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怕我?
风徐徐吹来,惬意的闭上眼睛,风中夹杂着一股淡淡的香味。m.www.uu234.net
青草的颤动,虫鸟的鸣叫,树枝摇曳的沙沙声,还有一个人的喘息声。
“昨天没有休息好,要是困了,我带你去帐篷那边去补觉。”
没有立刻睁开眼睛,可唇角却带着玩味的浅笑,“你是关心我?”
“什么?”
“如果你昨天能够阻止她,这种关心完全是多余的。”有些倦怠的睁开眼睛看了过去,“还记得吗?”
“你听到了?”
这是吃早饭的时候他跟高岳乐那厮说的。
冷漠又不近人情。
“你知道我会听见的。”
突然想到了什么越泽的耳根突然有些泛红,也不知道是默契还是巧合,易珩也没有说话。
一时间两人站在那里,尴尬的、安静的,任由着风吹过,凌乱的发丝蹭着脸颊……
过了一会儿。
易珩:“吃药了吗?”
越泽:“早晨不是你看着我吃的吗?”
易珩瞪大眼睛,居然忘了?
“谁问早晨了?我说……中午。”
越泽抬手看了一眼手表,“现在九点二十。”
易珩:“对啊,九点多了还不吃药吗?”
越泽:“你九点二十吃午饭?”
易珩:“是啊,难道你不是吗?”
越泽想了一下:“那你什么时候吃晚饭?”
易珩:“两点。”
越泽似笑非笑的弯起一丝弧度,“下午两点?”
易珩唇角一撅,看不起谁?
“凌晨两点。”
易珩觉得自己有些强词夺理的胡言乱语。
谁知道越泽的手掌却朝她一摊?
“干嘛?”
越泽理所当然的回答:“药,不是要吃吗?”
真要吃啊?
易珩唇瓣紧抿,掀起眼皮瞟向他,且见这人嘴贱的在笑?
居然耍她?
抬手拍了下去,谁知道力道很大但却拍空?
早有防备的收回手臂,越泽很认真的评价:“太慢。”
就你快。
你除了快还嘴贱。
**
“嗡嗡嗡”
手机震动的声音?
易珩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还没接通,就听越泽低声说了两个字:“秦凯?”
斜瞟了他一眼,易珩嘟囔了一句:“你不是见过吗?”
越泽想了一下,“那个刑警队长?”
“嗯,应该是案子有结果了。”
接通电话,手机里明显有沙沙的干扰声,“喂?秦队长?”
“你在哪?信号不是很好。”
看了看四周的山林,“能听清楚吗?”
易珩手指指了指周围,询问的眼神朝越泽看了过去,只听他淡淡的说:“这附近有干扰器。”
“能换个地方吗?声音断断续续。”
易珩放下手机,皱眉问道,“干扰器在哪个方向?”
越泽转头看了一眼身后三米处的一棵有两人怀抱粗细的大树,指了指上面离地有三四米高的横枝,“能上去吗?”
唇角含笑,红唇俏丽的嚅动,“小意思。”
脚下生风,一道身影从他身边疾驰而过,风打在他的脸上。
再一转头,纤细的身影已经拔地而起,身势犹如一只敏捷又矫健的鹰隼,双臂展开,夺势逼人。
顺着那道身影仰望而去,阳光透过树枝打在她的身上,而她稳稳的落在那节横枝上,转头朝他看了过去,逆着光线让人看不清她的样子,可偏偏那镶着镀金的轮廓,又多了几分飘渺的灵气。
而她再转身倚在树枝上打起电话的时候,越泽慢慢的缓过神来,竟然记仇的想着:就应该让紫园那两头猪过来看看,就说她跳的高,房顶和水晶灯就是她弄的,竟然冤枉我。
**
十分钟后。
易珩挂断电话,朝着树下看了一眼。
越泽一直等在下面,这时正抬头朝她看了过来,“有办法下来?”
三四米的高度对她还真不算什么。
可她偏偏却露出了小女生的怯色,可怜兮兮的摇了摇头。
越泽仰头轻阖唇角:“下不来?”
易珩点了点头。
一个站在树下仰望,一个站在树枝上垂眸。
森林中的罗密欧和朱丽叶?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场景——好美。
只是……
“那就不要下来了。”
纳尼?
神马?
眼看着他转身离开,易珩一脚跺在树枝上,“咔嚓”一声脆响,一道黑影从半空中落了下来。
越泽下意识的回头看了过去,茂盛的树枝在他身后落下,树枝带着摇曳的影动翩然起舞,夹杂着细碎的光还有没有蒸发的雾水,一闪一闪飞溅而起,随之落下的身影与之碰撞,晶莹落下,打在她的身上,转而消失。
“你到底有没有心,是不是人?竟然不管我转身就走?”
越泽看着她眼皮上沾着的雾水,马上就要落到她的睫毛上,而她那气的颤动的眼皮不安分的眨动了一下——
“你混……”
少女的声音戛然而止,下意识的想要躲开,却被他一把抓住,“别动。”
“你敢打我?”
感觉到他的手伸了过来,她竟然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片刻后一只手抚上她的眼睛,他的手带着一丝微暖的温度,轻轻的一抹。
“好了。”
他的声音再次响起。
易珩的眼皮微微动了一下,却没有立刻睁开眼睛。
又听他说:“我没想打你。”
易珩抬手轻轻的抚摸了一下自己的眼角,疑惑的睁开眼睛抬头看了过去,“那你在干嘛?”
微微娇红的脸颊,不知道是不是害羞,就连那双眼睛中的目光都变的纯净青涩,多了几分稚趣的懵懂。
他的手就那样轻轻的落在她的头上,手掌摸着她的发丝,幽黑,细滑……
“不知道我要干什么为什么不还手?”
她没有回答。
他却戏谑的挑了挑眉角,从鼻腔中发出一个沉哑却很有磁性的声音:“嗯?”
尾音未落,勾的人心里莫名的颤抖了几下。
易珩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有些慌神的样子却博得了他的欢心。
低沉的笑声入耳,她懊恼的瞪了过去,“你笑什么?”
修长的身姿,挺括舒展。
一双大长腿往前迈出一步,直逼易珩的身前。
深邃的眼瞳仿佛带着灼人又挥之不去的光芒,就那样垂首盯着她,她想后退,却被他的声音逼得动弹不得。
“你——怕——我?”
099撞击的“华尔兹”
捡起一把匕首,易珩慢悠悠的站起身,笑意满满的溢出唇角:“小伙伴们,你们可以回家了。www.uu234.net”
被幽禁快三天的“人质”们终于摆脱了角色的束缚,成功转身吃瓜群众,不仅没有着急离开,反而都心甘情愿的待在原地等待着找上门来的倒霉蛋到底是谁?
“他们来了?”
老顾看着周围,倒也没什么异动。
“来了。”易珩闭上眼睛,鼻翼微微颤动,声音雀跃的说:“我闻到了含着柠檬香气的巧克力****面包的味道。”
“啥?”
“很快你就知道了。”话音刚落,易珩突然发力助跑,一脚踏在树干上,轻盈的身体如离弦箭拔地而起,飞掠上树,转眼间人已经成为这林中的精灵,窈窕灵动、摇曳疏影。
立于枝头,细碎的阳光落在她的脸上,微微仰起的下颌翘起精致流畅的弧度,那回头一瞥间飞掠的眼风,竟比日光还要夺目。
“这功夫真是没谁了。”林霄惊叹的摇了摇头,“讲真,她到底是不是人?”
老顾的意识有些恍惚,“口哨,你说的y我见过。”
林霄不知道老楚为什么突然说这个,不过他却兴奋的问道:“老顾,你见过y?你说的是真的?”
“应该是七年前一场考核里面,我作为蓝方参加,目标截断红方的纵向攻击,实现一对十二的团杀。”
“七年前?难道是……”
林霄说到一半就住嘴了,他虽然有时候爱冲动,可说道不该说的事却缄口不言,不过那躁动的心里却还痒痒的让他忍不住问:“老顾,你真的见过y?”
“只是远远的看见了一眼,还没等我看清楚,我已经被y击毙了。那时候,她就站在树上。发现她的一瞬间,就晚了。”
林霄随之望着那道陷入光线中的身影,“就像这样?”
“一模一样。”
“那会是她吗?”
老顾沉默了一会儿,“七年前,她也才七八岁,你相信吗?”
林萧无所应答。
七八岁的女孩,怎么可能会是鼎鼎大名的y?
“有人。”
突然一声暴喝,老顾身上的刀已经朝一个方向飞了过去,一道黑影踏过草丛跨步而来。
“铛”一声脆响,两把匕首撞倒一起,火花一闪而过。
下一刻,林霄快步助跑,身体横斜着踢腿飞踹。
对方反应也够敏捷,身体向后小腿飞踢,硬碰硬的撞上。
惯性相撞,两人同时向后跌去。
只是一道身影横插进来,动作更快,手臂破空递出,指间一把墨色匕首,暗光闪烁,带着犀利的劲儿风袭来。
只一招,快狠准俱全,出手角度之刁钻更是难以想象。
老顾冲了过来,却只来得及拽着林霄的衣领,奋力向后躲避,避开那锋利的刀刃。
午后阳光翠荫洒落,可骤然间,天地一片昏暗。
蜘蛛在树荫的角落里拉下了一条细细的丝线,然后顺着丝线悬空着快速降落,直到贴到了树干,快速的顺着树干爬行找寻躲避之所。
“轰隆”一声闷响,雷声卷积起一朵乌云,凉风乍起,树枝翩然摇曳,发出“莎莎”的声响。
闪电划破天空,亮彻眼球。
忽明忽暗间,光线闪刻出的轮廓却如此慑人。
黑发飞扬的男人,漆黑的眸子居高临下的俯视,目光沉黑幽邃,清冷迥彻。
精制的五官不再绅士的淡漠,却犹如千仞深渊般的深刻,仿若极度的黑与冷中,奇异的跳跃着炙亮的星辰,唇线雕琢如刃,抿得像是一柄薄薄的刀。
他的目光扫来,所有人都觉得好像迎面拍过来一柄沉黑的刀刃。
雨猝然落下,天地纵然一色,犹如合天闭地。
凌空卷来的雨水撞击在刀刃上,雷霆之势,已然避无可避。
眼看着匕首就要入腹,却硬生生的在半空中停了下来。
纤细的手臂横斜而入,硬碰硬的撞击在他的手臂上,刀刃闪着寒光,贴着她的手背。
抬头对视,娇嫩小巧的脸蛋,鼻尖微翘,色泽红润的唇瓣蹁跹的勾起一抹弧度,一双丹凤眼华光明灭,几分邪气几分流彩的撞进他的眼中。
唇瓣阖动,嬉笑揶揄的声音响起,“嗯,好香的巧克力。”
“你是故意的。”
越泽的目光如凌厉的劲风卷过,直袭她的面颊。
“这只是给你的一个警告。”
老顾拉着林霄躲开危险距离,而针锋相对的两人却在阴暗的天地间骤然相撞在一起……
“我很生气。”
易珩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你居然还有一件衣服?黑衬衫?”
“那是我的。”
一道声音突兀的插了进来,秦凯倚在一颗大树下避雨,身上只穿了一件黑色的背心,目光沉郁的斜了越泽一眼,“这小子趁我不备,居然扒我的衣服穿。”
易珩笑睨了他一眼,“活该,死了都不冤。”
秦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坏丫头,死没良心的。”
这种哀怨的亲昵对话,仿若击中了越泽的某根神经,手中的匕首一击不下,他手腕一转,刀刃瞬间调转。
肘击、横拍、手劈、腿顶、肩撞……
一连串狠厉的近身格斗,动作招式如闪电般不容对方喘息。
暴雨犹如倾盆而下,打在两人的身上,如珠串散落,玉盘叮咚。
“你说他们谁能打过谁?”
唐时看着在雨中交错攻击的两人,瞬间的爆发力和速度都快的令人眼花缭乱。
“易珩一定不会输。”
“可越泽也不差。”
“不对,易珩一直在防守。无论是多么犀利雷动的攻击,她都以一种诡异的角度在躲避,犹如一条灵活盘桓的泥鳅,滑腻不靠。可越泽不同,几乎是每三招,易珩都有一招命中他的腰腹,看似没有打在要害,但却在挑衅着越泽的怒火。”
手指成爪,抓住他的手臂,易珩唇畔浅笑,顺着他的力道,转身入怀。
看着他的双臂紧紧的将自己抱住,她的声音戏谑的响起,“别人穿过的衬衫你也会穿,你的洁癖呢?”
越泽的目光从斜后方射来,“被狗吃了。”
易珩轻笑:“既然如此,那你的节操也别要了。”
突然间,一道狂风卷舒浮动,电光于乌云中闪现,暗色的苍穹翻滚涌动,少女的声音却在这阴郁沉闷的暴雨中清灵悦耳的响起,“衣服也别穿了。”
“撕拉——”
093历史轮番上演
“谁怕你了?”
