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7左丘变幻
而且这样做,钟意就不会找到确凿的证据了。
“暗网”接任务,从来只收钱,不认人。
就算找到了那份账本,恐怕也很难作为证据去找到那个内鬼。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易珩坚持让钟意把钟家的其他兄弟送离钟家。
虽然越是不安分的人越是要看在眼皮底下,可钟意才刚刚接任钟家家主的位子,他连位子都没有坐稳,留下那些人只能成为潜在的危险。
衡量之下,还是易珩派人将他们送走,并且安排人盯着。
所以说,易珩骂他蠢,他是完全可以接受的。
再大不了,他就一言不发地把头扭到一边,假装耳边飘过了一个屁。
反正也没有大一个响,而且他又不会少块肉。
“我才懒得管你,其实我很奇怪的是,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未解之谜。就比如你吧,你这样蠢的人,为什么可以活着?”
钟意:“……”
这个“屁”有点响。
“崩”的他脸疼。
**
“我们就这样离开?”
走出钟意的院子,易珩就要带他离开。
可越泽却看了一眼老宅的方向,“不需要跟爷爷奶奶,伯父伯母道别吗?”
昨天突然决定要离开,今天却连道别的机会都不给他,会不会显得很没礼貌?”
“不需要了,他们都有事,没空见我们的。其实不用在意这些,我的家人也不看重这些,只要你对我好一点,他们绝对不会找你麻烦的。所以与其恭维他们,不不如恭维我,实用且有效。”
越泽忍不住笑了出来,伸手搂着她的肩膀说:“那美丽的易小姐,你想让我怎么恭维你?天生丽质,美丽大方怎么样?”
易珩眯着眼睛笑道:“我会觉得你在虚伪的嘲讽我。”
“那冰雪聪明,天真可爱?”
“这个不错,符合我的人设。”
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离开,钟意站在院子里望着他们的背影,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两个家伙还真是天生一对,一个高冷腹黑,一个臭不要脸。
他敢说,她还真敢认?
看着两个人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内,钟意也收回了目光。
毕竟从这一刻开始,他要面对的可是自己的主场了。
就是不知道这出苦肉计,到底管不管用?
离开左丘的路,要走的更加轻快,而且一路的风景更是让越泽瞠目结舌。
“这水竟然一点都没有冻?”
已经进入腊月里的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三九的一九都过半了,就算水面没有全部冻死,可也应该有浮冰啊?
“这是鱼塘,钟意竹筐里的鱼就是在这里面捞上来的。而且这里的水是活水,四季都不会冻的。”
“活水?那鱼不会跑走吗?”
“会啊。”易珩抬手指了指鱼塘向东的水脉,“你没看见从这里开始往下游走,就是种睡莲的莲池,可莲花一朵都没开。”
“冬天莲花会开?”
“当然,那里引的是地热水,我们家那位败家老爷子还专门运了适合睡莲扎根的泥土和肥料,可惜他不知道的是,他买的这些高冷奢华货都被鱼塘的那些鱼给啃了根,根本养不活。不过那些鱼也付出了代价,凡是啃了睡莲根的,都是不怕死的风**,敢钻进池底去啃睡莲的根,那必然会被地热水给煮熟的,他们也算是为了吃不要命了。”
“那怎么不把活水口堵住?”
“为什么要堵?我就是为了给老爷子添堵才这么做的。”
“这是你干的?”
“那当然,上回回来之后心情不好,顺手开心的事。再说了,就算没有这个水眼也有其他的水眼,左丘里的水脉都是活水,而起都是串联在一起的。这就跟地球是圆的,同一个道理,这鱼能从这里游出去,只要不做死,还能再游回来。只有那个睡莲的池塘是老爷子为了引进睡莲单独挖的,偷偷告诉你,就是地热水也是老爷子偷偷弄的人造工程,撩骚的在这装纯天然呢。”
正说着,周围的景象顿时变了,那感觉就好像站在绿幕前做的那种后期的科幻大片。
人还站在原地,却好像被p在了其他的图片上?
“这是?”
易珩看了一眼周围茂密高耸的竹林,“这是竹域。”
“竹域?”
“这里的竹子四季常青,而其中的原因在于,这里被封印了一个竹精灵。”
“精灵?”越泽讶然的看了看周围,“你是说那种可以飞的精灵?拥有魔法?”
“谁知道呢?是我小的时候爷爷说的,但我从来没有见过。不过这片竹林一直常青如春是真的,而且就算下了雪,也不会落在这里。你要问题这里是什么科学现象,我恐怕无法回答你。”
越泽仰头转了几圈,这片竹林长的十分茂盛,而且竹节很多,摇晃的竹竿几乎遮住了整片的阳光。
“真的无法相信,竟然还有这样的地方?感觉就是一个奇迹?”
“如果你要这样认为,那左丘里面真是拥有太多的奇迹了。你要是站在这里不动,不出四个小时,你一定会经历一遍一年四季的景色,山川河流,林间雪地,目不暇接。”
“这就是八卦的阵法?”
“你知道?”
“听钟意说的,他说这里的八卦阵法一个小时变幻一次。”
易珩点了点头,“我记得带你进来的时候,就跟你说过,从第一道门开始就有十三条路通往第二道门,而这十三条路,就隐藏在这个阵法之中,又因为阵法的变幻,排列组合的计算下来,这路径也就变的更多了。”
“那你全部都能记下来?”
“从小爷爷就训练我,常常会把我丢出来,然后让我自己找回去的路。”
“可你也说过,出了老宅之后,整个左丘都布满了机关。”
易珩俏皮的朝他眨了眨眼,抬脚踢向旁边的一粒石子,小石头化作一道黑影直接飞了出去,越过七八跟竹子之后,最后打在一根竹子上。
“啪”的一声轻响,三道“咻咻咻”的声音,摩擦着空气,破风袭来。
易珩一个旋转,从容的搂住越泽的腰身,脚尖点地带着他向右侧旋转了七百二十度,刚刚好避开三道暗箭的袭击,而那三根纤细的箭矢直接插到了他们身后的一根竹竿上。
足根落地,她微微仰头看向越泽,“怎么样?我没有说谎吧?”
“咔吧”一声脆响,竹竿最终承受不了三根利箭的袭击,直接从中间崩裂了?
成熟的竹子,中间是空的,所以竹节在崩裂的时候,也是响脆的直接把箭身弹了出去。
不远不近的落在他们身前的地上。
“你还知道机关的分布?”
“如果你从五岁开始,就在这片竹林里被折腾的死去活来,你也会记住这里的每一道机关的分布。木羲在这住了三年,一直在找这片竹林的机关分布,可到现在他也没能顺利的走出这边竹林。如果论这种才能和智慧,我当然会觉得自己比其他人强的不是一星半点。”
“可你不是说,不允许其他人在老宅以外的地方走动吗?”
“所以啊,他们如果死在这里,左丘是不用跟他们家族交代的。木羲来这里纯属他自己的行为,就算是出了意外也怨不得我们。不过他手里有这一份地形图,就走出这片竹林来说足够用了,不过就是添点小伤而已。五行家族虽然有自然元素的天赋,可他们的身手和四肢还真是不够协调,就算给他们再详尽的地图,也不会毫发无损的逃过这里的机关。”
越泽蹲下身从地上捡起一根箭矢看了看,箭头和箭身制作的十分精细小巧,他
一条长长的走廊,连个灯都没有。
黑夜使这里变得更加寒凉,特别是今晚的夜空也相当给力,月亮和星星竟然都集体放假了。
“啪啪啪……”
忽远忽近的脚步声响起,撞击着大理石的地面,让人觉得是如此孤单,甚至感不到一点友好的温度。
最了不起的是,这竟然还能产生一种共鸣的余音。
三道手电筒的灯光穿过静谧的一角,人影被拉的好长。
“就是这?”
突然的说话声响起,一道人影猛的向后一缩。
易珩看着这间不被祝福的教室,眉梢挑起。
越翔藏在越韬的身后,脸都吓白了,越家那份大少爷的作风荡然无存。
易珩觉得要是这时候有人在他耳边叫一声,他八成会尿了。
“祖宗,咱没事非要来这干嘛?而且大白天的不来,晚上来?你是不是虐人不够味,现在还想虐鬼了?”
打了一个响指,少女给了他一个赞赏的微笑,只是从手电筒的灯光下出现的画面,就跟膀胱被憋大了一样可怖。
越翔猛打了一个冷颤,双手猛的抓紧越韬的肩膀,那手指陷进一个凹槽里的感觉,相当的有安全感。
“啊”
“妈呀”
一连串的尖叫声,给午夜惊魂增添了一些恐怖的氛围。
手电的一簇光掠过两人的眼球,越韬脸色跟憋了便便一样的青紫,而越翔的脸直接就看不见了。
“下去。”
咬牙切齿的吐出两个字,越韬差点就把手电糊他脸上。
“不要。”
越翔整个人挂在越韬的身上,要不是越韬经验丰富,人早就被他压在地上了。
“你害怕你还来?”
越韬使劲儿的扯着他那不长的短发,把越翔的那张脸拽离开自己的颈窝处。
越翔的眼睛通红,也不知道是不是哭了出来,对上越韬的目光,一拳打在了他的肩膀上,动作真是好怨念的。
“谁说我怕了?我是被你吓的,你没事乱叫什么?”
刚刚那一声“啊”就是越韬叫的,那声音不算大,就是听着有些劈叉,有失他的发音水准。
可就是这样的声音,也是把越翔吓了个半死。
“你说我为什么叫?你的手指都快穿透我的肩胛骨了,要是你,你不叫?”
越翔一愣,想想刚刚自己握着他的肩膀,也许真的用力过度?
“这算点什么事?也能让你大呼小叫的,你上次吐了半死,还是我照顾你了一个星期,我说什么了?”
“你能别提这件事了吗?就因为这件事,我已经当你半个月的保姆了,连你的内裤都是我洗的。”
“这都便宜你了,我还没让你给我洗澡呢。”
“你休想。”
“我稀罕?”
周围再次安静了下来,两个人接着手电的灯光,四目相对的看了片刻,随即同时转头看向一个方向。
少女靠在墙边,目光沉静的看着他们俩。
手电也被她调到了最大的视觉容纳范围内,“hi,很高兴再次见到你们。”
越翔下意识的往身后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有。
“你是跟我们说话?”
易珩唇角一扬,“没有,我在跟鬼说话,你们没有看见他吗?他在跟你们打招呼,他说你们吵架的样子真是太cute了。”
猛的打了个冷颤,越翔直接朝她贴了过去,声音带着哭腔说:“易珩你别吓我,我不禁吓的,我害怕。还有,鬼还会说英文吗?”
少女转头冷笑了一声,“你都会说鬼话了,人家还不与时俱进?”
越翔怒了,“我什么时候会说鬼话了?”
易珩手里的门禁卡直接贴向了门口的电子锁,头也不回的回答:“现在啊,傻叉。”
见她人走了进去,越翔呆呆的看着她的背影,“这,这就进去了?”
越韬嫌弃的别开头,连个眼镜的反光点都不想给他,“你还真是给我们越家争脸,会说鬼话的胆小鬼。”
“谁是胆小鬼了?我这是谨慎。”
看着他们都进去了,越翔就是有千百个不愿意,也得跟着进去啊,要不然剩他一个岂不是更危险?
“吱拉”
突然一道极其刺耳的摩擦声响起,急促又短暂。
“鬼啊”
越翔猛的尖叫起来,小腿一软,整个人向前栽倒。
还好越韬转身扶了他一把,顺势抓住了越翔的手臂,这才没有让人摔倒在地。
越韬:“你鬼叫什么?”
越翔颤抖的说:“腿,有鬼拽我的腿。”
易珩实在受不了他这种二百五的一惊一乍,直接拿着手电照了过去。
498水家出事
回去的路上,易珩睡着了,而且睡的很沉,很久。
越泽看着她靠在自己的怀里,心里却想着:昨天晚上,恐怕她一夜都没有睡好吧?
想到她昨天淋雨的模样,越泽那双剑眉都凶狠起来。
是什么让她这么伤心?
而她回来的方向
应该是藻居。
难道那个令她伤心的人……
是那个叫太和的男人吗?
**
“小姐,他们离开了。”
接到成叔的视频电话之后,易珩在手机上看到了一辆黑色的房车出现在屏幕上。
易尘凡好像是知道她在看这边一样,在很恰当的时候摁下了车窗。
易珩看见了他和庄筱蝶,庄筱蝶靠在他的身上仿佛睡着了。
可她的手却还在下意识的护着自己的肚子。
易尘凡想要让她“昏迷”的方法有很多种,而他绝对不会伤害到方筱蝶。
其实很多时候,她很庆幸方筱蝶有这样一个爱她的男人。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一生能遇到一个为她可以放弃一切男人,是幸运。
而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一生能遇到一个愿意跟随他一生不离不弃的女人,是机遇。
看着车子渐渐的消失在视线中,她的眼泪默默的流了下来。
不多时,她的手机出现一道提示音。
一条短信传了进来:小珩,爱一个人,就是一生一世,终老一生。作为父亲,我并不合格,但我要说:孩子,我们依然爱你。
**
眼泪顺着易珩的眼角流了下来,温热的泪水滴落在越泽的手背上。
那种温热的感觉一瞬间震颤了他的心。
他微微低头看着怀里的女孩,那闭阖的睫毛上,还湿润的挂着泪珠。
是做梦了吗?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她做梦都会这么伤心?
突然间,越泽感觉到手机在震动。
这是他出左丘之后,被交还的通讯工具。
越泽接通电话,压低声音问道:“什么事?”
“哥,你是今天回来吗?”
打电话的越韬,昨天越泽跟他联系过,不过用的是卫星电话,而且电话应该不会被获取定位的。
“是,我们已经在路上了,有事?”
“是秦凯找你们,而且很急。”
“知道什么事吗?”
“他留了一条口信,说是:水家出事了。”
“水家?”
“对,就是水家。”
“水家怎么了?”易珩慢慢的睁开眼睛,声音有些沙哑的问了一句。
越泽低头看了她一眼,对越韬说:“我们知道了,先挂了。”
易珩坐起身,揉了揉头,好像睡的有些不舒服。
手指抹了一下脸颊,却是湿漉漉的?
她先是一愣,随即又赶紧别开头,避开越泽的视线,摸了几下眼睛。
“是被我吵醒了吗?要不要继续睡一下?”
易珩将盖在她身上的衣服拿了下来,微微摇了摇头,“没事,已经睡饱了,再睡下去,晚上该睡不着了。刚刚你说水家,水家怎么了?”
“具体不知道,是秦凯找不到我们留了口信,说是水家出事了。”
“出事了?”易珩的眼眸瞬间沉了下来,“我还没有找他们的麻烦,就已经有人等不及先动手了。”
“你想要对水家下手?”
“是啊,我要是不对他们下手,怎么能找到我想要找到的人?”
越泽敛眸想了一下:“你想要找梦楚漓?”
易珩眼角邪撇着,俏皮的对他眨了眨眼睛,“聪明啊。”
“如果你想找她,我可以帮你问问我表哥,也许他知道这女人的下落。”
“他不会知道的。”
“你怎么知道?”
“因为梦楚漓现在应该跟亚玄在一起,为了安全,亚玄是不会让她和任何人联系的。”
“亚玄?你是怀疑”
“不是怀疑,是事实。”易珩笑着说道:“我之前说过,水家是赶尸人,但同样也会养尸,那五个埋尸地不是单纯用来处理尸体的。那是陆地上的“养尸”,只要时间到了,那个地方就没有用处了。所以亚玄才会告诉我,这五个藏尸体的地方。”
“时间到了?你说的时间是什么意思?”
易珩抬头面无表情的看向他,“养鬼的时间。”
“养鬼?”越泽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惊讶,可心里还是有点控制不住的“噗通”“噗通”的跳动着。
“养鬼这件事情在这一行里并不算稀罕,以前有人养过情鬼,求的是桃花;有人养财鬼,求的是富贵;有人养小鬼,专门找人麻烦……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并不稀罕。”
“可那五个地方,死了好多人,他们要养这么多鬼干嘛?”
“吃啊。”
“……吃?”
易珩没有再给他解释,而是拿出自己的手机,一个电话打到了秦凯那里。
电话很快被接通了,秦凯那边先是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堆她去哪里了的话,然后才切进主题。
易珩眉头紧蹙,“你是说水家的家主死了?”
“可不是吗?”
“这个案子怎么到你手里的?水家老宅应该在淮岭,那里可不是你的辖区。”
“可人是在我管理的辖区出事的,还是在慕叶成经营的酒店里。”
“慕叶成?”易珩没有想到这件事还牵扯进了慕家,“那慕贤卓呢?他怎么说?”
“我没有见到他,出事的时候,他不在慕家,而且也没有人知道他去哪了?他的行踪好像也受到了保密,我接到了一个来自军方的电话,说是这件事让我们全权交给他们处理,而这些人的部队编号也是保密的,应该是来自特殊部队的人。”
易珩想了一下,大概也猜到对方是谁了。
“这事我知道了,那水家的事情你们就不要管了。”
“可还有一个口信给你,是水缪漓让我转达给你的,她说,她希望尽快和你见一面?”
“好的,我会联系她。”
“等一下,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
秦凯突然沉默下来,感觉有些犹豫:“……是关于南宫家的。”
易珩的身子靠在一侧的椅背上,目光清浅的开着窗外,呵出的气息在车窗凝成了一层白雾,“是关于南宫行的?”
“他收到了一封奇怪的信件,上面没写一个字,但上面却画了一个类似圆盘的东西。”
易珩的手指轻轻的碰触着车窗,那股寒意顺着指尖钻了进来,而她的手指却在那层雾气上,也画了一个圆形的图案,口中轻喃:“圆盘。”
“根据南宫琦说,南宫行一看见这封信,就要求出院。不过白胡没有同意,相反还让人把他看了起来,不让他出病房一步。我问过白胡,他说这是你的意思。”
“亏他现在都满身麻烦了,还能记得我的话,说到做到。”
“还真是你让他这么干的?”
“有人想要南宫行的命,不这么干,不行。”
“什么?你是说有人想杀南宫行?”秦凯的语气透着一股讶然。
“这件事你也别管了,我已经安排人守着医院了,只要他不离开医院,就不会有事。”挂断电话,易珩又打了一个电话,越泽不知道那边的人是谁,却只听她说了一句:把人盯紧了,别让他们出事。
沉默了片刻,越泽转头看向她,犹豫了片刻
“水家的家主死了?”
“在慕叶成的酒店。”
“楠枫大酒店?”
“你知道?”
越泽点了点头,“以前去过,是连锁酒店,周边几个城市都有分布。慕叶成旗下的艺人大多住在那里,毕竟是自家老板的地盘,安保很好,足够隐藏他们的**。而且慕叶成也很有经营头脑,他把所有的产业都串联在一起,这样也是借自家明星的知名度,去给他打活广告。所以那里的花销也比同样的酒店高,只不过水家家主为什么会住在他的酒店里?换句话说,他为什么突然来了这里?”
“因为联姻。”易珩叹了一口气,“除了这个原因,我实在想不到能让水家家主亲自出马的,还能有什么事?”
“你是说慕贤卓答应和水缪漓订婚了?”
“不一定,慕贤卓没在本家。应该是慕家老爷子出面定下的,只是他老人家没有想到,这人会在他们的底盘上出事。”
越泽也是剑眉紧锁,陷入了思考,“是啊。慕家都快和水家成为亲家了,为什么来了不住在慕家老宅,而是住在了慕叶成的酒店里?”
“这就是变数,慕贤卓没有出现的变数。”
“你是说,慕贤卓没有出现,惹怒了水家。所以为了从中间斡旋,他们住了慕叶成的酒店?”
“应该是这样。这样既有了面子,也不至于跟慕家撕破脸。毕竟水缪漓的身上有着水家的“返祖”能力,这点姿态还是要有的。”
“可那又是谁,会杀了水家的家主?”
易珩目光凝深,转头望向窗外,却是一片雪岭白地的寒冷,而她的眼瞳中,却还印着她在车窗上画出的那个圆形,雾气顺着她画出的曲线慢慢的化成水柱,沿着车窗流了下去。
“无论是谁?他们会选择在那个地方动手,那他们的目的绝对不仅仅针对的是水家,还有慕家。”
“他们想要毁掉两家的婚约。”
“还有报仇。”
越泽没有想到他们才出来,就遇到了这样棘手的事情。
“那你想怎么做?”
“我就是想保媒拉线,可男主不到,我也是有心无力。”
越泽转念想了一下,立刻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你是不想见水缪漓。”
“巫道八门的人我原本接触的就少,而且其中几门,我一直觉得很邪门,不入流,我也懒得搭理他们。”
“巫道八门?”
越泽对于这几个字还有些陌生,他之前都没有接触过。
易珩意识到这里一点,就给他解释了一下,“巫道八门跟玄门不同,玄门的技法大多都是根据道家之法延伸出来的,大多实用。而巫道中的巫字就带着一股邪的味道,而且他们这八门的专攻也是听着让人不舒服,巫八门分为:赶尸门、蛊毒、地仙、拳门、红莲教、排教、称骨以及降头。
其中赶尸,蛊毒,降头,你应该都听过的。至于地仙,你应该听过另一种说法,就是跳大神的,这种人很常见,但一般都是骗子,精通这一门的人并不多。拳门就是一个杀手组织,一双拳头是有毒的,出拳必然要命。红莲教精通一种幻化术,可以将人变成畜生,不过在这样的社会,他们很少敢做这样的事了。
排教做事跟五行家族的泽家很相似,他们都是精通水性的,做的都是靠水为生的买卖。不过五行家族是氏族,而他们却是一个类似帮派的性质。最后就是称骨,他们的技法和姬家的秘技很像,但他们学的只是皮毛,倒是没出几个能掀起风浪的人物。所以巫道八门和玄门九家比起来,渊源和底蕴都是没办法抗衡的。
而且近几年,他们也很少走动,渐渐的也就没有关于他们的消息了。特别是拳门,蛊毒,红莲,降头,地仙,他们几门都是国家打击封建迷信的对象,更是不敢随意露头,万一弄出一点事,可是会被端了老窝的。”
“可你也说了水价会赶尸也会养尸,你难道不想问水缪漓,关于那五个藏尸地的问题吗?”
