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濡须恶战(今日三更)
面对孙氏的前部先锋军,金陵城的步军在许褚、徐荣、陶基的率领下,早已经做好了第一阵的交手准备!
“杀光他们!”
随着一声呼喝,进军的鼓声开始擂动。www.uu234.netm.www.uu234.net
许褚夹了夹上腿,催促坐下战马,一马当先,先领着虎卫军奔着孙家军的阵中冲杀而去。
而在他身后的其余重甲士卒,亦是在陶基和徐荣的带领下紧随而上。
金领军此刻如同决堤的巨浪,滚滚的迎上了那些奔着濡须坞奔来的孙家军兵卒!金陵军的士兵们的甲胄齐全,此刻齐齐出动,便犹如一大片重铁形成的汪洋,将阻拦在他们面前的一切绞碎淹没。
论及战力,孙家军多年来随孙坚南征北战,实力本不在丹阳精兵、泰山军、金陵虎卫军之下。
但现在,差就差在装备上。
陶商运用手中的铁矿资源,大批量的冶炼盔甲器械,其他州郡视如珍宝的铁资源,在陶商眼中仿若不值一哂,往死里祸祸着用,暴发户的性格本质完全暴露。
但也正是基于这点,金领军的武器和装备和孙家军完全拉开了不止一个档次!
孙家军虽然精锐,但毕竟是孙坚遗留下来的,目前还未编制于其袁术麾下的正军中,因此在军粮和器械上,袁术自然也不可能给予孙家军最好的供给待遇。
此消彼长。
战场之上,两军搏杀,虽然有计谋和战阵为辅,但是却有三样东西是用多少智谋和战法也无法填平的。
一个是兵力。
一个是粮饷。
再一个就是装备。
这就是人们常说,打仗其实就是在打钱的基础原因。
锋利的武器和可以保命的盔甲,就是让你可以压制对手的关键所在!
而且在交战之前,陶商曾特意吩咐过许褚,徐荣等人一件重要的事情。
无论如何,此战一定要想办法,大大的削弱孙坚遗军的有生力量。
陶氏若要制霸东南,这是一步关键!
袁术的兵马都是新兵蛋子,扩充的人数再多,短时间内在单兵作战能力上也不会有什么质的飞跃。
但孙家军却是实打实的,随同孙坚南征北战的精锐之师。
此时此刻,孙坚身死,孙策守孝,孙家军在孙贲的统领下暂时依附于袁术,这对于陶商来说,乃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他要乘着这个机会,将这支孙氏的精锐彻底干灭火,尽最大努力去削弱他们的实力。
如此,从今往后,在长江以南的汉朝地域,就再无精锐的军队能够与金陵城的兵马相抗衡!
濡须坞的堡垒向前推动数里,两军的鏖战此刻正在火热的进行之中。
璀璨灿烂的血花在战场上不断的侵染着每一寸的土地,濡须坞前的平原上,一片一片的哀嚎声响起,人与人的搏杀导致人仰马翻,残肢断臂四处可寻,金属铁器的撞击声则是敲击着两军士卒的耳膜,让人闻之胆颤心惊。
金陵城的精锐兵将们,在许褚、徐荣的带领下,浴血奋战,因为事前得到了铁血之令与充分的作战准备,因而三军将士中并无一人留手,所有的金陵城士卒们,在重甲的保护下,用尽浑身解数和手段,手刃着每一个出现在眼前的孙家军兵卒。
孙家军的悍勇,在金陵军的面前,此刻却是完全占不到什么便宜。
在他们面前的金陵军,身披甲胄,手握精良的武器,一个个犹如全副武装的怪物一样,几乎无可撼动。
特别是在兵器质量方面,金陵城的士兵们所拥有的武器质量,比孙家军的要强出太多。因为金陵军制府所产出的器械,并不拘泥于一道,铁器的充足使他们可以大批量的冶炼各式各样的兵器配备给士卒。
力气大的士卒普遍使用战刀,双铁戟这些杀伤性极强的武器,而身体不够强健,但身手却是很灵活的人,一般则使用的是弯刀、朴刀,包括长戟、长矛、长槊、战斧等物,每一名士卒在兵刃上,都有充分的考量配用,甚至有许多士卒的身上还藏有流星锤等暗器,在两军对阵中,着实是令人防不胜防。
五花八门的锋利兵器像是怪兽的牙齿,在孙家军的阵营中撕开了无数的口子,吞噬着他们的血肉,摧毁着他们的身体,几乎是在每时每刻,都会有孙家军的士兵哀嚎着被击倒在地上,血光迸溅,或死或伤,整个濡须坞前的平原下犹如屠宰场一样,到处都是亡灵墓,到处都是英雄冢。
孙氏的兵马在此一战,没有输精锐程度上,他们输在了装备,输在了硬性条件上。
濡须坞的正面,许褚依旧是坐镇中央,他犹如一尊从天而降的魔神,将手中的虎头战马刀挥舞的犹如菜刀一样的爽利,巨大的力量与锋利的兵刃,使虎痴成为了活生生的绞肉机,几乎是没一刀下去,都能溅射出鲜血,死伤在许褚手下的孙家军士兵们,数不胜数。
拼杀在一线的虎卫军,在许褚的带领下,战意越发高昂,杀性亦是越加奋起,而反观孙家军却是越战越衰,随着死伤人数的不断增多,孙家军的阵型亦是开始发生了剧烈的松动,整个战场的战线急速的向着后方推移,孙家军凭借着悍勇坚持在前线,但依旧犹如风中浮萍,摇摇欲坠,溃逃仿佛就在旦夕之间。
韩当眼见己方的战意越加衰弱,心中越发焦虑,他看到了许褚在敌方进攻中所带来的振奋士气的巨大作用,于是便奋勇向前,向着虎痴所在的方向拼杀而去,意图率领亲军直冲入敌方中军斩杀许褚,以求在士气上起到逆反之效。
当然,若是真的撞上了许褚,韩当的命今日便算是交待在这了。
或许是天意怜悯,在还没等碰到许褚之前,就有一个人拦在了韩当的面前。
徐荣手持一柄金背大刀,带着他那面独特的招牌面具,率领一队泰山兵,横插在了韩当的面前,森然的瞪视着眼前的这位孙家军的重镇。
韩当见状一不由的愣。
汴水之战,孙家军虽然也与徐荣打过个照面,但此刻的徐荣完全是换了模样变了装束,令人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特别是那面独特的青铜面具,几乎是遮住了徐荣的大半张脸,根本看不清模样,因而韩当认不出他来,也是在情理之中。
徐荣却是不管那些,他将手抬起,用大刀遥遥的指着韩当,嘶哑着嗓子,冷然喝道:“贼子!孙策何在?”
韩当闻言不明所以。
长公子何时得罪了这么一个怪物?
虽然不晓得徐荣找孙策是何用意,但很明显,眼前的这个面具将领找长公子并无多少善意。
他肯定不是奔着请孙策吃饭来的。
韩当定了定心神,“哼”了一声言道:“汝乃何人?找我家公子作甚?”
徐荣扬天哈哈一笑,道:“找他还债!”
“放屁?我家公子乃当世英杰,从无与人亏欠!”
“呵呵,是吗?可惜,本将就是他的寨主!姓孙的欠我一只眼睛!他若是不还,徐某这辈子也绝不会安生过活!”说到这,徐荣面具下的独眼猛然蹦出一缕精光,冷声道:“既然孙家小子不在这里,这利息便先由你替他还了吧?”
说罢,一夹双腿,直取着韩当的面门而去。
韩当看出眼前这个面具将领虽然沾点神经,但绝非等闲之辈,不敢大意,亦是谨慎接上,两人你来我往的战成一团。
而徐荣和韩当的身后,亲兵们一边防守厮杀,一边有意识的将他们二人拱卫成了一个烟圈,让他们二人诓在圈子内战斗,以免出现差错。
领兵与战阵姑且不论,徐荣和韩当的武艺却是在伯仲之间,他们两个都是出身于北地的幽州之境,出仕之前久经北地霜寒考验,又都多习鲜卑骑射战法,一时之间,却是难分输赢。
但韩当和徐荣斗的乃是平手,孙家军和金领军却不是,孙家军的阵势在时间的推移下,已经完全的临近了奔溃的局面。
……
……
远处的后方中军,孙家军的颓势早就落在了袁术等人的眼中,只见袁术的眉头皱起,满色有些发白,下巴上修饰的整整齐齐的胡须,此刻一忽扇一忽扇的,却是因为跟随着因恼火而抖动的下巴在来回晃动。
袁术的心中,此刻非常不满。
“天下人皆言孙坚乃是江东之猛虎,其麾下士卒怎地竟是如此不堪?连陶家小子的兵马都战不过?难怪他昔日受挫于荆州刘表!”袁术咬牙切齿,说话非常的不客气。
袁术身边,上将张勋已经看出了弊端,急忙谏言道:“上将军,陶商的兵马,装备着实精良,我观其不但是军械充足,样式繁多,且从将至卒,各个身披甲胄,全无疏漏,此等武装军容,别说是孙氏兵马,换成是天下任何的一支兵马,却也是斗不过的,上将军还需谨慎度之。”
袁术听了,心中极为不喜。
“笑话!区区一介竖子,枉占了金陵城大好的铁矿,才有今日之军势!苍天无眼,大好河山竟给此子做嫁衣,袁某今日说什么,也要把这濡须坞给打下来!”
说到这,便见袁术突然大声喝道:“刘勋、张勋、纪灵、桥蕤、李丰、乐就何在?”
六名战将齐齐出班,扬声回应:“在!”
“各引本部兵马,速去支援孙贲,一个时辰之内,打不下濡须坞,便提头来见!”
“诺!”
随着袁术的军令下达,一直在后方压阵的袁军兵马终于出动,数万步卒在袁术麾下六名大将的指挥下,直冲着濡须坞的城门前冲杀而去。
尘烟滚滚,黑压压一眼望不到头的庞大步兵军团,开始向着濡须坞的方向缓缓行驶而来。
袁术军的阵中,负责总领三郡的刘勋将令旗一挥,便见排列于袁术军阵前的最先头的士卒们开始向前奔跑,而他们后方的士兵亦是开始接着前面的士兵们驰骋,然后是再往后的士卒们亦是提高了行军速度……
不消多时,便见适才还是一步一步,中规中矩缓缓行进的庞大军团,此刻骤然变成了滚滚的汹涌巨浪,呼啸着压向濡须坞前的战场,他们不但在人数上遮云蔽日,且在气势上也是澎湃空前,每一个士卒的口中几乎都在高喊着“威武”“冲锋”等提升战意的高昂口号,那是一种动力,一种支撑他们将敌人彻底粉碎的战意动力。
终于来了,站在濡须坞城头上的陶商冷眼一眯,随即转头对着陈登额首示意。
陈登明白陶商的意思,随即号令城内的鼓角声再次响起。
这一次的鼓角声换了一个低沉的频率,代表的是三军暂时后移。
此刻孙家军基本已经被金领军打残,毫无转圜与留人的能力,唯有徐荣和韩当恶斗一场,在没有分出胜负的前提下各自回撤,徐荣是因为将令,而韩当则是因为孙家军终于拜托了噩梦,而他自己心中亦是有所恐惧。
金陵军的实力完全超乎了孙氏诸将的想象,即便是当初与他们交手的洛阳北军,在装备普及上,也莫过于此!
太平公子陶商的名字,此刻已经是深深的烙印在了孙氏诸将的心坎之中。
第二百二十七章 霹雳车与铁浮屠(一会还有一更)
陶商冷眼观看着远处战场的情况,不由长长的发出了一声叹息。www.uu234.net
袁术对于孙氏集团的兵马,似乎并不放在心上,以陶商度之,袁术目下完全是把孙家军当炮灰当先来送,其后又看孙家军在打不赢的前提下,便又派遣己方的军队从后面冲击而上。
可不知道袁术有没有做预想,殊不知在这种情况下,孙家军会有多少人马成为后方奔驰军队践踏的牺牲品,还有那些倒在战场上,却还有救的士卒们,亦是有多少人会被袁军从后方冲击而上的数万大军碾压而死。
想到这里,陶商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是战场,任何决定和举动都怪不得谁,要怪也就只能怪孙家军命运不济,这些士兵算是跟错了主人吧。
晃了晃脑袋,将杂念甩出,陶商看向陈登,正色道:“该让我们的秘密武器出场了。”
陈登静静一笑,接着挥了挥手,再次命令传令兵挥舞令旗传命。
少时,便见濡须坞后方的深城中,一辆辆巨大的兵器被移动至濡须坞的前城。
看着这些来到前阵的兵械,陶商的嘴角微微挑起,露出了一丝自信的笑容。
这一年来,陶商和张,在金陵城的制器府,所研制的发明创造,可不仅仅只是江东犁和龙骨水车这些有利于农耕民生的器械而已。
经济发展,需要发明创造;但为了保护经济成果不被破坏,战争军事更需要创新。
所以说军事发明这一块,陶商一点也没落下。
转过头去,看着渐行渐近的袁军士兵,陶商的眼中少有的露出了熊熊的战役火焰。
是时候,让霹雳车为大家献上一曲了。
眼看着袁术兵马离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近了,已经到达了射程之内,陶商对陈登再一次吩咐道:“示意杨展,拉弦子放炮!”
“嗯?这什么意思?”陈登闻言有点发昏,没太听明白的陶商的话中之意。
“就是大量的抡石头!非得让我说这么土鳖的口号……文化,你要补充点文化啊,典农校尉大人!”
陈登一翻白眼,着实是懒得跟他废话。
外面打的脑浆子都溅出来了,他还有心情在这跟自己闹。
也不知道这小子的心胸和神经,到底是什么东西做出来的。
号令一下,早就已经准备好的霹雳车却是终于有动作了。
只见一块块硕大的储备圆石,在霹雳车的投掷下,呼啸着飞上了天空!
那一块块石头在天空划过一道道弯曲的弧度之后,再以巨大的重力加速度,斜斜的落下,以极快的速度,重重的砸进了袁术军冲击的军阵之内。
“轰隆隆~~!”
“轰隆隆~~!”
“轰隆隆~~!”
一块块硕大的石头砸入了敌阵,卷起了铺天盖地的尘土,圆石蹦碎!但见石块四溅,好多的袁军士兵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便有好些人被石块砸中或是碎石的溅射所波及,吓的那些人原地四下逃窜,场面顿时一片大乱。
袁术军的骁将纪灵,此刻正挥舞着三尖率兵直奔着濡须坞冲杀而去,忽见上百块又大又圆的石头从天空中直奔着己方的阵中砸将而来,顷刻间便引起一阵大乱,饶是纪灵骁勇非常,胆大如虎,此刻也不由的大惊失色,心下甚是惊骇。
“丢你娘!什么玩意?!莫不是天外流星?”纪灵不敢相信的大声吼叫道。
一轮石块轰击完毕之后,但见袁军的阵势已经发乱,陶商随即对陈登扬眉示意,道:“用旗号告诉杨展,这石头块子,我们应该是可以再放一轮的……”
陈登领命,又让传令兵再发旗语。
装石,拉弦,投掷……
又一轮的霹雳车炮弹再一次的飞上了天空。
又是一批的石块轰击在了袁术的军阵之中,再一次的引起了一阵骚动。
袁术在后方,已经的是看的目瞪口呆。
他吃惊的一指远处从濡须坞中飞向天空的石头块,不明所以的问左右道:“怎么回事,此乃何物也?尔等可知,飞沙走石的,莫不是有神助乎……”
左右诸人,尽皆摇头,全然不明所以。
就连最有见识的阎象此刻亦是大惊失色,他呆愣楞的看着满天的石头雨,嘴中喃喃的言道:“真乃神物也,金陵城居然有此利器耶?”
然而,金陵军的手段并不止于此而已。
就在霹雳车的骤然发难,令袁术的大军阵型发生了混乱之后,陶商一直隐匿的军队,亦是开始出击了。
这是陶商在这一次战争前,准备的压箱底的王牌部队。
金陵城中,有陶商当初从徐州带回了二百匹战马,到了丹阳郡后,又派人往青州收购了二百匹马匹,丹阳郡本地有战马二百匹,这段时间,陶商又领于耳鼻管理马场,另外派遣刘虎俾在自己人的监视下,北上往回采购匈奴马,至今亦是有二百匹。
在这将近一年的时间下来,陶商拼劲全部力量,在金陵城,共计凑够能上战场的所有战马,训练了一只约有八百人数的骑兵。
八百匹的战马,在这南方的一郡之地,已经是一个颇为庞大的数字了。
这绝不是随意找出一个郡守就能够拥有的。
说白了,这跟后世在一省之内,凑齐八百辆玛莎拉蒂一样的难度。
而且,因为有了金陵铁矿的资源支撑,陶商将这支骑兵,打造成了后世的宋朝时期,当时赫赫有名,威震一时的重甲战马军。
而在历史上,这只重甲骑兵曾被称之为“铁浮屠”。
铁浮屠的意思,即是人与战马都身披重型盔甲,并对敌阵发起碾压式的冲锋。
在宋金战争中,铁浮屠和拐子马一般都是被同时应用,相辅相成,互为犄角之势。
金国大将完颜宗弼曾利用这种骑兵战阵,在与别国的交手中,一路上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威震一时。
古代的戏曲杂谈之中,也有后人称呼此物为铁索连环马。
在中国古代,因为铜铁产量的原因与其高昂的价值,这种价值十分昂贵的重甲骑兵一般很少会有诸侯会去考虑组建,但陶商却凭借着金陵城的产铁量丰富的优势,将丹阳郡现有的八百骑兵全部武装成了‘铁浮屠’的重装骑兵雏形。
所有的骑兵都是身披重甲,浑身上下几乎就是面罩前只留俩只眼睛,战马也穿着重甲,只是留出四个蹄子来,如此一来,这八百名骑兵就变成了一支护甲厚重,攻坚力超强,防御力极高的骑兵,在这个时代,可以说,铁浮屠就相当于坦克级别的队伍。
濡须坞的大门被缓缓的打开了,金陵军的阵势向着左右两方缓缓的移动,呼呼啦啦的闪出了一条通路。
在这条仅仅只是能容纳五骑并行的通道之中,一群连人带马、皆被重甲所包裹的重甲铁骑出现在了世人的眼前,他们手中的兵器,皆以狼牙棒,长矛,劲弩,长槊等兵器为主,犹如一群从地狱中爬出来的凶猛恶鬼,铜铁打造的厚甲此刻在余晖的照耀下,散发出冰冷的气息,而无尽的杀伐之气亦是开始从他们的身上向着四周弥漫而去。
而这支骑兵当中,一名手持开山大斧的领军将领,正是徐晃无疑。
此时的袁术军虽然被金陵军的“星辰一怒”砸的阵型大乱,但敌方的队伍中骤然出现了一只如此骇人的重装骑兵,亦是不由得那些袁军士卒不予以重视。
陶商将手臂向前轻轻一挥,一阵角声再度响彻天际。
瞬时间,便见这支骑兵穿过己方的军阵,呼啸着向着敌方的袁军的战阵冲击而去,犹如一阵钢铁制造而成的龙卷风一般,其速度虽然慢,但那种潜在的震慑力却是令在场之人无不动容。
而许褚、徐荣、陶基等人,也集合了全部兵将,紧紧的跟随着徐晃所率领的这八百重甲骑兵,向着敌方的阵营冲击而去。
徐晃位列先排,催马疾驰。
他除了战争一开始用铁胎弓一箭射杀了祖茂之后,便一直躲在大后方,等待着给予袁军这最后沉重的一击。
重甲铁骑一边慢慢的奔驰,一边缓缓的展开队形,横成了大概七八排左右,每排数十骑,每骑间隔约有一丈的缓冲余地。
然后,便见这支重甲骑兵重重的,重重的,撞击进入了袁军的军阵之中!
