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5章:我害怕……
然后白子墨就朝着书房去了。
“侯爷把酒言欢去了,阿羡,走!我们也去找地方把酒言欢!”玖月一把就搭在阿羡的肩膀上,一副哥俩好的说。
阿羡不语,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后便就走了。
“阿羡!你听见我说话没有啊!”玖月在后头喊,这个阿羡,要不要这么惜字如金啊!
“不是要找地方喝酒吗?还不走。”阿羡头也不回的说。
再然后,玖月同阿羡,也找地方‘把酒言欢’去了!
无人看到墙角处越过了一个人影。
而裴卿卿这边,也正把酒言欢呢!
不过却是霍筱雅一个人喝着。
裴卿卿有孕,实在是喝不了酒了。
这回就是想舍命陪君子都不行。
而霍筱雅呢,与其说是把酒言欢,不如说是借酒浇愁。
“徐姐姐,你别喝了……喝的够多的了!”裴卿卿一把夺下了霍筱雅手里的酒壶。
这都喝了一壶了,还喝!
明天还想不想美美的穿上凤冠霞帔了!
说归说,可裴卿卿哪里不知道,正是因为明天要穿那一身凤冠霞帔了,所以霍筱雅才跑来她这儿喝酒来了。
她终究,心里还是放不下。
“卿卿,怎么你也不让我喝,除了你,我还敢在谁面前喝酒啊……”霍筱雅长吁着酒气的说。
在家里,娘不让她喝,甚至她都不敢表现出不开心或是害怕,怕娘忧心。
以为躲到裴卿卿这儿,能够放纵一回呢!
哪知道,裴卿卿也不让她如愿。
霍筱雅似醉非醉的,像是醉了,可心里却又比谁都清楚……
“你明日就要成亲的人,喝的烂醉成什么样子,不是成心让干娘担心吗?”裴卿卿好没气的说。
事已至此,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纵使放不下,也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现在即便是借酒浇愁,也晚了呀!
“卿卿,我害怕……”成亲两个字,让霍筱雅觉得害怕……
她缩在榻上,把头埋进膝盖里,紧紧的抱着自己。
瞧着霍筱雅这样,裴卿卿叹了口气,她靠近了将霍筱雅抱着点,“别怕,成亲是喜事,有什么好怕的,你不也说了吗,慕至纯对你很好,成亲以后,你就不再是一个人了。”
许是有了白子墨这样的夫君给她依靠,所以裴卿卿就想让霍筱雅也能有自己的依靠。
慕至纯,但愿会是她的依靠。
霍筱雅缩在她手臂里微微摇头,“我不是怕他对我不好……我是怕我对不起他……”
正是因为慕至纯对她太好,所以她才觉得不安。
如果慕至纯对她不那么好,或许她还能安心些。
或许她能心安理得的与他成亲,甚至可以做一对有名无实的夫妻……
可是,慕至纯对她越好,她就越怕自己对不起他……
裴卿卿明白她的心情,她对慕至纯,或许没有那么多的爱,更多的,是觉得愧疚,无法回报慕至纯什么。
推己及人,若是换做是她,或许她也会跟霍筱雅一样,心有不安吧。
“徐姐姐,明天就要大婚了,你……后悔吗?”不知为何,裴卿卿还是想问一句。
她会后悔吗?
后悔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并且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将来要是后悔了,霍筱雅可怎么办啊?
裴卿卿不禁泛起了沉重的忧思。
她总觉得,这两日有种风雨欲来的愁煞感……
明天就是大婚了,和慕至纯成亲,霍筱雅会觉得后悔吗?
这个问题,叫霍筱雅楞了一下。
后悔吗?
“我……我不知道,可我怕自己会后悔……卿卿,我怕自己会后悔……”霍筱雅说到后面,泛起了浓浓的鼻音。
眼中也积起了泪光。
她怕自己后悔,所以才躲来裴卿卿这里的。
她的回答,让裴卿卿叹了口气,“那若是现在让你逃婚,你逃吗?”
“逃婚?”霍筱雅僵了一下。
卿卿要让她逃婚?
“你,你让我逃婚?”霍筱雅含泪的眼中有过一丝慌乱。
“你想逃吗?”裴卿卿认真的问。
如果,她是说如果,如果霍筱雅真想逃婚,或许……也不是不可以办到!
赌一把,还是有希望的……
只是逃婚的后果,霍筱雅想清楚了吗?
“不……我不逃……我不能逃……”
就像裴卿卿说的那样,逃婚的后果,霍筱雅很清楚。
她不能逃……
她擦去眼角的泪,吸着鼻子说,“我若逃了……我娘怎么办?慕至纯怎么办?”
她,她不能自私到如此地步……
不能丢下娘不管……
还有慕至纯,虽然她说不上爱他,但他是个好人,又对她那么好。
若是她逃婚,慕至纯就会变成整个京师的笑话,变成皇室的笑话。
所有人都会嘲笑,耻笑,取笑他的……
她不能这么害别人。
“既然逃不掉,那就只能勇于面对。”裴卿卿轻声说。
这才是她认识的霍筱雅。
不是会置他人于不顾的人。
“勇于面对?”这句话,让霍筱雅迟疑了一下。
她嘀喃着,回想起这一路走来的点点滴滴,是是非非,心中顿时也觉得开明不少。
说书人的戏本子里说,有情人未必要相守……
她现在,好像明白了这句话。
瞧着霍筱雅豁然开明起来,裴卿卿也松了口气,这样就不担心明天霍筱雅会郁郁寡欢了。
毕竟新娘子郁郁寡欢也不好。
她终究是希望霍筱雅能开开心心出嫁的。
这时,门口传来侍卫的禀报声:
“夫人,侯爷吩咐,请大夫来为夫人诊脉。”
听得这声音,霍筱雅狐疑的一蹙眉,“诊脉?卿卿,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都怪她只顾着自己难过去了,忽略了卿卿。
霍筱雅再一瞧,这才发现裴卿卿脸色不太好。
“我没事……”裴卿卿笑了一下,然后起身去开门,门口站着个侍卫和一个中年医者。
“大夫请进吧。”白子墨吩咐的,她要是不让人诊脉,那男人又得不高兴了。
既然要诊脉,自然是要把人请进来的。
“谢夫人…”医者进门,便就开始为裴卿卿号脉。
霍筱雅也凑了过来,很是懊恼自己,怎么这么蠢,裴卿卿有孕,身子不适还来陪着她,听她诉苦水……
医者号完脉之后,霍筱雅第一个开口问,“大夫,她身子怎么样?没事儿吧?”
医者收起了诊脉的道具,和蔼的说,“不碍事,夫人就是受了些惊吓,待老夫开些安神养胎的方子,再让夫人多多卧床休养便无大碍。”
听了医者这么说,霍筱雅才算松了口气。
还好没事。
“有劳大夫了。”裴卿卿淡淡点头,其实她身子有没有事,她还是能感觉到的。
若真是撑不住,她也不会勉强支撑着来陪霍筱雅的。
“老夫告辞,夫人切记要宁心安神,不可大动。”医者临去前,还不忘叮嘱了裴卿卿一句。
大动,也包括情绪大动。
“我记下了,多谢大夫。”裴卿卿认真道。
这些就算是医者不吩咐,她也会格外注意的。
送走了医者之后,霍筱分分钟,就强制性的把她拉到了榻上躺下。
“大夫说了,你要多多卧床休养,不可大动!”霍筱雅一板一眼的说。
秒变她来照顾裴卿卿了。
裴卿卿有些好笑,“我没事的……倒是你,该早些回去休息,养足精神,明日可有的你劳累的。”
她成过亲,所以她知道,成亲也是个力气活!
明日有的霍筱雅累的。
还是早些回去休息的好。
“不打紧的,我精力好着呢,再说现在时辰也还早,迟些时候再回去也没问题的!”霍筱雅不以为然的说。
才刚过了午时,还有一下午的时间呢,急什么?
反正家里的事,有娘操持呢!
她成亲,娘比谁都高兴,像是巴不得将她嫁出去呢!家里操持起来,那是面面俱到,根本就用不着她!
至于慕至纯那边,就更用不着她操心了。
霍筱雅这么说,裴卿卿也就不催她回去了。
“对了,方才大夫说,你受了惊吓,受了什么惊吓,你今日进宫去了,莫非宫里又有人找你麻烦?”问起这个的时候,霍筱雅脸色严谨了很多。
她今日来侯府的时候,府里人说侯爷带她去宫里了。
肯定又是宫里有人欺负卿卿了!
早知道,她就该进宫去找卿卿的,有她在,看谁敢欺负卿卿!
单从霍筱雅的脸上,裴卿卿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了。
心里一阵温暖。
然后笑着跟霍筱雅说了说进宫的事情。
说起那蛇的事情,裴卿卿还是忍不住一阵恶寒。
她一边说,霍筱雅就一边气鼓鼓的抱不平!
姐妹俩说说笑笑的,时间倒也就这么过去了。
……
慕玄凌也进了宫。
并且先去了趟凤仪宫,领出裴蓉华,然后打算去面见了乾帝。
“殿下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要定我的罪吗?连我肚子里我们的孩子都不顾了?”走在去往勤政殿的路上,裴蓉华心底拨凉拨凉的,就跟走在风霜路上似的。
冷的吓人。
“你还敢提孩子!”慕玄凌冷眼如冰的回头扫了眼裴蓉华,“若不是你想害卿卿,又岂会祸害到孩子身上?”
第846章:要休了她
太医都说了,这个孩子未必能健全!
作茧自缚,怪得了谁?
如今怨他不顾孩子,早干嘛去了?
“卿卿?殿下叫的可真亲热啊。”裴蓉华冷笑一声,是嘲讽,也是自嘲,裴卿卿究竟有什么好?值得他这般惦记?
一个别人的女人,也值得他百般呵护着?
至于想害裴卿卿的事,裴蓉华自动就忽视了这个问题。
忽然,裴蓉华停下了脚步,看着慕玄凌问,“殿下,你真的要带我去见陛下,给我定罪吗?”
这一问,她问的极其认真,从未有过的认真。
就像再最后给慕玄凌一次机会的意味儿。
那是一种慕玄凌从未见过的认真,慕玄凌隐约觉得,裴蓉华有些不一样了。
但又说不上来哪不一样。
于是慕玄凌也无意识的就忽略了,他冷着脸说,“你知道你给凌王府惹了多大的祸麽?白子墨都带人杀到王府来了,口口声声要为他的夫人讨回公道,即便本王不处置你,你以为白子墨会放过你吗?要怪,只能怪你自作自受,怪不得旁人!”
“什么?”这话使得裴蓉华楞了一下,她没想到,白子墨竟会杀到凌王府去?
但也仅仅只是一瞬间罢了,说到底,慕玄凌还是要弃了她。
结果并没有什么两样,她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她顾及凌王府,又有谁顾及过她呢?
裴蓉华深吸一口气,“所以殿下就要处置了我,好给侯爷一个交代?”
凌王什么时候会怕白子墨了?
他不过是不在意她的死活罢了。
若是今日惹祸的是裴卿卿,他还会这么无所谓吗?
还会不痛不痒的把她交出去领罪吗?
裴蓉华不让自己想下去,越想只会让自己越心凉。
“本王不能为了你一人,不顾凌王府的安危。”慕玄凌理所当然的说。
“呵……”裴蓉华闻言笑出了声,不过却是嘲讽的冷笑,“殿下说的真好。”
好一个凌王府的安危。
这么冠冕堂皇的话,凌王却能说的理直气壮。
堂堂凌王府,何时这般惧怕侯府了?
这就是她爱了这么久的男人啊。
裴蓉华甚至感觉自己是不是瞎了眼!爱上的竟会是这么一个无情无义的人!
既然他不仁,就怪不得她不义了。
“殿下不是要带我见陛下吗?走吧。”现在不用他开口威胁,她自己跟他去见陛下。
裴蓉华自觉的走在前头,慕玄凌在后面,眼中闪过一丝狐疑。
他怎么觉得,裴蓉华有些不对劲?
若是平时,她必然是又哭又闹的恳求他。
进了勤政殿,乾帝正在日常批阅奏折。
往下瞟了一眼下面的慕玄凌和裴蓉华,幽幽问道,“你们两个来找朕,有何事要说啊?”
“回父皇,儿臣意欲休掉侧妃,特来禀明父皇。”慕玄凌一开口就是要休妻,啊不,是休掉侧妃。
裴蓉华只是侧妃,算不上妻。
所以也说不上休妻二字。
来之前,明明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知道慕玄凌会说些什么,做些什么,裴蓉华已经自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可是听见他说出要休了她的话时,裴蓉华的心,还是刺痛了一下。
他竟这般平淡的说出要休掉她,没有一丝留恋。
听的慕玄凌所言,乾帝浓厚的眉头一挑,往裴蓉华身上瞟了眼,“你要休了她?”
这话问的,自然是慕玄凌。
这纳侧妃才几天时间,就要休了?
虽是侧妃,但也不是儿戏!
凌王这是要抹黑皇室的名声吗?
乾帝的脸色,并不太好。
“父皇,她意图谋害侯爷夫人,侯爷找上门来,要儿臣还他夫人一个公道,儿臣实属无奈,只得如此,还请父皇发落!”慕玄凌又言简意赅的说。
“什么?”听到裴蓉华谋害裴卿卿,乾帝才算有了点反应,他拧眉不悦的瞅着裴蓉华:
“侧妃,凌王说的可属实?”
裴蓉华挣扎犹豫着,垂下的手指是紧了又紧。
面对乾帝不悦的脸色,以及慕玄凌的无情,她还有什么好顾及的?
凌王都要推她去死了!
“陛下,蓉华知错……”言下之意,便就是认了。
啪的一声响,乾帝一巴掌拍在了放奏折的桌上,“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谋害公主?卿儿身怀有孕,若有个好歹,你有几条命可以赔?”
乾帝的叱呵声,叫裴蓉华心肝儿抖了一下。
陛下发怒,若说不害怕,那是假的。
可已经逼到这一步了,她还有退路吗?
赶狗进穷巷,也是会狗急跳墙的!
“陛下,蓉华知错,可蓉华有话要说……”裴蓉华咬了咬牙,下了狠心,“是关于裴卿卿的!”
她说了,既然凌王不仁,他们都不仁,那就怪不得她不义!
她有话要说,而且还是关于裴卿卿的。
“你还有什么可说的!”乾帝冷着脸,分分钟就要发落了裴蓉华的架势。
显然是不想听裴蓉华多说。
“陛下……事关裴卿卿的身世,陛下真的不在意吗?!”裴蓉华像是被逼急了,脱口问出提到裴卿卿的身世。
别的,或许不在意,可是事关裴卿卿的身世,难道陛下也不想听吗?!
“你说什么?”提到裴卿卿的身世二字,乾帝的确是迟疑了一下。
慕玄凌闻言,亦是眉头一皱。
“你又要胡说八道些什么?”紧接着,慕玄凌也训斥了裴蓉华。
转头对着乾帝道,“父皇,她的话未必可信,儿臣何尝不是给她往日的温良给骗了,竟不知她竟有如此狠心,谋害一个有孕的妇人!”
言下之意,是说即便那人不是裴卿卿,换做随便一个有孕的妇人,裴蓉华也不该下此狠手!
换言之,是说裴蓉华恶毒!
“殿下你忘了吗,我也身怀有孕,还是殿下你的孩子!”裴蓉华只觉得心寒,跟外面冰天雪地的天气一样寒冷。
她也有孕,怀的还是他慕玄凌的孩子!
他却只记得裴卿卿有孕吗?!
“你还敢提本王的孩子!太医说了,你腹中的胎儿未必健全,本王没治你一个祸害皇室子嗣的罪名,便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慕玄凌冷言冷语的说。
裴蓉华仿佛被人丢进了结了冰的寒潭里,冷到了骨子里!
她望着慕玄凌,竟是无比的陌生,这就是她昔日的枕边人!
竟对她狠心至此?!
他还说她狠毒!狠毒的究竟是谁?
慕玄凌的话,无疑只会更加的惹怒乾帝,“好啊,你连自己的孩子都祸害!祸害皇室子嗣,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裴蓉华心尖颤了一下,她怕陛下就这么处置了她!
她还有话没说!
今日就算死,她也要拉着裴卿卿陪葬!
是他们逼她的!
裴蓉华重重的嗑了个头,“陛下,蓉华死不足惜,但蓉华不忍看陛下被人蒙骗,蓉华有话要说,为了皇室血脉,请陛下听我一言,陛下听完了,再处置我,我绝无怨言!”
这就叫豁出去了。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她现在就是光脚的,还有什么好怕的?
只要陛下能听她把话说完,要怎么处置她,她都没要半个字的怨言。
因为陛下听完了她的话,她就是给自己报了仇!
“你还能耍出些什么花样来?”乾帝不耐烦的冷哼一声。
他不认为裴蓉华还能有什么花招。
“陛下,此事我只能单独对陛下一个人说!陛下若是不听我把话说完,陛下会后悔的!”裴蓉华说的斩钉截铁的!
言下之意,是连慕玄凌也不能听!
换言之,要让慕玄凌出去的意思。
裴蓉华面容坚定,大有一股要以死明志的气势。
正因如此,所以看起来她要说的话,很要紧!
