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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子轻影     庶女撩夫日常txt下载     庶女撩夫日常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648章:没资格做她男人

    灵月被带走了,玖月如何能不心疼不担心,可是侯爷跳进水里,他同样也担心。

    两边都是重要的人!玖月心都揪了起来。

    顾不得身上的伤痕,玖月跪到了河岸边上,望着翻涌的河水喊着:“侯爷……”

    竹颜冷眼看着,白子墨最好别出来了!

    然而,注定是要让竹颜失望的。

    下一刻,河水里便飞上来一个银泥色的身影。

    泥水污渍染了白子墨一身,头发上,脸上,都是污渍,白子墨一身的狼狈,却也遮盖不住眸中的冷戾,“方圆十里,就算是以寸草不生的方式找,也要把夫人给本候找回来!”

    见白子墨没事,玖月才算松了口气,“是,属下这就去找夫人。”

    有史以来,这是玖月第一次见侯爷满身狼狈,不,是狼藉。

    但也是第一次见侯爷像是狂化的模样,即便是当初侯爷中毒疾的时候,也没有现在这么狂化过。

    侯爷的眼睛,像是一双冰雕子,充满了嗜血的戾气。

    这让玖月想到了一个词,魔头。

    他都忘了有多久,没见过侯爷发狂发魔了。

    玖月动作迅速的就退了下去,带人去找裴卿卿!

    方圆十里,寸草不生的找。

    若是找不回夫人,只怕朔城这方圆十里,就真要寸草不生了。

    河边就剩下竹颜和白子墨两个人,冷风吹过,白子墨脸色阴鸷的吓人。

    可竹颜的脸色更难看,“若是裴卿卿出了什么事,白子墨,你没资格做她男人!”

    最后,竹颜冷冷的扔给白子墨一个警告。

    如果裴卿卿出了什么事,他一定不会让白子墨再拥有裴卿卿。

    他不配。

    说罢,竹颜便冷着脸,转头走了。

    小妹被掳走了,他还要去找小妹。

    至于裴卿卿……如果白子墨找不回裴卿卿,那他就没资格做裴卿卿的男人。

    说不担心,那是假的。

    但竹颜和白子墨,都是足够冷静的人。

    慕玄凌跟着裴卿卿一起跳了下去。

    即然白子墨下水没找到人,至少说明裴卿卿还没死。

    只是被河水冲走了……

    在白子墨他们遭遇刺杀的时候,驿馆这边也不平静。

    药王山庄的人还是找上门来了。

    一个医者领头,带着好几个人,杀气腾腾的就冲到了驿馆。

    驿馆的守卫,那是拦都拦不住。

    虽说都是些医者,但朔城的人都知道,这次能预防疫病,都是药王山庄慷慨。

    守卫自然也不例外。

    想拦也拦不住的架势。

    “枉我药王山庄为朝廷出力,救治百姓,可你们竟然绑架我们少庄主!今日若不给我药王山庄一个说法,我药王山庄绝不善罢甘休!”为首的医者冲着里头喊话道。

    和医者对面的,便是驿馆的守卫。

    守卫只是负责拦人,并没有和药王山庄的人起争执。

    谁让这些人气势汹汹的擅闯驿馆呢!拦人是守卫们的职责。

    阿羡在里头,很快就听到了动静儿。

    出来一看,药王山庄的人正在和守卫僵持着。

    阿羡当即眼神一闪,“发生什么事了?”

    药王山庄的人这么气势汹汹的跑来,阿羡又不傻,哪会看不出他们是来干嘛的。

    要人。

    看来药琅来朔城的消息, 还是没能瞒过药王山庄的人。

    “你又是何人?能做的主吗?若不能,就叫你们侯爷出来!今日我药王山庄就要讨个公道!你等为何绑架我的少庄主?!”为首的医者,冲着阿羡喊话。

    想当日,少庄主被人诱拐!药王山庄苦寻不到人。

    没成想,诱拐他们少庄主的人,竟是侯爷?!

    这驿馆里住着的,除了战北候没别人。

    药琅一进城,他们就接到消息,说是药琅同侯爷夫人一起来的朔城,住进了驿馆。

    所以这才来驿馆要人来了!

    绑架?

    听闻这个词,阿羡眉头一皱,“医者想必是误会了,我们并未绑架药琅,是药琅他……”

    “休要狡辩!不是你们绑架了少庄主又是何人?!”哪知,阿羡一句话没说完,就被那医者给吼了回去。

    压根儿就是不给阿羡解释的机会。

    一口咬定,就是他们绑架了药琅。

    阿羡沉默了,解释这种东西,他实在是不擅长。

    若是别的人上门来闹事,直接打出去便是。

    可是对方是药王山庄的人,是药琅的家人。

    打出去是不可能的。

    但解释,阿羡又着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而且看这些医者,怕是都是气头上,也不像是能听得进去解释的样子。

    “叫你们侯爷出来!老夫倒要问问侯爷,我药王山庄倾力救济朔城的百姓,他却绑架我们少庄主!这是何道理?!”见阿羡说不出话来,医者便越发的占理。

    如今回想起来,当日混进药王山庄的人,男的叫白墨,女的叫子卿。

    不正是白子墨和裴卿卿吗?!

    居然是侯府诱拐,不,是绑架!

    对药王山庄来说,白子墨他们就是绑架了药琅!

    “侯爷不在驿馆。”阿羡眉头一皱再皱。

    “好!既然侯爷不敢出来!我等便亲自进去问个明白!”在医者看来,不是白子墨不在驿馆,而是心虚不敢见他们!

    说着,医者带头,带着其他的大夫们,就要往里冲。

    阿羡顿时眼神一沉,陡然间捏紧了手中的佩剑。

    他不想跟药王山庄的人动手,免得伤了他们,可是他也不容许他们擅闯。

    “叔父。”

    就在阿羡冷眼的时候,药琅出现了。

    一看到药琅,那为首的医者眼睛都亮了一亮,“阿琅!你没事吧?!”

    药琅来到阿羡身边,不动声色的给了阿霞一个眼神,稍安勿躁。

    然后才看向那医者,也就是他口中的叔父。

    “我没事,叔父这是做什么?”药琅语气平淡的问。

    药琅的叔父,这医者,是药王山庄庄主的弟弟。

    平时也是打理着药王山庄的事务。

    这回他们下山,不单单是为救治朔城百姓来的,也是为了来寻回药琅的。

    “阿琅,到叔父这儿来,有叔父在,你不用怕!这些人不敢伤你!”瞧着叔父的样子,不知道的人,怕是还真以为,是阿羡他们绑架了药琅呢!

第649章:人活着,最重要

    “叔父,他们并未伤我。”药琅亦是微微蹙眉。

    他这叔父,就跟他爹是一个脾气。

    耿直,火爆。

    同时这一幕,也被后面墙边的许诗琪看在眼里。

    并且许诗琪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医者。

    就是当日给她拔刀,救了她那个医者。

    那日拔刀之后,她便晕了过去。

    原来他们是药王山庄的人。

    许诗琪若有所思的目光,看在了药琅身上。

    那个少年郎,竟是药王山庄的少庄主。

    许诗琪只是默默地看在眼里,并未出声,也没有站出去,默默地就退了回去,就像压根儿没来过一样。

    倒是药琅的叔父,不确定的上下打量着药琅,“阿琅,你跟叔父说,是不是他们威胁你这么说的?!当日你被他们拐骗,你知不知道,叔父我和你爹有多着急,多担心啊!”

    “……”药琅抿唇。

    拐骗,这个词倒是贴切。

    当日,他的确是被白子墨他们拐骗出药王山庄的不假。

    但是现在,他并不后悔。

    “叔父误会了,当日是我自愿跟随侯爷离开的,打小我便没有朋友,除了药王山庄的一草一木,更是从未见过外面是什么样子的,是我自己想出去看看的,侯爷他们,一直都很照顾我。”药琅不急不躁的解释道。

    阿羡在旁边看着,听药琅这么说,阿羡嘴角在上扬。

    药王山庄的人不听他的解释,总该听药琅的解释吧?

    “这……”药琅的叔父听楞了一下,走进药琅身前,仔细的看着他,“阿琅你没事儿吧?”

    这孩子说什么胡话呢?!

    居然为拐骗他的罪魁祸首说话?

    难不成被侯府的人给威胁了?

    “叔父,你看我像是有事的样子吗?”药琅笑了笑,他这个叔父,也是一根筋的人。

    人不坏,就是一根肠子通到底。

    以为他是被侯府给绑架的。

    “这……”叔父一时间像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瞧药琅的样子,面色红润,的确不像是有事的样子。

    可越是这样,叔父才越是不放心。

    他把药琅拉到一边,并且在动作上,给药琅搭了一把脉。

    这不搭不要紧,一搭脉,叔父的脸色立马就变了。

    “阿琅,你老实跟叔父说,你的身体是谁医治的?!”叔父问的很严肃。

    阿琅的身体,用了麒麟血续命。

    也导致阿琅一直重病不治,体内精气紊乱。

    可是现在,阿琅的脉象平和,毫无因麒麟血带来的症状……

    这……这也就意味着,麒麟血……

    药琅明白叔父想问的是什么?

    麒麟血,早已没有麒麟血了。

    “叔父,是侯爷救了我。”药琅淡淡一笑。

    并未说麒麟血是被白子墨拿走了,只是说,是白子墨救了他。

    “什么?”叔父的脸上,明显写着惊诧二字。

    不敢置信的望着药琅。

    是白子墨救了阿琅?难道不是……麒麟血被白子墨拿去了吗?

    叔父有些不敢确定。

    “我知道叔父也很好奇,侯爷是如何救我的。”即便不去看,药琅也知道叔父心里在想什么,语气平淡的解释道,“叔父想必也知道养心丹吧?”

    “养心丹?阿琅你是说……”你服用了养心丹?

    这……

    若是阿琅服用了养心丹,岂不是说明,麒麟血……没了?

    因为叔父清楚的知道,麒麟血化作药琅的心头血,若是服用了养心丹,药琅才得以恢复,也就是说,麒麟血,没了?

    “是侯爷,替我找来了养心丹,我才得以活命。”虽然养心丹,是裴卿卿替他拿来的。

    但裴卿卿跟白子墨,也就不分彼此了。

    说是侯爷给他的,更能说服叔父。

    “这……”叔父再一次楞了,回头看了一眼,怕有人偷听他跟药琅讲话,压低的声音说道,“阿琅,你难道不知,你的心头血是……”麒麟血!

    那是药王山庄百多年来的镇山之宝啊!

    就这样没了的意思?

    “叔父,我知道。”药琅语气很平淡,也很笃定,他看着叔父,认真的问,“叔父,在你看来,是我的命重要?还是麒麟血重要?”

    这一问,把叔父问住了。

    他看着药琅,仿佛不认识了。

    这还是从前他的那个侄儿吗?!

    从前的药琅,虽然懂事,但是绝不会说出这番话来的。

    药琅这是怎么了?

    不在药王山庄的这段日子里,药琅都经历了些什么?

    叔父感觉到,现在的药琅,不仅懂事,连心智都成熟了不少。

    从前的药琅,虽然懂事,但却不谙世事。

    而如今,眼前的药琅,给人一种能够独当一面的感觉。

    阿琅,长大了。

    瞧着叔父面露犹豫,药琅知道,叔父能听的进去自己的劝。

    “叔父,以前的我,日日苟延残喘的活着,受尽病重的折磨,可现在的我,活的自在,叔父自小便疼爱我,难道不为我感到高兴吗?”现在的药琅,都学会打感情牌了。

    现在他拜托了病魔,活的自在,叔父难道不为他高兴吗?

    药琅一双清澈的眼睛仿佛看透到叔父的心坎里去。

    “高兴,叔父当然高兴,可……”药琅能好好的活着,他当然高兴了。

    阿琅虽是侄儿,但他一直都将阿琅当做自己的亲儿子般看待。

    自小看着阿琅长大,看着他因为麒麟血,受尽病重的折磨,叔父也是揪心的疼。

    现在阿琅康复了,叔父自然是高兴的。

    可是……

    麒麟血毕竟是药王山庄的镇山之宝啊!