易珩突然笑了,有些苍白的脸色,笑起来也是多了几分萧瑟,“你认为他们会跟我说实话吗?”
“你是说他们会对你有所隐瞒?”
“水缪漓找我,无非是查到了我的身份,想要我出面帮她找到凶手。而且水家家主的事情,已经从警察局移到了军方。也就是说,这事已经掌握在了慕家的手里。你觉得他们会完全相信慕家吗?就算这事慕家是无辜的,可难保他们不会为了尽快结案,推出来一个替死鬼。毕竟,这次的联姻,慕家也是不想放弃的。”
越泽依旧可她保持着高度的默契,“所以你想晾着她几天,磨掉她所有的耐性?”
“他们比我急,只要不尽快抓到凶手,难保下一个出事的不是他们。”
“那我们现在准备怎么办?”
易珩想了一下,眨了两下眼睛,理所当然的回答说:“还能怎么办?我们不是准备参加新年舞会吗?我还等着看看黄金门的豪气呢。”
想见我?
那就来黄金门吧。
我倒要看看你们有多大的能耐?
499麻烦上门
“老大,那姓水的女人又来了,还开了五辆车来?你说她是不是准备带人打进来?”
越翔接到电话,调出了电脑里的摄像头,五辆车都停在了进紫园的入口处。顶 点 X 23 U S
越泽走过来看了一眼,“告诉他们,过线就动手,不用手下留情。”
越韬端着咖啡也跟着走了过来,看着从车上下来的几个人,说道:“哥,看这几个人模样都能有七十多了吧?万一你让程斌他们出手,没轻没重的,骨头还不给卸了?”
“什么七十?我看是八十都过了吧?满头白发,老大,还是别样他们动手了,万一是碰瓷的怎么办?不怕赔钱,就怕他们要求我们赔嫂子。”
“想死?”越泽抬手拍在他的后脑勺上,越翔“哎呦”一声,脑袋差点没钻进电脑里。
“老大,我这不也是担心吗?”越翔啪啪的一顿敲键盘,一瞬间调出十来个画面,“老大你看看,五天里,每天都来,一次比一次的人多,这要不是看上嫂子了,我真想不出这种死皮赖脸的操作到底怎么回事?”
“哥,这个水家还挺有势力的,他们家的命案据说惊动了好多人。可现在他们来找嫂子又是为了什么?难道还要嫂子帮他们找凶手不成?”
“还是那句话,这事别跟她说。”
越韬想了一下,又瞟了一眼二楼的方向,刻意的压低声音凑近他的耳边问道:“哥,我怎么觉得你们这次从左丘回来之后,有些不对劲儿啊?嫂子这几天连门都不出,跟病了一样,我还是第一次感觉到有她存在的地方,如此安静。”
这几天易珩的反应确实有些反常,而且话也少了,他知道她的心里藏着心事。
可她……
不想说。
“就你的话多?”
“哥,我这是给你敲响警钟,这就跟你去左丘之前,连个通知都没有。突然就这么跟人家走了,这就是上门女婿,起码你也得让我知道你未来岳丈家在哪吧?弄的跟绑架一样,我也是无语了。”
越泽眼看着越韬装逼似的在那喝了一口咖啡,然后越泽嘴角就那么一扬,一巴掌直接拍在了他的脊背上,越韬完全没有防备,还傻兮兮的沉浸在自己刚刚那煲的十分纯正的鸡汤中
所以这一巴掌拍下去,越是直接将人给拍悲催了,咖啡直接从他的嘴里和鼻子里同时喷了出来,唯一坐在沙发上摊着的越翔顿时感觉到了一种漫天飞咖啡的感觉是有多么的爽。
什么叫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这他妈也是见鬼了。
“越韬,你要死啊?”
越翔一声怒嚎,下一秒就被越泽飞来的抱枕给憋了个半死。
“敢把易珩吵醒,我们你们两个一起扔出去。”
越翔委委屈屈的看了一眼越韬,那种人不如狗的默契又出现。
**
“各位还是回去吧,这里是私人领地,没有主人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能进去。”
程斌这几天也是被这些人弄的烦了,他们驻守在这里,平时倒也没有什么人敢接近这里,更没有人敢擅闯这里。
可这些人从第一天就跟他们动手了,彼此的印象可真的很不友好。
“我们这次过来只是为了见易小姐一面,这位是我的爷爷,他老人家是专程过来见她的。我们不会打扰她太长时间,就一会儿就好。”
程斌已经接到了回复,自然不会让他们进去,无论水缪漓怎么说,他都是站在原地,寸步不让。
“水小姐,我们没有接到命令,是不能放任何人进去的。”
“别给脸不要脸,我们之前不进去是给足你们面子,你还真当我们怕了越家?不让我们进,那我们就闯,别说我没有警告你。”
这人跟程斌交过手,身手很邪门。
要论高低,他们也是不相上下,可程斌感觉邪门的是他的那双手,拳风的出路和轨迹都是相当的诡异调转。
要是论这一点,他还真不能比。
“水小姐,恕我直言,你这次来就算带再多的人,就算可以从我这里闯进去,你觉得你想见的人,就会见你了吗?”
程斌可以感觉得到,这个姓水的女人对易珩很是尊敬,甚至可以说是忌惮。
所以他不相信她敢硬闯。
“陈槿,退下。”
“六小姐?”
“我让你退下。”
那个叫陈瑾的傻大个壮的跟头牛一样,性子暴戾又急躁,水缪漓都压不住他。
只是他在看到站在水缪漓身边的老者时,顿时就没了脾气,不情不愿的向后退了两步。
“漓儿,你确定之前没有得罪过她?”
“爷爷,我真的没有得罪她。我们只有一面之缘,她还说过,让我来找她玩,只是那时候我不知道她是左丘的人,等我去医院找她的时候,她已经出院了。”
水缪漓也没有想到之前她见过的易珩会是左丘的人,更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易珩竟然会拒绝见自己?
站在水缪漓身边的老者,脸上的皱纹深的可以夹死蚊子,身躯佝偻着站在雪地里。
“水家进入玄门就是她挑选的,她应该早就认出了你。不过她身为左丘的继承人,不应该不见我们?”
水缪漓想了一下,“是不是她知道我们是为了什么来的?她和慕贤卓是认识的。”
老者抬头看了一眼隐蔽在树上的摄像头,“你认为她是不想这个浑水?”
“现在事情不明朗,就算她是左丘的人,也没有肯定会帮我们的理由。爷爷,我们还是先离开吧。我查到她明天晚上会参加“黄金门”的新年舞会,到时候只要她去,我们一定可以见到她的。”
老爷子点了点头,对着摄像头的方向,微微躬身,礼貌有加。
越韬一边擦着脸,一边皱了皱眉,“老大,你快看,这老头倒是挺识相的,还对我们躬身行礼,你说我们这要是受了,不会折寿啊?”
“你一定会折寿,因为人家根本不是对你躬身行礼。”越韬直接帮他打开了一盒的湿巾朝着他的头扔了上去。
“你给我一边去,我现在看见你就恶心。”
越韬把电脑从他的身上抱了下来,看着那五辆车依次开走,越韬扬了扬眉角喊道:“老大,他们走了。”
越泽打开冰箱拿了两瓶酸奶,转身上楼的时候,才悠哉的说了一句:“嗯,很快还会再见面的。”
“再见面?”
越翔的手臂一顿,抬头朝楼上看了一眼,正巧看到楼上的房门关上了。
“刚刚老大这话什么意思?你明白吗?”
“应该是新年舞会。”
越翔转头看了过去,“你怎么知道?”
“我们家跟水家没有什么交情,就算他们登门拜访,奶奶也不见得会改变易珩的决定。而最近唯一一次易珩可能出现的地方就是那就是新年舞会。最重要的是,这个舞会的性质对他们来说并不排斥。”
“你是说他们明天也会出现?”
“绝对会。”
越翔想了一下,突地打了一个响指,眼睛顿时瞪的老大,“我知道易珩为什么不见他们了。”
越韬皱眉:“你说什么?”
越翔压低声音说:“易珩不是不想见他们,而是在耗他们。”
水家一行人转身上车,水老爷子突然说了一句:“是我太着急了。”
“怎么了爷爷?”
“她不见我们,恐怕是在耗费我们的耐心。”
“耐心?”水缪漓不解的蹙起眉角,那稚嫩且萌系的脸颊认真起来,还真带着一股纯真的执拗。
“对,就是耐心。恐怕我们要请她帮忙,必然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可付出代价是必然的。家主死的不明不白,我们不能放弃调查。”
“我只怕知道了真相之后,也根本解决不了这件事。”
已过耄耋之年的老者,却是注定了一声劳碌的命运。
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是他送走的第四个儿子了。
“漓儿,你做好当家主的准备。水家一旦完成了左丘的仪式,变会成为玄门一员,同时也是正式脱离巫道。”
水缪漓想了一下,“爷爷,您做这样的决定会不会太草率?毕竟我的能力有限,真的可以撑起在玄门的地位吗?”
“漓儿,最近几年,巫道并不太平,接连也出了不少事。我虽然不知道这些事幕后者是谁,但总有着一种不好的预感。赶尸一族,并非只有我们水家一族,而且我们家族在近几年又在转型,已经很少碰祖上的那些买卖了。与其顶着这个名号,还不如就此摆脱。你是我们谁家的一个契机,也是我们的希望,所以你一定要争气。如果这次不是姬家不长眼的惹怒了左丘,也不会有这么好的机会。”
水缪漓深深的点了点头,“爷爷你放心,我会尽最大的努力。”
**
又是一天一夜过去了,易珩这几天的米虫生活,也宣告冬眠结束,正式出山。
越泽看着她穿着一身嫩白色旗袍出现在二楼的时候,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她穿这种传统旗袍。
青涩玲珑的曲线,纤细处娇柔将折,旗袍的衣领想着一圈小貂毛,纯白可爱,长短恰好可以露出她漂亮的锁骨。而她肤色白,肩膀纤巧,这样也愈发衬托出她的优势。
黑色长发绾成了小巧的发髻,配上了一段嫩红缎带的发箍,衬得巴掌大的脸蛋越发精致,也将她年龄上的优势凸显无疑。
再穿上一双红色的高跟鞋,鞋头尖细,面上镶满了闪亮莹粉的珍珠。
足面雪白,圆润的小腿,靠上是旗袍斜拂的裙袂,绣的是木槿,弯弯绕绕,更是铿锵。
而这种繁复且精致的手艺,一看便知道是出自大家之手。
“哇,嫂子,你今天可真漂亮。”
越翔知道礼服是易珩自己准备的,不过他倒是没有想到用旗袍当礼服的这种理念。
还真是不失典雅和大方啊,谁说礼服非得是大裙摆,带蕾丝了?
这种传统服饰不同样也能让人眼前一亮吗?
易珩步履摇曳的从楼上走了下来,窈窕的曲线直接倚在了楼梯一侧的扶手上,特撩拨的目光朝越泽的方向飞了过去,“越大少爷,我漂亮吗?”
越泽的手臂里还挂着一件白色的呢子大衣,闻言朝她走了过去,双手一抖,手臂随之一扬,大衣直接落在了她的肩膀上。将人裹住,越泽对上那极为明媚的五官,笑着说道:“美若天仙。”
越韬两兄弟顿时舔了舔大门牙:哎呦,真甜啊,简直甜掉牙了。
不过他们喜欢就好,反正也习惯了。
**
上了车,易珩随口问了一句:“这次的舞会在哪举行?”
越翔坐在副驾驶上,愕然的瞪大眼睛,“不是吧?你都不知道舞会的举办地?”
“也没有人跟我说啊?”
越翔转头看了一眼越泽:却听他说:“这次越家主办,所以地点也就定在了越家一处海景别墅。”
“大冬天的,去海景别墅举办舞会?”
“嫂子,这你就不知道了。这栋别墅是越氏最近完成的一个项目,在新开发的度假村里,而且场地够大,设施齐全,也是让借着这次舞会做个更好的宣传。”
“这是你们挑选的?”
越翔摇了摇头,“这事我们没有参与,都是老太太经手的。黄金门这部分,还没有到老大的手里。这部分一直都是老太太负责的,毕竟这里面会牵扯到很大的利益和人脉,老太太亲自过问,才更显隆重。”
“那宾客的请柬呢?也是由越奶奶负责?”
“新年舞会的那部分是由越氏人事部和外联部负责,只有黄金门那部分是奶奶亲自发出请柬,不过人员不会太多,每年都是那几个,很少能有新成员的加入。”
越翔回答的很干脆,丝毫没有隐瞒她的意思。
当然这也是经过越泽授意的。
“那你们进过黄金门吗?它具体是用来干嘛的?”
越翔从后视镜里看了越泽一眼,知趣的默不作声。
越泽沉默了片刻,回答道:“我进过,他们没有。黄金门,就是用来赚钱的,赚很多很多的钱。而最重要的一点是:所有的钱从来源开始都不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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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翔的电话突然响了,他低头看了一眼,立刻接了起来,“怎么了?”
“出了一点意外。顶 点 X 23 U S”
电话那边是越韬,他的车是先离开紫园的,毕竟越家要有一个人先到会场那边应付,越韬无奈的成为了其中最合适的一个。
“有人闹场?”
“没有闹场,只不过发给育泽的请柬都出了问题,人被掉包了。”
越翔的目光转向窗外,夜的深色已经将车窗印成了一面深色的镜子,相对于那一闪而过的霓虹风景,映在玻璃上的五官轮廓,却是更加的清晰。
“人被掉包了?”越翔扬眉:“你是说,来的都不是本人?”
这两兄弟说话的默契还是有的。
“怎么说也是一个学校的,各年级前十的学生,怎么着也会混个眼熟。活见鬼了,今天这帮人的请柬上写的名字对应的还有七八十的老年人,你说除非我眼瞎,不然怎么都不知道学校还有这么“资深”的学生?”
越翔从后视镜里往车后座瞟了一眼,“那你打电话是几个意思?没按规矩来?”
“打电话就是告诉你们,老太太让我放开门禁,只要有请柬就可以进入。”
越翔想了一下,“那这些人的身份应该比那些个学生有分量吧?”
“当然有。仔细一查全是世家,我总觉得他们会出现在这里,不是冲我们越家,更像是冲左丘?”
“我知道了。”
越翔挂断电话,将越韬的原话告诉了他们,“老大,越韬怀疑这些人的目的不是越家,而是……左丘。”
易珩一听不由得笑了出来,“你是觉得,那些世家是冲着古武左丘的名号来的?”
“难道不是?”
“身为乾坤卦的传人,要是只有这点觉悟,可是不够的。”
听见乾坤卦这三个字,越翔的屁股底下就跟按了弹簧一样,差点没飞起来。
看了一眼正在开车,目不斜视的程斌,他不得不佩服这位越家卫队的队长还真是处变不惊的角色,其实他更认为这家伙是不知者无畏。
“呵呵,呵呵,嫂子,你说笑了。”
越翔敷衍的想要把这个话题带过去,可易珩却笑着说:“是不是玩笑,今晚过去就知道了。”
越翔微微抬头撇了一眼后视镜,正对上易珩那玩味眯起的眼角,不知道为什么他下意识的就想躲?
妈呀,不会又被这祖宗说中了吧?
难道这些人是冲着乾坤卦来的?
可谁又知道乾坤卦还在他们越家?
乱七八糟的想法就跟弹幕一样在他脑袋里沸腾起来,一会儿一个大火箭,一会儿一群小气球,再来一堆的小帽子……
直接直播了他那要死要活的内心。
**
直到车子驶入海港,一眼望去可以看到翻滚的浪花,咆哮的海浪声也依稀的传来。
冬日里的大海要更冷,更潮湿,也更荒凉到寂静。
而这片临海的度假村建造却不错,据说整体的规划就已经用了五年。
远远的她就看到了这里的一片火树银花,有钱人的大概有一个不能令人反驳以及抗拒的优点。
那就是可以把人间建造成天堂,也可以变成地狱。
车子走走停停,就是耐着性子的易珩也不仅开始皱眉了,“这是第几道岗哨了?”
越翔也是弄不清楚,“已经是第七道了。”
“这也是安排好的?”越泽是看过流程的,黄金门的新年舞会是越家承办,他这个未来的继承人,自然会万事都有人给他报备。只是他并没有看过安保有这么一个安排?
越翔给越韬打电话,也没见有人接。
直接发了一个微信过去。
“之前并没有这样的安排,安保最多也只有三道岗,我们走的这条路是vip,按理说应该是最快的。”
“这条路上是没有车,可这岗亭太多,走走停停会花费一些时间内。”程斌也很小心的看了看周围的岗哨:“少爷,留在岗哨的人,应该是二队和五队的。”
“二队和五队?”越翔的眉头顿时蹙紧了,“他们不是一直守在半山吗?你确定没看错?”
程斌认真的点了点头,“绝对没有,五队的队长跟我是一起进的老宅,我们认识十几年了。”
“难道是老太太让他们过来的?”
越泽静默不语,可易珩却大概明白发生了。
越家老宅的半山也有一间别墅,只不过那里一直关着两个人,一个是越泽的亲生父亲越正曦,一个是他的继母韩影。
而且根据楚云山跟她说的那些话,当年盗走越家九州罗盘的就是韩影,而越家老太太之所以把他们关起来的原因,并不是因为越泽母亲的死,而是因为下落不明的九州罗盘。
一天罗盘不交会越家,他们一天便得不到自由。
所以这些岗哨安排的人,应该就是看着他们的人。
“打电话问一下,那边的看守,由谁来负责?”
“是。”程斌立刻播了电话过去,直接用耳朵上的蓝牙耳机接了电话,几句询问下来才知道,原来半山那边由原来四队看守变成了一队看守。这边竟然调动了三个队的人过来?
越泽皱了皱眉,想了一下说道:“程斌,你送完我们,带着人回去,看守半山。”
“少爷,可我的任务是跟着你。”
“听我的命令,也是你的任务。”
“可是……”
“别担心,我会保护他的,有我在你怕什么?”易珩知道越泽的担心是什么,他不怕有人杀了越正曦这对狗男女,他只怕这对狗男女到最后跑了,那他可真的会发疯。
“易小姐”
“别忘了,你的小名也是我救的。”
这下程斌是真的没话说了,人家都是拿人家的手段,他这是救命之恩,更是以身相许都要得。
越翔也收到越韬的回复:“老大,不用那么麻烦了。你也不用让程斌去半山了。越韬说,人是老太太调过来的,就连越……正曦和韩影他们也来了。”
“他们出了半山?”越泽的手指骤然攥紧,青筋突出,白皙袖长的指节都开始泛青了。
“是。”
越翔知道这事瞒不了的,额头上也是一脑门子的官司。
越泽的拳头狠狠的打在了旁边的扶手上,“砰”的一声,又响,又脆……又疼。
易珩斜眸瞟了一眼,伸手就将他的拳头握住了。
“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先别动气。”
“奶奶答应过我,不会放他们出来的。”
“凡事没有绝对,你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单单凭一句话,怎么就能相信她一定会说到做到呢?仅仅因为她是你的奶奶吗?”
易珩这话一出,越泽的手臂都跟着一颤。
他转头看向她,正对上那双在黑暗中,光影浅浅浮动的眸子,顿时觉得后颈凉凉的,似乎失了温度。
两人皆是沉默。
越泽沉默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易珩却沉默的心静如水。
看来今天晚上,还真是一个风起云涌的不眠之夜。
**
“少爷,到了。”
车子停了下来,好不容易跟龟爬一样的速度到达了别墅的门口。
车内那压抑到令人窒息的沉闷也终于消散了,越翔忙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越泽也整理好了情绪,打开车门率先走了下去。
而整理好礼服的他,又绅士的躬身,将手臂伸进车里。
动作十分温柔的将易珩从车内带了出来,红色的高跟鞋踩在地上,那珍珠洁白光蕴在夜晚霓虹闪过的地方格外夺目。
别墅的门口是最后一道安保,而站在门外的人都排队等待进入会场。
当他们认出下车的人就是越家的大少爷的时候,人群中已经有了骚动。
可当他们看见他带了女伴过来,一些人的脸上出现了失望不说,还有浓浓的嫉妒。
“那个男人是谁啊?怎么他的车就能开进来?我们怎么到前面就要求下车了?”
“就是啊,我今天穿了一双恨天高,这一路走过来,脚都快折了。”
“你踩着高跟鞋逛街的时候,怎么也没见你抱怨?你还是小声点吧,那可是你们惹不起的人。他是越氏未来的继承人,越泽。”
“越泽?他就是越泽?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呢。”
“深居简出而已,平时也不见他参加什么宴会,去了也是打个照面人就走了。见过他的人还真不多,我也是上次在红坊的时候见过的。”
“怪不得呢。越氏秘书处那边都说他不需要女伴,原来是早就找好了?越氏秘书处的人嘴巴真严,找好了就说找好了呗,偏说不知道。”
“看来你老爸也走了门路想让你当越泽的女伴喽?”
“哼,那是他老人家乱点鸳鸯谱,我还真不一定看上他呢,别以为谁都会拿他们越家的人当香饽饽。”
看着越泽走了过来,人群中的议论声顿时小了不少。
而身为越家的继承人,越泽自然不用看请柬,更不用验证身份,直接从正门走了进去。
就连跟她一起的易珩也跟着受了一路的注目礼。
越翔跟在他们身后,刚要和那几个女人擦身而过的一瞬间,他突然又停住了脚步。
毫无征兆的转头看向那几个碎嘴的女人,灯光潋滟落在他的脸上,流光划转,将他的脸部轮廓描绘的清晰分明。长身玉立,一身绛紫色的礼服,低调奢华,不羁中带着明媚。
一双丹凤眼华光明灭,几分邪气几分风流的睨着他们。
唇角散漫地勾起,那灯光便似随着这抹凉薄的笑开始流转,诡异处充满了难禁的蛊惑。
“我们越家的男人就这么差?竟然让各位姐姐这么看不入眼吗?”
