轩辕家的鲜血落在轩辕剑上之后,轩辕炽身后的人影便越发的明显。
裂天也不甘示弱,先祖之力,他也有。
他也划破了眉心,身后出现了一只三足金乌!
虽说姬轩辕比帝俊强的不是一丁半点,但裂天是帝俊的儿子,可轩辕炽却是姬轩辕不知道多少代的后辈。
裂天举起了破天戟,轩辕炽举起了轩辕剑,身后的两道虚影撞在了一起。
可姬轩辕的虚影犹豫轩辕炽血脉不如裂天纯厚的缘故,节节败退!
裂天看到这一幕,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但就在这时,只见一道佛光乍现,梵音在耳旁响起,如同无数高僧同时在裂天耳旁念经一般。同时,漫天的佛门卍字符号从蓬山而起,最终凝结成为了一个大的卍字符号,直接朝着裂天而来。
若是以前的裂天恐怕倒是不在意这佛门功法,对他杀伤力不大。
但现在的裂天已经入魔,看到这卍字符号犹如老鼠看到了猫。
他知道,自己若是继续纠缠下去恐怕真的会折损于此,也不想着斩杀轩辕炽了,转身就跑。
当裂天产生退意之时,姬轩辕的虚影直接一剑就把裂天身后的金乌虚影给斩灭。
待裂天逃跑之后,轩辕炽喷出了一口鲜血,脸上带着笑意,看着面前款步而来,穿着月牙白僧袍的李知一。
“多谢大师。”
但很快,他的脸色比这雪山的雪还要白上几分。
“我女儿呢!”
轩辕炽的声音响彻雪山。
……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下一章:轩辕之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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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九九章轩辕之殇(上)
“雪女,你不是要报仇么?出来啊,我轩辕炽给你杀!”
“雪女,出来啊!”
轩辕炽喊了好几声,耳旁只有寒风呼啸的声音。
轩辕炽的声音越来越弱,还带着哽咽。他找了两遍,甚至把不少雪山都打穿了,但还是没有雪女的踪迹。
最终,他跪在了地上。
这位还没有成为父亲的圣皇,提前感受到了失去女儿的痛苦。
轩辕炽抓起了一把雪揉在了自己的脸上,想让自己清醒一些。李知一看着轩辕炽,叹了一口气,这才提着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轩辕炽回到了蓬山山脚下。
如今的蓬山山脚,一片安静祥和。
不少血妖盘坐在地,闭上了双眸默默念经。还有一些血妖,居然开始生火烧水。他们生火烧水并不是为了要把谁给煮了来吃,而是提供给所有人用;甚至还有人搭起了一个简易的厨房,为大家做一些斋饭。
其实佛家刚开始的时候,并没有明文要求食素。这一条规矩,只不过是百姓对于佛门的刻板印象而已。若是能吃肉,但仍能保持内心平静者,也无碍佛门修为。
佛门自古以来,吃荤腥沾酒的人就不少。远的不谈,就拿近的来说,虚云大师在裂天的逼迫下,也吃了肉,但并不影响他的德行,反而更加说明他是一位高僧;至于李知一,杀人喝酒啥都干,也不能就说在此地渡化血妖的他佛法不高深。
佛法的高深与否,德行的高尚与否,完全不是看吃不吃荤腥来定的。
但在雪山之中,李知一却明文规定只能做素食。
他不是为了向世人展示佛门宝相庄严的形象,只不过如今这儿的人大多都是血妖,李知一担心他们无法抑制住嗜血的冲动,这才规定只能食素食。
多年以后,佛门只记得食素这一条规矩,却忘记他们是为何而食素,为何不能食肉。
耳旁听着众多血妖的念经声,看着正在忙活帮人做饭挑水的袁霸天,原本慌乱不堪的轩辕炽终于安静了下来。
他坐在了篝火旁,站了起来朝着李知一深深的鞠了一躬。
这儿的血妖足足有千人左右,若非李知一出手,人族想要解决血妖绝非易事。甚至可以这么说,若不是李知一坐镇此地,恐怕人族的处境也不会像如今这般乐观。
“圣皇不用客气,圣皇方才找女儿,莫非圣皇在此地又有婚配?”