乾帝考虑了一下,然后瞧了眼慕玄凌,“凌王,你先退下吧。”
这就是要听裴蓉华一言的意思。
慕玄凌皱着眉头很是狐疑,“父皇……”
他瞅了眼裴蓉华,你又想耍什么把戏?!
“退下!”乾帝勒令一声道。
总是慕玄凌不乐意,也只能听命,“是……”
然后慕玄凌就起身退出去了。
勤政殿里,就只剩乾帝和裴蓉华两个人了。
啊不,准确的说,是三个人。
还有乾帝贴身伺候的全贵公公。
“说吧。”乾帝冷眼睨了眼裴蓉华,他倒要看看,裴蓉华能说出点什么来?
“陛下,你被人骗了,裴卿卿根本就不是陛下的血脉!”
一语激起千层浪,说的就是裴蓉华现在。
她一句话,便就像是晴天霹雳般,劈到了乾帝头上,“你说什么?!”
即便不去看,也知道乾帝此时的脸色有多难看,“朕看你是活腻了!死到临头还敢污蔑卿儿!”
都能清楚的听见乾帝说话的磨牙声。
他分分钟就能叫人把裴蓉华拉下去砍了!
“陛下,蓉华所言句句属实!这是我父亲过世时,我亲耳听见我父亲说的!裴卿卿,并非陛下所出!陛下若不信,大可与裴卿卿亲自对质!”裴蓉华掷地有声的说。
她不怕跟裴卿卿当面对质!
还记得父亲过世那日,她在父亲房外亲耳听到,裴卿卿并非是陛下的骨肉。
这是父亲的遗言,她永远都不会忘的。
裴卿卿,并非是什么皇女,她根本就不是陛下的骨肉,就是个冒牌货!
第847章:你就是我的心
捏住了裴卿卿这么大一个把柄,裴蓉华可是高兴了好久。
就是要在这种时候,给裴卿卿致命一击!
她倒要看看,陛下知道裴卿卿不是皇女,裴卿卿会有什么下场?!
“你……”乾帝当即就有些心气不顺了,一个没站稳,就跌回了身后的龙椅里。
裴蓉华说什么?裴卿卿不是他所出?
“陛下……陛下可要当心身子,保重龙体呀!”全贵公公连忙扶着点乾帝,方才裴蓉华的话,他也听见了。
全贵公公同样很吃惊。
不知道裴蓉华所言是真是假?
但看裴蓉华面色坚决,又不像是有假……
全贵公公不敢想,若是裴蓉华所言属实,裴卿卿不是陛下的骨肉……
那……那陛下岂不是成了全天下的笑话?!
亏得陛下对裴卿卿那么好,百般宠爱,还亲自为裴卿卿下厨做菜吃!
全贵公公一边给乾帝顺气,一边也是心绪不宁的。
过了好一阵,乾帝才像是顺过气来,他脸上紧绷的看着裴蓉华,“你,你可知若你所言不实,有何后果?!”
“蓉华所言句句属实!我亲耳听见父亲说,裴卿卿不是陛下的孩子!她的亲生父亲另有其人!”裴蓉华不怕死的说。
至于后果?
无非不就是抄家灭族。
反正她早就没有家了。
她的家人,呵,也就剩下一个裴少枫了。
可是他裴少枫何时将她当成妹妹看待过?
她说了,他们不仁,就别怪她不义!
饶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乾帝,此刻也险些一口气没上来,他面色铁青,连呼吸都是紧绷的。
指着裴蓉华,咬着牙问,“是谁……她的亲生父亲……是谁……”
乾帝的手,都在发抖。
他打从心底里疼爱裴卿卿,把她当做自己亏欠最多的孩子!
可如今却有人告诉他,裴卿卿并不是他的孩子?!
那他成了什么?
天下最大的笑话吗?!
乾帝这一问,裴蓉华可没法回答他。
因为她也不知道裴卿卿的亲生父亲是谁。
“陛下,当日父亲过世时,并未说明裴卿卿的生父是谁,蓉华也不得而知……”
这是实话,她确实不知。
因为就连父亲都不知道。
她又如何得知?
乾帝的脸色,是从未有过的黑,阴沉至极,哪怕是当日得知皇后下药害他时,他都没有这般愤怒过!
愤怒到极致,就像一个天雷,随时会爆炸开来!
“陛下……陛下息怒……这,这也只是凌王侧妃的一面之词,不足为信呀陛下……”全贵公公轻言轻语的安抚乾帝说。
当然,他不是在为裴卿卿说话的意思。
只是不想让陛下动雷霆之怒罢了!
否则连他也没好日子过!
“我说的都是真的!陛下若不信,大可找裴卿卿来当面对质!”裴蓉华言之凿凿的说。
她不怕对质!
裴卿卿就是个假冒的皇女!
一对质,就真相大白了!
乾帝阴沉的脸色,一个眼神,仿佛就能把裴蓉华烧成灰烬!
但裴蓉华现在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她只要一想到能让裴卿卿不得好死,哪怕是惹怒了陛下,她也无所畏惧!
“来人!把她给朕拘于冷宫,终身不得踏出冷宫一步!”乾帝咬着后牙槽说!
要不是看在裴蓉华现在肚子里好歹有孩子的份儿上,他直接就让人把裴蓉华拖出去砍了!
乾帝下令,分分钟就有殿外的禁军进来,二话不说就将裴蓉华给拖了下去。
裴蓉华还在苦苦挣扎着,“陛下……我说的都是真的……陛下……”
勤政殿外,慕玄凌还在等着。
直到被拖了出来,慕玄凌阻碍了一下禁军拖人的脚步。
他冷眼看着被禁军‘架’着的裴蓉华,“你跟父皇说了些什么?”
裴蓉华本来挺慌的,但是一看到慕玄凌无情的冷脸,她反倒不慌了,反而还笑出了声,“殿下想知道吗?殿下让他们放了我,我就告诉你!”
裴蓉华就跟发了疯病没什么两样。
听的慕玄凌狠狠的一皱眉,他怎么可能让禁军放了裴蓉华?
“殿下恕罪,陛下有令,我等也是奉命行事。”其中一个禁军就开口了。
还真怕凌王会开口要他们放人一样。
慕玄凌勾了勾嘴角,他倒要看看,裴蓉华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于是慕玄凌不以为然的摆手道,“带下去吧。”
然后禁军就拖着裴蓉华走。
裴蓉华顿时又慌了,她挣扎喊,“慕玄凌!你还对裴卿卿有非分之想吗?她就要完蛋了!哈哈哈……她就要完蛋了!”
裴蓉华发疯一样的笑声越来越远。
慕玄凌听着眉头皱的更厉害了,裴蓉华究竟跟父皇说了些什么?
裴蓉华方才那疯癫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勤政殿里。
乾帝还是好半天都顺不过气来。
他无力的借助着龙椅支撑着,神思烦乱的问,“全贵,你觉得……刚才那裴蓉华的话,可是真的?”
“这……”这问题,全贵公公可不好答,“老奴觉得,此事事关重大,真伪还有待查证才是……”
事关皇室声威和体面,还有陛下的声威和体面。
裴卿卿的身世,还有待查证!
“你…你去侯府,把裴卿卿找来,就说……就说朕有事要问她!”乾帝说话气息都不大顺畅了,可见是被这事儿打击到了。
“这……”全贵公公看了眼外面的天色,犹疑着说,“陛下,这天色已晚……再过一会儿,宫门就该下钥了,明日又是十五,是青禾郡主出嫁和亲的日子,又是霍家小姐和端王成亲的大喜日子,若是此时诘问侯爷夫人,怕是不妥……不如,不如等明日过后,陛下再行查问…”
全贵公公的话,不无道理。
乾帝斟酌了一下,虽不言语,但也是默认了全贵公公的建议。
他确实也需要时间缓冲一下。
等过了明日再说吧,总归裴卿卿也跑不了。
入夜后。
白子墨同北宫焱父子俩把酒言欢,不醉不归。
直到北宫焱喝晕了,白子墨才叫人把他送去了客房歇息。
白子墨回房之后,裴卿卿正好想出门去找他呢。
“侯爷你回来了,我还想去瞧瞧侯爷是不是被镇南王灌醉了呢。”瞧见男人回来,裴卿卿笑着说。
陪着霍筱雅聊了一下午,天擦黑霍筱雅才回了将军府。
毕竟明日是她大喜的日子,总要回去准备待嫁的。
男人一进门,便轻柔的将她抱进怀里,嗓音低沉道,“只有为夫灌醉他们的份儿,哪有他们灌醉为夫的份儿。”
裴卿卿闻言笑了一下,双手环抱着男人的腰,闻着男人身上掺杂了酒气的龙涎香,“侯爷的酒量有这么好吗?”
人家镇南王父子俩都喝不过他?
“夫人,为夫有个东西要给你。”白子墨不舍得松开了她,然后牵着她,坐到了床榻上。
裴卿卿狐疑了一下,“侯爷要给我什么?”
只见白子墨从身上拿出一个锦囊,“这是为夫留给夫人最珍贵的东西,为夫不在夫人身上的时候,若遇到危难,夫人才能打开。”
裴卿卿瞧着,如画的眉心一挑,“这是什么?”
这男人还搞得神秘兮兮的。
说着裴卿卿就想打开瞧瞧。
可是被男人按住了,“夫人要答应为夫,遇到危难的时候,才能打开它。”
现在不能看的意思。
这就让裴卿卿越大的狐疑了。
这男人不对劲啊?
不过既然他这么说了,她答应便是。
“好,我答应侯爷,侯爷给我的锦囊,我一定好好收着!”裴卿卿说笑着,随手就将锦囊贴身收好。
她倒挺好奇的,什么锦囊妙计,居然让这男人神神秘秘的?
瞧着他也不像是喝醉了的样子。
然后白子墨伸手,又重新将她搂在怀里,“本候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要照顾好自己。”
“侯爷在说什么呢?”裴卿卿微微蹙眉,这男人是真不对劲啊?
说什么胡话呢?
怎么说的感觉像是他要离开她一样。
莫不是真喝多了?
“卿卿……” 白子墨喊着她的名字。
他鲜少,这么喊她的名字。
“嗯?”他喊,她应。
她虽然有些狐疑,但嘴角是带着笑的,怎么白子墨突然柔弱了起来?
“为夫舍不得你…”
白子墨这样,可不就是柔弱嘛!
“我又不去哪儿,就在侯爷身边呢。”裴卿卿笑着说。
好端端的,白子墨这是怎么了?
莫非是酒后吐真言麽?
她就这么抱着白子墨,像哄小孩一样,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背,安慰着他。
“卿卿我心,卿卿,你就是我的心。”白子墨磁性的嗓音说着这些好听的情话,实在是……
叫裴卿卿听的脸红。
“侯爷这是怎么了?”裴卿卿嘴角跟抹了蜜一样甜,这男人是怎么了?
怎么突然说起这么甜言蜜语的情话来了。
“为夫给你的锦囊,你切记要收好,随身带着,不可弄丢了…”男人搂着她叮嘱道。
可裴卿卿却看不见男人眼中深深地不舍。
“好,我记下了。”裴卿卿虽然不明白,但他给的东西,她自然是会小心收好的。
只是越发觉得,这男人今晚有些不对劲。
“侯爷……”
“来人啊!有刺客!”
第848章:我父王就是你父亲
裴卿卿刚开口,想问问他的时候,突然就听见外面有人喊抓刺客!
随后便见外面火光燃了起来。
裴卿卿顿时眸光一凝,“侯府有刺客?!”
白子墨深谙的眸子掠过一丝了然,他松开了裴卿卿,并且牵着她的手,去开门之后,正好阿羡赶了过来,“侯爷……”
“何事?”白子墨凝眸问道。
“侯爷,府中进了刺客,要刺杀镇南王!”阿羡面色严谨的说。
“什么?”裴卿卿惊诧了一下,“刺杀镇南王?”
阿羡点头,刺客正是冲着镇南王去的。
“侯爷,若是镇南王在外面侯府遇刺,后果不堪设想!”裴卿卿当即就想到了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眼看着明日就要和亲了。
若是这个时候,镇南王在侯府遇刺,不仅会影响到两国的和亲,要是镇南王有个好歹,说不定还会引起两国战事!
侯府也难脱干系!
裴卿卿眸光清冷,她在这里,仿佛都能听见那边院子里的刀剑声。
“去看看!”白子墨拧眉道。
“我也去!”不需要男人开口,裴卿卿就要一起去看看。
镇南王遇刺,又是在侯府,这么大的事,她哪能不去看看!
然后白子墨就牵着她,一同去了镇南王住的客房院子。
玖月正带人对抗院子里的一伙黑衣人,瞧着有七八个黑衣人!
裴卿卿如画的眉心一皱,这么多刺客,是怎么进得了侯府的?
然而,来不及多想,白子墨就带着她冲进了镇南王的房间。
果然便见里面还有几个两个刺客,正刺杀着北宫焱。
北宫琉也在,正与一个黑衣刺客纠缠着。
白子墨一进门,便帮着北宫琉,一掌逼退了那个刺客。
哪知,那刺客还留了后手,猝不及防的朝着白子墨和北宫琉洒出一把白色的粉色。
“子墨小心……”
“侯爷小心!有毒!”
裴卿卿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几乎是和北宫琉异口同声的喊了一声。
白子墨和北宫琉都及时向后退避,避免被毒粉殃及。
可是北宫焱那边便就没了帮手,且北宫焱像是精力不支,眼看着刺客的刀尖就要砍到北他身上去了……
“镇南王小心!”
鬼使神差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在那么一秒钟的时候,裴卿卿冲了出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冲出去的,也不知道在自己为何要不顾性命的冲上去。
总之就是不经思考的冲了过去。
“卿卿!”
慌乱中,她听见了白子墨紧张的声音。
‘’的一声清脆响,刺客的刀尖划过了裴卿卿的手臂,裴卿卿甚至能感觉到,自己手臂上鲜血流出的冷凉感。
一块青玉落在地上碎成了两半。
紧接着,刺客便被白子墨一脚踢开,身边有白子墨的气息,顿时让裴卿卿心安不少。
她还有些心有余悸……
刚刚真的好险,差点就要挨刀子了!
幸亏是白子墨及时……
青玉,飞鸾青玉……
白子墨居然拿飞鸾青玉替她挡下刺客的刀!
她的血,溅到了碎成两半的青玉上。
“卿儿,你没事吧?”北宫焱紧张的上下查看,看到她手臂上的血,北宫焱威严的眼中一阵自责,还有心疼。
很快,在北宫琉和玖月以及阿羡的合力下,几个刺客都被制服了。
由玖月和阿羡押了下去。
北宫琉垂眸,捡起了地上的两半青玉。
“父王……”在几双眼睛之下,只见玉佩上的血,以肉眼之速溶进了青玉中。
隐约可见青玉中多了一缕血丝……
裴卿卿也狐疑了一下,她的血还能融合飞鸾青玉?
她都不知道……
“这……”倒是北宫焱的反应更强烈,从北宫琉手里拿过两半青玉,不知是不是裴卿卿看错了?她怎么觉得北宫焱像是要哭了呢?!
“是你……卿儿是你……”北宫焱面露激动的说。
裴卿卿眉心皱的更厉害了,“镇南王在说什么?”
什么是她?
她怎么听不明白?
镇南王怎么怪怪的?
“这……卿儿,只有我的血脉,才能融合这飞鸾青玉……你,你是……”北宫焱一时像是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激动的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但他的言下之意,已然很明白了……
裴卿卿听明白了,却也听懵了,“镇南王这是什么……什么意思?”
什么叫只有他的血脉,才能融合飞鸾青玉?
“夫人受伤了,先替夫人包扎伤口,有什么事稍后再说。”白子墨眉眼冷峻的说。
然后裴卿卿就神情木讷的任由白子墨带她去包扎。
期间北宫焱和北宫琉也在。
裴卿卿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但一时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总觉得这一切哪里有点怪怪的?
包扎好了伤口之后,玖月正好也领来了大夫。
就是下午给她看过诊的那个中年医者。
“见过侯爷…”医者有礼的说。
“不必多礼,有劳大夫为夫人看诊。”白子墨立马就挪开了地方,让医者看诊。
“侯爷,我没事……”她没事,就是刚刚有些受惊吓了。
没大碍。
“夫人身怀有孕,还是仔细些为好。”医者善心道。
裴卿卿才没再说什么,专心让医者看诊。
诊了脉之后,医者说道,“夫人身子无碍,胎儿也安稳,就是受了惊,这手臂上的伤口需得好生休养,以免累及腹中胎儿。”
“我记下了,多谢大夫。”裴卿卿点头道谢。
然后医者就背弃了医药箱,“那老夫就先告退了。”
医者一走,北宫焱就凑了上来,满眼的关怀,“卿儿,没事吧?可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北宫焱自己也受了点小伤,瞧着颇有几分狼狈,他自己不去看大夫包扎,跑来这么关心她。
尤其是刚才他说的话,裴卿卿听进了心里,所以看着北宫焱,裴卿卿心里怪怪的……
“镇南王方才所言……是何用意?”裴卿卿狐疑的问。
“卿儿……你,你听我说,其实你是……我是……你是……”一贯威严凛凛的镇南王,竟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清楚一句话!