话是这么说,可易珩的脸颊却令人怀疑的出现了一抹红色。m.www.uu234.net
那双深邃的目光又盯着她看了片刻,就在易珩又要发飙的时候。
“哦。”
哦?
低沉的声音短暂的响起,
然后
他转身就走。
可就这样走了?那哦是什么意思?
易珩赶紧追了上去,跟在他身边纠正:“我没有怕你,我真的不怕你,我为什么要怕你?你明白的吧?”
越泽骤然停下脚步,转头又看向她。
“干嘛?”
那眼神
好帅哦???
“我说什么了?”清浅的声音,带着淡淡的沙哑。
“嗯?”
自然的唇红,渐深的唇纹。
“聒噪。”
易珩纠结了。
他明明这样嫌弃她,他明明不屑理会她,可为什么看着那阖动的唇纹,她竟然觉得这两个字说的好霸道,好帅气!!!!!
难道她犯贱的欠虐了吗?????
跟在他的身后,易珩的手里摇动着跟树枝,“嗖嗖嗖”的声音抽的格外的响。
“你是在威胁我吗?”
越泽再次停下脚步,树枝擦着他的手臂划过。
原本可以抽在他的身上,但却在沾到他肩膀的那一瞬间,她的手臂往后一抖,树枝最后也只是碰到了他的手指,划过了他的掌心。
威胁?
这难道就是威胁了?
手指掐掉一片嫩绿的树叶,双指夹/住,随即甩出。
动作行云流水,轻描淡写的一挥。
“啪”
不可闻的细碎声完全可以忽略,只是那薄薄的一片叶子,犹如开了刃的刀片狠狠的插进了树干中。
只有那半露在外面的叶尖,随着风的摆动,轻轻的摇晃着。
“这才是威胁。”
越泽眉间紧蹙,凝重的目光紧紧的盯着那片树叶。
他看到了什么?
骗人的吧?
可为什么却又那么真实?
少女负手走到他的面前,手上的树枝轻轻的拂过他的脸颊,似撩似嗔的嘟嘴说:“我是不是出手太过了?树叶是不是插///的太深了?你怕我?”
什么叫风水轮流转?
为什么历史上演的总是如此的快?
结果也同样惊人的相似。
“谁怕了?”
越泽自己都没有发现历史已然上演了。
易珩抿唇扬起了头,“哦?”
“我为什么要怕你?”
易珩撇起下唇,一脸的傲娇样儿,“我说什么了?”
越泽:“……”
越泽:“?????”
见鬼了!!!!
**
“秦凯说什么了?”
一路走到野人营的帐篷,越泽才打破了沉默。
“我还以为你不会跟我说话了呢。”
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越泽递给她一瓶矿泉水,“为什么?”
“被吓的啊。”
矿泉水直接从易珩的手心里拐了个弯,划着一道傲娇的抛物线,直接栽倒在她的怀里。
“喂,要不要那么小气?你这种报复好幼稚。”
“那你就不要招惹我。”
易珩的手指突然在他脸上戳了一下,转而又勾了一下他的下巴,似挑衅的说:“那你就想办法别让我成为你的未婚妻啊,明明是你先招惹我的。”
被一而再,再而三的撩拨,越泽不是没有脾气的人,不甘示弱的伸手扼住她的下巴,手腕用力一抬,霸道总裁瞬间上线,漆黑的眸子居高垂下,高高的鼻梁打下一片暗影,唇形深刻的张合,“那身为未婚妻,你有没有一点点女人的认知。”
易珩的唇角突然浮现出一丝诡异的弧度,微眯着眼睛扫过他的脸庞,“你想暗示我什么?”
掐着她下颚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你说什么?”
“都说男人流氓起来不是人,不流氓又不是男人。既然你现在要求我这个少女变成一个女人,那我可以给你一点点身为未婚夫的福利,让你有我这个未婚妻的存在感。”
“你到底想说什么?”
易珩一抬手,捏住他的下巴,犹如女王般的挑起他的下巴,两个人以同样傲娇又凌///虐的姿态盯着对方。
“我可以告诉你,我今天穿了什么样式的内衣,以满足你内心一点点的渴求。”
抬手甩掉她的下巴,毫不犹豫的干脆,凉薄的又近乎无情。
以至于,易珩以牙还牙用力将他的下巴往后一推,要不是越泽手长支撑住了身体,他现在早就跌倒在地了。
“你”
“我什么?”
那双瞪圆的眼睛,就像一只被掀了毛的小狮子,随时都有可能扑过去咬他一口。
握紧拳头,越泽隐忍的别开了头,他第一次有种束手无策的感觉。
这种感觉不是害怕,是比害怕还要可怕的一种存在,他越来越控制不了自己对她的情绪,可又不得不认可:如果放手一搏,自己也不是她对手的失落感。
“咕嘟嘟”
一瓶矿泉水就像表演绝技一样,一口被他灌进了肚子里,中间都没有喘气?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越泽闻言冲她扬起眉角……
“说不过我,打不过我,就自残?准备把自己淹死?灌死?还是喝死?”
越泽:“……”
默默的握紧拳头。
**
“你们在干什么呢?”
高岳乐刚处理完日常事物,走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眼睛都不一眨不眨的盯着对方,身体更是一动不动。
就算是见过大世面的高岳乐此刻也懵逼了,他实在不想把这么幼稚的行为贯穿到越泽的身上。
“别告诉我,你们在玩一二三木头人?是见笑死?还是动就死?”
一二三……
两个人动作整齐划一,同时别开了头。
高岳了呆愣着眨了眨眼睛,为什么跟这俩人在一起,他的智商总是高不起来呢?
“凶手查到了。”
易珩闷闷的先开了口。
高岳乐:“凶手?什么凶手?”
越泽完全无视他,问道:“是谁?”
“诸葛悻。”
越泽朝她看了过去,“一个死人?”
“楚承认模仿过我的笔迹,也承认伪造了遗书。但她不承认杀人,而最令人意外的却是:她说成澄不是自杀,而是被人推下楼的,推她的人是诸葛悻,汤菲只能算是帮凶。”
“她是怎么知道?”
“她目击了一切,但她拒绝出面作证。”
094碾压
“什么凶手?帮凶?现在的小孩都像你们这样难搞吗?说话没头没尾的。www.uu234.net”
高岳乐彻底听懵了。
原本他倒也不是好事的人,可不知道为什么,遇到这两个小家伙之后,他的求知欲和好奇心爆棚。
就像吃多了变色蘑菇的马里奥,整个人上蹿下跳的,脸上只写了五个大字:宝宝求真相!!!
易珩抬头看向他,随口问了一句:“你多大?”
就敢说他们是小孩?
高岳乐:“!!!”
越泽:“……35。”
高岳乐转头瞪了过去,“做什么报我年龄?你不知道年龄**已经没有男女之分了吗?”
易珩懵逼了片刻
“大爷……”
高岳乐:“啥?????”
易珩:“尊老爱幼,传统美德。”
高岳乐:“………………………”
转头看向越泽,脸上写着“你也不管管?”
越泽:“……嗯,我同意。”
高岳乐直接跳了起来,“谁问你的意见了?”
清俊的五官淡漠如旧,只是那完美的唇形微微上扬,若有似无,似笑非笑,“你问不问我也是这个回答。”
高岳乐:“???!!!”
高岳乐:“臭小子,别以为跟我吃了全家桶,咱们就是一家人了,跟谁说话这么随便呢?”
这都什么人啊?
这等傲娇臭屁的熊孩子要怎么破?
在线等……
**
十分钟后。
在巨大的打击下,易珩终于大发善心,把事情的经过告知了高岳乐。
后者泪牛满面,终于有了参与其中的存在感。
小伙伴又带他一起玩耍了。
“也就是说,那个叫楚的女生居然可以模仿别人的笔迹?”
易珩点了点头,“仅仅是一句英文,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她竟然模仿了八成。”
高岳乐不仅感叹:“人才啊!!!”
越泽瞟了他一眼,“重点是这个?”
高岳乐想了一下,“当然不是,重点是能陷害你的永远不是你的敌人,而是你的朋友。”
越泽静默不语,一双深邃的眸子幽幽的盯着他看。
高岳乐的汗毛都被他盯的战栗起来,“你看什么呢?”
越泽一抬手,指了指对面的一棵大树,“看见那棵树了吗?”
高岳乐点了点头,“看见了。”
越泽:“去撞一下。”
高岳乐瞪大眼睛:“撞?”
“用头去撞。”
“我为什么要用头去撞树?”
越泽:“看看会不会有一个猪印。”
高岳乐嚎叫:“你大爷的”
**
再次恢复平静,高岳乐好脾气的问了一句:“这事你们打算怎么办?”
越泽的感冒还没有彻底好,脑袋还一阵阵的有些发热。
“你怎么看?”
“这明显就是诸葛家的家务事,诸葛悻为了报复诸葛铖,可惜了两条人命。”
一只蚂蚁爬上了一旁的桌子上,这种树蚁要比一般的蚂蚁大,虎头虎脑的,很容易失去方向。
易珩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调戏着已然迷糊了的小家伙,淡淡的开口问道:“诸葛家具体什么情况?”
这种豪门八卦正是高岳乐擅长的,他当仁不让的侃侃而谈:“诸葛铖的父亲是个有名的花花公子,有七个儿子,五个女儿。这其中呢,有五个儿子是私生子,四个女儿是私生女。所以,实际上只有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是诸葛夫人亲生的。而诸葛铖的身份和地位却是极为特别的,他是唯一一个在诸葛夫人名下养着的私生子。至于其中的原因,据说他被接回诸葛家的时候,诸葛夫人的第三个儿子刚落地就早夭了。为了冲散这股子煞气,诸葛铖顺势成了这位三少爷的替身。诸葛夫人养他,又气他。毕竟不是自己亲生的儿子,却取代了原本亲生子的地位。在那位诸葛夫人眼中,一直认为自己的小儿子是被他克死的,所以虽然被她养着,可恨也全部加注他的身上,非打即骂。”
高岳乐有几分佩服的说:“不过诸葛铖也是个有血性的,居然能敢把诸葛悻弄死了,而且还全身而退。原本不被看好的棋子,一瞬间就变得更有价值了。”
易珩突然轻笑了出来,清湛的目光中多了一丝不置可否的玩味。
冷哼了一声,却听的人莫名的打了一个冷颤。
“你笑什么?”
纤细的手指,出现了一抹倒影,如泰山压顶版死死的摁在那树蚁的身上,指腹用力的碾压,小小的树蚁已然四分五裂。
轻描淡写的动作,却看得惊心。
“没什么,只是觉得自己再一次被骗了。”
越泽挑了挑眉,“死都死了,你又何必在乎他们到底死在谁的手上,最后还不是一个也逃不掉。”
“那你呢?就不检讨一下自己?”
易珩歪着头朝他看了过去,对上他那双疑惑中带着几分迷茫的眸子,美则美,但却慵懒的好像得了那种“有她在的地方他就可以肆意装逼”的病,怎么看,怎么欠揍。
“检讨什么?”
“两条人命就这样的没了,在你的地盘上。”
越泽轻哼了一声,“是我杀的吗?”
易珩:“这是重点?”
越泽:“路是自己走的,如果是你杀人的时候,你会问别人的意见吗?”
四周突然静了下来,只有风声在耳畔窃窃私语。
高岳乐可以感觉到周围的气氛仿佛都凝固了,他实在是想不通,一个刚成年,一个未成年,这俩人怎么就会有那么大的气场?弄的他连喘气都费劲,也是够逆天了?
易珩:“这才是你想问的吧?”
越泽:“我想问什么?”
易珩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这种虚伪的明知故问让她感到恶心,更多的是一种失望。
她说过,只要他想知道,她会如实相告。
可他偏偏选择了这种方式的试探。
“你不用怀疑,诸葛铖说的都是真的。”
感觉到她语气中的冷漠,越泽的心里突然有些不舒服,“你知道他说了什么?”
易珩:“无论说什么。”
越泽:“你就这么相信他的相术?”
易珩:“不是相信,是他在我身上就只能看到这些。”
越泽:“为什么?”
脚踩荆棘之人,早已血染全身。
易珩站起身,逆着阳光,身影却已然萧瑟,低垂着眼眸轻掠向他,“因为这是我让他看到的,他也只能看到这些。”
095暴走的高岳乐
易珩离开了不知道多久,高岳乐猛打了一个激灵,神智还有些恍惚的说:“她到底是什么人?”
猛打了一个激灵,“为什么刚刚我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越泽,你到底是招惹了一个什么样的妖孽?能打、能虐、还能作。m.www.uu234.net”
握紧拳头,指节紧绷的泛白。
“不是让你查吗?查清楚了,你也就知道了。”
狗屁的查明白?
高岳乐有种感觉:他根本就查不明白。
第一次有种被人摁在地上摩擦摩擦,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感觉。
高岳乐一把抱住越泽的手臂,“求安慰。”
越泽嫌弃的皱起眉角,沉声提醒他的人物设定,“三十五岁的大叔……”
高岳乐哀嚎:“不用你提醒,可伦家没有安全感,十八岁的大侄子。”
好脾气的看着他,“你还知道安全感?”