一时之间,恐怖的惊嚎在袁军的阵中诈然响起!
狼牙棒、长槊、长戟、长矛、战刀,各自借势,彼此挥舞,在袁军的阵中撕扯出了一条血色的长线,让人望之心寒。
阵中的袁军,有的士卒急忙拿出弓箭对着那些重甲骑兵射了过去。
可是那些箭支射出之后,弓弩手们却发现自己的射击犹如石沉大海,连水花都不曾溅起一个,虽然对一些骑兵也造成了损伤,但大部分的骑兵仿佛没有感觉一样,他们在重甲的包裹中,直如坦克一般的不断向前碾压着……碾压着……
“这什么鬼?”许多袁军士卒已经慌了神,面对这样连人带骑都包裹在铁甲中的怪物,很多人这辈子都是第一次碰见,如此恐怖的玩意,根本就不是人!
第二百二十八章 亚夫之才(三更完毕)
“轰!”
随着重重的声响,头一排手持狼牙棒的铁浮屠已经杀入了袁军的中军战阵之中,因为马匹奔驰的速度,带动了骑兵手中狼牙棒的重力加速度,其所造成的杀伤力已经完全不是普通的袁军士兵能够接受的了的,那种一击就能把人身体打的千创百孔的重击,绝非人类的**所能够抵挡。www.uu234.netm.www.uu234.net
而挨了头一排重骑兵的轰击之后,即使是不死的人,后面还有七排手持其他兵器的重甲骑兵会紧跟上来补刀,八百人的队伍,在数万人的大军之中,竟是硬生生的撕开了一条血淋淋的口子。
而金陵城其他的兵将,则是借助重骑兵在袁军中所打开的局面,紧跟着而上,他们利用铁浮屠冲破敌军战阵的当口,由内向外而扒,将袁军的战争彻底扰乱,并将其切为数断,犹如砍瓜切菜一般的跟随着铁浮屠军在敌阵中大肆虐杀。
八百铁浮屠面对数万人的军队,根本杀不了多少人,但是他们却可以有效将袁军的阵势强推开来,让他们身后的友军突入其中,进行有效的杀戮。
袁军的形势,由于这支重甲骑兵的出现而陷入了极其混乱的境地。
袁军虽然多,但根本没有人能够挡得住他们!
八百匹铁浮屠在袁军中横冲直撞,见人就击飞,这战法所带来的震撼效果,就犹如八百辆法拉利,在长安街上逆行一样夺人眼球。
铁浮屠重甲骑兵,只进不退,在中国历史上,铁浮屠的用法,一般也都是正面攻坚,笔直的横冲直撞。
在历史上,铁浮屠的用法,一般是用“铁浮屠”正面进攻,突击敌阵,轰散敌军的阵型,制造足够的压迫感,另外,再利用“拐子马”从两翼侧方进行包抄,几乎可逢战必胜。
但金陵城目下虽然不缺制造重甲的铁器资源,却是极度缺少战马,所以拐子马就没法成立。
十八个县城,能够组成骑兵队的只有八百匹而已,凑够一只铁浮屠已经是极限,所以轻骑兵的拐子马就只能被陶商放弃,他并改变战术,利用许褚、徐荣等人率领的虎卫军和丹阳精兵紧随着铁浮屠一同向敌阵中进攻,弥补没有拐子马的缺憾。
正所谓月有阴晴圆缺,这世界上的事绝不会各个都有完美。
同时,这世界上也没有真正完美的冷兵器战术,就算是铁浮屠的冲击战法是非常厉害的,若是掌握了正确的方法,一样可以将这种看似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重甲骑兵消灭。
中国历史上,就有岳王爷、刘、韩世忠等人,通过战争实践,摸索出了打败铁浮屠的有效办法,就是让士兵普遍使用长斧,长刀等可以斩断马腿的长武器进行操练演戏,另外还得是招募身强力壮的人,使用铁锤、铁椎等重型武器,这样也可以使得身披重铠的铁浮屠军队受到非贯穿式的钝击伤害,这种战法,在宋国名将们的贯彻使用下,终于破解了金军看似无敌于天下的重骑兵。
但摸索出这些方法,却需要巨大的牺牲与摸索方法,另外还要有足够的财力和铁器去支持打造如此多的长斧和长刀,亦或是铁锤和铁椎。
在目前的汉朝军队中,普遍还是以戟和槊为主要的战争使用兵器,且在铁矿资源稀少的情况下,陶商自我感觉,即使让袁术找到了破解铁浮屠的方法,他在短时间内,也没有能力大批量的改造军队建设,他暂时还没有那个资源,也没有那个物力!
所以说,就目前的战事来看,铁浮屠重甲骑兵基本就是无敌……
而事实确实就是如此。
袁术的十万大军,大部分都是近一年之内招募的新兵,在群雄诸侯们刚刚开始逐鹿的这几年,各州郡的刺史和诸侯们手中的部队大部分都是新近招募的士卒,操练的时间也都非常的短,即使是训练足够,但若是要真逢战事,血勇拼杀还是差了一些胆气,战局顺利时便还好,若是战局不顺,那便是很容易造成混乱的局面。
人数再多,可是自己的军阵一旦产生了混乱,许多人四下奔窜之时,人数多反倒会造成更大的损失,许多人或许都不是被敌军杀死的,而是在友军混乱奔走的时候,被同伙给坑害踩死的。
若是真发生了这样的情况,那便是神仙也难救!
不过,毕竟是十万人的大型军团,一战击败他们是有可能,但要是将他们彻底击溃,陶商认为并不是仅凭目前一战就能够做到的事情,所以他事先对徐晃做了一个吩咐。
他让徐晃利用铁浮屠,乘着袁术军的混乱,直接冲开敌军的阵势,乘着敌人混乱,防备不足的当口,直取袁术的首级!
他要给徐晃一个比拟历史上张辽的机会。
历史上的合肥之战,张辽便是以冲破敌阵,直取敌首的机会,威震逍遥津!
他率领八百名精锐士卒,冲破了东吴的十万人众,直取敌方大将孙权,顺利的造成了主将临阵后撤,兵马全线溃败的辉煌战局。
逍遥津一战,成就了张辽,但也让此战成为了孙权人生中,不可磨灭的一个巨大污点。
从那以后,孙权好几晚睡觉时,都能梦到张辽的身影,一梦到那个挥舞着战刀,仿佛有无敌于天下之势的当世名将在自己的战阵中往来冲突,如入无人之境……孙权就会在夜半猛然惊醒,然后掀开被子,瞅瞅又湿又黄的温暖裤裆。
就个人情感而言,让孙权这辈子感觉最难逾越的人是曹操,让他最恨的人是关羽,但让他最利尿的,绝对是张辽。
陶商今天打定了主意,让徐晃也帮袁术利利尿。
眼下,己方与历史上相比,八百重甲铁浮屠的战力一定是远远的强过张辽的士卒,而袁术的兵马却未必比历史上的孙权强盛,而领兵的将领方面,徐晃与张辽同列魏五子,或许张辽会比徐晃强一些,但估计应该也是有限……
陶商很希望徐晃能够一斧子,砍掉袁术的小jj。
此时此刻,徐晃正忠贞不渝的,执行着陶商给他下定的命令。
他身上的重甲,已经被袁军士兵的鲜血溅得面目全非,手中的开山大斧在吞噬了数不清的鲜活生命之后变的更加的鬼魅夺目。
徐晃一马当先,冲杀在铁浮屠军阵中的最前排,身为主将却不闪躲于后,挡者披靡,实可谓良将之姿!
在他的带动下,铁浮屠的骑兵们士气更加高昂,面前一眼望不到的袁军人潮对他们来说仿佛并不是问题,他们现在根本不会去顾忌后方的退路。
现在在他们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进攻,进攻,再进攻!
直到进攻到他们将袁军的军阵从最前冲到最后,完全的撕裂开来为止。
当然,届时他们也不用担心会没有退路,因为被他们撕开的袁军军阵,并没有立刻合上,而是有许褚,徐荣,陶基等人,率领四万的金陵中军,享受着他们的冲击的成果,金陵军冲入缺口,奋勇拼杀,为前方的铁浮屠保驾护航,清出退路,并继续延续他们在袁军中取得的优势成果。
半年来,八百铁浮屠的重甲骑兵,陶商全权教给了徐晃训练,这八百重骑兵日日夜夜吃在一起,睡在一块,大家秘密操练,从无间歇,这样的生活使的他们亲如兄弟,也使得他们在战场上配合十分默契。
即使是面对十万人众的大军团,这些重骑兵也是紧紧的抱成一团,犹如一块万斤巨石,坚定的在全是敌人的人海中,去奋勇完成他们应该完成的任务……
冲开了一波又一波的人群,却是马上又会遇到一波又一波的生力军当在他们的面前,虽然在战力上,袁军的步兵拿这些如同怪物一样的重骑兵不能怎么样,但是八百重骑兵的心中还是忐忑莫名。
毕竟,他们现在是深陷在敌军的人群之中!
他们心中唯一的支柱,就是冲在最前面,奋勇挥舞着开山巨斧,丝毫没有胆怯的徐晃!
徐晃一边向前推进,一边双手握斧左砍右劈,吼声如雷。
大部分的袁军士兵都被他们的气势和恐怖所震慑的不敢向前,四下奔窜但还是有一些硬茬子的存在,时不时的,便会有一些被杀红了眼的袁军士兵毫不示弱**成群拥簇而上,用自己的身体与这些铁人铁马的怪物相抗衡,即使被撕裂撞击的血肉横飞,也毫不退缩。
勇士,在这个天下,是每时每刻都存在的。
前面是密密麻麻无穷无尽的敌人,仿佛无休无止,徐晃也是人,他的心中也有惊恐,也有胆惧,但坚定的武人信念支撑着他面上却不为之所动,只是犹如机器一般的向前奋勇前进。
所谓的万人敌并不存在,武艺在高,在战场之上,依旧起不了决定性的作用,身为武将,最重要的是强大的心理素质!
在他身后的那些普通士兵们心中胆怯的时候,身为将领的武人就要有责任表现出毫不畏惧的勇气,带动大家拼命向前,因为在这种时刻,武将就是士卒们的心灵支柱,武将的表现,是决定了士卒们继续奋战还是胆怯而撤的一个重要的核心因素。
战场之上,打的不仅仅是人的身体,心理战也很重要。
徐晃完全失去了平日的优雅风度与豪情万丈,此刻的他,就是一尊杀戮的机器,沾满了鲜血的长须随意的粘在脸颊上额头上,他和马匹上的重甲,无处不是褐色的鲜血有凝固的有湿乎乎的,看上去虽然狼狈不堪,但却炫彩夺目。
所谓的亚夫之才,指的并不是他的勇武,而是他能够带给手下士卒们强大无匹的精神力量!
第二百二十九章 低 迷
随着时间的推移,铁浮屠的重骑兵已经快要冲开袁军的兵阵,而抵达袁术所在的后军!
“支援后军……”
“靠拢!向后军靠拢……”
袁军的大将张勋和桥蕤等人看出了己方所存在的弊端,开始指挥本部兵马向后方急撤。m.www.uu234.netm.www.uu234.net
但是有一个人却没有走,他就是继续在中军指挥兵马,稳定局势的袁术刘勋。
刘勋在袁术的战将之中,属于最有才华和谋略的将领,论及统兵指挥,分析局势,排兵布阵,袁术军中当以刘勋排名第一。
刘勋冷静的观察着战场中的局势,他心中明白,其实这场战争,以袁术的实力,其实是可以完全打赢的。
金陵军的装备确实精良,而且兵械也充足,但这并不代表金陵城的士兵打不死。
刀再锋利,挥舞的久了也会有钝口,没有强壮的体魄,再锋利的刀也挥舞不久。
铠甲再多,也只是多了一些保命的机会,但不代表砍不死,面对精锐善战的军士,一样能够刺的透。
重甲马再凶悍,也不是没有弱点,这些重骑兵的再是无坚不摧,但速度过慢,且没有转圜冲锋的余地和余力,持久力不强,一波冲锋之后,基本上就不会再有什么过大的威胁。
这样的骑兵,表面上似乎是勇猛无敌,但跟速度极快,持久力极强,嗜血善战的西凉铁骑、并州狼骑或是白马义从等百战精骑相比……
金陵城的这支重骑兵,可以说,还是完全不在一条水平线上。
刘勋长叹了口气,心中不由得有些责怪主公的焦急。
南阳的大军,基本都是在最近几个月招募而成,草草操练,不堪大任,这十万人马,若是能交给自己仔细的操练两年,要对付陶商的金陵军,刘勋觉得,至少有七成以上的把握可以战胜。
哪怕是袁术不亏待孙氏兵马,为孙氏兵马配备最好粮秣和盾械,今日之战,凭孙家军也能和陶商战个五五开局。
上将军的心气,还是太高了。
……
……
此时的袁术已经收了心气,因为他开始有些发慌了。
袁术惊恐的看着那支已经冲破了中军战阵,正一点一点向着自己挪动的重骑兵,面色变的极其苍白,浑身不由的打着摆子,嘴中说不出话语。
袁老二虽然也不是凡人,但面对这种情况,也是懵的够呛。
先是漫天的飞石,后是突如其来,不在自己预想中的重装骑兵冲破己阵,又有金陵的步兵跟随其缺口掩杀,己方的新兵们由于操练不熟,完全控制不住这种局面。
而自己中军的战阵,在那些行动缓慢,却冲破力极强的怪物铁骑的攻坚之下,丧失了战意,军士们正如同潮水一样,向着着四方八方的分散开来,不断有士卒倒在那些铁骑的刀枪棒下,但更多的士卒是因为不敢应战,而被对方的马蹄子践踏而过,即使是如此,还是有更多的士兵还是再向着两面分散开去,以求能够躲开这些铁骑的进军路线……
不过这八百铁浮屠,在冲锋的过程中,也产生了巨大的损失。
因为速度过慢,在冲锋的过程中,很多士卒被两侧干扰的袁军用武器拉下了战马。
一旦跌落至马下,那些身披重甲的士兵便会被韩浩的袁军士卒紧紧的包围在中间,无处遁逃,瞬间就被刺为肉泥。
从重阵开始到最后,至少有三百名重甲骑兵已经被拽下了马来。
但是即使同伴跌落了尘埃,剩余的人马亦是坚定的遵守责任,继续驰骋向前。
直到他们能冲到袁术的面前为止。
突然之间,袁术的眼眸顿时睁大了!
虽然距离还很远,但那只铁骑军打开的通路,却是朝着自己所在的方向行来的!
重骑兵的速度虽然很慢,但却没有丝毫的停顿,一点一点,一点一点的向着自己的所在碾压推进而来!
“陶贼!某与汝誓不两立!”袁术狠狠的在战车上一跺脚,接着高声呼喝道:“备马!快,给我备马!”
此时在不备马,一会若是再想逃跑,却是来不及了。
袁术此时,若是坚定的守护在战场,命手下招呼兵将,坐镇指挥,鼓舞士气,未必不能歼灭这支一力冲锋,奔着自己而来的重骑。
但是,袁术赌不起。
四世三公之后的性命,在袁术自己看来,比这些只知道一味冲锋的贱命骑兵要宝贵得多。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袁术没有必要拿自己金贵的命跟在他眼中的蝼蚁贱命去赌。
手下将战马迁了过来,袁术连宝剑都顾不得带,一边将适才因惊慌失措之时歪斜的头盔扶正,一面手忙脚乱的跨上了战马,接过手下递上来的鞭子,一挥马鞭,急匆匆的向着西面而去。
而袁术的亲军、掌纛手,亦是不敢怠慢,紧随着袁术奔西面而撤。
战场之上,由孙贲、黄盖、程普等人率领的孙家军因为金领军和袁术军的前后轰击,不堪重负,早已从侧翼撤离,而其余在中场的袁军士兵,此刻因为袁术本人和帅旗的退却,亦是萌生了退意。
主将都不打了,这些士兵还打个球。
刚刚被刘勋整顿完毕,有意反击的袁术中军,再一次的处于不利的被动局势。
刘勋的心中这个气啊!
他心中暗骂袁术还不如陶商那个不到二十岁的孩子!
陶商的胆子不大,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他宁可躲避在濡须坞里,也不给自己的将士们出来添乱。
袁术却太气人了,论及统兵作战,他或许可能比陶商强些,但估计也是强的有限。
你要是没有必死的决心,就别出来瑟好不好?
出来了,你就别往回尥!
这一下子可好了,逼你装着,事却不担!那你出来瑟个球?!
刚刚被刘勋带回到正道上的袁军,因为主将与后方大纛旗的临时撤退,士气再度陷入了低迷。
这样一来,就给了许褚和徐荣所率领的步兵更大的机会。
金陵步兵乘着这新一轮的骚乱,再一次的对袁军展开了更加猛烈的进攻。
徐晃眼见自己都要即将冲出后阵了,可袁术居然溃逃,心中不由的焦急万分。
他此番进兵,乃是带着斩下袁术首级的将领来的!
若是放跑了他,岂不是功亏一篑!
徐晃一边杀人,一边吩咐身边跟随他的重骑校尉暂代他指挥铁浮屠继续冲阵,自己则是率领着百名重骑,改变方向,直奔着袁术所奔逃的方向追击而去。
无论如何,今日说什么也得留下袁术!
可惜的是,徐晃的重骑实在是速度太慢,望着奔逃而走的袁术,他根本就追不少。
而且,就在这个节骨眼的当口,还有个人闪身出来,阻挡住了徐晃的去路……
被徐晃气势所震慑四下奔逃的乱军中,突然闪出一只队伍拦路。
为首的大将,雄壮腰圆的身躯顶着牛角盔,手持一柄三尖两刃刀,暴声喝道:“吾乃后将军麾下,中郎将纪灵是也!尔等贼子,想伤吾主,先过某家这一关!”