    就这样没了,若说叔父心里没点芥蒂,那是假的。

    毕竟是祖宗留下的东西,药王山庄守护了百年多的宝贝……

    就这样没了……

    药琅也明白叔父的心情,毕竟对麒麟血,叔父他们有一份守护的责任心,于是便继续劝服道,“叔父,物是死的,人是活的,叔父知道我下山之后,明白了什么吗?”

    “明白了什么?”叔父有点被药琅忽悠住了。

    “人活着,最重要。”药琅极其认真道。

    人活着,最重要。

    死了,便什么都没了。

    最开始,他也怪过裴卿卿和白子墨,骗了他,取了他的心头血。

    他也曾想过要恨裴卿卿和白子墨……

第650章:带着他,一起滚

    但是后来,他释然了。

    白子墨和裴卿卿教会了他一个道理,人活着,最重要。

    只有活着,人生才有色彩。

    叔父默然了。

    这样的药琅,让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找不到话来反驳。

    但从脸色看来,就知道,药琅的劝服起作用了。

    叔父的情绪,好歹被安抚了下来。

    不像刚才,气势汹汹的要找白子墨干架的架势。

    药琅回头,对着阿羡露出个淡淡的笑容。

    表示没事了。

    阿羡看在眼里,似乎也笑了一下。

    他耳力好,即便刚才药琅跟他那叔父在私下里说话,阿羡也都听得见。

    就在这个时候,白子墨回来了。

    一看院子里这么多人,白子墨眸光深谙的扫了一眼。

    但看药琅和一些个医者在这里,白子墨便明白了其中缘由。

    但是他什么都没说,阴鸷的脸色就像是冰雕做的,白子墨一来,便带来了一股寒气,直接就要进屋去了。

    “慢着!”叔父动作倒是挺快的,拦住了白子墨,“侯爷拿了我药王山庄的至宝!难道不该给我们一个说法吗?!”

    “叔父……”药琅眉头一皱。

    他还以为自己安抚住了叔父,怎么叔父还要找白子墨的麻烦?

    叔父手一抬,阻止药琅开口。

    只看着白子墨道,“当日侯爷骗走阿琅,原是觊觎麒麟血,对此,侯爷难道不该给我们一个解释吗?!”

    虽然药琅说,跟白子墨没有关系。

    但叔父可不是傻子。

    哪会真信了药琅。

    分明就是白子墨早有图谋!觊觎麒麟血,才会拐骗药琅。

    又是讨说法,又是要解释的,叔父明摆着就有股向白子墨兴师问罪的架势!

    “滚。”白子墨开口,就只有一个字,不想死的,就滚远点。

    只要不瞎,都能看出,白子墨现在一个眼神,便是雷霆之怒。

    脸色阴鸷的可怕。

    若是平时,或许白子墨会给药王山庄一个说法。

    但是现在,药王山庄的人,来的不是时候。

    裴卿卿掉下河里,不知所踪。

    白子墨现在的眼神,就能杀死人。

    叔父一下子也被白子墨阴鸷的眼神给吓到了,反应过来之后,老脸都涨红了一下,“侯爷未免欺人太甚!我们药王山庄……”

    白子墨偏头一眼,那眼神,比冰刀子还要犀利三分。

    愣是像有冰刀子剐在叔父身上,愣是吓的叔父话没说完就没了声音。

    不怪他怂,而是白子墨的眼神,实在是太渗人!

    “带着他,一起滚。”白子墨吐出的字,就像是冰锥子。

    说罢就进屋去了。

    看都没看药琅他们一眼。

    白子墨说的“他”,指的除了药琅,还能有谁?

    意思是让药王山庄的人带药琅走,悉听尊便,不要烦他就是。

    “你……”望着白子墨进屋的背影,叔父分分钟就气的不轻。

    白子墨,未免太猖狂!

    阿羡看了眼药琅,眉头深皱,然后什么也没说,就跟着进屋去了。

    侯爷不对劲,一看就是有大事发生。

    夫人是跟侯爷一起出去的,可却只有侯爷一个人回来了。

    阿羡心头,顿时就有股不好的预感。

    连忙进屋去问问情况。

    好歹认识白子墨这么久了,药琅又怎会看不出白子墨情况不对。

    浑身狼狈不说,还不见裴卿卿……

    药琅当即便猜到,出事了。

    “叔父,你们先回去吧,等处理完朔城的事,我会跟你们回去的。”说完,不等叔父开口,药琅便也急匆匆的进屋去了。

    “阿琅……”药琅走的太快,叔父就是想拦,也拦不住。

    最后无奈之下,只得作罢,叔父带着人,怎么来的就怎么走了。

    屋子里。

    白子墨一脸阴沉的坐着,周围都是压抑的气氛,仿佛一座火山坐在那里,随时都会爆发。

    “侯爷,出什么事了?”阿羡谨慎的问。

    药琅随后也进门来了。

    与阿羡对视一眼,药琅虽然没有开口,但是也在等着白子墨的回答。

    裴卿卿呢?

    “河堤有人刺杀,卿卿落水了……”白子墨嗓音沙哑的开口,语气中压抑的,是如火山一般的怒气。

    “什么?”药琅一听,当即惊大了眼睛。

    裴卿卿落水了?

    “那夫人她……”阿羡也是惊诧,侯爷今日去了河堤,竟然遇刺了。

    夫人还落水了?

    “本候已经让玖月去找人了…”

    “那属下也去帮玖月一起找夫人!”

    “不必,你还有别的事要办。”

    阿羡闻言顿了一下,“侯爷有何吩咐?”

    “严查城中所有人,揪出刺杀的人,格杀勿论!”男人阴沉的嗓音带着嗜血的气息。

    “是!”阿羡颔首,“侯爷,那郡守府……”

    可要一并查?

    毕竟郡守府不是其他地方,好歹是官邸。

    白子墨没说话,只是看了一眼阿羡。

    阿羡当即明白,查。

    然后阿羡便退了下去。

    听着白子墨和阿羡之间的对话,药琅知道,这个时候,不该怪白子墨没有保护好裴卿卿。

    药琅皱着清秀的眉头,扫了一眼白子墨一身的狼狈。

    看来他是跳下水去找过裴卿卿了。

    药琅没说话,转个身就走了。

    可没过一会儿,药琅又回来了。

    还拿来了药箱。

    白子墨身上,有多处划伤。

    想必是在河水里弄的。

    “侯爷,只有你没事,才能救回她。”说话间,药琅就拿出药和酒精,纱布,给白子墨消毒上药后简单包扎一下。

    许是药琅的话起了作用,白子墨虽然一脸冷峻,但是却没有拒绝药琅给他上药包扎。

    只有他没事,才能救回卿卿。

    至于药王山庄的问题,这个时候,谁都没有心情考虑。

    ……

    当裴卿卿悠悠转醒的时候,睁开眼看到的,是一间木屋。

    很普通的木屋,看着像是普通的农户家里。

    裴卿卿猛地想起,自己掉进了河里,然后就被河水卷走了。

    她还没死?

    有呼吸,有心跳,裴卿卿断定,自己还活着。

    “侯爷……”她没死,可白子墨呢?白子墨怎么样了?

    不行,她要赶紧回去。

    想着,裴卿卿便着急下榻。

    ‘嘎吱’一声,就在裴卿卿刚想要下榻出去看看的时候,木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这木屋里,光线不是很好。

    迎着门外的光线中,走进来一个人。

第651章:我证明给你看

    只是当裴卿卿看清那人的时候,顿时眸光一沉,“是你!”

    慕玄凌!

    居然是他?

    裴卿卿依稀记得,她掉进河里的时候,有个人在她身边说话……

    但她绝对没想到,会是慕玄凌。

    “你醒了,大夫说你恐怕还要睡个两天才会醒呢,看来你体质不差,这么快就醒过来了。”慕玄凌声音轻柔的说。

    某一瞬间,裴卿卿竟有些恍惚。

    曾几何时,他就是这般轻言细语的跟她说话,对她嘘寒问暖,可到头来,都是假象。

    他的温柔,他的好,不过是场骗局。

    裴卿卿不过恍惚了一下,慕玄凌宽厚的手掌,就贴在裴卿卿额头上来了,“嗯,没发烧,大夫还说,若是你发热,那就麻烦了。”

    不知道的,瞧着他这般关心裴卿卿,怕是还以为裴卿卿跟他关系多好一样呢。

    当慕玄凌的手触碰到她的时候,裴卿卿猛地一个机灵。

    ‘啪’的一巴掌,拍掉了慕玄凌的手,眸中流转着若有似无的冷光,“凌王殿下这是做什么?还请自重!”

    不要搞得一副跟她很熟的样子。

    慕玄凌现在是在做什么?做戏给谁看?

    可慕玄凌像是没瞧见裴卿卿的抵触一样,往她面前拿来了一碗汤药,“这是大夫开的汤药,趁热喝了吧。”

    裴卿卿扭头,根本就不想看见慕玄凌。

    汤药?

    呵,她还怕慕玄凌在里面下毒呢。

    慕玄凌的东西,她哪敢喝啊。

    即便是裴卿卿没说话,但从她清冷的面容上,慕玄凌也能看出她的冷凉,以及嘲讽。

    但,慕玄凌似乎特别有耐性,依旧不动如山的把汤药端到她面前,“卿儿,即便你跟我怄气,难道也不顾惜自己的身子吗?”

    他轻柔的语气,便像是在哄着她。

    这样裴卿卿就会信他了吗?

    裴卿卿还是没去看他,像是压根儿就没瞧见面前有他这个人一样,直接把他当成了空气。

    看不见也听不见。

    然后自己从榻上下来,就要走。

    和慕玄凌呆在一起,连空气都是难闻的。

    她一秒钟都不想和慕玄凌多呆。

    只是,她想走,却被慕玄凌抓住了手腕,“卿儿……”

    “放开我!”裴卿卿扭头一甩,就甩开了慕玄凌的手。

    眸中的厌恶是那么的明显。

    慕玄凌楞了一下,但也仅仅只有一秒钟而已,很快就又回过神来,依旧是一副温和君子的模样,“我知道你不信我,我证明给你看。”

    说着,慕玄凌就自己喝了一口汤药。

    证明没毒。

    “现在放心了吧?”汤药又重新送到了裴卿卿眼前,“我不会害你的。”

    慕玄凌说,不会害她的。

    这话,都把裴卿卿听笑了。

    她可以相信任何人说这话,可唯独不会相信慕玄凌。

    不会害她?

    前世剖腹取子的恨,诛心的痛仿佛历历在目。

    他却说不会害她?

    呵,这真是她听过最可笑的笑话了。

    裴卿卿本以为,她已经逐渐淡忘了前世惨死的痛与恨。

    可是就在刚才,慕玄凌将她心底最深处隐埋的恨都勾起起来。

    让她想起了自己的血仇。

    她一直没对慕玄凌下手,一来是打从和白子墨成亲后,事情太多了。

    一桩接着一桩的发生,让她找不到对慕玄凌下手的好时机。

    渐渐地,她好像想报仇的嗜血念头没有那么重了。

    就连裴卿卿自己都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想报仇的念头淡了下去。

    或许,是她在侯府过的**逸了吧?

    有白子墨的陪伴,安逸的日子,逐渐让她淡忘了自己的血仇。

    可是现在,慕玄凌让她想了起来,想起他欠她的血仇未偿。

    慕玄凌,你欠我两条命你知道吗?!

    裴卿卿清冽的眸中,被戾气所渲染,看着慕玄凌,那目光冷戾的吓人。

    慕玄凌动作僵了一下,抿着唇,紧紧的一皱眉,沉思了片刻后,开口道,“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还是说,我曾欠了你什么?我…是否有对不起你过?”

    裴卿卿看他的眼神,厌恶又痛恨,而且冷戾的吓人。

    戾气深重。

    这样的眼神,便像是……像是与他有灭门之仇一样?

    慕玄凌狐疑之余,也感到很困惑。

    他实在是想不起来,自己是哪里得罪过裴卿卿?

    或者说,是欠了她什么?

    又或是……哪里对不起过她?

    为何她看着自己的眼神,会是这般痛恨?

    裴卿卿冷厉的眸中冷光流转,对不起我?

    慕玄凌,你何止是对不起我而已?

    你欠我的,是血债!

    “你欠我的……”

    “咦,姑娘你醒了!”