什么你是,我是的……
北宫琉就看不下去了,他爽快的耍嘴皮子道,“裴卿卿你装什么糊涂,难道你还不明白吗?我父王就是你父亲!”
一语激起千层浪,说的亦是北宫琉现在。
北宫琉说的不以为然,说的爽快,可裴卿卿听的发懵,“你说什么?”
什么我父王就是你父亲?
裴卿卿清亮的眸中,浑然就写着两个字,惊愕。
她错愕的目光,看着北宫焱。
他是……
“这怎么可能……”裴卿卿不可置信的嘀喃了一声。
北宫焱怎么会是她父亲呢?!
这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北宫琉不以为然的说,“你之前不是好奇吗?为何我会有和你一样的青玉,因为你那块青玉,是我父王的!你若不是我父王的血脉,你的血是不可能会融合青玉的。”
裴卿卿闻言,眸光复杂的看了眼北宫焱拿在手里碎成两半的青玉。
她娘亲留给她的飞鸾青玉,是北宫焱的?
所以……
让她娘亲背叛乾帝的人,是北宫焱?
裴卿卿像是傻了,看着北宫焱,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卿儿……这玉佩,是我当年留给你母亲的,你母亲留给了你……她是想把你的身世留下来,是我有愧于你们母女……你,你能否原谅我?”北宫焱手指上染了血迹,他拿着青玉的手在微微发抖,颤抖的手,将碎成两半的玉佩交到了裴卿卿手中。
从北宫焱威严的眼中,裴卿卿看到了自责,内疚,还有对她的亏欠,以及疼爱……
那是一种让她心颤的疼爱。
乾帝看她的时候,也有过这样的眼神。
但她却没什么感觉,反而是想逃避。
可是现在,看着北宫焱的眼睛,她竟觉得揪心了……
娘亲留下这块飞鸾青玉给她,就是为了让她和北宫焱相认吗?
“侯爷!抓到个刺客!”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阿羡的声音。
然后,阿羡就揪着一个黑衣刺客进门来了。
裴卿卿一眼就认了那刺客的身形,就是刚刚要杀北宫焱,划了她一刀的人!
刚才刺客是蒙着面的,是以裴卿卿并没看到刺客的容貌。
可是现在一看清刺客的容貌之后,裴卿卿眼神闪烁了一下,“是你?”
“原来你们早就知道了!”
刺客不是别人,正是牧野彤!
牧野彤还穿着一身夜行衣来不及换下来,就被阿羡给追上了。
她眼神冷凉的看着北宫焱和白子墨一干人,原来他们早就知道了。
所以才来了个瓮中捉鳖。
“打从你接近裴卿卿,我与侯爷就料到,你没安好心,果然,你意在刺杀我父王。”北宫琉冷哼一声。
他们当然是早就知道了。
不然还等着她来刺杀吗?
裴卿卿虽然也怀疑过牧野彤,但后面,她的确是对牧野彤动了恻隐之心的。
可是她没料到,她又错了。
牧野彤接近她,不过是想利用她来刺杀镇南王。
她知道,镇南王同白子墨交情匪浅,也知道,在侯府刺杀镇南王,后果必然不堪设想!
第849章:连你的枕边人都在骗你
所以,白子墨答应牧野彤来侯府借住,是有意为之?
他和北宫琉联手,布了个局等着牧野彤往里跳?
“你为何要这么做?”裴卿卿不明白,牧野彤为什么要这么做?
陛下已经答应了大哥的婚事,为什么牧野彤还要……
不,是她糊涂了。
从始至终,牧野彤,或者说其汗兄牧野霆的目地,根本就不是要逼大哥承认这门婚事。
他们从始至终的目地,都是要刺杀镇南王!
只要镇南王一死,天凤与神昭必然决裂。
戎狄便可坐收渔利。
可真是好计谋啊。
“为什么?裴卿卿,你不会真以为我想嫁给你大哥吧?”牧野彤冷笑一声,到了现在,已经没必要做戏了。
“裴少枫是我的杀父仇人,我怎么可能嫁给他?我要的,是你们天凤内忧外患,最好与神昭决裂!我要让裴少枫永无宁日,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初裴少枫就是为了你,才不惜以身犯险,入我戎狄,欺骗我和我父汗,与我定亲,却又杀了我父汗!一切都是因为你裴卿卿!我又怎会让你和裴少枫好过?”
说到最后,牧野彤流露出显而易见的杀气来。
眼神狠辣的盯着裴卿卿。
眼前的牧野彤,哪里还有之前半分率性洒脱的模样。
就好像裴卿卿之前认识的,是个假的牧野彤。
“原来之前你都是骗我的?”裴卿卿有些不好受。
牧野彤之前对她那么真挚,原来都是假的。
裴卿卿感觉自己是越来越笨了。
居然一再被人骗!
为了博得她的信任,甚至不惜为救她而砸伤自己麽?
既如此,也好,她也用不着对牧野彤心怀愧疚了。
亏她还觉得自己和大哥挺对不起牧野彤的。
现在看来,就是她犯蠢了!
“裴卿卿,你以为骗你的只我一个吗?连你的枕边人都在骗你,你看不出来麽?”说着,牧野彤嘲讽的鄙笑一声。
可她的话,却叫裴卿卿心抖了一下。
下意识的偏头看了眼身边的男人。
“把她带下去,送回宫,交由陛下处置。”白子墨眉眼冷峻,嗓音深沉的吩咐道。
“是。”然后阿羡怎么把牧野彤领来的,又怎么把她领走了。
牧野彤最后留给裴卿卿的,是一记怨恨又嘲讽的眼神。
“夫人……”
“侯爷,你也帮着他们骗我?”
很显然,牧野彤方才的那句话,让裴卿卿意识到了什么?
比如,今晚涉局的人,不单单是牧野彤,她也是这个局中的一份子?
这个他们,指的便是北宫焱和北宫琉父子俩。
“夫人……”白子墨温润的眉间轻皱,他的确是帮了北宫焱他们,但他不是为了北宫焱,“夫人,只有镇南王能护你平安……”
男人说这话时,嗓音低沉而黯然。
裴卿卿眸光忽闪,她隐约感觉到了什么,但主观意识上,她却不想去明白白子墨话中的意思。
然后,大约是出于逃避的心里,又或是真的有些生气,裴卿卿没理会白子墨,闷闷的就一个人回房去了。
她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卿儿……”北宫焱想去追。
但却被北宫琉给拦了下来,“父王,让她一个人静一静吧,毕竟接受也是需要时间的。”
这个认亲,对裴卿卿来说,是太过突然了些。
并且他门确是有意谋划了这些。
其实凭牧野彤,是不可能伤到父王的。
方才不过是为了能顺理成章的拿她一滴血来验证罢了。
不然大摇大摆的去跟她说,她是父王的女儿,指不定裴卿卿更没法接受。
只能借牧野彤行刺,推她一把了。
“侯爷,卿儿是不是真生气了?”北宫焱担心的问。
这眼看明日就是十五了,若是裴卿卿不能接受,如何肯跟他回神昭?
再过几个时辰,天可就要亮了。
白子墨一脸‘懒得理你’的表情瞅了眼北宫焱,“镇南王自己看不出来吗?”
然后男人就走了。
卿卿生没生气,北宫焱自己瞧不出来吗?
没看到卿卿是真的生气了吗?
然后北宫焱一晚上都没合眼,像弹簧一样的来回踱步,就担心裴卿卿不肯接受,不肯跟他回神昭!
她留下来,乾帝必然是不会放过她的。
白子墨回到房间,裴卿卿正闷闷不乐的坐着。
见他回来,也不看他一眼。
“夫人……”
白子墨到了她面前,裴卿卿还是没理他。
男人幽幽的叹息一声,“夫人……”
“……”裴卿卿还是不理人。
没看到她正生气着呢吗!
这么大的事,这男人居然也瞒着她。
裴卿卿表示自己很生气!
不想理他!
却不防下一秒,她整个人就被男人抱了起来。
然后坐到了男人腿上,“夫人生气了?”
裴卿卿不语,不搭理他。
她生没生气,他看不出来吗!
但坐到男人腿上,她也没抗拒。
说明,其实心底里,也没有真的生他的气。
“为夫认错,夫人想怎么罚?”男人低沉而魅惑的嗓音道。
“……”裴卿卿偏头,还是不理人。
但她乖巧的坐在他腿上,任由他抱着,便是最大的缓和了。
咳咳,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
生气只是表面上的!
“还记得成亲那夜,夫人对为夫说,责罚为夫,是夫人唯一的特权,夫人有这特权,不想行使麽?”白子墨继续魅惑的说。
可单单是这句话,就让裴卿卿鼓起的火气消了一大半了。
责罚他,是她唯一的特权,他还记得?
“我责罚你有什么用?我又能怎么责罚你?”裴卿卿总算是开口了。
后面没说的话就是,责罚你,心疼的还不是我自己麽?
这个男人,是把她吃的死死的。
“夫人,镇南王来京,你的身世便就瞒不住,也只有镇南王,能护你安然,把你交给镇南王,我放心。”
见她消气了,白子墨说话便就严谨了很多。
男人温润的眉眼间,就写着认真两个字。
只有镇南王护着她,他才能放心。
可裴卿卿听着这话,顿时就听出了不对劲儿,她蹭的一下从男人腿上弹了起来,认真的看着男人问,“侯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把她交给镇南王?
“你要把我交给镇南王?”裴卿卿眸光清冷的问。
“卿卿,你若留下来,必会有危险。”男人严谨的口吻道。
换言之,就是要她跟镇南王走。
“所以侯爷要我走?”裴卿卿忍着心酸的问。
但其实,裴卿卿心里哪会不清楚男人的意思。
既然镇南王知道了她的身世,说明乾帝那里也瞒不了多久了。
一旦乾帝知道,她并非皇女,必然不会放过她。
所以,白子墨就想送她走?
她清亮的眸中,闪烁着泪花。
白子墨虽然心疼不舍,但终究是狠了下心,“本候已经安排妥当了,明日你便跟随镇南王离京!”
凛冽的口吻不容置疑。
说话间,白子墨背对着她,负手而立。
是为了不让她看到他眼眶的湿润。
“白子墨!你真要送我走?!”裴卿卿感觉自己真要生气了!咬着牙再问一遍!
他真要让她走?
白子墨没有回头,骨节分明的十指紧握成拳,低沉的嗓音透着丝丝沙哑,“待事情安定之后,本候会接你回来。”
“子墨……”
可是男人没有再给她开口的机会,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房间。
只留给裴卿卿一个漠然的背影。
裴卿卿在后面,眼泪都出来了。
白子墨居然要让她走?
可她却没看到男人眼中流下的泪。
她哭,是觉得难过,不舍,也伤心。
但却不是因为白子墨的所作所为。
她只是……舍不得离开白子墨。
可裴卿卿清楚的知道,她若留下来,只会给白子墨惹麻烦。
若没有她,至少白子墨能无后顾之忧的和乾帝周旋。
要是她不走,她就是白子墨的束缚,束手束脚,怕是扛不住乾帝的弹压。
“吩咐下去,侯府遇刺,刺客掳走了夫人,所有人都给本候去搜寻刺客踪迹,务必要找回夫人。”
裴卿卿清楚的听见了男人冷冽的嗓音在外头吩咐。
然后,天一大亮,侯爷夫人被刺客掳走的消息便不胫而走。
传遍了整个京师城。
侯爷带着人,满城搜寻刺客踪迹,但还是没能找回侯爷夫人……
今日便是十五,即便侯府遇刺,甚至侯爷夫人被掳,也改变不了今日的喜事。
今日是青禾郡主出嫁和亲的日子,轰动整个京师,百姓们早早的便伸长了脖子,等着看热闹了。
青禾郡主远嫁和亲,是为了两国和睦而嫁,出嫁场面自然是极其隆重的。
长公主府也是挂满了红红绸和大红喜字。
一大清早的,青禾便再一堆嬷嬷的折腾下,打扮了出来。
一身的凤冠霞帔,美艳至极。
衬托着青禾整个人都惊艳了不少。
看着镜中头戴凤冠的自己,美艳夺目,可那双眼睛里,却是黯然无光的。
“郡主,时辰到了,郡主该起身了。”伺候的嬷嬷说道。
在嬷嬷的搀扶下,青禾站了起来,这一身的凤冠霞帔,可真沉。
“母亲还是不肯见我吗?”青禾眸光黯然的问。
第850章:是她对不起母亲
今日她便要出嫁了,母亲还是不肯见她?
“这……”嬷嬷迟疑了一下,然后也只能安慰青禾一句,“郡主放宽心,长公主只是不舍郡主远嫁罢了……”
可青禾哪里不知道,母亲这是还没原谅她……
“走吧,我们去给母亲道别…”青禾神色黯然的说。
然后便在嬷嬷的搀扶下,青禾来到了长公主的房前,只是房门紧闭,瞧着母亲是不打算见她了……
青禾眼中浮现起了泪光,她在紧闭的房门前跪了下去,“青禾不孝,来向母亲辞行了……往后青禾不在,只愿母亲能平安喜乐,母亲……若不能原谅青禾,就忘了青禾吧,母亲对青禾的恩情,青禾来世再报…”
青禾等了许久,可房门依旧没有开。
心疼吗?
自然是心疼的。
青禾甚至在想,她是不是做错了?
是她不孝,不该这么伤母亲的心的……
又沉默了一会儿,就连身后的丫鬟和嬷嬷们瞧了,都心疼青禾郡主,觉得长公主太狠心了些。
郡主日日哀求,偏长公主就是不肯见郡主一面。
今日郡主便要出嫁了,自古女子出嫁,都是由母亲送嫁的……
可郡主……
“郡主,吉时已到,我们该走了……”嬷嬷上前来,将郡主搀扶了起来。
青禾虽不舍,痴痴地望着母亲的房门,可如今哪里还有她后悔的余地?
“青禾拜别母亲……”
她就要走了,母亲还是不肯见她……
青禾感觉自己心都揪紧了。
最后在嬷嬷的搀扶下,青禾要走了。
一步,两步,三步……
她每走一步,就是在远离母亲一步……
每走一步,她就离母亲越来越远……
“青禾……”
就在青禾以为今生再也见不到母亲的时候,突然后面进步的房门开了。
“母亲!”青禾赫然回首,见到的便是多日不见的母亲,“您终于肯见见青禾了……”
青禾回头,又跪在了长公主面前请罪,“求母亲恕罪……”
多日不见的长公主,面容憔悴了许多。
以往的长公主,那是英姿飒爽,如今瞧着,才像是个普通的妇人,没了凌厉的气势。
这么多天,长公主一直没出过房门,她想了很多事,从青禾小时候的点点滴滴……
今日青禾就要出嫁了,她若再不看看自己的女儿,只怕这辈子都难再相见了……
“青禾,快起来……”长公主将青禾给扶了起来。
到底是自己的女儿,哪有真的不心疼的?
长公主比谁都心疼青禾。
这些天她也想明白了,过往,她对青禾或许的确是太过严厉了些……
她以为自己给青禾的,都是最好的,却忽略了青禾从小到大的孤单。
长公主眼中泛起了泪光,看着自己的女儿凤冠霞帔,如同大部分母亲送孩子出嫁一样,既欣慰又不舍,“青禾,今日你出嫁,母亲给你梳头……”
长公主手中拿着一把木梳,闺女出嫁,都是要母亲给梳梳头的,寓意幸福美满。
“母亲……”青禾心里说不出的感激,感激母亲还能见见她,没让她带着遗憾和痛苦出嫁。
她头上已经戴了凤冠,但不妨碍长公主给她梳头,背后仍有一半的头发披在身后。
长公主绕到她后面,轻轻的给她梳头。
“一梳举案齐眉……”
“二梳白头到老……”
“三梳儿女双全……”
像大多数母亲那样,长公主一边给青禾梳头,一边说着吉祥语。
“青禾,你一定要过的幸福……”
长公主声音哽咽了起来。
从小到大,青禾几乎没有见过母亲流眼泪。
可却因为她,让母亲落泪了。
青禾知道自己不孝。
“母亲……是青禾不孝,是青禾对不起母亲……”青禾多想给母亲多磕几个头,这样她心里或许能好受些。
梳了头之后,长公主与青禾面对面,像大多数母亲舍不得女儿出嫁,长公主含泪摇头,“让母亲再好好看看你……”
她的手,轻轻抚摸在青禾脸上。
长公主一边落泪,但也在笑着,“这些天,母亲也想明白了,母亲也有对不住你的地方……”
“母亲一直以为,给你的都是最好的,一直以为将最好的东西给你,便是对你好,可母亲却忽略了你的感受,让你一直按母亲的意愿活着,青禾,不要怪母亲……”
说到最后,长公主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青禾早已是泪流满面,哽咽着摇头,“不……母亲没有对不起青禾,母亲给青禾的,都是最好的,是青禾有愧于母亲……”
青禾从来都知道,母亲给她的,从来都是最好的。
衣食住行,都是最好的。
是她……是她对不起母亲。
是她不孝,竟生出要逃离母亲的心情……
“母亲,是青禾错了……青禾不嫁了……青禾不嫁了……青禾永远陪在母亲身边……”青禾哭着说不嫁了。
母女俩抱在一起哭。
长公主能跟郡主和好如初,身后的嬷嬷丫鬟们也感到高兴,尤其是看着长公主和青禾郡主母女相拥,更是觉得感动。
长公主一边哭着笑着,一边替青禾擦去了眼角的泪痕,“傻孩子,能看到你出嫁,也是母亲最大的心愿呀……”
“好了,不哭了,脸都哭花了……我的青禾是最美的新娘子,日后要常回来看看母亲……”
说到这儿,长公主似乎意识到自己女儿嫁的不是平常人,然后她又笑着补充一句,“不能常回来也不要紧,多多传信给母亲也一样,若是那北宫琉敢欺负你,定要告诉母亲,哪怕他是镇南王世子,母亲也定不会放过他的!”