徐晃此刻根本顾不得眼前之人是何人,只是口气冰冷的喝斥了一声:“闪开!”
接着,便见开山巨斧在他手中向着纪灵用力的抡了出去。
纪灵也不害怕,鼓足了气力,抡起了膀子,挥舞着五十斤的三尖两刃刀就冲着徐晃迎了上去。
“嘭!”的一声巨响,徐晃的势头终于是被纪灵给拦住了。
两人在马背上都是晃了一晃,一招交手错位都差点跌下马来,徐晃伸手勒马,仰头看了看袁术绝尘的背影,惋惜的长叹口气。
可惜了,到底是把敌军的首将给放跑了!
徐晃阴沉着脸,转头冷冷的瞪视着纪灵。
铁浮屠的装备虽然有利冲锋厮杀,但若是单对单的斗将,却多少沾了些吃亏。
至少在马匹的灵活性上,徐晃的战马因为身披重甲,此刻肯定是不如纪灵的。
不过事已至此,不战却不可能。
金陵猛将,对上江淮名将,沙场对决,一人用斧,一人用三尖刀,如同两只猛虎,开始彼此冲撞了起来。
巨斧和三尖刀在空气中又一次的撞击在了一起,二人彼此再对一招,依旧是五五开局。
纪灵和徐晃都是力量型的猛将,平日里除了武艺,最自负的便是一身的力气,最擅长的也是比力气。
二人驾马再次交手决定再过一招!
这一次二人更是鼓足了全身余勇。
“嘭!”这一次的碰撞,发出了一声响亮的金铁交鸣声,依旧是不分胜负。
三招交手,二人还都是上下不分。
徐晃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着对面一脸兴奋,跃跃欲试的纪灵,知晓有此人拦路,他今日想乘摘下袁术的首级,恐怕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徐晃此刻有心跟纪灵一较高低,但此刻自己深入敌阵后方,与纪灵纠缠不是时候,二则袁术遁走,主帅潜逃,其大军撤退亦是即刻,此时不乘乱返回去在袁军中捞些好处,却是又待何时?
三是这纪灵的勇武,似是不在自己之下,眼下坐下战马甲重,又奔走许久,若是与纪灵生死相搏,在战马的形势上,怕是会吃一些亏。
但是,当务之急,却是得将眼前的这个莽汉支开,此人一旦缠上自己,短时间内,定然是难分胜负。
想到这,徐晃突然哈哈一笑,扬天道:“贼匹夫,你中我家府君之计矣!袁术所遁逃之处,早有我家府君提前安排的伏兵,汝在此与我相斗,嘿嘿,想必此时,袁术贼子的头颅,已被伏兵斩下,送往濡须坞了!”
纪灵一听这话,粗犷的大脸顿时变得通红,他呲眉瞪目的紧紧的盯着徐晃,咬牙切齿的怒道:“汝此言,真焉假焉?”
徐晃冷笑道:“汝主已死,还不速速下马归降,看你尚有几分勇力,我可荐你往陶府君帐下做一戟郎,或是不会埋没你这身蛮勇……”
话还没等说完,便见纪灵狠狠的冲着地上“啐”了一口,怒气冲冲的道:“放屁!你等着,待某家救出吾主之后,再来撕烂你这张臭嘴!”
说罢,纪灵急忙调转马头,率领着麾下兵马,直奔着袁术仓惶逃走的方向而去。
而徐晃也是长叹口气,心中感觉适才的形势却是颇险,若是真被纪灵缠上,他此刻还真就是危险了。
徐晃暗骂一声“蠢材”,接着调转马头,率领一百重骑翻身寻路而走。
此时的袁军本就因为连番突如其来的变故与惊吓而遭受到了沉重的打击,但最致命的,还是袁术临阵撤离,而金陵军则是因为几番出其不意的手段而挫败袁军,此战打到这种形势下,端的是无需再战。
在这种已经彻底丧失了战意的情况下,张勋、刘勋等指挥大将,在不得以之下,只能鸣金收兵,安排麾下的兵马迅速撤离战场,离开了濡须坞的战场范围。
但金陵军虽然打胜了,但很多胜机都是掌握在连续的出其不意,但若要吃下袁术军庞大的军团,以金陵军的能力还是完全不行的,因而亦是不敢尾随相逼。
毕竟在此一战之下,一年来积攒的家底都已经展现在了袁军的眼前,再无能够令对方慌乱的奇物展露。
执意的追击,只怕是会得不偿失。
见好就收,才是金陵军的根本宗旨。
濡须坞之战,以陶商的金陵军胜利,袁术的军团连番失利败退的结果,而缓缓的拉下了帷幕。
……
……
袁术的帅帐内。
“啪~~!”
袁术重重的向着地上摔了一个酒爵,脸上充斥着让人精心胆寒的恐怖。
“十万人马?十万人!居然让人给击退了!”
袁术恶狠狠的来回扫视着下方站立着的一个个臊眉耷眼的将领,怒气冲冲的道:“袁某的天兵压境,居然被陶家小儿打的头都抬不起来,折损了那么多的人马,却连濡须坞的边都没摸着一下?这仗打的好啊!打的让天下人,日后都将视袁某为蝼蚁之辈!”
下方的众将,闻言都是一声不吭。
袁术恼羞成怒的吼道:“到底是谁领头先跑的!回头给我查,查出来了,立斩不饶!”
张勋和桥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此时该如何是好……
他们俩现在若是遵守将领,现在就上去将袁术就地砍了,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这仗打的谁都没错,孙家军在将领新丧,士气低迷,粮秣和装备军械都不足的情况下,败于金陵军,无可厚非。
袁术军的将领们和新军士卒也没有错,毕竟金陵军的装备精锐,还有那些五花八门的利器与重甲这些人事先并不知情,若是知道是这种情况,只要改变战术和策略,就算是打不赢对手,也绝不会像今天这样输的这么没面子。
而且刘勋在东征之前,已经将个中利弊给袁术讲的明明白白的,可是他刚愎自用,不听良言,如今打了败仗,却来指责这些将领……
这么不讲理的主公也着实是没地方找去了。
袁术麾下的诸位将领们都不说话,帐篷内一时间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第二百三十章 水 路
袁术见帐篷内的人一个个的都耷拉着脑袋不说话,心中不由得又是一股无名之火“噌噌噌”的蹿了起来。www.uu234.net
“说话啊!”袁术咬牙切齿的道:“怎么一个个的都不说话?哑巴了!”
刘勋深吸口气,站出班来。
“上将军,今日之战,非战之罪,实乃我军大意,瞧不起金陵守军,仓促兴兵,故而方有此败。”
袁术闻言眉头一挑,似是有些不太高兴。
仓促兴兵,方有此败?
你这话的意思,难不成,还是我的过失了?
刘勋见袁术不吭声,随即道:“后将军,如末将所料不错,今日之局,想必早在陶商来金陵城前,就已经是有了筹划谋算……此子断然是早就预料到了,主公会有攻打金陵城的举动。”
袁术皱了皱眉,道:“什么意思?”
刘勋斟酌了一下词语,继续道:“金陵守军,战马,人人披甲,如此大批量的战甲打造,即使陶商有金陵铁矿能够支撑,但在民夫劳力上,陶商也一定是调集了丹阳郡的全部,只有全员一年备战,他才可能积攒出如此多的甲胄和兵器,为的就是能在这一战中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用以对抗我军……”
说到这,刘勋顿了顿,道:“上将军,若果末将所料不错,上将军攻打金陵或许只是一时之意气,但陶商,很有可能在一年前就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今日之战了。”
袁术闻言沉默了,脸色不善。
这不摆明了说自己不如陶商么。
这话也就是刘勋说说,因为袁术和刘勋从年轻时就相熟要好,若是换成别人……
三层皮也不够袁术扒的。
见袁术沉默不吱声,刘勋又谏言道:“属下恳请上将军退兵。”
袁术的面色顿时变了,怒道:“你胡说什么?”
刘勋不急不缓的为袁术解释道:“袁公,我军虽然兵多,但大都皆是新卒,不堪大用,而陶商早有准备,此战在先机上,我们就逊色一筹,但陶商所拥有的,不过是一郡之地,其人口不足六十万,主公占据南阳、汝南、颍川、九江、庐江五郡之地,人口数百万,焉能是陶商相比?其所依仗者,不过是士卒甲胄与重骑而已,以末将度之,陶商一年来全力备战,征召民夫冶炼镔铁,但此举绝不会长久,毕竟丹阳十八县,修路、修桥,民生,渔牧皆需人夫,人口摆在那里,陶商全力冶铁一年,已是极限,其后兵甲亦是不会再多。”
顿了顿,刘勋又道:“至于那铁甲重骑,虽然凶悍,但速度太慢,又不能持久,且末将观其马蹄皆露于重甲之外,只要能斩断其马蹄,此一军全不足惧,况且其与吕布的并州狼骑相比,实在是远远的落了下乘,末将回去,抽出一军单独训练,必然可破此重骑!”
说到这,刘勋又道:“另外,以孙坚遗军之战力,其实当不在金领军之下,只是主公待之甚薄也,此番征战,孙氏兵马的战备与粮秣皆不齐全,士气低迷,又因此折损了祖茂,着实可惜……此次回去,主公若能倾心待之,尽收其心,附以精甲,以淮南之富庶,武装孙氏兵马,一年后必在陶商的金领军之上,且届时我新军亦是操练已成,且陶商所展现的那些手段,我军亦是悉数知晓,今日之慌乱便不会再犯,如此一来,一年之后,金陵城唾手可得!”
诸人之中,阎象听了,不由得在心中大点其头。
刘勋,确实有上将之才,若真如他所说安排布置,一年之后,想打下金陵城确是不难。
但很显然,对于刘勋的上策,袁术并不打算采纳。
“退回去!”袁术冷冷的说道。
“啊?这……”刘勋有点懵了,不明白袁术为何如此不听劝。
“袁某兴兵来此,寸功未立,就这样退回南阳……又何面目去见天下人?还不退下!”
刘勋闻言,长叹口气,无奈的摇头。
袁术冷然的扫视剩余诸人,道:“怎么破陶贼,谁能教我?”
众人又是低头不语。
不吱声?不吱声就能躲过去吗?
袁术瞪大了一双眼睛,仔细的环顾了一圈周遭的诸人,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
最终,他把目光又落在了主簿阎象的身上。
阎象的心,在一瞬间似是都要碎掉了。
祖宗唉……咱能不能别有啥事都瞅我行不行啊?
这帅帐内蹲着好几十口子人呢,你就不能转头瞧瞧他们去?
每次别人不吱声都找我,我是欠你的还是怎么的?
阎象的脑海中,此刻奔腾了几乎一万匹草泥马。
但很显然,阎象的想法袁术完全不知道。
他还是在那里一个劲的,使劲的盯着阎象瞧。
阎象现在很想上前去给袁术一个大耳刮子,高声骂他一句:瞧你娘!
可惜他没有这个狗胆。
在袁术目光的注视下,阎象着实挺不住了,此刻再不站出来说点什么,恐怕绝难敷衍的过去。
阎象在心中长叹了一口气,然后迈步出班,冲着袁术深深的施了一礼,正了正颜色道:“上将军,若是不依刘公之言,继续与金陵军陆战,我军无论如何,怕是都讨不来好的。”
袁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闭着眼睛仔细的回忆了一下,依稀记起阎象在出兵之前曾对自己提起过以水战制胜的事情,但自己却因为麾下士卒众多,再加上陶商在大战前曾给自己写过的那一封书信,着实是令袁术昏了头脑,因而一时忘我,只顾着强袭濡须坞,却将最有利于自己的战法完全的抛之于脑后……
想到这里,袁术也是收敛了一下适才暴躁的情绪,对阎象虚心请教道:“那如阎主簿一开始所谏言水战,袁某就一定能必胜陶商吗?”
阎象肯定的点了点头,道:“扬州之地,水战为先,但扬州之地的主要战船,都被陈温囤积于九江郡的各处船坞,如今寿春已经为袁公所得,凭九江船坞之利,想要横跨长江,直逼金陵就不是难事,而且属下事先已经打探清楚,丹阳郡虽然也有些许战船储备,但陶商却没有足够的水军驾驭,此乃是凿凿确事,上将军若是要战,就无需再等!就以水军横渡巢湖入江,直取金陵城,谅那陶商也不过只能是望江兴叹,无可奈何。”
袁术咬牙切齿的额首,用左手狠狠的一击右掌,嘶声道:“好,既然如此,袁某便再权且容陶商小贼猖獗几日!”
他一转头,唤道:“桥蕤!”
桥蕤迈步出班,冲着袁术拱手言道:“上将军!”
“火速派人回返九江郡的各处港口,征调船坞内的战船集结于巢湖,袁某这一次,要从水路上横渡长江直取金陵城,将陶商小儿彻底覆灭!”
“诺!”
……
……
濡须坞,陶商的居所。
郭嘉今日刚刚从金陵城赶过来,浪子于濡须坞的一战并未直接参与,而是奉了陶商的命令,前往丹阳郡下属的各县城,征调郡内船坞的可用船只。
“丹阳郡能够参加水战的船只都征调好了吗?”陶商问郭嘉道。
郭嘉晃动着手中酒爵,叹了口气道:“征调好了,可用于水战的大小船只,约有三百余。”
陶商闻言沉默了。
过了一会才听他道:“那袁术能征调的战船,大概又有多少?”
郭嘉一仰头,将酒爵中的酒一饮而尽,慢悠悠的道:“九江郡乃是扬州刺史陈温的治所所在,扬州境内的大部分战船都囤积在九江郡,粗略算来,也应该在六七百往上。”
陶商眨了眨眼,粗略的算了一下,笑道:“也没关系,水战嘛,不一定比的就是战船的多寡,而是在于水军士卒的强悍程度,这一战,咱们未必会输。”
郭嘉闻言,不由的被陶商气笑了。
这小子是在故意麻痹自己吗?
“你说的倒是挺容易的,那郭某且问问你,太平公子是觉得自己麾下的兵马,都是精通水战的了?”
陶商闻言脸色一沉。
幻想被郭嘉无情的击灭了。
半晌之后……
“就算是我的军队不善于水战,那难不成袁术麾下的兵马就精通水战了吗?”
郭嘉一字一顿的对陶商言道:“好,那就算是袁术的兵马也不精通水战,但他战船的数量却是在这摆着,陶公子这三百的战船,能承载多少人入江?袁术的七八百战船,又能承载多少人上江?上阵的人数不一样,你如何挡得住袁术的攻势?”
陶商皱了皱眉,又强调道:“可我金陵城的守军,论及装备,可谓精良。”
郭嘉一言又直接戳破了陶商的幻想:“太平公子既然是不懂水战,那就请不要瞎说,大江之上,你看过哪个军卒能够身披重甲的?水战不同陆战,特别是咱们大船较少,都是小船,水战士卒皆以灵便为主,不然如何摇橹?如何放帆?又如何能让船只吃水较浅?你那些厚重的甲胄,士卒若是穿上登船,在江中都动不了地方!别说不精于水性的,就是精于水性的,掉入水中,也得因为厚甲淹死……干弟弟,针对此事,你何以教郭某啊?”
陶商的脸一下子就黑了。
“我不懂!你懂,你都懂!那你当水军大都督,领人上江去揍袁术吧!”
郭嘉白眼一翻,道:“你这不是抬杠么,反正该说的郭某都跟你说了,袁术若是真走水路进军金陵,你在水上拦截于他,乃是必败无疑!”
陶商狠狠的白了郭嘉一言,拄着下巴半晌没吭声。
郭嘉见陶商不说话了,突然嘿嘿一笑,道:“你不是海贼之王吗?你手底下的那些海蛎子一个个打家劫舍的?如何不用?”
陶商的表情有些幽怨,无奈道:“你当我没寻思过,我已经派人去通知甘宁了,可至今却依旧没有得到他的答复,陶某现在需要坐镇濡须坞主持大局,又不能分身亲自去找他……唉,此事着实是棘手的紧。”
郭嘉闻言,面上也不由的露出了几分忧虑之色:“袁术现在派遣人手,前往九江郡调配船只,尚还需要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便是你最后的希望,若是在这段时间内,甘宁不能领着水贼们赶来……太平公子,说句不中听的话,你在金陵城布置了一年的心血,怕是皆要拱手奉送给袁术做嫁衣了。”
陶商忧虑的揉了揉太阳穴,突然道:“看你不着急不着慌的,陶某若是败亡了,你也得不着好!”
郭嘉将双手一摊开,笑道:“多新鲜啊,你若是败亡,郭某另择高梁上柱便是,为何非得陪你一起玩完?左右郭某当初也是被你抢来的。”
陶商阴恻恻的瞪视着郭嘉,一字一顿的言道:“陶某若死,死前一定让尤驴子射你,把你拉作垫背的,这一点你完全可以放心!”
郭嘉闻言,脸色顿时变得一阵惨白。
“你还讲不讲理了?”
“讲啊,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你是我干哥哥,死也得死在我陶家的祖坟里。”
郭嘉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半晌之后方才幽幽言道:“可问题是,我姓郭啊……”
第二百三十一章 水贼终至
不知不觉间,时间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去了,陶商又派遣了几名使者去找甘宁,可是却一直没有得到回音,而根据校事府的校事回报,袁术征调战船的举动也在一日接着一日的接近尾声。www.uu234.netwww.uu234.net
时间飞速的流逝着,流逝的让陶商心疼,也幸亏是寿春的战船极多,让袁术在短时间内难以调配完毕,给了陶商喘息的时间,但这段时间对于陶商来说,却是犹如火烧一样的煎熬。
那感觉仿佛就像是在等死一样,说不出的悲凉。
甘宁那王八蛋,该不会是骗了自己吧?
若果真如此,自己化成鬼也得咬死他全家。
想法归想法,但对于这件事,陶商心中还真的是吃不准成,可即使是摸不准甘宁的想法,这件事情所带来的最终苦果也要靠他自己来全盘承受。
毕竟,当初毫无保留去信任甘宁的人,是陶商自己。
要怪便也怪自己眼瞎吧。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而去,就在陶商已经快要绝望的时候,挽救了自己性命的消息终于被最后一波的信使递送了回来。
甘宁终于赶到了濡须坞!
当陶商知道了这则消息的时候,差点没从床榻上直接蹦起来抱着信使亲他一口!
但碍于君子的身份,陶商最终还是没有做这么不要脸的事情。
君子,还是得保持点素质修养的。
来到濡须坞的接待正厅,甘宁正站在那里,一脸爽快笑容的看着陶商。
看着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大汉,陶商的眼眸在一瞬间仿佛都要湿润了。
这水贼头子,在陶商眼中真尼玛是亲人啊!
陶商快步走上前去,来到甘宁的面前,来回上下仔细的打量了他几眼,然后用手重重的拍了拍甘宁的肩膀,欣慰的感慨道:
“混蛋,你活腻歪了吧?想死还是想去矿区搬砖?选一个吧!”