高岳乐:“我当然知道,安全感就是我怕黑,而那小丫头是光,没听过阳光明媚万物显形?老子要是有一点栽在这丫头手里,一定毫不犹豫甩锅给你。”
越泽:“……”
越泽:“随便。”
一把甩开他,高岳乐怒指他的鼻尖,大喊:“你别装逼,自以为很撩,那是你的错觉。妈咪~~~~~”
尾音突然夹杂了这么一道似男非男,似女非女的猫叫声。
越泽没听清楚的问道:“你说什么?”
高岳乐眉头舒展,一脸自得,“我说什么了?”
越泽:“你叫我什么?”
高岳乐嗤笑,驴唇不对马嘴的说了一句:“来,小乖乖,再叫一声妈咪,妈咪给你吹吹就不难过了。”声音刚落,越泽一把推开高岳乐那张犯贱的丝脸,“墓地订好了吗?”
高岳乐:“?????”
越泽:“你这病没办法治,早死……”
高岳乐瞪眼:“早死?你把话给我说明白,早死什么?总有刁民想害朕,让我如何安寝……”
越泽施舍给他一个眼神:“你懂的。”
高岳乐:“我懂?我懂个屁!!!!!”
小贼,哪跑!!!!!
**
易珩“休假”第一天,把野人营给拔了。
高岳乐引以为傲的“变态”虐的小旗,就这样被一个疯狂的女人,哦,不,应该是少女给一锅端了。
野人营的训练已经进入这个季度的尾声,三个月的高能训练,既是外部训练也有内部考核。
这是训练营成立以来的传统,也是选拔新教官的方式。
可这一次彻底搞砸了。
高岳乐整个人都暴躁了,扯着脖子对越泽怒嚎,“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你必须阻止她。你知道我用了多少渠道才把这些精英给挖过来,可她呢?居然在最后的考核里给我弄了个全员消失?”
越泽坐在显示器后面,看着一脸懵逼的野人营教官们,也是无奈的挠了挠额角。
“这只能说明你定制的考核有漏洞。”
“漏洞在哪?”高岳乐指着一棵大树怒喊:“你告诉我,她是怎么知道考核坐标的?”
越泽研究着录像:“很显然,她只是在树上睡觉,然后被人打扰了。”
“只是睡觉?那这么说还是我的错了?我不该打扰她睡觉。”
“很显然……是这样。”
“放屁。”高岳乐的口水横飞,“考核区域方圆都有陷阱和警示,可你看看周边的摄像头,有哪个摄像头拍到她了?她居然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进来了,而且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中心视野里,还来了一个大片写真?那么高的树枝,我让人按个摄像头容易吗?合着就为了拍她是吗?还有,她是怎么上去的?那里足有十米高,她怎么就不怕呢?这是要上天啊……”
沉深的思考了一下,越泽抚摸着自己的下巴给出结论:“……飞上去的。”
高岳乐:“嗯???”
越泽:“回答你,她飞上去的。”
高岳乐:“飞?”
高岳乐双手做了一个兜兜飞的动作:“怎么飞?这么飞?”
越泽赏给他一个看弱智的眼神,勉强回应:“……很生动。”
高岳乐咆哮:“生动个鬼”
“你飞一个我看看。”高岳乐手舞足蹈的演示着这种结果的可能性:“你一双大长腿都不一定能飞上去,她是怎么做的,难不成原地跳着飞上去?”
越泽抬眸看了他一眼,那专注沉深的目光还真够唬人的。
高岳乐一怔,吭哧着瞪了过去,“看我干嘛?”
“!!!!你居然说对了。”
“啥?”
“跳着飞上去。”越泽竖起一根手指朝上面戳了戳,随之狠狠的点了点头,“就是这样。”
相视无言。
高岳乐只能心中腹诽:这男人是真有病,他的与众不同已经证明他根本就是一个脑残。
**
易珩“休假”第二天。
“老顾,老顾……”
“小唐,回话,听见立刻给我回话……”
“妈///的,你们都哪去了?再不回话,老子要打电话报警了。”
高岳乐彻底暴走了。
昨天消失的是被训练的成员,今天消失的是野人营的训练教官。
原本是两方对抗的综合评估,随着被训练的蓝方全员消失,老楚提议把对抗训练变成素质考核,来一场营救训练,进行自身评估。
而易珩莫名其妙的介入直接改变了整场考核的性质,从一件被人打扰到睡觉的事件直接演变成了1人vs 多人的追捕事件。
再不要脸的说,这简直就是一场不公平的竞争。
先不说蓝方装备有限,队伍整体默契不够,单兵作战不是易珩的对手。
如果被逐个击破,完全可以完成一个全员截杀。
可野人营教官所在的红方却不同,他们有着一定的默契,而且配有全套的武器装备,成编制组队出发,有位置坐标和通讯设备,要完成对他们的截杀,没有一个精英小分队的成员,哪有那么容易办到?
“雷达上显示坐标了吗?”
高岳乐两天都没有睡好了,“如果要是显示了,我还用在这跟你大眼对小眼吗?距离上次他们出现在视野内已经过了四个小时了。”
越泽也是没有睡好,虽然吃了感冒药,可感觉自己的状态越来越差了。
不知道是不是药物的原因,很多时候意识都十分模糊,强靠着咖啡来支撑那一直在打架的眼皮。
视频放了一遍又一遍,那个在黑夜中袭击最后一组小队的黑影,一定是易珩没有任何疑问。
趁着夜幕,她不仅把人解决掉了,甚至还把战场清理了一个干干净净。
高岳乐坐不住了,“我立刻派人进去搜寻目标。”
096矛盾
“不用搜了。www.uu234.net”
“啥?”高岳乐真是气急了,指着他面前的显示屏骂道:“你他娘///的让我看着我的人消失无踪什么都不做?”
又喝掉一杯咖啡,越泽的眼眶有些轻微的泛着青紫,“你觉得易珩能对他们做什么?杀了他们?”
“你别给我讲鬼故事啊,一个小丫头怎么杀人?”
越泽微垂着眸子,长长的睫毛倒下一片剪影,“有人规定未成年就不能杀人?”
也许声音太过深沉,也许问题太过认真,也许现实太过……深刻?
刀光幻影,拳风凛利,还有那双印刻着锋芒的眸子。
小唐说:她手上没有废招,步步杀招。
老顾说:她手里的刀是开过刃的。
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高岳乐脑袋里全是脑补的武林少女、女衣飘飘、仗剑江湖、除暴安良;然后又是少女杀手、一袭黑衣、目光森森、手起刀落、鲜血飞溅;再然后是复仇少女,皑皑白骨,重金属的黑暗缭绕着整个苍穹,纤瘦的身姿顶起了一片绚烂……再然后就是……
没有然后了。
猛打了一个冷颤,高岳乐举起电话对着他大喊:“你好好说话,要不然我报警了啊。”
“警察来了。”
一道清冷的声音从帐篷外传来。
“嗯?”
高岳乐瞪大眼睛看了过去。
帘子被撩起,耀眼的阳光印着修长的轮廓,进来的男人穿着一件黑色风衣,黑色的短发被风吹的有些凌乱,浓烈而深邃的眉眼有着几分疲惫和倦意。
“你怎么来了?”
看见他高岳乐整个人都呆愣在原地,只不过片刻后,他又像摁了电门一样直接跑到了帐篷门口,跟做贼似的往外望了望。
“不是你说要报警吗?干嘛?刑警行吗?够用不?”
找了一把椅子刚坐下,高岳乐立刻又调头朝他冲了过去,“你少打岔,我的训练营还在吧,你们没给我毁了吧?秦凯,你要是敢把我的事业毁了,我就敢袭警。”
秦凯剑眉横扫,凌厉的眉眼有着让人又爱又恨的冷漠,桀骜的装逼,但却让人惹不起,只能爪心挠肝的蠢蠢欲动,在心里用一把小刀使劲儿的戳戳他。
“秦凯?秦队长。”
越泽见到熟人倒是没有太多的惊讶。
秦凯也撩了一下眼睑,“是你?我们好像见过面。”
越泽别开头,也没否认。
高岳乐朝他看了过去,“你知道他过来?”
越泽轻哼了一声:“我为什么要知道?”
秦凯直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易珩在哪?”
易珩?
高岳乐愕然,“你怎么知道她?”
越泽:“诸葛家的那个案子就是易珩让他接的。”
高岳乐叫到:“那个秦队长就是他?你怎么不早说?”
越泽面无表情的瞟了他一眼,“我不知道他是秦凯。”
高岳乐:“你没见过秦凯?”
越泽:“我只听过他的名字。”
高岳乐:“那你还不知道?”
越泽:“秦凯和秦队长,只有一个字是一样的。”
高岳乐了然:“你不知道秦凯就是秦队长,所以你见到他以为他是秦队长,不是秦凯。”
越泽给了他一个认可的眼神,虽然这话说的很绕嘴。
高岳乐整个人都快瘫了。
打击一个连着一个,他这训练营真的要关门了。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听见秦凯的声音,高岳乐生无可恋的说:“那丫头进野人营的训练基地了,我也找不到她。”
“那我进去找。”
高岳乐蹭的挡在他的身前,眼睛瞪的跟个小仓鼠似的,瞳孔滴溜乱转,双手合十的哀求着:“我的大爷哎,我的老天爷爷哎,你就行行好,在这里老实的待着行吗?要让薛暮那母夜叉知道你来了,我这里可真是要闹翻天了。”
秦凯手肘拄着大腿,手指轻揉着额角,“她进去多久了?”
高岳乐叹了一口气,“两天。”
“如果我没有猜错,你们的通讯系统应该全面瘫痪了吧?而且个人导航和定位都失灵了,所有的显示器画面如同定格了一样,根本找寻不到她的身影。”
高岳乐和越泽对视了一眼。
“你怎么知道?”
秦凯站起身朝高岳乐伸出手,“给我一把匕首,我把人给你带回来。”
“你就能找到她?”
“如果我找不到,你这里的人任何一个都找不到她。”他的声线低沉优雅,明暗浮动的光线在他深眸和鼻间交错,绝对的自信让他那双眼睛如深潭般,探不见底。
“你凭什么这么说?就因为你认识她?”
余光中,高岳乐看见越泽也站起了身,个头相差不多的两人修然对立,竟然势均力敌?
越泽那倦怠的眉心微蹙,唇抿成了一条直线,那双深邃的眼瞳安安静静的与他对视,没有半点波澜。
“认识?我们的关系好像不仅仅用认识就能形容。”
“你可以更具体一点。”
秦凯的目光朝自己的小臂掠了一眼,“她七岁的时候给我留了一个一生都无法消除的印记,这个形容可以吗?”
越泽朝他走了过去,气势逼仄,眸底似乎有深深浅浅的光在晃动。
高岳乐深吸一口气,竟忘了喘息?
“我跟你一起。”
秦凯仔细的审视着他,“你确定?”
越泽与他擦肩而过,走到一旁的柜子前,打开柜门,抽出两把匕首。然后将其中一把朝他扔了过去,“她是在跟我闹脾气,我不去,她是不会心甘情愿的出来的。”
“咕嘟”一声,高岳乐这口气喘的直接冒泡了。
几步上前,一把抓住越泽的手臂,指着他的鼻尖,口水肆意的骂道:“我就知道是你小子惹的祸,那天易珩转身离开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了。你说实话,你除了占人家小姑娘便宜,你还干嘛了?少女生气,更年期算个屁,生理期算个毛,她直接把我老巢端了。越泽,这事我跟你没完。”
越泽甩开他的手,朝一旁抿唇看戏的秦凯瞟了过去,“你还是先警告他吧,薛暮会让你见识到更年期算不算个屁。”
高岳乐受惊的转头看向秦凯,咧着个大嘴,牙咬的“咯吱”响,对着两人破口大骂:“我上辈子一定是当了你们俩的小三,打了你孩子,毒死你老公,要不然这辈子怎么让你们俩虐的肾疼?滚滚滚,都他妈给老子滚。”
097Y
“小心点。www.uu234.net”
刚进场,秦凯一脚便破了一连串机关,浓烈的白雾扩散而出,直接挡住了他们之间的视线范围。
“这是什么?”
越泽眉头紧蹙,眼前一片白茫茫的,完全失去了视野。
“是干冰和水弄出来了的白雾。”
听着声音,越泽找寻他的方向,“做什么用?”
“水里有柠檬汁,随着雾气扩散出来落在咱们的身上,她可以不费力气的找到我们的坐标。”
沉默了片刻。
越泽淡淡的吐出两个字:“幼稚。”
秦凯虽然看不见他,可声质清冽的传来两个字,“是吗?”
尾音拖得很长,令人怀疑他语气中隐含着的不屑和轻蔑。
“难道不是?”
“当所有的通讯和定位系统都失灵的时候,面对敌人你会怎么做?”
越泽:“……依靠本能反击。”
只听秦凯轻笑了一声,“可不幸的是,你的敌人是有预谋的。即便是没有了通讯设备和定位系统,她还是有力的辨别出你的方位。”
越泽抬头闻了闻自己的衣袖,拧眉,“我把外套脱了?”