那几个女人被越翔这么一撩拨,顿时有些恍惚。
“怎,怎么可能呢?你,你误会了,刚刚那些话是她说的,不是我们。”
几个女人毫不犹豫的将其中的一个女人推了出来当替罪羊,而那个女人的脸颊也不知道是不是气的,又红又恼,想要解释,却突然听越翔倾身靠近她的耳畔
扑通扑通的小心脏瞬间跳的泛滥起来,脸颊更是滚烫如火。
“那小姐姐,你也看不上我吗?”
那女人在其他女人羡慕嫉妒的目光中,十分羞涩的抬头朝他看了过去,扭捏的咬了咬唇角,身体都快凝成麻花了,才慢吞吞的说:“人,人家,没有啦,只是,只是说笑而已。”
“是吗,你们只是说笑啊?那看来是我误会了?”
“嗯,恩恩……”
“那既然如此,你们都可以滚了。”越翔脸上表情瞬间变了,那双眸子沉郁浓黑,似结了冰,冷然地看着那几个女人,对上她们愕然的目光,他冷哼了一声,“放心,这次你们没有误会,从哪来的滚回哪去,这里不欢迎你们。来人,收了他们的请柬,把人给我扔出去。”
已经走到别墅玄关的易珩突然勾起的唇角,目光若有似无的往大门处望了一眼,“你这个弟弟也是个不容易对付的腹黑男啊?”
“怎么了?”
越泽奇怪的问了一句,他不知道为什么她要突然说这么一句?
“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你那两个弟弟对我还真是好。”
越泽扬了扬眉梢,理所当然的回答:“那不是应该的吗?你是他们的嫂子,嫂子就是用来让他们拜的。”
“拜?”
“不对吗?”
少女的气息突然朝他凑了过来,似有若无的幽香飘来,更是将一缕发丝撩过他的脸颊,微微有点痒的搔弄着他的鼻尖,“对,非常对,从明天开始晨昏定省,让他们天天给我请安啊。”
越泽伸手握住她那掐着发丝间那留下来的一缕刘海的手腕,制止了她那小小的恶作剧。
“你决定就好,不用跟我说。”
“你就不心疼他们啊?他们可是你亲弟弟。”
越泽将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递给了走过来的侍者,“那你还是未来孩子的亲妈呢?你说我到底该疼谁?”
越泽伸手帮易珩脱下了她身上穿的那件白色的呢子外套,随手递了过去,就听她笑呵呵的回答:“那当然是我啊。”
看着越泽将手臂伸了过来,易珩亲昵的挽住了他的手臂。
金色灿烂的灯光洒落下来,入眼的却是一派金碧辉煌,那扇巨大的浮雕大门出现在他们的眼前,直接将他们这两道渺小的身影,镶嵌进这尘世的浮华之中。
501云起首发
黄金门。m.www.uu234.net
还真的有一座黄金打造的大门。
而这座黄金大门摆放的方向却是正对着别墅的正门,一片璀璨的金黄色肆无忌惮的吞噬着所有人的眼球,惊叹、羡慕、贪婪、虚荣、期待……
这样一扇徒有其表的大门,却承载了大多数人对未来的向往。
推开这扇大门,最后成为打造这扇大门的拥有者。
财富对人类来说,永远都是表达最直观**的方式。
只是
这大门上面雕刻的花纹,却是极耐人寻味。
“怎么了?”见她的目光凝聚在了那扇黄金大门上,越泽的唇角淡淡的勾起,身体微微向她躬身倾靠过去,“很多人看见这个大门目光中尽是贪婪的渴望,像你这样眉头紧锁的模样,还真不多。想什么呢?”
易珩转头看向他微微低着的头,原本就高耸的鼻梁上,竟然多了一副金丝边眼镜?
再搭配上那纯白色的衬衫,一丝不苟系着的纽扣。
这种拥有花心资本且禁欲文雅的男人,还真是万众瞩目。
易珩轻吐了一口气,“我在想三个问题。”
“三个问题?这么多?”越泽的眼角眉梢全部舒展开来,眼睛里的笑意却只印着一个人的身影。
“想知道?”
易珩根本不在意公开场合的打情骂俏,自己的男人,她宠的起。
越泽的眼瞳转动一圈,“……想。”
易珩挑了挑修饰得格外俏丽的眉梢,“那扇门是真金吗?”
越泽侧头看了一眼,“一整块的金子雕刻出来的,无论在哪举行宴会,唯一不变的就只有这扇门。这扇门不归属于任何家族,不过哪一家成为下次舞会的举办者,那他们就拥有保管这扇门的权利。”
“所以说,这扇门只在五个财阀家族中轮转?”
“嗯,今晚之前是由我们家保管,今晚之后就是钱隅科技的晏家保管。”
易珩点了点头,伸出两根手指笔出了一个类似“耶”的手势,“第二问题。你鼻梁上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个透视的东西?边边框框的金色,也是真的?”
少女的手指俏皮的在自己的眼睛上胡乱的比划着,越泽一把抓住她的手,然后直接把她的手指带向自己的脸颊上,“自己摸,你来断定是不是金的,当然,你要是用嘴咬,我也不介意。”
用嘴咬?
这算是公开撩她,耍流氓吗?
易珩直接白了他一眼,“谁稀罕?”
越泽唇角勾着一抹坏笑,“越翔说了,眼镜可以遮挡住一个男人的魅力。”
“哦?”易珩的眼角往周围搜寻了一圈,“那么第三个问题来了,越大少爷你知道你戴了这么一副眼镜到底有多骚包吗?文明的流氓。”
易珩直接将他的手臂甩开,人转身走了?
越泽站在原地,面部表情有些僵硬的看了看周围聚集的目光。
修长的手指勾动了两下,却又无奈的抬起,摩挲着那镶着金边的眼镜框
“老大?怎么了?嫂子人呢?”
越翔姗姗来迟的走了进来,却看见越泽一个人站在视线聚焦的漩涡中心。
“越翔。”
“啊?”
“你说这眼镜的边框是纯金的吗?”
越翔有些懵逼的眨了眨眼睛,这种问题从别人嘴里问出来,那就是傻逼一般。
可从越泽的嘴巴里说出来……
卧槽,好吓人的气场有木有?
“老,老大,这眼镜……好像不是真金吧?”
越泽那双剑眉直接朝他锋锐的刺了过去,“那你还让我戴?”
越翔被他这话弄的快疯了,什么时候越泽的要求越来越世俗了?
“老大,这就是一个装饰品,真要是用金的,太重。”
“那你还让我戴?”
“老大,不是你问我怎么遮掩一下你的斐然气质吗?”
离开紫园的时候,越泽突然对他提出了这么一个问题,说实话,这问题实在有些难。
越泽那五官可是天生的优秀,想要掩盖其中的魅力,还真是不必把个两百斤胖子变成一个拥有八块腹肌的硬汉容易多少。
所以越翔也是在短时间内找到了最完美的解决方案,回房间挑了一个眼镜就递给了他,说是眼镜可以遮挡一个人部分的魅力,特别是眼睛的魅力,会被无形的隐藏。
“所以你就是这么帮我的?”
越翔真的不知所措了,“有问题?”
越泽勾了勾唇角,“她说我骚包。”
“她?”越翔立刻意识到,只可能是一个人,也是越泽如此反常的症结。
“老大,其实我想说,这个眼镜是我感觉最丑的一个,可戴你的脸上,怎么突然感觉还不错呢?”
越泽冷冷的瞟了他一眼,“那只说明一个问题。”
“啥问题?”
“你长的可真难看。”
越翔:“……”
**
“啪”的一下,一只短粗胖的手臂直接拍在了易珩的肩膀上。
“姑娘,许久不见,甚是想念,来,亲一个。”
易珩抬手将周文月的脸一推老远,拒绝她这种腐女的亲热要求。
“你怎么也来了?别告诉我你的成绩已经在短时间内达到了一个智商界限的顶峰。”
周文月推开她的手臂,不满的皱了皱眉,“别搞我啊,花了三个小时打扮的,光唇釉就花了七层,别给我弄花了。”
易珩瞥了她一眼,还别说,除了那微胖的身体,周文月的那张脸还真是个绝色大美女。
而相对于绝色美女的这身材,也可以称之为丰乳肥臀了。
易珩的目光一撇,“呦呵?这位帅气的少爷是谁啊?不会是复姓诸葛吧?”
不得不说,诸葛铖还真是大变了样,头发修剪过,就连常年青黑色的眼圈都不见了,虽然腰背还有一些驼,可从那接近九十度的曲折度,现在已经变成三十度了,这也是巨大的改变。
起码无论是在白天还是夜里,一般情况下是不会被人误认为吊死鬼了。
诸葛铖知道她是在奚落自己,可谁让他本就理亏呢?
易珩可是救过他命的,而且不止一次。
诸葛铖对她恭敬的颔首行礼,“好久不见。”
易珩无趣地朝他撇了撇嘴,“还真是好久没见,我差点没认出来你呢。”
周文月一把拽住他的手臂,特有成就感的说:“我给他打扮的,怎么样是不是很帅?”
易珩认可的对她点了点头,“看得出你的用心良苦。”
“还是你懂我。”
“彼此彼此而已。”
周文月的目光朝越泽那边瞟了过去,“彼此什么啊?你家那位才是风姿卓越,看那人气,桃花朵朵开。”
易珩拿了一杯果汁放在唇边抿了一口,“没有办法,要是他再丑那么一点,我也不会看上他。”
周文月愣是品出了一股狗粮味,这种时候,如果不泼上一盆凉水,实在不像她的作风。
“姑娘,长点心吧。今天这舞会上比越泽长的帅的男人没有,但比你长的漂亮的女人却很多。”
易珩这人就算再大方,可听到这样的话,也是实在高兴不起来。
不是有句话说的好吗?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易珩直接翻脸:“找不痛快是吧?”
周文月:“谁让你先用我的智商攻击我的?你以为你的分数考的有多高啊?”
易珩白了她一眼,“周小胖你现在越来越让人讨厌了。”
周文月:“哈哈,那正好,我的目的达到了。”
易珩瞪了她一眼,“你给我等着,早晚让你还回来。”
“还什么?要什么跟哥哥说,哥哥有钱。”许久不见,高岳乐整个人愣是折腾出一种市侩油腻男的气质,那头发抹的还真是油光锃亮,就跟打了猪油一般。
周文月不客气的瞟了他一眼,“你有钱?那说说,你能给我多少?”
高岳乐直接从礼服兜里抽出一沓支票,微微抬起下巴:“要多少?”
“那就要看咱俩的交情在你心中值多少了?”
高岳乐闻言,随手写了一张就爽快的递给了周文月,这还是易珩第一次见到他这么干净利落的花钱呢。上次给她那五百万的时候,可是让他的肉痛到五官都扭曲了。
“二万?”
周文月看见数字的时候,还以为自己不识数呢?
才两万?
“不对。”
“不对?”
“是……两百。”
周文月瞪着他的那两根手指,愕然
“两百?”
高岳乐厚颜无耻的伸手指了指贰后面的四个零。
虽然他是写了四个零没错,可在四个零中间却多出来了一个小点?
周文月眨了眨眼睛
那个小点是几个意思?
手误?
高岳乐却认真的指着那个小点解释道:“小数点。”
“小数点?”
“不够吗?”
一听这话,周文月直接吼出一个字:“滚。”
易珩:“……”
**
“哥,你怎么还在这站着?赶紧进去吧,奶奶正等着呢。”
越韬一看见越泽就赶紧走了过来,鼻尖还带着细细的汗珠。
越泽拿出一块手帕递给他,“别着急,怎么出了这么多的汗?”
越韬赶紧拿着手帕在额头上擦了两下,“是被吓的,我刚从里面出来,五大家族的大佬都来了,特别是那个政界的吴家,军界的马家,简直要命了。”
“你见到他们了?”
越韬点了点头,“奶奶让我进去的。哥,我真是知道你的难处了,你都是怎么应付他们的?那个吴家的老爷子见识就是一条毒蛇,见缝插针的本事可以杀人于无形,顷刻间就能挑起战争。还有马家,那老爷子应该是上过战场吧?身上的杀气真重,那双眼睛一瞪,愣是看不出一点老人家的慈目。”
越家兄弟正在这边小声说着话,周围一直注意着他们动向的男男女女们更是将这一幕看在眼里,飞快的议论起来。
“看见了吗?那三个男人就是越家的三个少爷,站在中间的就是越家大少爷,越泽。”
“越泽?越家老大不是越奕吗?”
“你是有多不了解越家?越奕只是一个被带到越家的孩子,越泽才是越老太太的宝贝疙瘩,也是越氏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那唐喻珂订婚的男人,不是他,而是越奕?”
“可不是吗?那个唐喻珂也是眼睛瞎了,放着人家亲孙子不要,偏偏跟那个越奕订了婚,现在好了。听说人毁容了不说,就连那个越奕也完蛋了,小命都差点保不住了。”
“这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前几天姬家会馆的爆炸案,你不知道吗?他们都牵扯其中了。现在越泽在越家的地位更是巩固,那个越奕恐怕再也不能顶着越家的姓氏装老大了。”
“那个男人本来就不是当老大的料,一个别人家的继子而已,原本就没有多大的前途,可越泽不同。他有能力,有样貌,有气质……简直是理想对象的不二人选。”
“那是当然。现在越家的势力可是如日中天,谁要是能嫁给越泽,可是能做越家的女主人,那可真是不得了了。”
“不过越家之前不是发过订婚的公告吗?越泽恐怕已经有了要订婚的对象了吧?”
“那算什么?就算有这个对象也不过是个笑话而已,订婚了两次,两次都被越家放了鸽子,恐怕越泽也没有多喜欢。八成就是利益联姻,没看见越家都没有公布对方的身份吗?要是真的喜欢,又怎么可能舍得让他的未婚妻受到这种侮辱?事后连一个解释的字都没说过,哼,我看这婚事八成吹了。”
“那他今天带来的女伴又是什么人?看他们的样子,好像很亲密?”
“就是那个穿旗袍的女人?哼,我瞧着她打扮的那风骚样儿,看来也不是什么好出身。”
听着那些个人细细碎碎的议论声传进耳廓,易珩那柳眉也越翘越高,“我是不是太好说话了?”
周文月能感觉到少女的小宇宙有爆发的趋势,“其实你应该经历了那段风波期的。”
易珩嘴角压的平直,“可我还是有点不舒服。”
“那就对了,被抛弃的女人,总是有种前任是渣男的错觉。姑娘,你还是经历的太少。”
“谁说我就成前任了?”
“她们啊。你可以不承认,不过别忘记,你从来都是被舆论碾压成前任的。这种事,没地说理。”
“那怎么办?”
“受着。”
易珩不甘的点了点头“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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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成为前任,那就让他给你一个名分。顶 点 X 23 U S”
易珩转头看去,呦呵,又是熟人。
秦凯和薛暮一起走了过来,少见的穿了一身正装的西服,还打了领带。
难得那邋遢的模样,还能有打扮成这么精致的时候。
这么一装扮要比在场很多豪门纨绔们更加有型:硬汉+型男=优质男神。
而薛暮那一身红色的晚礼服也是传出了一种别样的风韵,起码要比那身军装穿起来更加的女人。
就说她那令人无法忽视的胸器吧,她是怎么做到穿军装的时候,愣是遮掩成了一马平川的?
“你们俩怎么也来了?看来这场新年舞会,还是相当的有吸引力啊。”
“吸引力是一定有的,不过我来这里是有任务的。”
秦凯伸手拧了拧脖子上的领带,要说这东西还真是麻烦,无论什么时候他都不喜欢这种类似有可能被勒死的“凶器”。
这简直就是一个潜在,可利用的谋杀工具。
“任务?”
“舞会安保。”
易珩皱眉
“这次我们负责整个会场的外围安保。”就连薛暮也是这样说的,合着俩人不是苟合了,而是纯纯的工作伙伴啊?
“安保不是由越家承担了吗?为什么还会惊动警方?”诸葛铖也是不解的皱了皱眉。
“因为这次的舞会受到了威胁。”薛暮压低声音对易珩说道:“有人寄来了尸体的残臂过来,威胁说会在舞会进行的时候,送给黄金门一份大礼。”
“大礼?什么大礼?”易珩问道。
秦凯摇了摇头,“不清楚,不过能寄来这东西做威胁,我想这份大礼应该不简单。”
“怪不得呢?”周文月冷不丁的嘀咕了一句,易珩侧头看了她一眼,“你那欠费的智商突然又想到什么了?”
周文月也没见不高兴,反而瞪圆了眼睛,兴奋的说:“我进来的时候就在想,虽然我之前没有参加过黄金门的新年舞会,但怎么也有听闻啊。可闻名就不如见面,从海港湾开始,我们的车子就接受着如龟速般严谨的检查,而且一进度假村我们就要下车,一路步行上来?说实话,这种操作我还真是颇有微词啊,我穿的这双高跟鞋简直就是一个大铡刀。”
“颇有微词?你说话的方式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讲究了?”
易珩觉得以周小胖的说话方式,应该更鬼畜一点,这么含蓄且有内涵的说话方式还真不适合她。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周小胖一本正经的朝她看了过去,“诸葛说,你们左丘可是很讲规矩的。可不能在那里随意放肆,这不,这段时间他可没少唠叨和约束我呢。”
易珩对诸葛铖挑了挑眉,“看来你还真做了不少的功课?”
诸葛铖真是最怕她用这种语气说话,听不出生气,也听不出奚落,认真的总是让他图谋不轨的错觉。
也许是之前对她真的是图谋太多了,弄的现在就是没那心思,也莫名的会让人浮想联翩。
“我是听家里老人说的,他们曾去过左丘的。”
易珩点了点头,“是啊,大概是三十多年前的事情吧,你们诸葛一族才成为被左丘拒之门外的家族之一。”
“被左丘拒之门外?为什么?”周文月这话一出,却惹来易珩一连串的哼笑声,“确切的说,玄门之中,除了钟家,其他家族都已经成为了被拒之门外的家族之一,包括你们周家,还有薛家。”
周文月顿时有些犯傻了,大眼睛吧嗒吧嗒眨动着,“我们家也是?”
“没错。”
薛暮没有问这种问题,显然她应该知道一些内情才对。
“这事以后再说,反正你们成了家主之后,很多事也是瞒不住你们的。”易珩转头看了一眼黄金门的方向,目光渐渐沉了下来,“今天我过来的时候,走的是特别通道,可那里也是布置了十几道岗哨,而且越家还把看守半山别墅的人都调了过来。现在听你这么一说,看来这里的所有出路都应该被设了重重哨卡。”
“这也是为了舞会的安全,我也是今晚才刚刚发现,来这里的宾客还真是出乎意料之外,身份都不简单。”秦凯拿出手机滑动几下,一份清晰的人员名单出现在屏幕上。
易珩拿走了看了一眼,也是兴味的翘起了唇角,“还真是藏龙卧虎啊。”
薛暮轻声在她耳边说:“这里面有很多的古武世家,而且他们还都不是地头蛇。最重要的是,他们手上的请柬都是高价买来的,可最让人意外的是,越家老太太也默许了这种请柬不用实名的规矩。”
“可以理解。这上面的人都是有一定势力的,而且人数不少,得罪一个世家和得罪十个世家的概念,她还是有的。而且越老太太应该早就得到了消息,这上面的宾客名单,还是能够保证制衡的势力。古武世家是有,不过军政两方的势力也不容小觑。”
薛暮想着什么,不禁皱了皱眉,“我总觉得今天应该会发生什么事。”
易珩将手机递了回去,随口问了一句:“既然越家允许警方介入,那你们查出来那个残臂的来历了?”
“没有,线索太少。你要知道,就是这么一个市,就有多少个失踪人口吗?我们对现有的资料库对了dna匹配,但都还是没有找到人。”秦凯也是焦头烂额,现在他真是考验他们刑警队的时候,最近这段时间出现的事情,他们还真是都办的一事无成。现在他都不敢说什么大话,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那黄金门呢?会不会是黄金门中的人?你们不是说他们是要送给黄金门的大礼吗?”一直没有说话的高岳乐,一出口也是够凝重的,毕竟他人已经在这里了,总不想受到什么无妄之灾。
“还是那句话线索有限,你们也明白的,这种事本来牵扯到的人就广。再加上,有些人并不配合的说出真相,我们能做的就更少了。你可以说是报仇,也可是说是仇富,再不济还有利益冲突的争斗……能成为潜在威胁的因素太多了。”
“说什么呢?现在警察都这么闲吗?有空来参加舞会,一点都不着急什么时候才能破案的?”
一道很欠揍的声音传了进来,秦凯的额头上立刻出现了一排的黑线。
“又是这个讨债鬼,我真是要受够了。”
秦凯转头看去,慕叶成那家伙穿着一身骚包的粉红色西服,就像一根粉红大萝卜一样,招展的吸引着周围的目光。而更令人感觉炫目的却是,他身边站着的超性感美女,低胸的晚礼服简直性感到要命,最重要的是这一男一女竟然穿的还是情侣装?
“都说诸葛六小姐出场从来都不缺话题,现在看来话题量更是不用花钱买热搜的标准了。”
诸葛婧和慕叶成同时出现,虽然让易珩感觉有些意外,不过却也是意料之中,毕竟慕叶成对人家也是用心良苦了,不是说,好女还怕缠呢。这种事都是极有可能的,只不过慕叶成和周文月会成为姐夫和弟妹的关系,显然听着就极富有话题性。
再加上周文月对诸葛婧他们的态度,还真是耐人寻味的关系啊。
“热搜我是没买过的,不过听你这么说,好像很了解行情一样,难不成你买过啊?”诸葛婧这女人实在算不上是善类,特别是那一张嘴,就跟她学的毒经一样,狠辣的紧。
“谁买了?我需要买吗?”周文月直接炸毛的瞪了回去。
“是哦,你确实也没有什么话题性,就算买了热搜也不见得热得起来。”诸葛婧的目光直接从周文月的身上扫了过去,很明显她的目标不在于这个小胖子,而是
“易小姐,好久不见。”
易珩瞟了一眼她手上的戒指,铁指彼岸花?