    就在裴卿卿含恨开口的时候,不防突然插进来一道朴实的声音。

    一个中年农妇进屋来了。

    看到裴卿卿醒了,那农妇便随口问候了一声。

    也打断了裴卿卿将要说出口的痛恨。

    裴卿卿垂眸间,不动声色的收敛掉眼中的情绪,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恨意一点点的压了下去。

    刚才,如果不是这妇人打断了她,如果她手中有把刀,她绝对会杀了慕玄凌。

    报自己的血仇。

    再抬头时,裴卿卿眼中便是一片清明,哪里还有冷戾痛恨的眼神,就像刚才那个满眼戾气的人不是她一样。

    “是你救了我吗?”裴卿卿移开眼,不再去看慕玄凌。

    她怕看多了慕玄凌那张脸,她会忍不住想杀他的心。

    于是便走到了那农妇身边,话自然也是跟农妇说的。

    “救你的可不是我。”那农妇笑了笑,憨厚朴实,还笑着忘了一眼后面的慕玄凌,“救你的是他,姑娘,这小伙子对你可真好!把你从河里捞起来,你昏迷不醒,他又跑了几里路,找来大夫给你诊治,就怕你有个好歹!”

    那农妇的眼神儿,就好像在说,姑娘,珍惜眼前人啊!

    慕玄凌对她真好的意思!

    裴卿卿脸色立马就沉了下来,显然这农妇是以为,她和慕玄凌是一对儿?

    呵,慕玄凌对她好?怕她有个好歹?

    这话她怎么就不信呢?

    不过裴卿卿倒也没有跟这农妇争执,而是转移话题道,“大婶儿,请问这是什么地方?离朔城远吗?”

    她现在,既然杀不了慕玄凌,就想先回朔城,回白子墨身边再做打算。

第652章:拿什么跟人家比啊

    她掉进河里后,也不知道白子墨怎么样了?

    蹭的一下,裴卿卿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清冷的目光,刷的一下射向了慕玄凌。

    是他!

    刺杀白子墨的人,是他派去的!

    否则他怎会在现场?怎会那么及时,跟她一起落水?

    若说是巧合,鬼都不信。

    如果是别人,或许会感激慕玄凌的救命之恩,但是裴卿卿不会。

    反而她只会怀疑慕玄凌。

    若说那些杀手不是慕玄凌派去的,她不信。

    龙影是乾帝的人,后面的那些杀手,则是慕玄凌的人,没错吧?

    他们父子,都想杀白子墨。

    想明白了这点,看着慕玄凌的目光,也越发的冷戾了起来。

    “我们这儿啊,就是一个小村落,隔朔城可有些远呢!听说最近朔城闹了水患,那地方现在不太平,还是别去的好!”倒是那农妇,瞧着裴卿卿一个劲儿的盯着慕玄凌看,也不知道农妇是怎么看的,硬是看出了一种情意绵绵的感觉来。

    然后轻手轻脚的叫出去了。

    把空间留给这对有情人。

    在农妇眼里,裴卿卿和慕玄凌,便就是对有情人。

    说不定还是私奔出来的有情人!

    裴卿卿是背对着农妇看向慕玄凌,所以农妇没看到裴卿卿冷戾的眼神,同样的,裴卿卿也没注意到农妇那股子暧昧的表情。

    就像是她跟慕玄凌真的有什么一样。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倒是慕玄凌,心情也很快就平复了下来。

    裴卿卿的眼神太过明显,除非慕玄凌是傻,才会看不懂她的眼神是为何意?

    但他只当看不懂。

    “今日的杀手,是你的人?”裴卿卿眼神犀利的看着他。

    就算他否认,她也断定是他。

    “今日?你昏迷了两日,今日哪里来的杀手?”哪知,慕玄凌的话锋有些出乎意料。

    “两日?”裴卿卿如画的眉心一皱,她竟昏迷了两日?

    也就是说,她和慕玄凌在这里两日了?

    想着,裴卿卿眉心便皱的更厉害了。

    那,朔城那边情况如何了?白子墨呢?

    然后,裴卿卿哪里还呆的下去,二话不说转身就要走。

    她要回朔城。

    “你要去哪儿?”慕玄凌拉住了她。

    “放开!”裴卿卿一把,就甩来了慕玄凌的拉扯。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你知道回朔城的路吗?”慕玄凌皱着眉头说道。

    虽然裴卿卿对他态度不好,但他好像没法跟她生气。

    生不起气来。

    没听刚才那大婶儿说麽?

    这里就是一个小村落,他们是被河水冲到这里来的。

    她分得清东南西北吗?

    裴卿卿清冷的眼神顿时就犀利了起来,“是你派人刺杀,现在却在这里惺惺作态,凌王不觉得虚伪吗?”

    不,她忘了,虚伪的人,从不会觉得自己虚伪。

    说完,裴卿卿头也不回的就出门去了。

    她不知道路,这村里总会有人知道路的。

    她可以让别人带她回朔城。

    只要给报酬,应该不是难事。

    慕玄凌在后面,裴卿卿刚才的话,还在他脑子里回旋。

    虚伪?

    他虚伪吗?

    是啊,或许他是虚伪的,从未对谁真心相待过。

    可是现在,他想对她真心一次……

    当她掉下河的那一刻,慕玄凌才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揪心,就像是心都随着她掉了下去。

    所以他想都不想的就跟着跳了下去。

    然后,慕玄凌叹了口气,也出去了。

    裴卿卿走出屋外,才知道这里是个小渔村,村民们都以捕鱼为生。

    到处挂着捕鱼用的渔网。

    裴卿卿简单打量过周围,便来到一个村民身边,轻声问道,“这位大哥,请问你知道去朔城该往哪里方向走吗?”

    “咦?你不是张婶儿从水里救上来的那姑娘吗?你想去朔城呀?”这个小渔村,总共就那么几个人。

    所以对裴卿卿这种外来人,辨别度是很高的。

    那小哥一眼就认出了裴卿卿,是前两日从水里救上来的那个姑娘。

    “是,我想去朔城,我的家人在那里,还请小哥能为我指个路。”

    裴卿卿往身上摸了一下,发现自己身上什么都没有。

    是了,她掉进河里,钱袋子指不定被冲到哪个河底去了,哪还有钱。

    连头上的珠钗都没有了。

    裴卿卿如画的眉心一皱,这要怎么给人家报酬?

    “小哥,不若你带我去朔城,我到朔城后,定会重金答谢。”现在能回朔城才是要紧的。

    她不能留在这儿,何况还有个慕玄凌。

    裴卿卿摸钱袋子的动作,那小哥不是看不见,也晓得裴卿卿的意思。

    可是,“姑娘,不是我不带你去,只是这几日,怕是出不去的,朔城发水患,我们这儿的路都被淹了,山体松动,很容易滑坡,现在出去,是很危险的!”小哥解释说。

    裴卿卿闻言,眉心皱的更厉害了。

    出不去,这可如何是好?

    “那不知,大概要几天才能外出?”裴卿卿又问。

    “这个说不好,兴许几日,兴许十天半个月,也是有可能的。”小哥笑着说。

    主要是裴卿卿这容貌生的好,这小哥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貌美的女子。

    所以跟裴卿卿说话,也是憨厚憨厚的。

    十天半个月?

    太久了,她等不了那么久。

    白子墨要是找不到她怎么办?

    这村子这么偏僻。

    “姑娘……你也不用着急,现在水位已经退了下去,说不定要不了几日,路就能通了……”小哥挠头抓耳的说,瞧着在裴卿卿面前颇为羞涩。

    “是啊,卿儿,你不用太着急。”这个时候,慕玄凌又过来了,“指不定过几天,就能回去了。”

    慕玄凌笑的温和,怎么看都像是个谦谦君子。

    但裴卿卿比谁都清楚,不过都是假象罢了。

    伪君子还差不多。

    她现在一点都不想看到慕玄凌,也不想跟慕玄凌讲话。

    但,这小哥又说现在出不去。

    那她岂不是要和慕玄凌被困在这里了?

    慕玄凌来了之后,那小哥看裴卿卿的眼神中多了一丝失落。

    显然是知道,自己比不上慕玄凌。

    人家是风度翩翩的谦谦君子,而他呢?不过就是个村里的穷小子罢了。

    拿什么跟人家比啊……

第653章:肥猪的笑

    小哥顿时觉得跟慕玄凌一比,自己有些自行惭愧,便就默默地没再说话了。

    这也就是裴卿卿一心忧虑着怎么回去,并未注意到其他人的情绪。

    不然在她眼里,这朴实小哥要比慕玄凌这种伪君子要讨喜的多了。

    只不过她现在满脑子都在想着怎么回去?想着白子墨怎么样了?

    至于慕玄凌跟她说话,直接就被她无视了,就像是被听见一样。

    不,就跟压根儿没瞧见慕玄凌这么个大活人一样,绕过慕玄凌就走了。

    既然走不了,就只能先回去刚才那户农家,再做打算了。

    总不能连个栖身之处都没有吧?

    现在这个寒冬天气,裴卿卿可不想在外面过夜。

    她可不想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好不容易才调养好身子,自己不爱惜,等着谁爱惜呢。

    “有劳小哥了。”慕玄凌温文尔雅的对着那小哥笑了笑,然后才去追裴卿卿。

    慕玄凌刚到门口,‘砰’的一声,木门就被关上了。

    差点没撞到慕玄凌的鼻子。

    裴卿卿压根儿就没有跟慕玄凌共处一室的打算。

    慕玄凌叹了口气,他也不知道,裴卿卿为何如何讨厌他?

    他怎么也想不起,他究竟是对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让她这么不待见自己?

    ……

    驿馆。

    这两天,驿馆里就像摆了座冰山一样,冻人。

    除了询问裴卿卿的消息,白子墨没开口说过一句话。

    脸色冷的就像是冰雕。

    “侯爷,属下无能,还是没有查到夫人的下落……”阿羡自责的颔首道。

    这两天,他和玖月,把朔城十里之内的地方都翻了个遍的,就差掘地三尺了。

    可还是没有夫人的下落。

    “慕玄凌呢?”男人冰冷的嗓音,杀气浮动。

    “一样没查到凌王的消息……”再次开口的,是玖月。

    夫人没找到,就连凌王都不见踪影。

    玖月清楚的记得,夫人落河时,似乎是凌王第一个跳下去救夫人的……

    但当时,他被几个杀手缠的脱不开身,其实也没太看清。

    等他看过去的时候,只看到有一道身影,追随夫人跳下了河。

    但玖月基本可以断定,那个身影,就是凌王。

    只是侯爷没提,他也就没说过。

    男人的脸色,冷的就像要结冰。

    蹭的一下,白子墨站了起来,然后转身出了门。

    玖月同阿羡对视一眼,然后麻溜的跟了上去。

    再然后,白子墨带着玖月他们出了驿馆。

    朔城能调动的人马不多,若是在侯府,他便调动所有的府兵跟他去找人。

    望着白子墨带人出了驿馆,许诗琪悄悄地在后面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没想到,连老天都在帮她。

    不用她做什么,裴卿卿自己就回不来了。

    这要不是怕被人瞧见,许诗琪都想说一句,太好了!

    没有了裴卿卿,何愁她不能近水楼台先得月?

    莫约半个时辰后,白子墨带人进了郡守府。

    方益州本来正在书房里叹气,突然就有家丁跑来说,“大人!不好了!”

    差点没吓的方益州从椅子上弹起来,“出什么事了?!大呼小叫的做什么?!”

    这好不容易才送走了凌王那尊瘟神,他还没喘口气儿呢!

    这又是怎么了?

    家丁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大人……不好了……侯爷……”

    一边说一边往外头指,舌头都伸不直,一脸的惶恐之色。

    “侯爷?侯爷怎么了?”一听说侯爷,方益州又是一阵惊虚。

    他怎么忘了还有个白子墨。

    走了个凌王,还有个侯爷!

    “方大人。”家丁来不及回答方益州,白子墨冷凉的嗓音就传进门来了。

    吓的家丁立马就不敢说话了,默默地往后站,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一看白子墨进门来了,方益州立马就堆起一脸的肥笑,“侯爷来了……下官有失远迎……不知侯爷前来,有何指示?”