李知一有些不解的看着轩辕炽。
轩辕炽摇了摇头,苦笑了一声说道:“没有婚配,但我觉得,我真的有一个女儿了。以前,我总是不理解我父皇为什么那么讨厌和嫉恨柳承郎。但现在,我懂了。”
轩辕炽的脸上出现了凄苦之色,虽然他与小雪女相处时间不长,可此时却宛如心被割了一块。
其实他猜得出来,是裂天的人抓走了小雪女,可他却一直不敢相信。
轩辕炽又坐在了火堆旁,如同犯了错一般,低着头一言不发。
“裂天的目标是您,那说明贵公主应该是安全的。”虽然李知一不知道轩辕炽这女儿是从何而来,但还是分析道。
轩辕炽听到这话,双眸一亮,他转念一想,顿时放下心来。
对啊,倘若小雪女是被她那所谓的“秃鹫父母”送给所谓的“傅大人”,其下场定然不用多说。
但现在被裂天的人抓走,至少能保证安全。
轩辕炽松了一口气,这才同李知一说起他和小雪女的不解之缘。
听罢,李知一也是长叹一声,他没想到这个小女孩的身世如今曲折和凄惨。同时,他也赞同了轩辕炽的做法。
与其让小雪女知道自己悲惨的身世,还不如让她痛恨轩辕炽,好好的活下来。
至于这些事儿,等她长大了再告诉她,也让她好接受一点。
要不然,虽然这孩子还小,但很容易被人利用,变成血妖。
现在,她虽然恨着轩辕炽,但同时又享受着轩辕炽的温柔。久而久之,自然能够知道真相,并且接受它。
李知一拍了轩辕炽的肩头,安慰道:“行了,我们想想法子,怎么把小雪女救出来。”
轩辕炽点了点头,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现在再自责也没用了,最重要的想出解决的法子。
可轩辕炽想来想去,也只有用自己去把小雪女换出来这条路了。
李知一也不知道怎么劝他,只能让轩辕炽等两天。毕竟,徐长安快到了。
……
裂天回到了药园子里的破屋里,脸色有些难看。
之前他与徐长安大战的伤本就没有好利索,现在与轩辕炽大战之后,旧伤复发,嘴角有鲜血溢出。
这一次与轩辕炽的碰撞看起来热闹,但双方都只是点到为止,算是试探而已。
就是这一次试探,让裂天不敢小觑人族。
他没想到,这轩辕家不知道多少辈的孙子居然能够利用姬轩辕血脉中的力量。他更没想到,这轩辕炽的进步比起徐长安来说还夸张。
但,他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
倘若这一次杀不了轩辕炽,那他对轩辕仁德的布置将会功亏一篑。甚至只要这么说,只要轩辕炽活着,这人族的圣皇之位永远轮不到轩辕仁德。
要是这一次他再失败,那他恐怕真的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人族和相柳一脉二分天下了。
“傅大人”自然也看到裂天受伤回来了,整个战斗过程,他都安排人瞧着。
方才,他还贴心的安排了两只小妖伺候裂天。
这两只小妖,分别叫大武和小武。
这大武和小武二人虽然是巅峰开天境,本来就这修为至少也能混得不错。可因为他们的本体比较稀少,为云雾草。这云雾草最大的功效便喷吐雾气,迷惑敌人。故此,这兄弟二人的战斗力极其的低下。
即便是成为了血妖,这两兄弟也算不得很强,只能给人当一当小弟,伺候一下别人。
或许是因为这兄弟二人伺候人惯了,手法娴熟,就连裂天都觉得贴心。
裂天只要眉头一皱,兄弟二人便知道裂天想要什么,急忙准备好。
此时整座屋子里,就只有裂天,其余的血妖全都被赶了出去。
两兄弟把热水还有一些血食放在裂天的身旁之后,便轻轻的退出了
房门。
二人才走出去几步,木屋内的裂天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洒在了本就透风的窗户之上。风一吹,窗户上那触目惊心的金黑二色的血液似乎如同制作神仙乐的罂粟花一般,在吸引着所有人。
兄弟二人相互看了一眼,并没有跑进屋子之中。
他们知道,若是现在进去,二人定然没有好果子吃。越是厉害的主子,越不希望别人看穿他的脆肉。
二人颇有默契的点了点头,便朝着一个山洞里走去。
山洞是才挖的,里面铺上了干草。而那位“傅大人”便弯着腰,如同欣赏一位稀世珍宝一般看着面前如同瓷娃娃一般的小女孩。
这小女孩正是小雪女。
方才裂天一人去找轩辕炽,这位“傅大人”便悄悄的跟在身后,他要看看这裂天的实力,随便看看能不能搞一搞偷袭什么的。
这结果让他又惊又喜,惊的是裂天的实力,他没想到一位大宗师,战力居然恐怖如斯。而喜的便是,居然让他在一座小雪山后面找到了粉雕玉琢的小雪女。
“傅大人”搓着双手,一脸坏笑的看着不断往后缩的小雪女,声音尖细,得意至极。
“小宝贝,别紧张。我是你傅叔叔啊,哎呀,在雪山这么久了,还从未见过这么清秀的女娃。你放心,叔叔会好好疼你的。”
小雪女手里拿着冰刀,这冰刀在雪山并不稀奇,随处可得。
她原本以为凭借自己手里的冰刀能够为父母报仇,能够保护自己。小雪女看着朝着自己不断逼近的怪叔叔,冰刀往前一送,对准了这位“傅大人”。
看着小雪女那如同瓷娃娃一般的脸,“傅大人”恨不得立马扑上去亲一口。
而且,这怯生生的小雪女暖到了他的心窝子里。这小雪女越是这样,他越是喜欢。
“傅大人”不是小雪女,他可不会管这所谓的冰刀,傅大人继续朝着小雪女走去,那小雪女手中的冰刀就化作了雪水,顺着她的手流淌了下来。
“小宝贝,乖!”