“别白费力气了。”
越泽看着越来越浓烈的雾气,柠檬汁那味道……还真是酸爽。
“她是从哪搞来的这些东西?”
秦凯笑出了声,低沉还有几分玩味的说:“这要问你了,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让她这么用心的整你。”
越泽不想跟他多说,可这人却有些自来熟。
“我们现在往哪走?一起还是单走?”
“往哪走都不知道,就你单走要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人?”话落,一只手紧紧的握住他的手腕,越泽下意识的要甩开,秦凯却用力一扯,“别耽搁时间了,这种事我比你擅长,先走出这片雾霭再说。”
**
“给,吃点吧。”
老顾递过来的鸡腿色香味俱全,易珩接过来咬了一口,舔着唇角说:“这时候你们还随身带着调料包?”
“对抗之后,无论输赢我们都会开庆功宴,这就是随身带着,用得着。”
手掌擎于下巴,油顺着唇角流了下来。
易珩舍不得的裹着手指,吃的那叫一个香,“这个也是惯例?”
“嗯,别看我们这个训练营只成立了几年,可只要是第一年做过的事情,都会成为默认的惯例,其实就是图个热闹。”
啃的只剩下骨头,易珩举着小骨头晃了晃,“我喜欢这种热闹,有的吃很开心。”
老顾又给她一个鸡翅,像看待小辈一样看着她,“这个时候才觉得你只是一个小丫头,跟拿匕首的样子完全两个模样。”
易珩歪头问:“有啥不同?”
老顾:“一个二的天真浪漫,一个刀锋横斜,虎的一比。”
易珩:“……”
易珩:“这怎么听着都不像什么好话?”
“是好话,只是你的功夫太厉害了,就是现在我们还心有余悸呢。”唐时端着一碗汤递了过去,“原本我们想着势必要报之前一刀之仇,可谁知道最后还是被你生擒了。”
“易珩,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跟在唐时身后的林霄在她对面坐了下来,手里的鸡腿递了过去,这种行径可以解读成讨好她。
易珩瞟了一眼鸡腿,眼角眯起,甜甜的鼓起双腮,“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吃人家的嘴短,你问就是了。”
“我之前在部队里的时候,听过一个代号为y的人。那时候我在准备特选的考核,只是在第三轮的时候,因为受伤不能继续下去,所以只能止步在外围。可是我听说那一年,所有经过外围考核的入选者都被虐的体无完肤,一共入选六十人,可最后通过考核的连五人都不到。最重要的一点是,在最后的三轮对抗演戏中,y以自己那变态的单兵作战能力,在没有任何设备的情况下,俘虏了所有的学员。那情形就跟现在一样。”
几人陷入一片沉默,林间的鸟儿也不知道在哪根树枝上扑腾了几下翅膀,鸣叫了两声,引得虫鸣声接连不断的响起。
“咔,啄,咯吱,咔嘣,嗦……”
易珩用力的咬下骨头,连嗑带咬,不知道这根骨头为什么这么脆,好像是烤过了头,酥脆咸香。
只不过这声音听在其他人的耳朵里,则是不安的演了咽口水。
目光交替之间,又不由自主的落到刚上线的吃货小主播的身上。
直到她“咔嚓”完手里的骨头,才后知后觉的抬头看向他们,裹着手指一脸懵逼的转动了几下眼球,“你刚刚说y?”
林霄猛点头,对于y的身份一直很神秘。
有人说她是女人,有人说他是男人;
有人说他已经三十多岁,而立之年;
也有人说他还未成年,却已经青出于蓝;
可最终是消息有限,更确切的他也无从得知。
只是从他第一次听到关于y的事开始,他就莫名的信服他,崇拜他,总是想知道更多的事情,可也仅限于他那卓尔不凡的能力和事迹。什么事该知道,什么事不该知道,这一点他还是分得清楚的。
“嗯,就是y。”
看着那期许的小目光,耀眼的眨啊眨……
就连那晒得古铜色的皮肤,刚毅凌厉的线条都变得卡通起来,柔缓的多出几分稚趣。
硬汉卖萌,堪比冰山一角“崩塌”式融化。
易珩受不了惊吓的抽动了几下唇角,“y?”
林霄认真的点了点头:“y。”
易珩眨了眨眼睛:“……没听过。”
林霄:“……”
易珩:“不过我知道yh。”
林霄懵逼中……
易珩:“yi hang。我名字的首字母?”
林霄:“???”
易珩:“要不就是yahoo?”
林霄直飞大白眼:“!!!!!”
林中骤然一群飞鸟惊而起,易珩抬头看了一眼,树枝影动,细碎的光线盈盈落落的洒落下来。
眉梢扬柳,樱红的唇瓣俏然牵起,擦干净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勾了勾脸颊上的一点窝巢。
“有人进场了,还触动了机关。”
老顾转头看向易珩,从他们被俘之后,林中原本的机关都被易珩拆了个七七八八,一边拆还一边数落他们,简直把这些机关说的一无是处。
可他们不得不佩服的是,她更改过的机关竟然比以前更有杀伤力,而且隐蔽性极高,就算是他们也不能绝对的避开,不被中招。
“会是谁进场了?不会是高岳乐带人进来了吧?”
易珩的手指轻轻的敲在脸颊上,眉眼间似笑非笑:“管他是谁进来了?反正要走到这里,也得让我扒掉他三层皮。”
098爆浆巧克力吐司
“这又是什么?”
越泽已经忍无可忍的看着又一件阵亡的衣服。
“油、面粉和水,再是白砂糖、鸡蛋,现在是盐和黄油,还有酵母粉。”
秦凯舔了舔手指,再看身上黑色的风衣,一层淋着一层,最下面的已经干涸,最上面的还在划着新的糊,充分的融合着各种材料,再被正午之后那炙热的阳光晒烤。
嘴唇深深的裹动了一下,味道还不错。
只不过……
剑眉微挑,他思忖的嘀咕了一句:“好像还缺一样东西。”
越泽脱下被弄脏的衬衫,身上就只剩下一件白色的背心。
看了一眼扔在地上的衣服,秦凯朝他挑了挑眉,“你有洁癖?”
作训服,衬衫……
每弄脏一件,他就会毫不犹豫的把衣服脱下扔掉。
“我只是不喜欢这种甜甜的味道。”
擦了擦脸颊,越泽嫌弃的别开了头。
“那你喜欢巧克力吗?”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越泽本来心口就憋着一口气,三件衣服都报废,身上只剩下一件背心,他还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
“你能说人话吗?”
秦凯走到他的身旁伸手想要拍拍他的肩膀,可看着他那白白净净的肩膀,再看自己的手
然后在越泽斜飞横入冷冽逼人的目光中,秦凯动了动手指,识相的收回手臂,“我只是想说……小心。”
握着匕首,越泽大步向前走去,“这话不需要你说。”
跟在他的身后,秦凯诡异的一笑:哎,真不知道这小子到底怎么得罪那丫头了,居然让她这么费尽心思的整他。
双眼扫过刚刚破解的陷阱,最后一关应该不远了。
半个小时后,秦凯看了看周围的树林,脚步随之停了下来,“感觉到了?”
越泽率先停在他身前一米处,“这片树林我们之前来过。”
秦凯靠在一颗大树旁,看了一眼扔在角落里的白衬衫,没心没肺的笑了出来,“恭喜你,遇到鬼打墙了。”
“鬼打墙?”
秦凯双手环胸,虽然一身狼狈可以就不影响他桀骜的耍帅,“这是那丫头的王牌绝活之一,小乾坤。”
小乾坤?
越泽沉默了片刻,“你确实比我知道的多。”
秦凯苦笑:“如果你被这鬼东西关了七天七夜,最后差点靠喝尿为生,那不仅仅只是知道的多,而是记忆深刻。”
微眯着眼角,越泽捕捉到了很重要的信息。
“小乾坤,王牌绝活,还困住了你。”若有所思,却又不甚肯定,“你们之前是怎么认识的?七年前,你应该还在军队,那她也才七八岁。”
记忆的封印仿佛再次被揭开?
是啊,只是七八岁的小丫头,他们都是这样想的,一个还没有他们腰高的小豆丁,甜甜的会叫他们哥哥的小恶魔。
当他们一拳打过去的时候,钢铁般的拳头砸在那么一个柔弱的小身板上,他们都不忍直视。
一个训练有素的特种兵,猛然发力去打一个七八岁的小丫头?
这画面光想想就觉得有些惨不忍睹,所以当这涉嫌虐待儿童的一幕出现的瞬间,他们下意识的闭上眼睛。
“啊”
一声惨烈的叫喊声令他们的肩膀一抖,猛的睁眼看去。
一道五大三粗的黑影从半空中摔跪在地,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对面的女孩一溜小碎步的助跑,如鹰隼般展翅挺身飞起,双腿叉开,用力穿插他的脖颈两旁,双腿再骤然合拢收紧,小拳头冲上去照着他的脸就是一阵乱揍,人被打的七荤八素,向后栽去,可这丝毫不影响小丫头的发挥,双腿持续收力,小拳头再贴脸又是一顿狂揍……
这种不要命的打法,直接carry了整个节奏,不停的伤害输出,技能甩的那叫后妈生的,赢得也是吊炸了天。
要知道被她打的那个男人,可是格斗排行前三的恶狼,一向以迅捷的速度自居。
他常说的臭屁话就是: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唯力不破?
可结果呢?
自己被破了个七七八八,住进医院养了一个星期还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感慨的叹了一口气,秦凯突然有些怀念那个时候,虽然每一天都过得很惨,但却是最轻松、最充实的。
“身已殁,军魂不死,仍忠国忠民!”秦凯不由自主的说出了这句话。
越泽微微一愣,“你说什么?”
恍然一笑,秦凯轻轻的敲击着自己的额头,“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了她说的话。”
“她?易珩?”
秦凯点了点头,“确切的说是八岁的易珩。”
越泽顿时呆愣在原地
身已殁,军魂不死,仍忠国忠民!
这是一种怎样的情怀,又是怎样一种心境,能让八岁的小丫头说出这样的话?
他突然有了一种怀疑人生的感觉。
脚踩荆棘之人必定血染全身,荆棘之路,鲜血铺就,含着光的匕首划开混沌的夜空,女孩湛亮的眸子犹如天上的繁星,灼灼如火。
那一瞬,越泽的心口突然莫名的跳动了一下,仿佛所有的疑惑就要喷薄而出,而他却压制不住那种令他无法不悸动的兴奋?
“我要见她,我要亲口问她。”
秦凯眸色转身,犀利如他早就察觉到那双深邃的眸子中闪过的锋芒,夺目的不加掩饰。
“无论你想问她什么,是不是先走出这个小乾坤?”
越泽抬头看向四周,冷静下来的思绪飞快的计算着什么,目光一闪,长眉斜挑,“东南方四十五度的那棵白杨树。”
秦凯转身看了过去。
“那就是阵眼。”
一阵疾风从身侧吹过,身影如箭飞夺而出,秦凯下意识的朝那道身影抓去,可惜手指只擦到了他的肩膀,无可奈何的大吼了一声,“小心,别乱来……”
“哗”
“噗”
秦凯身手敏捷的扬起风衣遮住了自己的头
一切发生的很快,根本来不及阻止。
一股香甜的味道再一次弥漫开来……
“巧克力?”
从齿缝中一字一顿的吐出三个字。
秦凯慢慢的将头从风衣中探了出来,一双星目特喜感的眨巴了两下,“这回全了。”
顶着一身黑巧克力的酱汁,越泽那精致耀目的五官早已被淹没,只是那棱角分明深刻的线条还在不断的被冲刷勾勒中
活人雕塑的质感充分的体现在他的身上。
强忍着笑,秦凯走到他的身边伸出手指勾了一点巧克力舔了舔,慢悠悠的说:“吃过爆浆巧克力吐司吗?”
身边的气压明显在降低,阳光照在身上的温暖都冒出了丝丝的水雾。
秦凯讪讪一笑,“我只是想说她在做。”
在做?
做什么?
爆浆巧克力吐司?
看着身上油腻腻的巧克力酱心,还有最后一件仅剩的黑色背心,越泽手指紧紧的攥紧,“这个该死的女人!!!!!”
==============分割线==================
099章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给禁制了,我不知道何时能被放出来,所以只好把这一章放到这里了。
099
捡起一把匕首,易珩慢悠悠的站起身,笑意满满的溢出唇角:“小伙伴们,你们可以回家了。”
被幽禁快三天的“人质”们终于摆脱了角色的束缚,成功转身吃瓜群众,不仅没有着急离开,反而都心甘情愿的待在原地等待着找上门来的倒霉蛋到底是谁?
“他们来了?”
老顾看着周围,倒也没什么异动。
“来了。”易珩闭上眼睛,鼻翼微微颤动,声音雀跃的说:“我闻到了含着柠檬香气的巧克力爆浆面包的味道。”
“啥?”