    方益州身肥肉膘的,笑起来也是一脸的肥笑。

    活像是一头猪在靠近白子墨,还对着白子墨猪笑。

    来的不只是白子墨,还有白子墨带来的人马。

    “拿下。”白子墨看都没看方益州的肥猪脸,一声令下,由玖月和阿羡带头,门口瞬间就涌进来一批侍卫,当场就把方益州给押了起来。

    玖月的刀,蹭的一下就架在方益州的脖子上,方益州分分钟就被吓的一阵腿软,“侯爷……侯爷这是做什么?下官……下官犯了何错……还请侯爷明示……”

    像肥猪一样脖子,动都不敢动,就怕一个不小心,蹭到刀刃上去了。

    “方大人可知,两天前,本候去河堤时遭人行刺,而杀手不止一批人,那么多的杀手,藏匿于城中,方大人竟毫无察觉,本候是该怀疑方大人这个郡守不称职,还是该怀疑方大人与杀手串通一气?”

    如果说刚才,被刀架在脖子上,方益州是惊慌的。

    那么一听白子墨所言,那直接是吓的直哆嗦啊,“这……侯爷……下官冤枉啊!下官怎敢和杀手串通一气,下官……下官对此事毫不知情啊!还请侯爷明鉴……下官什么都不知道啊!”

    天杀的,白子墨遇刺了?!

    他居然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哪个天杀的居然敢行刺白子墨!

    这不是害他倒霉吗!

    方益州肥猪脸上都要哭出来了。

    “毫不知情?那就是说,放大人这个郡守大人玩忽职守,竟连城中藏匿了那么多的杀手都不知情?”白子墨冷的像冰的口吻道。

    “这……”方益州吓的心肝儿发颤。

    这话让他怎么接啊!

    这白子墨,啊不,瘟神,祖宗!这不是明摆着来找他的麻烦的吗?!

    白子墨遇刺,关他什么事儿啊!

    但奈何,方益州不敢说,官大一级压死人。

    何况白子墨不止比他大了一级。

    方益州清楚的知道,白子墨要杀他,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毫不费力!

    “侯爷明察……下官真的是不知情啊,城中……城中下官每日都有派守城兵巡视,实在是没发现有杀手藏匿呀!还请侯爷明察……”方益州心里不止一次的哀嚎倒霉。

    他怎么这么倒霉啊!

    白子墨遇刺,凭什么倒霉的是他啊!

第654章:光明正大的威胁他!

    他招谁惹谁了啊!

    “明察?方大人以为本候来此之前没有明察过?本候没心情跟你费时间,一个问题,就看方大人能否如实回答本王了?”白子墨轻飘飘的语气,却带着寒冰般的凉意。

    方益州心里那叫一个叫苦连天的。

    就白子墨这淫威,他能不回答吗?!

    他能拒绝吗?!

    “侯爷请说……下官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方益州忙不迭的点头,又像是想起自己脖子上还架着到,动了一下之后就不敢在动了。

    生怕自己脖子蹭到刀上去了。

    “凌王人在何处?”哪知,白子墨开口,问的却是慕玄凌。

    玖月眼神闪烁了一下,难道侯爷当日没有看清跟夫人一起跳下河的人……是凌王麽?

    虽然有些小小的疑惑,但是玖月面上却丝毫没有表露出来。

    心想着,侯爷既然这么问,想必自有侯爷的道理。

    就连方益州似乎都没想到,白子墨要问的,是凌王?

    “凌王……凌王两日前便已经离开朔城……回京去了,怎么侯爷不知道吗……?”

    方益州心虚之余,还有些小诧异。

    凌王离开朔城的事,白子墨居然不知道?

    不过凌王和白子墨,打从到朔城的第一天起,就不对盘。

    所以白子墨不知道,或者说凌王离开,没有通知白子墨,倒也不是很稀奇。

    只是,这凌王都走了两天了,白子墨才想起来问他人,是不是晚了点?

    “回京了?”白子墨冷峻的嘴角轻扬,“看来方大人还不知道,凌王遭遇刺杀,如今已经失踪的事?”

    “若是此事传回京师,传到陛下耳朵里,不知道方大人能否保住这条命?”男人语气悠扬道。

    可方益州且当场腿一软,“什么……?凌王遇刺……?”

    还失踪了?

    方益州一双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大。

    第一反应,他还信不过白子墨。

    但随后一想,即便白子墨跟凌王不对盘,可凌王遇刺失踪这种事,岂是能瞎说的?!

    也就是说,白子墨说的是真的?

    凌王不仅遇刺……还失踪了?

    一下子,方益州就站不稳了。

    实打实的腿软下去。

    瞧着惊吓过度的方益州,玖月眼中闪过一丝鄙夷。

    拿他的刀,架在这样的人脖子上,都是对刀的一种侮辱。

    可方益州哪还顾得上玖月鄙夷不鄙夷!

    他只知道,白子墨说的,凌王遇刺失踪,这事要是传到陛下耳朵里,那他怕是难辞其咎……

    方益州像是突然一下反应了过来,麻溜的就爬到白子墨脚下,哭着哀求道,“侯爷……下官冤枉啊!前两日,是凌王亲自与下官交代说,要启程回京……遇刺的事儿,下官不知情呀……侯爷英明神武,还请侯爷为下官作证啊……”

    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白子墨遇刺还不算,竟然连凌王都遇刺了,还失踪了!

    凌王是在朔城出事的,这让他如何跟陛下交代呀?!

    “方大人是个聪明人,也就无需本候多费唇舌了,方大人给了凌王账簿,自己留下了名册,方大人就不怕给自己一家招来杀身之祸吗?”白子墨语气淡淡道。

    如果说方益州刚才还只是被吓得腿软,那么现在,直接就被白子墨的一番话给吓傻了。

    跪着都不知道怎么动了。

    他给了凌王账簿,就连凌王都不知道,他私自留下了名册。

    白子墨居然知道?!

    方益州铜铃般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白子墨,就像在看怪物一样!

    留着名册,正是为了将来以防万一,保命用的。

    可是白子墨却说……招来杀身之祸……

    如果说方益州还嗅不到危险的气息,那他就是真蠢了。

    “侯爷……下官……听不懂……”方益州还想垂死挣扎一下。

    “不懂?本候可不是凌王,方大人的那点心思,还是不要在本候面前卖弄的好。”白子墨说罢,深谙凛冽的目光,往四周看了一眼,“依本候看,这郡守府怕是也会遭贼人的惦记,杀人放火的,也不知道郡守府能否扛得住?”

    男人说的不以为然,方益州吓的是冷汗直流。

    白子墨竟然威胁他?!

    光明正大的威胁他!

    简直是……

    方益州心头是又气又惧。

    既生气白子墨的淫威逼人,却又惧怕白子墨的淫威。

    白子墨,这是在拿郡守府威胁他。

    杀人放火……

    白子墨是想在他的郡守府里杀人放火吗?!

    其目地,与凌王又有何异?!

    都是为了那本账簿和名册。

    如今账簿被凌王拿走了,要是名册再被白子墨拿走,那他岂不连最后一点来赖以保命的东西都没了?

    方益州头上的冷汗连连,心里纠结成了一卷麻花。

    可方益州不知道的是,要不是白子墨派人暗中守着,方家早就被人血洗了。

    方益州手上拿着煜王的罪证,煜王怎么可能会放过他?

    煜王虽然人不在朔城,但是要派人来杀方益州,并非难事。

    如果不是白子墨,方益州只怕早就跟阎王爷赔笑脸去了。

    哪还有命活到现在?

    可笑方益州还傻傻的以为,拿着那账簿和名册,就是他的保命符。

    这叫什么?

    把催命符都做保命符,还要傻傻的藏紧了!

    “方大人,东西你是要自己拿出来,还是本候找出来?”白子墨显然是没什么耐心跟方益州耗下去。

    卿卿还没找回来,凌王又不见踪影,而且最可恶的,是慕玄凌很有可能跟在卿卿身边。

    只要一想到这儿,白子墨就止不住的皱眉。

    虽说朔城的灾情已解,若无意外,这个时候他们便应该在回京的路上了。

    可偏偏,便是出了岔子。

    几批杀人集中在一起刺杀,卿卿又落河,不知所踪……

    白子墨天生温润的眉眼间,覆盖上一层雪山般的冷意。

    方益州若是识趣的,就不要耽误他的时间,自己把东西交出来。

    否则,他不保证,方家还能看见明早的太阳。

    但凡他撤走方家外面暗处的人,煜王的人,立马就会对方益州下杀手。

    想来之前是龙影以及神昭杀手跟在慕玄凌,藏在郡守府的暗处,所以煜王的人,才不得以靠近郡守府。

第655章:前有狼后有虎

    现在慕玄凌走了,郡守府自然也就没人‘守护’了。

    若不是他,派人暗中守卫,怕是方家早就被血洗了都不是可能。

    方益州面露犹豫,纠结的眉头都要贴到一起去了。

    东西……

    白子墨说的东西指的是什么,方益州心里清楚的很。

    看白子墨这架势,怕是他不拿,就得来硬的了……

    没错,就像白子墨说的,就算方益州不拿,他可以自己找。

    白子墨轻轻扬了扬手指头,示意行动的意思。

    “侯爷!下官愿意将名册交与侯爷!只求侯爷能保我方家一门活命!”就在这时,方益州提高了声音喊道。

    只要白子墨能承诺,保他们一家活命,名册,可以给他。

    方益州爱钱,爱权,爱他的官位,可他更想要活着。

    因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嘁,若非我们侯爷暗中保护,你们方家只怕早就被人血洗了!”说这话的,是玖月。

    真不是他看不起方益州,就方益州这脑子,要不是侯爷暗中保护,方家只怕是早就被人灭门了!

    哪还轮得到方益州在这儿跟侯爷谈条件?

    真真是拎不清自己几斤几两。

    玖月的话,便有股惊雷的效果。

    方益州眼睛已经直的不能再直了。

    显然是从玖月的话中明白了什么?

    比如,有人要杀他灭口!

    方益州心下大骇!

    再次看向白子墨的目光,不再有纠结和犹豫,反而充满了感激以及寄托。

    把自己一家老小的身家性命都寄托在白子墨身上的架势。

    “侯爷请稍后……下官,下官这就去取名册来!”

    说完,哪怕是腿软,方益州也还是麻溜的爬起来,然后战战兢兢的往身后的书架走过去。

    就连脚步,都是虚的。

    好像一不小心就会跌倒的那种。

    然后在白子墨凛冽的注视下,方益州双手捂在书桌前面的石砚上,用力一扭。

    石砚便转动了起来。

    再然后,书架就像是一扇门一样的打开了,一个密室展现在白子墨眼前。

    这么一眼瞧过去,这密室里金光灿灿的,还是个小金库呢?

    方益州做郡守的这些年,也没少搜刮民脂民膏!

    小金库都堆满了呢?

    方益州这会儿只担心自己小命难保,只想赶紧扔了名册这个烫手山芋,像是压根儿就没想起,他的小金库在白子墨他们面前暴露了。

    只见方益州在小金库里面倒腾了一会儿,然后便退了出来,手里拿来了一本折子,一看就是他口中说的名册。

    “侯爷,这便是侯爷要的名册……这里面详细的记录了三年前煜王负责修缮河堤的款项……用度及分配……还有参与修缮河堤的人员名单,都在这里了……”方益州拿着名册的手都在发抖。

    这东西,现在就跟烫手山芋没什么两样。

    凌王也好,侯爷也罢,谁想要谁就拿去吧!

    只要不来找他的麻烦,他愿意拱手相让!

    都说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他不过就是煜王底下的一个小鬼罢了。

    三年前,煜王负责修缮朔城河堤,大部分的款项,都进了煜王的腰包。

    还有参与此事的人,也是贪了个盆满锅满。

    而方益州,不过就是当年负责给煜王记账的一个小喽罢了!

    煜王也好,凌王也罢,又或是侯爷,方益州都不想再这趟浑水了!

    保命要紧!

    拿着这个名册,谁都想杀他。

    扔出去也好。

    就这样,名册交到了白子墨的手中。

    “还请侯爷能保下官一家老小的性命!”方益州明白的还不算太晚,否则谁都救不了他。

    账簿也好,名册也罢,他通通都不要了。

    方益州仿佛明白了一个道理,争权夺势的漩涡,不适合他。

    因为随时都有可能成为牺牲品。

    这就叫觉悟。

    显然,方益州便是有所觉悟了。

    “除了郡守府,方大人哪都去不得。”呆在郡守府,他还能把郡守府围起来。

    出去外面,白子墨现在可没精力管方益州的死活。

    然后,白子墨怎么来的,就走了怎么了。

    白子墨走了之后,方益州跌坐在地上,半天都爬不起来。

    深刻的体会到,什么叫做心有余悸。

    “爹!”很不巧的时,白子墨每回前脚刚走,方千金后脚就跑来了。

    只可惜,还是没赶上。

    就像白子墨他们刚来朔城的时候一样,又只剩她爹一个人惊魂未定的坐在地上。

    方千金一看,连忙就把方益州膘肥的身体给扶了起来,“爹,发生事了?你怎么坐地上去了?不是说侯爷来了吗?!”

