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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撩夫日常全文阅读

作者:公子轻影     庶女撩夫日常txt下载     庶女撩夫日常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434章:药琅不见了……

    人已经远走高飞了,怎么说都是他的兄弟,曹勇多少有些不忍心下杀手,所以才……

    曹勇不说还好,这么一说,慕玄凌火气就更旺了,指着曹勇一阵失望加生气,“愚蠢!”

    “兄弟?兄弟又如何?曹勇我告诉你,你马上派人去截杀,知道这件事的人,一定不能活着,别说是你兄弟,就是你爹也不行,明白吗?”慕玄凌训斥的那叫一个严厉!

    这个曹勇,办事不利。

    留下活口,一个搞不好,死的就是他们自己。

    今日在朝堂上,父皇将此事交给慕楠煜和白子墨去查,慕楠煜那个废物,慕玄凌倒不担心,可是白子墨……

    越想,慕玄凌便越是心下不安,指着曹勇一阵气急,“曹勇,本王警告你,如果你兄弟被人揪住,别说本王不帮你,今日你能坐上这大将军的位置,明日,你便等着蹲大狱吧!”

    气的慕玄凌一阵心气儿不顺,他是真没想到,曹勇居然会留下活口。

    气的慕玄凌一句妇人之仁几次到了嘴边,只是没骂出口而已。

    “殿下……”瞧着慕玄凌这么严肃的样子,曹勇一时也有些拿不稳主意。

    他当真只是不忍心下杀手罢了,并未想过这么多!

    当初杀了霍霄的时候,他心里就很愧疚,所以便没想过要杀了自己的兄弟灭口。

    哪知道,会惹得凌王如此动怒……

    “你还楞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去找人,还需要本王教你怎么做吗?”慕玄凌语气凌厉的训斥道。

    曹勇被训斥的低了头,“是…末将明白。”

    他明白凌王的意思,找到人之后,杀人灭口!

    ……

    而裴卿卿也和白子墨回了侯府,只是一回来,就感觉府中的气氛不对劲。

    像是出了什么事。

    裴卿卿还没来得及问发生了什么事,阿羡第一个就迎了上来。

    蹭的一下,就当着裴卿卿和白子墨的面前跪了下去,“侯爷,夫人,属下失职,请侯爷责罚!”

    阿羡一上来就请罪,裴卿卿半天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了?”

    阿羡这才抬头,面带自责,“药琅不见了……”

    “什么?”裴卿卿当即就不淡定了,“药琅不见了?他去哪儿了?”

    什么叫药琅不见了?

    昨日她进宫时,药琅不是还好好的呆在府里吗?

    白子墨亦是一脸的凝重,他欠药琅一条命,虽然他嘴上没说,但是他早已将药琅当成是自己的弟弟般看待。

    昨日他离开时,还嘱咐要好好保护药琅。

    怎么今日就跟他说,药琅不见了?

    “你们连个人都守不住吗?”不难听出白子墨语气中的责怪之意,连个柔软的药琅都保护不好,在侯府把人丢了,一个个的是怎么办事的?

    “侯爷恕罪,都是属下的失职,属下甘愿受罚!”都怪他,昨日不该对药琅说话那么重的,都是他的失职,阿羡无话可说,甘愿受罚。

    如果不是昨日他对药琅说了那些重话,药琅就不会离家出走……

    相比起阿羡请罚,裴卿卿更关心药琅,“罚你有什么用,赶紧去把药琅找回来!”

    药琅自从失了心头血,身子就一直很孱弱。

    让他一个人流落在外,裴卿卿怎能放心。

    “你的过失先记着,本候给你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内,本候要知道药琅在何处。”白子墨开口,阿羡才算肯动一下,药琅不见了,其实阿羡也很担心。

    更后悔自己对药琅说了那些重话。

    等找回阿羡,他再来领罚。

    一个时辰内,要找到药琅的下落。

    便是要动用一切势力,眼线,展开地毯式的搜索,不惜一切代价找到药琅的意思。

    然后阿羡就退了下去,去找药琅。

    一回来就发生这么大的事,裴卿卿眉心紧皱,担心要是药琅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

    白子墨知道她担心,便牵着她的手,“药琅不会有事的,夫人别担心。”

    但是这回裴卿卿难以被安抚,她是担忧又头疼,“我怎么能不担心,是我们对不起药琅,如今他要是再出些什么事……”

    我怕是一辈子都会愧疚难安。

    裴卿卿心里着急难安,只盼着阿羡他们能快些找到药琅。

    药娃娃,你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啊……

    “夫人,你可算回来了!”这时,灵月也闻声赶了过来,显然也是一脸着急的样子。

    药琅不见了,找遍了整个侯府都没见人。

    “灵月,我不在的时候,到底发生什么事?”刚刚没问着阿羡,裴卿卿这会儿便重新问灵月。

    药琅身体不好,没道理会突然离开侯府啊?