“很快你就知道了。”话音刚落,易珩突然发力助跑,一脚踏在树干上,轻盈的身体如离弦箭拔地而起,飞掠上树,转眼间人已经成为这林中的精灵,窈窕灵动、摇曳疏影。
立于枝头,细碎的阳光落在她的脸上,微微仰起的下颌翘起精致流畅的弧度,那回头一瞥间飞掠的眼风,竟比日光还要夺目。
“这功夫真是没谁了。”林霄惊叹的摇了摇头,“讲真,她到底是不是人?”
老顾的意识有些恍惚,“口哨,你说的y我见过。”
林霄不知道老楚为什么突然说这个,不过他却兴奋的问道:“老顾,你见过y?你说的是真的?”
“应该是七年前一场考核里面,我作为蓝方参加,目标截断红方的纵向攻击,实现一对十二的团杀。”
“七年前?难道是……”
林霄说到一半就住嘴了,他虽然有时候爱冲动,可说道不该说的事却缄口不言,不过那躁动的心里却还痒痒的让他忍不住问:“老顾,你真的见过y?”
“只是远远的看见了一眼,还没等我看清楚,我已经被y击毙了。那时候,她就站在树上。发现她的一瞬间,就晚了。”
林霄随之望着那道陷入光线中的身影,“就像这样?”
“一模一样。”
“那会是她吗?”
老顾沉默了一会儿,“七年前,她也才七八岁,你相信吗?”
林萧无所应答。
七八岁的女孩,怎么可能会是鼎鼎大名的y?
“有人。”
突然一声暴喝,老顾身上的刀已经朝一个方向飞了过去,一道黑影踏过草丛跨步而来。
“铛”一声脆响,两把匕首撞倒一起,火花一闪而过。
下一刻,林霄快步助跑,身体横斜着踢腿飞踹。
对方反应也够敏捷,身体向后小腿飞踢,硬碰硬的撞上。
惯性相撞,两人同时向后跌去。
只是一道身影横插进来,动作更快,手臂破空递出,指间一把墨色匕首,暗光闪烁,带着犀利的劲儿风袭来。
只一招,快狠准俱全,出手角度之刁钻更是难以想象。
老顾冲了过来,却只来得及拽着林霄的衣领,奋力向后躲避,避开那锋利的刀刃。
午后阳光翠荫洒落,可骤然间,天地一片昏暗。
蜘蛛在树荫的角落里拉下了一条细细的丝线,然后顺着丝线悬空着快速降落,直到贴到了树干,快速的顺着树干爬行找寻躲避之所。
“轰隆”一声闷响,雷声卷积起一朵乌云,凉风乍起,树枝翩然摇曳,发出“莎莎”的声响。
闪电划破天空,亮彻眼球。
忽明忽暗间,光线闪刻出的轮廓却如此慑人。
黑发飞扬的男人,漆黑的眸子居高临下的俯视,目光沉黑幽邃,清冷迥彻。
精制的五官不再绅士的淡漠,却犹如千仞深渊般的深刻,仿若极度的黑与冷中,奇异的跳跃着炙亮的星辰,唇线雕琢如刃,抿得像是一柄薄薄的刀。
他的目光扫来,所有人都觉得好像迎面拍过来一柄沉黑的刀刃。
雨猝然落下,天地纵然一色,犹如合天闭地。
凌空卷来的雨水撞击在刀刃上,雷霆之势,已然避无可避。
眼看着匕首就要入腹,却硬生生的在半空中停了下来。
纤细的手臂横斜而入,硬碰硬的撞击在他的手臂上,刀刃闪着寒光,贴着她的手背。
抬头对视,娇嫩小巧的脸蛋,鼻尖微翘,色泽红润的唇瓣蹁跹的勾起一抹弧度,一双丹凤眼华光明灭,几分邪气几分流彩的撞进他的眼中。
唇瓣阖动,嬉笑揶揄的声音响起,“嗯,好香的巧克力。”
“你是故意的。”
越泽的目光如凌厉的劲风卷过,直袭她的面颊。
“这只是给你的一个警告。”
老顾拉着林霄躲开危险距离,而针锋相对的两人却在阴暗的天地间骤然相撞在一起……
“我很生气。”
易珩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你居然还有一件衣服?黑衬衫?”
“那是我的。”
一道声音突兀的插了进来,秦凯倚在一颗大树下避雨,身上只穿了一件黑色的背心,目光沉郁的斜了越泽一眼,“这小子趁我不备,居然扒我的衣服穿。”
易珩笑睨了他一眼,“活该,死了都不冤。”
秦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坏丫头,死没良心的。”
这种哀怨的亲昵对话,仿若击中了越泽的某根神经,手中的匕首一击不下,他手腕一转,刀刃瞬间调转。
肘击、横拍、手劈、腿顶、肩撞……
一连串狠厉的近身格斗,动作招式如闪电般不容对方喘息。
暴雨犹如倾盆而下,打在两人的身上,如珠串散落,玉盘叮咚。
“你说他们谁能打过谁?”
唐时看着在雨中交错攻击的两人,瞬间的爆发力和速度都快的令人眼花缭乱。
“易珩一定不会输。”
“可越泽也不差。”
“不对,易珩一直在防守。无论是多么犀利雷动的攻击,她都以一种诡异的角度在躲避,犹如一条灵活盘桓的泥鳅,滑腻不靠。可越泽不同,几乎是每三招,易珩都有一招命中他的腰腹,看似没有打在要害,但却在挑衅着越泽的怒火。”
手指成爪,抓住他的手臂,易珩唇畔浅笑,顺着他的力道,转身入怀。
看着他的双臂紧紧的将自己抱住,她的声音戏谑的响起,“别人穿过的衬衫你也会穿,你的洁癖呢?”
越泽的目光从斜后方射来,“被狗吃了。”
易珩轻笑:“既然如此,那你的节操也别要了。”
突然间,一道狂风卷舒浮动,电光于乌云中闪现,暗色的苍穹翻滚涌动,少女的声音却在这阴郁沉闷的暴雨中清灵悦耳的响起,“衣服也别穿了。”
“撕拉”
100还生气吗?
“撕拉”
黑色衬衫被她撕开一条口子,越泽敏捷的转身躲避,修长的手指顺势勾住她的发丝,用力一扯。www.uu234.net
“嘣”
微不可闻的声响,发箍被扯断。
长发打散,飘然落下。
暴雨寒风席卷而来,黝黑的发丝飞扬而起。
易珩手指扯着黑色的布条,划出一道旋转的曲线,与他擦肩而过。
而他匕首贴臂,锋利的刀刃在暗色的苍茫中闪过一抹光华,匕刃斜挑,闪现的银芒从她飞扬的发丝中横截而过,无声无息的斩断了一缕发丝。
身影分开,少女随手将黑色布条甩出,微微仰起的下颌,翘起精致流畅的弧度。
湿身的诱惑,厉秣的肌肉。
风鼓动,他的黑色衬衫随之敞开浮动。
她一眼就看见了那线条分明的肌肉,胸肌,腹肌……还有人鱼线。
水线如幕打在他的身上,顺着他的发丝逐波流下。
如玉雕刻过的脸庞,漠然浅淡的眸子,略显苍白的唇色……
这张脸真是无论什么时候,无论什么地方,无论什么情形,都帅的令人惊艳。
好看的没有攻击性,可这本身却也是一种无形的攻击,攻心掠地。
越泽站在原地,低头看了一眼被撕破的衬衫。
身上的巧克力已经被雨水冲刷的七七八八,黏稠香甜的感觉已然抽离。
再抬头朝她望去,雨水冲刷的脸庞,突地,一笑。
那笑容在雨幕中不甚真切,可易珩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
剑眉挑出舒展的弧度,眼瞳纯粹又清艳,勾起的唇角犹如一道蜿蜒的峡谷,静谷幽深,却又万木葱茏。
他抬手扬起,一缕黑色的发丝从他的手中吹散飘落。
易珩垂眸看向自己披肩的长发,那自喜之色已经褪去。
“喂,你们两个打完了没有?”
两人在雨幕中静默而立,秦凯即便是站在树下也被淋了个七七八八。
凉风吹过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打完了就撤。”
他的话音刚落,只见一道罡风如隐形之刃,划着月牙的弧度冲破雨幕,所经之处,雨水落下却只能在其周身掀起一道道气雾轮廓。
越泽下意识的用匕首格挡那道罡风气刃,只听“叮”的一声,冲破的气刃掀起飞溅的雨水,冲散在他的脸上。
“小心……”
秦凯失声大喊,越泽恍然抬头看去,三道相同的气刃朝他身上飞掠而去。
越泽下意识的转身躲避,脚踏树干,借力腾空,身形敏捷。
每每都在间不容发的最细微的缝隙处,堪堪躲闪而过,动作精确细腻,冷静的应对着毫无规律可言的攻击。
又是一道气刃夺来,速度明显加快,他快步向后退去。
“砰”的一下,他撞倒了什么东西。
可就是这个东西发出了戏谑的声音,“还往哪跑?”
少女抬手钳住他的手臂,反手使出一记小云拿手,将他的双臂锁在身后,抬腿踢在他的腰腹,越泽吃痛的躬身低头,那道气刃从他的头顶掠过。
再一用力,易珩抓起他的手臂,手指在他的臂弯处一弹。
酸麻的感觉袭来,她的手指游刃有余的扯住他的衣袖,再用力一拽,黑色的衬衫被再次撕破,截面横穿他的整个后背,瞬间被撕得粉碎。
雨水打在他赤膊的上身,等他反应过来去拽那衬衫的残骸,可惜……
凌乱的只剩下布条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们面对面站在一起,越泽冷静低首,持匕桀骜,显然她的行为已经触怒了他的底线。
易珩昂首,任由雨水打在她的脸上,而她露出胜利者的微笑,霸道的说:“我不喜欢你穿别人的衣服,男人的也不行。”
她的眉角飞扬,扬出了这世间最细致而美好的弧度。
他明明是在生气的,他明明是很生气的。
对,他应该对她暴躁和粗鲁的行为而生气。
可最后……
伸手擦了擦脸上的雨水,他却在不知不觉中笑了出来。
“行啊,我不穿别人的,那我现在穿什么?”
雨水从她的睫毛上滑落,她抬手脱下自己身上的作训服,露出里面的迷彩背心,“穿我的。”
他低头看了一眼,“为什么你的我就可以穿了?”
“因为我不是别人。”
越泽的下颚多出一道深刻的线条,“那你是谁?”
“你的未婚妻。”
四目相对,雨幕已经隔绝不了他们的视线。
近在咫尺的针锋相对,他目光宁和又深邃,明明一言未发,可易珩却觉得心神摇曳。
恍惚间,他的手从她的手中将衣服接了过去,虽然那件衣服已经被雨淋的湿透。
而他的声音随之响起,“不生气了?”
他还知道她生气?
“当然生气,非常非常。”
雨水撞击的声音快要淹没了她的不满,越泽抬手挡在她的额前,为她挡去一片风雨,耐心又好心情的问:“那你怎么才能不生气?”
他微微俯身,歪头看着她。
雨水顺着他脸部的凹线,汇聚到下颚,然后款款滴落。
少女突然转身,伸手抱住他的脖颈,脸颊埋在他的颈窝处。
被突如其来的拥抱弄的一愣,越泽下意识的伸手环住她的腰,将他护在怀里。
只听她的声音闷闷的响起,“越泽,我再说最后一次。如果你想知道关于我的一切就来问我,我会告诉你,所以你不需要再试探我。如果你敢再犯同样的错……”
“怎样?你要怎么罚我?”
看着那他脖颈滚动的喉咙,易珩探头向前,脸颊贴在他的锁骨处,红嫩的小嘴却一口咬在了他的脖颈上。
“呃?”
越泽的眼睛抽动的睁大。
微微的刺痛之后,她便松开了嘴。
“再有下次,我就咬断你的喉咙。”
她的目光从他脖颈上那微红的牙印上扫过,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那一瞬间,她的舌**尖伸出,再次探头,红嫩软绵的舌**尖轻轻的撩///弄,舔了一下那被雨水冲刷过的印记。
骤然间,她的肩膀一沉。
修长挺括的身影,径自的朝她的身上压了下来,头直接靠在了她的肩膀上。
“越泽,越泽……”
101前女友VS备胎
高烧,昏迷。www.uu234.net
人已经失去了意识。
秦凯刚洗完澡,穿着一身作训服出来,头发还在滴着水珠。
“他怎么样?没死吧?”
易珩裹着被子,盘腿坐在椅子上,手里还捧着一碗姜汤。
一头乌黑的长发因为没有吹风机,只能湿湿的披在脑后,淋雨的时间太久,寒气没有逼出来,她的脸颊都白的没有血色,窝在那里就像一只打绺猖毛的小仓鼠。
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越泽,手上还打着点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发烧的缘故,他的脸颊却是红的燥热。
“死不了,就是得躺上几天。”
走到她的身后,秦凯把一条干毛巾直接搭在她的头上,双手就像揉搓着沙包,毛躁又粗鲁的揉搓着她的头。
“呀呀呀呀呀,你干什么?我的头发,哎呦,疼啊……”
捧着个小脑袋,秦凯恶趣味的用力晃了晃,“你还知道疼?”