傅大人的脸上坑坑洼洼的,一双眸子红彤彤的,怎么看怎么恶心。
而且,他一张嘴,便有腥臭味传来,牙缝上全是红色的血肉残丝。
小雪女哪里见过这架势,立马就吓得大哭了起来。
之前他只要把冰刀往前一递,那位杀了他父母的叔叔总会后退。可现在,面前的怪叔叔却根本不管她。
傅大人笑着,便要去解小雪女身上的袍子,可就在这时,洞口突然传来了声音!
“大人!”
这声音,打断了“傅大人”。
“傅大人”听出了这是小武和大武的声音,便也顾不得小雪女了,急忙走了出去。
才到洞口,大武和小武便急忙说道:“大人,果真如您所料,那裂天受了重伤,不允许任何人靠近。我们兄弟二人才出来,裂天便喷出了一大口鲜血!”
“傅大人”听得这话,眯起了双眸,发出了一阵阵渗人的笑。
“那大人,我们要不要动手。只要大人吸食了他的血脉,那大人你的修为……”大武和小武低下了头抱拳压低了声音说道。
“傅大人”冷笑了两声,挽起了袖子,似乎准备大干一场。
他朝着洞口一挥手,这洞口便出现了一道红色的气雾。
紧接着,“傅大人”朝着裂天所在的木屋走去。而大武和小武也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似乎是要跟着自家主人去大干一场,建功立业。
但“傅大人”往前走了两步却停了下来,看向了木屋所在的方向。
大武和小武也顿时一愣,有些不知所措。
“不对,你们两个再去把这个消息告诉其它大妖。”
大武和小武虽然不明白自家主子是啥意思,还是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便又把裂天重伤的消息传给其它大妖去了。
“傅大人”看看木屋的方向,又看了看那关押着小雪女的洞口,他想了想只能长叹了一声,随后便找了个便于观察裂天所在木屋的位置,潜伏了下来。
那个如同瓷娃娃的小女孩反正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当务之急便是探清楚裂天的虚实,毕竟没有人愿意被人骑在头上。
之前他被裂天一招掐住脖子还是有些不服气,越想他越觉得是自己大意了。
而且,他估计受了伤的裂天,应该不是他的对手。
不过,处于谨慎和小心,这位傅大人还是选择先让其它人去探探路,看看情况。
做人做事,谨慎一点总没错。
约莫等了两个时辰,木屋门口聚齐了不少人,将木屋团团围住。
而为首之人,也是才突破不久的的几位摇星境。如今他们知道裂天受伤的消息,自然按捺不住,要是杀了裂天,夺了他的血脉,那他们以后便有了争夺天下的资格。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虽然裂天并没有对他们怎么样,可裂天这血脉,对于血妖一脉那可比脱光了女人对色鬼的吸引力还要强一些。
看到大武和小武也在人群中,傅大人急忙朝着他们招了招手,这兄弟两人便急忙跑了过来,一起躲着看戏。
只见为首的四位摇星境直接踹门而进,提着武器进入了木屋之中。
正在打坐的裂天嘴角还有血渍,他睁开了眼,看着面前的四人,淡淡的问道:“你们四人,有何指教?”
这四人倒也不管那么多,直接大大咧咧的说道:“就是听说裂天太子受伤了,来看看太子。”
裂天的目光移向了四人手中的武器,心知肚明的他嘴角挤出了一抹微笑,眯着眼强撑着站了起来,“既然是来看望我的,为何带武器?”
裂天说着,脸色突然变得苍白了起来,再度口吐鲜血。
四人相互看了一眼,狞笑着拿着武器朝着裂天逼近,“咱哥四个,是看你多久去西天见佛祖的。”
对于血妖来说,被渡化等于死亡和重生。随着李知一在这儿的佛国越来越大,去往西天见佛祖便成了死亡的代名词。
四人说着,便举起了手中的武器朝着裂天攻去。
可下一瞬间,四人的头上都冒出了冷汗。
裂天就这么凭空消失了,紧接着一道叹息声传来。
“我啊,本来真的想给你们一条生路。我在犹豫,要不要用你们来壮大我自己。”
众人转过身去,只见裂天站在了他们的身后,手里杵着一根大戟,脸上多了一抹失望之色。
风雪虽寒,但裂天的心也寒。
轩辕炽虽然难缠,但终究比不上徐长安。
他没有受伤,所有的一切,都是骗局。其实他可以不用这个骗局,直接将这些血妖给吃了,用来增强自己的修为。
毕竟轩辕炽也算不得弱,下次大战裂天必须将其斩杀。若是放在以前,裂天恐怕还真的没什么办法快速的提升修为。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入魔之后,便可以直接以吃血肉来提升修为。
他用这个骗局,来说服自己,同时也选出自己能用的人。
这一路走来,自己能用的人跑的跑,死的死。现在的他,除了天帝之子这个身份外,俨然成为了一位手无任何权力的太子。
他失望的看了一眼这四人,他原本以为只会有那么一两个人来刺杀自己,他原本以为那所谓的“傅大人”会来报仇。可结果却出乎他的意料,除了“傅大人”之外,其余人几乎都来了。
裂天没有犹豫,立马现出了原形。只见空中出现了一只金色的金乌,足有一座小山大小。裂天朝着下方的这群人张开了嘴,而在他金乌的身后,居然还出现了饕餮的虚影。
这地儿顿时刮起了狂风,还是朝着裂天而去的狂风。除了那坚若磐石的坐身佛和雪山之外,其余的东西居然都朝着裂天那细长的尖喙而来。
还好傅大人和小武大武藏得比较严实,这才躲过了一劫。
那四位摇星境还能面前挣扎一下,但可惜的是,在绝对血脉的压制下,他们的挣扎显得力不从心且心酸。
此时,这四人恨不得把大武小武给熬成一锅汤。要不是这两个家伙拍着胸脯的和他们保证裂天受了重创,他们四人也不会直接上门找事。
很快,这四人只留下了皮囊,血肉和魔族恶念都一同被裂天给吃了。
当地上只剩下众妖的皮囊之后,裂天恢复了人形,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
他才落到早已成为废墟的木屋前,“傅大人”带着大武和小武突然出现,跪在了裂天的面前,脸上全是担忧和惊慌之色,急忙问道:“主人,小子的救援来迟,还请主人惩戒!”