很明显,她出现在这里,是有着自己的目的。
这种身份象征的信物极为显眼的戴在了她的手上,未必没有其他的目的。
“诸葛六小姐安好?”
诸葛婧很是亲热的对她笑道:“最近有些忙,毕竟家里的一些事还要收尾,而且祖地那边也出了一点小问题,想必你也听说了吧?”
易珩的目光看似不经意的朝诸葛铖瞟了过去,这话分明是在暗示她什么啊。
而且这个暗示应该还和祖地的地道有关,看来诸葛铖和沈巍的动作,并没有逃过有心人的眼睛。
只是易珩讨厌受人威胁,因为她实在不觉得,诸葛婧这样卖人情的方式有什么价值?
“是啊,早就听说了。不过听着还真是耸人听闻,诸葛家的祖地到底是用来干嘛的,想来诸葛六小姐要比我更清楚,还需要我说的更明白一点吗?”
诸葛婧的面色有些僵硬,看着易珩的目光中闪过细碎的精光,“易小姐,说笑了。”
“是不是说笑,你我都明白。诸葛家最近是有不少的事,但如果六小姐没有能力处理,我也不介意介入一下,毕竟一个已近式微衰败的世家,也没有留下的必要。”
诸葛婧染成黑色的指甲,慢慢扣进自己的掌心里。
看着易珩那不屑的神情,压着心中的怒火,淡淡的笑了出来,“易小姐也是大忙人,就不劳烦费心了。”
“那是最好。”
慕叶成是一个察言观色的好手,身为男人却更懂得女人之间的明暗里的争斗。
“两位美女能不能照顾一下我的存在?现在最懊恼的人应该是我吧?家里老大不省心,老二也不省心,现在就连我的事业也遭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摧残,你们谁能给我一个说法?”
现在圈子里的人,哪有不知道慕叶成的事?
可这事还真不是他们能管的。
被慕叶成一双眸子紧紧盯着的秦凯也是挂不住了那沉稳的五官,避开他的视线说:“你那里的案子可不归我管了,看我没用。”
“你还能再装逼一点吗?这案子为什么不让你们继续查了?还不是怕你们警局扛不住压力吗?再说了你让一帮当兵的去查案,你是不是觉得我这饭店还不够破产的级别?”
“案子是你们家调走的,你现在说这些有屁用?有能耐,你让你们家老爷子,把案子还给我们啊?”
薛暮可不是一个省油的灯,而且对慕家她也有着一种敌视感。
慕家老二和她弟弟的事到现在还没有个说法,弄的就像他们薛家蓄谋,要让慕家老二断子绝孙一样。
“行了,别吵了。这事还轮不到你们在这吵,正主来了。”
易珩将手里的果汁杯放到了一旁,目光清浅玩味的看向正迎面朝她走过来的一位老者和一个令她看着并不陌生的女人。
慕叶成转头一看,五官更是叫苦不堪。
“哎呦喂,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要知道他们来这里,我就不来了。”
“那两个人是谁啊?”周文月瞟了一眼慕叶成低声问了一句,关键时候,那怕是姐夫和弟妹,也莫名的同仇敌忾。
“水家的老爷子和水缪漓,我大哥的订婚对象。”
一听这话,见过水缪漓的和没见过的,目光都不由的落在了他们的身上。
水缪漓穿着一身淡黄色的小礼服,精致和简洁的装扮衬托出一种清丽的娴雅。
毕竟是家里有人出事了,出席这种场合就已经很不敬了,更不适合太多华贵和浓艳的打扮。
“易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忽略不计周围的探究的目光,易珩只是目光淡淡的看向这对爷孙俩,“是啊,之前以为你回来病房找我,没想到却是在这遇到了。”
水缪漓扶着身边的老者,恬静的笑道:“之前不知道易小姐的身份,所以有所怠慢。今晚我和爷爷可是专程来见易小姐一面的。”
易珩倒也不惊讶,毕竟他们去紫园的消息,她还多少能听到一些的。
只不过她没打算阻止罢了。
“见我?两位有事吗?“
老者目光讳莫如深的朝易珩看了过去,“易小姐既然出自左丘,那应该知道我们水家。”
“赶尸一族的世家,当然知道。”
老者的眉间出现几道深沟的皱纹,“易小姐难道忘了水家也将会替代姬家成为玄门中又一新的势力。”
易珩粉嫩的唇角勾起一抹兴味的笑意,“所以我也正在考虑,以水家现在的情况,是否还能接任这个重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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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华的鬓影,交错的华彩。www.uu234.net
金碧之下,蛊惑的是多少利欲熏心,锦绣之间,追求的又是怎样的前程。
其实很多时候,易珩更希望自己是一个普通人。
普通的生活,普通的长大,普通的吃,普通的玩,普通的懒……
“易小姐,这种话还是要慎言,以左丘的地位,可不能做朝令夕改的决定。”
老者说话的语气很凝重,甚至有着一种令人不容否定的命令感。
“如果不想让我改变决定,那水家老爷子您不妨说说让我不能改变决定的理由?”
水老爷子脸上的皱纹从见到易珩开始就没有舒展过,现在更是夹的很深。
“不需要什么理由,左丘能在古武家族中有一席之位,自然有着严谨的做事风格。如果你不能遵守承诺,那我就去找左丘现在的掌门人。”
水老爷子这人的性格古旧,偏执。
要不是水家的家主出了意外,水家也不会请出这位早已退居幕后的老者出来。
可在易珩看来这老头是很有意思的。
而且绝不仅仅只是她看到的那些资料所给出的结论:偏执?
如果他真的偏执,就不会在三十年前就放弃了家主的位子。
水家对外虽然一直都有水家家主做主,可很多决定的事件都会有这位老爷子的影子在。
再说,如果这个老头的性格真的是古旧,那他就不会主导水家放弃赶尸的祖业,而非要入玄门。
虽然水缪漓的身上怀有“返祖”现象,可这种做法冒险性还是太大了。
所以这老头绝对不是那单薄的资料上,所记载的那么简单的人物。
至于他现在以一种倚老卖老的态度来对待她,方式方法也是很耐人寻味。
之前这老头去过紫园,可连她的面都没有见到,就安然离开了。
也没见他发一点的脾气?
可见这老头是很有忍耐性的,而且不是一个随意就会冲动的人。
如果说他是因为看重家族“转型”的事情而冲动的失态了,那么更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水家摊上了不小的麻烦,以至于他们现在连巫道八门都容不下他们了,他才急于将水家从中脱离出来。
可再把假设反过来,如果这老头是装出这副倚老卖老的模样呢?
要知道很多看似强势冲动的人,大多鲁莽无脑,可是要比那些笑里藏刀的人好对付的多。
这老头,恐怕是想先吓唬她一下,用她爷爷来压制她,要是有效更好,即便没有效果,也能留给易珩一个很容易对付的鲁莽冲动的印象。
毕竟她还是一个少不更事的未成年少女,也是一个容易冲动的性子。
可那老头怎么说也比他多吃了不少的盐,这除了他得高血压的几率比她高之外,更多的是,在两人同样冲动的情况下,他更能抢夺先机。
这老头,算计绝对不浅。
“老爷子,千万别生气,生气伤肾,也伤身。虽然您老人家这身子骨,不见得肾功能健全,可日子还得过不是?能活一天算一天,您说是吧?而且跟我一个晚辈计较太多,就没意思了。”
易珩俏皮的走近水老爷子的身边,就像一个晚辈礼貌的颔首而立,声音轻悦的从他耳畔传来:“再说了。老爷子您是个明白人,左丘到底是谁在做主,您心里明镜一样。不然,你干嘛要几次三番的找我?把话挑明了吧,如果真想让我帮你,最好掏出点有用的东西,再耍这些小伎俩就没意思了。要比耐性,显然我并不输给你。毕竟我可没有什么事是想要有求于你的。”
**
突然感觉到周围有些骚动,易珩的眼角直接斜瞟过去。
只见那道熟悉的身影穿过会场,在众人的瞩目中,越泽走进了那扇黄金大门。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就在要进去的那一刻,他突然转身朝她的方向看了过去。
远远的感觉到他的目光,易珩唇角微微勾起,不动声色的收回了视线。
“哥?我们进去吧。”
越韬的神情很紧张,如果可以他还真的不想进去。
里面的气压太低,跟着一群不苟言笑,算计颇深的老家伙们在一起,那感觉每喘一口气都会觉得前方有坑。
“走吧。”
越泽挺直脊背,迈步踏进了那扇黄金制作的大门。
“哇,你们看见了吗?他进了那扇大门,他就是那里未来的统治者。”
“黄金门今晚开启,又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可以进入财富的世界?我听说今晚黄金门中的话事人都来了,机会真是难得。而且我还听说,今晚黄金门中还多了很多的生面孔,就是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应该是真的。你们看,这可是我花了高价买到的照片,就是现在在黄金门里的那些人。”
“是吗?快让我看看?”
“这些人都是生面孔,我都不认识,不过这里面除了越家的那位大少爷和小少爷,还有一个很年轻的男人面孔。而且我发了朋友圈问了一下,我表妹竟然说,那个男生竟然是她在育泽的同学,只是很少出现在教室里,还是个发明达人。”
“是吗?别说,就看照片拍出的效果,这个小男生还挺帅气的,知道他叫什么吗?”
“哼,我看你是想把主意打到人家的身上了吧?连个小男生都不放过,你还真是重口味。”
“少废话,你到底知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他姓南宫,叫南宫……行?”
南宫行?
易珩听到这个名字的那一刻,眼角微微一颤。
“秦凯。”
她低声叫道。
秦凯抬头看向她,“怎么了?”
“南宫行博呢?”
“南宫博?他应该在他的岗位上。”
“他不是应该陪着南宫行吗?”
秦凯跟她说过,南宫行住院期间,南宫博都几乎放假了,天天都在医院照顾他,也是为了南宫行的安全着想。
“可今晚有任务,所以……”
易珩从手包里掏出手机,飞快的摁下一个号码,电话第一时间就被接了起来。
“看南宫行现在在哪?”
片刻后,电话那边的人低声说道:“小姐,南宫行不见了。呆在他房间里的男人,不是南宫行,应该是被掉包了。对不起小姐,是我们办事……”
没等他们说完,易珩已经挂断了电话。
秦凯看着她脸上已然失去了笑容,心中顿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是不是南宫行出事了?”
易珩抬眼看向那扇黄金的大门,“我没有猜错的话,南宫行就在那扇大门的后面。”
**
“越泽,过来。”
听见奶奶叫他,越泽迈步走了过去。
气质沉稳,从容淡定。
即便是见到那些会算计的老狐狸,他也没有一点怯色。
“奶奶。”
这是越泽从左丘回来之后,第一次见到自家奶奶。
而越老太太在这次看到越泽之后,不知道是不是越泽的错觉,他总觉得奶奶的目光中隐藏着另一种情感,矛盾到让他感觉莫名的就有了一种疏离。
“这就是我的孙子,越泽。以后越家的一切都将由他继承。”
越老太太说话的声音不大,可这话中的信息量就很大。
这分明就是有交权的意思,偌大的家业要交出去,这可不再是越家一家的事了。
这其中牵扯到的利益和权利,是所有人都瞩目的。
“这就是小泽啊,我们可是有两三年都没有见过了吧?”坐在越老太太左手边的一个中年男人目光如炬的朝越泽看了过去,虽然说话的语气很是和气,可身上那气势却十分狠厉。
“吴伯父好,上次见面的时候,您送了我一把枪,很有价值的古董左轮手枪。”
“是啊,我还记得我当时就说,你这小子是个有前途的,看见我送你枪,还能镇定自如,连眼皮都没动一下,这以后也是个狠辣的角色。现在看来,我还真是说对了,搅乱外汇市场,控制二级市场……你的手段还真是令人不可小觑。姬家,诸葛家都被你斩下了马,特别是国外很有势力的约乔司家族,那可是黑白通吃的狠角色,也被你连根拔了。就这股气魄也是一般人办不到的。”
“吴伯父谬赞了。我这人没什么宏图大志,只是人不惹我,我也不会招惹别人。只是他们太不长眼了,伤了我的未婚妻,害的我们的订婚不得不再三推迟。而这个婚约可是我奶奶为我定下的,带着是老人家对我未来幸福的期待,我又怎么会让她老人家为了我的事一再担心呢?如果大家不能坐下来好好的谈谈,那我也不介意,让他们从此消失。毕竟找死的是他们,而我已经给过他们机会了。”
越泽回答的理所当然,洋洋洒洒的一翻话中已经把前因后果说的很清楚了。
而且他还在为易珩正名,无论这些人中有多少人知道他的婚约?
他越泽都肯定要娶易珩的,就是她奶奶都左右不了这件事,因为这个婚约就是她定下的。
维护之意,也是立竿见影。
“哦,原来小泽已经订婚了?这还是我第一次听说。”
吴昀便是如今政界势头最猛的吴家话事人,身居高位,又有手段,家族背景更是深厚。
他的父亲可是经历了三次的换届,仍身居要职的元老级的人物。
都说吴家是个“大贪”家族,可偏偏任谁也动不了他们。
直到现在依旧进行着资本最原始的积累利益链,就是这次约乔司家族的事件都没有查到他们的头上。
可越泽却知道,约乔司家族出事之后,仍有一大笔的资金流向不明。
而他查过,那笔资金有七成就在吴家手里。
这就说明,在这件事中,他们吴家和约乔司家族之间的关系,可没有表面上看到的那么清白。
“吴伯父太忙了,这点小事怎么会惊动伯父呢?如果不是您提及我的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我还真不敢将这些小事讲给您听。”
越韬站在越泽的身后,听着自家大哥的周旋,在心中也是佩服不已。
他真想不到,沉默寡言,不懂世故的大哥,竟然还能跟这些人面不改色的说这些违心的话,还真是让他刮目相看。
“吴部长,让你见笑了。我这个大孙子的婚约确实是我早年定下的,两家都是世交,关系又很好,变定下了这么一门娃娃亲。关键在于,两家的孩子还很投缘,所以这婚事也就顺利成章了。”
越老太太似乎对越泽的话并没有什么异样的反感,可越泽却知道,他奶奶并不赞同他这样说话的方式。
“那我能问问,和小泽订婚的,是哪一家的名门闺秀?”
“这事我知道。”一旁坐了好一会儿的慕家老爷子,突然开口说道:“想来吴部长也听过,跟越家有婚约的就是左丘易家的独生女,易珩。”
吴昀那双精于算计的眼眸,骤然一紧,“左丘易家?你是说”
“古武左丘,外门易家。”
吴昀在一分钟的时间里,脸上的神情转换了几次,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我听过这个易家,据说还是个身处世外桃源的避世家族,起源很神秘,家族也鲜少和外界接触。最重要的是,据说那里珍藏了许多的珍宝,而且还很有考究价值。”
“这个家族我也听说过一些。据说这个家族的底蕴很深,而且居住的地方也很邪门,一般人根本找不到他们的栖居地。也是因为这一点,他们才就此发家的。据说他们以占据的领地之便,会帮很多当年有权有势的人隐藏一些东西。就类似于,现在社会中的托管方式。人家把东西交给他们写上字据,交上一定年限的托管费,他们就保证这东西的安全。据说在战乱的年代,他们还会为很多大家族隐藏很多金银珠宝,古董字画。每一单的价值都十分巨大,存期少则几十年,长可几百年。不过他们也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据说东西价值不高的不存,不怪的不存,不是孤本的不存,不是古董的不存……反正要占据个独一无二才可以。”
“还有这种说法?”别说这事是吴昀第一次听说,就是越泽也是第一次听到。
“确有此事。”
这次说话的人竟然是越泽见过的人,并且还认识。
就是他去红坊那日,出现在拍卖会上的钟家老爷子,钟意的亲爷爷。
不过,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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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家虽然有一定宽泛的人脉,但却从来没有参加过黄金门的舞会。m.www.uu234.net
就算他们家是医学世家,可想要进入黄金门,就凭他们钟家那点家产还真不够资格。
可如今看见钟家老爷子出现在这里,越泽开始觉得,今晚所谓的舞会,可是越来越不简单了。
“钟叔也知道一些内情?”
吴昀很是尊敬的称呼钟老爷子一声钟叔,既是客气,也是一种对他说话的认可。
在这种场合,可不是按照什么玄门的辈分来论资排辈。
一个圈子有一个圈子的规矩,而钟家在这里的地位,应该就是那种,因为某种特定阴谋实施所必须的路人甲的角色。
给你脸就说下去,不给你脸,你连门都进不来。
所谓医学世家,可不是只有他们钟家一个。
何况,他们家的医术也并不是独一无二的。
资本这东西,是政治家评估利益的唯一依据。
而没有独一无二的能力,在这些政治家眼中的资本就会变得一文不值。
“我们钟家说来也和左丘有那么一点关系,所以也知道一些旧事罢了。”不知道是不是钟老爷子有意为之,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很是耐人寻味的落在了越泽的身上,“而且我听说,越家的少爷前几日还去了左丘,对那里应该更了解才是。”
越泽去左丘的事,虽然没有刻意隐瞒行踪,可知道的人还真不多。
只是钟老爷子是从哪里知道的消息呢?
难道是钟意告诉他的?
看着周围的目光又一次落在自己的身上,越泽面不改色,冷淡疏离的性子倒是给了他不需要掩饰的面具,“所以,我需要说什么吗?”
周围陷入一片沉寂,吴昀看着越泽的目光中有着一种冷漠的审视。
对于他这种威高权重的人,能看得起一个资质尚轻的毛头小子,绝对不是因为他的能力。
在绝对权力面前,能力这东西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投名状。
何况这小子……
还是个不识时务的。
**
“你是说有人把南宫行抓到这来了?还进了黄金门?”
南宫行出事之后就一直在医院养伤,原本秦凯也并不在意,可易珩这几天却接连提到他。
好像对南宫行的安全很在意?
“是不是抓来的我不清楚,可人却已经在这了。”
“我去确认一下。”
易珩瞟了他一眼,“你要怎么确认?知道能在这里待着的人都是什么人吗?闭上眼睛,堵住耳朵,砍掉舌头的人,你能怎么确认?”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他在这的?”
易珩看了看整个会场,穿梭其中的人无不带着一副面具进行着寒暄,结交着有利于前程发展的朋友。
优雅的音乐回荡其中,看着似乎没有任何异样?
可暗地里,却好巧不巧的传出了黄金门里的照片,还偏偏照到了南宫行?
“你不是也说,有人给黄金门送来了一份大礼吗?现在看来,这份礼物应该没有送完。”
“没有送完?”
“易小姐?”
易珩和秦凯说话的时候,故意避开了其他人,现在听见有人叫她,易珩转头看了过去,水缪漓已经朝她走了过来,脸上的表情依旧像个乖乖女一样,无害的模样倒是都纯天然的。
“叫我名字就好,我也不习惯叫别人小姐。”
如果不论水缪漓的身份,那乖乖女的形象倒也是实至名归。
立刻就从善如流的说:“那我就叫你易珩。”
易珩点了点头,“你想跟我说什么?”
水缪漓站在易珩的身边,声音不大不小的说道:“我刚刚听你提到南宫行的名字?我想问一下,你说的是不是机关术的传人,南宫家的人?”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如果是南宫家的人,我想我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易珩眼眸微垂,撩起的眼睑朝她似笑非笑的看了过去,“你知道?是因为你的返祖天赋看到的吗?”
水缪漓摇了摇头,“并不是。你就没有察觉到,今晚出现在舞会上的客人身份都很特别吗?”
“是啊,就像你们水家,出现在这里也是够特别的。请柬上面写的恐怕也不是你们水家的名字吧?”
水缪漓抬手竖起三根手指发誓,“我可以跟你保证,我们这次来的目的只是为了你,和其他的事情没有任何的关系?”
“其他的事情?也就是说,你们除了来找我,还收到了其他别的消息?”
水缪漓眼瞳忽然晃动了两下,“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
“我想知道,你就告诉我?难道不是要跟我交换条件?”
“易珩,我觉得我们可以成为朋友。如果是朋友,这就不是交换条件,而是互相帮助。”
“互相帮助?你想让我帮你什么呢?是帮你确定水家在玄门的地位?”
“这是我们之前就跟左丘确定好的事情。”
“那你也别忘了,确定这件事情的同时,有过半的因素,是因为你们谁家想要跟慕家联姻。而且说到这事,我可听说现任水家的家主意外死在了慕家的酒店里,恐怕这联姻的事情也要搁置了吧?你如何让我相信,你们水家现在还有更加强大的背景作为依靠?”
易珩上前两步,接近水缪漓的身侧,微微倾身,将自己的嘴唇贴近她的耳畔,可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的对她耳语:“梦楚漓这个名字你应该听过吧?”
水缪漓的肩膀微微一颤,侧头看过来的时候,却幅度偏大的避开了她的嘴唇。
“这么害怕吗?我只是才说了一个名字而已,看来她对你们水家来说,还真是一个灭顶之灾的存在啊。”
“你……你知道?”水缪漓的眼神中流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易珩的右眼轻巧的对她眨了两下,“我提醒过你们,别跟我耍这点小伎俩。我说的越多,对你们水家来说越是危险,这就说明我想要知道的秘密就越少,既然你们手中都没有我想知道的秘密了,那还拿什么东西跟我交换呢?朋友吗?我这人喜欢交朋友,可如果你在我住院的时候,来了我的病房看我,或许我们会成为朋友。可你没有这样做,无论出于什么原因,你都比我想的要更加忙碌,以至于可以完全忽视你对慕贤卓那“一往情深”的追逐,看来你也并非有多爱他吧?”
“喜欢一个人并不是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他的身上,我也有我自己的事情要做,就像他突然消失,也没有告诉我一样。”
“是啊,因为慕贤卓根本不喜欢你,她要跟你说什么呢?”
水缪漓咬了咬嘴唇,手指握紧成拳,从牙缝中挤出了一道声音,“我可以告诉你,那些有双层身份的家族来这个舞会的目的。”
易珩对她竖起一根食指,不在意的晃了两下,“这个我不想知道。”
“难道你就不好奇他们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这里,而且人数还不少?”
易珩不在意的摇了摇头,“我为什么要知道这些?看看我们周边的人吧,追名逐利的也不少。难道我也要关心他们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吗?”