她的女儿,就要远嫁神昭了。
虽嫁的也算门当户对,可若说舍得,那也是骗人的。
她终究是不舍得将女儿远嫁的。
可不舍也要舍了。
长公主这话,让青禾压在心头的沉重稍稍有所减轻,她破涕为笑了一下,“母亲,其实北宫琉并非如外面所传言的那样……”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跟母亲解释,但北宫琉,至少不是什么坏人。
他还会偷偷给她送药。
听青禾这么为北宫琉说话,作为母亲的长公主,哪会不明白青禾的心思呢?
她该相信青禾的眼光的,她的女儿,看人总不会差的。
“好,只要你觉得他好,母亲也就放心了。”长公主欣慰的说。
这时,门口又想起了喜庆的唢呐声。
预示着迎亲的队伍来了。
随后嬷嬷就递上了龙凤呈祥的红盖头,长公主亲手接了过来。
“青禾,母亲送你出嫁。”长公主亲手,将红盖头盖在了青禾头上。
流苏下,隐隐约约看不清青禾的容颜了。
但青禾笑了。
有母亲给她送嫁,她心满意足了。
然后在长公主的搀扶下,亲手将青禾送出了长公主府。
外面的迎亲队伍已经列队等候着了。
就等着新娘子出门了。
今日的北宫琉,一身红黑相交的新郎礼服,衬得他俊美不凡,尊贵无比。
只是脸上,却不见有多少笑容。
同北宫琉一起来迎亲的,还有镇南王北宫焱。
大红奢华的马车已经准备好了,就等新娘子了。
“琉儿,去接你的新娘子。”
北宫琉坐在马背上没动静儿,北宫焱便严峻的吩咐一声。
顶着父王和长公主的压力下,北宫琉虽有些不情愿,但还是翻身下马,前去接新娘子。
“见过长公主。”于情于理,他都应该给长公主见礼的。
换了别人,都该尊称长公主一声岳母了!
长公主大抵也瞧出来了,北宫琉对青禾无情……
此无情非彼无情。
这个无情,指的不是北宫琉无情无义。
而是北宫琉对青禾没有感情……
长公主甚至不知道,将青禾嫁给一个不爱她的男人,她的青禾能过得好吗?
长公主心里也是挣扎了一番的。
最后,也只能统统化作一声叹息。
愿只愿北宫琉能像青禾说的那样,起码是个好人,今后好好善待她的青禾。
这要按照她往日的脾气,将青禾拦回去不嫁了这种事也是做得出来的。
长公主深吸一口气,忍下不舍和心疼,对北宫琉说,“世子,我就这么一个女儿,还请世子务必要善待她……”
北宫琉闻言迟疑了一下,他晓得长公主的这番托付代表着什么。
代表了他今后就要为一个女子的一生负责。
他虽不喜欢青禾,但他自认,他北宫琉并未薄情寡义之人。
北宫琉俊秀的眉头微微一蹙,“请长公主放心,我镇南王府必不会亏待郡主。”
长公主牵着青禾的手紧了一下。
北宫琉说的是镇南王府,而不是他自己。
罢了,有镇南王府做后盾,想必青禾去了神昭,也不会受人欺负。
这么一想,长公主倒也能平心静气些。
就算再怎么不舍,长公主也要松开青禾的手,将她交到北宫琉手里。
“青禾,记住母亲的话,长公主府永远都是你的后盾,不要怕。”
她这话,既是再跟青禾说,也是说给北宫琉他们父子俩听的。
北宫琉闻言,也是多看了眼这个长公主。
前几日,青禾百般哀求,她都不肯看青禾一眼。
第851章:心跳漏了一节拍
今日能这般不舍,长公主到底还是疼爱青禾郡主的。
“请长公主放心,本王担保郡主嫁入我镇南王府,不会叫她受丝毫的委屈。”最后还是北宫焱威严的嗓音向长公主打保证。
有镇南王作保,也能使长公主安心一些。
她朝着北宫焱微微颔首,“如此就多谢镇南王了。”
好歹往后长公主府和镇南王府,也算是亲家了。
然后在北宫琉的搀扶下,青禾拜别了长公主,一步一步的走向新娘子的马车。
青禾的手,柔软又冰凉,北宫琉甚至能感觉到她的颤抖。
不知她是害怕,还是怎么了……
“你若不舍……以后有机会可以回来看看长公主。”
鬼使神差的,北宫琉竟轻言安抚了青禾一声。
连他自己都有些诧异,或许,他只是觉得青禾郡主可怜吧。
他的声音很小,只有他和青禾两个人能听见。
他简单的一句话,却叫看不清面容的红盖头下,青禾勾起了嘴角。
抓着北宫琉的手,也不自觉的紧了些。
将青禾送上马车之后,北宫琉便就重新翻身上马。
最后与长公主做个点头告别。
然后北宫焱大手一挥,“启程!”
今早北宫焱已经进宫去向乾帝辞行过了。
并且瞧见乾帝脸色不太好,得知了乾帝知晓了裴卿卿的身世。
正打算今日之后,要找裴卿卿对质呢。
幸亏是他们下手的早,否则叫乾帝知道,裴卿卿不是他的皇女,那就麻烦了。
白子墨也早有准备,正派人满城搜寻刺客以及裴卿卿的下落呢。
只要出了城,北宫焱也就能放心不少了。
“青禾……”望着迎亲队伍前行,长公主止不住流泪,她舍不得青禾啊……
嬷嬷们都安抚着她,“长公主莫要伤心,若是郡主知道了,也会心疼的……”
迎亲队伍一路往出城去,一路都有百姓围观,新娘子是看不到了,能瞧瞧这热闹隆重的场面也是好的。
今日的京师城,最是热闹。
非但有青禾郡主出嫁,侯府的人也在满城找寻侯爷夫人的下落。
许多人议论纷纷,说是侯府遇刺,侯爷夫人被刺客掳走了。
侯爷急红了眼,都说这侯爷夫人还怀着身孕呢,被刺客掳走了,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但似乎没多少人记得,今日不仅有青禾郡主出嫁的这一桩喜事,还有端王成亲的这门喜事。
只不过,风头都被青禾郡主出嫁抢了去就对了。
端王府的喜事,远没有青禾郡主出嫁来的热闹隆重。
那是差远了。
甚至端王府连个像样的客人都没有。
不带夸张的,没有宾客。
端王此前还是七皇子的时候,便就默默无闻,一点权势都没有。
更别提有什么朋友了。
朝中大臣们,没一个巴结慕至纯的。
此前凌王纳个侧妃,虽没有大摆宴席,但是光贺礼就收到了不少。
朝中大部分臣子,送礼送的积极着呢。
哪像慕至纯成亲,冷冷清清,连件像样的贺礼都没收到!
不过端王府里还是挺喜庆的,毕竟有慕至纯一手操持,将府里布置的也是喜庆极了的。
到了时辰,他也该去接新娘子了。
还是要等到北宫琉接了青禾郡主之后,他才能去将军府接人。
为的,就是避免和北宫琉的迎亲队伍挤上。
同时也说明慕至纯的地位低微。
与此同时,将军府里也是一片喜庆。
可是霍筱雅却着急的不行,急的坐不住,来回的踱步。
连头冠都没戴,换了凤冠霞帔都催了她好久。
徐氏一进来,就瞧着霍筱雅坐立不安的。
“雅儿,吉时就快到了,你怎么还没戴头冠?”
端王马上就要来迎亲了,新娘子还没准备好怎么行!
“娘!”徐氏一进门,就被霍筱雅给拉住了,“娘,怎么样?有卿卿的消息了吗?”
一大早的,就听闻昨夜侯府遇刺,卿卿被刺客掳走了!
霍筱雅着急的恨不得出去找人,哪还有心情戴什么头冠啊!
徐氏闻言,也很是担忧,“还没有,侯爷已经派人满城的找了,放心吧,卿卿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要是平时,便也就罢了,她也就不拦着霍筱雅出去找人了。
可是今日不行,今日是她成亲的大喜日子,新娘子哪能不见人?
裴卿卿也是她的女儿,徐氏自然也担心,但是事有轻重缓急。
先拜堂成亲了再说。
徐氏也将将军府的人派出去打听了,一有消息就会回来禀报的。
“娘……你说卿卿不会出什么事吧?!”霍筱雅担心的皱起了眉头。
昨日下午,她还去了侯府,跟卿卿说了一下午的话。
怎么晚上就会遇刺了呢?!
而且霍筱雅还听闻了,听闻在侯府行刺的,是牧野彤!
她早就说嘛,牧野彤接近卿卿,定是不安好心!
现在卿卿不见人影,可如何是好啊?!
霍筱雅在家记得团团转,可又不让她出去找人!
“不会的,别瞎说,卿卿不会有事的。”徐氏安抚说,然后将霍筱雅拉到了梳妆的铜镜前坐下,拿起凤冠,往霍筱雅头上戴,“你要是真的着急,就该先好好成亲,成了亲之后,随你怎么找卿卿,娘都不拦着,还有端王,也能帮你一起找,你可莫要让端王变成满京师的笑话。”
要是成亲上,新娘子跑的不见人,端王是要被人笑话的。
再着急,也要等成亲之后再说!
戴上头冠,配上一身的凤冠霞帔,今日的霍筱雅,也是美艳惊人的。
都说女子穿上嫁衣,是最美的。
这话不假。
镜子里的霍筱雅,面若桃花,冰肌若雪,唇如樱红,美艳动人。
连霍筱雅自己都看楞了一下。
这是她自己吗?
“看,我的雅儿是最美的。”徐氏欣慰的笑着。
“娘……”霍筱雅突然觉得有些不舍。
她就要嫁人了,以后就剩下娘一个人守着偌大的将军府了……
她舍不得……
徐氏也是眼眶一酸,抚摸着霍筱雅的嫁衣,含泪笑着说,“雅儿,你能有个好归宿,娘比什么都高兴。”
或许,母亲送女儿出嫁,都是一样的心情。
徐氏就跟刚才长公主是一样的,既欣慰又不舍。
既哭又笑的。
不多时,慕至纯就领着迎亲队伍上门来了。
将军府也没人拦亲,慕至纯很顺利的就进了门。
徐氏也是亲手为霍筱雅戴上了红盖头。
不同于北宫琉的是,慕至纯亲自给徐氏敬了茶,改了口。
“母亲,请喝茶。”
他说的是母亲,而不是岳母……
徐氏听的楞了一下,然后越发的欣慰,连连点头,“好…好……”
红盖头下,霍筱雅看不见慕至纯的容貌,但他的一声母亲,却叫霍筱雅心头颤了一下。
“母亲,往后您和我母妃一样,都是我的母亲。”慕至纯至真至城的说。
有他这句话,徐氏那是更加感动了。
“好……母亲没什么能给你们的,只盼望你们能长长久久,携手白头。”徐氏哽咽的说。
“谢母亲。”慕至纯眉眼间洋溢出的喜悦遮都遮不住。
“娘……”霍筱雅亦是清音哽咽,她想再看看母亲。
可是徐氏拦着她,没要她掀起盖头,“你这孩子,盖头只能夫君亲手揭开,往后要夫妻和睦,不可再任性胡闹了知道吗?”
徐氏声声叮嘱道。
慕至纯宠溺的看着身边的新娘子,虽然他看不到红盖头下的容颜,但是他能想象的到,定是很美艳的。
当牵起霍筱雅手的那一刻,慕至纯觉得他做了这辈子最正确的一件事。
就是娶她为妻。
徐氏将霍筱雅的手,放在了慕至纯的手心,“好了,别耽误了吉时,去吧……”
慕至纯颔首,“过两日,我再带她回来看母亲。”
“好……”徐氏欣慰的点头。
然后慕至纯牵着霍筱雅的手,拜别了徐氏。
出了房门,慕至纯便一把将霍筱雅抱起,不让她脚沾地。
突如其来的一抱,险些没吓的霍筱雅惊叫出声。
被慕至纯抱起的那一瞬间,霍筱雅心跳漏了一节拍。
霍筱雅不像青禾,不是远嫁,用的是软轿,并非马车。
慕至纯亲自将霍筱雅抱进了轿子里。
然后上马领头,也是热热闹闹的迎接新娘子回府。
霍筱雅出门之后,徐氏欣慰的擦了擦眼角,然后转头问身边的桂嬷嬷,“派出去的人有打听到卿卿的消息吗?”
桂嬷嬷也是从欣慰中收回心神,面露担忧的摇摇头,“还没有……夫人别担心,侯爷夫人是有福报的人,定会平安回来的!”
可徐氏如何能不知道,这些不过是安慰人的说法罢了。
她担忧的眉头紧皱,“再多派些人去找,一定要把卿卿找回来!”
“是…”桂嬷嬷点头,她知道,夫人是担心裴卿卿的。
现下侯爷夫人失踪的事,闹的满城风雨。
侯爷甚至都命人封锁了城门,进出都要严格的盘查,可依旧没有裴卿卿的下落……
跨过火盆,霍筱雅入了端王府的门之后,红盖头下微微蹙眉。
怎么这么安静?
像是没人的样子?
慕至纯一路牵着她,步入正厅。
第852章:终究还是委屈了你
只有良妃一个人正坐高堂。
乾帝没有来。
只是送来了些赏赐。
不过慕至纯早已是见怪不怪了。
只是……委屈了霍筱雅。
就这么安安静静的拜过堂之后,丫鬟就奉上了茶水。
要霍筱雅给良妃敬茶的意思。
慕至纯还怕她看不见,拉着她的手去碰到茶盏。
霍筱雅当即就明白了了。
深吸一口气,让自己不要那么发懵。
霍筱雅端着茶盏,给良妃跪拜,“母……母妃请喝茶。”
慕至纯既然改口叫她娘做母亲。
她自然也要懂得知恩图报,改口随了慕至纯的称呼。
“好…”良妃何尝不是很欣慰,喝了儿媳敬的茶之后,良妃亲手将霍筱雅给扶了起来,并且从手腕上取下一个镯子,“母妃也没什么贵重的东西给你,往后你就是我的儿媳了,以后阿纯要是欺负你,你就告诉母妃,母妃帮你教训他。”
镯子也经过良妃的手,戴在了霍筱雅的手腕子上。
然后又听见慕至纯轻笑的声音在耳边说,“这是母妃的陪嫁,虽不贵重,但也是母妃的一番心意,雅儿你莫要嫌弃。”
霍筱雅垂眸,她虽看不清慕至纯和良妃的脸,但是却能看清戴在自己手腕上的镯子。
通透翠绿,很好看的镯子。
还是良妃的陪嫁,她怎会嫌弃呢?
“阿纯,以后我们就是……夫妻了,你不用对我说话这么客气的,我们是一家人。”红盖头下,霍筱雅的声音很轻然。
她叫他,阿纯。
她说,他们是夫妻了,是一家人。
既然已经成亲了,就莫在说什么嫌弃不嫌弃的话了。
听着有些见外,且,慕至纯不是高攀她,他没必要降低自己来取悦她的。
夫妻之间,应该平等的。
慕至纯笑了,她的话,像是冬日里的暖阳,暖到了他心窝子里。
良妃也是满脸欣慰,看来阿纯娶她,没娶错。
慕至纯温柔的握起霍筱雅微凉的双手,捂在自己手心,“娘子,你知道吗?我不想让你受丝毫的委屈,可是今日我们成亲,便就委屈了你,我们……没有宾客,端王府里也是冷冷清清的,空有这一座府邸,却给不了你什么,娘子,终究还是委屈了你。”
连一个风风光光的大婚都不能给她。
终究,是委屈了她。
不难听出慕至纯语气中的自责。
霍筱雅闻言,隔着红盖头隐隐瞧了一眼,从进门时,她就发觉了府里的冷清。
但委屈,谈不上。
红盖头下,她勾唇道,“我刚才说了,我们是一家人了,不用跟我这么客气的,况且只有我们两个也没什么不好的,我喜欢清净,这不是还有母妃在吗?有母妃还有我娘祝福我们就够了。”
“阿纯,这样就足够了。”霍筱雅轻声说。
既然叫她一声娘子,就不用那么见外了。
“娘子你真好。”慕至纯脸上的笑容灿若朝阳。
“好了,看到你们彼此体谅,母妃也就安心了,母妃该回宫了,阿纯,好好善待你的娘子。”良妃欣慰的说。
“母妃这就要走了吗?”慕至纯似是有些不舍。
但他也晓得,母妃今日能出宫,已经是父皇的恩典了。
宫里有宫里的规矩。
“你啊,好好照顾你的新娘子吧,母妃随时等着你们来看母妃。”良妃笑着说。
然后就回宫去了。
“儿臣恭送母妃。”想看母妃,随时可以去。
不过今天,是该照顾好他的新娘子……
新房里,喝过交杯酒之后,气氛一下子冷却了下来。
喜庆的新房里,就剩下慕至纯和霍筱雅两个人。
安静的仿佛都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霍筱雅紧紧的揪着手指头,红盖头下看不出她的紧张。
拜堂成亲之后,该做些什么,谁都知道……
一刻钟……
两刻钟……
三刻钟……
两个人还是没动静儿。
要不是霍筱雅还能在红盖头下隐约看见慕至纯脚上的靴子,她都以为房间里没人了……
霍筱雅斟酌着,是不是应该说些什么?