    当然,也要方益州配合,不然方千金哪有那力气,拉起她那肥猪一般体重的爹啊。

    方千金很疑惑啊,这是又出什么事了?!

    一听说侯爷来了郡守府,方千金便立刻梳洗了一番,便急匆匆的跑来见侯爷。

    哪知道,她又错过了吗?!

    “完了……完了……”方益州像是要哭出来似的,嘴里一个劲儿的说着完了完了……都要哭出来了的节奏。

    “什么完了?爹!你在说什么呀?!”方千金完全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什么完了?

    好好的,爹这是怎么了?

    “千金啊,是爹不中用,如今我们方家,前有狼后有虎啊!爹若是不能保住你们下半辈子的荣华富贵,你可不要怪爹啊……”方益州颇有股要老泪纵横的样子。

    好像已经预料到了,等着方家的结果是什么?!

    前有凌王逼迫,后有煜王想杀人灭口,中间又被白子墨要挟……

    何止是前有狼后有虎啊!

    方益州真真是要哭出来了。

    也不知道是哪个天杀的!炸毁了了河堤。

    若非如此,何来水患一事。

    又怎会有凌王和白子墨来朔城的事!

    可方千金听的更是糊涂了,“爹……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方千金着急啊!

    怎么她都听不懂啊?!

    爹在说什么啊?

    什么前有狼后有虎的?

    哪有狼?又是哪有虎啊?

    好好的,爹怎么吓成这个样子了?

    只能说,方千金从小就被方益州保护的太好了。

    她压根儿就不知道,方家面临着怎么的境地。

    出了郡守府的门,只怕连小命都难保。

第656章:我没话跟你说

    “千金,听爹的话,这段时日,千万不可出门!切记!千万不要出去!你若是出点什么事,爹可怎么活呀……”嚎着嚎着,方益州还不忘叮嘱方千金一句,不要出门。

    刚刚白子墨说,有人埋伏在外面,要杀他们一家……

    方益州想想就觉得冒冷汗。

    如果说他还不知道是煜王要杀他方家灭口,那他就真是长了个猪脑子!

    而凌王,威逼利诱,从他这儿拿去了账簿,便不管他家的死活!

    谁能想到最后,只有靠白子墨的庇护活命……

    想起白子墨刚到朔城的时候,方益州觉得,白子墨是最不好惹的瘟神。

    可到最后,却只能仰仗白子墨活命。

    现在方益州只盼,白子墨是个有信用的。

    不要像凌王那样,拿了东西,就不管郡守府死活了!

    否则,方益州不敢想,若是煜王的人潜入进来,他们一家还有命在吗?!

    方益州担惊受怕的哀嚎着,方千金秀眉一皱,手巴掌往方益州脑门上上探了一下,“没发烧啊?!”

    怎么她爹一直在说胡话呢?!

    该不会是得病了吧?

    方千金想着,便就要扶着方益州先回房间,“爹,你先回房好好休息,冷静一下,我去给你找个大夫来瞧瞧!”

    说不定她爹是真的生病了!

    至于方益州的叮嘱,方千金压根儿就没听进去。

    至于侯爷,也不着急找了,毕竟爹是亲爹。

    ……

    这两天的朔城,都弥漫在一股紧张的气氛中。

    除了白子墨和郡守府外,还有一个人,也是冷着脸,带着一身的寒气。

    “公子,查到了!”就在竹颜愁眉不展的时候,蓝袖来了。

    一听说查到了,竹颜才算有了点反应,“人在哪儿?”

    “小妹被带回京了。”蓝袖说的毫不含糊。

    她明白竹颜的心情。

    敢劫持灵月,竹颜岂能不生气。

    “回京了?”竹颜迟疑了一下,然后眸光深沉的开口道,“可有裴卿卿的消息?”

    蓝袖闻言顿了顿,摇头道,“没有。”

    这都什么时候了?灵月都被人掳走了。

    怎么竹颜还在想着裴卿卿?

    “公子,你不打算回京吗?难道小妹对你来说,不是最重要的麽?”蓝袖抿着唇问了一句。

    但这话中的深意,蓝袖自己明白,竹颜也听的明白。

    裴卿卿难道比小妹更重要吗?

    竹颜默然了一下。

    他没回答蓝袖。

    但对他来说,裴卿卿和小妹,一样重要。

    裴卿卿一点消息都没有,不知道被河水冲到哪去了。

    可小妹……

    竹颜狠狠的皱着眉头,最后像是做出了决定,冷凉而坚定的吐出两个字,“回京。”

    ……

    而此时此刻的灵月,正昏迷着被仍在一处山洞里。

    昏迷的灵月不知道,她面前还守着三个人,将她掳来的神昭杀手。

    “头儿,凌王这两日不知所踪,我们该如何行事?”其中一个杀手开口道。

    凌王不知所踪,要他们掳的人,已经掳来了。

    现在该怎么办?

    被叫做头儿的杀手,看了一眼昏迷的灵月,低声说道,“我们尚在天凤,若是不按凌王吩咐办事,只怕回不了神昭,凌王失踪,说不定是他自己的计策也未可知!”

    “头儿说的有道理,好在凌王事先有交代,让其他兄弟先回京去了,否则我们怕是逃不开竹颜的眼线。”

    “好了,把这女的带上,按凌王的意思行事。”

    “是……”

    灵月就这样,什么都不知道的,就被带走了。

    ……

    渔村又风平浪静的过了两日。

    这两日,裴卿卿没跟慕玄凌说过一句话。

    压根儿就没让慕玄凌进门。

    当然,是进她住的那间房门。

    至于这户农家,不是她的,慕玄凌住与否,她没权利支配。

    慕玄凌住不住,住在哪里,都跟她没关系,她也没兴趣知道。

    裴卿卿不理慕玄凌,但是慕玄凌却整天在她面前晃悠。

    只要她出门,便能看到慕玄凌那张脸。

    这天洗漱之后,裴卿卿便想出去问问情况,看看外面的路是否通了。

    一开门,慕玄凌的脸如约而至。

    裴卿卿只当做没看到,当空气无视他,然后从他身边直径走过。

    只是却被慕玄凌捉住了手腕,“卿儿,本王有话想跟你说。”

    几乎是在慕玄凌捉住她手腕的那一刻,裴卿卿猛地一甩,甩开了慕玄凌的拉扯,“我没话跟你说。”

    说罢就要走。

    “你不是想去问出去的路吗?我知道有路可以出去。”

    慕玄凌的话,成功的让裴卿卿顿住了脚步。

    回头看了他一眼,“你知道出去的路?”

    慕玄凌点头,“我知道,现在能听我说话了吗?”

    “……”裴卿卿抿唇,显然是在考虑,慕玄凌的话,是真是假?

    慕玄凌的意思是,听他说话,就带她出去?

    见裴卿卿迟疑,慕玄凌就知道她犹豫了。

    犹豫了就表示可以听他讲话了。

    “你还没用早膳吧,等我一下。”然后在裴卿卿还没开口的时候,慕玄凌转身就往厨房里去了。

    裴卿卿眼神黯了一下,慕玄凌这是做什么?

    很快,慕玄凌就端来了一些早饭,“卿儿,过来用早膳吧。”

    裴卿卿没说话,只是眼神却越来越暗。

    慕玄凌这算什么?

    但,为了能早些回去,听他说几句话又如何?

    想着,裴卿卿便回屋坐下了。

    慕玄凌给她端来一碗清粥,一些鱼干小菜,“虽然这里的膳食不比宫里和王府,但味道却是不差的,卿儿你尝尝这个鱼干,比本王……比我在宫里吃的味道还好。”

    说话间,慕玄凌往她碗里夹了一个小鱼干的菜。

    瞧着慕玄凌轻言细语的,又是端饭又是夹菜的,裴卿卿不动声色的冷笑一声。

    怎么?在这小小的渔村呆了几日,慕玄凌是想说自己修心养性了麽?

    难不成喜欢上这里平淡的生活了?不要自己争权夺位的大业了?

    慕玄凌可千万别这么说,要是慕玄凌说是,裴卿卿怕她忍不住嘲讽的冷笑。

    “凌王这是做什么?我记得我说过,这里没有外人,凌王不必如此惺惺作态。”别说慕玄凌只是给她夹个菜,他就是跪在她面前悔悟,她也一个字都不信。

第657章:本王没与你做戏!

    可裴卿卿似乎忽略了一点,正是因为没有外人,所以慕玄凌才没必要惺惺作态。

    只能说,慕玄凌在她心里,已经贴上了不得悔悟的标签。

    所以不管慕玄凌做什么,说什么,她都觉得假。

    慕玄凌夹菜的动作顿了一下,不知裴卿卿有没有看到他眼中闪过的黯然,“卿儿,你究竟……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这个问题,慕玄凌一直就想问,也问过了许多遍。

    为什么这么讨厌他?

    是因为他从前和裴蓉华亲近,忽略了她吗?

    如果是这样,那慕玄凌想说,他后悔了。

    从前……从前是他没发觉自己对裴卿卿的心意。

    现在却是晚了吗?

    慕玄凌颇有些深情款款的看着裴卿卿。

    “讨厌?我为何讨厌凌王?凌王多心了吧?”裴卿卿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但却充满了讥讽。

    我岂止是讨厌你而已!

    但现在,不是和慕玄凌撕破脸的时候,或许她也挺没有底线的。

    她恨慕玄凌,却还要仰仗慕玄凌知道的路线离开这里。

    “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讨厌我?是因为裴蓉华吗?”没得到裴卿卿的回答,慕玄凌颇有股锲而不舍的追问。

    好似今天不给他一个答案,不问个清楚明白,他就不罢休一样。

    裴卿卿一听,冷冷的嘁笑一声。

    裴蓉华?

    慕玄凌倒是挺会自我冥想的。

    以为她是吃裴蓉华的醋麽?

    若说前世,她还是那个愚蠢的裴卿卿,或许会因为裴蓉华而伤心。

    可是现在,裴蓉华跟她有半毛钱关系?

    “凌王这么说,我就更不明白了,凌王难道忘记了,如今我也是陛下的皇女,算起来,该称凌王一声皇兄才对,至于裴蓉华,凌王若是喜欢,大可向陛下请旨,娶了她便是。”裴卿卿面无表情的说道。

    慕玄凌要是请旨娶了裴蓉华,只怕裴蓉华做梦都能笑醒了。

    她这也是在有意转移话题。

    她对慕玄凌的恨,不能说,也没法说。

    说起来,好歹她也和乾帝认祖归宗过不是麽?

    算起来,她该称慕玄凌一声‘皇兄’才是。

    “你不要如此膈应我!”许是因为裴卿卿的话,慕玄凌不爱听,使得他说话的声调都提高了。

    然后又像是意识到自己语气重了,慕玄凌又软下性子,轻言细语的说道,“卿儿,是我不好,我只是一时没忍住,你别往心里去。”

    “凌王多虑了。”她怎会往心里去。

    若是她将慕玄凌的态度往心里去,不是说明自己还在意他麽?

    她不仅不会往心里去,还会当做什么都没听到。

    裴卿卿的冷淡,让慕玄凌眼中浮现出一股失落,“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为什么讨厌他。

    他就想知道个究竟。

    “呵。”瞧着慕玄凌穷追不舍的样子,裴卿卿笑了一声,尽是讥讽,“我实在是不明白,凌王如此做戏是给谁看?这里就你我两人,凌王大可不必如此……”

    “本王没与你做戏!”慕玄凌一把,就将裴卿卿拉到了自己身前。

    再近那么一尺,裴卿卿就要凑到他脸上去了。

    慕玄凌的眼中不仅有失落,还是一丝伤心难过。

    “我是真心的,卿儿……”他的声音,无比的温柔。

    仿佛前世那般,对她温柔极了。

    可是现在,慕玄凌越是如此,就越是让裴卿卿讨厌,“真心?凌王派人刺杀我,却还说真心?凌王不觉得自己的真心太可笑吗?”