“他们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无非都是为了自己心中的那点利益而已,他们来自然是有要来的原因,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水缪漓目光清湛深邃的看了她一眼,“你知道他们来的目的,对不对?”
易珩抬手指了指那扇黄金的大门,“你说这些人中,有多少人敢闯进那扇大门的?”
“你是左丘的人,还是越家未来的女主人,所以你早就知道越家的秘密。帝王卦一直都藏在越家。”
一听这话,易珩冷哼了一声:“你们果然都是为了九州罗盘来的。”
“这些你也知道?”
“我还知道你们应该收到了匿名的消息,上面告诉你们关于帝王卦和九州罗盘的下落,这才促使这些世家不惜来参加舞会的真正原因。”
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水缪漓也知道这已经不是秘密了。
“如你所说,我们是两天前收到的一封匿名信。”
“我并不在乎这些。”
“可你是怎么知道的?”
“猜的。就在这个会场里有人散播出了南宫行就在黄金门内的消息,而且还有照片为证。这可是第一手的资料,也就是说,拍下照片的人,此刻就在黄金门内。就越家老太太的性格,应该不会允许这样的失误出现,那就是说这照片要不然就是有人蓄意拍的,又或者是越家内部有人被收买了,然后拍下来的。可无论是哪一种,他都告诉我一个事实,那就是有人从我的眼皮子底下,把我保护的人带走了。而这个人,是唯一一个能找到九州罗盘的钥匙。”
“所以你推断出,我们是为了九州罗盘而来?”
“九州罗盘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一个传说般的存在,其实我认为,帝王卦对你们来说,要更有吸引力。”
水缪漓深吸了一口气,“看来你全都知道。”
“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知道的远比你想的要更多。”
“那你知道散播这条消息的又是什么人?”
“这个简单。”
易珩对秦凯勾了两下手指,他就立刻走到了易珩的身边,“怎么了?”
水缪漓过来的时候,秦凯就识趣的退开了。
根本没有刻意的偷听她们之间的谈话。
“去查一下那个断臂,再查一下,越奕现在在哪?”
“越奕?他不是被关押了吗?”
“你就不知道有保释的手续吗?”
“可他犯的那些错,根本不可能有保释的机会?”
“在没有判决之前,任何可能都是有的。就算是坐牢的人,难道就不可以申请法外就医的途径吗?我现在要知道的是,他现在是否还活着,而起是全须全尾的活着。”
秦凯的面色顿时冷沉了下来,这话说的再明白不过了。
“我这就去查。”
看着秦凯快步离开的身影,水缪漓缓缓的笑了出来,乖巧的模样中还有些泄了气的无奈,“我不得不说,你的观察力和反应力,真的很可怕。”
“你是在夸你自己吗?毕竟你不也看出来了吗?”
“那也仅仅是我的猜想,我接到消息说,一直没有参加过任何社交活动,并且居住在半山越家的越正曦夫妇突然出现在黄金门中。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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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隐藏着这个秘密。
他总是在噩梦中惊醒:大火,冲天的大火,红彤彤的火焰,炽热的灼人。
浓烈的烟雾中,他慢慢的走了过去,那一刻他甚至不知道害怕。
他冷静,他自持
然后他终于看见了她。
他的亲生母亲,满头是血的倒在车内。
整个车身倒扣着,紧紧的将她压在了下面。
那就像一个牢笼,而她备受着煎熬。
就跟他一样,生活在诸葛家的牢笼中,撕心裂肺的嘶喊着、乞求着、活下去的机会。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定要活着?
可他却害怕死亡。
所以一个害怕死亡的懦弱者,却冷漠的看着她痛苦的呻吟,苍白的脸色将那鲜红的血液衬出了妖治的美。
她凝望着他的眼神也从疑惑变得清晰。
诸葛铖敢断定,那一刻她是认出了他的。
可是她也许没有想到,多年后第一次见的母子,却也是最后一次的相见。
当爆炸声响起,如刺耳的雷鸣,烟雾如柱的滚涌而出,他的眼前便是一片漆黑。
这也是他对那场事故的全部记忆。
他不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离开的那里?
只是他再醒来的时候,好像忘了很多事。
而这些事是他终极一生,也不愿意再想起来的。
“是我。如果我没有说想,也许不会有那样的结果。”
压抑的气氛太过浓烈,易珩有些喘不过气来。
其实这种事,当事人都无法理清的怨恨纠缠,如果换做他们能理清楚吗?
特别是她见到过诸葛铖身上的伤疤,那条从胸口切开的刀疤,一直触目惊心的印在她的脑海中。
“所以你是怎么知道成澄和孟瑞的灵体会被封印进了木佩?”
诸葛铖抹了一把脸,眼泪胡乱的被蹭走了一些,他低声抽了抽鼻子,“是诸葛悻。
事故发生之后,没到半年,孟瑞就进了育泽。
我就知道那女人接下来要下手对付的就是他,我不敢在明面上去保护他,因为我知道,我越是这样做,那个女人就会变本加厉的折磨他。
我只能不理他,当做不认识他,然后厌恶他的存在。
505慕家的心思
只不过
那只断臂如果真是越奕的,那会是越家老太太的手笔吗?
已经养了越奕那么多年,如果真想从韩影那里逼问出九州罗盘,那越奕的命早就没了。
随便找个由头,想杀了一个外姓子,简直太简单了。
可这么久她都没有动手,那一定是有原因的。
如今出了太多的事,千丝万缕的由头缠在了一起,理都理不清。
特别是越奕和唐喻珂都认识亚玄,而且还是亚玄抛出的弃子。
虽然越奕没有性命之忧,只是坐牢而已。
可能对他下手的人依旧很多。
而无论什么原因,被针对更多的都是越家。
“易珩,你们到底说完没有?我找你还有事呢。”慕叶成挺大个个子,那一身粉嘟嘟真是看着人辣眼睛,易珩挑起柳眉,如果可以她宁愿看着水缪漓,起码不会想吐。
只不过她和慕家的交情还是有的,慕叶成的面子不够大,可加上慕贤卓的倒是够了。
“水缪漓,你想跟我交换的条件,恐怕答案我已经都知道了。还是那句话,如果想要跟我交换条件,就要拿出点我感兴趣的东西。”易珩故意倾身,脸颊交错之间,她的声音不疾不徐的传进水缪漓的耳畔,“例如,赶尸一族应该也会一些养尸的秘法吧?我对这个倒是很有兴趣听听。”
“养尸?”
看着水缪漓的眼瞳惊诧的瞪得老大,易珩唇角俏皮的勾起。
“之前我叫你一声姐姐,是觉得你的性格天真无邪,这姐姐两个字我叫的舒坦。可现在看来,你是要把这个称呼都让我忘掉了。再说句大实话吧,我既然敢用你们水家的人,就知道你们到底都能干什么。我真的很奇怪,你们到底在执拗什么?如果不是想让我帮你们,你们干嘛要千方百计的想要见我?水缪漓,我可以给你时间考虑,可梦楚漓呢?你确定她会给你们更多的时间吗?之前死的是水家家主,你说今天死的会不会就是跟你一起来的那个老头,或者说明天死的又会不会是你。”
“你到底都知道些什么?”
“你真的要我都说了吗?”易珩看着她那双急切到泛红的眼瞳,冷哼了两声:“我要是都说了,你们水家就一点机会都没了。”
水缪漓那张脸天生就是女主相,无论何时看着都是一副楚楚可怜的乖顺样儿。
“你又是说了什么?看把人家都快欺负哭了?”
慕叶成看着水缪漓的背影,舌头啧的那叫一个响,还真是符合他那一身的粉红气。
“总有一些人喜欢给人添堵,等你怼回去的时候不小心说了一句大实话。她还一副受害者的模样,这事上哪儿说理去?”
“你就说了一句大实话?”慕叶成看她的眼神中,明显表示怀疑。
“你能不能活的开朗一点?别像个傻逼一样弄的好像所有人都想谋害你的模样?不清楚的事情不要评论,于你无关的事情不要抨击,归根究底就是要三观正一点,这样爱你的人才会多一些。而且相信我说的话,这样你能活的久一些。”
慕叶成被她数落的直接愣住了,“不是,易珩,前面的我都认同,可最后一句,是不是添加的太生硬了?”
“是吗?我没有感觉啊?难道你觉得得罪我的人,会活的很久吗?”
“咕噜”一声,慕叶成到了嗓子眼的话,直接被憋的冒了泡。
缓了好一会儿,他才呛咳的说:“行,你这可以气哭人的本领真是越来越炉火纯青了。”
“别说的你好像还有点人性的模样。承认吧,你根本就没有一哭就让他心疼的命,跟我这求哭找别人安慰呢?你问问那位诸葛六小姐是不是在乎你那几滴眼泪?”
“你说什么呢?我们现在的关系可是发展的非常好,她一定会给我擦眼泪的。”
易珩“呵呵”笑了两声,清脆平淡到根本没走心的敷衍了一句:“慕三少,请你不要搞错了,擦眼泪和舍不得你流眼泪,那是两码事。后者是真心疼你,前者有可能是嫌弃你哭的恶心。”
慕叶成差点没被气抽了,要不是这场合不对,他都要动手了。
其实就算换个场合,他也不见得敢动手。
“你是存心见不得我好,是吧?”
“错。我是见你不被虐,浑身都难受。”
慕叶成伸着他那根不长不短的手指头,恶狠狠的指着易珩的鼻尖,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短,直到两张脸颊之间只剩下一根手指的距离
易珩的目光带着几分慵懒,挑起眼角,掀动眼睑,“你手臂怎么了?中风啊?”
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一直在缩短不假,可慕叶成那只手臂也是抬到了一个扭曲的程度,强制找场子的留下一根手指在那滑稽的叫嚣,可一听到少女皮笑肉不笑的说了这么一句话,“啪嗒”那抬起的手臂瞬间就落了下来。
“好吧,我是来求你办事的。大丈夫能屈能伸。”
“那你在这伸着,我还有事。”
易珩突然转身就要走,慕叶成一把将她拉住,“不行,你怎么能走呢?我就是找你帮忙的。”
易珩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这身旗袍,不得不说,开叉不够高,完全影响她迈大步的发挥。
要不然也不能让慕叶成这傻逼抓的这么随心所欲。
“帮忙?这忙我帮不了。”
慕叶成顿时急了,“你都不知道我让你帮我什么,你怎么就知道帮不了?”
易珩耸了耸肩膀,“很简单啊,你让我帮什么忙,我都帮不了。”
“呃”
慕叶成又被她噎了一个半死
抬起手臂,一把搂住易珩的肩膀,仗着他有身高的优势,强势把少女禁锢在他的手臂内,“喂,易丫头,你可不能做这种没有义气的事情。怎么说我以前也是帮过你的,而且你不想想你受伤的时候,是谁帮你忙里忙外,你有事的时候,是谁毫无怨言任劳任怨?”
易珩很认真的想了一下,“那是你大哥,跟你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尴尬的眨了两下眼睛,慕叶成沉默了片刻:“……那他也是我大哥,我怎么说也是他弟弟。我们俩可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俗话说,朋友的弟弟,就是自己的弟弟。难道你不应该帮我吗?”
易珩微微抬头看着这个一米八多的大“弟弟”,“所以说,你是我弟弟?”
慕叶成也是够不要脸的,“只要你帮我把事解决了,我是你老子都成。”
“你是我什么?”易珩眉头一挑,两道横眉冷箭直接朝他飞了过去。
“不对,不对,不对,是你是我老子都成。”
易珩十分嫌弃的挥开他的手臂,“慕叶成你都三十的人了,能不能有点节操?”
“节操这东西有个屁用?越长大,我越觉得,人脉、节操、道德……这种东西没几毛用,关键的时候,谁特么都先看钱。”
“呦呵?说的很愤青啊?怎么了?被敲诈了?还是被勒索了?”
“被水家赖上了呗。别说这事你不知道,刚刚你跟水缪漓说话的时候,我可是听见了那么一耳朵,你们分明说到了水家家主的事。”
就知道他这种人喜欢干这些听墙根的下流事。
“知道又怎么样?你不会想让我给你找出真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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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道八门?”
越泽对于这几个字还有些陌生,他之前都没有接触过。
易珩意识到这里一点,就给他解释了一下,“巫道八门跟玄门不同,玄门的技法大多都是根据道家之法延伸出来的,大多实用。而巫道中的巫字就带着一股邪的味道,而且他们这八门的专攻也是听着让人不舒服,巫八门分为:赶尸门、蛊毒、地仙、拳门、红莲教、排教、称骨以及降头。
其中赶尸,蛊毒,降头,你应该都听过的。至于地仙,你应该听过另一种说法,就是跳大神的,这种人很常见,但一般都是骗子,精通这一门的人并不多。拳门就是一个杀手组织,一双拳头是有毒的,出拳必然要命。红莲教精通一种幻化术,可以将人变成畜生,不过在这样的社会,他们很少敢做这样的事了。
排教做事跟五行家族的泽家很相似,他们都是精通水性的,做的都是靠水为生的买卖。不过五行家族是氏族,而他们却是一个类似帮派的性质。最后就是称骨,他们的技法和姬家的秘技很像,但他们学的只是皮毛,倒是没出几个能掀起风浪的人物。所以巫道八门和玄门九家比起来,渊源和底蕴都是没办法抗衡的。
而且近几年,他们也很少走动,渐渐的也就没有关于他们的消息了。特别是拳门,蛊毒,红莲,降头,地仙,他们几门都是国家打击封建迷信的对象,更是不敢随意露头,万一弄出一点事,可是会被端了老窝的。”
“可你也说了水家会赶尸也会养尸,你难道不想问水缪漓,关于那五个藏尸地的问题吗?”
易珩突然笑了,有些苍白的脸色,笑起来也是多了几分萧瑟,“你认为他们会跟我说实话吗?”
“你是说他们会对你有所隐瞒?”
“水缪漓找我,无非是查到了我的身份,想要我出面帮她找到凶手。而且水家家主的事情,已经从警察局移到了军方。也就是说,这事已经掌握在了慕家的手里。你觉得他们会完全相信慕家吗?就算这事慕家是无辜的,可难保他们不会为了尽快结案,推出来一个替死鬼。毕竟,这次的联姻,慕家也是不想放弃的。”
越泽依旧可她保持着高度的默契,“所以你想晾着她几天,磨掉她所有的耐性?”
“他们比我急,只要不尽快抓到凶手,难保下一个出事的不是他们。”
“那我们现在准备怎么办?”
易珩想了一下,眨了两下眼睛,理所当然的回答说:“还能怎么办?我们不是准备参加新年舞会吗?我还等着看看黄金门的豪气呢。”
想见我?
那就来黄金门吧。
我倒要看看你们有多大的能耐?
“老大,那姓水的女人又来了,还开了五辆车来?你说她是不是准备带人打进来?”
越翔接到电话,调出了电脑里的摄像头,五辆车都停在了进紫园的入口处。
越泽走过来看了一眼,“告诉他们,过线就动手,不用手下留情。”
越韬端着咖啡也跟着走了过来,看着从车上下来的几个人,说道:“哥,看这几个人模样都能有七十多了吧?万一你让程斌他们出手,没轻没重的,骨头还不给卸了?”
“什么七十?我看是八十都过了吧?满头白发,老大,还是别样他们动手了,万一是碰瓷的怎么办?不怕赔钱,就怕他们要求我们赔嫂子。”
“想死?”越泽抬手拍在他的后脑勺上,越翔“哎呦”一声,脑袋差点没钻进电脑里。
“老大,我这不也是担心吗?”越翔啪啪的一顿敲键盘,一瞬间调出十来个画面,“老大你看看,五天里,每天都来,一次比一次的人多,这要不是看上嫂子了,我真想不出这种死皮赖脸的操作到底怎么回事?”
“哥,这个水家还挺有势力的,他们家的命案据说惊动了好多人。可现在他们来找嫂子又是为了什么?难道还要嫂子帮他们找凶手不成?”
“还是那句话,这事别跟她说。”
越韬想了一下,又瞟了一眼二楼的方向,刻意的压低声音凑近他的耳边问道:“哥,我怎么觉得你们这次从左丘回来之后,有些不对劲儿啊?嫂子这几天连门都不出,跟病了一样,我还是第一次感觉到有她存在的地方,如此安静。”
这几天易珩的反应确实有些反常,而且话也少了,他知道她的心里藏着心事。
可她……
不想说。
“就你的话多?”
“哥,我这是给你敲响警钟,这就跟你去左丘之前,连个通知都没有。突然就这么跟人家走了,这就是上门女婿,起码你也得让我知道你未来岳丈家在哪吧?弄的跟绑架一样,我也是无语了。”
506发怒的少女
听见声音,整个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沉寂。m.www.uu234.net
这声音
越泽唇角微微勾起,回头看去。
少女穿着一身俏生生的旗袍的站在门口,领子上那白色的貂毛衬托着她那张精致又稚嫩的脸颊,虽然没有那种成熟女人的珠圆玉润,但却也不少小家玲珑的冰清玉洁。
柔缓的灯光落下,照在她的身上,那身白色的旗袍竟然还荡漾出一种琉璃的白光,蕴的剔透,翘的可人。
“这个小姑娘是?”
“我未婚妻。”吴昀问的是越家老太太,可没等她回答,越泽已经先一步说了易珩的身份。而他迈开步伐,那双深邃幽沉的眼睛映着灯光,光影深深浅浅的变幻着,流转之间,眸子也缱绻起来,褪去了原本那种清冷淡漠气息。
看着他朝自己走过来,易珩那精致的彩妆,在她的眼角处勾了出一条俏皮的扫尾,特别是在她眯起眼角笑的时候,那狭长弯起的线条就更加清晰。
“在外面等了很久?”
“是挺长时间的。”
“抱歉。”越泽抬头在她的头顶轻轻的拍了拍,“跟我一起?”
易珩扫了一眼周围汇聚的目光,问道:“可以吗?”
“咣当”一声,几个穿着黑色西服的保镖冒冒失失的从黄金大门冲了进来。
一看到房间里的人,立刻又是惊慌失措的退到了门口,“对不起,各位贵客,有人闯了进来,我们是进来抓人的。”
“一群废物,让你们站在门口不是摆设,没用的东西。”
站在一侧吧台旁的女人,穿着一身深紫色的v领低胸礼服,裹着那丰满到超s的曲线身姿,一张烈焰红唇起阖之间,有着咄咄逼人的强势。
这是一个典型的冰山冷艳女王啊。
只不过她站的地方距离房间的中心偏远,显然并不是黄金门中最核心的成员。
或者说,她应该是一个能够进入黄金门的“高级路人甲”。
“对不起。”
几个保镖恭敬的站在原地,那表情真是不敢怒也不敢多言。
“刚刚跑进来的这位小姐,就算你跟越家有婚约,但这个地方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来的。这点规矩难道越家都没有教你吗?就算要任性而为,也要有个度。”
“她不需要有你说的那个度,这道门她想进就进,想出就出。怎么说都轮不到你管?”
越泽对易珩伸出手,轻声对她说:“在外面吃东西了吗?要不要再吃一点?我们恐怕还要在这里再多待一会儿。”
“越大少爷,为人做事不要太任性,这个地方不是你们谈情说爱的地方,要想你侬我侬,还是找个雅致一点的地方好。要不然,你们只会给越家添麻烦。”
“麻烦?”
易珩顿时呆萌的笑了出来,朝着那个女人虚心的问道:“漂亮姐姐,那你能告诉我,你所说的麻烦指的又是什么?难不成你还有胆量凭借一己之力毁了越家?又或者,你觉得这里的各位长辈都是小肚鸡肠,会因为我一个小丫头的小小冒失行为,就对越家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漂亮姐姐,你的心胸狭隘是可以的,但可不要诋毁了各位海纳百川的大佬们,毕竟都是各个领域的翘楚人物,要是都你这沉不住气的性格,那能干成什么事啊?哎,其实这种事也不能怪你说话做事考虑不周全。毕竟老天是公平的,让你长了一对大胸,再让你长脑子,那不是太为难你了吗?”
少女洋洋洒洒的说了这么一段话,但在越泽总结下来,只有啼笑皆非的四个字:胸大无脑。
“……臭丫头,你敢说我没脑子?”
反应了片刻,那女人冷若冰霜的脸上,出现了一种俗气的恼怒神情。
果然高冷不是谁都能装出来,这么一破功,就连之前那三分冷傲的惊艳都没了。
到头来也是俗物一个。
“你现在才反应过来,果然脑子是不够用,这是事实。”
“你找死。臭丫头,现在外面谁不知道,越泽那个所谓未婚妻就是一个笑柄,不仅被退了两次的婚,而且还是个没有背景的乡下野丫头,仗着你们家里那点神秘感在育泽念书,可依旧改变不了你那下贱的出身,你根本不够资格,进入这个上流圈子。”
“啪”的一个火辣辣的耳光甩了过去,打得那女人头一偏,整个人差点栽倒。
越泽眼底瞬间凝起一抹沉郁,垂眸整理了一下衣袖,淡淡的说:“你再敢说她一句,无论你是谁家的人,今晚都别想活着走出这扇门。”
那女人捂着自己的右脸,目光狰狞的朝越泽瞪了回去,“你这个小孽障,你真以为我谭璇怕你?你和你那个不要脸的母亲一样,卑劣又下贱,仗着有越家做靠山,你就能一步登天了?做梦吧,其实你的身体里,流着的就是那对肮脏的狗男女的血。”
“啪”的又是一巴掌,这次巴掌要更响,也要更火辣。
叫谭璇的那个女人直接被这一巴掌打飞了出去,身体直接撞在了身后的吧台上,稀稀拉拉的碰撞声接连响起,还伴随着这女人的惨叫声。
易珩那雪白纤细的手臂慢慢的收了回来,冷笑的踩着那双红色的高跟鞋慢悠悠的走到她的面前。
鞋跟碰撞着大理石的地面,发出可以震荡人心魂的撞击声。
“我不管你是谁,可你敢说他一个字,我现在就可以让你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躺在地上的女人,易珩抬眼看到吧台上放着的高脚杯,伸手拿起酒杯,手指璨然一动,杯身轻巧的撞上吧台的一角,应声破碎
而她手中剩下的那一半带有尖锐玻璃棱角的杯子,则被她轻描淡写的甩了出去
下一秒,惨叫声再次响起。
谭璇的脸上顿时有血花飞溅而出,而目标正是那她那双含着怨恨的眼睛。
易珩站在原地冷冷的看着蜷缩在她面前,陷入痛苦挣扎中的女人,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对不起啊,你的眼睛长的太漂亮了,我一时失手,误伤。我这人最讨厌的就是有比我长得好看的女人,我原本是想割掉你那对胸器的,可我又怕割了之后,你长了脑子,那就麻烦了。所以退而求其次,也是便宜你了。”
偌大的房间中陷入一片诡异的沉寂,特别是只剩下女人的哀嚎声时,那种感觉更是令人毛骨悚然。
“越老太婆,这事你管不管?”