同样慕至纯也在犹豫着,是不是应该做些什么?
“那个……”
“那个……”
不说话时,两个人都不说话。
一开口,两个人又一起开口。
倒是很有默契!
“你…你先说吧……”即便不去看,也能听出慕至纯的紧张。
说话似乎都是从喉头里挤出的音。
霍筱雅抿唇,深吸一口气,定了定心神道,“你先帮我把盖头掀开吧…”
娘不是说,只有新郎才能揭盖头吗?
坐了这么久,他连盖头都没掀呢……
这头冠,很重的!
压得她脖子都酸了……
“哦…好……怪我大意了……”慕至纯闻言,颇有一股手足无措的紧张感。
他忘了揭盖头了!
霍筱雅笑了一下,忽然心里轻松了不少,慕至纯平时看着挺沉稳的,怎么现在这么紧张呢?
没揭盖头还大意了……
然后一双手,缓缓揭开了她头上的红盖头,露出她面若桃花的容颜来。
某一瞬间,慕至纯像是呆了一下。
“娘子……你真美……”慕至纯从不觉得自己是一个为女色所迷之人。
但是现在,他似乎明白了为女色所迷这句话的意思。
倒是霍筱雅,突然被他这么一夸,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于是呈现出娇羞之色,就更美了。
“阿纯,我想请你帮个忙!”不过,霍筱雅现在有更担心的事。
她实在是放心不下。
“你说吧,只要是你的事,我一定帮你。”慕至纯想都不想的说。
“侯府遇刺的事你听说了吗?卿卿不见了,你可不可以帮我找找她?”霍筱雅着急的抓着慕至纯的手说。
慕至纯闻言,眸光忽闪了一下,“此事我也是今晨才听说的,我知道你与裴卿卿感情好,不用你说,我已经派人去帮忙找人了,一有消息就会告知你的。”
听慕至纯这么说,霍筱雅多少也算是松了口气,“多谢你……”
多个人找,就多分力量,总是好的。
不然京师城那么大,怕找晚了,卿卿会出什么岔子!
都怪那个牧野彤!
居然利用卿卿去刺杀镇南王!
想起镇南王,霍筱雅便不禁眸光一黯。
北宫琉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出城了吧?
今后,就再也见不到他了吧……
“娘子,你这头冠挺重的吧?我帮你取下来……”
慕至纯温柔的嗓音响在霍筱雅耳边,他伸出手,想帮她取下头冠。
可是不防霍筱雅无意识的往后闪躲了一下。
慕至纯伸出去的手僵了一下,眼神闪了闪,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黯然。
然后收回手,往后退了一步道,“你先好好休息吧,我去看看有没有裴卿卿的消息……”
说罢,就转身离开了房间。
可是他的背影,叫人心疼。
霍筱雅眼神闪烁了一下,她是不是又伤到了慕至纯?
她心头,何尝不是纠结复杂,像压了快大石一样沉重。
裴卿卿被刺客掳走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京师城,自然也很快就传进了宫里,传到了乾帝耳朵里。
“你说什么?裴卿卿不见了?!”
听闻全贵公公的禀报,说裴卿卿不见了!乾帝当场就不淡定了!
他还要找裴卿卿对质明白呢!怎么就不见了?!
“回陛下,说是昨日夜里,侯府进了刺客,正是那戎狄郡主,意欲刺杀侯爷同镇南王,侯爷夫人也被刺客掳走了!”全贵公公亦是着急的说。
末了还补充一句道,“陛下,侯爷已经命人将戎狄郡主押送进宫来了,说是请陛下定夺,如何处置戎狄郡主?”
现在这个时候,乾帝哪还有心情想如何处置牧野彤?!
他要知道裴卿卿究竟是不是他的骨肉!
结果却跟他说,裴卿卿不见了,被刺客掳走了?!
哪有这么巧的事!
乾帝分分钟就怒了,猛地一拍桌,“白子墨呢?让他来见朕!”
感觉自己气的心肝儿都疼!
乾帝动怒,全贵公公自然也要绷紧了皮,“陛下,侯爷正满城搜寻刺客和裴卿卿的踪迹,现下整个京师都知道了,侯爷夫人被刺客掳走了!”
乾帝气的脸都憋成了猪肝色,阴森森的磨牙,“岂有此理!”
白子墨这么做,是心虚吗?
所以,裴蓉华说的都是真的?!
裴卿卿,并非他的骨血!
若说裴卿卿失踪,不是有人故意为之,乾帝不信。
“龙影!”乾帝阴沉至极的一开口。
龙影就像鬼魅幽灵般凭空出现了,“陛下。”
“都给朕去找裴卿卿,一定要把她给朕找出来!”
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裴卿卿找出来!
“是!”龙影得了指令,分分钟就又如幽灵般消失不见了。
“陛下……那戎狄郡主该如何处置?”全贵公公硬着头皮问。
这人可还在宫里押着呢,毕竟对方是戎狄郡主,没有陛下的指令,谁敢擅自处决呀。
“先关着,等找到了裴卿卿再处置不迟!”乾帝不耐烦的叱呵道。
“是…”陛下说关着,就关着。
……
与此同时,裴家也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裴少枫正要出门去寻裴卿卿,听闻裴卿卿失踪,裴少枫哪里还坐得住?
可不防他还没来得及踏出家门,就有人找上门来了。
瞧着眼前这个戴着斗笠的人,裴少枫微微眯起了眸子,“你是何人?”
“裴将军不记得我了麽?”那人说话间取下了斗笠,露出真容来。
裴少枫瞧着眼神一闪,“是你?”
第853章:宁可毁了他
“你来干什么?”显然裴少枫还记得对方是谁?
镇南王他们不是都走了吗?怎么他还在这里?
裴少枫狐疑了一下。
来找裴少枫的不是别人,正是北宫焱的护卫,青杨。
“裴将军这是着急去找侯爷夫人吗?”青杨说的很是直接。
不用问,也知道裴少枫是着急要去找裴卿卿。
“你如果是来说这些的,那你可以走了。”裴少枫懒得跟他多说,既然知道他着急去找裴卿卿,就别耽误他的时间!
“裴将军不必着急,我家王爷让我带句话给裴将军。”青杨不紧不慢的说,“将军若想要裴卿卿平安,就不要拦我家王爷的去路。”
这话,听的裴少枫狐疑了一下,“你这是怎么意思?”
什么叫不要拦镇南王的路?
他何时拦镇南王的路了?
莫非……
裴少枫顿时目光一冷,“难道卿卿在你们手里?!”
看着青杨的眼神,多了一丝杀气。
“这就恕我无可奉告了,王爷只是让我来提醒裴将军一声,别忘了在南阳时,将军还欠着我们王爷一个条件,现在就是将军回报我们王爷的时候了,不管是为了将军答应过我们王爷的条件,还是为了裴卿卿,亦或是为了侯爷,都请将军不要拦路,卑职要说的就这些,还望将军切记,告辞。”
说罢,青杨又重新将斗笠戴回了头上,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裴家。
裴少枫越听越糊涂,心里的疑问也越发的重。
青杨刚才说,侯爷?
于是裴少枫眼神一亮,大步流星的就出门去了。
要说牧野彤被关在宫里,那绝对是会有人去找她麻烦的。
碍于牧野彤是戎狄郡主,陛下没发落之前,禁军倒也不敢怠慢了她,只是将她关在一个偏僻的宫殿里。
慕溪凤是第一个去看望牧野彤的。
只是,被禁军给拦下了,“公主请留步……陛下吩咐,戎狄郡主关于此处,不得探视……”
慕溪凤现在的名声,在宫里当差的人,就没有不知道的。
所以即便是禁军,也没几个敢惹慕溪凤的。
对慕溪凤说话,那更是毕恭毕敬的。
慕溪凤不以为意的往里面瞧了一眼,“本公主不过是来看看牧野郡主的罢了,怎么?你们是怕本公主放了她不成?这是在宫里,本公主也没长翅膀,飞不了,放心吧。”
“这……”禁军很迟疑。
“开门。”慕溪凤凉幽幽的吐出两个字。
“是……”禁军也只能硬着头皮打开门让她进去。
慕溪凤没进门,牧野彤在里面就听见了她的声音。
她岂会不知,慕溪凤来者不善。
这座偏殿荒废了许久,里面处处是灰尘。
慕溪凤一进门,就被灰尘呛了一口。
不过看到牧野彤被绑着双手,狼狈的靠在布满灰尘的榻前,慕溪凤倒也没计较这满屋子的灰尘了。
“牧野郡主,我们又见面了。”慕溪凤嘴角上扬,勾起一个明艳的笑意。
果然,想嫁裴少枫是假,知道白子墨同镇南王走得近,便想利用裴卿卿,接近镇南王,好刺杀镇南王。
瞧着高高在上的慕溪凤,牧野彤不屑的冷笑一声,“落井下石,可不是一个公主该有的风度,就算你来踩我一脚,裴少枫也不会喜欢你的,不过能为自己出口气,也是好的,你说我说的对吗?溪凤公主。”
她知道,慕溪凤是来耀武扬威,落井下石的。
但那又如何呢?
裴少枫也不会看上她。
顶多就是为自己出口气罢了。
像慕溪凤这样的女人,她太了解了。
即便牧野彤此刻是阶下囚,但她高傲的很,半点没把慕溪凤放在眼里。
“落井下石?本公主用得着对你落井下石吗?”比起高傲,冷艳,慕溪凤那是绝不输牧野彤的,她嘴角勾起冷艳的笑意,缓缓蹲下身去,纤细的指尖捏着牧野彤的下颚:
“不过有一点你倒是说对了,本公主就是来找你出气的,就凭你纠缠裴少枫这一条,本公主就能让你死上千百回。”
从来没有哪个女人敢纠缠在裴少枫身边,但凡是哪家的姑娘或者是小姐对裴少枫有心思,她都会令其扼杀在摇篮里。
即便她得不到裴少枫,也绝不允许别人染指。
就凭着牧野彤纠缠裴少枫,又妄想逼裴少枫娶她,单单是这两点,就足够牧野彤死上千百回了。
“呵…”牧野彤笑了,笑的鄙夷又嘲讽,“公主果然对裴少枫用情至深啊,宁可毁了他,也绝不容许别人得到他对吗?”
一字一句的讥讽慕溪凤。
慕溪凤眼中掠过一丝冷光,牧野彤还在笑着,“真是可惜啊,可惜公主被裴少枫的亲弟弟给玷污了,不然和裴少枫,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啊。”
“你找死!”慕溪凤骤然眸光一冷,扬手就是一巴掌,响当当的扇在了牧野彤的脸上。
当场就把牧野彤打趴了,嘴角溢出丝丝血迹来。
这一巴掌,用尽了慕溪凤的全力,她眼中的冷厉,像是刀子一样,要活剐了牧野彤。
牧野彤,撕开了她心底最深处的痛。
那些永远也愈合不了的伤口,被牧野彤血淋淋的撕开在她眼前。
“哈哈哈……”牧野彤笑了,笑的肆意,笑的得意,“公主心痛了吧?有关与裴少枫的一切,我都知道,公主既然这么放不下裴少枫,怎么没勇气去问问他,还能不能接受公主呢?”
“说不定……裴少枫他不介意呢?哈哈哈……”牧野彤咽下嘴里的腥甜,哈哈大笑了起来。
慕溪凤拿她出气?呵,她知道慕溪凤过往的一切,看看究竟是谁的伤口比较痛啊?
慕溪凤眼神冷厉,像是随时会杀了牧野彤。
她心底的伤疤,就这样被牧野彤血淋淋的捅了出来。
慕溪凤十指紧紧的捏着,面色冷若冰霜,但很快,她又压下了心里的痛。
重新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牧野彤,“既然你想知道本公主心里痛不痛,你自己尝尝不就知道了?”
刷的一下,牧野彤当即就谨慎了起来,戒备的瞅着慕溪凤,“你想干什么?”
慕溪凤什么也没干,只是啪啪一拍手,便不知从何时冒出来一个侍卫打扮的人。
“公主。”那侍卫,对慕溪凤毕恭毕敬。
“黑风,你还没碰过女人吧?她,本公主就赏给你了,别让本公主失望。”慕溪凤轻言细语的说。
可说出的话,却叫牧野彤浑身一震,“慕溪凤!你想干什么?!”
黑风,也就是那个侍卫,眼睛黑暗的看了眼牧野彤,“多谢公主。”
黑风是慕溪凤从禁军里挑出来的,现在是她的死士。
然后,慕溪凤带着冷艳的笑意,转头就走了。
“慕溪凤!你想干什么……慕溪凤!你给我站住!来人啊……来人……”
不管牧野彤在后面怎么挣扎叫唤,慕溪凤仍旧是头也不回。
留下的只有眼神残酷的黑风。
“你干什么……你别过来!来人……来人!”
牧野彤像是知道怕了,一个劲儿的往后缩,惊恐不安的瞪着黑风的靠近。
黑风如同个没有感情的机器,直接脱掉了自己的外衣,把手伸向了牧野彤……
‘撕拉’一声,牧野彤的衣服直接撕成了碎片。
“啊……”
殿外还守着禁军,听闻里面牧野彤的叫声,本想进去查看,刚好看出来的慕溪凤给拦了下来。
“牧野郡主现在是戴罪之身,你们只管看好了她,不管听见什么,都当做没听到,两位明白吗?”慕溪凤笑盈盈的跟守在门口的两个禁军说。
表面笑盈盈,却叫两个禁军头皮一凉。
自然明白慕溪凤的意思。
“是!”哪敢不听的。
有了慕溪凤的吩咐,里面不管传出牧野彤多惨的叫声,门口的守卫都当听不到。
此时醉生楼里。
沁心进了竹颜的房间,禀报说,“公子,神昭镇南王一行人已经出城了。”
竹颜负手而立,面对着敞开的窗户,硬着寒风,凝望着远处,“她……也走了吗?”
沁心迟疑了一下,点头道,“是…”
竹颜精明的眼中掠过一丝不舍,低声道,“还没还得及跟她好好道个别…”
她就走了。
“哥!竹颜哥哥……竹颜哥哥!”
这个时候,姒雪急急慌慌的跑了进来,“哥!你找到夫人了吗?!”
姒雪今天一天都在着急中度过的,听闻夫人不见了,被刺客掳走了!姒雪急的上蹿下跳的,她让醉生楼的人都出去找了,可就是没有夫人的消息。
竹颜的眼线遍布京师城,所以姒雪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来问了。
竹颜回头,眸光平静的看了眼着急上火的姒雪,淡淡道,“白子墨都找不到人,你当你哥是大罗神仙麽?”
“没找到?”姒雪一听,脸色当即就沉了下去,自言自语的嘀喃着,“夫人不会出事了吧……”
连她的竹颜哥哥都找不到人,夫人究竟被带去哪儿了啊?!
侯爷的人,再加上将军府的人,还有她们醉生楼的人,都快把整个京师城翻遍了,可还是找不见夫人的踪迹。
难道……
第854章:这是什么邪功
“难道夫人被带出城了吗?!”忽然的,姒雪猛然想到,夫人会不会被带出城了,所以她们这么多人才找不到人?
听闻姒雪自言自语的嘀咕,沁心笑了笑,正想与姒雪说呢。
只是却被竹颜的一个眼神给拦了下来。
察觉到竹颜的阻拦,沁心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裴卿卿,的确是被带出城了。
而且还是谁都没想到的地方。
“不行!我得出城去找找!”打定主意,姒雪便要出城去找!
说罢就要跑了。
“站住!”竹颜一出声,姒雪的小脚步立马就乖乖地停下了。
“哥,不然你跟我一起去吧!”姒雪又像是后知后觉的想起,竹颜应该跟她一起去,找起人来效率更高!
“你给我老实呆在楼里,哪里都不许去。”竹颜平淡的声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
姒雪立马就不干了,脸皱成了苦瓜脸,“为什么啊?!”
他不是喜欢夫人吗?!
现在夫人都不知所踪了,他怎么能不着急呢!
以前一听说夫人有点什么事,他跑的比兔子都快。
现在居然还坐得住?!
姒雪拧着眉头瞅着竹颜,好像要看看他那颗精明的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没有为什么?你去能顶什么用?就你这头脑,能想到卿卿是被带出城了,白子墨会想不到吗?侯府的人不会去找吗?用不着你去添乱吗?”竹颜一本正经的教训道。
添乱?
什么叫添乱?