    真心?

    慕玄凌难道忘记了,是谁派人刺杀她和白子墨的?

    如果不是他,她不会被困在这地方。

    如果不是他,她不会落河,险些丧命。

    可笑慕玄凌却说是真心?

    从他嘴里说出真心,不觉得是侮辱了这两个字吗?

    “本王没有派人刺杀你!”慕玄凌像是也有些急了,脱口而出道,“那只是个意外!”

    那真的是个意外。

    他只是让人刺杀白子墨,从头到尾,没想过要伤她。

    可是当日,的确是有人反水,要杀她。

    否则她也不会落河。

    慕玄凌虽然没提过,但他知道,能在他的人当中动手脚,只有两个人。

    不是母后,就是他那舅舅干的好事!

    只怕是他离京的时候,就在他身边埋下了那暗桩。

    目地便是为了刺杀裴卿卿。

    裴卿卿于他那舅舅来说,有杀子之仇。

    虽然许泽没死,但却比死更痛苦。

    裴卿卿废了许泽,这笔账,怕是他那舅舅一直都在等待时机找裴卿卿算。

    也怪他大意,没能发现带来的人中有暗桩。

    否则裴卿卿也不会落河险些丧命。

    “意外?”这个词可把裴卿卿听笑了,“凌王派人刺杀,难道也是意外吗?”

    以为她会信吗?

    慕玄凌说话,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可笑了?

    一句意外,就能抵消得掉吗?

    慕玄凌也不瞎啊,一看裴卿卿就是不信他,莫名的,慕玄凌心口处隐隐一阵刺痛,他将裴卿卿又往自己身前拉近了几分,与自己近在咫尺,“你落水时,是我什么也不顾,跟你跳了下去,可白子墨呢?他又在做什么?可能管过你的死活?卿儿,难道你还不明白我对的心吗?”

    慕玄凌一张俊脸在眼前无比的放大,裴卿卿如画的眉心狠狠地一皱。

    却怎么也挣脱不开慕玄凌的钳制,被迫与慕玄凌脸贴脸,只是眼睛里的清冷,却有增无减,“你最好祈祷白子墨没事,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

    不提白子墨还好,慕玄凌一提白子墨,她想杀慕玄凌的心只会更重。

    想要挑拨她和白子墨的关系,做梦。

    她信任她男人,更爱她男人。

    就算白子墨真的不顾惜她的性命,她也不怪他。

    因为她爱白子墨。

    真的很爱他。

    只要白子墨没事,她怎么样都心甘情愿。

    “你就这么喜欢他吗?!”慕玄凌的语气也重了。

    显然是裴卿卿的话刺激到了他。

    是他不管不顾,跳下水救她。

    白子墨只顾着自救,可她呢?

    对自己非但没有半点的感激,反而还只想着白子墨?

    白子墨有什么好的?值得她这样念念不忘?!

    “他是我男人,我不喜欢他喜欢谁?难不成喜欢凌王你吗?”裴卿卿眸光清冷的直逼慕玄凌。

    一字一句,尽是讥讽。

第658章:沾满了裴卿卿的血

    四目相对,一个清冷,一个隐忍,谁也不让谁。

    这个隐忍,隐忍的是怒火。

    慕玄凌深沉的眸中,跳动着隐忍的怒火。

    最后还是慕玄凌先败下阵来,松开了裴卿卿的手腕子,“好,既然你这么念他,本王这有信鸽,可以给你传消息回去。”

    说完之后,慕玄凌头也不回的走了。

    裴卿卿清冷的眸中掠过一丝冷光。

    她从来就不担心慕玄凌找到路会不走。

    因为她比谁都清楚,慕玄凌想要争权夺势的野心。

    是不可能会在这种地方呆一辈子的。

    慕玄凌想要的,从来都是至高无上的权利。

    可这辈子,慕玄凌的野心,注定会是一场空。

    但是慕玄凌说有信鸽,裴卿卿便就写下了一封书信,先给白子墨报个平安也是好的。

    然后换成她去找慕玄凌,亲眼看着慕玄凌将信鸽放飞出去,才算放心。

    慕玄凌似乎很受伤,并未多说话,转身就要进屋。

    “我们什么时候离开这里?”就在慕玄凌转身的时候,裴卿卿开口了。

    虽然她不想跟慕玄凌呆在一起,但此时的境况,她不得不向现实低头。

    只有慕玄凌,能带她出去。

    不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才能出的了这个小渔村。

    “明日。”慕玄凌没有回头,嗓音很是低沉的回了裴卿卿一句。

    然后就进屋去了。

    这个夜晚,注定不会平静。

    入夜后,渔村便开始电闪雷鸣,预示着一场风雨将要来临。

    半夜,裴卿卿睡得极不安稳,因为外头风雨太大,电扇雷鸣的,实在是有些吓人。

    裴卿卿一个人缩在被窝里,将自己裹得紧紧的,就盼着今夜赶紧过去。

    “凌郎,你来看这个同心结好看吗?”

    “好看,只要是卿儿亲手做的,都好看。”

    “凌郎,这同心结送与你,盼望你我永结同心。”

    “本王定会时时刻刻带在身边,就像卿儿时时刻刻都在本王身边。”

    “……”

    “卿儿,我知道这会委屈了你,本王会用这一生来弥补你。”

    “一个孽种,也配做本王的孩子?”

    “剖腹,取子!”

    电闪雷鸣之下,睡得不安稳的不只是裴卿卿一人,慕玄凌同样也睡得极其不安稳。

    躺在木板床上,慕玄凌陷入了深深的梦魇之中,睡的惶恐不安。

    梦魇中,慕玄凌一阵一阵的惊慌,像是梦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满头大汗,浑身冷汗连连,像是梦魇着醒不过来。

    “慕玄凌,是你杀了我,是你杀了我!”

    ‘轰隆’一声惊雷巨响,慕玄凌猛地惊醒过来,瞬间从木板床上弹了起来,一道闪电劈了下来,将这个小渔村照亮了一秒钟。

    木屋破坏的木窗,挡不住外面的风雨,慕玄凌整个人惊魂未定的坐在床上,一盏微弱的油灯,照不清他脸上的冷汗淋漓。

    怔楞了莫约有三秒钟,慕玄凌低下头,黑暗中看不清自己的双手,可他却仿佛看到自己的双手上,沾满了裴卿卿的血。

    有史以来,这是头一次,慕玄凌感到了何谓惧怕二字

    打从心底里冒出的惧怕,仿佛骨子里都是凉的。

    “是梦吗……”看着自己的双手,慕玄凌眼睛里布满了惊恐。

    可那个梦,好清晰,刻骨的清晰……

    清晰到仿佛不像是梦。

    “剖腹,取子……”仿佛魔音一般,回绕在慕玄凌的脑海中,令他头疼不已。

    双手捂着头,死死地皱着眉头,慕玄凌头一次感受到了刺骨般的痛苦。

    不是他,那不是他……

    不是他做的……

    他没有做过那些事……没有!

    ‘轰隆’外面雷声不断,闪电亦是不断,不断的照映出慕玄凌脸上的惊恐,他死死地捂着头,想要赶走脑子里的那些声音,嘴里不断的念着,“不是我……不是我……”

    不是他做的,那不是他,他没有杀了裴卿卿,没有……

    惊恐的眼中,不知何时,已积满了泪光,眼泪何时掉了下来,慕玄凌都不知道。

    他仿佛明白了,为何裴卿卿那么讨厌他,厌恶他,恨他……

    电闪雷鸣之下,裴卿卿缩在被窝里,不断的深呼吸,调节自己的呼吸。

    不怕……只是闪电而已,很快就会过去的……

    她平时,并不会惧怕闪电,可是今日不知道是怎了?

    裴卿卿总觉得心神难安,这电闪雷鸣的,就像是……就像是有无数冤魂在咆哮,实在是吓人。

    眼眶有些湿润,这个时候,如果白子墨在她身边该有多好。

    ‘轰隆’又是一声巨雷滚了下来。

    “啊!”裴卿卿惊叫一声,感觉这间小木屋都要被雷声给震平了。

    “卿儿,别怕,有我在……”就在裴卿卿被雷惊的心神不宁的时候,忽而一个宽大的怀抱围了过来,将她护在了怀中。

    裴卿卿闻到了陌生又熟悉的味道,还带着汗水的味道,她是被巨雷吓到了,但不代表没有理智。

    她知道,抱着她的人是谁。

    挣扎着用力一推,就推开了慕玄凌,“你来干什么?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怀中一空,黑漆漆的小木屋里,看不清慕玄凌眼中闪过的失落,以及痛苦,“卿儿……对不起……”

    “你……”裴卿卿还来不及开口,慕玄凌就又朝她抱了过来。

    不容拒绝的将她抱在怀里,这次比刚才抱的还要用力。

    不管裴卿卿怎么推,都推不开他。

    裴卿卿气急,却又挣脱不开他的怀抱,“凌王你干什么?放开我!”

    三更半夜的,慕玄凌抽什么疯?!

    睡觉前,她应该把门堵死的!

    反锁了都拦不住慕玄凌,她连慕玄凌什么时候进来的都不知道!

    “对不起,卿儿……对不起……”慕玄凌像是有些精神失常了一样,抱着她一个劲儿的说对不起。

    就是不肯松开她。

    裴卿卿哪里知道慕玄凌刚才都梦到了些什么?

    她只知道,慕玄凌在抽风!

    什么狗屁对不起?慕玄凌突然抽什么疯?

    慕玄凌勒的太紧,裴卿卿感觉自己骨头都要被他勒松了!

    像是要把她揉进慕玄凌身体里一样。

    “慕玄凌!你发什么疯?快放开我!”一股恼火就冲上裴卿卿脑门儿。

第659章:劈死了更好

    她要是个有功力的,一定重重的打他个内伤!

    “卿儿……是我糊涂,是我不好……你原谅我一次可好?”哪知道,慕玄凌像是压根儿就没听见裴卿卿说话似的。

    紧紧抱着她,自言自语。

    裴卿卿像是听得懂,又像是没听懂……

    慕玄凌在说什么?

    他是知道了什么麽?

    裴卿卿挣扎之间,心头有过一阵疑虑,但一想, 慕玄凌不可能会知道前世之事……

    慕玄凌心惊胆战,那个梦太过真实了,真实的就想曾经发生过的事情一样。

    在梦里,裴卿卿一身是血,来找他报仇……

    是他害得她没了性命……

    慕玄凌第一次尝到了心慌的滋味儿。

    “慕玄凌,你到底想干什么!放开我!”裴卿卿一咬牙,在力气上推不开他,便狠狠地在慕玄凌肩头上咬了一口。

    咬的很用力。

    慕玄凌吃痛的闷哼一声,抱着她的力道有所松减,裴卿卿便趁机推开了他。

    动作迅速的往后挪了一截,和慕玄凌保持一个安全距离。

    缩在床角落里,裴卿卿谨慎又防备的望着慕玄凌,“凌王,请你出去!”

    大半夜的,慕玄凌突然抽风,她不得不谨慎些。

    谁知道慕玄凌又在玩什么把戏!

    看着裴卿卿的躲避,以及眼睛里对他的冷意,慕玄凌只觉得心头一阵刺痛,“卿儿,我错了……对不起……”

    “我听不懂凌王在说些什么。”裴卿卿咬牙。

    她是真的有些懵。

    慕玄凌到底是抽什么疯?

    大半夜的受什么刺激了?

    突然跑来她的屋子不说,又是道歉,又是对不起的。

    如果说,慕玄凌不是知晓了前世之事,那裴卿卿着实没整明白,慕玄凌这是闹哪样?

    “卿儿……”

    “出去!”

    慕玄凌还想靠近,裴卿卿当即眼神一冷,冷冷的往门口一指,让慕玄凌出去。

    慕玄凌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是又像是被裴卿卿的冷凉而伤了心似的。

    一时间,看着裴卿卿,慕玄凌颇有种有口难言的感觉。

    他像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只是,做了个噩梦而已。

    若是他将那个梦当真,会否太可笑了?

    那毕竟,只是个梦而已。

    可裴卿卿哪里知道,慕玄凌是受了一个噩梦的刺激……

    如果,他将噩梦告诉裴卿卿,她会怎么样?