    白子墨也在等着灵月的下文,侯府戒备森严,应该没什么人能潜入侯府带走药琅才是。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药琅是自己走的。

    灵月平缓了一下呼吸,摇头道,“奴婢也不知道!今早我们起来,便发现药琅已经不见了……奴婢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明明昨天晚上药琅还在房中的,灵月还亲自喂了药琅喝药,可是今早起来,就发现药琅不见了,找遍了府中上下,也找不见人。

    灵月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裴卿卿闻言默然了一下,看来只有阿羡知道了。

    罢了,等阿羡先找回药琅再说吧。

    一个时辰还没到,阿羡就又回来了。

    走路都是脚下生风一般,“侯爷!”

    阿羡的人未到,声先到,走路都过跑的,“侯爷,找到了!”

    “人在哪儿?”白子墨嗓音低沉的开口道。

    “在,在风味斋…”说起风味斋的时候,阿羡明显卡顿了一下。

    一听到风味斋几个字的时候,裴卿卿便坐不住了,“风味斋?就是那个……”

    据说有男侍的风味斋?

    风味斋表面上虽然是一家茶楼,但是据说里面也经营着见不得光的生意。

    接待许多有特殊癖好的男人,比如,好男风……

    听闻药琅在风味斋,裴卿卿倒吸了一口凉气,连头皮都有在发麻。

    不敢想象,如果药琅真在风味斋……不知道会否受非人的折磨?

    “带上人,随本候去风味斋。”白子墨二话不说,便要带人去风味斋。

第435章:仗势欺人

    “我也去!”裴卿卿也要跟去救药琅,白子墨低沉了一下,便也点了头。

    然后,白子墨带着战北侯府的府兵,招摇过市,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风味斋。

    风味斋里的环境倒也还算附庸风雅,不过是些俗艳的附庸风雅。

    一进去,里面也算是坐无缺席,可见生意很好,一眼望过去,几乎每桌都有俊俏小生陪坐陪酒……

    白子墨带兵来的动静儿很大,分分钟,风味斋的老板娘就迎了上来,看到白子墨第一眼的时候,老板娘惊讶了一把,“你…你是……你是战北候?”

    像是不确定面前这个清贵冷冽的男人的是战北候,老板娘嘴巴都能塞下一个鸡蛋了。

    战北候,绝对是稀客呀!

    以前哪有机会能见战北候的尊容啊,老板娘的目光,扫描式的将白子墨从头到脚扫描了个遍,有传闻说战北候的腿疾好了,居然是真的?!

    以前谁不知道,战北候是个残废呀!

    可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哪像是残废啊!简直,简直就是个令人敬畏的王者呀!

    老板娘直接看傻了眼。

    白子墨冷峻的眉头紧皱,一眼扫过去,老板娘还在犯花痴的心肝儿便一阵寒颤,“今日被送进你们这里的那个少年呢?”

    从一进风味斋,裴卿卿就将视线所能及的地方都扫了一遍,但是没看到药琅的影子,当即就急了,一把揪着老板娘的衣领,冷声问,“药琅呢?你们把他弄到哪儿去了?”

    如果说这老板娘前一秒还在对白子墨犯花痴,那么下一秒,便是吓的一阵懵逼,“什…什么药琅?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反应过来之后的老板娘才意识到,战北候不是来喝酒找乐子的,是来找麻烦的啊!

    后知后觉的才知道开始害怕了。

    “搜。”白子墨修长的手指一扬,阿羡当即会意,带着人开始在风味斋里里外外的搜了起来。

    战北侯府的府兵大肆搜查,顿时就把风味斋里的客人吓的跑完了……

    “哎…你们,你们这是干什么?!住手!快住手!”老板娘吓的大呼小叫的,生怕侯府的人把她的风味斋给拆了。

    可裴卿卿现在没心情在这慢慢理论,揪着老板娘的衣领,面色越发清冷,“说!药琅在哪儿?你把他藏在哪儿了?”

    “你若不说,我就拆了你这里!”裴卿卿发起脾气来,那也是很凶狠的!

    她便是在威胁这风味斋的老板娘。

    不交出药琅,她不介意拆了这里!