姒雪当即就不干了,想都不想的反驳道,“我怎么就是添乱了!哥,平时你那么关心夫人,现在怎么这么沉得住气?你一点都不担心夫人吗?!夫人她可是……”
“她是白子墨的夫人,不是我的夫人,要担心也该是白子墨担心!你着什么急?我又为何要沉不住气。”
姒雪话未完就被竹颜给打断了,他背过身去,负手而立的凝望着窗外,天空中依稀飘起了雪花……
天马上就要黑了。
也不知道裴卿卿怎么样了?
竹颜看似漠不关心,实则姒雪看不见他眼中的担忧。
姒雪只感觉到了竹颜的漠不关心,她像是不认识竹颜了一眼,“哥……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你,你从前不是这样的!”
“你不去找夫人,我自己去!”说完,姒雪调头就跑了。
对竹颜,有点失望。
“公子,就让小姐这么跑出去,会不会出什么事……”沁心在后面不放心的问。
姒雪单纯,又涉世未深,就这么跑出去,她是担心……
现在城里又乱,裴卿卿失踪的事,被白子墨搅的人尽皆知,闹的整个京师城都鸡飞狗跳的。
“随她去吧,让人给我看好了她,不得出城。”竹颜叹了口气。
只要不跑出城,随便她闹。
“我知道了……”沁心颔首。
临走之前,沁心还有件事没说,“公子,王后那边派人来催了……公子若是再不回去……”
说话间,沁心微微顿了一下,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眼竹颜的神色,然后才把话说完,“王后已经知道公子找回了小姐,公子若再不回去见见王后,王后就要派人来请公子和小姐了……”
沁心每多说一句,竹颜周身的气息就冷下一分。
脸色也严峻一分。
说的好听,请?
“知道了,你退下吧。”半响,竹颜才开口。
末了又补充一句道,“多找两个人暗中保护姒雪,她若出了什么差池,我拿你是问。”
他现在不放心的,就是姒雪了。
想绑他,没那么容易。
怕的是她们对姒雪下手。
“是,沁心告退。”然后沁心便退了下去。
她当然明白竹颜话里的意思。
临出门前,沁心深深地看了眼竹颜的背影。
他还是在犹豫……
出了醉生楼,姒雪都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找人。
她着急的都想哭了。
她太没用了,不知道要去哪里找夫人……
“姒雪……”
就在姒雪眼泪汪汪的时候,就听见了身后传出熟悉的声音。
她转头的时候,玖月已经到她面前来了。
一看她流泪,玖月心疼的眉头一皱,“怎么哭了?是不是谁欺负你了?你跟我说,我帮你出气…”
玖月心疼的替她擦去脸上的泪痕。
这么冷的天,她怎么跑到大街上来哭了?
姒雪摇摇头,抽泣的说,“我……我没事……没人欺负我,我就是担心夫人……”
玖月闻言默然了一下,抿了抿唇,似乎是在犹豫。
“玖月,你们有没有找到夫人啊?”姒雪只顾着自己担心去了,是以并未发现玖月的不对劲。
玖月抿唇,将她拉近自己的披风里,给她取暖,“外面这么冷,下起雪来了,我先带你回去,夫人有侯爷去找,不会有事的,放心吧……”
瞧着,姒雪那叫一个小鸟依人的,她缩在玖月的披风里,吸着鼻子,仰着小脑袋问,“夫人真的不会有事吗?”
“不会有事的……我带你回去。”然后玖月就护着她回去。
是回侯府。
因为下起雪的缘故,街道上的行人少了很多,大家都回家去了。
玖月带着姒雪穿过一条巷道的时候,突然停下了脚步,眼神凌厉的扫了眼四周。
姒雪察觉到不对劲,轻声问,“怎么了?”
玖月将她护在自己身后,语气凝重的叮嘱,“一会儿躲在我身后不要出来。”
饶是姒雪再怎么没见过世面,也察觉到了有危险的味道!
立马就老老实实的躲在玖月身后。
迎着雪花,周围赫然出现几个雪人!
之所以说是雪人,是因为他们像雪一样,是晶莹剔透的白!
冰冷的肃杀之气一瞬间就蔓延开来,玖月瞬间就感觉被几个冰窖包围了。
他清晰的感觉到了通体的寒气。
都是这几个像雪人一样透白寒凉的人散发出来的。
“你们是什么人?”玖月狠狠地一皱眉,杀手他倒是见过不少,可这样‘外形’的杀手,他还是死一次见。
没穿夜行衣,也没有蒙着脸。
可依旧看不清他们的脸。
因为他们都没有脸!
从头到脚都是一身白,瞧着就像是把雪穿在了身上!
如此奇怪的装束,玖月还是第一次见。
这让他不得不谨慎再三,戒备再三。
那几个雪白的人也没有开口,像没听见玖月的话一样。
直接就动起手来。
招招如寒霜一般,带着冷厉的肃杀之气!
更诡异的是,玖月的长剑刺向他们其中一人的时候,剑上竟凝结了一层冰,可见寒气之重!
玖月凌厉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这些人居然能够徒手冰冻他的剑!
这还不算,还有更诡异的。
玖月刺中了其中一人,可是那人竟奇特的消失了。
化成了飞雪。
若不是亲眼所见,玖月是万万不会信的!
一个人竟能凭空变成雪!
“这是什么邪功!”如此诡异!
就在玖月诧异的那片刻时间里,手背上就被划了一到。
对方赤手空拳,没有武器,可他手背上的伤痕,与刀刃所伤无异!
“玖月!”
一看到玖月受伤,姒雪就哭了起来,连忙扶在他身边,“你受伤了……没事吧……玖月…”
玖月大手一揽,“没事,躲后面去!”
他严谨的看着面前几个诡异的人,伤他的,是无形的冰刃。
这些究竟是什么人?
竟会如此诡异的功法?
“你们是什么人?无冤无仇为何要杀我们?”玖月死死地皱着眉头,他倒没什么,可是还有姒雪在身边,便是他最大的顾及。
若只有他一人,还能找机会逃。
可是有姒雪在,他便不能。
对方依旧没理他,就跟刚才一样,像是没听见他说话一样。
分分钟就又动起手来,压根儿就不给玖月以喘息的机会。
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何况对方还是如此诡异的人,玖月还有个姒雪要保护。
是以玖月渐渐难以招架对方几个人的攻击,身上的伤口也多了好几道。
就在他抵抗前面几个人的时候,后面便有人趁机出手!
“玖月小心!”看到有人在背后对玖月下手,姒雪猛地慌了神,不管不顾的就挺身而出,以身挡在玖月身后!
一股寒冰的杀气直逼姒雪面门,冻的她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她清楚的感觉到了寒风利刃剐在她脸上……
“姒雪!”
“住手!”
几乎是与玖月同时开口,突然传来一道制止的斥呵声。
莫名的一瞬间,几个诡异的雪人杀手顷刻间都停手了。
“姒雪……你没事吧?”玖月吓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连忙把姒雪抱在怀里查看,好在没有受伤,他悬起的心才算咽回了肚子里。
可是姒雪的脸颊下,有一道细小的红痕,渗出丝丝血迹来。
是刚刚替他挡下时被寒风利刃刮到了……
“没事……玖月,你有没有受伤?”姒雪吓的不轻,担心的却是玖月,她有些腿软,只能靠玖月搂着她才能站稳。
“小姐……”这时,刚才喊住手的那个人也过来了,瞧着姒雪没事,大有一股松了口气的样子,“小姐,你没事吧?”
“沁心?你怎么在这里?”姒雪狐疑的眉心一皱。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沁心。
“小姐自己跑了出去,公子不放心,就让沁心来看看。”沁心说道。
她扫了眼周围停手的那几个诡异雪人,再开口时,语气就严厉了很多,“你们几个怎么回事?没看到小姐在这儿吗?若是伤及小姐,你们担待的起吗?!”
第855章:唐突了…
沁心训斥的话,叫姒雪懵了。
“你,你认识他们?”姒雪诧异的看着沁心。
她居然认得这些杀手?!
就连玖月,都是好一阵诧异。
不过更多的,是怀疑。
他知道沁心,是竹颜手下的人。
所以这些人,是竹颜派来杀他的?!
“小姐,他们都是家中的护卫,是为了来保护小姐和公子回家的。”沁心和颜悦色的解释说。
跟姒雪说话的时候,沁心那叫一个轻言细语的。
到了跟那几个雪人杀手说话的时候,沁心便是一副主人的口吻训斥, “你们几个,惊吓了小姐,还不快给小姐赔罪!”
然后那几个雪人杀手,还真给姒雪跪了下去。
只是他们像哑巴一样,都没说话,只是跪着请罪!
姒雪更懵了,“这…这是什么回事?”
刚刚还要杀她跟玖月呢,现在又给她下跪赔罪?
姒雪云里雾里的不明所以。
不过她听见沁心说,这些人是家中的……护卫?
上回沁心来的时候,虽是欺骗了她,但沁心也说,自己是她和竹颜哥哥家中的人。
现在又说这些杀手是“家中”的人。
姒雪就疑惑了,究竟她的家中,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竟有这般诡异的人!
“小姐不必害怕,他们不会伤害小姐的,只是……”沁心说话间顿了一下,意味深长的目光瞧了眼玖月,“他可就未必了。”
雪隐卫是冲着他来的。
姒雪一听,下意识的护在玖月身前,“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他就未必了?
这些人是想杀玖月吗?
姒雪明明白白的护着玖月,坚定的眼神告诉沁心,谁也别想伤害玖月!
沁心意味不明的审视着玖月,她晓得姒雪喜欢这个叫玖月的,但是,他不配。
沁心的眼神儿,亦是透着诡异。
玖月瞧着,心下很是狐疑。
他好像没得罪过这个沁心吧?
更没得罪过竹颜吧?
用得着派人来杀他吗?!
平时竹颜刁难他一下就算了,居然派人来杀他,是想以此来逼他离开姒雪吗?!
而且沁心开口闭口的说,这几个诡异的杀手,是姒雪家中的人。
不由得,玖月垂眸看了眼姒雪。
她和竹颜,究竟是什么人?
背后有着怎样的势力?
玖月头一次意识到,姒雪的背景不简单。
原以为她是竹颜的妹妹,就已经很令人诧异了。
可是现在看来,远不止如此。
她和竹颜,都不简单。
沁心收回了对玖月的打量,微微笑着对姒雪说,“小姐若不想他有事,最好离他远些,否则是会害了他。”
姒雪听的就更糊涂了,“你究竟是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了!”
什么叫会害了玖月?让她离玖月远些?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
对了,她想起来了!
竹颜也曾对她说过同样的话,让她离玖月远点,否则会害了他!
沁心却没有解释那么多,她轻轻一挥手,原本跪在地上的几个雪人杀手就都诡异的消失了。
化作了飞雪。
于是玖月对这个沁心,不得不谨慎起来。
“你不必这么看着我,不是我叫他们来杀你的。”沁心不以为然的说。
玖月看她的眼神儿,她不是看不到。
不是她派人来杀他的。
用不着这么看着她。
今日若不是她,他不死也得伤。
不感激她就算,还那么看着她,真是不识好歹。
“沁心,你把话说清楚了!究竟是怎么回事?!”姒雪心中越发的不安。
就像走在布满迷雾的荆棘丛里,她迷茫的很。
也害怕玖月再出什么事!
沁心一定是知道些什么的!
姒雪追问沁心,可沁心却还是那句话,“小姐若真的在乎他,就离他远些,今日是我赶来,若再有下次,恐怕就没这么幸运了。”
换言之,下次,玖月可能就没命了。
姒雪听的越来越不安,她着急的抓着沁心的手,说,“你把话说清楚!下次?你是说他们还会刺杀玖月?!”
“小姐一日不离开他,他就会多一日危险。”沁心语气平淡的说道。
她可没有吓唬姒雪。
只要她一日不离开玖月,他就多一日的危险。
这话,说的够明白了吧?
“你……你们……”姒雪又气又无奈,眼泪都起来了,却又不能把沁心怎么样。
“姒雪,她不过是在胡说!你别信她,我会保护好你的,不要怕……我带你回去!”玖月紧紧的抓着姒雪的手,让她不要怕,他能保护好她的,也能保护好自己。
但其实,玖月心里是不确定的。
刚才那些杀手,都很诡异,他不确定自己真能对付得了。
但是如论如何,他都不会让姒雪离开他的。
然后玖月拉着她,离开了巷道,带她回侯府。
剩下的沁心在后面嘴角上扬,露出个冷艳的笑意。
返回醉生楼之后,沁心就跟竹颜说:
“公子,王后已经派出雪隐卫刺杀那个玖月!”
“什么?”竹颜一听,当即眸子一冷。
“刚才若不是我及时赶到,恐怕还会连累小姐受伤,那个玖月太弱,他根本保护不了小姐……额……”
沁心一句话没说完,就被狠狠地掐住了脖子。
都没看清竹颜是怎么出手的,他冷如寒冰的眼神看着沁心,眸子里掠过一丝杀气。
“沁心,我有没有警告过你,不要自作主张?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了是吗?”
竹颜下手很重,沁心的脸色,当场就变得煞白,好似竹颜再动动手指头,随时都会掐断沁心的脖子!
竹颜的眼球瞬间也变了眼色,变成银白色,眼球上仿佛覆上了一层薄冰。
这双眼睛,让沁心又熟悉又害怕,她知道,竹颜真的会杀了她……
“公子……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公,公子……”呼吸被竹颜掐在手里,沁心说句话便如同在夹缝中求生的人。
想求竹颜手下留情。
沁心说不出话来,只能一个劲儿的摇头。
竹颜要杀她,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沁心感觉自己濒临死亡……
再多一秒,她就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了。
可是就在这一秒,竹颜松开了手。
沁心如同被人抽干了力气,瞬间倒地,“咳咳……咳……咳咳……”
咳的她嗓子都是疼的,呼吸一口新鲜空气都疼。
再疼也要爬起来,“多谢公子不杀之恩……”
“若再有下次,我一定杀了你。”竹颜冷若寒冰的说。
他的眼眸,他的语气,他如寒冰般雕刻的容颜,皆没有丝毫的温度。
仿佛他就是冰雪世界的王者般高高在上,俯视众生!
沁心摇着头,眼中含泪,“公子……不是我……雪隐卫只有王后能派遣,公子你知道的!”
跟竹颜解释说,不是她做的。
真的不是她!
“沁心,我岂是你能糊弄的?雪隐卫不是你派出的,却是你在王后面前挑唆,我最后再警告你一次,你若再有异心,我绝不留你。”竹颜眸光冷冽的说。
他的眼眸,如冰如雕,是这世上最美的眼睛,也是这世上最冷的眼睛。
“公子……”
“滚出去!”
沁心还想为自己辩解些什么,可竹颜不想听她说。
更不想看到她。
在普通人面前,沁心犹如仙女下凡般高贵美艳。
但在竹颜面前,她便是那地上的泥!
入不了他的眼。
沁心眼中的伤痛是那么的明显,可惜竹颜都没看她一眼。
在外人面前,她是高贵的雪女,在他面前,她狼狈不堪!
换不来他一丝一毫的怜悯。
竹颜……
不,封颜,他还是那个冷的像冰雕做出的封颜。
没有心,没有血,没有温度。
镇南王使臣的队伍,出城后人马便壮大了许多。
且都是骁勇善战的铁骑军,一路护卫随行。
连天黑都没有找地方歇息,连夜赶路,只有今早的赶到边界地段,才算安全。
青禾坐在宽敞的马车里,一直就没怎么动过,坐的她腰都酸了,脖子都僵了。
可是队伍依旧没有要停下来歇息的意思。
红盖头下的青禾很是不解。
本想叫人去问问情况,不防下一秒,就有人上来了。
进了她的马车。
几乎是下意识的,青禾陡然间掀了一下盖头,正好与北宫琉四目相对。
“你,你怎么上来了?”青禾说话结巴了一下。
突然上来,也不说一声,吓了她一跳。
北宫琉脸色也颇有些不自然,眼神儿有些不知道往哪放,“我…我有事……”
青禾闻言,不解的看着北宫琉,有事?
北宫琉伸出手,然后对着青禾不知所措的僵硬了半天,像是不知道该从哪下手!
双手朝着青禾比划了半天,再配上那一脸不自然的模样,瞧着颇有几分滑稽!
倒是把青禾弄糊涂了,目光温柔的看着他,“你,你怎么了?”
他是……是想碰她吗?
看他手足无措的比划了半天,是想要她做什么?
“唐突了…”北宫琉抿唇,然后像是狠了一下心,双手抓住了青禾的两边手臂。
蹭的一下,青禾整个人都僵硬了一下。
眼神闪烁,心也跟着紧了一瞬!
然后在青禾的紧绷僵硬之下,北宫琉动手,将她一点点的从座位上挪开。
第856章:你不杀我吗?
马车很大,两边都可以坐。
青禾就这么意味不明的被北宫琉给挪到了一旁的位置上。
然后就像是她身上烫手一样,刷的一下就缩回了他的手。
青禾有点懵,“你……”
她想问,北宫琉这是干什么?
却见北宫琉小心翼翼的打开了她刚才做过的地方。
在青禾狐疑的目光下,露出下面的隔层来。
分分钟,青禾就瞪大了眼眸,“是你!”
她怎么会在这里?
隔层里面,蜷缩着一个人。
青禾吃惊的好半天都说不话来。
裴卿卿!