说罢,这位傅大人又带着大武和小武冲着裂天不停的磕头。
裂天冷冷的看了一眼这三人,他被围困,自然与这大武小武脱不了干系。只不过,这大武和小武的天赋有点意思,他倒是不准备对这两人动手。
能够散发云雾遮挡视线的本事在一般对战之中显得很鸡肋,可若是放在大军对战之中,这本事便能有大用。
裂天有自信自己还能东山再起,这才把大武和小武留在身旁。
至于这所谓的“傅大人”,原本他不打算留下此人。可现在看来,此人也有一定的心机和手腕,而且在他离开的时候,好像听到了轩辕炽的怒吼。
裂天看着“傅大人”,随后看看头顶上那布满乌云的天空。
“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傅明远,属于吸血蝙蝠一族。”“傅大人”只能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方才看到裂天的实力之后,他再也不敢对裂天耍什么小心思了。
“好好在一旁看着,本太子要渡劫了。还有,你趁着我大战轩辕炽的时候偷走了一个小女孩,若是那个小女孩有事,我吸了你的血!”
明明是大雪纷飞的地儿,听到这话的傅明远还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虽然不知道裂天怎么知道那个小女孩的存在,怎么知道自己偷了那个孩子,但还好方才自己没有下手,要不然此时的自己恐怕就便成了一副皮囊。
“主人放心,那小女孩没事。”
裂天点了点头,反而收起了手中的破天戟,长袖一挥,便直接把三人给扫了出去。
接下来,傅明远便看到了他终生难忘的一幕。
别人渡劫必须做好完全的准备,而裂天渡劫,却如同是洗了一个澡一般简单。
雷电落在了裂天的身上,裂天却展开了双臂,尽情的享受着。
傅明远越想越后怕,自己方才居然想对这么妖孽的一个人动手。
……
有人渡劫,李义山和轩辕炽自然看到了。
二人正要上前查探,只见几道光芒落下,还伴随着一道一声。
“不用查探了,裂天入魔,是他进入开天境!”
二人一看,顿时喜上眉梢。来者正是徐长安、汪紫涵和李道一!
说话的是李道一,他看到了轩辕炽还活得好好的,顿时松了一口气。
看到徐长安到来,李知一和轩辕炽就像是有了主心骨一般,急忙把今日发生的事儿同徐长安原原本本的的说了一遍。
看着担心不已的轩辕炽,李道一也是长叹一声,拍了拍轩辕炽的肩头说道:“放心吧,你女儿没事,你子女宫饱满,以后肯定多子多孙。这事儿,就交给我们了。”
听到这话,轩辕炽才松了一口气。
可李道一脸上的表情却仍然凝重,脸色也是十分难看。
徐长安看了一眼李道一,示意他不要伸张,他安抚了轩辕炽两句,便把李道一拉到了一旁。
“你方才的表情是怎么回事?”徐长安急忙问道。
李道一深吸了一口气,“我以为我们来了,能改变他的命数,但我方才又看了他的额头,子女宫的确没问题。但他眉心中有黑气,还泛有血光。”
李道一说着,从宽大的道袍之中掏出了乌龟壳和铜钱,开始卜卦。
只见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甚至都无法站立了。
良久之后,李道一吐出了胸中的浊气,这才缓缓说道:“我方才算紫薇帝星,帝星将陨,之前还有一线生机,现在……”
李道一话没说完,可徐长安已经知晓了。
他看了一眼坐在篝火旁的轩辕炽,心中暗自下定了决心。
他徐长安,一定要保护好轩辕炽!
他一路走来,都是逆天而行,这一次,他同样要在贼老天的手里留下轩辕炽!