    吓的那老板娘直喊冤,“什么药琅啊?我,我不认识什么药琅!你们…你们这是以官压民!我…我要去告发你们!”

    就算是战北候,也不能这么仗势欺人呀!

    然而,裴卿卿今日,还就是仗势欺人了!

    别以为她瞧不出来,这老板娘言辞闪烁,眼神慌乱,明显就是心虚。

    药琅一定在这里!

    “告发我们?好啊,你去告啊。”跟她比威胁?裴卿卿最不怕的,就是威胁,“那就要看看,你有没有命踏出这里去告我们!”

    还告发她们?今日若是药琅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这个风味斋,也别想开了!

    “夫人,找人要紧。”白子墨低沉的嗓音安抚道,找药琅要紧,先不必跟这风味斋的人浪费唇舌。

    很快,阿羡就搜完回来了,只是阿羡的面色,却是凝重,摇着头跟白子墨回禀,“侯爷,没找到人!”

    其他的府兵也都搜完回来了,一样没搜到人!

    裴卿卿顿时就急了,冷若冰霜的瞅着那老板娘,“说,你们把药琅弄到哪儿去了?”

    她知道,风月场所里,也有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和潜规则,对待一些‘新人’或是不听话的人,都会有非一般的手段折磨人。

    要是药琅今日受辱受折磨,整个风味斋都得付出代价!

    相比起裴卿卿的冷眼,白子墨更简单粗暴,一把剑直接就指到了老板娘的面前,然后简单粗暴的一个字,“说。”

    那老板娘顿时吓的心惊胆战,哆嗦了半天也说不出半句话来。

    不仅是被吓到了,更多的,是心虚!

    很明显,老板娘知道白子墨他们在找什么人?

    今儿一大早的,人牙子就给她送来了一个极品的货色,一个纯洁如玉的少年,只是那少年居然是个身体孱弱的病秧子,但看在长了一副好皮囊的份儿上,她便从人牙子手里把人买了下来。

    只是那少年脾气还倔的很,就像大多数初次进风味斋的男侍一样,死活都不肯从!

    老板娘自然也有让他乖乖服从的手段,便像是家常便饭一般寻常。

    教训了一顿那少年之后,哪知道,哪知道……

    “啊!”就在那老板娘正冷汗连连冥想的时候,突然腿脚一阵剧痛,痛的她大叫一声,啪的一下就摔了下去。

    腿上的疼痛,痛的老板娘心尖儿都在发抖,颤抖的手紧紧的捂着自己流血的大腿。

    “本候再问你一遍,人在哪?”白子墨方才那一剑,就像是切了根萝卜一样云淡风轻。

    下一剑,就不只是大腿那么简单了。

    “我,我说…我说……侯爷饶命…我说!”老板娘趴在地上直发抖,是吓的,也是痛的。

    战北候太可怕了,哪怕多看一眼,都让人头皮发麻……那把剑就像随时会刺穿她的心脏一样!

    “侯爷来之前,那个少年……被,被…赵大人带走了…”老板娘战战兢兢的说道,说着便又哭嚎了起来,“侯爷饶命!我不知道那少年是侯爷的人呀……否则,否则就是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收他呀……”

    “赵大人?”裴卿卿闻言疑惑了一下,哪个赵大人?药琅被带走了?

    白子墨看都没看地上的老板娘一眼,便牵着裴卿卿往外走。

    显然他知道赵大人是谁?

    白子墨前脚走了,阿羡带着府兵,便后脚跟了上去。

    至于这风味斋,找到药琅再处置不迟!

    尚书府。

    药琅正虚弱的缩在床角,蜷缩成一团的身影瑟瑟发抖,一双清澈的眸中正充满了愤恨的盯着。

第436章:不配活在世上!

    “啧啧,好久没碰到这么极品的货色了,小美人儿,你别怕,本官会好好心疼你的。”

    一个四十来岁的油腻男人正摩拳擦掌的看着药琅,淫.秽的眼神,像是恨不得把药琅扒.光.光!

    就差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这么恶心的男人,直叫药琅反胃犯恶心!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他一定把这么恶心的男人大卸八块!

    药琅发誓,这是他第一次这么想杀了一个人,可是他连动一下都困难。

    在风味斋,那些人为了逼迫他就范,折磨他。

    现在他一身是伤,根本就没力气爬起来。

    只能以眼神剐着这个恶心的男人。

    而这个恶心的油腻男人,就是赵大人。

    药琅越是凶狠,反而越是叫赵大人垂涎欲滴,跃跃欲试的靠近药琅,“美人儿,本官都等不及了!来吧!”