倒是北宫琉,轻手轻脚的将隔层里缩着的裴卿卿给扶了起来。
裴卿卿早就已经醒过来了,此时正干瞪眼的瞅着北宫琉。
北宫琉叹了口气,“你别瞪我,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裴卿卿一听,就更火了!
要不是她现在不能说话,她一定骂的北宫琉个狗血淋头!
居然绑住她的手脚,还塞住她的嘴!
岂有此理!
裴卿卿气鼓鼓的瞪着北宫琉!
用眼神戳死他!
“她,她怎么在这里?”青禾惊讶的望着裴卿卿,以及北宫琉。
难不成……他们,是他们绑架了裴卿卿?
“郡主,你不必恐慌,事急从权,事先未告知你一声,等我们都安全了,我再说与你听可好?”
难得的是,北宫琉还小心翼翼的询问青禾的意思。
青禾虽然满心满眼的不解,但就为北宫琉的态度,她也应允他。
然后青禾点了头,表示答应。
北宫琉松了口气,道了声,“多谢。”
安抚了青禾,接下来就是裴卿卿了。
北宫琉好言好语的跟裴卿卿商量说,“我松开你,但你要答应我,不可动手,不可吵闹!”
裴卿卿不语。
啊不,是她嘴巴塞着呢,回答不了他!
“同意你就点点头。”北宫琉又说道。
裴卿卿深吸一口气,我忍!
然后点点头。
北宫琉知道,她心里有火,但也不能这么一直绑着她,毕竟她现在还怀有身孕呢。
于是北宫琉就给她解开了,并且扯出了塞在她嘴里的布条。
“北宫琉!”
“说好不动手不吵闹不发脾气的啊!”
裴卿卿一跳起来,北宫琉立马就指着她说!
不动手?不吵闹?不发脾气?
呵呵!
可能麽?!
“不发脾气不吵闹不动手?北宫琉!你混蛋!”裴卿卿气的想勒死他!
还不发脾气不动手?
就用刚刚塞她嘴里的那根布条,裴卿卿跳起来就套在了北宫琉的脖子上,用力一扯,“北宫琉你是不是想死啊!居然敢迷晕我!还把我绑到这儿来!”
勒的北宫琉咳了一声。
但他并未反抗,认识裴卿卿这么久了,他当然知道裴卿卿不会真的伤了他。
他知道,裴卿卿只是心里憋了火,出出气罢了。
他要是反抗,还怕伤到裴卿卿肚子里的孩子呢。
“你……裴卿卿你这是干什么?快放开他!”北宫琉没说什么,倒是把青禾吓了一跳。
她怕裴卿卿真伤了北宫琉。
“郡主,我没事。”北宫琉安抚青禾,示意她别激动。
裴卿卿不会真勒死他。
“你个混蛋!居然这么对我!看我今天不勒死你!”裴卿卿本来就憋火,瞧着北宫琉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就更火了。
她这次是真的火上头了。
居然迷晕她,还绑了她,把她藏在青禾郡主的屁股底下!
想想就生气!
都没让她跟白子墨好好告个别!
可恶!
“裴卿卿,我这么做,是经过你男人同意的,你可别冤枉我!”北宫琉就这么被她勒着脖子说,余光瞟了一眼裴卿卿的手腕子,“你这么使劲儿勒我,手不疼麽?”
说的一脸无辜,一脸为裴卿卿着想的样子。
不知道的,还以为受了委屈的是他呢!
这么一说,裴卿卿下意识的往自己手腕上瞧了一眼,还真有些疼。
但不过就是点皮外伤,比起这点小疼,她还是勒死北宫琉更解气!
“那你经过我的同意吗?!北宫琉,你当我是什么?还把我绑起来塞在暗格里!你也不怕磕到我?!我要是出了什么事,一定不放过你!”
裴卿卿气鼓鼓的说。
白子墨同意怎么了?白子墨同意他就能这么干了?
混蛋!
她真想勒死这个混蛋算了!
可手上压根儿就没使力。
“天地良心啊裴卿卿,我绑着你,那也是为了你好!免得你闹,再说了,你躺的那暗格里,可是铺了厚厚的被褥,比上面还软和呢!否则把你磕坏了,别说白子墨了,父王也不会轻饶了我。”
“你赶紧给我松开!我好歹是你哥,你这么对我,像话吗?!”北宫琉好没气的说。
出出气,差不多就行了,这么勒着他,像什么样子?!
不像话!
裴卿卿迟钝来了一下。
尤其是那一句“我好歹是你哥”,叫裴卿卿忽闪了目光。
她当然没忘记,昨日夜里,牧野彤行刺后,镇南王说过的话。
镇南王,真的是她的亲生父亲吗?
最为吃惊的,是青禾。
她一脸惊诧的看着裴卿卿和北宫琉,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你,你们……”
北宫琉和裴卿卿,是兄妹?
这怎么可能?
饶是青禾再心无城府,也该意识到了什么?
眼中浮现出丝丝惊恐。
是她理解错了?还是她听错了?
北宫琉说是裴卿卿的哥?
青禾的疑惑和惊慌都写在了脸上,甚至还有丝丝的防备。
防备着北宫琉。
她仿佛觉得,她根本就一点都不了解这个男人。
尽管她就要嫁给这个男人了……
又或许,只是她一厢情愿罢了。
对他来说,她不过就是个无关紧要的陌路人?
青禾的情绪,变得有些不镇定。
北宫琉幽幽的睨了眼裴卿卿,“赶紧松开!”
裴卿卿自然也不能忽略还有个青禾郡主在这里。
虽然不爽,但是勒了北宫琉一顿,又骂了他一顿,心里也解气了不少。
然后冷哼一声,就松开了布条。
北宫琉还穿着一身大红的新郎礼服,瞧着俊美不凡,虽然被裴卿卿闹了一阵儿,但不影响他的俊美。
“郡主,你有什么想问的吗?”北宫琉凝眸问青禾。
青禾看了看裴卿卿,又看了看北宫琉,“你们……你们是兄妹?”
“不错。”北宫琉大方的就承认了,半点没有要隐瞒青禾的样子。
青禾眼神诧异,复而又多问了一遍,“亲兄妹?”
她以为北宫琉是没理解她的意思。
她问的是亲兄妹?
而不是亲如兄妹的意思。
她晓得,北宫琉与侯爷交情颇深,若说因此与裴卿卿交情好,也是不可置否的。
北宫琉面不改色的挑眉,“是。”
亲兄妹。
他回答的干脆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这回青禾愣住了。
看着裴卿卿的目光,充满了亿万分的怀疑。
她不是……陛下的女儿吗?
怎么……
怎么会变成北宫琉的妹妹?
那这么说,裴卿卿不是陛下的女儿,而是……
镇南王的女儿?
青禾被自己所想到的震惊了。
“裴卿卿……不是陛下的女儿……”青禾似是自言自语的嘀喃着,看着裴卿卿,很是惊诧,“所以,你将她掳出来,是为了……”
“为了带她回家,也为了救她。”北宫琉接着青禾的话说道。
青禾默然了。
她哪会不明白北宫琉的意思。
若是叫陛下知道,裴卿卿不是皇女,恐怕裴卿卿就没有活命的机会了。
所以,北宫琉才会借此机会,将裴卿卿带走?
明白了这一切之后,青禾深吸几口气,情绪倒是平静了下来。
一时间,马车里的气氛变得有点微妙……
三个人,大眼瞪小眼,皆是各有所思。
沉默了良久,最后还是青禾先开了口,“你打算……如何处置我?”
若是细听,便会听出,青禾的语气中,多了丝丝自嘲以及悲凉。
“处置你?我为何要处置你?”北宫琉有些没反应过来。
“我知道了你们的秘密,你不杀我吗?”青禾的目光,来回的在裴卿卿和北宫琉身上游走。
她知道了这么大的秘密,他不杀她吗?
裴卿卿不语,怎么她看起来像是会滥杀无辜的人吗?
“郡主觉得我是那种杀人如麻的人吗?”倒是北宫琉,笑了一声。
同裴卿卿想的一样,青禾以为,他是那种滥杀无辜的人吗?
这下换做青禾默然了。
是啊,选择和亲,不就是因为她觉得,北宫琉并非坏人吗?
“那你打算如何安置我?”末了青禾又问道。
处置和安置,还是有所不同的。
安置……也可以是将她随便丢弃在哪里院落里,让她自生自灭……
这一问,倒是叫北宫琉眼神闪烁了一下。
他沉默了片刻,安静的甚至能听到马车外面冷风呼啸的声音。
可青禾还在等着他的回答。
仿佛他的回答,直接决定她这一生是喜乐还是忧愁……
一刻钟。
两刻钟。
三刻钟……
就在青禾以为他不会开口,心渐渐沉下去的时候,北宫琉却又开口了。
他低声说道,“即便你我并非两情相悦的恋人,但郡主你既入了我镇南王府,便是我王府的人,只要这次我们能活着回到神昭,我必会好好善待你,给你应有的尊荣。”(未完待续)
第857章:没奢求你哭什么?
说罢,北宫琉起身便离开了马车。
依旧到外面去骑他的马。
听了这番话,青禾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
他说会好好善待她,给她应有的尊荣,她是该喜的。
可他也说,她们并非是两情相悦的恋人……
北宫琉,不爱她。
只不过是给她应有的尊重罢了……
不知不觉的,眼里就像珍珠一样,脱离了眼眶。
青禾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
北宫琉心里没她,她从一开始就是知道的。
与他和亲,从一开始本就是一场算计罢了。
现在又为何会觉得心疼呢?
或许,是她太贪心了。
过分奢望,可不就是会伤心嘛?
“没想到,郡主竟真的将北宫琉放在心上了。”突然裴卿卿开口了。
瞧着青禾伤心落寞的样子,可不就是把北宫琉放在心上了嘛。
其实她和青禾郡主,并不熟,谈不上认识。
但是瞧着青禾郡主也是个可怜人,裴卿卿倒也是能体谅她的。
青禾默默地擦去了眼角的泪,嘴角带着丝丝苦笑,“我知道,他心里的人不是我,我也并未奢求过什么,让侯爷夫人看笑话了。”
“没奢求你哭什么啊?”裴卿卿好没气的说。
喜欢就是喜欢嘛,还不承认?
就跟北宫琉当初嘴硬不承认喜欢霍筱雅一样。
似乎没想到裴卿卿会说的这么直接,青禾被噎了好一下。
裴卿卿靠在车壁上,疲累的叹了口气,车外黑漆漆的,冷风呼呼的,她懒洋洋的闭目道,“我之前劝过霍筱雅一句话,他现在心里没你,不代表将来心里也没你,你现在感到不了他,不代表将来也感到不了他,人心都是肉长的。”
青禾闻言,顿了一瞬。
当她想说些什么的时候,裴卿卿已经闭上了眼睛,可恶的北宫琉,把她藏在暗格里缩了一天,亏他做的出来!
累死她了。
裴卿卿现在需要的,是休息,养足精神。
只是别人看不见她心里的担忧。
她走了,白子墨怎么办?
难道就要这么跟白子墨分开了吗?
……
这日夜里。
竹颜不请自来,来了侯府。
白日里下了很大一场雪,到了晚上,地上的积雪已经很厚了。
踩在地上,积雪咯咯作响。
白子墨正坐在四面透风的凉亭里,有一盏小炉,上面煮着酒。
“侯爷还有心情喝酒呢?”一眨眼的功夫,竹颜就到面前来了。
他看白子墨,那是怎么都看不顺眼!
白子墨没理他,连个眼神都没赏给他,自顾自的喝着煮酒。
竹颜不屑的冷哼一声,一屁股坐了下去,并且毫不客气的喝起了白子墨煮好的酒。
白子墨依旧没跟他计较,他现在没心情跟竹颜抬扛。
全然把竹颜当空气般无视了。
竹颜把酒喝了,斜眼儿瞅了他一眼,“你把裴卿卿送走,还要装什么忧郁?白子墨,枉我以为,你爱她,离不开她,没想到,你竟忍心将她送走!”
说到最后的时候,竹颜的口气,明显重了很多,带着显而易见的责怪。
手中的酒杯,砰的一下磕在桌子上,表示竹颜很不高兴。
白子墨闻言,总算有了点反应,他眸光深谙凛冽的瞟了眼竹颜,“本候这么做,是为了保全她。”
“屁话!”竹颜想都不想的反驳,大有一股兴师问罪的口气,“你若是没能力保全她,当初就该把她交给我!你现在将她送走,以为就万事大吉了?乾帝的龙影已经追上去了,白子墨,你不配做她男人!”
气氛,瞬间就变得冷冽肃杀起来。
白子墨眸光一冷,折射出一缕寒光,两个男人冷眼较量,连火炉都煮不热那壶酒了。
分分钟就要大打出手的架势!
“哥…”恰好这个时候,姒雪来了。
不知道她是不是掐着点过来救场的。
但是她的确是有话要问竹颜。
姒雪这一打断,多少也缓冲了一下白子墨和竹颜之间一触即发的冷峻气势。
竹颜冷言冷语的说,“你来干什么?”
若是细看,便不难发现,今日的姒雪与往日不同,她严肃了很多。
“哥,我有话跟你说。”姒雪说的很认真,很严肃。
“有话就说!”竹颜则多了丝丝不耐烦。
本来心情就不好,没看到他正跟白子墨说话呢吗?
跑来打什么岔?
姒雪看了眼白子墨,抿唇道,“我们换个地方说。”
“有话就在这里说!”竹颜不假思索的脱口道。
他还没教训完白子墨呢!
就在这里说,没事赶紧走的意思!
姒雪沉了口气,攥着拳头咬着牙问竹颜,“为什么我们家的人要杀玖月?”
此一言,顿时就引起了竹颜和白子墨两个人的关注。
尤其是白子墨,眸光凛冽的瞧了眼姒雪,“有人要杀玖月?”
怎么玖月未曾跟他提及过?
还是她们‘家’的人?
白子墨眼神深谙的睨了眼竹颜,他早就知道,竹颜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可与玖月何干?
竹颜亦是眉间一皱,“你听谁说的?”
“哥,你还想隐瞒我到什么时候?沁心都告诉我了,是因为我,所以他们才要杀玖月对不对?”
家人里?
姒雪实在是不明白,这样的家里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居然要杀她喜欢的人。
而她却连所谓的家里人是谁都不知道!她连所谓的家在哪都不知道!
她今天来问竹颜,就是不想再装糊涂了。
她要问清楚!
姒雪一步步的靠近竹颜,水汪汪的大眼睛就那么直勾勾的凝视着竹颜,“你说你是我哥,我信了,可你从不告诉我,我们的家在哪里?我们的父母是谁?哥,你不觉得我有权利知道这些吗?”
“你以前就告诉我,让我离玖月远些,否则他就会有危险,我不信,觉得你是故意的,可是现在我信了,你和沁心都口口声声的告诉我,让我离开玖月,否则他就会有危险,是这样吗?”
一字一句,姒雪问的很严肃。
甚至说是逼问竹颜都不为过。
记得竹颜曾说过,如果她执意和玖月在一起,会连累玖月有性命之忧,她会做什么选择?
当时她没听进去,以为是竹颜吓唬她的,是竹颜瞧不上玖月,所以才这么说的。
可是现在,她信了。
真的有人要杀玖月。
头一次,姒雪用这种步步紧逼的口气跟竹颜说话。
竹颜眉间紧皱,看着姒雪倔强又委屈的模样,不悦的冷声道,“不错,我早就告诉过你,你若执意要跟玖月在一起,只会害了他。”
一句不错,一句害了他,打碎了姒雪心中那一点点的期望。
她多想竹颜告诉她,不是这样的。
姒雪心口一阵刺痛,好半天她都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她忍着泪,追问竹颜,“为什么……”
为什么她就不能跟玖月在一起?
究竟是为什么?!
“因为你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竹颜冷漠的嗓音道。
你是王女,玖月不过就是个小小的护卫。
姒雪,哥哥成全你容易,可你背负的命运,是不允许和玖月这样的人在一起的。
这些,乃是竹颜的心声,姒雪听不见。
“姒雪,好好想想,是你们在一起重要,还是他的命重要?”竹颜语气中多了一丝叹息。
像是最后再给姒雪一次选择的机会。
“我侯府的人,岂是你们想杀就杀的?”白子墨赫然出声,冷冽的口吻带着显而易见的杀意。
玖月是他的人,竹颜以为自己是谁?想杀就杀?
竹颜不屑的冷笑一声,“要杀玖月的,可不是我。”
还是那句话,他成全姒雪容易,可所谓家里的那些人,必然不会容许。
“我要见他们……”姒雪抹了一把泪,说道。
竹颜默然的看了她一眼。
“我要见他们,所谓的家里人,我要见他们!”姒雪又重复的说了一遍。
家里人,她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家里人!
为什么非要杀玖月!
为什么非不让她跟玖月在一起!
“你要见他们,就必须要离开这里。”竹颜平淡的口吻道。
那里,离这里很远。
远的就像两个世界。
她真的,想去吗?
这回姒雪默然了。
要见他们,就要离开这里麽……
这下姒雪沉默了。
离开这里,不就离开玖月了吗?