……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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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〇〇章轩辕之殇(中)
这一夜,难得的没有暴风雪。
寒风刮在脸上,天边星星闪烁。
其实在雪山之中看到星星倒也不是什么稀奇事,甚至一年中也偶尔会有那么两天太阳耐不住寂寞会探出脑袋。
可即便如此,对雪山也没多大的影响。
如今中皇还没有回来,本来要提前回到雪山的他却临时被黑蛟一脉给叫了去。
当初龙族都遭受打压,更别说黑蛟一族了。如今黑蛟族群让他回去就是为了这事儿,他们黑蛟一族,该提升一下地位了。
中皇是敖寒的师傅,徐长安的师公。在南海一战之时又和齐凤甲、小夫子配合默契斩杀了裂天的爪牙,在八大残魂围攻龙岛的时候,也挺身而出。
有了这些关系和功劳在身,敖岛主自然不会亏待了黑蛟一族,
但中皇的实力他也看在眼里,不管是因为情,还是理,敖岛主好生款待中皇,甚至还与他称兄道弟。
虽然中皇归心似箭,但为了自己的族群,也只能被敖岛主暂时的留在了南海。
敖岛主不知道,若是他让中皇回来,裂天这事儿就容易解决了,或许裂天的小命都得留在雪山之中。
徐长安将汪紫涵送往了蓬山,如今的蓬山只有灰总管在守着。灰总管看起来苍老了不少,背比之前佝偻了不少,但看得出来,比以前高兴了不少。
以前的他总是担心中皇,现在虽然小主人不在了,但好歹蓬山有了小小主人,中皇的心中总算有了牵挂。
别人不懂中皇与敖寒的师徒之情,他懂。
在他看来,这哪是什么师徒之情啊!这分明就是父女之情,之前若不是有敖寒下落不明这事儿,还有守护殒神铁的责任落在中皇身上,几乎天下无敌的中皇早就没了活下去的动力。
正是这些责任,才让中皇重新活了过来。
如今小主人虽然不在了,但灰总管知道,徐长安这位小小主人带着中皇找到了生存的其它意义。
而汪紫涵作为徐长安的妻子,自然也得到了他的尊重。
他急忙在蓬山中部的洞里收拾出了两间房,一间自然便是徐长安夫妇的,而另外一间,则是留给了李道一。
李道一倒头就睡,今日强行算紫微帝星还好,可后来又强行算了几卦,直接让他受了伤,也让留在衮州享福的九尾龟又骂了他们二人几句。
而汪紫涵看着空空荡荡的房间,也叹了一口气。
徐长安不在,她又怎么睡得安稳。
汪紫涵走了出去,在距离蓬山不远处的地儿,发现了徐长安的踪迹。
三座犹如竹笋一般矗立且紧紧挨在一起的雪山,直接被三人削去了尖。
徐长安、李知一师傅还有轩辕炽躺在了山尖上,看着漫天星辰。
汪紫涵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但脸上还是挂着一抹温柔的笑,她摇了摇头,虽然继续朝着徐长安所在的雪山上走去,但却没有惊动他。
“行了,其实我知道,今日你和李道一大师讲了些什么。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老天给了我出生在帝王之家的机会,已经待我不薄了。更何况,老天爷提前给了我当父亲的感觉。”轩辕炽双手枕着自己的脑袋,双眸之中蕴含着光芒,如同一位少年——虽然他已经当爹了。
“也不是没有解法,其实如今的裂天对我们的压制力已经不如从前了。以前看见他,就如同老鼠看到猫一般,得躲着他走。但现在,是他害怕与我们正面对决。 但还是得防备着他,他的阴谋诡计不弱于湛胥。”徐长安叹了一口气,原本看着漫天星辰的他坐了起来,望向了轩辕炽,认真的说道。
徐长安解开了腰间的酒葫芦,灌了一口酒,随后递给了轩辕炽。
男人之间谈心事,没有酒哪成。
虽然从衮州来得及,徐长安还是偷偷的带了两个酒葫芦,如同许多婚后男人一般,他一喝酒只要汪紫涵一瞪眼,便觉得一盆水从头顶灌到脚底,浑身发凉,
哪里还敢喝。
轩辕炽也打了一个盘腿坐了起来,接过了酒葫芦,直接往嘴里灌。
“诶,小子,你是有了兄弟忘记师傅了么?”李知一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响起,他早就看到了徐长安腰间的两个酒葫芦了,馋的不行。
徐长安笑了笑,急忙解下另一个酒葫芦,但口中却说道:“师傅,您可是高僧啊,若是让下面的人看到您喝酒,岂不是坏了你的形象?”
李知一干净利落的接过自己徒弟丢过来的酒葫芦,“修佛不是修这些表面的东西,你不喝酒不吃肉就是大师了吗?我师兄吃人肉,我喝酒,但对于佛,我们问心无愧。这个世间的人,衣不蔽体的不一定是乞丐,但衣冠华丽的却很有可能是禽兽。”
李知一说完,便一个人抱着一个酒葫芦喝,没有要还给徐长安的意思。
徐长安也不管他,他现在想劝的人,是轩辕炽。
“你不想知道解法是什么吗?李道一今日拼了老命,才算出那一线生机。”
轩辕炽摇了摇头,通红的脸带着一丝哀愁和笑容对着徐长安说道:“我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知道。你徐长安若是劝我,那就证明你不是以前的徐长安了。”
徐长安苦笑了一声,这事儿的确复杂,他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劝轩辕炽。
但不管怎么说,他还是把选择权交给了轩辕炽。
“其实,你只要不用管你捡到的那个女儿,直接回到长安,裂天拿你没办法的。”
轩辕炽灌了一口酒,把酒葫芦丢给了徐长安,擦了擦嘴叹道:“其实我猜到了,但徐长安,你知道当父亲的感觉吗?”