甘宁爽朗的笑容在一瞬间就变的僵硬了。
“不是?怎么个情况!?我……这……老子是来帮府君你的啊!”甘宁的语气明显有些急了。
帮人怎么还帮出错了?这位丹阳郡太守的脑子里,到底是想些什么?
陶商的脸色顿时垮了下来,慢悠悠的道:“真心帮我?”
“真心帮你啊!老子愿对长江发誓!”
陶商眉头一皱,不满的怒道:“那为什么陶某派了好几波使者,你都没有回音?”
甘宁闻言嘿然道:“光凭老子手底下的那八百个崽子,跟袁术对战能掀起什么风浪?得了你的信儿之后,老子昼夜不息,四处奔波,没日没夜的替你从中撺掇长江上的那些水寇头子!好不容易才让这些人全都集结于此地!陶府君,你空占了个海贼王的名头,殊不知这个中的艰辛难处,哪是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你以为扯一嗓子,他们就甘心过来孝命了?”
听到这的时候,陶商的眼眸顿时就变亮了。
他急忙一把抓住甘宁的手,上下来回摇晃:“兄弟,你当真是已经将长江各部的水贼们集结于此了?”
甘宁闻言,不由的咧了咧嘴,不知该评价他些什么。
刚才还说自己是“混蛋”呢,怎么这么一会就变成“兄弟”了?
这什么人呢这是!
“府君,明日一早,你且随甘某前往巢湖去看便知分晓!”
陶商闻言重重的点了点头,乐道:“行啊,你先告诉陶某大概有多少水贼集结于此地,我先行筹备一下应敌策略。”
甘宁抽出被陶商握住的双手,一个手指头一个手指头的开始掰扯,好像是在计算着人数,不过他掰扯的又慢又乱,让人瞧着迷糊。
看着甘宁被憋的满脸通红的样子,陶商都不由的替他感到难受。
数学,着实是非此人所长呀。
好半天之后,甘宁才终于计算完毕。
锦帆贼扬起了头颅,很是高傲的报出了一个数字,大刺刺的道:“其实也没有多少,仅五千之众尔。”
说完话,很是得意的将胸脯挺了一挺,似乎是在等陶商夸他。
陶商闻言,似恍然似琢磨的点了点头,叹息道:“确实是没有多少呀。”
甘宁闻言顿时一窒。
这什么人啊!
着实是不想跟他说话了!
……
……
次日清晨,陶商准备好他所需要的东西之后,便率领一队人马,并带着裴氏四兄弟与徐荣,随同甘宁前往众水贼驻扎的营地。
长江诸水贼所率领的一众贼寇驻扎的地方颇为隐匿,甘宁口上说是在巢湖之边,但实际上却是设立在距离巢湖岸边极远的密林之中,这一路上的道路极为艰难,且没有土道,全凭摸索。
陶商等人清晨出发,在甘宁的指引下,走了大半日才见到了扎在林间的一个硕大的营地。
甘宁在这一道上不断的跟陶商自吹自擂,言下之意,自己着实是费了好大的劲才替陶商说服了各贼寇首领们领人来此,话里话外所表达的意思,无外乎似在说若是没有他甘宁,单冲海贼王的名头,愿意前来的水寇只怕是连一千都凑不上,陶商回头,说什么也得给自己封一个大的水军军职当当才行。
**裸的吹牛逼邀功啊。
甘宁在水贼中的人缘是个什么揍性,陶商心中多少还是有点数的。
除了过街老鼠,基本上就属他最臭。
他没有听这水贼头子的自吹自擂,心中明白,能够把长江水贼这么多人都召集全了,除了甘宁的运作和自己海贼王的名头之外,当中肯定还是有旁人的运作。
这个人,陶商心中大概有数,很有可能就是周泰。
走进了林中的大营地,陶商仔细观察,发现各家的水贼还是依照着各寨各家的聚集方式,壁垒奉命,罗列出了好几个营头,而且营盘安插的倒也是颇合规矩,着实是令人叹为观止。
这些水寇还是有两下子的。
不过这些营寨跟官军所立的正轨营寨相比,还是欠缺了一些规整,东一个西一个,离了歪斜的很不规整,有许多帐篷的门口还罗列着盆盆罐罐,跟出门野餐一样。
多少还是多了一些乡土气息存在啊。
除了各家水贼的头领,下面的小喽们大部分都不太认识这位新晋的海贼王,见陶商随着甘宁进了营寨,且还是一身的甲胄戎装,小喽们的表现多少都有些惊叹,他们一个个虽然都是远远的避开,但却是三五十个成群的交头接耳,对陶商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陶商见状眉头一皱,他很不喜欢自己被一群人如此围观,活像是逃出了笼子,独立行走的大猩猩一样。
甘宁却是笑呵呵的劝解他道:“都是些小贼,平日里打家劫舍的,没见过什么世面,些许骚动,不足挂齿,府君别往心里去……”
陶商一边随着甘宁走,一边低声言道:“我怎么感觉他们不像是瞅人,而是像在看什么稀奇的小动物一样……”
甘宁哈哈大笑,摇头道:“府君想多了,能看个什么狗屁动物……”
话音落时,便见一个年纪很小,大概只有十四五岁的少年水贼,悄悄的走到陶商的侧面,伸手向陶商面前的地上轻轻的扔出了一个橘子,然后萌萌的看着陶商,似是在观察他是捡还是不捡。
陶商和甘宁的脸一下子都黑了。
陶商咬了咬嘴唇没有说话,甘宁却是飞起一脚给那少年踹飞,怒声道:“丢你娘的!哪个水寨的小崽子!这般没有礼貌!都看什么看,滚开,都滚开!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没见过海贼王吗?”
被甘宁这么一呼和,众人方才呼啦一下子的一哄而散。
看着那些远远躲开,一边小心瞧着自己一边交头接耳的水贼们,陶商心下不由的有些感慨。
他们很多人的身上都是极为寒酸的,有的甚至只余破衣遮体,脚下的草鞋基本上都是又破又旧,有几个取水的贼寇手中拎着的木桶,瓦罐,亦都是破口烂齿,瞅的让陶商眼皮子直跳。
虽然都是水贼,但很明显,在水贼之中,也有严格的阶级制度,水贼们平日里抢劫的那些粮食衣物,很有可能还是被贼寇首领们瓜分,而真正留给底层的这些水贼的,想必是没有多少。
大鱼吃小鱼,一级刮一级,在什么样的群体里,似乎都是适用的,水贼亦不例外。
穿着的如此寒酸的水军,若是拉出去跟袁术打,袁术都不一定能觉得这是陶商的金陵军……
袁老二很有可能会怀疑这是一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农民起义军。
少时,陶商在甘宁的引领下,来到了一个大帐篷内,甘宁拉开了破旧的帘子,伸手请陶商入内。
徐荣和裴氏兄弟都跟在陶商身后,几人进入了大帐篷内,却见里面已经有二十多位水贼头子在里面等候了。
都是熟人了,基本上的,大家在群英会都已经见过了面。
而当中领头的,毫无疑问的,便是九**周泰。
见陶商走了进来,周泰当先作揖,对着陶商拱了拱手,道:“九**周泰,见过……不知是应该称呼您为‘路贼王’还是叫您一声‘陶府君’?”
陶商闻言挑了挑眉,诧异的看向甘宁,却见甘宁吹着口哨,百无聊啦的看向了别处,故意没跟陶商做眼神交流。
这王八蛋!
不过仔细想想也是,凭甘宁那在水贼圈中混的极烂的破人缘,又如何能把这些贼寇统领汇集于一处?想必他一定是对周泰说了实话,并借由周泰向诸贼传达,凭借周泰的威望,才能将这些贼寇头领们聚集在此。
什么奔波劳苦,纯属扯淡,时间肯定都是耗费在周泰这边了。
诚然,在自己成为海贼王的时候,众水贼头领都有立誓要以海贼王的敕令为尊,但那不过是瞎许愿而已,真到了事上,谁也不一定就要绝对遵守承诺,而且这一战是对付后将军袁术威震天下,赫赫有名的袁家嫡子!
这事可不是闹着玩的,若是没有个明确的说法,贼寇头子们哪个会轻易去触碰有朝廷名诏敕封的诸侯虎须。
这些水贼头子又不是真傻子……至少比真傻子要强一些,难不成,海贼王让打谁他们就真会去打谁?
海贼王咋就那么牛逼呢!
所以若要聚集他们来此,陶商的真实身份,势必要有所吐露。
周泰看见了陶商和甘宁的尴尬,哈哈一笑,解释道:“陶府君勿疑,甘兄弟已经将前因后果与我等托出,各家首领对府君昔日之行,虽也有些疑虑,但周某却记得府君昔日曾对周某有言贼寇之道,非为正途!想来陶府君对我们这些在江上打家劫舍之辈,还是多有些偏颇爱护的,此番我等率众集结于此,也是想听听府君到底有何高论?或是说,对我们这些不是清白身的贼寇,府君又有何高明用度调遣?而且,我等也想知道府君对我们又有何安置之策?”
陶商沉静的看着周泰,又转头看了看围绕在四周的那些贼寇头领,突然笑了。
“诸位可真正的知道,陶某当初混入贵圈之中,立意当上这个水贼盟主,与各位交往的良苦用心吗?”
第二百三十二章 无礼的想法
在场的水贼头子们闻言都是低头不语。www.uu234.net顶 点 X 23 U S
诚然在事前,周泰和甘宁已经对大家坦言了事情,但海贼王是丹阳郡守这件事,在他们的眼中,还是过于匪夷所思。
他们虽然都是杀人不眨眼的贼寇,但面对名头震动东南,手下拥有数万精兵猛将的一方诸侯,水贼头子们的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惊骇莫名。
身份差距确实是差的有些过大了。
直犹如一个天上,一群地下。
周泰倒是没有那些人的拘谨和不安,自打上一次分手前,陶商对他说过的那些话之后,周泰心中其实就有些感觉,这个小子绝非普通的水寇之流。
不过即使如此,周泰也是万万没有想到,这跟自己争水贼盟主的人,居然会是这样的身份……一郡之长!在这个乱世之中,这便是一方诸侯的身份,足矣位列于天下最顶尖者之列。
所有的水贼头子都是沉默了不语,周泰只能继续代表别人继续询问:“陶府君乔装为水贼,入群英会,是不是已有了招安我等众人之意?”
陶商笑着转头看向周泰,赞叹道:“周寨主是个明白人啊,其实陶某刚进帐篷的时候,通过各位看我的眼神,就知道在场的诸位都已经是知晓了陶某的身份,只是对于我昔日的举动为何还吃不准成……也罢,今日我便为在场的诸位寨主们交个实底便是。”
陶商伸出一根手指,一字一顿的对在场众人道:“正所谓,乱世用才不用德!诸位名义上虽然都是水寇,但在陶某看来,却更是纵横于长江之上的英雄豪杰,在以水军制胜天下的江南之地,诸位身上所具备的才华,依陶某看来,可用!”
又竖起了一根手指头,陶商又继续道:“第二,适才周寨主所说的安置方面,不知道诸位寨主晓不晓得,陶某自打接管金陵郡之后,一直在富郡强兵,操演士卒,如今金陵城之内,粮草丰腴,铁具充沛,钱粮不缺,步兵也是足可与北方诸侯正面一决,但却是缺少一支强大的水军护国……”
说到这,陶商顿了顿,叹息道:“诸位都是水中的豪杰,在陶某看来,你们当水贼也是当,当水军也是当,难道跟当水贼相比,当州府的官军,还以良民之身,这样的条件还不足矣吸引各位吗?……而且凭借陶某金陵城的富庶,在粮饷和生活方面,一定不会亏欠各位与你们手下的兄弟们分毫。”
说到这里,陶商顿了顿,道:“这件事情,对我们都是有利的,诸位难道不觉得吗?”
众水寨寨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色依旧还有些踌躇。
陶商见了这样的态势,不由的眉毛一挑,似是有些不明所以。
话都说的这么直接了,他们还在犹豫什么?
按照书上的惯例来看,这些人应该已经到了纳头便拜的环节了呀?
自己来之前,甘宁应该是已经通过周泰把自己的身份传递给了他们,如果他们无意归顺,是绝对不会出现在此地耽误时间的。
可是此时此刻,这些水贼头子却依旧是这般扭捏,自己刚才的言论究竟是差在什么地方了?
难不成,我有甚疏漏?
就在这个时候,却见湘江的刘寨主犹犹豫豫的对陶商说道:“海贼王,那个……你说的那些都很对,依我等之见,海贼王对我们是一片赤诚,想必是不会亏待了我等诸位弟兄……只是老刘我还想问海贼王一句,若是我等归顺了海贼王进入官军,那我们这些贼首贼头,贼王打算如何待之?我们这些人……嘿嘿,说句实话,跟现有的兄弟们都是亲如一家的。”
那边厢,关寨主亦是使劲的点头:“海贼王,我老关麾下的崽子们平日里都散漫侠性惯了,若是没有老子的制约,入了官军,实在是不知道会惹出多大的麻烦,都是些不懂事敢翻天的主,没个明白人切实的管着实是不行的!”
众人七嘴八舌的亦是纷纷附和。
陶商闻言疑惑,不明所以。
这说的都是什么呀?咱们唠的好像不是一个事吧?
还问我怎么对待你们这些贼首,这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呀,肯定是各个都有军职啊!
一个个都是猪脑子吗,这还用问!
陶商刚想回答刘寨主,什么校尉,军侯之类的官职,陶某必不会吝啬,可是话刚要出口,陶商的脑海中却是猛然一醒。
他心中微微一琢磨,顿时就明白了这些水贼头子真正的用意。
他们不是惦记着那些军职,而是怕被收拢成了水军之后,再无统管现在麾下诸众的权利。
人么,都是贪恋权势之辈,虽然入了丹阳水军,从此吃喝不缺,还能转换成官身,但昔日坐镇一方,麾下各自统领百十号崽子的那种威风八面的地位,怕是从此烟消云散,而且搞不好时间一长,麾下的水贼喽们都被陶商收拢过去,这些水贼头子麾下便再无人可用,更不用说什么权力和地位可言……
想想适才外面,那些水贼崽子们一个个犹如乞丐叫花子一般的可怜穿戴……
再看看此刻的帐篷内,自己面前这些水寨寨主,一个个油光满面,各个营养不缺的面相。
真要是把他们的崽子统统归入丹阳郡水军,这些王八蛋日后剥削谁去?
这个,才是他们最担心的。
陶商心中的怒火蹭蹭蹿起。
老子应承给了你们官职军位,你们还不知足?怎么,还想既当着官,又想各自管理原先手底下的那些人?
看他们的样子,似乎是还真就是这样想的!
既归顺陶商当丹阳郡的水军统领,然后还可以各自管理原先的手下,好似他们自己的私兵一样,继续加以盘剥。
若是果真如此,那这丹阳郡的水军体制就变成什么样了?简直就是白日做梦的想法!
若是换成往日,陶商坚决不会同意这样的条件。
简直就是开玩笑,扯淡!
但现在大战在即,袁术的人随时都能将战船抽调过来,一旦战船到齐,而自己尚未与这些水贼头子们谈妥搞定,那袁术那边的水军一至,金陵城怕是将面临灭顶之灾。
陶商现在已经有了怎么对抗袁术水军的策略,而这些水寇乃是不可或缺的一支奇兵,若是没有他们,自己绝对没有战胜袁术水军的把握。
怎么办,虚与委蛇?假装答应他们?
可问题是,君子一般是不撒谎的呀,陶某乃诚信之人,如何能够随意撒谎骗人?传了出去,怕是有伤太平公子的雅号。
但就是这么无端端的接受这些贼寇的无礼条件……
等等!
陶商眯着眼睛,大脑开始飞速的运转,一个一石三鸟的策略开始在脑海中逐渐形成。
想到这里,便见太平公子的嘴角露出了一丝诡异的微笑。
这个天底下,想让太平公子吃亏的人,怕是还没有生出来的。
你们既然想玩,那咱们就好好玩玩。
只见陶商笑呵呵的对着满怀期待的众水贼言道:“诸位,陶某此刻有一个想法,想说于诸位听听,待诸位听过之后,若是觉得可行,咱们便按照陶某此法立军如何?”
甘宁此刻,也听出场内诸贼似乎是在打着自私自利的小九九,锦帆贼的脾气暴躁,本来想出言训斥一下这些只一心为己,不顾手下前程的贼寇头子们,可他一见陶商是这个表现,心下不由得一醒,竟然是出奇的没有吱声,只是疑惑的转头看向陶商。
陶商沉寂了一下,言道:“不同的兵马,当用不同的军制掌管,诸位和麾下的弟兄们加入了丹阳郡后,考虑到情况特殊,陶某决定,对由诸位寨主所组成的丹阳水军,均施以特殊管制,允许各位分别带领麾下的弟兄们,酌情开府。”
众人闻言各自一奇,急忙眼巴巴的看向陶商,等待着他话语中的下文。
陶商微笑着,伸手一指刘寨主,道:“就拿刘寨主打个比方吧,不知寨主麾下,有多少兄弟?”
刘寨主急忙言道:“二百多人!”
陶商缓缓的点了点头,道:“好,那以刘寨主为例,等刘寨主归顺陶某之后,陶某可以划出一个县,请刘寨主在县中以个人名义,开设校尉府,并领兵坐镇其中,一面操练兵马,一面辅佐当地县令治政民生,并有权利可以扩充麾下兵卒的人数,县政考评之时,若是寨主做的好,日后想要军政一把抓,独治县城,却也不是不可能,但若有战事,各位需得各自率领麾下武装,统一听从陶某的安排调遣,不知各位寨主,以为陶某的这个提议如何?”
话音落时,便见周泰和甘宁的面色猛然一变。
这小子……此等承诺也敢许诺,他莫不是疯了不成?
再说了,校尉也能开府?这小子是不是真当这些水上的贼寇没有文化?
甘宁刚想上前,劝陶商不要如此任性,但猛然想起自己初次与陶商开诚布公的谈话。
那时候的陶商威逼利诱,还有要挟自己搬砖时的恐怖神态……一想到这,甘宁脑袋上的冷汗就凄凄而下。
不对!这小子的想法,绝对不会是这么简单。
第二百三十三章 水军成型
甘宁心中对陶商的想法有所猜忌,但其他的水贼头子们不管那一套,听了陶商的话,他们一个个显得都很兴奋!
又可以加入官军,又可以驻守县城,还可以自行定夺去招募兵马,甚至在将来还有希望可以独治一县!
这他娘的跟独霸一方,厚养私兵完全没有两样啊!普通的士族都不可能做得到,放眼整个汉朝,能做到此一点的也不过是天下望族。m.www.uu234.netwww.uu234.net
这丹阳郡守也特他娘的大方了!
他是不是有毛病,脑子不太正常啊?