突然一身怒喝如惊雷般响起,易珩的眼皮慵懒的跳了一下,目光看似漫不经心的落在了坐在中间那张汉白玉打造的桌几,旁边的几人身上。
能让越老太太作陪的自然都不是一般人,他们应该才是黄金门的核心人物。
也是她想找的人。
越老太太的目光在易珩的身上转了一圈,沉默了片刻才慢慢的启口,“谭老二,你也看到了,是你那个女儿先说了不该说的话,这事我还没有找你算账,你这样兴师问罪,难不成是想恶人先告状?”
被越老太太叫谭老二的人,就是黄金门中负责运输这块的远洋大鳄,谭家。
而好巧不巧的是,越泽的母亲也姓谭。
之前沈巍就跟她说过,越泽的外公是在海上出事的,而且这件事很有可能是导致越泽母亲最后选择自杀结束自己生命的根本原因。
所以面前这个谭家,就是越泽母系那边的又一旁支。
谭家是靠和越家联姻发家的,可进了黄金门之后却没有成为越家的附属,反而还占有一个具有话语权的席位,这种格局就太耐人寻味了。
谭老二,谭礼节就是谭家现在负责国外航道的主管。
人长的算是相当丑了,但怎么也架不住现在社会对完美追求的包装。
愣是将一个猥琐的傻逼弄成了知识分子的派头,这种进化就像是一种怪物的不完全进化。
整体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半人,一半鬼的极品变异细胞。
“我恶人先告状?这里的人哪个没有看到,是你那个未过门的孙媳妇和孙子先动手的。怎么说这里也是你们越家的地盘,难道你不应该给我一个说法?”
“就因为这里是我们越家的地盘,你想要什么说法?”越泽长身玉立挡在易珩身前,“或者你也想受到同样的待遇?”
“小子,你敢?”谭礼节指着越泽喊道:“你今天要是敢动了我,我让你们整个越家陪葬。”
“你大可以试试。”
越泽握紧拳头,看着谭礼节的目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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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仿佛有着某种魔力,而她就像一个提线木偶般顺着他的话做,把自己的腿傻傻的抬了起来,碰触到他的膝盖,搭了上去。
少女甚至连呼吸都忘了,一双眼睛呆滞的望着他。
此刻她强迫自己稳住身形,而这个时候,就能看出小时候扎马步的功底了。
她竟然是站的不动如山,单脚站的那叫一个笔直标准。
直到感觉到他的手指握住自己脚踝的刹那,一股酥麻的感觉猛地从脚背上蹿来,那感觉竟让她战栗以及颤抖的有些发昏。
然后她就看见了一双修长的手指拎起自己的鞋带,就像制作一个艺术品一样,手指曲弯,勾出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他是要给自己系鞋带?
面对这样的事实,少女的脸腾地红了,那种被火烧的感觉顿时在她的脸上羞辱的弥漫开来。
易珩你到底在想什么?
她甚至还脑补出了钻戒出场的画面。
好羞人。
好丢人。
越泽站起身,长身玉立,仿佛刚刚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声音淡漠的响起,“其实你不用刺激我,我就是怕了又如何?对她,我是绝对不会放手,更不会入了你的套。别说你赢不了,就是你赢了,她也只能是我的。她的男人注定姓越,不姓楚。”
“越泽,别把话说的太满。”
“那要不要看看她的户口薄?她的老公叫越泽,也是户主。”
易珩的手指在他的腰间隐秘的掐了下去,她微微侧头,小声的发表着自己的不满,“别说这些没谱的话,我还没成年呢,怎么我的户口薄上的户主就是你了?”
“你不知道吗?你的法定监护人也是我,因为我成年了。”
“这是重点吗?重点在于,谁要嫁给你了?你这是装的什么逼?”
越泽第一次臭不要脸的反问:“装逼还有类型?”
一拳打在他的胸口,少女急了,“那总要有为什么吧?”
“装逼也不需要有为什么。”
“那是你说的。”
“也是你说的。你昨天不是说,你这根大白菜竟然拱了我这头猪,这话听起来都觉得玄幻。所以我现在承诺,我这头猪就是看上你这颗大白菜了,撅着屁股等你拱,这有什么不对的?”
双手捂脸,少女无声的哀嚎:哎呀,她真是没法活了。
越韬站在一旁也是被这波“屠狗”的节奏虐的外焦里嫩:哥,撅着屁股给别人拱?这种话你都能说出来?节操呢?三观呢?一起私奔了?哎呦,你们也跟着学坏了。
“喂,怎么了?别捂着脸,让我看看你怎么了?哪不舒服了?“
手指间露出一道缝隙,少女那黑溜溜的眼睛在有限的空间里飞快的转动,对上他那漆黑深邃得仿佛看不见底的眼神,又立刻继续飘忽起来,“哎呀,别看我,快别开我,哎呀,怎么办,怎么办?我害羞了,我现在居然害羞了?”
伸手将她搂在自己怀里,让她的脸颊贴在他的胸口。
他的眼眸是缱绻的,仿佛她的存在会是稍纵即逝的昙花一现,所以每一刻他都小心珍惜。
“那就在我的怀里害羞,咱们不让别人看。”
耳畔的呢喃,亦如恋人之间的打情骂俏。
此刻,越泽的那双眼睛里再也没有无处归去的荒草沙漠,只有宠溺的日常浅笑。
少女抬头沿着他下颚的线条看上去,她被他妥帖的捧在手心里。
这一刻于她,又是多么棒的一件事。
“看到了吗?越泽学长刚刚抱她了,他都没有抱过秦臻。”
“这有什么的?他抱过唐学姐啊,据说他们当年还很亲密呢,一起吃饭,一起上课。”
“可你也是听说啊,你又没有见过。再说了,他们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唐学姐已经订婚了,而且还是越奕,你觉得越泽跟她还能有什么以后?人家易珩可是现在进行时,没看见她靠在越泽学长怀里的样子吗?真是嫉妒死人了。”
507勾搭
二十分钟前。www.uu234.net
“想打折?”
易珩的话成功的引起了慕叶成的注意,“怎么?有门?”
对于钱,从来都是慕叶成毕生的追求。
易珩勾起唇角,笑的那叫一个小白兔要活剥大灰狼的诡异,“有门,当然有门。”
少女的手臂一伸,圆润的手指指向了那扇金灿灿的大门。
慕叶成那狭长到不用画眼线都能勾出一道魂的丹凤眼,不禁跟抽筋一样的跳动起来。
那一跳一跳的感觉还真是生动到让人根本无法忽视。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你这两个眼睛一起跳,是几个意思?”
听着少女类似奚落的声音,慕叶成苦笑的说:“这就是福祸两全,不是左眼压倒右眼,就是右眼压倒左眼。”
“放心,我不会让你成斗鸡眼的。毕竟你能找到一个女人要你,也是不容易的。精准扶贫这种事,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特别是诸葛婧,她要是真能要了你,也算是业界良心,为民除害了。放心吧,我是不会让她嫌弃你,然后退货的。关键是,我这没有那承接这种售后服务的能力。”
慕叶成就是知道这丫头嘴巴够毒,说话就跟飞刀子一样,刀刀戳在他的胸口。
“丫头,你这又是憋的什么坏呢?怎么想进黄金门了?说实话,你今天晚上过来,就是奔着黄金门来的吧?不过你要想进去,刚刚越泽进去的时候,你怎么不跟着进去?”
“我刚刚也不知道他要进去啊?再说了,他也没说带我进去。”
慕叶成目光探究的盯了她片刻,“那你怎么突然要进去了?你进去干嘛?”
“撒野啊。”
“撒野?”
要不是易珩说话这么一本正经的模样,慕叶成还真是要嘲讽得笑出声。
“我要进去撒野,总是要有个由头的。不然我进去之后,都会成为别人的把柄。”
“你还真是胆子够大的。丫头,就算你有左丘的背景,我也知道那是很牛逼的,可你知道黄金门中的人那背景都不容小觑,政界大佬,军界阎王,随便拎出一个,那也是一个行业的龙头。你跟闹着玩呢?”
易珩直接甩了他一个白眼,“要撒野的是我,你跟着急什么?就一句话,想不想打折?想不想把水家的事摆平?想不想让你的酒店安然无恙的继续赚钱?”
“得嘞。”慕叶成知道自己就是说话被当放屁的命,“祖宗,看你的九点方向,看见那个穿着深灰色古董双排扣西装的男人了吗?”
易珩挑了挑眉,看着那些在浮华中穿流的人,“是那个英伦绅士风?油头小白脸?”
慕叶成对她精辟的评价,直接给出了一个响指的赞美,“没错,就是他。”
“极有闷骚猥琐男的气质。”
“肥肠贴切的评价。”
“所以说那个男人是谁?”
“付宇迪。”
“干嘛的?”
“你不知道付家?”
易珩最讨厌他说话卖关子,“你能快点说人话吗?”
“越家曾经有一块地皮,要建造高档住宅加别墅区。可好死不死的是,那里山清水秀,空气新鲜。可偏偏头顶上多了一条民航航道,瞬间就让这个项目搁浅。原本价值不菲的地皮,瞬间就变成了一块烂地,直接烂在手里了。而这个时候,民航突然更改了航道,又将这个项目工程给瞬间救活了。而出手帮助越家的,就是这个付家。而且付家还和吴家是姻亲。”
“所以这跟我让你办的事有关系?”
慕叶成直接朝她翻了一个大白眼,“要是正当渠道,你要进那扇黄金门,不是不可以,你可以直接打进去。我相信你有这个实力,而你不这样做比就是要“和和气气”的出场吗?”
“你能不能别嗦了?”
慕叶成叹了一口气,顿时加快语气,噼里啪啦的说:“如果你能抓到这个人的把柄,然后带着这么一个家族背景复杂,且还是个名副其实的人渣进去,你说你是不是多了一个理所应当的由头?”
易珩想了一下,眼睛斜瞟了过去,“你这是又憋着什么坏呢?你说的理所应当的由头,又是什么?”
想到这里,易珩那柳眉也是跟着抖了两下。
知道慕叶成这家伙不靠谱,超下流。
可她也而没想到他会给自己出了这么一个馊主意,直接给付宇迪来了仙人跳。
而且经过多方配合,效果相当的好。
**
“越奶奶,你倒是说句话啊?如果那个吴部长真的很厉害,而且还是那种包庇自己家人的混蛋,贪官,不要脸的臭流氓,那我就不告这状了。毕竟我也不是那种不识时务的人,明知道前面是石头,还去拿头碰。”
易珩站在原地“臭不要脸”的说着自己的委屈,而在她那“振振有词”的说辞中,越泽脸上那股子纵容和宠溺,都慢慢变得尴尬起来。
毕竟那位位高权重,混蛋贪官的吴部长,就坐在他们的面前。
这种面对面的对骂方式和他的这种反应,只能证明一点:他还要脸呢。
感觉到周围的气氛中隐隐含着逼仄的低气压,越泽抿紧唇角,微微躬身,贴近少女的耳边,细蚊般的耳语:“吴部长就坐在我奶奶的左手边第一个。”
易珩那长长的睫毛扇动了两下,红唇微微轻吐,对他划出一道清晰的嘴型,“我知道。”
越泽:“……”
他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这丫头简直就是蓄意闹事,说付宇迪在洗手间对她耍流氓多半也是假的。
“咳咳”
低沉的咳嗽了两声,吴昀就是想装不认识付宇迪的机会都没有了。
谁让今天付家的人还没到呢?
这里唯一跟付宇迪有亲属关系的就是他了,而且那个不争气的外甥还点了他的名。
这酸爽的感觉,就跟酒驾被抓说“我爸是李刚”的那个傻逼一样,让人有种想要一巴掌拍死他的冲动。
“小姑娘,你姓易?”
听见吴昀开口了,易珩勾了勾唇角,“是啊,伯伯好,我叫易珩。”
吴昀看着这个弯着眼角,青涩又很精明的女孩,心下不禁也多了一抹防备。
越是看着无害的东西,越是危险的存在。
“你来自左丘?”
“小女不才,真是左丘的继承人。”
吴昀的眼睛顿时一张一收,惊讶的神情倒也不掩饰。
“没想到啊,还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没有想到你小小年纪就已经是左丘的继承人了?”
易珩对他摆了摆手,七分真挚,九分认真的回答:“这可不敢当,不过这位伯伯倒是可以让钟爷爷再给你多讲讲左丘的事情,或许您就知道我这继承人的身份,是何由来了。”
说完这话,易珩还笑眯眯的朝钟家老爷子所站的方向点了点头,打了一个招呼,“钟爷爷,我们又见面了。”
她说这话的同时,深深的看了一眼钟老爷子双手拄着的拐杖,那布满老人斑和皱纹的手指,紧紧握着拐杖,青筋和指骨突起,大有皮包骨的视觉感。
没想到只是一个多月不见,钟老爷子都已经被气的开始拄拐杖了。
看来她给钟家的压力还真是不小,这老头恐怕现在在心里已经骂了她上千便了吧?
要不是她一再坚持,也不会让他老人家到老了,还落得一个子孙四散,不得团聚的下场。
“易丫头,你说这话,不会是怪刚刚我这老头多嘴了吧?哎,人老了老了,嘴巴就爱唠叨,总是说些不该说的话。”
一听这话,易珩浅浅的勾出自己那可爱发射的酒窝,笑呵呵的回答:“钟爷爷言重了。人老了爱唠叨,说些不打紧的话倒也没什么。这就跟童言无忌一样,都是无心的,毕竟也是身不由己。可钟爷爷,爱唠叨和老糊涂可不一样,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总是要分清楚的。要是真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那可是不得了的。毕竟现在社会,人活的都不易,脾气也爱暴躁,因为一句话,类似“你瞅啥,瞅你咋地“这种,随随便便打死人的,被打死的也不少。您说是吧?”
易珩那双大眼睛闪动着天真纯洁的碎光,在灯光之下却莫名的有种说不出的杀伤力。
钟老爷子拄着拐杖的双腿,不由的向后退了一步。
拐杖顿时就斜出了一个大于六十度的角。
易珩眼瞳滚动了一下,对越泽说道:“你去给钟爷爷搬张椅子过来,毕竟年纪大了,还要在这站这么久的时间,双腿怎么能受得了?”
吴昀瞟了一眼钟老爷子,眼底也是有了计较。
再看向易珩的目光中,更是不能拿她当一般的小女生对待。
从她进门开始就给了他一个下马威,直接就见了血。
然后装无辜的奚落了他一顿,吴昀才不会以为这个小丫头是真的不认识他呢。
越泽也是听话,走到吧台旁搬了一张椅子,直接放到了钟老爷子的身边,“钟爷爷,您请坐。这也是我的错,您这么大年纪了,我还没有眼力见的让您坐下说话,思虑不周,还请您不要怪罪。”
越韬在一旁看着,眉眼也是抖了又抖。
他哥这也是被带坏了,说话也跟是跟着易珩的脚步。
听着这话是越泽在道歉,可也是把其他人都骂了个遍。
他没眼力见?
那其他人呢?也是活了大把年纪的人,难道也没有眼力见,或者眼睛纯瞎,看不到有这么大年纪的老人站在那里吗?
这简直就是在嘲讽其他人的眼睛是假瞎,心才是真盲啊。
气氛再次尴尬到了极点,特别是此刻还在这个房间中坐着的人,简直就是一个不懂尊老敬老的混蛋。
而钟老爷子无疑也是相当尴尬的那位,看着旁边的椅子
坐吧,无疑就是认定了越泽说的话,嘲讽其他人不给他位子做,简直就是明摆着得罪人。
可不坐吧?
钟老爷子看着自己手里那多少有些尴尬的拐杖角度
他要怎么开口说话?
说什么?
说不用了,我还能站着?
或者说,没事,刚刚就是有点脚滑?
越泽默默的走回了易珩的身边,挡着少女的半个身子,他那修长的手指带着一种撩拨的意境轻轻的从她手背上那么滑了过去,痒痒的触感,勾勾搭搭的暗示着她什么。
少女微微抬起眼眸,朝他撇了过去。
他那性感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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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过地狱的人,真的可以从那里一走了之吗?
答案不言而喻。
“所以那些人想烧了姬长英的尸体,也是因为他身上的印记。”
姬长鸿点了点头,“他参加了杀戮角斗场,每杀一个人他的印记上就会多上一段红色的绘描,他们管这种东西叫鬼蜮彼岸。更是一种力量的象征,我劝过他脱离那里,可他却沉浸在了那种对能力和杀戮,不断追求的兴奋中。所以他手臂的印记是半个金色,你应该知道半个金色纹身意味着什么吧?那是四十条以上的人命,鲜血淋漓。除非你把他的那块肉挖下来,不然他的印记永远抹不掉。”
“所以你们兄弟就是活该,拿走别人的东西总是要还的。”
“我现在可以归还,可你现在想要我的这条命吗?”
易珩别开头,默默的看着前方,“你并不欠我的,我为什么要你的这条烂命?”
“爷爷说,姬家是被诅咒的家族,我们欠一个人的命。也许有一天,我们整个家族会因为这个人而灭亡,所以他一辈子活的忐忑,生怕那个人突然出现,或者没有出现,就把我们一族人的命全部献祭了。因为这个恐怖的诅咒,他老人家用尽了办法,想要为姬家留下一个命根子,然后终于在三年前,我们家得到了一对仅有的双生子。总算是老天给了我们姬家一线生机,他们将是我们姬家的未来。”
“就是你让我收进左丘的那两个孩子?”
“没错,就是他们。我们姬家人的身上都有一块胎记,可他们的身上却没有。”
“也许这只是你们家族的臆想,左丘的古籍记载的故事神乎其神,多得是这种玄妙的故事,可你能确定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姬长鸿淡淡的一笑,目光中沉静内敛。
508云起首发
“你就是付宇迪那个混蛋色狼的舅舅?没搞错吧?”
易珩演技多少有些夸张,看向越泽的时候,那双惊慌失措的眸子逼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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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忍上扬的唇角,越泽灰常职业有操守的配合道:“这位是吴昀吴部长,他的五妹就是付宇迪的母亲。”
易珩那粉嫩的樱唇似不知所措的嚅动了几下,一双翦瞳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这丫头分明就是在诱惑他,这个坏丫头,越来越坏了。
“我是不是惹祸了?”
还算这丫头有良心,没继续装下去诱惑他。
越泽伸手摸了摸她的脑门,指腹轻轻的揉着她的额头,“放心,没事的。吴部长人很好的,又是长辈,怎么会跟你一个小丫头计较?而我相信你,也应该不会诬陷他的外甥。”
这话说的,还真是够护短的。
人家招惹你的未婚妻,就是大流氓。
你未婚妻说人家外甥是流氓,就要被人家道德绑架般的原谅。
越韬对他哥这种护妻狂魔也是没辙了,就连以后易珩在越家的地位也是超然般的存在了。
能看出这门道的不止越韬一个,在房间里的人哪个的智商都不是傻子。
就是倒在地上的那个胸大无脑女,也是有一定情商的。
这点门道就是她也能看出来。
真是直白的相当臭不要脸啊。
吴昀目光波澜不惊的朝越老太太瞟了过去,说不上不耐烦,但对于这种小女儿情的戏码那还是看的通透。
“易小姐,如果说付宇迪真的做了他不该做的事,我这个做舅舅的自然不会包庇他,一定会给你个说法。可如果不是,那这事……”
“吴伯伯,刚刚是我说话冒失了,如果不是,我自然凭你处置,绝对不用您看左丘和越家的面子去姑息的。”
易珩知道她这些儿女情长的戏码在这只老狐狸的眼里根本就不算什么,只是她偏要没事弄点恶作剧,专门辣人家的眼睛而已。
“那好。易小姐,你的证据是什么?”
“女洗手间门口的监控录像调出来看一下就可以了。一个大男人进女洗手间,若非走错,那就是别有用心。”
听着她的话,越泽朝越韬使了一个眼色,这个房间里可是不简单,除了能隔绝外面所有的声音,还能屏蔽外面所有的信号,而且一旦进了这个房间,如果有人身上带着什么不允许的监听设备,也会被立刻探测出来。
所以这个房间的设备是最先进的,包括一面隐藏的电子墙,可以随时调看所有监控录像。
越韬拿出一个小巧的遥控器,熟练的摁下按钮一面电子墙从一侧的墙壁中浮现出来,而整面墙的播放效果都是vr全景,视线视觉的无死角。
越韬回头问了一句:“哪个洗手间?”
要知道一楼大厅一共有十个洗手间,总不能挨个查吧。
“大厅东边第二条走廊的拐角。”
越韬快速的调出视频,易珩又说:“大概四十分钟前。”
墙壁上的视频飞速的后退,直到看到易珩的身影出现在走廊里,越韬立刻按下正常播放速度的按钮,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条走廊里。
越泽侧头看了她一眼,微微颔首,压低声音在她耳畔轻喃:“这事是真的?”
易珩瞪了他一眼,“你怀疑我?”
她的话音刚落,付宇迪的身影就接着出现在了走廊里,而且步伐相当猥琐的在女洗手间外徘徊
有想要奉承吴家的,都看似客观的低声说:“这也许是走错洗手间了吧?看付少爷的模样,好像在找洗手间。”
易珩根本没搭理他们,只是静静的继续往下看。
不是个脑残的人都能看出来,这么猥琐的身影怎么可能是找洗手间?