徐长安才结婚,哪里知道当父亲的感觉。
“当父亲的感觉很奇妙,好像你有了走到未来的动力,你也有了活下去的勇气。即便是再绝望的的人,面对父亲这个身份,他们还是会奋不顾身的从深渊里爬起来。就像是你自己栽下的花,长出了花骨朵,就像是明日的阳光。”
“你会很烦她,会觉得孩子太傻了,可你偏偏舍不得抛弃她。哪怕有人想接近她,都会让你有拔剑的冲动。但你有不得不把自己视若珍宝的她送出去,不得不尊重她的意见。这种感觉,很奇妙,我说不清道不明,也解释不通。唯一能告诉你的,那便是我丢弃不了这种感觉,我也丢弃不了她。”虽然轩辕炽也知道自己解释得不是特别清楚,但他知道自己向徐长安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即便是他死,也要救出小雪女的决心!
徐长安深吸了一口,手里紧紧的攥着酒,可这口酒他怎么都喝不下去。
“虽然我不懂当父亲的感觉,但我知道,我不应该劝你,也没立场劝你。以前,我以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理由斩了你的一根大拇指,现在我若是以你更重要为由来劝你回去,那就是否定我的想法,否定我的坚持。”
徐长安的角度与轩辕炽的角度完全不同,但轩辕炽脸上露出了一抹微笑,他知道,徐长安不会强迫自己了。
“你和小雪女的命一样重要,哪怕你是帝王,她是小妖。但我希望,你们两个都没事。所以,我不会劝你,更不会把你打晕丢回长安。但,我会尽量保护你们。”
轩辕炽看着徐长安,他没想到,曾经的敌人,会成为知己,眼眶不自觉的有些红润。
“对不起,倘若这次我出事,长安需要你多照顾了。我那弟弟应该受到裂天蛊惑,我若回不去,你直接废了他。至于这圣皇之位,你想要就拿去,你若不想要,就辅佐一位德才兼备的君主上去。至于知墨,你帮我照顾她。其实,我真的很想回去,很想逃避。但当一个人接受父亲这个身份之后,便会丧失理智,不会考虑所谓的得失。”
“其实我知道,我这样做很自私,因为我还有知墨,还有未出生的孩子。但现在,我想做一回自己。倘若现在我能抛弃这个我弄丢了的小家伙,以后我便有可能抛弃任何人,包括我的妻子,我的孩子,我的国家。”
李知一喝了一口酒,打了一个哈欠,打断了才想要说话的徐长安,懒洋洋的说道:“行,贫僧免费帮你超度,不过说好,我可不会像外面的大师
们一样,什么撒米、吹火、立法坛之类的。”
“那多谢大师了。”轩辕炽也不在意,直接笑着回道。
“好了,说点正经的。”李知一摆了摆手说道:“其实,人这一生,就是在追寻做自己的路上。”
看到自己师傅收起了笑容,徐长安也认真了起来。
“你徐长安,做的是自己,有自己的坚持,知道自己做些什么,那是因为你的身份单一;而你轩辕炽,你是君王,你是哥哥,你是丈夫,你是父亲。这些身份有的时候会发生冲突,没办法的。世上两难的事儿很多,我们没办法替别人做出选择。”
李知一说这话的时候,眼中散发出了光芒,整个人也如同被渡上了一层光。
“什么叫做自己,其实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李知一苦笑着摇了摇头,看向了下方那些正在克服吃血食的血妖们,“其实,人、妖、魔都一样,有黑暗的一面,也有光明的一面。你做哪一面,是奔向深渊,还是拥抱光明?其实,人不是做自己,是尽量的让自己去拥抱光明,驱逐和抑制自己心中的幽暗。”
“徐长安!”李知一突然喝道。
徐长安被吓了一跳,立马坐得笔直。
“你别以为轩辕炽方才说的话是耸人听闻,他今日若是抛弃了那个孩子,那么就等一他往深渊走了一步。这样他就不是他,更不是范知墨喜欢和崇拜的大皇子了。”
“你们儒家也有这么一句话,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徐长安,佛道儒殊途同归,甚至连墨家也是一样。记住,以后做选择,放弃权衡利弊。当你做选择的时候,你问问自己的内心,你这一步是拥抱光明,还是迈入深渊?”
“权衡利弊,最容易让人迷失呐!”
李知一看看下方的那些正在念经的血妖,又看看徐长安。
这不仅仅是在教他们二人,鼓励轩辕炽,更是在提醒徐长安。
李知一师傅虽然没有教徐长安多厉害的功法,可人生的很多阶段,他都给徐长安做出了榜样。
“弟子谨记。”徐长安朝着李知一跪拜道。
“行了,在我眼里,你们都一样,你不是威名赫赫的小侯爷,你也不是圣皇。你们二人做的决定,只要是朝着善而去,那么需要我时,我会出现;我觉得你们需要我时,我也会出现。”
李知一说完之后,便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现在,除了天上那摇摇欲坠的紫微帝星,便只剩下了徐长安和轩辕炽。
轩辕炽想了想,看着李知一离去的背影,突然一甩手,“去他娘的什么紫微帝星,老子只是在救一个小女孩。我,觉得我没错!”