原本这些水贼头子,只是能顾想在加入丹阳郡的水军之后,能够继续掌管原先的手下,加以作威作福,继续盘剥,可没想到陶商居然一下子就给众人开出了这么丰厚的待遇!
这招安招的,也忒值了!谁不服招,那就是傻蛋!
只见以刘寨主为首的一众水寇头领们,各个都露出了喜悦的神色,纷纷拱手,对着陶商义正言辞的朗声道:“府君如此高义,我等复有何望哉?我等没有二话,今后当为府君效死力也!”
陶商欣慰的点了点头,赞叹道:“如此,商必不会亏待诸位,尔等今后拭目以待便是。”
陶商的脸上此刻虽然挂着情深意切的暖暖笑意,但内心中则是已经在暗自冷笑。
都别瑟,早晚让你们自己去摆正自己的位置。
诸人之中,唯有甘宁和周泰没有接这个话茬。
甘宁是对陶商的真实心性颇有些了解,则周泰则是觉得此事太过荒谬。
陶商现在采取的乃是权宜之计,类似于将历史上东吴政权一直采用的世袭领兵制繁而化简,拿过来权且先应付一下这些水贼头子。
历史上的东吴远离中原,其地方制度与中原北方大相庭径,属于纯粹的武人政权。
东吴政权用兵制度,是在上层和豪强中,颁布施行了世袭领兵制,这个条例,可以使得地方的部分豪强拥有招募私兵的权限,当然这也是因为当时的东南之地远离文化中枢,且孙氏在士族中的地位并不甚高,而不得已采取的政权,虽然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最高领导者与地主豪强阶级的矛盾,但从长远上来看,却是一种任凭下方豪强野蛮生长而使高层权力空虚的消极手段。
陶商事急从权,又因为心中另有他谋,所以暂时将世袭领兵制化翻从简,姑且安抚住这些水贼,待击败袁术事成之后,便别有理会。
一群只会烧杀抢掠,没有文化墨水的莽汉而已,看咱们今后谁哭着求谁。
陶商又与一众水贼头子们寒暄了一阵,然后突然对众贼寇首领道:“诸位且先随我去外面,召集全营的弟兄们,我有些东西要分发给即将归附到丹阳郡的水贼弟兄们,还有些话要跟大家伙讲清楚!”
说到这,陶商眨了眨眼,似是感觉不对,忽然又笑了。
“说错了,不应该再是水贼,而是官军弟兄们!”
众贼寇此刻都沉浸在无边的喜悦中,哪里又会想的那么多,陶商怎么说,他们便怎么应。
……
……
来到帐篷外,周泰号令诸人将驻扎在此的水贼士卒们统统的召集了起来。
少时,便见营内正中央的空地上,呼呼啦啦的聚集了好大的一群人。
营寨中,穿着破破烂烂、五花八门的水贼们齐齐的聚集到了空地上的一处新搭建的高台前,疑惑的看着那些正有说有笑,并向这边走来的诸位头领。
陶商对着众水贼头领们点头示意了一下,随即慢步走上高台,扫视了一圈下方的诸人,高声讲话。
“诸位兄弟们,今日召集你们来此,是有要事相告,其实你们当中的很多人应该已经知道了,但我还是要重新陈述一遍……实不相瞒,在下便是最近刚刚荣任长江水道盟主的贼王,同时,我也是丹阳郡的郡守陶商,陶某今日来此,便是征询诸位寨主的同意,邀请在场内的所有豪杰英雄们,共同进驻扬州,从录户籍,从今往后大家便不再是贼寇了,而是清白之身!而且还是官军身份!是大汉朝最可靠的护盾,是最得信的猛士良才。”
一番话说出来,便见所有的贼寇们都是纷纷交头接耳,嘴中嘀嘀咕咕的议论不休。
陶商挥了挥手,示意围绕在高台周围的水贼们不要喧闹,继续听自己讲话。
但水贼们的声音,似乎并没有因为陶商的制止而停滞,反倒是嘈杂耳语,声音越来越大,任凭陶商怎么挥手,都不能使得他们安静下来。
贼寇们有点兴奋过度了,各个喋喋不休。
陶公子的脸有点挂不住了,有心想骂几句人,但他自持身份,却是不好意思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脏话。
徐州陶公子的君子之风天下无双,若是在这么多人的面前露了怯,回头人多嘴杂的,将他不文明的行为传到外界人的耳朵里,太平公子这面金子招牌日后在文人雅士的圈子里还怎么混?
所以说,当君子,难啊。
当一个要脸的君子,更难。
还是得找一个代表,替自己把心里的脏话说出来。
想到这,陶商转头冲着台下的甘宁使了一个眼色。
甘宁此刻倒也是显得颇为灵性。
锦帆贼闻弦而知雅意,铜铃大的眼珠子一瞪,纵身一跃,直接跳上了高台。
迎上了陶商隐晦的目光,却见太平公子冲着甘宁扬了扬眉,然后又冲着台下闹哄哄嘈杂不停的贼寇们努了努嘴。
甘宁领会其意,对着台下就是一声暴喝。
“都他娘的给老子把嘴闭了!谁敢再瞎吱呜,老子杀他全家!”
甘宁嗓门极大,一声巨吼,几乎是震动四野,响彻山林。
一句话喊完,便见场内的水贼们顿时通通闭嘴,鸦雀无声。
很显然,他们对于这位锦帆贼的了解,要比那位虚无缥缈的海贼王要来得多。
这疯子什么都敢干的,他说杀你全家,那他就是一点谎不带撒的,真敢去灭你满门。
台下,周泰颇有些羞愧的将脸埋入了手掌之中。
甘宁这厮,实乃是贼寇中的耻辱啊。
陶商则是赞赏的看着甘宁,在心中给他点了一个大大的赞。
甘宁骂出了自己在公共场合不方便透漏的心声,陶商感觉很是痛快。
还是有发言代表好。
“诸位兄弟!”陶商见台下安静了,随即高声又对众人道:“我知道,大家一时之间都有些难以接受,各位多年来都是在长江上打家劫舍的好汉……若是换在太平盛世,诸位很可能都会是守护一方的良民英雄,但适逢乱世,天下纷乱,各位为生活计,却是不得已而落入了贼道,陶某怜惜诸位的豪勇才华,以新成立的丹阳郡水师而招募诸位入军!各位在军中,可尽使一身本领,挣取军功,福泽后代,陶某对天发誓,只要有陶商在的一日,就会秉公分功赏赐,绝不会亏待助在场的每一位弟兄。”
话音落时,便见那些水贼又开始新一阵的交头接耳,议论纷纷,隐约中,似乎是还能听到他们嘀嘀咕咕的话语……
“真的假的?”
“不会是骗我们的吧?”
“朝廷的人一般好像都不太可信……”
“这小子长的眉清目秀,有鼻子有眼的,俊朗的不像好人……”
甘宁深吸口气,又是大吼了一声:“不想被灭满门的,就都给老子闭嘴!”
场间顿时又是鸦雀无声了。
不过很明显,有几名水贼都是一脸不忿的怒视着甘宁,对于这锦帆贼的嚣张跋扈很不服气。
人群中,依稀的,似是有人说了一句:“本来就是贼,烂命一条,哪有什么满门让你灭的傻子。”
甘宁闻言勃然大怒,跳脚怒道:“哪个混蛋说的?给老子滚出来单挑!”
“哎哎哎~!”陶商急忙抬手挡住甘宁的话头,笑呵呵的转头看向下方的士卒们,暖洋洋的道:“陶某虽然不知道刚才那句话是谁说的,但是却说到了陶某的心坎上,诸位兄弟,常年当贼,大部分想必都还是独身吧,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丹阳郡目下虽然富庶,但人口却是极缺,兄弟们若是都加入了丹阳郡,这终身大事,陶某一定会想办法帮大家解决!优生优育,乃是我丹阳郡的一项重要举措!”
这一番话说出来,水贼们的情绪明显有些沸腾了。
贼寇们又开始交头接耳,但比起刚才的犹豫,显然是多了几分喜色。
一名水贼崽子壮着胆子冲陶商喊道:“贼王!俺若是当了官军,您真能管俺睡婆娘的事不成?”
陶商一指那名贼寇,信誓旦旦的道:“这位兄弟问的很好!好在什么地方呢?好就好在他问出了一个关乎人民群众切身利益的问题独身和无后,在我们丹阳郡是绝对不会被允许的,以陶某的角度来讲,不但要管你睡婆娘的问题,还要管你睡完婆娘能生几个娃子的问题!这些,都是在我们丹阳郡中的计划民生之内。”
水贼崽子们群情激动。
陶某拍了拍手,继续道:“我们丹阳郡讲究民主,绝不强人所能,诸位若是答应招安参军,陶某便立刻卓人分配粮秣,按人头在场的每一人现在就可以立刻领到一斛粮,不愿意的立刻走人,陶某绝对不会阻拦。”
第二百三十四章 荆州人
陶商的这番话一喊出来,普通的贼寇楼罗们各个兴高采烈,但相反的,台下的那些贼寇首领却是有些不太高兴了。www.uu234.net
怎么感觉,这位丹阳郡守,有点是在收揽众人忠心的调调?
不过一众水贼首领心下虽然不甚爽,但毕竟刚才已经与陶商达成了协议,此刻却不方便多说些什么。
他们不说话表示默认,那场内的一众贼寇崽子们更是对陶商的话深信不疑,顿时就群情沸腾了。
“我、我等愿意接受招安!”适才那名问睡婆娘事的水贼第一个高声呼喝。
“我也愿意参军!”紧接着又是一个。
“我也愿意!”
“我也愿意!”
“……”
陶商满意的来回看着众人,心下暗暗点头称赞。
这些普通的水贼,明显要比他们的那些首领要上道许多。
大家都是普通的百信出身,就算可能有些算是强民,但至少在心性上,都还算是淳朴,也比较容易满足。
甘宁见台下的水贼们群情高涨,心下也是大感快慰,毕竟这件事乃是他一力促成。
但见锦帆贼伸开双臂,冲着台下的水寇们高声呼喝。
“陶府君的话,崽子们都听真切了吗?”
那些水贼此刻各个欢喜,对甘宁也似乎是没什么那么大的抵触了,一齐高声回应道:“听真切了!”
甘宁笑哈哈扬声笑道:“咱们这些人,平日里打家劫舍,对于朝廷来说,本是戴罪之身,就算是挨千刀杀头断身也不为过,但如今却有人愿意恢复咱们的清白身,还给咱们官军的身份!这等于是救了咱们的命啊救咱们命的是谁?”
水贼们异口同声的呼喝:“是贼王救的!”
“是海贼王救的!”
“不对,是陶府君救的!”
甘宁满意的点了点头,决定把气氛继续拉高:“那又是谁给了崽子们粮食,让咱们大家能够吃饱果脯!”
“是陶府君给的!”
“谢陶府君赠粮!”
“陶府君!”
甘宁重重的拍了拍手,待底下的声音渐渐小了,便又扬声高喝道:“那你们今后,当为何人尽忠啊?”
众人齐齐高呼:“陶府君!陶府君!”
甘宁再次扬声询问道:“你们今后当吃谁家之饭?”
“陶府君!陶府君!”
“你们今后当食谁家之俸?”
“陶府君!陶府君!”
“你们今后当听谁家安排调度?”
“陶府君!陶府君!”
“你们今后当种谁家之田?”
“陶府君,陶府君!”
甘宁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口不择言的大声呼喝道:“你们今后当睡谁家的娘们?”
“陶府君,陶、陶……”
热情洋溢的贼寇喊到这时,一个个突然醒悟过来,乖巧的闭上了嘴巴,口中的呼啸顿时戛然而止。
大家又开始嘀嘀咕咕的交投接耳,面面相觑,聒噪四起。
锦帆贼这话……有点不太好接啊!
这是不是在故意考验我们呀?
陶商站在甘宁身后,气的脸又有点发黑。
甘宁似是也有点反应过味来了,急忙改口高声喝道:“你们今后,当睡谁安排给你们的女人!”
台下的众贼寇这一次没敢瞎搭腔。
而是各自低头品了一会,感觉甘宁这次的说法没有歧义之后,方才再一次的高声呼喝道。
“陶府君!陶府君!”
……
……
十日之后,袁术从九江郡船坞征集而来的战船终于集结完毕。
其中,最大的是楼船,共计有一百艘,其高建三,可载运士卒两千人,宛如水上堡垒,另有艨艟二百艏为前驱,另外小型舟戈,大小三翼等约五百余艘。
扬州境内,多年来所积攒于治所寿春的横江之物,此刻皆被袁术征调于前线。
看着临江之上,这些足矣横渡长江的庞然大物,袁术的心中又再一次的升起了浓烈的豪情。
凭此战船,袁某自当无往而不利。
别说是陶家小子区区的一个金陵城,便是放眼整个东南汉境内,又有哪一个人,哪一支军队,可以放在袁某的眼中?
战船艨艟皆安置妥当后,袁术随即派人问天卜卦,择选良辰吉日,整军登船,横渡巢湖顺流进入长江,准备直取金陵城。
而袁术在整备水师的同时,陶商也是在安排布置着金陵郡中的大小船只对袁术进行拦截。
论及战船的多寡,陶商目前跟袁术根本无法比拟。
不过天幸的是,以甘宁和周泰等为首的一众水寇,已经加入了己方的阵营,如此一来,陶商的心中还算是有了一些底,虽然必胜的决心还不是很充足,但至少却有了一战之力。
不过即使有水贼相助,但正面对决依旧胜算较小。
不过依照郭嘉的说法,只要设计妥当,妥善布置安排设谋,就一定可以挫败袁军的水军攻势。
对于这点,浪子兄似乎是胸有成竹。
就在袁术和陶商,两方人马都在各自整军备战的当口,一位意想不到的人物却是来到了濡须坞。
而这位意料不到之人的到来,竟然给陶商带来了一缕明媚的阳光!
那缕阳光,就是陶商能够一举击败袁术的希望!
来使乃是荆州刺史刘表麾下的使者,荆州南郡望族蒯氏中人,蒯越。
在这种两军交战的混乱时刻,陶商在见到了蒯越之后,才终于发现了自己一直以来的一个盲区。
袁术所谓的东征之战,胜败与否的关键其实一直都不曾握在袁术的手里,也不在陶商自己的手里。
真正能决定这场战争胜负的人,其实一直都是另外的一位。
一位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大佬级人物。
是刘表!
因为在整备战船和安排水战实施的计划,陶商这几天可谓是忙的昏天黑地,几乎都没怎么合眼。
但当他听说了金陵城的护卫送来了刘表的使者抵达前线之后,陶商几乎是没有任何迟疑,带着疲惫,立刻就接见了这位荆州的来使。
蒯越的长相很和善,他虽然出身于南郡望族,但为人却丝毫没有架子,不但见了陶商本人礼数周全,哪怕是跟随陶商一同会见他的郭嘉和陈登,蒯越也是挨个见礼,互通姓名,礼数很是周到。
荆州人,涵养着实是大大的有。
在濡须坞的客厅见礼之后,陶商命人送上果品,招待蒯越,并对其谦虚赔礼:“大战在即,军中禁酒,不能以豪宴招待荆州来使,还请先生勿要怪罪,多多见谅。”
蒯越很显然没有那么多的臭毛病,对于场面上的事不是很挑剔。
他只是和和气气的回陶商道:“越为两家前程大事,前来面见陶府君,得见府君一面,越便如同豪饮甘醇美酒数升,已然喜不自胜,自醉不暇,又何须府君盛情招待,府君能够接见蒯越,便是越天大的福分了。”
郭嘉在一旁听的鸡皮疙瘩直掉。
这荆州的使者,溜须拍马拍的这般明显,可说完话居然还能笑呵呵的跟没事人一样,一点都没被自己恶心到,看来刘表派来的使者,着实是个厉害人物呢。
脸皮不是一般厚的说。
“蒯先生,陶某现在大敌当前,眼下实在是没有什么心情与先生怡情天下之事,若是先生有空闲,不妨且回金陵城歇脚数日,待此间事了,陶某击退了袁术的兵马之后,再与先生闲话家常,论天下纷争,不知道蒯先生意下如何?”陶商淡定的看着蒯越,并拿话旁敲侧击的试探他。
蒯越也不知是真不着急,还是已经看透了陶商的用心。
他依旧是和煦的笑着,语气不急不缓,对陶商道:“让越回金陵城,那倒是大可不必……越此来乃是奉刘荆州之命,与太平公子倾心结交,既然公子有退敌的要事,那越便在这濡须坞陪公子等着,直到袁术的大军尽撤之后,再与公子怡情天下之事便是,不知太平公子意下如何?”
果然!
陶商心中不由的幽幽一叹果然是有备而来的。
那边厢的郭嘉则是似笑非笑,一双桃花眼浪荡的上下打量着蒯越,突然之间对这个南郡望族的公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陈登面色如常,不以为意,他轻轻的咳嗽了一声,问蒯越道:“异度先生怎么就如此肯定,我家府君就一定可以战败袁术呢?需知那袁术麾下,带甲者几近十万众。”
蒯越转头看着陈登,似笑非笑:“元龙先生乃是徐州士族俊杰,乃一州之名士,当须知士族中人说话向来不诓,越既然敢出此豪言,那必然是有所依仗的……试问蒯越若无底气,怎敢跨千里之境,轻易前来丹阳境内与陶府君胡乱吹嘘?”
“好一个士族不诓!”
郭嘉突然开口,挑眉问蒯越道:“看来刘荆州对于南阳郡之地,已然是垂涎三尺,欲刀剑出窍了!”
蒯越冲着郭嘉微一欠身,不卑不亢的道:“我主得天子诏命,领荆州八郡之地,总揽诸务,八郡之中,七郡皆附,目下仅有南阳一郡之地,尚未依诏得归,袁公路依强使力,违背天子意愿,独领南阳郡将近三载,值此非常时期,也是时候该物归原主了……三位,不知您们觉得,越此言,是否在理乎?”