    冷静一下之后,慕玄凌便开始不确信,那是梦?还是真的?

    若是真的,那未免太过不可思议了些。

    如果是真的,那裴卿卿岂不是……

    慕玄凌似乎有些不敢想象,如果那个梦是真的,那裴卿卿便是真的死于他手了吗?

    一时间,慕玄凌有些僵持,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

    就这么僵在裴卿卿的床边上。

    一道道闪电之下,依稀可以看清慕玄凌僵硬且苍白的脸色,很是紧绷。

    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凌王再不出去,就休怪我不客气!”裴卿卿心里,多少也是有点慌的。

    毕竟慕玄凌是个大男人,在力气上,她赢不过慕玄凌。

    若是慕玄凌真的动手的话,吃亏的肯定是她。

    在这小渔村,只怕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甚至村里人还都以为她跟慕玄凌是一对儿。

    裴卿卿是既谨慎又防备,丝毫不敢松懈的盯着慕玄凌。

    僵硬了片刻之后,慕玄凌倒像是冷静了下来,情绪也没有刚才那么激动了。

    裴卿卿清冷的眉眼映在慕玄凌的眼中,是那么的熟悉,一如梦境中见到的一样。

    慕玄凌嘴皮子蠕动了一下,似乎有什么想说的,但话到嘴边,却变了音,“今夜风雨大,我就在外面守着,你不用怕……”

    真正想说的话,被他咽回了肚子里。

    他想问,那个梦……是不是真的?

    可是最后还是没有问出口。

    说完之后,慕玄凌就出去了。

    只是不知是不是裴卿卿的错觉,看着慕玄凌的背影,竟有股悲凉失落之感。

    直到慕玄凌完全出了门外,裴卿卿连忙跳下床,将门反锁,又搬木凳抵在门后,才算松了口气。

    刚刚真有点吓到她了。

    还真怕慕玄凌做出点什么出格的事来。

    甩了甩头,将脑子里觉得慕玄凌悲凉失落的念头给抛了出去。

    她一定是疯了才会觉得慕玄凌悲凉失落。

    至于慕玄凌守不守在外面,不关她的事。

    他爱在哪就在哪,裴卿卿压根儿就不关心。

    外面雷电交加的,就怕他不会被雷劈呢。

    劈死了更好。

    就这样,裴卿卿在电闪雷鸣,风雨交加的声音中过了一夜。

    第二天清晨,风雨就停了。

    裴卿卿早早的就起身了。

    简单的洗漱之后,裴卿卿一开门,就看到慕玄凌守在她门口。

    不露痕迹的微微蹙眉,昨晚风雨那么大,他还真在这儿守了一夜?

    “你醒了……”许是因为守了一夜的缘故,慕玄凌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

    裴卿卿没说话,只是眼神深谙了一下。

    “早膳准备好了,吃过早膳,我们便离开这里。”然后,慕玄凌就去了厨房,将温在锅里的清粥小菜拿了出来。

    又端到了裴卿卿屋子里,一一摆好,“过来吃吧。”

    看着动作自如的慕玄凌,裴卿卿还是没说话,也没动。

    慕玄凌眼中划过一缕黯然,“回去的路程很远,吃饱了才有力气赶路。”

    裴卿卿不想理他,他知道。

    或许裴卿卿不知道,慕玄凌现在对她,心中充斥着一种叫做愧疚的东西。

    又或者是亏欠吧?

    至少在此时此刻,慕玄凌觉得自己亏欠了她。

    理智告诉他,那个梦是假的,只是个噩梦罢了。

    若是将一个噩梦当真,他便是傻子。

    可是心底某处,却像是有个声音跟他说,那个梦,是真的……

    而慕玄凌,虽然什么也没说,但他却好像相信了,那是真的……

    因为梦中发生的一切,实在是太过真实。

    真实的就像曾经在他身上发生过。

    这大概也是头一次,在慕玄凌心中,理智和感性出现了分歧。

    裴卿卿若有所思,慕玄凌瞧着,像是感悟了什么?

    可她又不确定,慕玄凌是感悟到了些什么?

    但慕玄凌说的没错,路程还很远,吃饱了才有力气赶路。

    不能跟自己的肚子置气,现在也不是置气的时候。

第660章:看不清了

    至少吃饱了先离开这里再说。

    然后裴卿卿便回屋坐着吃早饭,只顾着吃自己的,全然把慕玄凌当空气。

    偏慕玄凌还有一下没一下的往她碗里夹菜,不知道的人瞧了,怕是会以为,她跟慕玄凌真是一对儿小情人呢。

    如果说裴卿卿全然把慕玄凌当空气,那慕玄凌,便就像是没瞧见裴卿卿眼里的厌恶及其嫌弃一样。

    就这样谁也不说话,安静的吃完一顿早饭,不得不说,这画面瞧着,倒的确是挺和谐的。

    一碗清粥下肚,裴卿卿便放下了碗,“我吃好了。”

    慕玄凌停下了夹菜的动作,放下筷子,眼神温柔的看了她一眼,“那走吧。”

    他知道,她迫不及待的想离开这里。

    “……”裴卿卿默然了一下,但还是没说什么。

    慕玄凌一口都没吃,只顾着看她吃,给她夹菜去了。

    慕玄凌这是做什么?忏悔吗?

    以为这样,她就会原谅他吗?

    不,不会。

    他吃不吃,都跟她没有关系。

    然后,裴卿卿就跟着慕玄凌走了。

    简单的跟渔村里的人,包括收留她们的张婶儿打过招呼,才出的村子。

    “慕大哥!裴姐姐!”

    就在裴卿卿他们刚走出村子的时候,后面追上来一个男人,哦不,男孩儿。

    “慕大哥,你们走的可真快,差点就赶不上你们了!”这男孩儿,也就是张婶儿的儿子。

    刚开始的那两天,这小男孩儿羞涩的都不敢跟裴卿卿说话呢。

    这才刚熟悉了一点,裴卿卿他们就要走了。

    “有什么事儿吗?”慕玄凌开口问了一句。

    张婶儿收留了他和裴卿卿,他也给过报酬了,怎么这孩子又追了上来?

    “慕大哥,这是我娘让我给你们的一点干粮,家里没什么好吃的,慕大哥,裴姐姐你们别嫌弃,去京师路程还很远,这干粮你们留在路上吃吧!”男孩儿很是真挚,说完就将手里不起眼的包袱塞到了慕玄凌的手中。

    慕玄凌顿了一下,眼神有些深沉。

    这要是放在平时,他绝不会看上干粮这些东西,这种东西,也不是他吃的。

    可是现在,慕玄凌竟体会到了一种叫做温情的东西。

    他收下了男孩儿的干粮,笑了一下,“多谢。”

    然后,从腰间,取下了一块玉珏,“这块玉佩送给你,若日后你到京师,拿着这块玉佩来找我,我可应允你一个要求,不论你求什么都可以。”

    说罢,就将玉珏给到了男孩儿的手里。

    然后,没等男孩儿说话,便转身走了。

    “外头冷,回去吧,好好照顾你娘。”最后,裴卿卿也给男孩儿留下了一个温馨的笑容,便跟着慕玄凌走了。

    不过她倒是没料到,慕玄凌竟会将自己的玉佩送人?

    留下那块玉佩给这孩子,便是在给这孩子一个机会的意思。

    望着慕玄凌的背影,裴卿卿竟恍惚有种看不懂他的错觉……

    但,既说是错觉,那便只是错觉而已。

    她亦不会因此,便对慕玄凌改观。

    不过,她有话要问慕玄凌。

    然后,裴卿卿加快了脚步,跑到慕玄凌前面,拦了他一下,“我们不是去朔城?”

    她没忽略,刚刚那孩子说,她们去的是京师?

    不是回朔城?

    “水路被淹了,回不了朔城,只能翻过这座山头,先回京。”慕玄凌语气平淡道,看了看裴卿卿,末了又道,“难道你想呆在这里等着河路通畅下来?”

    言下之意便是,现在摆在面前的,有两个选择。

    要么,翻山越岭,回京。

    要么留在这渔村,等着河路通畅,再回朔城。

    看裴卿卿是要怎么选?

    裴卿卿闻言默然了一下。

    她哪会不知道慕玄凌话中的意思。

    只是,回朔城的路,只怕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通畅下来。

    索性……不如就先回京吧。

    总归她已经传了书信给白子墨,只要离开这偏僻的渔村,想必白子墨要找到她的行踪并不难。

    路上她也可以留下记号,或者再传信给白子墨,告知他,自己往回京去了。

    嗯,思虑之后,裴卿卿便决定,就这么办。

    但,她不知道回京的路,而且还要翻山……走山路。

    也就是说,这一路都要与慕玄凌同行了。

    不管了,先回去再说。

    瞧着裴卿卿的脸色,慕玄凌就知道她已有了决定。

    “走吧。”慕玄凌朝她伸出了手。

    要牵着她的意思。

    “我自己会走。”裴卿卿哪会要慕玄凌牵?

    若是可以,她根本就不想同慕玄凌一路。

    但,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

    识时务者为俊杰。

    若没有慕玄凌带路,靠她自己,指不定走不出这大山。

    万一在山里迷路什么的,遭殃的只会是她自己。

    所以,不该刚的时候,还是不要刚。

    只是到后面,她还是得靠慕玄凌拉着她走……

    翻山越岭这种活,不适合她!

    ……

    朔城。

    一大早的,阿羡便抱来了一只信鸽。

    而且还是湿漉漉的信鸽。

    “侯爷,有夫人的消息了!”阿羡抱着信鸽,迫迫不及待的的喊着。

    哪怕是只湿漉漉的信鸽,也总算是有夫人的消息了,阿羡自然是要第一时间就禀告给白子墨的。

    白子墨原本冷峻的脸上,一听说有裴卿卿的消息,立马就动容了,“拿来给本候!”

    阿羡也不耽搁,动作麻利的就取下了绑在信鸽腿上的书信,装在一个小小的竹简里。

    只是好像湿掉了。

    白子墨拿了书信一看,温润的眉心轻皱。

    “侯爷,夫人说了些什么、可有说身在何处?!”阿羡赶忙追问道。

    天知道,这两天为了找夫人的下落,他们都要疯了。

    掘地三尺也找不见夫人的消息,都没法跟侯爷交代!

    可谁知,今天一大早的,飞来了只信鸽,还带来了夫人的消息。

    阿羡着实有些喜出望外。

    要是再没有夫人的消息,只怕侯爷要拆了朔城……

    可是,怎么看着侯爷看过信的脸色,似乎不太好啊?

    “昨夜下过雨,信打湿了…”男人脸色沉了一下。

    信纸被打湿了,依稀只能看出‘安好,勿念’以及裴卿卿名字的落款几个字眼。

    其他的字,都被雨水侵糊了,看不清了。

第661章:都清理了

    可有消息总比没有消息来得好。

    男人脸上压抑了几天的冷峻和愁容,总算能稍稍缓和一些。

    “传令下去,让所有的暗探去查夫人的下落,日落之前,本候要知道夫人的行踪。”男人冷峻而威严的下令道。

    既然卿卿能传信给他,说明是脱困了。

    无人知道白子墨心里悬了几天的一块大石终于落地了。

    打从裴卿卿落河之后,白子墨虽然表面镇定,但没人知道他心里的紧绷,如同一根紧绷到极致的弦,只要稍稍有点波动,就会崩断。

    他害怕,怕他夫人掉进河里万一没能上岸……

    这几天,但凡只要听到一点关于裴卿卿没能上岸的风声,他心里紧绷的弦,就得断。

    这些天,他将护城河打捞了个遍,但却没捞到裴卿卿的尸体。

    这对白子墨来说,便是个好消息。

    否则,只怕他紧绷的那根心弦,早就断了。

    “属下定当找回夫人。”阿羡也是松了口气,至少目前看来,夫人还活着。

    其实这几天,虽然他们都嘴上没说,但心里,不是没有预想过,万一夫人已经凶多吉少……

    但好在,夫人还活着。

    只要活着,只要有动静儿,就不怕找不到人!