“姒雪,天色不早了,回去休息吧。”其余的,多说无益。
姒雪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房的,心里乱极了。
白子墨和竹颜两个人,依旧在凉亭里坐着。
望着高挂在夜空中的一弯弦月,过往和裴卿卿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都回旋在白子墨的脑海里。
不知道……她现在还好吗?
会否怪他?
白子墨周身流露出悲凉的气息,竹颜饮下一口闷酒,“将她送走,你竟也舍得。”
难道他不知道,将裴卿卿送去神昭,想要再见,便不知何时了吗?
“只要她能安然无恙,本候与她总有再相见的一天。”难得见白子墨同竹颜说话,嗓音温和了下来。
舍不舍得又能如何?
只要她能好好的,总会有夫妻相聚的那天。
他等的起。
只是不知,能否在她生下孩子之前守着她……
“你派去的人,能保护好她麽?”竹颜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白子墨。(未完待续)
第858章:真不会说话!
“本候要多谢你,帮本候阻拦了宫里的人马。”白子墨并未回答竹颜的问题,而是对他道了声谢。
这些时候,他晓得,竹颜在暗中帮他解决乾帝派去追查的人马。
“用不着你道谢,我不是为了你。”竹颜不领情的说。
白子墨没再说多,不管他领不领情,他只做他该做的事。
望着夜空中那一弯弦月,两个男人都带着忧思和想念。
这日,接连下了大半个月的大雪,好不容易放晴了一日。
距离侯爷夫人失踪,也有大半个月了。
京师城中,有不少人在议论,说是侯爷夫人十有**是凶多吉少了。
听闻侯爷夫人还怀有身孕,却惨遭横祸,真是可怜!
连尸骨都找不着了……
凡此种种的流言蜚语,传遍了整个竟京师城。
阳光下,裴少枫一身盔甲披风,威风凛凛。
身后带着数百人的兵马。
裴少枫举剑振臂一呼,“出发!”
就在一个时辰前,乾帝将裴少枫召见宫。
命他捉拿裴卿卿!
有眼线回禀说,裴卿卿是被镇南王一行人给掳走了。
换言之,裴少枫现在要去追镇南王的队伍。
阳光下,旁人看不清裴少枫眼中的思虑。
他终于明白,为何青杨会跟他说,不要拦镇南王的路。
原来裴卿卿在镇南王手里。
迎着风,裴少枫便就跟领兵出征没什么区别。
半个月后。
镇南王一行人等,不日便可抵达南阳。
南阳乃神昭与天凤的交界处。
只要过了南阳,便就抵达了神昭的地界。
乾帝再想拦截就难了。
这段时间里,大大小小的刺杀,已经遇到过不下三场了。
只是镇南王有先见之明,安排了铁骑军随行护送,才没叫对方得逞。
对方,正是乾帝派出追踪的龙影。
龙影即便武功再高,在铁骑军的手下,也没讨到什么便宜。
且以多胜少,龙影的几次偷袭刺杀都以失败告终。
但龙影也没放弃,一路尾随至今,眼看就要到南阳城了。
“大哥,一旦过了南阳城,我们可就更不是镇南王的对手了!延误了陛下的旨意,回去我们都会受罚的!”
南阳城外的山丘上,几个龙影远远望着下面的镇南王一行人的队伍,其中一个龙影开口道。
“别急!”为首的龙影手指头一扬,示意稍安勿躁,“陛下已经派裴少枫领兵前来,待兵马一来,不愁对付不了镇南王!”
他们之所以会败,是因为镇南王的人马多。
对方人多势众,又是骁勇善战的铁骑军,胜在人多势众,他们寡不敌众!
待到裴少枫带领兵马来,还怕拿不下裴卿卿吗?
陛下的旨意,便是将裴卿卿带回。
至于镇南王,能不开罪就尽量不开罪。
龙影想道。
殊不知,有句话叫事实不能尽如人意。
他说不开罪就不开罪了?
问过镇南王的意见吗?!
还真以为他说了算呢?
别说他们几个只是见不得光的龙影,就是乾帝亲自来了,北宫焱不放人,乾帝又能如何呢?
下面的队伍,看不见山丘是上暗中守着的龙影。
但北宫焱知道,龙影就在附近。
所以丝毫不敢松懈,铁骑军也是时刻戒备着。
北宫琉又去了青禾的马车里。
青禾依旧是一身嫁衣。
北宫琉也说过,让她换下一身舒适的衣裳,不必日日穿着凤冠霞帔,省的累着自己。
可是青禾坚持,不肯换。
北宫琉也就随她去了。
北宫琉或许不懂,青禾也知道,他是好意,但青禾有她自己的坚持。
她出嫁,就必然要穿着嫁衣,直到成亲那日。
这段路程以来,裴卿卿一直都跟青禾在一起。
准确的说,是同乘一辆马车。
就在青禾的婚车里。
“父王让我问问你,手上的伤可复原了?”北宫琉瞧了眼裴卿卿,给她们两个弱女子送吃的来了。
尤其是裴卿卿,肚子显眼的大了许多。
已经开始显肚了。
这食量也比之前害喜的时候大了很多。
眼看着马上就五个月的身孕了。
裴卿卿瞥了眼北宫琉,喝了口北宫琉带来的鸡汤养养胃,“就是点皮外伤,早就好了。”
这段时间,其实她没怎么见着北宫焱。
其一是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才好。
其二,青禾郡主的婚车,北宫琉可是随时进出,可是北宫焱不方便。
所以,也给了裴卿卿思考的时间。
其实这段日子赶路下来,她心底已经渐渐消化了北宫焱是她亲生父亲的这个事实。
只是嘴上没承认过罢了。
北宫琉瞧着她胃口大好的喝下一碗鸡汤,挑眉瞟了眼她的肚子,调侃道,“你这肚子是见长啊,一天比一天大!”
惹得裴卿卿一记白眼就横了过去。
嘴里吐不出一句好话来。
懒得理他,专心喝自己的鸡汤。
野鸡汤,听说是北宫琉路上自己在林子里打来的野鸡。
专门给她进补的。
就冲着这点,她就不跟北宫琉计较了。
倒是青禾,吃饭细嚼慢咽的,一看就是大家闺秀的典范,吃个饭都优雅的不得了。
听着北宫琉调侃裴卿卿的肚子大,青禾笑了笑,“有孕的人本就如此,以前听宫里的嬷嬷说,妇人有孕之后,会越来越辛苦,卿卿你现在是两个身子,要多吃些,只要腹中孩子健硕,比什么都好。”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青禾早已跟裴卿卿亲近了很多。
感情也好了很多。
这一路,大多 也都是青禾在照顾她。
说话间,青禾又给裴卿卿添了一碗鸡汤,让她多吃些。
“听见没有?北宫琉你好好学学!还是青禾最体贴。”裴卿卿哼哼的白了眼北宫琉。
听听青禾说话,多好听啊。
可他呢?
嘴里没一句听的顺耳的话。
什么叫她肚子一天比一天大?
她这是腹中孩儿健康长大知道吗?
嘁,真不会说话!
裴卿卿撇嘴嘁了北宫琉一嘴,然后又开始喝她的鸡汤。
先吃饱了再说,不然都没力气跟北宫琉斗嘴。
青禾见此,轻笑一声。
她能看的出来,裴卿卿跟北宫琉的感情很好。
喝了两口鸡汤,裴卿卿咬着碗边抿唇,瞧了眼北宫琉,低声问,“侯爷有来信吗?”
这话,叫北宫琉吃饭的动作顿了一下。
青禾也明白,她是想侯爷了。
虽然嘴上没听她说过,但这一路,青禾看的出来,裴卿卿时常想起侯爷。
有时间夜里,她都瞧见裴卿卿偷偷地哭。
北宫琉知道她心里不好受,他顿了一下之后,便做出一副轻松的姿态说,“白子墨那个人,你还不放心麽?”
“乾帝现在大肆派人追踪我们,龙影时刻跟在暗中,京师那边有白子墨周旋,你大可不必担心,即便没有你,白子墨不也跟乾帝周旋了多年吗?乾帝不是你夫君的对手,放心吧。”
“而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安心养胎,照顾好自己,还有白子墨的孩子,他一把年纪,可就这么一个孩子,你责任重大啊!”
说到最后,北宫琉还不忘调侃她和白子墨两句。
但裴卿卿知道,他是为了让自己安心,才这么说的。
不过北宫琉有句话说的对,她要照顾好自己,还有腹中的孩子。
这是她和白子墨的孩子。
“是啊,卿卿你就放心吧,我虽与侯爷不熟,但也时常听闻,侯爷睿智过人,必不会有事的,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子,养好侯爷的孩子,有孕的妇人最忌烦心忧神,别想那么多了。”青禾也顺着北宫琉的话安慰她。
哪知,青禾说完话,裴卿卿就一直盯着她瞧。
青禾都被她盯的不好意思了,下意识的往自己身上看了看,“是我脸上有什么吗?还是……我说错话了?你怎么这么看着我呢?”
下意识的,青禾伸手就往脸色摸了摸。
是她脸上沾到什么脏东西了吗?
怎么裴卿卿一直盯着她……
裴卿卿手里捧着鸡汤碗,意味深长的语调道,“青禾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莫非……”
不怀好意,裴卿卿语调说的颇有些不怀好意的意味儿。
再加上意味深长的眼神儿,反应过来的青禾,好一阵羞涩,“卿卿!你,你胡想什么呢!我…我只是,只是见过宫里的妇人怀孩子罢了!她们,她们都说……妇人有孕最忌……”
“噗……”裴卿卿笑了一声。
这样的青禾,最是有趣。
打趣青禾,更有趣。
瞧瞧,青禾小脸儿都白了,那叫一个不知所措。
这样的青禾,着实可爱啊。
裴卿卿一声啼笑,青禾就知道,她又被裴卿卿捉弄了。
“好啊你!你,你又取笑我!你……”不知怎的,青禾越发羞涩了几分,脸颊上染出了两朵红晕,纯天然的胭脂色,可好看了。
而且……而且北宫琉还在这里呢!
裴卿卿居然打趣她说这些……
青禾都不敢去看北宫琉。
“有什么要紧的,横竖这里也没外人,以后等你有孕,大不了我让你打趣回来就是了嘛。”裴卿卿笑着说。
她这么说,不是让青禾更难为情吗!
青禾脸皮子薄……
羞涩的脸都要熟透了。
但心里,青禾竟有那么一丝喜悦。
“咳…”青禾羞涩,北宫琉隐隐也有些难为情,他略显尴尬的咳了一声,“你们先吃,我出去外面看看……”
就在北宫琉刚要站起来的一秒,突然马车抖了一下。
裴卿卿险些一个没坐稳,幸亏是北宫琉眼疾手快的扶稳了她,“没事吧?”
北宫琉俊朗的眉头一皱,顿时便知,外面又出事了。(未完待续)
第859章:什么阿猫阿狗
回头看了眼青禾,关问道,“没事吧?”
青禾摇了摇头,“我没事……”
刚刚就是嗑了一下,不碍事。
裴卿卿也知道,怕是龙影又来了?
“有劳你照顾好她。”北宫琉交代了一句,便就跳出了马车外面。
这话自然是跟青禾说的。
青禾也坐到了裴卿卿身边,扶着她些,方便有点什么颠婆的话,两个人挨着能稳当些。
裴卿卿如画的眉心流露出冷峻,眸光清冷,果不其然,外面就响起了刀剑碰撞的声音。
看来是打起来了。
就在南阳城外,龙影等不及便冲了出来。
阻止北宫焱的队伍入城。
南阳城算是最后拦截裴卿卿的关卡了!
“镇南王,我方陛下有旨,望镇南王交出裴卿卿,镇南王劫持侯爷夫人一事便不做计较!”
裴卿卿在马车里,都听见了外面的喊话声。
说话的,是龙影。
喊话让镇南王方放人呢。
还说成是镇南王劫持的裴卿卿!
“你们又是些什么阿猫阿狗啊?什么官职啊?本王还说你们胆大包天,敢在本王面前假传圣旨,攀诬本王呢!本王这里,只有青禾郡主,哪来的什么侯爷夫人,听都没听过,你们几个宵小之辈,还不速速让开,否则休怪本王不客气!”
镇南王,北宫焱那绝不是省油的灯。
一句阿猫阿狗就将龙影贬低了下去。
龙影,不过是乾帝手上铲除异己,见不得光的一把利刃罢了。
几个见不得光的东西,还想在北宫焱面前叫嚣,知道不知所谓是什么意思吗?!
马车里的裴卿卿,听闻镇南王那豪迈的嗓音,实力碾压龙影。
尤其是听闻镇南王的话,不知怎的,裴卿卿都笑了一下。
心头的凝重无形中也减轻了不少。
大概心底某处,她知道,镇南王会保护她的吧……
不过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她倒是喜欢。
她就在这里,镇南王却睁眼说瞎话。
再然后,便没了双方的喊话声,而是打斗声更大了。
明显是一言不合就动起手来了。
几个龙影,自然不是铁骑军的对手。
单单是人数上,就足够碾压龙影的。
龙影也是奋力一搏了!
盼望着裴少枫能尽快赶来。
北宫焱就坐在马背上,看着龙影被铁骑军打的节节败退。
“父王,还是早些进城,以免夜长梦多。”北宫琉同样高坐在马背上说道。
“好。”北宫焱赞同的点头。
几个龙影喽啰,就交给铁骑军去收拾。
然后北宫焱带着剩下的人马,就准备调转马头,进城。
可马头还没来得及调过来,忽然就听见了不小的动静儿。
树枝上的白雪都给震动的掉了下来。
北宫焱威严的眉头一皱,有人来了。
而且来的人还不少。
显然,其他人也听到了动静儿。
果不其然,下一刻, 清晰入耳的马蹄声更重也更近了。
迎着风,便见大队人马冲了过来。
首当其冲领兵的,不是裴少枫是谁呢?!
一见裴少枫领兵而来,气势恢宏,几个龙影便就眼神一亮。
救兵来了!
很快,裴少枫的人马就到了眼前,就跟北宫焱的对立面驻足!
两边人马,一下子就对立了起来。
龙影撤回裴少枫那边之后,气势汹汹的说道,“裴将军你总算来了,再晚片刻,就该辜负陛下对你的信任了!”
“陛下的旨意,不必我等多说,想必裴将军也很清楚,就请裴将军下令吧!”
口气那叫一个猖狂。
浑然就是在指挥裴少枫做事!
且口口声声的拿陛下来威胁裴少枫,就怕裴少枫不尽心办事一样。
裴少枫闻言,眉间一皱,脸色严峻的抿着唇,并未开口。
见裴少枫半天没动作,龙影眼神也冷了一下,“裴将军是想抗旨吗?!”
气氛,一下子就凝重了下来,紧绷到冰点。
似乎所有人都在等着裴少枫开口。
“裴将军,别来无恙啊。”这个时候,北宫焱又适时的开口了。
跟裴少枫打起了招呼。
裴少枫一来,北宫琉何尝不是神色严峻了下来,他还真担心,裴少枫会做出什么不明智的选择来。
北宫焱的嗓音,一直是豪迈的,他喊话裴少枫,马车里的裴卿卿,自然听得见。
“大哥来了?”裴卿卿眼神闪烁了一下,便就要起来。
却被青禾拉住了,“你干什么去?”
“我大哥来了,我去看看。” 她听见外头说裴少枫来了。
“不可!”青禾制止了她,“你不能出去,你若出去,便就给了天下人话柄,卿卿,你不能露面!”
就在刚刚,龙影说是镇南王劫持的她!
裴卿卿若是出去,便就坐实了龙影所言。
便就给了天下人话柄。
镇南王劫持侯爷夫人。
往大了说,保不齐日后就给了乾帝借题发挥的理由。
万不能留下如此隐患。
所以,裴卿卿不能露面。
裴卿卿闻言默然了,青禾说的道理,她不是不懂。
只是大哥……
就在这时,又听见了外头响起镇南王响亮的嗓音:“裴将军莫不是来送本王一程的?将军有心,本王记下了。”
然后北宫焱用手上的马鞭指了指了几个龙影,“这几个宵小之辈,竟敢阻拦本王的去路,还敢打着你们陛下的名号招摇撞骗,裴将军也知道,陛下将青禾郡主嫁予我儿,意在我神昭与天凤结百年秦晋之好,如今跑来几个宵小之辈拦路,意图不轨,就请裴将军代为处置了吧!”
这话怎么听,都像是裴少枫跟他们才是一边的。
尤其是几个龙影,那脸上的表情就精彩了。
开口闭口的宵小之辈,镇南王这分明是在颠倒黑白!
竟敢空口白牙的污蔑他们!
岂有此理!
在龙影眼里,堂堂镇南王,干的才是宵小之辈的勾当!
然而,北宫焱就是污蔑他们了,又能如此?
现在处于弱势的究竟是谁,自己心里没点数麽?
正是因为龙影心里清楚,仅凭他们几个,即便武艺再高,也不是镇南王铁骑军人多势众的对手!
所以,现在能指望的,就是裴少枫带来的兵马了。
“堂堂镇南王, 竟反咬一口,真是叫人不耻!”为首的龙影不屑的呸了一嘴,然后看向裴少枫道,“裴将军该不会听信镇南王所言,要忤逆陛下的旨意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