第二百三十五章 南天双柱
蒯越的话一说完,便见郭嘉和陈登二人皆是有些动容了。www.uu234.netwww.uu234.net
看起来,这位单骑入荆州的刘刺史……还是被这天下的人给小觑了。
着实不是等闲之辈。
刘表的能耐,旁人不知道,但身为后世穿越来到这个时代的陶商,多少还是了然的。
很多人都说刘表固步自封,不求进取,其实在陶商看来,多少也是包含了一些主观的论调,毕竟刘表单骑上任,其后为了稳定荆州局势,其兵权掌握的一直不过稳妥,很多事情都有蒯氏和蔡氏的撤走,不能充分的发力进取,也并不完全是他的错误。
官渡大战,袁曹交锋,刘表未能及时举兵攻克许昌,侵占曹操的后方而错失良机,因此使很多人觉得刘表不是能成大事的人,但事实上并非如此。
刘表并非不想乘着袁曹交锋而北上拓展势力,而是在官渡大战时,长沙太守张羡举兵反叛,张羡是南阳人,历任零陵郡、桂阳郡,长沙郡太守,深得荆南士族之心,刘表自打上任荆州后,张羡名义上虽然臣服,但实则一直是荆南一霸,几乎等同于和刘表南北而治。
张羡于官渡大战之期反叛刘表,振臂一呼,长沙、武陵、桂阳、零陵四郡纷纷响应叛变,基本等于划去了荆州的一半。
刘表后院起火,在这期间基本都忙着收复失地,根本就没时间去北上拓展。
若是张羡没有在荆南反叛,袁曹大战期间,刘表未必不会没有动作。
至少在刘豹执掌荆州十八年的时间里,天下诸侯没有一个人能够让刘表吃大亏的,包括曹操在内,仅凭这一点就充分证明了刘表的不俗。
有基于此,陶商对于刘表想要乘着袁术东征,后方空虚夺回南阳郡的举动并不是特别吃惊,这确实是刘表能干出来的事情。
但是陶商心中有几个疑问,需要蒯越向自己解释清楚。
“刘荆州单骑入荆州,借助贵族与蔡氏之力,扭转乾坤,稳坐襄阳,这一点陶某深感佩服,前番荆州军在襄阳伏兵射杀孙坚,更是威震寰宇,令天下豪杰动容!只是据陶某所知,荆州之地多年来宗贼林立,武装豪强极多,刘荆州眼下不思安内,却意图染指袁术的根本,万一惹恼了袁术,反兵相攻,到时候内忧外患,不知道刘荆州又该如何处置此事?”
面对陶商的垂询,蒯越似乎是胸有成竹。
他捋顺着下颚的胡须,一边笑一边道:“陶公子有所不知,在越离开襄阳城来此之前,荆州宗贼中的五十五位头目,就已经是命丧九泉了。”
陈登在一旁,听的心中骤然一惊。
荆州宗贼之盛,天下皆知。
荆州宗贼的数量之多,放眼天下诸州少有……而所谓的宗贼,指的并不是贼寇,乃是以宗族、乡里关系而组成的地方武装集团,说白了有些类似于乱民,但还不是普通的乱民,是一种有组织,有规模,有计划的暴力集团,犹如在各处设立堂口的黑社会一样,盘踞多年,龙蛇混杂,很是难搞。
刘表初入荆州,在陈登想来,要对付这些地方武装势力,当是以怀柔政策为主……可哪曾想到,这厮居然一上任便把这些宗族所组成的地方武装势力的首领全都给砍了?
此等气魄和手段,确实是当世少有!
不过用这样的手段,未免也有点过激了吧?刚刚就任,刘表就不怕引起动乱?
陶商倒是不像陈登那样想。
宗贼不同于望族世家,士族群体牵扯各州郡县的政治走向,虽然有时候可恨可恼,但毕竟都是根正苗红,随意屠戮,势必会引起政治上的激变和崩坏,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
但宗族之类的黑社会集团,要杀要抚,就要看当权者的手腕与能力了。
若是刘表自认为能够震的住场子,控制的了局面,他把这些地方黑社会堂口各个斩草除根是好事,这对于稳定社会的安宁团结,有着极其重要的进取作用。
打黑除恶,人人有责。
郭嘉显然也跟陶商想到一块去了。
浪子又有些馋酒了,随手拿出葫芦晃了晃,仰头一饮,抹抹嘴道:“荆州宗族,在各郡县的武装实力不弱,五十五家宗族首领尽除……那对于他们的那些手下,刘荆州又该是如何对付……派兵剿杀吗?”
蒯越闻言哈哈一笑,道:“郭先生此言,莫不是在试探于越?”
郭嘉浑似不在意的道:“好奇,郭某仅仅是好奇。”
蒯越也不在陶商等人的面前藏私,随即说了真话。
“宗贼首领,大多残暴,其部众对其也心存忧虑,中庐蒯氏与蔡州蔡氏,皆乃襄阳望族,两家多年来的手下之中,不乏修养以及能力之人,只要派人得当,加以利诱,宗族首领必奉刘使君之命而来,我们把握时机得当,先诛杀其残暴之首,再收编安抚其部众,不但会使荆楚的百姓军民感恩,更会家家传颂刘荆州之功德,立威至此,各部传檄而定,大事可济也。”
陶商听到这,心中骤然间有了一些感悟。
举一反三,蒯越的这种抚剿并用的激烈手段,自己日后改良后一样可以加以借用……
因为江南之地,也不甚太平。
百越丛生,山蛮遍地。
当然,这种方法对付东南境内的山蛮百越,亦或是境内的宗族豪强,不一定家家适用,但若是在时机和准备都妥当之时,一定会给自己解决的很多的烦扰。
人活着,有的时候不狠不行啊……看看人家刘大佬!
陶商心中有想法,但郭嘉所想的却是比陶商更深一个层次。
郭浪子定定的看着蒯越,嘴角不由挂起冷笑。
好一招扮猪吃虎,狐假虎威之法!
襄阳望族蒯氏和蔡氏,借着帮助刘表收拾宗族,实则却是在扩大两族在荆州的根本实力。
刘表招来宗贼首领五十五家的头领,需得用谁?蒯氏和蔡氏!
杀了宗贼首领,刘表欲要收编五十五家宗贼的从众,人手根本不会够用!这个时候可用谁来?蒯氏和蔡氏。
等收编完这五十五家宗族从众的人马之后,那些兵到底算是谁收服的?
是刘表?还是襄阳两大望族?
嘿嘿,此事如此运作,待收编完宗族降众之后,刘表连任命根本都不需任命了,襄阳大军的兵权,基本就是落在蔡、蒯两家的手中了。
三家分权么?
刘表是不简单,但更厉害的,却是蒯氏与蔡氏两大望族。
荆州之地,内部也甚不消停啊。
相比之下,徐州内部的复杂程度……算不错了。
郭嘉转过头去,跟陶商对视两眼,二人心照不宣,都从对方的眼眸中读出了彼此心中的想法。
眼前的这个人,着实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这样的人物,若是生活在徐州,陶商和郭嘉一定不做他想七天之内就地弄死!绝不拖延到下个礼拜!
但既然对方是刘表的手下……
那大家就交个好朋友吧。
想到这,陶商的脸上立刻露出了一副真挚的笑容,道:“听蒯先生适才的言下之意,刘荆州似是有意乘着袁术与陶某交锋,夺取南阳郡?”
蒯越一边捋顺着胡须,一边笑道:“荆州七郡之地,独缺南阳,我主夜不能寐,寝食不宁,如越估计的不错,刘荆州此刻已经起兵去进攻南阳,届时我主还会断了南阳郡通往东南的粮道,扰乱袁术的大后方……以越度之,袁术一旦知道消息之后,便会作速撤军去夺南阳,届时公子与刘荆州两路夹击,必可战胜袁术,以竟全功。”
陶商闻言眉毛一挑,心中暗自思量。
看来,刘表此番派遣蒯越前来,似乎不是仅仅要卖自己一个人情这么简单。
不过这话陶商不方便直接去问蒯越。
主忧臣辱,陈登代表陶商问出了其心中的疑问。
“刘荆州既然意图夺取南阳郡,乘着袁术驻兵东南,直接出兵抢回去就是了,又何必特意来告知我主?若是真要卖我主一个人情,又何须派来先生这样的荆州重镇?此举着实令人揣测,先生若有诚心,不妨告知我主刘荆州真意如何?”
蒯越的面色一正,义正言辞道:“陈元龙不愧是徐州士族魁首,果然了得!越深感佩服……不错,若只是要卖公子一个顺水人情,完全无需越亲自前来,但我家刘荆州却是有意借此良机,与太平公子结交一下。如今天下纷乱,豺狼四起,烟火弥漫,以至狼行狗肺之辈汹汹当朝,奴颜婢膝之辈纷纷秉政,而真正的贤能股肱,忠臣义士,却不得不潜身缩首,静待天时,以求报效朝廷,拯救苍生于水火之苦……”
蒯越的话说到这里的时候,却见郭嘉的两只眼睛顿时睁的浑圆。
姓郭的转头看了看陶商,又看了看蒯越,颇有些不确定的道:“蒯先生适才所说的贤能股肱,忠臣义士,指的该不会是……”
蒯越冲着陶商微微一欠身,爽朗道:“指的正是陶府君!”
“呕……”
郭嘉一阵恶心,不由得有些反胃干呕。
蒯越见状顿时一惊,忙关切道:“郭先生身体不适?”
郭嘉虚弱的用旁光扫了陶商一眼,摆了摆手道:“老毛病了,隔三差五的犯,不妨事,不妨事。”
陶商的脸色略有些不善。
郭嘉这小子最近过的消停了,颇有些欠收拾。
蒯越关切的跟郭嘉说了几个治反胃的药方后,方才继续对陶商道:“我家刘荆州乃是汉室宗亲,鲁恭王之后,少年时便知名于世,与汝南陈翔、鲁国孔昱、山阳檀敷同列‘八俊’,贤名广布天下,而陶府君年不足双十,便已是一郡之长,与天下诸侯并列,且有许子将十句金评,雅号太平公子……越说句吹捧之言,陶府君与刘荆州,可谓是我大汉朝的南天双柱,又皆是天下闻名的雅量之人,君子之士……若是不结为盟友,成唇齿邦交,岂不可惜?”
“结盟?”陶商闻言顿时愣住了:“刘荆州想要与我结盟?”
第二百三十六章 如此盟友
蒯越站起身来,冲着陶商深鞠一躬,朗声道:“放眼整个大汉南境,有贤明与雅量配和我主为盟者,非太平公子莫属也。www.uu234.netwww.uu234.net”
陶商一听这话,不由的咧咧嘴。
挑盟友还得挑个风评好,名气高的,刘表这老小子也未免太虚荣了吧。
真是醉了。
郭嘉在一旁一边吹葫芦喝酒,一边在旁人看不见的角度,飞快的翻了一个白眼。
贤明雅量……?
陶商有些疑惑的问蒯越道:“陶某不过是一郡之长,而刘荆州坐拥荆襄七郡,这眼瞅着又要夺下了袁术的南阳郡,论及实力和势力,比陶某强了十倍不止……而且说句实在话,陶某乃是河北袁冀州的附庸,而刘荆州与袁冀州也算是结盟的交情……跟我这袁氏附庸结盟,是不是有点委屈刘荆州了?”
蒯越呵呵一笑,摇摇头:“太平公子过谦了,其实不然,我家刘荆州与公子,虽然都与袁公交好,但他毕竟远在冀州,正所谓鞭长莫及,咱们南方的事,指望袁公不上,很多事情还得是靠两家自行解决,而在长江以南的众诸侯中,能入我家刘荆州慧眼的名士雄主,观来瞧去,也唯有太平公子一人而已。”
说到这,蒯越似是突然变得有些快慰,欢畅道:“刘荆州结交盟友,看重的绝不是实力,而是重在人性也。”
郭嘉听到这,胃中一阵翻江倒海……
人性?
那你家刘荆州这次可真是瞎了狗眼了。
陶商听了这话很是舒服。
刘表这个人姑且不论能力如何,但眼光还是很不错的,至少能分得出谁好谁坏。
刘表占据荆州,实力越发雄厚,按照目前的这种形势发展,刘表成为南方第一诸侯只是时间上的问题,若是真能与他结成盟友,就目前的情况,在汉朝南境,陶家就只剩下袁术这么一个实力雄厚的敌人了。
袁术虽然败给了陶商一阵,但当中有很多的客观因素,或是说很大一部分是因为袁术的自大,陶商的出其不意。
但战争不是每一次都存在幸运的,陶商不可能指望袁术一直不学乖。
若是往长远来看,陶商的丹阳郡,哪怕是加上陶谦的徐州三郡,在总体实力上还是差了袁术一截。
若有刘表能够帮助陶氏,一东一西,遥为呼应,互相夹击蚕食袁术,倒是也不失为一步妙棋。
温水煮青蛙,慢慢磨死他。
“刘荆州如此厚意,陶某深感欣慰,南境之地多蛮夷,地域虽广,但许多地方都是蛮化未开,正是有赖我等君子之辈携手共进,保境安民之时刘荆州的觉悟如此之高,真乃文人雅士之楷模,陶某深感欣慰!”
蒯越见陶商如此上道,心中也是甚感欣慰。
但见这荆州豪族代表慨然应道:“君子之盟,如饮甘醪,君子之盟,如饮香泉,君子之盟,交淡如水,君子之盟,如饮醇酒啊!便正如今日刘荆州与陶府君之盟一般!”
陈登和郭嘉在一旁,听的眼皮子不由的直跳。
这也太恶心人了吧。
荆州人,都这么能溜须拍马的吗?
陶商似乎是丝毫没有感觉,只是感慨言道:“蒯先生真是个实诚人呐。”
蒯越并没有因为陶商的夸赞而表现出得意,却是突然面色一转,猛然一挥大袖,怒气冲冲的道:“刘荆州与太平公子如此风雅,可那袁术却凭着出身高贵,妄自欺凌我们,昨日联合孙坚攻打刘荆州,今日又纠集虎狼之师抢夺太平公子的金陵城,实乃是禽兽行径,猪狗不如!……难道儒雅之士和太平君子,就得任凭这等不讲理的蛮夫随意欺凌吗?如此行径,在我襄阳蒯氏这边,就通不过!”
陶商竖起大拇指,赞同道:“太特么对了!不答应!”
蒯越重重的点头,道:“对,不答应!说什么也不能让姓袁的把咱们这些好人欺负喽!”
陶商一脸笑意的走上前去,拉起蒯越的手,将他拽到厅堂内悬挂在木屏上的皮图之前,开怀道:“蒯先生,咱们君子之间既然臭味相……既然是志同道合,结成了同盟,那姓袁的在江南,就是咱们君子之辈所共同不齿的野蛮之徒,咱们俩家早晚要会代表天下的君子雅士们共同对付他!既然如此,那不妨现在就来分一分袁术的地盘?如何?”
郭嘉和陈登闻言皆是身形一晃,差点都没跌倒在地上。
左一个君子,右一个雅士的……这刚几句话啊,就开始要分刮人的城池了?
还君子之盟,如饮香泉?……你俩这分明是在饮袁术的血好不?
蒯越看着地图,似是有些犹豫:“袁术的势力极强,分他的城池……凭你我两家目前的势力,怕是灭不了他吧?”
“谁说现在了!”陶商笑呵呵的拍着蒯越的肩膀,道:“我是说等以后有机会的,梦想总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咱们先提前分好赃……”
“咳、咳、咳!”蒯越闻言不由的一阵咳嗦。
“陶某的意思,提前规划好,总是好的!这盟结的,大家心中也踏实不是。”
蒯越呵呵干笑两声,点头道:“太平公子真乃仗义之士,诚不欺我,什么事都摆在台面上!跟公子这样的君子结盟,我们荆州人这心里真是有一种说不出的痛快呀。”
郭嘉冷冷的看蒯越的背影,心道:你们荆州人今后既痛且快的日子还多着呢……慢慢熬吧孙贼!
陶商一指南阳郡所在的地方,对蒯越道:“南阳郡本属荆州辖境,乃荆州七郡之一,归属刘荆州,实乃是顺理成章之事,而同样的,九江郡和庐江郡乃是扬州的下辖,如此便应归陶某所有,至于豫州的颍川郡和汝南郡,与我徐州的沛国相临,若是能归于我父亲的治下,也是好的……”
说到这的时候,陶商的话音明显越来越小了。
因为他发现蒯越看向自己的目光,跟刚才相比,明显有些不太一样了。
至少不是那么友好了。
“蒯先生有什么高见吗?”陶商心虚的笑了笑,咨询蒯越。
蒯越深深的看了陶商一会,沉默良久,方才慢悠悠的道:“太平公子,袁术下辖有五个郡……按照您的意思,你陶家得四个郡,我家刘荆州得一个郡,是这意思不?”
陶商重重的点了点头:“难道,这种分法难道不公平吗?”
蒯越闻言,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
你到大街上随便抓一个人问问!
是个人也不会觉的这就算是公平吧?你学过九九乘法歌诀吗?
就你这样的人,也好意思叫太平公子?
我看你应该叫太皮公子才对吧。
“陶公子,我觉得你这种分法不对。”
蒯越收起了适才的温文儒雅,面露寒霜,抬手一指木屏上的皮图,正色道:“南阳郡乃是我荆州的郡县,此一点无可厚非,无需争议,但汝南郡和颍川之地,理应归于我主刘荆州统辖,一则刘荆州出身于山阳郡,地缘较近,颇是熟悉两郡民风,二则是刘荆州乃是汉室宗亲,豫州刺史现为袁术私立,并无朝廷名诏,以刘荆州皇亲帝胄之尊,遥领豫州乃是顺理成章之事……还有这九江郡,还有这九江郡和庐江郡,都毗邻于江夏郡,若是由刘荆州代为辖制,多少还是方便一些的……”
陶商差点没扑上去咬死蒯越!
自己刚才好赖不济,还给刘表留了一个南阳郡,可这蒯越竟然比自己更讲究,直接把袁术的所有地盘全都给吃了!
按照他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像是一个郡都不打算给自己留下。
这也太特么嚣张了!什么狗屁盟友!
“蒯先生,我发现您们荆州人的结盟,好像欠缺了一点诚意啊?”陶商不满的看着蒯越,话里话外充满了不快。
蒯越的面色平静,但言语中隐隐的也似乎是有一些锋芒:“太平公子的诚意,好像也并不足够!五郡之地独占其四,盛名素著的名家公子,便是这么办事的吗?!”
“那也比你们荆州人把五个郡全都吃了要强。”
“嘿嘿,彼此彼此……”
二人双眸四目紧紧相对,空气中似是隐隐激溅出了炽热的火花。
“哎、哎、哎!二位君子,二位雅士!”
郭嘉急忙站了出来,笑呵呵的打着圆场道:“二位这是干什么呢?素质!注意一下素质啊?袁术还没死呢,为了他手里的那几个对于咱们两家还没边没影的几个破郡,大家彼此之间还不至于闹僵吧?至于嘛!你们俩刚才不是还如饮甘醪吗?犯得上犯不上呀……”
陶商和蒯越闻言顿时皆是一醒。
对啊,袁术还活着呢!
所谓的分割地盘都是没影的事。
怎么一不小心,就有点着相了呢!
蒯越和陶商小心翼翼的,彼此互瞅一眼,突然之间,双手四握,一起开怀的放声大笑。
蒯越笑呵呵的道:“对,这都什么跟什么呀!雅士与君子,焉能被这些许小利所惑?这天底下,还有什么事能比名声和雅量更加重要?”
陶商亦是一个劲的点头,赞同道:“对,对!没错,地盘算个屁,哪有君子之盟重要,盟友大如山,陶某从不稀罕什么地盘,在我的人生中,最重要的就是朋友……君子之盟,如饮甘泉也!”