手里的碗直接扔了出去,连同里面还没有喝完的姜汤。
滚烫的姜汤飞溅而出,白色的毛巾展开,打着旋转将淡黄色的汤汁挡开。
刚刚挣脱开那双蛮横的双手,裹着被子的易珩直接从椅子上蹿了出去,“咣当”一声,跳到了旁边的床上。
可毕竟只是简易的行军床,太窄,而且上面还躺着个人。
一个定位不准确,易珩一屁股坐到了越泽的小腿上。
“呃”
昏迷中的越泽发出痛苦的低吟,易珩转头看去,帅气的五官都褶皱的纠在了一起,还好人没醒。
“oh,i’m sorry!”
刚刚接住碗的秦凯转头瞪了她一眼,“他到底是怎么招惹你了?真是可怜,被你打个半死,现在还想弄个半残?”
易珩被惹急的吱牙回瞪,“我又不是故意的,谁让你先弄我的头发的。”
“小丫头别不识好人心,头发不擦干会生病的。”
“她生不生病跟你有关系?”
帐篷被人从外面撩起,雨水和凉风瞬间灌了进来。
阴郁的天色中,雨水的撞击冲刷出一个简单的轮廓。
易珩微微皱眉朝门口伸了伸头,“是……薛教官?”
站在门口的人走了进来,灯光打在她的脸上。
雨水从她的头上流了下来,不知道是雨水寒凉还是跑的太过急促,她的脸颊有着一抹酡红,润染着一直看似沉稳到冷酷的五官,却在这一刻看着有些焦躁,如同小女生对某种期盼的急切。
可这种急切易珩并不了解,她只是奇怪的扬了扬眉,“薛教官,你来这里是找我吗?”
薛暮目光落在秦凯的身上,“我找他。”
易珩立刻懂了。
一脚踹在秦凯的大腿上,“找你的。”
秦凯看了薛暮一眼,没有说话,只是转身又拿了一条干净的毛巾,然后扔到易珩的头上,“不让我擦就自己擦,把你的头发弄干了。”
放着一个美女教官不管,却来管她,易珩斜了他一眼,“我头发干不干跟你有关系?”
“没有。”
“那你还说?”
秦凯垂眸看着她,木然的表情,不解风情,“我是说给她听的。”
“啊?”
易珩转头看相薛暮,她的目光依然留恋在他的身上,哪怕能看到的也只是一个背影。
“我就算关心别人,也不会关心她。”
这话说的好狠。
而这气氛……好尴尬。
易珩:“那我现在要有什么反应?”
秦凯:“听话。“
易珩:“……”
易珩:“哦。”
**
“啪啪啪”的脚步声接近了帐篷,人还没进来就听那气急败坏的声音比外面的风雨还暴躁:“你就不能等我一会儿,非要淋雨跑过来,他又不能跑了。”
湿漉漉的雨伞挑起帘子,高岳乐出现在帐篷门口,看了一眼里面的人,一下子就开启了静音模式。
易珩就算情窦半初开,可也察觉到了这种强烈情感弥漫着的爱恨情仇。
窝在床边的一角,她磨磨蹭蹭的用手巾擦着自己的头发,挡住了大半张脸,可一双小眼睛却偷偷的瞟着这场言情剧,冷酷有型的刑警男主和爱慕情深的教官女主。
哇哦,制服诱惑的现实版。
“把耳朵堵上,专心擦头发,听话。”
易珩撇嘴,“我擦,擦呢,眼瞎?”
高岳乐瞟了易珩一眼,“要不你们俩出去谈?这里还有一个病号呢。”
易珩看了一眼还在昏迷的越泽,淡淡的说了一句:“等于半个死人。”
“你闭嘴。”
高岳乐转头对她吼了一声,可一看见那双惊讶的眸子,他又怂了,咽了咽口水,“我的意思是,你安安静静的擦头发,大人的事小孩别参合。”
“既然有小孩在这,就不适合说大人的事,你走吧。”
秦凯背对着薛暮坐下,连个眼神都没给她。
“那你为什么来这里。”
薛暮的声音微微发抖,那么强硬的女人,易珩很难想象她哽咽的声音会有如此的脆弱。
“薛暮,我们已经结束了,我希望你能认清这一点。来这里有我的事,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我无法避开就只能选择遇见,可这对我来说也仅仅是一种可能的遇见,而你也仅仅是我认识的一个人而已。”
“那她呢?”
薛暮的手臂一伸,一根手指笔直的指向一脸懵逼还在擦头的易珩。
秦凯抬眸瞟了少女一眼,小丫头的脸上少见多了一种不知所措的茫然,看向她的眼神瞠目莞尔,无声的发出一种警告“你好好说话,想好了再说”。
秦凯想了一下:“五年。”
易珩拧眉:“嗯?”
“五年后,等这丫头长大了,我也许会看上她。”
“咳咳咳咳咳……”
高岳乐的脸颊憋的通红,一口吐沫没咽下去,差点把他呛死。
易珩的反应就更实在了,手里的毛巾直接扔到了他的脸上,整个人从床上跳了起来,指着秦凯叫道:“老娘才十五岁,青春正黛,二八年华,情窦初开,恋人未满,怎么到你嘴里就成资深备胎了?姓秦的,我警告你,我可不想让你在我阳光灿烂的人生里,做一坨恶心巴拉的神经病。”刚说完,她怒跳的蹦了起来,可再落回床上的那一刻,她一脚踩在越泽的脚踝上,“咔嚓”一声脆响
“啊”
一声无法忍痛的惨叫。
高岳乐不忍直视,双爪捂脸中……
102错乱的
越泽醒了。www.uu234.net
不出意外……
疼醒的。
这种情况令人史料不及。
特别是当他睁开眼睛,那双如古潭般深邃的眼瞳中深深印刻着少女一脸茫然和惊蹙的表情,剑眉微垂,目光迷蒙,不可捉摸。
“你在干什么?”低沉的声音含着浓浓的沙哑。
易珩双臂撑在他的脑袋两侧,还好她摔倒的时候,反应够敏锐,没有整个人砸在他的身上。
牵强的勾起唇角,尴尬的嚅动了两下,“……你猜?”
高岳乐唇角抽搐了两下,心里叫道:猜个屁啊,你丫的都快把人给弄残了,还猜?心呢?被狗吃了?
眉间蹙起,越泽吃痛的紧抿下唇,低声呢喃:“我的腿……”
易珩低头往下一看:我靠,她的腿还压在他的大腿上呢?
情急之下,易珩直接来了一个直立挺身,身体就像一个笔直的秒针,硬生生的从越泽的身上拔起,划出一个九十度的角,身体成倒立状在他脸颊上方撑起,两人成功的摆出了九点整的造型。
黑色的长发洒落在越泽的脸上,发丝还未干,带着淡淡的清香搔弄着他的脸颊,他想要避开,却发现这头发竟然在一缕一缕不断的砸下来。
“你……”
“啥?”
“头发。”
头发?
易珩眸眼上挑,这才发现自己的长发竟然都缠在了他的脸上,可双臂撑着身体又不能把头发拨开,再次情急之下,她说了一声:“sorry!!!”
随即使劲儿的晃了晃头,长发打着几个转从他的脸上移开。
被发丝搅动着五官,越泽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直到感觉脸上的发丝渐渐的撤去,他才睁眼看了过去。
盈动的发丝间,他看到了那张小巧却又俏皮的脸蛋,微微上翘的鼻尖被发丝掠过,她懊恼的又多晃了两下头,
唇瓣撅起,脸颊都跟着气鼓鼓的。
双眸微眯,他的唇角勾起一抹稍瞬即逝的弧度。
“这回好了吗?”
少女居高,目光俯视,撞进了他的眼眸中。
帐外的雨依旧下着,林中激起一片的雾气,犹若绿野仙境。
而帐篷内,朦胧的灯光下,易珩遮住了那一抹光线的柔暖,温热的气息吐在他的脸上,没有一丝歉然的认知,无辜的对他眨了眨眼睛,“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哪里不舒服?
亏她问得出来。
这样怪异的情况,诡异的气氛,还有这种姿势……
更是奇葩的撩动着周围的呼吸。
突然间,一只手捂在她的脸上,用力向上推开。
易珩手臂还是不够长,当双臂不足以支撑身体的那一瞬间,她的身体骤然从床上翻了下来。
秦凯眼疾手快,看着她光着脚就要落地,长臂一伸,将少女的腰卷入自己的怀中,随即将之抱起。
只是没等他再有下一个动作,一片黑影在他头上展开,随即袭顶落下。
没等他反应过来,怀里的少女已经被人抢走了,而偷袭的暗器也从他的头上落下。
他抬头看去,却见薛暮的手臂里环着一个人,一个旋身,少女成功的被她放到了一旁的椅子上,身上还卷着之前被她裹在身上的棉被。
四目相对,静默不语,仿若一股电流从中间迸发出耀目的火花,然后两个肇事者都选择耳聋眼瞎的别开头。
再看躺在床上的人坐了起来,只是眉角都扬的要起飞了。
而被裹在被子里的少女,还在挖掘自己当贞子的潜力,甩动着那如瀑的长发不停的在挣扎着。
高岳乐持续双爪捂脸中……
造孽啊。
**
五方会谈。
高岳乐竭力消减自己的存在感。
左瞟瞟并肩而坐的男方,一个脚踝骨软组织挫伤的腹黑脸,一个遇到前女友还撩妹的不要脸。
右看看并肩战线的女方,一个头发刚刚弄好蹲在椅子上当猴子的伪少女,一个目光炯炯盯着前男友的哀怨前女友。
越泽:“你刚刚在干什么?”
这话很明显是在问易珩的,可当事人却充分发挥傻白甜的技能,用肩膀撞了一下薛暮,“薛教官,问你呢。”
薛暮转头瞟了一眼装傻的少女,“她要亲你。”
易珩顿时傻了,瞪大眼看了过去,“啥?”
薛暮淡定的别开头,丝毫没有说谎的孩子要被狼吃的自觉,“她说她青春正黛,二八年华,情窦初开,恋人未满,不想做资深备胎,所以……你懂的。”
懂?
谁懂?
懂个屁啊?
易珩愕然转头看相越泽,使劲儿的摆了摆手,“你别听她的。”
越泽似笑非笑的回答:“我懂。”
妈妈呀,怎么就她不懂?
“她会意错了,易珩不是要亲你。”
总算有个明白人。
易珩双眼含泪的望向秦凯:哥们儿,还是你够意思。
秦凯唇角噙着荡漾的笑,补充了一句:“她只是不想做一坨恶心巴拉的神经病。”
易珩直接把被摔了过去,“秦凯,你去死。”
只是她没等到秦凯的反击,身边利落的蹿起一道身影,将落在秦凯身上的棉被直接拎起,甩回易珩的身上,同时还厉声叫道:“你凭什么让他去死?”
没等易珩反应过来,薛暮斜对面的越泽手臂一伸,拽住棉被的一角用力往回一扯,冷声抬眸:“谁让你冲她吼的?”
秦凯拽住棉被的另一角,用力一拉,被子直接被摊平伸展,“冲她吼关你什么事?别忘了要不是我把衣服给你,你都没有衣服穿。”
易珩立刻拽住被子的仅剩的一角,喊道:“用你给他衣服穿,奸****情澎湃,耽****美无期?”
越泽转头朝她瞪了过去,“这还不是因为你。”
易珩拧眉,“我让你带他一起来的?”
秦凯挑眉:“我怎么就不能一起去了?”
薛暮手腕一抖,被子霸道的向她的方向倾斜,“你为什么要去?是为了躲我?”
易珩眨了眨眼睛,一脸的迷茫问道:“他为什么要躲你?”
秦凯:“谁说我躲她?”
越泽:“那你躲谁?”
秦凯:“我当然躲……”
高岳乐咕咚一下咽了咽口水,听了这么久大招终于来了。
秦凯:“……滚。”
哈?
易珩跳起指着他的鼻尖追问:“滚是什么意思?你恼羞成怒了?你有的放矢了?你害怕了?说,你到底躲谁?”
秦凯把被子的一角往她脑袋上一扔,“躲谁跟你有什么关系?”
一把拿下头上的障碍物,易珩扯着脖子说:“当然有关系,你们永远也不能理解腐女那无法抑制的澎湃和纯洁到无邪的内心对求知欲多么的迫切和渴望。”
越泽:“……”
傻叉。
薛暮:“???”
白痴。
秦凯:“!!!”
脑残。
103一场火锅的血案
夜幕降临,一场暴风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销声匿迹。
不如来时的汹涌咆哮、火花加闪电say hello,最后细雨润物,悄然无声,空气中只剩下浓郁的泥土芳香。
“噗噗噗”
不知道是什么鸟在树枝中扑打着翅膀,那细碎低沉的声响在雨后的静夜中格外的清晰。
“嗄”
“嗄”
又是两声啼鸣,一道黑影掠过了夜空。
“肉呢?蘑菇呢?牛肚呢?”