    药琅只感觉,胃里一阵翻涌,恶心的他就差要吐出来。

    赵大人便如同饿狼一样的扑向他,任凭他怎么挣扎抗拒,也推不开肥膘体重的赵大人。

    反而是被赵大人压到了身上的伤痕,吃痛的药琅闷哼一声。

    哪知,药琅这一哼,赵大人像是吃了兴奋剂一样,两眼放光的凌虐着药琅干净的容颜,“叫的真好听,快!再叫一声给本官听听!”

    说着,便用力的在药琅腰上掐了一把,再次痛的药琅狠狠的一皱眉。

    被一个这么恶心的男人压着,甚至自己在被玷污,可自己却毫无还手之力,渐渐的,药琅眼中的愤恨变得绝望……

    裴卿卿,白子墨,你们在哪里……

    那一瞬间,药琅想起的,只有白子墨和裴卿卿,可是他们却没来救他。

    “哈哈哈,好!叫的好!本官这就来满足你!”赵大人满嘴淫.秽,还迫不及待的要脱自己身上的衣服,恶心的味道几乎要将药琅笼罩包围,令他感到窒息。

    此时的药琅,很是狼狈,衣不蔽体,头发也乱了,嘴角还有乌青,胸前大片的衣襟被撕开,露出一片白嫩的肌肤……

    可即便是这样,也遮不住他那张引人犯罪的脸。

    就在赵大人触摸到他肌肤的时候,药琅甚至想到了死。

    与其被侮辱,不如去死。

    他的牙齿,咬住了自己的舌头。

    可就在他要咬下去的瞬间,门口传来的急匆匆的敲门声:

    “大人!不好了!战北候带人闯入了府中!大人……”

    看样子,是府里的下人跑来禀报的。

    但听在药琅耳朵里,便如同听见了救星一样。

    战北候……白子墨他来了……

    “什么?”好事突然被打断,可想而知这位赵大人当然不高兴了,但是听闻战北候三个字的时候,赵大人便不得不停下手里的动作,从药琅身上离开了。

    就在这一瞬间,房门便被一脚踹开了。

    率先出现在赵大人视线里的,便是一道银衣清贵的身影。

    突如其来的踹门,吓了赵大人一跳,连身上的衣服都来不及整理好,白子墨他们就进门了。

    裴卿卿进来的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景象,药琅正狼狈不堪的缩在床脚,身上的痕迹在诉说着他受到的耻辱,她甚至清楚的看到了药琅眼中的泪。

    那一瞬间,裴卿卿感觉自己呼吸都停顿了一下,“药娃娃……”

    再然后,便是满腔的怒火!

    “侯爷……啊!”

    赵大人还想给白子墨赔笑脸打招呼,不防白子墨突然动手,啊不,是动脚。

    一脚就把赵大人踹翻在地。

    紧接着,又是‘啪啪’两巴掌扇在赵大人脸上,顿时就打蒙了赵大人。

    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被人打了两巴掌。

    “你这种人,不配活在世上!”裴卿卿冷厉的口气,就像是要当场宰了赵大人一样!

    阿羡动作是最快的,第一个靠近药琅的,将自己的披肩包裹在药琅的身上,为他遮羞。

    “对不起…”阿羡自责且冷厉的声音响在药琅耳边,他紧紧的将药琅护在怀里,生怕药琅会被碰碎了一样。

    阿羡清楚的感觉到,药琅在发抖,阿羡便意识到,他是痛,也是恨。

    下意识的,阿羡手上的力道松了松,但还是很稳健的将虚弱又狼狈的药琅护在怀里。

    然后看向赵大人的眼神,便是要活剐了他!

    药琅借由着阿羡的力气才从地上站了起来,他听见了阿羡跟他道歉,可是他现在觉得自己很脏,很恶心!

    恶心的他都不想说话,但是狠厉的眼神,却死死地落在赵大人身上。

    一时间,一屋子的人都眼含杀气的盯着赵大人,顿时便吓的赵大人一阵哆嗦,这才意识到,自己得罪了人!

    “侯爷……您听我解释,侯爷……”赵大人急着想解释,想伸手去拉白子墨的衣袍,但却在下一秒,发出一声惨叫,“啊!”