徐长安看着轩辕炽,想通了的他同时笑道:“你没错。”
轩辕炽伸手朝着徐长安要酒葫芦,灌了一口,随后朗声道:“徐长安,你比我优秀。这个天下交给你我放心,倘若此番紫微帝星陨落,你徐长安可为帝!”
二人说着,笑着,甚至还回忆起当年的事儿来。
不知不觉酒都没了,可徐长安一转身,又发现了好几个酒葫芦。
他看到酒葫芦的瞬间,立马懂了。
他知道,这是汪紫涵给他的。夫妻之间,默默的关心和理解,比什么都重要。
二人通宵达旦,一直喝到了天亮。
……
天才亮,已经渡劫成功的裂天立马差人送信去给轩辕炽。
这其中的内容也十分简单,便是以小雪女作为要挟,突破了的他以帝俊家族的名义,再与姬轩辕后人大战一场!
此一战,裂天必要斩杀轩辕炽!
……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上面说的道理不适用于现实,若不是十分有钱,那还是多考虑一下利弊。
那只是编造出来的一个道德童话。今天生日,奖励自己日更万字。
第三〇一章轩辕之殇(三)
说是信,其实算是一封战书。
云雾弥漫,大雪也来得让人有些猝不及防,当云雾散去之后,一封战书出现在了轩辕炽的面前。
其中的内容倒是没什么稀奇的,无非就是裂天对轩辕炽的宣战。
唯一不同的,便是这是裂天第一次以家族的名字,以帝俊家族的名义向轩辕氏后人发起了挑战。
若是放在上古,姬轩辕尚在之时,帝俊家族完全没有资格和轩辕氏家族相提并论。可到了现在,双方同样没有可比性,但这一次,却是轩辕氏不如帝俊家族。
轩辕炽看着这封战书,倒也没有废话,手上出现了金色光芒,金色的轩辕剑赫然在手中。
大雪飘,剑锋舞。
人随剑动,金色的剑芒划破这雪地里的素白。
不一会儿,一个大大的金色的“战”字出现在了空中。
“这是你对他的回应吗?裂天知道吗?”
李知一打了一个哈欠跃上了昨日被他们削了一个尖的山峰,揉了揉眼睛,问向了轩辕炽。
“他看得到,一定看得到。”轩辕炽颇为自信的说道。
今日的他,比昨日少了一份担忧。在战书之中,裂天明确的提到了小雪女。裂天想要杀他,那便说明在裂天没有杀他之前,小雪女都是安全的。
虽然自打拿到轩辕剑之后,他才知道自己身上的使命,家族的使命。但他轩辕炽,又岂是避战之人。
徐长安此时也醒了过来,手里拿着那封战书,看了又看,这才说道:“裂天好像很急,有些怕!”
“何出此言?”轩辕炽和李知一同时看向了徐长安。
徐长安拿着这战书,指着上面的字说道:“你看这字凌乱且潦草,且没有那种睥睨天下的气势。在铁里木村有不少裂天的字,自打金乌一族撤走之后,我也见了一些。字如其人,他的字技法上来说算不得太好,可若是气势,那可是霸气外露。”
徐长安敲了敲那封战书,“但现在,你们看他的字,霸气内敛,而且有些杂乱,说明他内心很焦急。这一战,你有机会赢。”
徐长安说得煞有其事,轩辕炽和李知一无法辨别真伪,但他们知道徐长安这话,能够给轩辕炽勇气和信心。
“我希望在我和他对决的时候,你不要出手。对决之后,那便随意。”轩辕炽看着徐长安的眸子说道 :“他裂天用卑鄙手段让我与他对决,但我轩辕家的人不会这么做。你在我前面帮我挡了他这么久,这一次,我想自己面对他。”
徐长安没有吭声,其实对于裂天,他倒是放下了那所谓儒家的光明正大,他方才真的打算趁着这个机会杀了裂天。
“徐长安,我想赢你一次。以前,我做人不如你;现在,修为也不如你。这一次,给我个机会。”轩辕炽看着徐长安的眸子,徐长安看到了那双真诚的眼,只能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道:“好!但你们决战之后,我们兄弟联手,一起斩杀了他!”