围着锅子,易珩的筷子不停的在那红色香辣的汤底中不断的翻找。
风顺着缝隙吹了进来,她耳边的碎发垂落又扬起。
越泽的耳廓旁传来一丝丝的搔痒,闻着淡淡的清香……
他不动声色的往旁边挪了挪,一双筷子不客气的打在她那不安分的手上,“用勺子捞,别搅。”
易珩抬眸看了过去,“说,是不是你把我的肉都吃了?”
越泽的筷子从汤底中悠然的夹起一块羊肉,那眼神很明显的在嘲讽她的“手残眼瞎”。
抄起一旁的漏勺,易珩开始进行垄断性的掠食行径,而且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多脸皮厚。
只是没等她把肉放进自己的碗里,已经被人半道截胡了。
“喂,想死?”
一把匕首横在那双筷子上,秦凯挑了挑眉,“丫头,做人呢要厚道。”
易珩冷哼了一声,反唇相讥:“男人,做人呢要绅士。”
秦凯吃饭的动作有着说不出的刻板,哪怕是**的火锅,他也能吃出红酒牛排规格式的另类,动作不能说是优雅,只能说是规矩。
秦凯:“我怎么不绅士了?”
易珩认为她和食物是惺惺相惜的,他们是懂彼此的,就像漏勺里盛着的羊肉、虾滑、蘑菇……
一个个可爱的小家伙,瞪着那萌萌哒羞羞哒的眼睛,不停的对她叫嚣着:“吃我,吃我,吃香香……”
匕首利刃,手起刀落。
只是那刀刃还未落下,一双筷子又横插了进来,牢牢的将刀身夹住。
刀身在筷子中间直冲而下,直到卡在刀柄处,而两条细碎的木屑被刀刃刮落,眼看着就要掉进滚烫的汤底中,一双筷子敏捷的游走出一个弧度,左勾,右挑,轻飘飘的一个动作,却在几人的注视中无限的被放大。
每一个动作都放慢乘以5,开玩笑,对于美食每个人都有同一个梦想好吗?
易珩点赞:“干的漂亮。”
秦凯的筷子打开他的筷子,“多事。”
薛暮的筷子弹开易珩的匕首:“你的教养呢?”
易珩斜瞟了过去,特干脆的回答:“从来没有过。”
秦凯的筷子是无忌惮的从漏勺里夹走了大半的肉,易珩大叫:“你绅士的定义就是跟一个未成年的少女抢肉?”
那双满载而归的筷子在易珩炙热的目光中,直接又干脆的打了一个弯。
“咣”
什么情况?
薛暮目光呆滞的看着自己的碗,那么一大快的肉放进了她的碗里。
高岳乐一直隐身的技能瞬间崩了。
一双眼睛瞪的白眼仁大于了黑眼瞳,“嘎嘣”一声,筷子被他咬成了两半。
人物设定呢?
冷酷无情的前男友怎么就发展成给前女友喂肉吃的关系了?
这种carry的操作太,他的小心脏明显需要治愈。
高岳乐垂首捂胸,一个劲儿的抽风加摇头,进行着无限复制和粘贴的操作,“你们就搞我吧,花式作妖,嫌我命长?”
这种撩妹技能就连易珩也懵逼了,难道她之前的相爱相杀都是演的?
这操作王者牛掰,可这意识真tmd的猥琐烂丝。
**
片刻的沉默后
易珩转头看向越泽,有气无力的控诉,“有人抢我肉。”
越泽抬睫瞟了过去,“抢回来。”
易珩嘟嘴,“同类下不了手。”
越泽又瞟了一眼薛暮,谁知道她紧紧的抱着自己的碗,一双眼睛警惕的瞪着他,大有“敢抢我肉,就跟你拼命”的架势。
“把裤子挽起来。”
易珩:“干嘛?”
越泽敲了敲汤锅,“自己下去捞。”
一阵寒风掠过,易珩的大眼睛瞬间翻成了灰太狼,“……这笑话很冷。”
越泽反省了一下,“前男友给前女友喂肉被雷劈。”
易珩:“?????”
怎么这么快就变成毒舌的诅咒了?
越泽转头挑眉:“还冷吗?”
冷吗?
易珩大脑有点跟不上他的频率,缓了半拍才意识到
牛掰啊。
真男人啊!!!
抢不过就损人,这嘴长的
越看越招人喜欢。
**
“你们两个适可而止。”
冷酷无情的矛盾前男友终于忍不住发话了,“这一锅都被你们吃了,她一口都没吃。”
高岳乐嫌弃的撇了他一眼:真虚伪,没吃的就她一个吗?哥们我吃了吗?莫名其妙的被人灌了一肚子的负能量,他都怕自己胃下垂。
易珩冷哼了一声,“你怎么直到她一口没吃?你一直盯着她看?她嘴唇动没动,你一直数着呢?”
秦凯喝了一口啤酒,“我眼睛又不瞎。”
“我呸。”
易吭哔了狗的朝他唾了一口。
秦凯大手一抬,隔着小小的矮桌,长臂伸展跨越,捂住她的嘴,“不许呸。”
易珩张嘴在他手指上咬了一口,紧接着口水飞溅的叫道:“我就呸。”
稀稀落落的口水如数的掉进了锅底里,秦凯眉头紧蹙。
薛暮抱着自己的碗,迷之尴尬的瞪着那锅底:吃还是不吃,这是个问题。
越泽的筷子刚刚伸进汤锅里,时间掐的刚刚好。
四双眼睛,目光炯炯的落在他的筷子上。
一块藕片被他夹起,上面那ooxx的小洞洞从来没有现在看着如此撩人。
藕片被夹着微微的颤动,辣香的汤汁慢慢滴落……
直到碰触到那深刻的唇纹,视觉的撞击,心海的澎湃
秦凯:这丫的洁癖是假的?
薛暮:她一定是看到了一个假到连节操都没有了的越泽。
高岳乐翘了翘鼻尖,心里叫嚣着:我就知道他会吃的,我就知道……他们有jq!!!
易珩瞪大眼睛萌萌哒,笑嘻嘻的问:“好吃吗?”
越泽一连木然:“……”
可少女已经捂脸走起,“怎么办?你吃我口水的样子真的好可爱。”
越泽???想死!!!
104狗崽子
天还未亮,鸡都没叫,易珩的眼睛都没有睁开,却已经轻车熟路的捂着肚子往厕所跑。www.uu234.net
昨晚值班的唐时感觉一道风从自己身前刮过,他忍不住笑着调侃道:“第几趟了?”
某少女头也不回的怒喊:“眼瞎啊,来回七趟了。”
“扑哧”
终于忍不住了,唐时很没风度的大笑出来。
直到十分钟后,少女有气无力的捂着肚子从厕所走回来,他良心发现的递给她一袋药,“吃了就不拉了。”
易珩瞟了那药一眼,“早干嘛去了?”
唐时也委屈的回答:“高队嘱咐了,等你拉完第七次的时候再给你。”
被折腾的脸颊惨白,嘴唇发紫的少女怒了,绷紧唇角骂道:“他是不是有病啊?七龙珠看多了?集齐七次召唤什么?大便龙?俗称屎壳龙?”
唐时认真的摇了摇头,“还都不是。”
“那是什么?”
“长记性。”
“啥?”
“高队的原话。”
高岳乐的原话?
可这仨字怎么这么耳熟呢?
**
事发前一晚。
“加汤。”
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加汤了,浓辣的汤底都快涮成了清汤。
高岳乐看着所剩无几的羊肉,不可思议的说:“你知道你自己一个人吃了一头羊吗?”
易珩脸颊通红,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辣的,舔着那红肿的嘴唇,意犹未尽的裹了裹,“我一般都吃两头。你放心,这一头很快就会去陪那一头了。”
呃……
刚要往里面下肉,越泽的筷子毫不客气的挑开她忙碌的手。
易珩挑眉,又想抢她肉?
找死?
“嗯?”
越泽静静的看着她目露凶光的眼睛,“别吃了。”
易珩:“为啥?”
两人对视,静默了片刻。
越泽:“……心疼羊。”
我去。
易珩瞪着他那面无表情装圣人的逼样儿,脑海中翻腾的意***淫出一套:飞身回转,倒立转体360度,木端踺子小翻转体180度,然后前后脚同时飞踢
我踹!
我踹!
我踹踹踹!
十招之内灭了你。
易珩光想着唇角就忍不住飞扬了,看着那俊帅的五官不知道脑补出多少套表情包,“呵呵,呵呵呵呵……”
看见眼前的少女跟大脑抽筋似的,傻乎乎的在那“呵呵”,越泽的身体向后挪了挪:“???”
高岳乐看的十分茫然,“她这是又怎么了?”
越泽嫌弃的别开头,“我要举报你。”
高岳乐一愣,“啥?”
“给未成年少女吃兴奋剂。”
高岳乐顿时大骂了一句,“我叉你。”
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脸,易珩踹了一脚越泽的椅子,“你才吃兴奋剂了呢,你们全家都吃兴奋剂了。”
肉过七旬,易珩终于满足的放下筷子,整个人舒坦的瘫在了椅子上。
“满足了。”
越泽的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瞟了她一眼,“辣的吃多了,小心坏肚子。”
少女不领情的瞪了过去,“要你管?”
眼皮打架的翻了几下,“早晚让你长记性。”
易珩看都没看他一眼,手臂以迅雷之势抬起照着他的后颈就是一记手刀。
下一秒大病一直没有痊愈的越泽直接被暴力弄晕了,整个人栽在椅子上。
高岳乐顿时跳起老高,叫道:“易珩,你这是干什么?”
用纸巾擦了擦嘴,易珩起身伸了伸胳膊腿,“人有病就少聒噪,静静的养病才是王道。”
没等几人缓过神,她已经俯身来了个公主抱。
十五岁的少女,青涩的脸颊含着一抹润色的娇红,如水的剪瞳中泛着丝丝涟漪,俏鼻樱唇娇嫩得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雪芙蓉。
单薄的肩膀,纤细的手臂,却有着强烈反差感的视觉冲击,抱起了一米八多的极品美男,那动作轻飘飘、萌萌哒
女汉子的男友力顿时爆棚,可周围却冒着粉红色的心形泡泡。
“咕嘟嘟”
起飞了。
“啪”
爆开了。
**
“易珩?”
“易珩?”
叫了几声,易珩才缓过神来,看着唐时担忧的脸不断在眼前放大,她下意识往后一躲,“你干嘛?”
唐时的唇角抽搐了几下,“我才要问你干嘛呢?拉脱水了?眼睛都直了,要不我带你去医务室看看吧。”
易珩赶紧摆了摆手,一连疲惫的说:“我没事,我真没事。”说着就要走,唐时赶紧拉住她,“哎哎哎,药,不要了?”
易珩摆了摆手,有气无力的说:“不要了,不要了。”
“那你不拉了?”
“拉也没用。”
唐时急了,“这药真好使,吃一袋药到病除。”
易珩撅嘴苦笑,“晚了。”
“不晚。”
“真晚了。”
唐时执拗的把药放在她的手里,“听哥哥的,真不晚。”
易珩哀叹了一声,这人怎么就这么倔强呢?
“我是亲戚来了。”
“亲戚?”唐时看了看周围,“什么亲戚?”
易珩咬牙,“我大姨妈。”
唐时一怔,“在哪呢?”
易珩坦然:“双腿之间。”
腾地
憨直的小伙脸颊红了。
在少女克制不住,不断颤抖的肩膀中,终于羞臊的捂脸泪奔……
妈妈呀,有人对我耍流氓啦!!!
**
克制着爆笑牵动痛经的后遗症,少女憋屈的抿唇转身走进了另一个帐篷。
反正是睡不着了,正好看看她那冤家死了没有。
昨天吃了火锅,越泽发了发汗,虽然还有些低烧,但还好病情没有加重。
易珩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果然他人还在睡着。
搬了一张椅子坐在床边,看着他那干涩的有些开裂的唇纹,她心疼的咬了咬牙:多么性感的嘴唇啊,真是暴殄天物,她舍不得让这张嘴出现一点点的瑕疵,
端着一杯水,清洗过的指间勾起一小捧水,自指间滴落,无声的润入他的唇间。
水滴化开,浸入……
仿若干涸的土地受到滋养,红嫩的唇色,仿若露珠盘桓于玫瑰花瓣中的艳丽,不可方物。
易珩目光怔怔的看着,看着看着
忍不住将手指轻轻的覆上他的唇,就仿佛有一种魔力在引导着
轻轻的掠过他的唇角,指间勾了着他的唇形
一如既往的专注、认真
指尖正欲意犹未尽,却又眷恋不舍的要收回
突然间
少女那白皙的手腕被猛地抓住。
漆黑的星目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的,那深邃的眸子看得人有几分迷茫?
少女心虚的想要缩回手,可他却紧握着不放。
然后在跟少女的僵持中
骤然,霸道的拉过少女的手臂,放到嘴边
“吭呲”一口咬了下去
“啊,疼,越泽,你这个狗崽子……”
105女流氓
四目相对,刀光剑影。m.www.uu234.net
易珩怒瞪:“你属狗的?”