蒯越连连点头:“君子之盟,如饮醇酒!”
“君子之盟,痛快呀。”
“着实痛快!”
第二百三十七章 水战袁术
袁术的水军终于开始行动了。www.uu234.net
遮天蔽日的楼船、艨艟等物乘载着袁军的大部分士卒,开始沿着巢湖,顺流直下,目标很明确锋芒直指金陵城的北岸。
袁术本人意气风发的站在水军中军的一艘挂着“袁”字纛旗的巨大楼船之上,他左手掐腰,右手抚剑,看着滚滚的江水不断的东流而去,心中不由的事豪情万丈,意气风发,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不知不觉间,涌上了袁术的心头。
好壮阔的大江啊!
好美的江上朝阳!
此时此刻,袁术不知为何,竟然有了想要吟诗一首的感觉。
转头看向跟随在自己身后的阎象和纪灵,袁术难得的露出了几分轻快笑意,他一挥手,对二人道:“千艘战船顺江而下,几何踏平长江,此情此景何其壮观也。”
阎象躬身一礼,赞叹道:“上将军威武!此番率领千船开辟扬州,不日便可雄立江南之地,霸业尽在眼前,我等深以为贺,恭祝上将军早定江南。”
见阎象如此上道的夸赞自己,袁术表示深感快慰。
“此情此景,袁某欲做诗一首,二位以为如何?”
纪灵哈哈一笑,竖起大拇指道:“主公如此豪情,我等焉能不合之并曲?主公且一吐胸中快慰,某家与阎象为主公吟唱!”
袁术赞赏的对着纪灵点了点头,难得的夸赞了这莽夫一句:“难得听你说了一句人话。”
转过身去,袁术清了清嗓子,张口就要发挥道:“啊~~!山水从流绝……”
突然之间,江面之上,一个大浪抨击而来,直直的打在了船的侧面,将袁术的楼船击的上下左右来回晃荡浮沉。
若是换成普通的江南乘船人,对于这样的起伏跌宕根本就是完全不放在眼里,大江之上,些许小浪跟下雨一样属于家常便饭。
但袁术麾下的兵马战将,并不是各个都是混迹在水上的,有许多人在这一次,甚至都是第一次坐船入江。
对于初次乘船观光的士兵游客们来说,这一浪的抨击,几乎是致命的。
纪灵就是当中的一个。
“噗~~!”
楼船上下颠簸了几下,纪灵一个没忍住,顿时感到一阵头晕眼花!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口鼻,一捂大嘴,转身晃晃悠悠的奔至船沿之边,低下头,猛烈的对着大江之水就是一阵呕吐。
可怜刚才吃的那点早饭,全都喷出去了。
陆地上的猛将,上了江船,此刻却也是完全没有什么用武之地了。
看着纪灵对着江面一阵反胃狂喷,袁术的面皮多少有点挂不住了。
“袁某做的诗……就那么恶心人吗?”袁术抬手一指纪灵,不满的跟阎象抱怨道。
阎象尴尬的咧了咧嘴,忙劝解袁术:“上将军这是多心了,纪将军不识水性,此番乃是第一次登船,风浪颠簸,反胃呕吐乃是常事,上将军不必记在心上他不是冲你。”
袁术闻言,心情这才有点恢复过来。
不过此时此刻,袁术也已经是没有了继续作诗的心情,适才的雅兴恍惚即过。
这也怪不得袁术小心眼,好不容易有了想当文学大家的愿望,一句话还没等说完呢,旁边直接念喷了一个……
换成谁,谁心里也够呛能是滋味。
看来当文豪这事委实是与自己无缘了……还是老老实实的干当诸侯的老本行吧。
袁术转头看了看日头,问阎象道:“距金陵城,大概还有多久的路程?”
阎象对于水战,也是一知半解。
他不敢瞎猜,随即招来校尉乐就向袁术禀报。
袁术麾下的战将中,乐就乃是零陵郡人,自幼沉浮于湘江,颇识些水性,可算是袁术军中,少有的能懂得水战的良才。
乐就算了算时间,看看日头,大致估计了一下,方才对袁术道:“上将军,若是以这种速度行驶,三日之内,我水军便可以抵达金陵城了。”
“三日之内……”袁术低头沉吟了一会,又道:“陶商会否派出兵马阻拦我们的进军?”
阎象凑了上来,对袁术谏言道:“陶贼狡诈多智,我们从九江郡调集战船,这么大的动静,他不可能不事先派人探听虚实,就算是丹阳郡战船不多,但金陵城毕竟是陶贼的老巢,他一定会倾尽全力,派水军阻挡我们进攻金陵城。”
袁术经过上一次的失利,此时虽然缓过了精神气,但对陶商多少还是有了一些顾忌,随即问阎象道:“陶贼不会又弄些什么怪异的玩意出来,围剿袁某的水军吧?”
阎象胸有成竹的对袁术说道:“这一点主公尽管放心,陶贼再是多智狡诈,在这大江之上,也翻不出什么花样来,在下曾仔细思度,觉得陶贼眼下想要对付我们的水军,也只有一个办法可行!”
袁术一听到这里,顿时来了精神头,忙道:“陶贼会用什么办法来对付袁某的水军?”
阎象的眼睛微微眯起,嘴角挑起了一丝冷笑:“正面对决,陶贼绝无胜算,陶贼在江面上不能得胜,必然会想办法将我水军引诱至河道狭隘两侧有陆地的地形,并在江岸两旁布置弓弩手,以强攻硬弩,重伤我水军士气,他再乘隙以水军进攻,这是陶贼唯一能战胜我军的办法,只要上将军能小心谨慎,严防于此,则陶贼必无可间隙可乘!”
“好!”
只见袁术重重的一拍手,夸赞阎象道:“阎主簿能思量出敌我优劣,揣度两方心思,真乃当世奇士,主簿可谓是吾之子房也!”
阎象闻言先是呆了一呆,接着浑身一阵颤栗。
吾之子房?
我尼玛,这话是你能随便乱说的吗?
阎象抬起袖子,擦了擦头上的汗,急忙对袁术谏言道:“上将军慎言之,这话可不能随便乱说啊!”
袁术哈哈大笑,不以为意的道:“出得吾口,入得君耳,上不入天,下不入地,这旁边,哪里还有别的人了?”
阎象用旁观扫视了一下目瞪口呆的乐就,还有那边厢依旧是对着江面吐的正嗨皮的纪灵,心下深感痛惜……
原来在主公的眼里,这两个人,连人都算不上了。
正不知道该如何作答的时候,却见脸色煞白的纪灵,从船沿边抬起头来,双眸无神的向着远处望了一会,转头询问道:“上将军,阎主簿,你们看那些是什么?”
袁术等人随即转头观望,却见远处的江面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排密密麻麻的中小型的战船。
阎象见状,顿时精神一振,嘿然道:“是陶贼!他果然来了!”
袁术不自觉的用手按住了腰间上的剑柄,对着乐就吩咐道:“乐就,适才阎主簿的话,你可曾都听的清楚了?”
乐就不敢大意,朗声道:“回禀主公,一字一句,末将都是听的清清楚楚。”
“好,听清楚了就好……去吧,妥善安排,仔细应战,只要不进入河道狭窄的沿路之地便可,袁某任凭你指挥全部水军!”
“诺!”
……
……
乐就在得到了袁术的授意之后,随即命令传令兵摇晃彩旗,指挥所有战船,摆开迎击的阵势。
而陶商一边的主战船上,陶商正满面无奈,看着趴在船沿上,对着水面呕吐撒金线的郭嘉,眸子中充满了深深的无奈。
晕船的人,要多可可怜有多可怜呀。
“干哥哥……你已经吐了快小半个时辰了,再这么下去,昨天晚上的饭食只怕都得被你呕出来了……差不多也该缓缓了。”
郭嘉虚弱的将头从船边抬了起来,双眸的看向身后的陶商,平日里灵动的双眼此刻几乎都要散瞳。
“郭某是中原人士!”
郭嘉哀怨的冲着陶商吼了一句:“我从小到大,就没受过这么大的风浪颠簸……呕~~!”
陶商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虽然我不是很忍心打断你在这里反刍,但是袁术的战船已经摆开阵势了。”
“你才反刍!你才是牛羊!”郭嘉虽然虚弱,但还是不忘用话语反抗陶商:“袁术摆开阵势,咱们跟他打便是了,该怎么打就怎么打,只是不要陷入的太深……呕~~!”
陶商忧虑的看向了江面上,对面袁术庞大的船队,犹豫道:“打倒是没问题,可问题是,咱们打不赢的……”
郭嘉闻言哼了一哼:“为什么要打赢?这仗本来就应该输……交锋之后,乘败将袁术的水军,引向咱们事先布置的河道!”
陶商有些不明所以,他皱了皱眉,低声道:“甘宁和周泰的水军,本应是水战的主力,可你此刻却不让他们出战,而是当了偏师……这样做,是不是未免大才小用了?”
“呕~~!”郭嘉似乎没什么心情与陶商掰扯,只是一边呕吐,一边喘息的问陶商道:“你信不信我?”
“还凑合。”
“什么叫还凑合?”
“就是信的意思。”
郭嘉艰难的从船沿上抬起了头,虚弱道:“信,府君就请按照郭某的吩咐去做,此战如若不胜,郭嘉的性命,便任凭你拿去发落!”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陶商心中即使是再不托底,也不能在说什么了。
当世鬼才的谋略,陶某相信你这一次!
“传令徐荣,全力迎敌,但不可太过深入!”
第二百三十八章 败给了袁术
随着金陵军主舰上令旗的错落挥舞,丹阳郡的水军队伍,亦是开始向着袁术的水军开拔驰骋而去。m.www.uu234.net
一路水军顺流而下,一路水军逆流而上,两支水军交锋,陶商本就是占据了不利的一面,更何况徐荣虽然精通陆地法,但对于水战,完全就是个门外汉,在他的指挥下,金陵水军歪歪斜斜的向着袁术的水军行径而去。
太没有规矩了。
陶商也是不得已而为之,金陵诸将中,可用者唯许褚、徐晃、徐荣、陶基四个人,他们四个在陆战上,都是各有所长,皆可称得上是一把好手。
但把他们扔在大江之上,那就是没有最废,只有更废。
徐荣完全是陶商矬子里拔大个,临时从四个人中硬拔出来的一个水军统帅。
大江之上,两军接战,当先要用的,则必然是弓弩和标枪。
两军的战船在即将相对之前,便见两方的箭雨和木标同时从各自的战场上当先向着对方的战船飞射了过去。
一时间漫天箭雨麾下而下。
两军相比,袁术军在水上的准头和陶商军的准头几乎是一样的差,两方好像都是在瞎猫捧死耗子似的,彼此一顿乱射乱投。
不是他们不想弄准,江面颠簸,起起伏伏,跟陆地射箭完全是两个性质。
准头完全靠蒙。
不过在此等丝毫没有技术条件的水军乱箭阵中,袁术军却是比陶商的兵马多了一个优势。
那就是袁术的战船多。
战船多,就代表着袁术能够登上江面的兵多,同时也代表着他的水军覆盖面要比陶商的广。
“唰唰唰~~!”
“唰唰唰~~!”
漫天的箭雨不断的落在两方的船只上,不断的有士兵中箭哀嚎或是落水沉江,两军船只的场面都有些混乱,但很明显,袁术仗着船多,横字排开,在射箭的面积上几乎覆盖了陶军的所有船只,这也代表着袁军的优势要远远的凌驾于陶商的水军。
“将军小心!”
胡才大喝一声,迈步上前,用一面铁盾挡住了一支射向了徐荣的流矢,若非胡才眼尖,适才那一箭不说取了徐荣的性命,少不得也得让他卧床俩三月起不来。
徐荣被胡才一拨弄,站立不住,一屁股就坐在了船只的甲板上。
在左右亲兵将他狼狈的扶起来之后,徐荣伸手推开他们,扶正了一下脑袋上歪斜的狼头盔,气狠狠的道:“打了半辈子的仗!还是头一回这么窝囊!忒的憋气!”
胡才闻言咧咧嘴,也没好意思说什么,只是左刀,右手盾,继续为徐荣荡开随时可能飞来的箭雨。
一个出身于边塞的幽州之将,此刻让他到大江上指挥打水仗,能在江面上站住不吐,已然是非常的了不起了……不窝囊才怪。
一家欢喜一家愁,袁术此刻显然已经看出了己方因为战船和人数的优势,将对方的水军紧紧的压制,虽然乐就的水战本领也属于半吊子,但压制了就是压制了,无可厚非!
姓陶的,今天说什么也得让你把濡须坞的账给袁某还回来!
“传令乐就,火速催促战船冲锋进击!”
袁军的令旗,再一次在主船上迎风摇摆。
水战的要旨,自春秋伊始,基本上都是差不多的,在两只舰队尚未交锋的前提下,先用弓弩或是标枪等远程武器对敌方战舰上的人员进行射杀,大面积的降低对方的有生力量,然后再两军的战舰交锋之时,便是双方的战舰进行直接的碰撞。
双方碰撞的时候,所运用的战术那就完全各凭水军将领和兵士的本领了,但最普遍的,都是用船的尖头去撞击敌船,若是能将敌船的船身撞坏,那这一船的人,基本上就是江中鱼虾的食饵,完全不用再管了。若是撞不坏敌军的船只,那最直接的战法,就是让水军将士们,跳到对方的战船上展开近战,进行杀戮与破坏。
但是说来容易,用船头撞击敌船的船身,这需要操控船只的士卒和将领需要极强的临阵经验,无论是撑杆,扬帆,亦或是划桨,用船头准确的撞击上对方的船身,需要极强的临阵经验和对江流域风向的无比熟悉程度。
这不是随便读看一些水战兵法就能做到的,需要常年浸泡在长江之上,用经验去进行积累和摸索。
但很显然,袁术的水军和陶商的水军,在这方面的经验可谓是完全欠佳。
两方的士卒基本都没太打过水战,此刻用船头撞船身,完全都属于瞎撞!
在双方主将的指挥下,只见袁术的战船和陶商军的战船,犹如碰碰车一样,在江中的战场中,“叮咣叮咣”的来回进行碰撞。
能有船头准确撞击到敌方船身的屈指可数,大部分的战船都是身子和身子直接并行的交靠,然后在缺少经营的掌舵手和撑杆手的情况下,紧挨的两只战场一时半刻根本就没有分开的可能性,交缠在了一起。
甚至有好多的战船,因为摇橹士卒和撑杆士卒的经验不足,开始在原地打转,跟水上自由表演竞赛一样,完全脱离了低级战争的趣味,在水中特立独行的进行摇摆,完全无视旁人。
还有的,甚至是友军和友军的战船相撞。
在这样窘迫的情况下,一时间无法分开的战场上的两军士卒,便隔着距离,拿着刀盾,呼呼哈哈的,一边摇晃一边拼命的踮着脚向临船的敌人身上砍杀而去。
有的士卒落水,有的士卒受伤,有的士卒甚至因为眩晕,一边打,一边像是郭嘉和纪灵一样的,“噗噗噗”的从嘴中往外吐黄水。
水战打成了这幅德行,着实是有些惨不忍睹了。
但水战就是这样,需要极强的实操性和训练,没有这些作为前提,水战打成什么样,都不足为奇。
特别这里,还是巨浪滔天,水流疾动的长江。
陶商在后方,看的眼皮子直抽抽。
这种打法,若是让真正的水战行家看到,估计一定会笑掉大牙。
袁术倒是没有陶商那么好面子,在袁老二的心中,此战打的漂不漂亮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要打赢!
“打!给我狠狠的打!将这些贼子全部歼灭,一个不留!统统砍到江里去喂鱼虾!”
袁术一边踮脚挥拳,一边还不忘催促负责水战的乐就。
乐就不敢怠慢,不断的传令让左中右三翼战船,不断的向前进攻推进。
如此一来,时间一长,虽然双方都不擅长水战,但以战船和人数占据优势的袁术军,在这场近距离的搏杀中,渐渐的取得了上风。
陶商看的额头上不由得直冒汗。
“奉孝兄,这种情况,咱们应该已经算是输了吧?没必要用这种方式继续跟袁术耗下去了,我不想让丹阳郡的有生力量,浪费在这种可笑的战事当中!”
郭嘉从袖子中拿出手帕,轻轻的擦了擦嘴。
他眯起眼睛仔细的观察了一会远方的战事,少时候,便见浪子终于满意的点点头。
“差不多了,这样的情况,咱们基本就算是输定了,袁术以战船和人数优势压制我军,果然是不出郭某的意料之外……府君可以对徐荣下令,知会各船只开始回帆进行后撤!”
陶商的命令通过令旗,很快的传到了徐荣的大战船上。
徐荣此刻,早就是挺不住了,即刻下令,向各船彼此之间传递旗令,令各部调转船头,火速撤离。
陶商军的士卒对于航行转舵,很是生疏,再加上风向和水流的来回波动,使得陶商军的撤离飞进了许多皱着,在这个当口中又被袁术击溃了不少的战船,落江了诸多的士卒。
也得亏是袁术军的水军战法和陶商军的一样的烂,很多袁军士兵都是眼睁睁的看着陶商的战船挪动走,自己却因为水流的急速或是风向转变而走错了道。
若是换成历史上的东吴周瑜或是吕蒙等名将在此,陶商的水军,今天基本上得有一半被拿下在这长江之上。
但即使如此,陶商的水军依旧是损失了三十多艘战船,伤亡极大。
看到己方的部队因为这场水战所造成的损失,陶商心中泛起了一丝深深的沉痛与悲凉。
郭嘉此刻已经缓过了神来,他颤颤巍巍的来到了陶商的身边,深深的看了陶商一眼,接着抬手重重的拍了一下陶商的肩膀,无奈道:“大争之事,就是如此……打仗么,有损失是在所难免的,有舍方有得,颇无奈也,大可不必过于挂心。”
陶商苦涩的笑了一下,摇了摇头,并没有说些什么。
多少大好男儿尸沉江上……可自己又能怎么办呢?
自己是穿越者,不是神仙。
有些事情,终归做不到尽善尽美。
“郭兄说的,我全都明白……不必多说了,火速撤军!”
相比于陶商的失落,袁术现在的战意则很是高昂。
看着陶商留下了几十艘战船的尸体,其余的则是逆帆顺流逃窜而走,袁术的脸上顿时露出了兴奋的神色。
濡须坞一战的败绩,令袁术的情绪正经消沉了好一段时候,如今能够在战场上重新取回主动,袁术兴奋的都要爆炸了。
的亏他现在还正当年,若是岁数再大些,一下子因为激动的脑淤血都说不定。
“进兵,进兵!今日说什么也要生擒陶贼!袁某要让这小子跪在袁某的面前!传令三军将士,一鼓作气,攻下金陵城!”