不找洗手间的时候,还会鬼鬼祟祟的四下张望,看周围有没有人啊?
所以他们这话刚说完没多久,付宇迪的身影就直接钻进了女洗手间,这下易珩听到了一连串此起彼伏的打脸声。
而她也是轻声说道:“也许是付少爷眼睛近视,没有看清楚女洗手间这几个字,所以当男洗手间进去的。又或者,付少爷学识有限,女洗手间的标记不认识,所以当男洗手间进的。这理由我替你们说了,各位看怎么样?”
吴昀此刻的脸色已经是很难看了,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怎么也有两三分钟了,就算进错了洗手间,也不用这么久不出来啊。
这小子分明没干好事。
“吴部长,我看这里面是不是又什么误会?”
误会?
吴昀一听,直接朝站在自己身后的男人瞪了过去。
被他这么一瞪,那男人也是吓到了。
心知这马屁恐怕是拍错了。
易珩也觉得这里的人脑子是真的不够用,还是装傻啊?
这种情况怎么总是干蠢事呢?
“吴伯伯,我也怕是冤枉了您的外甥,他人可就在门外。不如让他进来,您再问问清楚,也别说我是蓄意勾引他。”
人在外面?
所以她是有备而来。
既然这话都说了,吴昀也不能不让人进来啊。
就算是付宇迪真的做了什么,也希望那小子聪明一点,别再给他丢人。
“把人带进来。”
越泽眉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蹙了起来,那阴沉额头都能下雨了。
易珩抬手轻轻的点了一下他的额头,悄声说:“现在你脑袋里是不是嫌弃我呢?”
越泽伸手握住她的手,将她的手指也卷缩在自己的掌心里,语气不善的说道:“我现在想着怎么打死他,才不会便宜他。”
易珩的小拳头直接打在越泽的肋骨上,颇有威胁感的对他亲昵耳语,“别说些好听的,你真当我是吃素的?会让那个傻逼占便宜?”
越泽看了一眼大屏幕,屏幕角落上的时间还在慢慢的流逝着,从付宇迪进了女洗手间之后到现在,怎么也有五六分钟了,这怎么还没有出来?
难道是
“哐啷”
黄金的大门被人踉跄的撞开,一个人影直接莽撞的跑了进来。
然后那个人影猛地一抬头还真是把一屋子的人吓了一跳,这比刚刚见血的场景还吓人呢。
这人
是谁啊?
越泽那双深邃的眼瞳吧嗒吧嗒的眨了几下,他就应该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他未婚妻什么时候受过委屈,要是真遇到这种事,倒霉的也是对方。
看着面前这个穿着礼服,却顶着个猪头的男人,他是怎么也没看出来付宇迪的原貌。
所以付宇迪用他那张肿的老高的嘴巴说话的时候,也是囫个囵的很难听清楚一个字。
只能听到他哀嚎的声音,呜呜的,那叫一个刺耳。
而吴昀的脸色更是难看到一副铁青的郁色。
“易小姐,这是怎么回事?你动手把人打了?”
要说吴昀这还没有脾气,那他这个长辈不是没有度量,而是真的好欺负了。
都把他外甥打的连他亲妈都认不出来的模样,这未免也太多过分了。
易珩一转身,脸上立刻表现出很委屈的样子,“吴伯伯,这真不能怨我,我可没有打他一下。”
“没有打他,那他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你总不能说他自己打自己吧?”
吴昀这一发怒,就是越老太太也不能坐视不理了。
“易珩,你说说这是到底怎么回事?”
易珩一双眼睛水汪汪的透着无辜,“奶奶,真不关我的事。我只是刚打开里面洗手间的门,就听见身后有脚步声,所以我下意识的转头看了一眼,正看见一个男人直接朝我冲了过来,我就本能的将打开一半的门直接朝他推了过去,然后他就被打了一个正着。再然后他就往后退了几步,直接撞到了后面的墙壁上,再再然后好像有个拖布的杆就打在了他的脸上,他站起来之后就跟喝醉了酒一样,左撞右撞的,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你要说他是自己打自己,那好像也没有错。”
“你是说他自己撞的?”
易珩乖巧的点了点头,“其实我也觉得你们不会相信这个说法,不过这个确是事实啊。”
“这种事实可是只有你看到的,就没有别人看到?”
易珩知道吴家的势力大,在这种地方她早就有孤军奋战的准备,“我也很好奇啊,怎么付少爷进来的时候,就没有别人也进来呢?那样也不会只有我一个人的说词了,而且付少爷还偏偏在我后面进来,哎呀,我也是够倒霉的。你说就这种情况,还只有我一个人的说词。我真是跳进大海都洗不清了。”
“我相信你的话。”
越泽毫不避讳的说道,“一个男人尾随一个女人进了洗手间,难道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别说易珩没有动手揍他,就是揍了又有什么错呢?他该揍。”
这个时候,付宇迪那眯成一道缝的眼睛,已经找到了在场最能给他做主的男人,踉跄的跑到吴昀的身边,捂着肿起的脸颊喊道:“球球(舅舅),那个女刃(人)塌(打)我,就是她塌(打)的我,那个咸(贱)女刃(人)根本没有把我们付家放在眼里。”
吴昀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但碍于吴家的脸面,他不得不问了一句,“你跟没事去女洗手间干什么?”
“我就是看着这个女人有点姿色想跟她交个朋友而已。”付宇迪捧着他那张脸,毫无悔过且张扬的说道:“再说了,她算个什么东西?我能看上她,那是她的运气。老子就是上了她,大不了给她一比前打发了,算个毛啊”
这话一出,可是惹了大事了。
易珩只感觉旁边传来一阵风,下一秒越泽直接朝付宇迪的方向冲了过去,一拳就打在他的脸上,瞬间就把人给掀翻了。
“算个毛?我现在就好好跟你算算,敢碰我的女人,你找死。”
越泽拳头接连落下,只是这短暂的时间里,付宇迪已经挨了五六拳了。
易珩眯着眼睛看着这一切,可心里却一点愧疚都没有。
能从慕叶成的口中被称为人渣的,着实是不折不扣的败类。
她这样做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越泽被越韬适当拉开的时候,仍然意犹未尽。
越韬则是一边拉他,一边在他耳边用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哥,适可而止了,再这样下去,就会得罪吴家和付家两家的。”
越泽好不容易停了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礼服,长身而立,目光冷冽的低头俯视着付宇迪,咬牙说了几个字,“咱们没完。”
吴昀也是要被这个外甥蠢死了,在这种场合还敢说这样的话?
这是精虫上脑了吗?
也不看看什么地方,就像干那种龌蹉的事。
真是给他丢人。
听着他呜呜的对自己哀嚎求助,吴昀真是一点都不想理他。
越泽转身回到易珩的身边,极为疼惜的将人搂在怀里,脸上的郁色却一点也没见少。
只是在他微微低头,看似对她安慰的耳语时,唇角才暗暗的扬起一个细微的弧度,在她耳边问道:“我表演的怎么样?”
易珩的头埋在他的胸口,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除了没有出声,肩膀都笑的乱颤,可在外人面前好像痛哭不止的模样。
可之前见过这女孩的心狠手辣,自然不会有人真的相信她是在哭。
但偏偏这个时候,又说不出其他嘲讽的话。
事实都证明,付宇迪对她图谋不轨了,难不成他们还能说别的?
易珩在她怀里,压低声音说:“还不错哦,小哥哥有前途啊。”
吴昀也懒得看这个外甥,催促着身边的人,让他们把这个不要脸的臭小子拉出去。
一句话他都不想听了。
而在这阵子混乱的时间段中,越泽指尖抚摸着少女的发丝,低声交谈着:“我看着那个付宇迪好像有点不对劲儿。他这人什么样我也是听过的,为人可是很狡猾的,怎么也不会在这种场合承认他跟着你进的洗手间。我刚刚揍他的时候,他连求饶都没有,还一个劲儿的对我挑衅。几乎是一个劲儿的重复着一句话,分明就是承认对你意图不轨。”
易珩:“不好吗?”
越泽:“这不是很傻的做法吗?难不成你威胁他了?”
易珩:“你也说了他性子狡猾了。如果我只是威胁了他,他会因为害怕,就在他亲舅舅面前承认这种事吗?他就不会反咬我一口?反正这里是他的地盘。”
越泽奇怪的皱眉:“那你总会做点什么吧?”
易珩仰头朝他看去,对他俏皮的眨了眨眼睛,“嗯,是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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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让我勾引付宇迪进女洗手间?是你疯了,还是希望我把你揍疯了。m.www.uu234.net”
这根本就不是套流氓,分明是让她做婊子的节奏啊?
易珩自己都控制不住想要揍死慕叶成的冲动。
“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让他在这公开非礼你吧?我这可是为你好,别觉得洗手间是个晦气的地方,那可是阴谋家的天堂。只要他人跟着你进去了,那就会落下不可磨灭的证据。再说了,谁知道里面会发生什么事?而且就算发生任何事,那于你来说都是正当防卫。”
易珩挑眉朝他看了过去,“你是让我进去兴师问罪?”
“不然呢?你不是要撒野吗?就算越家让人带你进去了,你也是晚辈,规规矩矩,乖乖顺顺的站着也就行了。无论做什么事,那都是礼数不合,丢的不是你们左丘的脸,就是越家的脸。
你要是真想去撒野的,那就得找个由头。”
听着是很有道理,可易珩也不是傻子。
黄金门的所有对外宴会虽然有五个家族负责承办,可里面用得着的成员可是不少,大有背景的也不少。虽然个人行为不能代表背后的家族,可论起势力来,也是相当的厉害。
慕大少爷放着那么多人不选,偏偏选了付家的人,这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而且这种巧合对慕叶成这个猴精来说,根本就不存在。
“说吧,那个姓付的怎么招惹你了?让你这么对他?”
慕叶成也没想瞒着他,而且压根也瞒不住她。
“付家是行伍出身,他家老二原本是我爸的下属,可搭上了吴家这条线之后,瞬间就脱裤子放屁了。暗地里可没少给我们家使坏,我大哥出事之后,就是他家老二的大儿子付星博接替我大哥的位子,我家老二和我又志不在军旅,所以他们家现在更是翘辫子了,根本不把我们慕家放在眼里。现在再巴结上这帮人,后面还需要我说吗?”
易珩拍开他那无组织,无纪律的手,淡淡的说道:“更重要的应该还是,水家的事,他们也参与了吧?给你惹了不少麻烦?我猜你那些酒店被查封应该是付家的手笔吧?”
慕叶成啧了啧舌头,“你怎么这么聪明呢?”
“简单啊,明明一家酒店出事,怎么可能连锁查封?而且就算是你家老爷子要给水家一个态度,这么做又有什么意义呢?水家家主出事之后,他们却急切的来找我。重点谈的却不是水家家主的死。可见他们对这事并没有放在第一位,更不可能因为这事就终止和慕家的婚约。”、
“你说他们没想终止婚约?你能肯定吗?”
“放心吧。水家知道事可比你们多,他们知道慕贤卓的重要性,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你们慕家对他们来说还是香饽饽,这次主导权还在你们这里,水家只是在装腔作势而已。”
慕叶成顿时松了一口气,“喂,你说的是真的?这么大一情报,你就这么告诉我了?”
“放心吧,我既然敢告诉你,就敢保证这事只有我能解决的唯一性。”
慕叶成顿时明白了,这祖宗是在标榜自己的重要性啊。
“行啊,看来这事我是找对人了。”
易珩唇角微扬,“看来我也找对人了。”
慕叶成的下巴轻轻的朝付宇迪的方向点了一下,“那他呢?你准备怎么把他勾搭进去?需要我帮忙?”
“你怎么帮?就你那点小伎俩能帮什么忙?告诉他有个绝世美女在女洗手间等他?”
“他一定会去就行了呗。”
“然后呢?他有眼睛和嘴巴,又不会脑残,难道他就不会告状?”
慕叶成惊讶抖了抖唇角,“你不是吧?难不成你还要把人带进黄金门去?”
“不然呢?人都是有脑子的,难道你能相出这个损招,人家就不会拆招?再说了,我除非把人杀了,不然就算我把人
她怎么哭了?
易珩的眼泪再次滑落,却是惹着酸涩的抽泣。
直到她的额前落下一片阴影,他低下头,抬手遮住了她的眼睛。
温热的掌心覆在她的眼睛上,遮挡了她所有的视线。
然后寂静的房间内,传来的是他轻叹的身影,“我告诉你这些不是想让你难过。易珩,如果我们要在一起,你有权知道关于我的一切。我不想有任何的秘密是你从别人那里听来的,就像现在,只要是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
易珩的眼睛湿湿的,牙齿咬住了下唇,没吭声。
可掌心那一点点润开的潮湿感还是让他察觉了,他低着头,毫无顾忌地看着她。
另一只手从她的鼻梁滑下来,捏住她的下颚微微用力一抬,抚平着被她咬住的嘴唇。
他的目光中又是一股疼惜,偏着头凑近她的耳边,轻声说:“一切都过去了,我跟你保证我不会再进那间屋子了,也不会再碰那些东西,我会把那里封了,所以别再哭了,好吗?”
被他用指尖划过的鼻梁上隐约残留着他指尖的温度,烫得她一阵发麻,手脚都忍不住颤抖。
她不安的眨了眨眼睛,那柔软的睫毛在反复地在他掌心刷过,是一种微微得痒。
“你,你说的是真的?”
张开手臂,将她的人抱在怀里,他的下巴低着她的额头,轻声肯定着:“真的,因为我现在已经有了活下去的理由,为了你,我会好好的活着。”
一切交于坦诚。
她坦诚的相信他,他坦诚的向着她。
这样很好。
易珩伸手抱住要他的腰,低声说:“以后有我,你不会再孤单。”
越泽勾起唇角,笑了。
等一个人,是在做一件无望的事情。
可直到那段无望又难过,难过又煎熬的日子过去,他终于等来了那个人,那个在他未来的人生里,分分秒秒都会被期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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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未眠。
秦凯一头坐进自己的椅子上,脑袋的那种眩晕感,他都觉得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
累。
真累。
曲指在他的桌子上敲了两下,秦凯才撩起眉眼看了过去,一杯冒着热气的豆浆,还有一笼包子。
饥寒交迫的秦凯总算找了一丝安慰,打气精神一口就吞了一杯豆浆。
南宫博很有眼力见的又给了他一杯,“够吗?”
秦凯点了点头,“算是开窍了。”
南宫在他对面做了下来,不客气的说:“还不是被你练就出来的,第一天进警局到现在,哪天不是被你吆喝着去买早点?”
“案子有眉目了吗?”
南宫博摇了摇头,“怎么可能那么快?”
秦凯瞟了一眼电脑,“可是今天的新闻却已经报出来了,就是这么的快。”
南宫博探头看了一眼,目光不经意的从他的办公桌上掠过,却是被一沓资料将视线吸引了过去,“这是什么?”
秦凯看了一眼,眉头顿时皱的老高,“欠给别人的债。这是给易珩那丫头查的,她昨天晚上就要的,不过我给忘了,一会儿你给她送过去吧。”
南宫博拿起那沓资料翻看了一眼,“还有杨超的?”
“嗯,有他的,这小子作为一个新时代合格的败家子,还真是吃喝嫖赌无所不为,什么案子都能参合一脚。这次直接把自己给参合死了。”
“不对劲儿啊”
“不对劲儿?哪不对了?”
南宫博抽出其中两个人的资料说:“就是这两个不对劲儿,这两个就是昨天被严重烧伤的另外两个男的。”
一大早的起来,越韬破天荒的没有去晨跑,而越翔也是第一次五点起床,瞪着那双灯笼大的眼睛愣愣的看着白色的沙发。
越翔:“被子里面是凉的。”
越韬:“我哥没在洗手间,厨房也没有。”
越翔:“昨天也没有闹鬼,大冷的天他也不会一晚上出去挖坑埋萝卜吧?”
越韬往走廊里面的房间看了一眼,“昨天我哥说了把他的卧室让出来的吧?”
越翔木讷的点了点头,“他们昨天进去之后,出来了吗?”
越韬:“两人共处一室,一夜?”
越翔:“两人同床共枕,一夜?”
越韬猛的摇了摇头,眼镜都染上了一层雾气,“我赌我哥没那么下流。”
越翔仔细的想了一下,“下流这东西怎么赌?”
越韬:“……”
**
卧房里窗帘紧闭,帘幕重重,一丝曦光都未透出,室内漆黑又安静。
唯有闹钟秒针“嘀嗒”“嘀嗒”的声清晰可闻。
易珩醒的时候,完全是被身体特殊时期的那股暖流吓醒的。
一种不好的感觉就像是一种熟悉的预警,她猛地睁开眼睛,却是整个人先陷入了一种迷茫之中。
缓了一会儿,她又后知后觉的揉了揉额角。
可下一秒
优美的下颚线条,俊挺的鼻骨轮廓,眼睛稍稍往上一抬,就是那长得令人羡慕的睫毛……这样熟悉的五官,让少女毫无征兆的愣在了那里,就连惺忪的眉眼间都消失了那么倦怠的慵懒。
越泽怎么睡在她的身边?
还有那张一向不苟言笑的脸颊,也因为沉睡而显得柔和,甚至让她有种梦境般的错觉?
意识渐渐回拢,一帧一片的画面慢慢的涌入到她的脑袋里。
昨天晚上她听到了想要故事,知道了他曾经的支离破碎。
然后她哭了,哭着哭着她就睡着了。
睡在了他的怀里,再然后
他就睡在了她的面前?
直到她轻手轻脚的慢慢的从床上挪下去,少女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这样狼狈的爬下床的经历还真是不多,由于经验不足,她的小腿磕在床角上,痛都不算什么,关键在于
“呼”
幸好床上的人没有被吵醒。
可直到偷偷摸摸的少女抱着衣服关上房门的时候,躺在床上的男人睁开了眼睛,大概是刚刚被惊醒了,他浑身上下都有着一种慵懒的气质,微微抿着唇角,眼神清亮,却是面无表情。
过了一会儿,那微微勾起的唇角才闷骚却又鲜亮的弯出了一个微妙的弧度。
一个翻身,身上的睡衣都没有换,依旧是昨天的白色衬衫和休闲裤。
**
“啪嗒”
房门关上,易珩转身靠在一则的墙上猛松了一口气,眼睛多少有些慌乱的摇摆着。
清晨的寂静渐渐的将她那躁乱的心跳慢慢的归于平静,当一缕光鲜在她的眼前划过,她才恍惚的缓过神来。
抱着衣服准备离开,却猛的看到一抹黑影从她的头上压了下来。
少女下意识的往后撤回一步,随即对上一双因为好奇而睁大的眸子,然后
“啊”
一声惨叫响起,少女的拳头用力的攥紧举在原地。
越翔捂着自己的右眼,哀嚎的咧着嘴说:“易珩,你干嘛打我?我的眼睛”
少女粘在原地愣愣的眨了眨眼睛,好一会儿
“哇,你真是一个神奇的存在?”
越翔:“啊?你说什么?”
少女十分惊愕的回答:“我刚刚打你的时候,竟然都没有看见你还有张脸?”
越翔:“……”
这是在骂他不要脸?
“可现在我居然发现,你竟然有脸哎。”
越翔捂着眼睛咬紧下唇,这日子是没法过了。
他的脸都被恍惚的忽略了,世风日下,他竟然就这样的被欺负了?
然后在这种待遇下,越翔做出了相当严肃而认真的反击。
“易珩,你昨晚在老大的房间里睡的?”
少女脊背梗住,闹钟的警笛一阵尖叫,“是啊,有问题?”
“那老大呢?他在哪睡的?”
少女的眼睛晃动了一下,立刻别开头,“我怎么知道他在哪睡的?没在沙发吗?”
如果易珩要是说了实话,他倒是那她没辙了。
可偏偏少女这回竟然按照剧本来了?
越翔正中下怀的似笑非笑起来,“你的手里抱着的是什么?”
“什么?当然是衣服,没见过?”
“见过,那你身上穿的是什么?”越翔笑的更加猥琐了,“我要是没看错,这是老大的睡衣吧?”
易珩瞟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睡衣,要不是为了换这身衣服,她至于这么早起来吗?
可还是被他们碰到了,这两个变态,不会是一大早的蹲坑等着她吧?
或者说,昨晚他们根本就没有睡觉?
易珩的目光从他们的脸上扫过,然后正义凛然的说了三个字,“臭流氓。”
直到听见二楼的关门上,越韬还没从被骂的惊愕中回过神来。
“我怎么就成臭流氓了?”
越翔捂着眼角撇了过去,“臭流氓都是轻的,你还没良心。”
“你说谁?”
“明明是两个人,可她就打了我一个。”
越韬扶了一下眼镜,毫不客气的说:“谁让你长的就跟流氓一个德行?要是我被你那么盯着看,我肯定打死你。”
510云起首发
“吴伯伯,我这人呢,不愿意惹事,但也觉得不怕事。m.www.uu234.net您这是威胁我?”
易珩抬头看了一眼越泽,手指轻轻的拍了两下他的手臂。
越泽跟她对视了一眼,垂下眼眸,也将双手收了回来。
“易小姐,恐怕你是误会了,出了这种事我是应该跟你道歉,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洗耳恭听。”
吴昀侧头看了一眼一直身后站着的那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那人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从她进来开始,就注意到这个人了,只不过他的表情一直都没有任何的改变。
那男人目光沉凉的朝易珩看了过去,口型端正有力的说道:“付少爷中了别人的陷阱。”
“陷阱?”
易珩目光由浅转深,“你的意思是,他是愿望的,是我诬陷他了?”
“是。”那男人看他的目光中出现了一丝轻蔑。
“吴伯伯,看来您的手下对我很有意见,而且显然耳朵也并不好用啊。”
吴昀端坐在那,闲适的端起面前的茶碗,清润的茶香好像更加吸引他的目光,“巍刑,把你的想法说出来。”
“是。”那个叫巍刑的人极为恭敬的对他颔首,“是催眠暗示,付少爷应该被人催眠了。”
“应该?被人?催眠?”易珩轻轻的念叨出这几个词,“所以你这句话说完,是在怀疑我吗?而且还怀疑了三次?”