    阿羡分分钟,就下去办事去了。

    日落之前,要将夫人的消息带回给侯爷。

    “阿羡!我听说有夫人的消息了!是真的吗?!”就在阿羡刚从白子墨屋里出来的时候,正好玖月过来了。

    拉着阿羡问了一句。

    阿羡点头,郑重其事道,“夫人传了书信回来,只是昨夜大雨,书信给雨水浸湿了,侯爷下令,日落之前要找到夫人的行踪。”

    想来若不是昨夜大雨,夫人的信,昨夜就该传回来的。

    下大雨,鸽子也知道找地方避雨的。

    只是夫人信上的内容,被毁了,尚且不知夫人身在何处。

    “我跟你一起去。”玖月二话不说,就要跟阿羡一起去。

    “玖月。”

    玖月刚说要跟阿羡一起去找人的时候,屋里就传出男人低沉的嗓音。

    “侯爷想必有事要交代于你,你先进去吧,找夫人的事,有我就行。”然后阿羡动作迅速的就走了。

    玖月也闻声进了屋,看到面色冷峻的白子墨,颔首道,“侯爷。”

    “你带人,去将郡守府外的臭虫都清理干净。”白子墨冷而淡的口吻吩咐道。

    玖月闻言顿了一下,很快就明白自家主子的意思。

    “是。”玖月颔首,然后就退了下去。

    侯爷的意思很明白,那些暗中守在郡守府方家外面的臭虫,一个不留都清理干净了。

    侯爷向来说话算数,清理了臭虫,就算是保了方家一命。

    这一天,注定不会平静。

    郡守府外,进行着一场厮杀。

    府里却一如往常,安稳的很。

    方千金本来正在心情郁闷的荡着秋千,可是荡着荡着,就嗅到了不对劲儿。

    “香儿,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方千金嗅着鼻头,往后看了一眼,问的是在后面推着她荡秋千的婢女,也就是香儿。

    香儿也闻了闻,“好像……是有股什么味道?”

    方千金从秋千上跳了下来,仔细的闻了又闻,心想说,这是什么味道?从哪飘来的,难闻死了!

    还是香儿鼻子比较灵敏些,闻着闻着,就像是闻出了什么,“小姐,这好像是……腥味儿……血的腥味儿……”

    香儿胆子小,自己说完都有些害怕了……

    她很确定,这就是血腥味儿!

    平时出入厨房的多,经常能闻到一些家畜的血腥味儿。

    就跟这闻到的味道差不多!

    难不成是书房又在杀猪杀羊了?

    这血腥味儿这么重,是杀了几头猪,几只羊啊?!

    可方千金却不太信,还训斥了香儿一顿,“瞎说什么!怎么可能会有什么血腥味儿,肯定是你闻错了!”

    嘴上虽然是这么说,但方千金的表情,已经出卖了她自己。

    有些心虚的四处张望,该不会真是血腥味儿吧?

    哪来这么重的血腥味儿?

    怕是方千金怎么也不会想到,就在她家外面,正上演这一场厮杀。

    啊不,是单方面的厮杀。

    玖月完全是碾压式的‘清理’着煜王派来的一些臭虫。

    血腥味儿越来越重,甚至隐约还能听见一些不知名的声响,方千金自然是不知道那是外面在打架的声音。

    不过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儿倒是真的!

    方千金大着胆子,慢慢的靠近院墙,院墙外面有棵树,想仔细听听,或是看看外面是不是真有什么情况?

    不防下一秒,像是有滴水,滴到了方千金的脸上。

    方千金皱了皱眉头,自己伸手往自己脸上摸了一下。

    这不摸还好,一模,瞧见自己指尖染上的红色的,方千金当即就瞪大了双眼。

    “啊!”的惨叫一声,脚下麻溜的就跑了。

    是血啊!

    玖月正清理树枝间的一个臭虫呢,方千金没事凑过去,谁知道一不小心,血刚好溅到她脸上去了。

    这回怕是得吓的方千金几天不敢出门了。

    一个时辰后,玖月又回来了。

    带回来一身的血腥味儿,一回来就像自家主子回禀去了。

    “侯爷,都清理了。”许是因为刚杀了人,玖月脸上的神情透着凌厉。

    玖月知道,侯爷让他清理那些臭虫,说明,他们要走了。

    离开朔城。

    等阿羡回来,想必就该动身了。

    “嗯。”白子墨淡淡的点了一下头,睨了眼玖月道,“下去收拾一下。”

    玖月会意,“是。”

    侯爷是让他去洗洗干净,省的一身的血迹,血腥味儿太重。

    只是,玖月在退下去之前,眉眼间似乎有些忧虑,“侯爷……”

    “有话就说。”但其实,白子墨晓得他想说什么?

    或者说,想问什么?

    “灵月她……”玖月带嘴边的话卡顿了一下。

    他知道,在侯爷心中,最重要的是夫人。

    他也知道,夫人落河失踪,找回夫人,是最紧要的事。

    灵月自然是不及夫人的分量。

    可是……灵月好歹跟他们相处了这么久,叫他如何能不担心灵月。

    这几天,所有人都在找夫人的消息,可是灵月她……

第662章:她尿急!

    玖月明白,他不该怪侯爷,他也不敢有心怪侯爷。

    他只是,担心灵月罢了。

    玖月的脸上,就差拿笔写上两个大大的担心二字,白子墨哪会瞧不出来?

    “灵月自有人救,用不着你操心。”白子墨的语气有些冷漠。

    合着玖月跟在他身边这么久,还没明白灵月是什么人?

    本以为,这是心照不宣的事儿。

    怎么着?玖月被感情迷了眼不成?没瞧出灵月身份不一般吗?

    要是瞧不出玖月对灵月那丫头有意,那他这个主子,也是白当了。

    “侯爷……”显然白子墨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并不能安慰到玖月。

    有谁会去救灵月?难道侯爷还派了别的人去找灵月?

    然后白子墨没再说话,只是嫌笨的瞥了一眼玖月之后转头就走了。

    灵月是何身份,自己领悟去。

    “……”玖月默然了一下,他是被侯爷嫌弃了麽?

    侯爷那眼神儿……

    日落前半个时辰,阿羡回来了。

    一回来就脚下生风的赶去跟白子墨禀报,“侯爷……”

    下一秒,白子墨就到了眼前,“查到夫人的行踪了?”

    都不用阿羡进屋去,白子墨就自己出来了。

    阿羡知道,侯爷是着急知道夫人的行踪。

    “查到了!”阿羡说的毫不含糊,“夫人被河水冲到了一个渔村,今早已经随……凌王一同离开,往回京的方向去了。”

    说到凌王的时候,阿羡明显卡顿了一下。

    夫人落河,掉下去救人的,居然是凌王……

    阿羡也想不通,凌王究竟在耍什么花招?

    朔城的护城河,宽达几十里,河堤被毁,河水又端急,掉下去凶险可想而知。

    也不知道凌王想图谋些什么?

    在听到凌王两个字的时候,白子墨眼神沉了一下,深谙的眸子掠过一丝显眼的杀气,“慕玄凌。”

    从他嘴里说出的慕玄凌三个字,便像是用冰刀子戳出来的。

    “回京。”然后,男人嘴里又吐出两个冷凉的字眼。

    “是。”阿羡颔首。

    就知道侯爷会立即动身,回京。

    一炷香后,白子墨带着阿羡和玖月,出现在驿馆门口。

    门口准备好了快马。

    “白大哥!”

    就在白子墨刚要翻身上马的时候,后面传来了药琅的声音。

    药琅赶了出来,差点就被白子墨他们给抛下了!

    药琅的脸色,有点不开心。

    明显是在怪白子墨想抛下他!

    至少没通知他一起走!

    “药琅……”看到药琅赶来的时候,阿羡眼神闪烁了一下。

    阿羡不会说,其实他是想药琅跟他们回去的。

    但是药王山庄的人找了来,药琅怕是回不去了。

    玖月也是有些为难,毕竟药琅跟他们相处了这么久,心里早已将药琅当做自己人。

    跟阿羡的想法一样,药王山庄的人来了,药琅怕是该回药王山庄了。

    药琅只身拦在白子墨的马前面,“白大哥要走,怎么不知会我一声?”

    “你该回家了。”白子墨语气平淡道。

    既然药王山庄的人找来了,药琅也是时候该回家了。

    “卿姐姐曾说过,侯府就是我的家,难道卿姐姐不在,侯爷就想说话不算话了?”药琅说的理所当然。

    可以说是很明白的表达自己的态度了。

    想赶他走,没门儿!

    裴卿卿曾说过,侯府就是他的家。

    不管白子墨有什么理由,都别说说话不算话!

    何况现在裴卿卿下落不明,他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回药王山庄?

    药琅一副不带他走,就不让路的架势拦在前头。

    白子墨抿了抿唇,“让开。”

    虽然语气凉幽幽的,但言下之意,明显是应允药琅同行。

    “且慢!”

    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又有人来拦路。

    药琅的叔父又追来了。

    蹭蹭的就跑了过来,“阿琅,你不能走!”

    叔父一把,就拉住了药琅,“你不是答应过叔父,随叔父回药王山庄的吗?!”

    好在他来的及时,不然药琅又要被白子墨拐跑了!

    即便药琅解释过,不是白子墨拐的他。

    但在叔父心里,就是认为是白子墨拐跑了他!

    他是万万不会允许,药琅再被拐跑!

    药琅清秀的眉头一皱,“叔父……”

    “侯爷要走,请便吧!”然而叔父没理会药琅,直接冷言冷语的对白子墨说道。

    只要白子墨走了,药琅就会乖乖地跟他回药王山庄。

    白子墨淡淡的睨了一眼药琅,没说话,也自动忽略了药琅眼中的求救信号……

    “叔父,我爹来了……”

    “什么?在哪儿?”

    叔父下意识的回头看去。

    就是在这一下,药琅挣脱了叔父的拉扯。

    “阿羡!”快速的朝着阿羡伸出手。

    许是默契,阿羡手一伸,准确无误的抓住了药琅审过来的手,瞬间便将药琅带上了马背。

    然后驾马扬长而去。

    一切发生的太快,对叔父来说,简直是猝不及防!

    “阿琅!”等叔父反应过来被药琅忽悠了的时候,已经晚了。

    留给叔父的,是三个扬长而去的背影。

    白子墨扬尘而去的时候,药琅正好上了阿羡的马背。

    气的叔父在原地只跺脚!

    白子墨是看在眼里,并未说什么。

    只是,在白子墨瞧见刚走的时候,后脚又有匹快马追了上去。

    险些没撞到叔父!

    “喂!我说你这姑娘骑马不会看路啊!”

    “……”

    然而没人理叔父,那匹快马就冲了出去。

    叔父或许没看清,那马背上的姑娘,还是他曾救过的人。

    ……

    与此同时,灵月被绑着手脚,坐在一辆马车里,颠簸了几日,灵月全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要被带到哪里去!

    起初被绑架,灵月的确是很害怕。

    但是这两天,她也好像看出来了,这些绑架她的人,好像不会要她性命。

    所以灵月倒也冷静下来不少。

    这两天,灵月一直在想办法自救,只是这些人,走的都是没什么人烟的地方。

    吃的都是干粮,晚上她就睡在马车里,绑架她的人就守在外面。

    灵月就是想自救,都没辙啊!

    并且灵月也认出来了,这些人都不是天凤的人。

    他们的服饰,还有吃食,都不同。

    好歹也跟着侯爷和玖月他们混了这么久,这点机灵劲儿,灵月还是有的。

    白天她被绑了手脚,嘴巴也被封了起来,发不出声音。

    有事只能往马车上撞,外面的人听到动静儿,就知道她有话想说。

    就像现在,她尿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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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撩夫日常介绍:
剖腹,取子,欺她,骗她,辱她,毁她,这一点一滴的血债,必须血偿。
这辈子,亲情薄凉,她便摒弃亲情,父爱无情,她便不需要父爱,谁若待她不仁,就休怪她不义,顺便捡起上辈子错过的男人。
据说,她宠夫如命,在外人面前冷漠无情,在她男人面前温顺的像只小绵羊。
据说,她心狠手辣,谁要惹了她男人,下场必定凄惨。
据说,她极其善妒,是个十足的妒妇,哪个女人敢靠近她男人,她便毁其容,断其骨。
裴卿卿:我的男人只有我能欺负!
战北侯:你们不知道被自己女人‘宠’的滋味儿,美妙极了。
庶女撩夫日常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庶女撩夫日常,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庶女撩夫日常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