第二百三十九章 甘宁、周泰出击
两支水军一前一后的顺流直下,直奔着长江下流的金陵城方向而去。顶 点 X 23 U Sm.www.uu234.net
行驶出约有十里的水路,长江的南面,却是出现了一条旁支的水线,而陶商的水军战船,正一只接着一只的急转入内。
袁术正使劲的催促着乐就快速将大小战船行驶入水道内,心下却突然一醒,急忙转头看向阎象。
果然,此刻的阎象也是一脸深沉的转头望向了袁术。
二人的目光意味深长,彼此间都透漏了一丝警醒。
但见那处水道的两遍,已经是逐渐显露了陆地,案上还有少许层层叠叠的山磊,地势较高,船只若是顺流行驶入其内,而两旁的山林中却恰巧藏有强弓硬弩的伏兵,届时对着江上的战船一顿狂轰烂射……
想到这里,袁术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他转头看向阎象,赞赏道:“多亏了阎主簿的事先提醒,不然袁某此番乘胜追击之下,还真有可能着了陶商小儿的诡计!”
阎象谦虚的摆了摆手,恭敬道:“上将军英明神武,在下只是略作提点而已,算不得什么大事。”
袁术看着已经进入了狭道的金陵水军,随即又问阎象道:“那依照主簿之见,袁某接下来,又该如何去做?”
阎象将下巴上的须子用手指打了一个卷,笑呵呵的回道:“此事易尔,陶商的水军既然想引诱我们进水道,那就让他们自己进去便是,上将军不必睬他,咱们转调转船头直取金陵城,少不得须弥之后,陶商的水军就得自己追出来,到时候,咱们寻机调转水军船头,再行将他们消灭便是……上将军,战与不战的主动权,此番却是要拿在咱们的手里。”
袁术哈哈大笑,对着阎象伸出了一根大拇指。
阎象不愧是自己麾下的第一智囊,转手之间翻手为云。
袁术的水军随即调转了船头,不管自顾自冲进了河道的陶商,而是指挥水军继续顺流而下,直冲着金陵城的方向而去。
当然,袁术并没有将所有的水军全部回撤,他还留下了几艘监视楼船,在这里的河道口,紧紧的盯着陶商的水军接下来是如何行动的。
水军又行出十余里,监视河道的小船掌握了寻思,便随即调转船头,加快速度贴近了袁术的战船主队,并向主船挥动旗帜,递送暗号旗语。
乐就眯着眼睛,仔细的观察了一会,咧嘴爽朗大笑:“阎主簿神算!陶商的水军,果然是从河道中跟出来了,此时是紧紧的追着咱们的水军,其速比一开始碰见他们的时候,快了许多,照这情形看,姓陶的着实是着急了。”
袁术闻言心下大感安慰,他拍了拍手,话语中充满豪情:“陶家小贼,如此小瞧于我?些许浅薄之计,也敢拿出来献丑,能骗的了你家后将军吗?如今你的埋伏全然无用,还落在了袁某的后面,这金陵城,袁某倒是要看看你拿什么去守!”
说到这里,便见袁术对着乐就吩咐道:“传令水军各部,暂且先不用管身后的陶贼,咱们只管加速行军,顺江而下去取金陵城!且让陶商小儿在后面,尝尝魂崩五内是个什么滋味!”
“诺!”
……
……
金陵城通往长江出水口往北五十里的水路,有一处低洼,这里吃水不深,水草丰盛,有利于小型战船的行驶与摇橹,而甘宁和周泰,并一众水寇头领们,率领着麾下的水军,此刻都埋伏在这水洼之中。
甘宁坐在一艘小船的船沿上,一边拿刀拨弄着水面划拉,荡出波纹,一边叼着一个芦苇杆上下晃悠,语气显得很是无奈:“他娘的,等了好几天了!也不见袁军的战船抵达此处,那姓郭的小子莫非不是算错了时日,延误了战机?”
比起甘宁那一副吊儿郎当的熊样,周泰显然则是沉稳了许多,也是老练了许多。
虽然不知道陶商为什么执意会相信一个年轻书生的战法,但周泰对此事并没有做出过多的评论,陶商虽然年轻,但周泰能感觉的出此子并非凡人,他一味的相信那名姓郭的策士,一定是有着他的想法。
周涛用战刀杵着船板,静静的望着远处的江面,漠然道:“左右都已经答应了陶府君加入了官军的队伍,无论他怎么安排布置,咱们身为官军,便只需遵守其意便可,别的一概不管。”
甘宁嘿嘿一笑,转头将口中的芦苇吐到了长江中,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手中的刀口:“问题是老子已经是等得不耐烦了!袁术那贼匹夫,怎么地就是不到?真真急煞死人也。”
周泰对于甘宁的有些习惯颇看不惯,他眉头皱了皱,低声训斥道:“瞅你那臭德行,好歹也是官军中人了,能不能有点正经样子。”
甘宁恒了一哼,懒得睬他。
就在这个时候,蒋钦突然从旁边的船上跳了过来,对周泰低声道:“大当家的!”
周泰不满的转头瞪视了蒋钦一眼。
蒋钦被周泰这一眼瞪的有点懵,浑然不知道自己哪句话把周泰惹毛了。
甘宁哈哈一笑,嘲讽似的看着蒋钦,努了努嘴道:“叫错称呼啦!”
“哦!”
蒋钦这才明白自己在什么地方把周泰惹毛了,赶忙改正自己的错误,重新道:“平虏校尉!”
周泰的脸色这才适当的有所缓和。
甘宁则是轻轻挑眉,在一旁撇了撇嘴。
周泰这厮,也是蛮虚荣的说。
“探子来报,从北面的水道上,有大船队向着咱们这边顺江而来!”
周泰和甘宁闻言皆是精神一振。
甘宁的屁股和腿一使劲,直接从船沿上跳了起来,落在甲板上:“是袁术的水军,还是金陵城的水军?”
蒋钦沉声对甘宁说道:“两路水军皆有,不过袁术的水军在前,金陵城的水军则是在后面跟着!”
甘宁和周泰闻言诧然的互相对视了几眼。
陶商转达郭嘉战术的时候,曾告诉两人要守住金陵城前数十里的水路交口,并告诉他们等袁军抵达,便出兵攻击袁术的水军,而且届时是会以袁术的船队在前,金陵城的船队在后,他们届时会与甘宁和周泰并一众长江水寇,两路夹击袁术的水军。
对于这件事,甘宁和周泰其实是不太相信的。
按照道理来说,袁术的水军顺江而下,陶商的水军当是以阻止他的战略位置从长江南面去抵挡袁术的水师……按照一般道理说来,袁术的水军是不可能跑到陶商水军前面的,即使是跑到了他们水军的前面,依常理度之,袁术应应该是先回身击溃他们,而不是顺江直取金陵城,反倒是将陶商他们扔在后面。
这中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居然会让两军攻守易位?
姓陶的和姓袁的,到底会不会打水仗啊?
看来那个姓郭的,说话也似乎并不是完全在吹嘘。
周泰摸着下巴,转头对甘宁道:“看来那位姓郭的先生虽然年轻,但胸中着实是有几分算计的……陶府君在安排咱们这些人的时候曾说,咱们若是一旦出战,袁术必然会调转船头,猛攻其身后的金陵军,到时候金陵城的船队会尽量拖延住袁术的势头,而咱们则便乘着这个空挡,猛攻袁术之后,可获全胜……此言是真是假,看来很快便能见分晓了。”
甘宁嘿然阴笑道:“管他是真是假,待咱们出阵之后,一切便有分晓,再说袁术纵然不回头又能怎样?爷不怕他!”
……
……
袁术的船队,此刻正顺着长江顺流而下,突然之间,一对密密麻麻的小船却是从斜面的芦苇荡的水路中横穿了出来,以极快的速度奔着袁术的船队直插而来。
乐就最先发现了前方水军的踪迹,见状急忙禀报袁术。
袁术和阎象闻言颇是惊奇,急忙从船舱内跑了出来。
袁术眯着眼睛,仔细的观望着对面向自己冲来的水军,对阎象道:“想不到陶商小贼居然还有水军埋伏在此,袁某倒是小觑了他。”
袁术的身后,阎象笑呵呵道:“上将军勿忧,依在下观之,那些兵马不过是金陵城最后的守城兵马而已,当不得多大事,你看他们的战船皆是小船,连一艘像样的楼船都没有,而且小船上的人衣着不齐,兵械也是各异,想必是陶商麾下的弱旅之师,成不了多大风浪。”
袁术眯眼观瞧半晌,也是赞同了阎象的意见。
“眼下金陵城的守城兵马也上了水阵,阎主簿认为,咱们当下应是如何处置此战?”
阎象慢悠悠的捋顺着胡须,道:“金陵城的守军来到江面上倒好,省得咱们攻城还需费许多力气,此刻正好将他们一并收拾……依在下之间,这支兵马皆是后方的弱旅,成不得多大气候,关键还是跟在他们后面的陶商主力,姓陶的小贼既然是想跟主公做最后一搏,那主公不妨事随了他的心愿,且先分出一部分小船去挡住袁术的来军,主公引领大军攻坚后方的陶贼,先灭陶商主力,然后在将正面的金陵守军剿除,其后便再无忧虑。”
袁术闻言眼珠子一转,寻思了一会,点头道:“可行!”
第二百四十章 胜利荣光
依照阎象的计谋,袁术便即刻兵分两路,少部分兵马以阻挡的势头去战甘宁和周泰等人的水贼军,大部分的战船则是调转船头,回身去进攻在袁术等人心中的“金陵城的水军主力”。m.www.uu234.net顶 点 X 23 U S
而袁术的水军刚刚作出这种布置,便见一直紧盯着袁术军船队阵型的郭嘉,脸上露出了快慰的笑容
“袁术中计了!……府君,传令各船,拖住袁术军大船队的主力,咱们无需进攻,只需保持队形,谨守门户不失……剩下的,就交给甘宁他们来做了!”
袁术和阎象连日来又是胜利,又是破解了“陶商的计谋”,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是心浮气躁,在不知不觉间中了郭嘉的骄兵之计,此刻完全没有瞧得起甘宁和周泰的水军,反而用主力来迎击陶商,这也为此一战的失败,埋下了最终的苦果。
甘宁等一众水贼的船只虽然都是小船,但运转的速度极快,乘着袁术的大部分战船去攻陶商的主队,他们则是命令摇橹手迅速的向着袁术的前军战舰靠近。
水贼们的摇橹手和撑杆手与袁军和陶商军中的那种半吊子完全不一样,各个都是老司机!他们在长江水路上,犹如逛自家后院一般容易,掌控船只行驶仿佛闲庭信步,不知不觉间,就似缓实疾的靠近了袁军船队的正前方。
眼看着袁术的船队已经接近了己方的射程之内,周泰将手一挥,高声喝道:“放箭!”
水贼大军的箭雨便铺天盖地的向着袁术在南部方向的战船队伍飞射而去。
相比于金陵军和袁术军在大江上的准头,水贼们在江上放箭的水平,明显就不是一个档次。
只是一轮箭雨,水贼们基本就轰开了袁术军南部战船的防御前线。
袁军中,负责指挥一部分战船对付甘宁等一众的,乃是袁术麾下的骁将李丰。
在李丰的心中,本来也不甚瞧得起这些金陵城的“弱旅之师”,但一阵箭雨下来,李丰明显感觉有些不对头了。
这些小船上的水军,哪里像是弱旅啊?
分明是一群虎狼……不是,应该是虎鲸!
此刻想要重新安排布置防御阵型,已经是来不及了,一轮箭雨过后,水贼军的大队人马完全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小船利用灵活的船身,飞速的与袁术军的水军进行接壤。
水贼的战船没有采取陶、袁两军相互用船头撞击船身的手段,那种方式在甘宁等一众水贼的眼里,完全是水战的初级选手才会采用的方式!
水战高手的战法,一般就是硬打!
虽然同样是水面接舷战,但水贼们和陶商军那种柔弱的打法不一样,他们各个手中都有挂着钩拒的绳子,在离近对方的战船之时,贼寇们便纷纷将绳索抛出,将铁钉牢牢刺入敌舰甲板上,然后大家便一跃而上,跳上敌舰与袁军士兵进行近战搏斗。
面对这些敢在长江上来回蹦跳的水贼,袁军的士卒们被吓的心惊胆裂。
长江颠簸,他们在船上有时候来回走动都感觉难受恶心,可这些水贼却跟水猴子一样的,在各船之间的蹦跳几乎是如履平地,跨越河沟一样的简单容易。
他们难道不怕掉到江里去吗?
一上了袁军的战舰,这些水贼就跟来到自己家似的,一边大肆在敌船上挥舞着朴刀格杀敌军士卒,一边口中还连呼带叫唤。
“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
“交粮不杀!”
“什么?没粮!”
“那就杀!”
甘宁所在的小船,则是直冲入敌方舰队中的内阵。
他瞄准敌将李丰所在的战场,微微屈腿,纵身一跃,直接跳到了对方的船头之上。
而他身后的水军士卒们亦是紧随其后,纷纷跳上了袁军水军战阵中的各处战船上。
甘宁嘿笑着挥舞手臂,砍杀着一众奔着他过来的袁军,几乎是一刀一个,毫不费力如同砍瓜切菜。
他本就武勇过人,面对这些不善水战的普通袁军士卒,一手一个更是不在话下。
李丰面色苍白,吓得连连后退。
甘宁龇牙咧嘴,一脸狰狞的向他走了过去。
“挡住他,挡住他!”
又有数名袁军的士卒奔着甘宁冲了过去。
可是此时此刻,甘宁麾下的水寇亦是跟随着他纷纷登上了此船,水贼们将李丰手下的袁军将士纷纷挡住,一顿砍杀劈杀,溅出的鲜血将船板浸透的鲜红。
甘宁则是挤开人群,一把拉住李丰,嘿然笑道:“令旗呢?”
李丰被甘宁如同老虎钳子一样坚硬的手掌抓住,连挣都挣不开。
在甘宁凶狠的瞪视下,李丰哆哆嗦嗦的向着后方的船舱内一指,胆颤心惊的道:“在、在后面的船舱里。”
“哦!”甘宁恍然的点了点头,接着飞起一脚,直接将李丰踢进了长江之内。
可怜袁术麾下的战将,面对甘宁连刀都没挥一下,就被凌空一脚,淹死江中。
“杀尽船上的袁军,取令旗!”甘宁大声的冲着手下的士卒高声呼喝。
此时的水贼们,已经强占了诸多的战舰,他们将袁军的楼船调转船头,向着袁军船队的内部,恶狠狠的扎入进去。
而李丰的令旗,亦是被甘宁的手下拿到战场上瞎摇晃,给予敌方舰队错误的信息,一时间,袁军的船队内部大乱。
袁术此刻刚刚与陶商接阵,还没等怎么交锋,期船队的后方就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故。
而陶商却是不急不缓,命令水军稳守门户,不与袁术的船队做争锋,只是稳稳的静观其变。
乐就满头大汗,直奔着袁术冲了过来,对他禀报道:“上将军!大事不妙,咱们后方的舰队,被金陵城的那些弱军击溃了!”
袁术闻言面色不由的一白,他急忙领着阎象和纪灵等人冲到了船头,向着后方观望而去。
但见后方的船队已经是一片混乱,己方无数的士卒或是被砍死,或是落水,好多楼船已经被敌军调转船头,恶狠狠的扎入了袁军船队的中心,造成了一片片的混乱沉浮,长江上的水,隐隐的似是被鲜血侵染的发红,到处都是漂浮的木板,船只残骸,以及士卒的尸体。
袁术的眼珠子几乎都要瞪出来了。
他的嘴唇哆嗦,颤抖着对阎象嘶吼道:“这是怎么回事?金陵城的守军,不应该是弱旅之师吗?如何会如此凶猛……且似是还极为精通水战!”
阎象也是没有反应过来,傻了。
他呆愣楞的看着己方的士卒被一众水寇大肆屠杀,被夺取的战船也是越来越多,混乱在己方的船队之中逐渐扩散。
事情,完全超出了阎象的思虑范畴。
连日来的顺风顺水,此刻在阎象的脑海中重新又回放一遍……连日来的事,仔细思之,似乎变成了一个在不断扩展的阴谋。
自己好像是被人算计了啊!
想到这里,阎象脑袋上的汗水,开始顺着脸颊,缓缓而下。
他一向以多智自居,可如今却是在不知不觉间中了陶商的骄兵之计。
是陶商算计自己还是别人?
金陵军之中,真的会有如此高人吗……
就在这个时候,乐就突然高声呼喝了一声!
“火!火!是火!”
袁术和阎象猛然抬头瞧去。
周泰等水寇在强占了袁军的诸多楼船和艨艟之后,便把己方原先所乘的一些小船上面早就预备的引火之物点着,并借着水势和风向,驱船向着袁术的中间而来。
这些小火船在大江之中,不会对袁军造成什么毁灭性的打击,但却可以做到一件关键的事!
那就是驱散袁术的船队!
果不其然,为了躲避那些扎入到中军的火船,袁术的船队开始呼啸着四下奔蹿,张慌而逃。
大江之上,船队最忌分离,船只一旦没有阵型,便会被敌方的水军各自切断!
船队被截断,各船只看不到令旗,单独的战船就只能各自为政,得不到有效的统一指挥。
周泰等人要做的,就是这一点。
而此时此刻,陶商的金陵军也开始发力了。
两相夹击之下,袁术的战船部队被如愿的截成了数段,首尾不能相顾,各船的士卒们得不到统一指挥,只能各自为政,胡乱进攻,被金陵城的水军和甘宁的水军挨个击破。
事态急转之下,很多袁军士卒不得已,甚至开始摇橹大喊投降。
一只水师,若是在大江之上被切成了数段,毫无疑问,那就代表着彻底的失败。
袁术眼下,就是如此。
少量的船只,保护着袁术的主船,急匆匆的向着旁边的水道仓惶而去。
徐荣一边命令金陵城的各部水军集中清理江上的战船,一边派遣小船的士卒去主船询问陶商,此刻是否还要追击袁术。
陶商和郭嘉商量了一下,随即派人回告徐荣,暂时无需对袁术本人进行追击,只是需要清缴大江之上的袁术水军,能招抚的尽量招抚,不能招抚的就地处决,最大限度的削弱袁术的实力,并收拢缴获的战船。
对于袁术本人,只需要派遣一些船队,象征性的对他稍做进攻便可。
所谓养寇自重。
陶商手中的实力不够,现在吃不下袁术的那么多地盘,真若是把袁术给料理在这,首先最便宜的人,只怕就是刘表。
虽然是盟友,但刘表全据荆州之后,若是再兼并了袁术的地盘,那就真的成为南天一霸了。
陶商是和平主义者,对于南天一霸这样级别的盟友……陶商觉得还是不要存在为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