轩辕炽听到这话,倒是没有拒绝,点了点头。
“行了行了,你们两别对视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两有点啥。”李知一伸出了手,隔断了两人的眼神交流。
“师傅,你昨日醉醺醺的下去,那些血妖们……”
李知一又打了一个哈欠,任谁来都不会想到,浑身酒气的白袍僧人也能宝相庄严,也能渡化世人。徐长安话还没说完, 李知一就直接把酒葫芦丢给了徐长安,“你小子,我以真心待他们,他们自然以真心侍佛。”
“别着相了,人啊,最重要的是本心。当然,若是心不够强大,千万别学我咯!”李知一说着站起身来,拍了拍徐长安的肩头,手里握着那柄沾染着鲜血的戒刀。
“酒肉穿肠过,佛在心中坐;世人若学我,如同坠魔道!”李知一声音洪亮,随后又一跃而下,此时差不多到了念经的时间。
他上来本来是想看看二人情况的,结果这二人屁事没有,心态也不错。那裂天在他们的眼里,就像是一只小鸡崽一般。
二人没事,他自然得下去了。
至于那四句话,他是说给徐长安听的,也是说给下方的血妖们听的。
徐长安看着自己的师傅,无奈的摇了摇头。他这些师傅,虽然一个比一个有性格,但最有性格的,还是当属这位白衣和尚。
“裂天心态出了问题,这一战你必胜。”
“你越安慰,越鼓励我,我反而心里越没底。”轩辕炽有些无奈的说道。
徐长安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其实,这家伙自打南海之战之后,心态被我打崩了,就不那么厉害了……”
“行行行,你厉害!”轩辕炽笑着拍了拍徐长安的肩头。
这么一闹,这位上古天庭之子的战书便显得没那么庄重了,甚至这风雪中都充满了活泼的气息。
……
与徐长安等人的轻松欢快不同,裂天此时又在打磨着他的大戟,一如在南海的时候同徐长安对战之时一样。
“嚓、嚓、嚓”的声音传来,吓得在一旁的傅明远还有大武小武心惊肉跳,身子也随着这磨大戟的节奏而动。
火光映照在裂天那张严肃的脸庞上,那眼神仿佛要吃人。
这位爷的实力他们可见过了,就算是摇星境都不是他们的对手,更何况他们三人。
正如徐长安所说,裂天慌了。
他放出去监视别人的乌鸦从衮州回来了,乌鸦在衮州并没有找到徐长安。他怕,怕徐长安看穿他的布局追过来;他急,急着要扰乱这个人世间。
若是让人世间统一,五十年后他父亲还有诸多人族高手复苏,他们上古天庭并没有太大的优势。
所以,一定要让这个人世间动荡起来。
裂天此时心烦意乱,可傅明远三人并不知道,在他们的眼里,裂天便是一位冷静的恶魔。
火光不仅映照在了裂天的脸上,同时还映照在了不远处正在熟睡的小雪女的脸上。
裂天倒也没有为难小雪女,甚至还给她烤了一些肉吃了。
这“嚓、嚓、嚓”的声音突然停了下来,吓了傅明远和大武小武一跳。
裂天才伸了伸手,三人立马慌得两股战战,差点直接跪下了。
“你们三人,有什么天赋再说一遍。”
裂天似乎是在思考问题,突然说道。
三人长舒了一口气,急忙把自己的本事都说了一遍,恨不得把年幼的时候自己会捏泥娃娃的事儿都说出来。
毕竟他们血妖的思维模式很简单,废物与其活在世上,倒还不如变成食物。
裂天眯着眼听完了三人的自我介绍,便一直没有动作。三人看到这一幕,一颗原本已经稍微安定了一点的心,又悬了起来。
“还不错,有用。”
这五个字,犹如帝王的免死金牌一般,让他们喜上眉梢。时间所有美妙的音符,都比不上此时裂天口中吐出的这五个字。
“你这蝙蝠,倒还有些出乎我的预料。以后你们三人,跟着我。”
裂天说完,便站起身来,从指尖挤出了自己的鲜血,分别分给了这三人。
三人看着裂天“赐下”的血液,脸上虽然都是高兴之色,但心里却开始叫苦。
裂天的血液的确强大,甚至还能帮助他们修炼。可若是他们接受了这血液,让血液进入了体内,那只要裂天活着,他们就一辈子都没有翻身的机会。
只要裂天想,随时可以通过血液来控制他们。
他们三人肚子里可没什么好东西,之前还想着等今日裂天惨胜而归,就把裂天给吃了。
可若是这样一来,他们就只能完全沦为裂天的奴隶,没有一丝反抗的机会。
要是其它妖族,裂天可能还不会这么做。可他们是血妖,没有了情感和道德羁绊,能够吸食鲜血快速提升修为的血妖!
对于这些血妖,裂天不得不防。
看着有些迟疑的三人,裂天眯起了眼,脸上挂着笑容。
“怎么?不愿意?”
三人听到这话,头摇得和拨浪鼓似的,急忙接过了这滴血,让它融入了自己的体内。
若是他们敢说半个“不”字,恐怕裂天就能直接送他们去见佛祖。
裂天颇为满意的看着三人,随后手一挥,让他们三人也坐了下来,给他们安排了一些事儿。
裂天知道,徐长安不在衮州,自己定要要做好万全的安排。现在他手上有残魂的符箓也用不了几次了,做事必须要小心。
安排妥当,裂天这才叫醒小雪女,随后把她交给了傅明远。
虽然傅明远很馋这小女孩,但有了裂天的安排,他可不敢有什么小心思,甚至恨不得把她当姑奶奶给供起来。
一切安排妥当,裂天感受了一下开天境的感觉,长舒了一口气, 总算有了一些底气。
夜幕将至,大雪如瀑。
裂天拉着小雪女走入了大雪中,朝着他与裂天约定好的地方而去。
……
而以此同时,轩辕仁德也恰好到了长安!
……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本来是大章节的,但突然停电了,所以先放出三千字。
这个章节名字还要往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