“我只是说了事实。”
“那我也只看到了一个事实。”
放下茶碗,吴昀慢慢的开口说道:“易小姐,对于左丘的本事我还是知道一些的,这些把戏在我面前玩玩就够了。如果把事情闹大了,可就不好看了。”
“哦?听您说这话的意思,吴伯伯好像对我们左丘也是很了解?而且也确定这事是我干的?”
“这点小事还不用你出手,薛家最擅长的就是摄心术,催眠对他们来说信手捏来。而且今晚我也看见,薛家的那个当警察的女儿,就在外面的舞会中。”
易珩还真是轻视了这老家伙的报复心,竟然在这个时候给她穿小鞋,而且还穿的正正好好?
“呦呵,钟爷爷看来您对这事也是有颇多看法啊?可您也应该知道我的脾气,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易珩冷冷地回头看了过去,“可人若犯我,我必挖他祖坟。钟爷爷,您是我的长辈,我客客气气对您那是礼数。如果你给我来这套?我也不怕把您再气出什么问题来?吴伯伯,今天这事,你可以质疑我,但你要是不给我一个说法,恐怕我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无论你是推测也好,应该也罢,证据呢?”
易珩指了指他们身后的大屏幕,“而我却有证据。要不要试试这个视频播放出去,会是什么效果,舆论大众是相信我的话,还是相信……那个叫什么刑的,你说的那个催眠?”
巍刑那双粗壮的眉头蹙紧,“是不是被催眠了,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清楚?你说我清楚我就清楚了?那我告诉你,我不清楚。你说他被人下了催眠,那就想办法把他的催眠解开,让他跟我当面对峙。不然,这种事你说下了催眠,我还说你被下了降头呢,不然干嘛在这当狗,乱咬人。”
“你说谁是狗?”
巍刑两步就朝易珩冲了过来,越泽下意识迈步朝易珩走了过去,“这里是我们越家的底盘,还轮不到你撒野。如果你敢碰她一下,我就让你走不出这里。”
“哼哼,原来这就是越家的待客之道,借着办舞会的名字,还想杀人灭口不成?”
易珩拉住越泽的手臂,浅然一笑,“收起你的阴谋论吧,难不成你们拳门毒手的人,不仅被毒了一双手,还伤了脑子不成?”
巍刑看了一眼自己的双手,神情凝重的说道:“你知道我是什么人?”
“巫门的人已经好久不敢出世了,拳门毒手更是销声匿迹,没想到如今看到一个脑残的,也算是见识了这一门的底蕴和风采了。”
“你敢污蔑我师门。”
“你敢污蔑我未婚妻。”越泽挡在易珩身前,目光警惕的看着巍刑那双带着黑色皮手套的双手,之前他就奇怪这人为什么要在屋里带手套?这个房间的温度不低,起码是恒温动物自由活动的温度,而且为了配合一些穿的相对单薄的女士,温度还要更高一些。可这个男人却依旧带着手套,丝毫没有摘下来的意思。越泽还以为是他的手受伤了,可现在听来。拳门毒手?那双手恐怕不简单。
“越泽,这不关你的事,让开,别再放肆了。”
越老太太抬手拍在桌面上,“砰”的一声,相当有震慑力。
“奶奶?”
“别叫了,你奶奶说的没错,这事终究是跟你没关系,而且她老人家相对于我们左丘来说,更不想得罪的应该是吴家吧?”
越泽失望的看着越老太太,他希望老太太能说出一句反驳易珩的话,这也是承认她是越家人的时候,同样也在真正意义上肯定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可越家老太太接下来却一句话也没说。
“宝贝,乖,去一边看着,今天的事跟你还真没什么关系。”易珩见推不动越泽,她转头看向越韬,“给你两个选择,要不把你哥带出去,要不就管住他的嘴,别让他多说一句话。能做到吗?”
越韬手足无措的看着她还有些发懵,把他哥这个时候带出去?
他自认为自己这小身板可办不到,就算能办到也不能办。
这种事做完可是会被当一辈子的仇人的,他可没有自家奶奶那么强大的内心。
再说管住他哥的嘴巴,哎呦喂,他要是女的,还能用杀手锏强吻,堵住他的嘴。
可他是个男的,总不能捂着他哥的嘴吧?
这种事干完要死的。
越韬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不能说不行,只能牵强的说:“要不我试试?”
易珩捏了捏越泽的手臂,轻声说道:“我知道你心里最担心的是什么,可有些事总是要有个了解。这件事就交给我处理好吗?越泽,我很喜欢你,所以请你不要让我讨厌你。静静的在一边看着,默默的听,什么都不要说。”
越泽转身看向她,他的心莫名的在颤抖,看着她那双清湛深邃的眼睛,他情绪不再淡定,他的目光也随之动摇起来。
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离开她的身边,只是越韬却没有想到的是,他哥竟然会这么顺从的被他拉走?
“现在没有人会阻拦你了,有什么不满对我来。我想你们拳门毒手销声匿迹的这些年,不会都成了缩头乌龟吧?”
巍刑早就想要出手了,一听这话,直接摘下了他的那双黑手套。
一双漆黑泛着青紫的双手赫然出现在众人的面前,而凡是看到那双手的人,目光中都流露出惊惧的神色,下意识的推开了战圈的中央。
“那我就让你看看我们拳门的厉害,一双毒手,沾着即死。”话音刚落,拳风已经不安套路的骤然挥出,毒手直接抓向她的面门。
越泽的眼瞳骤然瞪的老大,下意识的要发出警告,却被一双手直接捂住了嘴。
“哥,别说话,嫂子一定能对付得了他,别让她分神。”
易珩今天穿着一身旗袍,行动也受到了一些限制。
可身形受到限制,并不代表她没有对付这双毒手的办法。
伸手一拉,系在她头上,用来扎发髻的一条白色发带被她在手指一勾拉了出来。
面对着已在咫尺的毒手,她唇角勾起一个弧度,将白色丝绸的发带抬手一扔,轻描淡写的吐出两个字:“去吧。”
白色绸带骤然脱离了她的指间,如同有了生命一般,直接飞了出去。
绸带朝巍刑的手臂抽了上去,如同一条铁鞭直接刮上了血肉。
那种抽痛感让巍刑感到手筋都被抽了出来,他下意识的收回手臂,
幽畜双脚已经离了地,像一条垂死的鱼一样在空中不着力地挣扎着,双手痉挛地抬起来,徒劳地去掰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
别对我大呼小叫,我小时候被狗吓过,胆小。
这不钟爷爷也在这呢。你可以问问他,最近他老人家可以被我气的很惨呢。”
钟老爷子看向易珩的时候,脸上那粗壮厚实的皱纹都挡不住他眼中矛盾的目光。
“小珩,你说笑了,钟家的事情自然是钟家人深思熟虑决定的,怨不得任何人。”
易珩迈步走到他的面前,刚一伸出手,钟老爷子的目光就十分警惕看向她,虽然他掩饰的很好。可人老了,身体的条件反射就不那么灵敏了,而就是这种慢半拍的反应,让他的身体下意识的晃动了一下,虽然轻微,可易珩却没有忽视。
俏丽的眉眼,从他老人家那形销骨立的身上转了一圈。
秀气的手指间,轻捏出一个响指。
一股无形的空气波划出肉眼看不到的涟漪,
唇角贴近他的耳边,低声说道:“钟爷爷,您最不应该做的一件事就是借寿。天地寿数皆有定数,你用了谁的寿命,到底还是要还的,你以为他真的能让你一直这样……长生吗?”
“对于左丘的大名,我自然略有所闻。毕竟梅岭大桥的事件,也是让左丘的威名远扬。”
“看来您更关心的是秦湘成家吧。”易珩脚上的红色高跟鞋踩在白玉般的琉璃砖上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而易珩提起秦湘成家之后,房间内众人的反应也是出奇的一致。
沉默且忌惮。
“毕竟只有五年的事情,想要忘记也没那么快。”
“也是,毕竟成家和吴家也是姻亲的关系,仔细说来,还是吴伯伯的母族外戚?我没说错吧?”
吴昀放在扶手上手指猛地收紧,攥着扶手的一角,可脸上的神情却是不变,“看来你这个小丫头知道的也不少。”
易珩敏锐的感觉到周围的呼吸声都低了三分,“这种事我就是想不知道都难,毕竟当年我拔掉成家的时候,可是废了不少力气。其中的关系更是盘根错节,吴家,付家,肖家,还有曾经是越家姻亲的谭家,以及越家。”
易珩的手臂微曲,指着面前的几个座位,顺时针方向逐一点了下去,“一,二,三,四,吴,正好组成了一个黄金门。您说这是不是很巧的一件事?”
吴昀的目光看向了一旁的越老太太,唇角掀起的笑中带着一丝意味不明的讽刺。
“天底下巧合的事多了。”
“是啊,是很多。梅岭大桥的工程是成家投标揽下来的,可组织这场投标的却正是吴伯伯您。而就在梅岭大桥竣工适用的时候,却有人找到了左丘,说是在梅岭腹地发现了一个山洞,并且付了高昂的酬金,让我们结下了这趟任务。可找到左丘的人是越家,而委托越家的却姓付,来自军中。只是没有想到,任务在中途出了意外,四十七个人,除了我之外全部遇难。而袭击我们的,却是约乔司家族的杀手。事后大桥被炸,负责当时大桥周边警戒的人,就是肖家。吴伯伯,这么说来,我们之间所发生的巧合,真的不少。我们左丘在冥冥之中,似乎跟你们很有缘?”
易珩的目光从那几个人脸上掠过,越老太太的表情十分平静,
“这些都是资料上的?”
“我二哥说过的,你别忘了我家二哥可就是在岭南魏家修炼古武。他对这些门清,而且我很早就听过左丘,那是我二哥向往的门第,可是他没有那资历。左丘的门槛很高,在古武家族中的地位也是卓然的。”
“这也有高低之分?”
“你以为育泽所谓的大家族是按照什么区分?仅仅是金钱吗?是底蕴,一个家族的底蕴是无法用金钱来衡量的。而它的底蕴将会决定,有多少秘密可以被人所知,而不被人知道的秘密又有多少价值。左丘应该就是那种超级家族,超然于国家之上,决定国家命运。”
越泽听着突然冷笑了一声,“你说的这些你相信?”
“知道梅岭大桥事故吗?”
511借寿
他?
“咣当”一声,老爷子手里的拐杖直接掉在了地上,踉跄的身形一倒,还撞到了一旁越泽之前给他搬来的一把椅子,也幸好有这把椅子,要不然还真弄不好,会把老爷子这一身骨质疏松的骨头给弄折了。www.uu234.net
这可就说不上碰瓷了。
“你果然都知道。”
易珩看着这个垂暮的老人,默默敛目。
生老病死,自然循环。
可要说这个世界上有不怕的死的人,那仅仅只有两种:一是参破生死之人;二是知道死亡之后的秘密。
可惜很多人都参透不了生死,而没有死过的人,又岂会知道死亡背后的秘密。
所以易珩可以理解人对死亡的惧怕,因为她曾经历过死亡,眼看着一条条生命在她的眼前消失,他们那留恋和不甘的目光一直都印刻在她的脑海中。
死亡究竟是什么?
是对爱的人绝望的留恋。
是对想的人最后的告白。
是对不能经历的未来,残酷的期许。
可这一切都不能成为剥夺别人生死来满足自己寿数的理由。
玄门和约乔司家族中的利益,她一直以来都有暗暗探查。
而玄门九家没有一家逃过了亚玄的算计,有的人为了利,有的人为了名,而对于名利双手的钟家,唯一可以让他们看上的,那就哪怕他们即便是做了医生之后,也求之不得的生命。
这也是易珩在确定钟意会继承钟家之后,要肃清钟家的原因。
哪怕是钟老爷子,最后也逃不过的。
“借寿之人需得八字命格,命格相契之人,便可用秘法引其血气,将之命格进行调换,寿数便会被修改。可你知道吗?你的寿数延续,必然会有人因你枉死。这些人命格混乱,进不了生死簿,不能投胎,不能轮回,只能漫无目的的飘荡在这人世间。无根、无家、更无法受烟火供奉,哪怕是冤魂都要比他们过的舒坦。因为他们连恨都不知道该恨谁?一日又一日重复且漫无目的游荡,直到大限将至,魂飞魄散。这些他一定没有跟你说过吧?而且他也没有告诉你,一旦借寿之人将死,命格便会归于生死薄上。而你们做的这一切都将会被功德笔说记载下来,是非对错必有功德相惩。而你的惩罚,难道就能重入轮回吗?”
又是“咣当”一声。
钟老爷子已经是面无血色的跌进了椅子上,他脸上那无法抻开的皱纹,蒙上了一层怨毒的黑气。
“不,你是说谎的,我不相信,我根本不相信你说的那些话。他不是这么跟我说的,他说他有办法帮我挡去劫难。而且我还给了他四十九个男”
“男什么?”
钟老爷子的声音戛然而止,骨立的身形顿时抖如筛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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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
火球。
吊桥。
河水。
还有坍塌的冰面。
巨大的信息量一下子全部涌进他的脑袋里,混乱的让他应接不暇。
“呃”
痛苦的皱眉,太阳穴传来的疼痛蔓延到整个额骨。
他咬着牙,在太多的疑问中问道:“她呢?她在哪?”
钟意居高俯视着他,脸色木然的说:“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山涧的河水冰冷,水流又急,你的肩膀被烧伤了,肋骨在河里受了撞击断了三根。还好没有造成额外的内伤。不过你在河里泡的时间很久,身体受了寒,这才是重点。好好修养,炎症要是起来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钟意说完就想走,可手臂却被一把抓住。
“她呢?我问你她在那?”
被抠着紧紧的手臂,很疼。
钟意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她没死,你不用担心。如果她真的出事了,我也不会在这照顾你。”
“那她在哪?”
钟意挣脱开他的手指,俯身对他说:“她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而你只需要好好修养,给他一针安定。”
越泽不甘心的被人压住了身体,然后不甘心的闭上了眼睛,再然后他做了一个梦,梦里把钟意揍了个生活不能自理,还粗鲁的问候了他的祖宗十八代。
再再的然后,就是他昏昏沉沉的睡了几天几夜,做了一个不断重复的噩梦。
他在湍急的河水中,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她把他救了上来。
可却在最后的一刻,被冰冷的河水浸没过了她的头顶,他用力的哀嚎着她的名字,可她却一点回应都没有。
他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就像被冰冷的风冻结了四肢,无能为力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在自己的面前淹死。
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五天以后了。
高岳乐奚落的说:“你这家伙比我年轻,看着比我强壮,可没想到身体素质却赶不上我?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高烧不退,直说胡话。你说你担心易珩,叫她的名字也是情有可原。可你居然把钟意骂了个底掉,就连钟家也不放过。我还没见过你这么牛掰的人呢,敢骂自己的主治医师?要不是有钟家老爷子坐镇,就钟意那个不懂医德是什么的流氓医生,早就把你活刮了。现在你应该是一具被福尔马林泡着的标本了。”
“她呢?”
沙哑的声音,陌生的让他感觉不到那是自己的声音。
就像锯条摩擦着上了锈的铁管。
“果然被钟意说中了,你这狗粮喂的真当家常便饭了?”高岳乐将一根习惯放进了他的嘴里,“你一边喝,我一边说。其实我也没看见易珩那丫头,只是听钟意说,慕贤卓赶了过来,然后他就把她带走了。这两天他给我们打过电话,报了平安。她现在应该回了左丘,而且还需要疗养一段时间才能回来。你奶奶前两天就赶过来了,昨天确定你退烧了,这才离开。不过,我听她说话的意思是,易家那边说,你们的订婚典礼有可能要推迟了。”
喝了一些水,越泽才感觉那发紧的喉咙有一点点的松弛下来,嗓子也没有干涩的疼痛感了。
“她伤的很重?”
高岳乐点了点头,“应该不轻。”
“嘀嘀嘀嘀嘀”
床头的机器突然出来急促的电子音,越泽的目光盯着头上方的天花板,入眼的白色单调的清冷。
盯的时间久了,他的眼睛突然有些发涩,当眼泪划过眼角的时候,他的眼球才再次转动起来。
“你哭了?”
高岳乐先是被不断加快的心跳吓了个半死,然后又被他的眼泪直接震住了。
上一次越泽哭的时候,不知道是时间太过久远还是下意识的被他选择遗忘,然后他静静的寻找着那段记忆,再然后静静的看着他的眼泪接二连三的滑落。
撸起袖子在院子里当苦工,慕贤卓连一句抱怨的话都没有。
沈巍在躺椅上晒着太阳,天气变冷之后,这阳光就显得格外珍贵。
可慕贤卓却觉得,这么冷的天气晒天阳,就跟站在吹冷风没有什么区别。
何况还傻乎乎的躺在那里?
简直就是没病找病。
“小心点摘,只摘变红的花,你摘没变色的干什么?手贱?”
慕贤卓的手指一顿,有时候他觉得沈巍根本就不是人,明明闭着眼睛躺着,可偏偏能知道十几米外的他都干了什么。
他才刚刚没注意的摘了一朵没变红的花就被抓住了,这种技能简直神乎其神的不是人。
“我就摘了一朵,你用得着这么大的反应吗?大不了赔你。”
“你怎么赔?卖身赔?”
这话一出沈巍的肩膀猛的一颤,眼睛骤然睁开,却一动不敢动。
平躺着眨动着眼睛,总觉得这人是一个半身不遂的高位截瘫患者。
“给我一点时间,我”
“你不需要考虑,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沈巍身体翻转出九十度,僵硬挺直脊背,他现在真是一点都不敢撩骚这家伙,他也不知道从哪弄来的杀手锏,竟然学会了来者不拒。
“我会慎重考虑”这种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沈巍总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欲求不满的男人,到处耍着流氓。
“你们俩很奇怪。”
一道声音没规没矩的插了进来,带着几分玩味的目光在他们两个男人中间转来转去。
“有什么奇怪的?”
好像早就知道她会来,沈巍已经都不觉得惊讶。
“你们两个人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我敢肯定。”
“丫头,知道你这次为什么受伤这么重吗?”
易珩靠在门口等着他的下文:“你有什么见解?”
“因为你总是给自己的太过肯定,例如:我觉得,我认为,我可以。”
“我认为这是优点。”
“你看,又是你认为,可我却不这么认为。而你这一身的伤也说明,你不可以。”
一个星期过去了,易珩的精神头恢复的不错,已经可以下地走动了。
不过每次都要裹着一件暖融融的大衣,不然她就会勒令静养。
要知道在床上躺着,对她来说也是一种酷刑。
“你可以又怎么样?我现在不是还活着?”少女颇有一点破罐子破摔的味道,这种痞气也不知道跟谁学的,让人生不出一点好感。
沈巍无奈的叹了口气:“我的大小姐,你能活到现在,全靠命好。如果有一天你把运气都用光了,那剩下的就是半死不活的角色了。”
“你就不能盼着我点好?”
慕贤卓刚洗完手走了过来,扶着她做到了一旁的躺椅上。
“伤口还没有愈合呢,你就不能在屋子里待着?”
沈巍不满意的瞟了一眼慕贤卓,严肃的指控,“她现在这种不要命的性格,都是你们这些人惯出来的。我的花采完了吗?半个小时内要把花蕊取出来烘干,你在这浪费什么时间?”
慕贤卓冷冷的瞟了他一眼,“你自己没手?剩下的那点活,你自己干吧?”
“造饭了是吧?”沈巍一脸惆怅和愤然的指着他的脸说,“现在不是你求我的时候了,对吧?没把我拐到手之前,跟我说话都不敢随便喘气,低三下四的让干什么干什么。现在腻了,不要我了,吃饱喝足,拍拍屁股一把把我甩了?慕贤卓我还真是小看你了,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一副嘴脸。”
听着这话,易珩想不多想都难。
她感觉自己莫名的就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都说自古红颜多薄命,难道她的运气真的用尽了?
随随便便听了一段话,都有被人灭口的危险。
哎,事到如今,她想装耳聋眼瞎都不行了。
少女一脸悲戚的抬头看向慕贤卓,可怜兮兮的伸手抓住他的一根手指,轻轻的晃了晃他的手臂。
与他垂下的视线撞到一起,少女惨兮兮开口说道:“慕老大,你家出柜这种行为不是遗传的吧?有家族遗传史吗?如果我把你也出柜的消息告诉你爷爷,他老人家会不会承受不住?慕叶成会不会疯了?慕家老大和老二都喜欢男人,那慕叶成是不是要被勒令当成一匹种马,然后拼了命的繁衍后代?”
被莫名搞基的男主,唇角不可抑制愤怒的抽动了几下。
“沈巍有一句话说的没错,你的运气看来真是要用尽了,你说这话之前,就没有想过被我打个半死?”
少女诚恳的点了点头,“我想的是你会杀人灭口。”
慕贤卓:“……”
**
慕贤卓彻底罢工了。
因为沈巍的撩骚和易珩的话让他以避嫌为借口,直接离开了沈巍的中草园。
看了一眼手机,易珩有些失望的皱了皱眉。
几天过去了,可越泽那边还是连个电话都没有。
她听慕贤卓说,他已经醒了,脱离了危险。
可为什么他就不给自己打个电话呢?
她想过给他打电话,可想想……又放弃了。
“对着手机发带是你训练精神力的一种新的方式吗?”
一碗黑漆漆的药汤递到她的面前,闻着味道都令她反胃。
易珩觉得沈巍现在就是更年期,闹起别扭来,就连这药都被他弄的苦了十倍不止。
她早晚都会被他熬的苦死。
一口气灌了下去,那苦味直冲头顶,强压着没有吐出来,易珩的五官都变成了紧急集合的状态。
“你是在等你那个小男人的电话?”
“咳咳咳……”
一口气呛到了,没有咽下去的苦味又涌了上来,简直就是雪上加霜。
赤红的眼睛直接涌出了一股酸水,眼睛都变得泪汪汪的。
“想哭就哭,不用掩饰。再这么咳嗽下去,伤口会被嘣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