越泽反讥:“你属黄鼠狼的?”
易珩一怔:“啥?”
越泽:“没安好心。”
“噗”
易珩想要吐血。
越泽倚在床头看着她,他明明睡的不错,但却感觉嘴唇发痒,忽凉忽热,还带着一种温热的气息……
那感觉
他还以为鬼压床了呢。
谁知道自己的床头还真有一个小鬼,还是女的。
只是看着架势,越泽皱眉,“昨天晚上你又守了一夜?”
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想不起来昨天自己是怎么睡着的?
守了一夜?
呵呵……
想的美。
“我只是进来看看你死了没有?”
易珩眼角一撇,脸不红气不喘的说:“昨晚你晕过去了,我们还以为你撑死了呢。拜托你以后有病就吃药,别弄的半死不活的,折腾人。”
“我淋雨病情加重是因为谁?”
易珩指着他的嘴巴瞪眼警告,“喂喂喂,我才说不生气了,你别瑟啊。”
越泽斜瞟了她一眼,“跟我有关系吗?”
这么快就把自己说过的话给撇清了?
看她年轻小,好骗是吧?
“姓越的,你还是不是男人,自己说的话也能不认账?我是不是要在你脖子上再咬一口,你才能记住?”
一声轻笑,低沉绕耳,带着几分沙哑和疏凉,“咬我脖子?易珩,你是不是脑袋有问题?出现幻想了?”
顿挫的调侃,音节的碰撞,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仿佛他们的关系也没有太过亲密,甚至之前的一切恍然如梦,在那双凉薄又淡漠的眸子中,从来没有印下过丝毫的轮廓。
易珩眨了眨眼睛,有些不确定他话中的真假,“姓越的,你是真不记得了,还是要耍赖?”
不生气了?
那在雨幕中蕴藏的声音,尾音拖长,低沉磁哑,像在梦中的呢喃,可那双微垂着朝她看来的眼眸,却在鸦青色的阴郁中亮如辉光,慑人眼球。
“呵呵”
笑声又起,短而促,霸又。
可这又是什么意思?
呵呵?
他是在嘲讽她?
还是在嘲讽他自己?”
修长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少女那双大眼睛立刻恶狠狠地瞪过去。
卓而不凡的五官,清冷迥彻的眉眼,病态白的肤色……
即便是如此,他依旧俊朗的帅气的难掩自身的芳华。
“难道就因为一句话,所以你就对我上下其手?”
易珩真是佩服他的语言造诣,为什么什么话到他的嘴里分分钟都能把她打造成一个垂涎其美色,不知廉耻,三观尽毁,节操下限碎一地的女流氓?
“你能好好说话吗?做什么这么诽谤我?”
越泽也不急,慢条斯理的跟她算总帐。
抬手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我的衣服是你扒的吧?”
“我没有”
“黑衬衫的尸体我还留着呢。”
易珩:“……”
“昨天你是不是想爬上我的床?”
“我没有”
“我的脚踝不是你昨天趁我昏迷的时候上床压的?”
易珩冤枉的大叫:“那是意外。”
越泽嗤之以鼻的哼了一声,控诉,“你还用头发撩我?”
“这个真没有,你少污蔑人”
“你昨天没有在我头上做倒立?”
呃?
这个好像有……
“但那真是意外,我可以解释”
越泽倚床浅笑,笑容如月华流溢,勾了出深刻的凹痕,“那你现在解释解释,你刚刚摸我嘴唇是怎么回事?”
嗯?
为什么突然跳到了这个问题?
见她不说话了,越泽目光戏谑的在她脸上扫了一圈,特别是她那渐渐泛红的耳廓,“解释啊,我听着呢。”
静悄悄的帐篷里,易珩被怼的连大气都不敢喘。
因为她刚刚真的是被美色所诱,欲图不轨却被人抓了一个现行。
沉沉的叹了一口气,明明她才是被咬的受害者,可怎么就成罪大恶极的小脆皮了?
她也是一时色迷心窍了,有能耐你别长的那么妖孽啊。
可一看见原告当事人,她顿时歇菜了,“为啥我突然觉得,我应该跟你道歉呢?”
小丫头还是太年轻,起码良心未泯,不够丧心病狂。
不然就大咧咧的捏着他的唇,踩着他的大腿,俯身,扭胯,下巴一扬,恶狠狠的撂下一句:大爷就是想上你,你能咋地吧?从,还是不从?
可事实却是……
“说吧,我好决定要不要原谅你。”
原谅个屁。
傲娇个鬼?
“啊……”
易珩突然发出了一声惨叫,捂着肚子,一张小脸惨白痛苦的纠在了一起。
“装病?”越泽认可的点了点头,“这招还真是经典,你是不是还要跟我说,昨天火锅吃坏了肚子,要去茅厕?俗称尿遁?”
她还真是佩服越泽的毒舌,居然被他说对了一半?
“我是真的不舒服,没装,也没想跑。”
越泽瞟了一眼她的肚子,“那你能坚持的住?不怕拉出来?”
“要你管?我自行原地解决。”
越泽的五官直接卡顿了。
抬手捂住鼻子和嘴巴,嫌弃的对她摆了摆手,“该干嘛干嘛去,你妈没教你不许随地大小便?”
一把拍掉他的手臂,易珩龇牙咧嘴的瞪着他,“你才随地大小便呢,我警告你,现在别惹我。现在我只想把生化危机里的丧尸打成尘埃,把攻占地球的威震天轰回太空,把要杀哈利波特的伏地魔阿瓦达索命……”
越泽没有说话,看着她的目光中充斥着“听不懂”三个字。
易珩最后扯着脖子冲他喊了一声:“我让你去死。”
刚走到帐篷门口的高岳乐被这愤怒的一喊吓了一跳,手里的东西差点没扔出去。
然后帐篷帘子被人从里面掀开,少女气呼呼的身影出现,他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却听越泽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喂”
少女怒气冲冲的脚步因为这个声音硬生生的停了下来,“还干嘛?”
高岳乐的肩膀跟着一抖:这一大早的,少女怎地如此暴躁?
“别去管闲事。”
易珩挑眉看了过去,“你说什么?”
声音再次响起,“他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106三只小猪
少女离开,高岳乐一脸受惊的走进了帐篷。www.uu234.net
“什么情况?她什么时候跑到你这里的?刚刚她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忒吓人,你又把人家怎地了?”
越泽淡淡的瞟了他一眼,“你呢?你怎么起的这么早?”
现在才早晨五点多,也不怪越泽问起。
一向起床气重的高大少,就算被妞甩了也会彻夜买醉,醉生梦死,这种清醒的呼吸最新鲜空气的时刻,对他来说还真是屈指可数,可以说是他最不可能做的事情,位列前三了。
“我是一夜都没睡。”高岳乐没好气的放下东西,对着帐篷外大喊,“从你们出现在我的训练营,我无时无刻不担心自己的营地在第二天醒来成为一片废墟,我睡,我睡得着吗?”
扯了一把椅子坐下,高岳乐眼角的皱纹都多了几道,“丫的,大晚上不睡觉,竟他妈给我作死,我诅咒丫的,一醒过来从树上掉下来摔死。”
越泽看了一眼自己对面的床铺,被子依旧保持着豆腐块的配置,连一个褶皱都没有,俗称苍蝇上去都打滑。
“他们昨晚见面了?”
高岳乐疲惫的靠在椅背上,手指虚无的揉着太阳穴,“嗯。”
“那恭喜你,你的训练营保住了。”
“滚蛋。”
高岳乐骂了一句,抬手撸起自己的袖子,那保养一向奢华的白皙皮肤上,居然挂彩了?
越泽皱眉:“怎么回事?”
高岳乐放下袖子,“代价。”
“秦凯?”
高岳乐叹了一口气,“那丫的比我伤的还重。”
他抬手在胸口做了一个斜下的切割手,“从左胸到右腹被划了一个大口子,可这丫的也是有种,居然一声不吭,就那么忍着。最后我不想一个刑警死在我的地盘摊官司,就给他做了一个简单的包扎。”
“他人呢?”
高岳乐朝上指了指,“在一棵大树上蹲着装猴子呢。”
不经意的朝床上瞟了一眼,高岳乐眉头一蹙,伸手在床边捡起一个白色的药包,“斯密达?这不是我给唐时的吗?是那丫头落下的?”
想起那丫头捂着肚子的表情,仔细一想,她的脸色还真有些苍白,“她拉肚子了?”
“是啊,一晚上的折腾。我就撞见她跑厕所两三次,只不过太急了,她好像都没注意到我。那边的事情还没处理完,我也顾不上她,所以就让唐时把药给她,以免这丫头拉的脱了水。”
越泽把药包拿在手里,喃喃的说了一句:“还真病了?”
“你那张嘴说好的不灵,坏的一说一个准,八成是吃火锅辣的。对了,她一早过来不是为了找你算账的吧?”
唇角勾起,笑意流淌而出,舒展又沉静,精致的眉眼促狭的摇曳起一丝涟漪,“她现在没空找我算账了,正急着去拯救世界呢。”
“啥?”
“把丧尸打成尘埃?把威震天赶回太空?”
驴唇不对马嘴的两句话,把高岳乐直接轰懵逼了。
不过他转念一想,纵横杨柳岸百花齐放的把妹达人,迅速的开启了极限雷达功能,“这话听着怎么有种,拉肚子被生生的演变成血案的前兆?”
越泽:“血案?”
两个男人,四目相对。
高岳乐哼笑。
高岳乐:别装,你不懂吗?
越泽:“……”
越泽:我是真……没懂。
高岳乐白了一眼:“切”
鄙视你的各种虚伪。
**
哎呦,我的肚子,真他妈疼啊。
易珩一到生理期的时候就想进icu,她甚至想过或许可以做个变性手术,让她不用每个月都疼的死去活来的。
正想着在厕所进行长期驻扎的可能性,眼梢一扫。
猫着腰,捂着肚子的少女准备如厕的少女,身形顿时僵直在原地。
小脑袋跟个天竺鼠似的高高昂起,眨巴了几下黑眼球,再用一只爪揉了揉眼眶,确定自己看到的是个人不是猴子,她这才大喊了一声,“树上的大兄弟,你干嘛呢?”
片刻的沉默,声音有些沙哑的响起,“睡觉。”
“能睡的着吗?”
“睡不着。”树上的“猴子”睁开了眼睛,微微侧头朝下面看了一眼,“有人晚上不睡觉来回的跑厕所,吵的睡不着。”
易珩:“……”
就这样被听墙根了?
我叉。
少女一个激动,“蹭”的就跳上了树。
感觉到树枝微微抖了两下,秦凯半眯着眼睛朝她瞟了过去,“老实点,这种时候你要学会做一个安静的美少女,不然血流太快,我怕你血亏。”
易珩的脸颊腾的红了,气急的指着他的鼻尖大骂:“你这个偷听的小贼。”
“我原本就在这里,是你说话太没有顾忌了。记住,你是个女人,能做一些女人才有的专属操作吗?要不是你生理期来了,我常常会忘了你的属性。”
少女倚在树上倔强的撇了撇嘴,“要你管?”
目光沉梭的在他身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在他单手叠放的胸口,少女俏丽的眉梢挑了挑,“我说怎么有股子腥味呢,原来伤口在胸口啊。”
秦凯仿若未闻的闭上了眼睛,随口反击:“你确定不是从你自己身上发出来的味道?”
“滚蛋,你血里有股子闷骚味,自己闻不到啊?”易珩气鼓鼓的盯着他的胸口,恶狠狠的说:“她怎么就不多砍几刀呢?”
脑海中却浮现出女人那熟悉的身影。
很多人都说,她是一个坚强到令人心疼的女人,因为她早已忘记了眼泪的味道。
可她在他的面前却脆弱的一如既往,小时候开始,就是跟在他身后爱哭鼻子的小女孩,哭闹着喊:“凯哥哥,等等我,疼,真的好疼……”
直到现在,她的眼泪依然脆弱的让人心疼,沾着他血的匕首落地,她蹲下身体,抱头痛哭。
她说:我承认这个世界上有比你更好的男人,可他们却都不是我要的男人。
唇角轻轻的颤抖,刚硬的线条却犹如冰峰崩塌,一瞬间溃败千里,一滴清泪划过脸颊,经流了岁月。
“想听个故事吗?”
也许是被他的那滴眼泪惊到了,也许是自己的肚子太疼需要转移一些注意力,反正易珩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跟他一起当起了猴子。
只是当她回答的时候,却突然想到越泽的话。
“别去管闲事。”
“他们是不会在一起的。”
易珩若有所思的问道:“童话故事吗?”
睁开一只眼朝她看了过去,“给你讲白雪公主?”
易珩为难的说:“其实我更喜欢三只小猪。一个非常蠢,一个很蠢,一个蠢……,这种设定瞬间让我的人生变得一片光明,积极向上。”
秦凯:“……”
滚!
快滚!
赶紧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