    鲜血溅了一地,赵大人痛到面容扭曲的捂着自己的手指头,地上的血泊中,掉着两根断指。

    白子墨冷峻的眉眼间,便像是在看死人一样的看着赵大人。

    “赵大人如此荒.淫无度,陛下知道吗?”白子墨低沉的嗓音冷的像冰刀子,剐在赵大人身上,“本候的人你也敢动,赵大人好大的胆子啊。”

    赵大人痛的缩成了一团,可是白子墨的冷眼之下,他连痛都不敢叫出声,因为他感觉到了头皮发麻的杀气。

    战北候,会杀了他的!

    “侯爷饶命……下官知错了…侯爷饶命啊!下官不知他是侯爷的人……求侯爷饶命啊……”断指之痛,痛的赵大人几乎晕厥过去,但他不敢晕,他怕他晕了,连生命时候死在白子墨手上都不知道!

    只能忍着锥心般的剧痛求饶。

    他真的,不知道这美人儿……啊不,是少年,他真的不知道这少年是侯府的人啊!否则就是借他两个胆子,他也不敢下手啊!

    战北侯府,那就是个阎罗场啊,战北候这个人,那更是个阴晴不定的阎罗爷啊!

    赵大人这会儿不仅痛心,连肠子都要悔青了。

    怎么就招惹了白子墨这一尊霉神!

    白子墨教训赵大人,裴卿卿便和阿羡一起照顾着和药琅,看着药琅这般狼狈的模样,裴卿卿揪心一般的疼。

第437章:自己下去领五十仗

    于是就更加希望,白子墨好好的教训一顿这个禽兽不如的赵大人。

    “赵大人身为礼部尚书,难道不知好男风该当何罪吗?”药琅的狼狈,白子墨又怎会没看在眼里?

    这个老东西,好男风不说,居然把脏手伸向药琅。

    只断了他两根手指,简直了便宜他了。

    男人居高临下,如同王者一般俯视着赵大人,一脚便踩在赵大人的那两根断指上。

    “啊!”赵大人又是一声撕心裂肺般的痛呼,鲜血从白子墨的脚下溢了出来。

    今日要不是姓赵的是朝廷命官,绝无留他活命的可能。

    白子墨之所以没一剑杀了他,不过是不想给乾帝发难的机会罢了。

    毕竟弑杀朝廷命官,也是大罪。

    再说了,死了不一定比活着好。

    被白子墨这般迫害,断指之痛,折辱之恨,若说赵大人心里不痛恨,那是骗人的。

    趴在白子墨的脚下,赵大人痛与恨的激发下,大声怒骂,“白子墨你不要太过分了!我敬你一声侯爷,你却欺人太甚?我…我好歹是朝廷命官,你竟敢公然伤我!我要到陛下那儿参你一本!啊……”

    骂的还挺凶的,白子墨脚下狠狠一个碾压,便叫他说不出话来。

    “你若不是有朝廷命官的头衔,便早已是一具尸体,本候要杀你,尚且不需费捏死一只蝼蚁的力气。”在白子墨眼里,这姓赵的尚且还不如一只蝼蚁。

    要捏死他,就像是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这回,赵大人彻底不敢叫嚣了,因为他知道,战北候说到做到……白子墨要杀他,不过就是一挥手的事儿!

    所以,就算心中再怎么痛恨不甘,也只能憋着忍着,憋在肚子里!

    “药琅…”这时,阿羡担忧的声音传入白子墨的耳中。

    看样子,药琅已经昏昏沉沉的了,需要赶紧带回府医治。

    于是白子墨也就放开了赵大人的断指,脏了他的鞋底,染上了赵大人断指的血。

    “将药琅带回去。”

    这话,是对阿羡说的。

    阿羡点头,轻而易举的就抱起了药琅,药琅好歹是个男儿身,可是抱在阿羡手里,仿佛没有半点的重量。

    阿羡狠狠地一皱眉,这样虚弱的药琅,叫人揪心。

    然后抱着药琅,脚步生风的就走了。

    “夫人,我们也回去吧。”白子墨转个头,便像是换了个人,好似刚才那个冷冽心狠的人不是他一样。

    裴卿卿眸光清冷的扫了一样这个房间,厌恶的扫了一眼趴在地上的赵大人,“我不想看到这里!”

    药琅也不会想看到这里的!

    她理解白子墨没杀这赵大人,是有他的顾虑,毕竟他要顾虑到整个侯府。

    但是不代表这事就这么算了。

    白子墨牵着她,看都没看赵大人一眼,踏出房门的时候,男人低沉的嗓音道,“不想看到烧了便是。”

    男人话音一落,便有人准备好了火把,一扔,火把在空中形成了一条直线,便准确无误的落进了赵大人的房间里。

    分分钟,身后便传来赵大人鬼哭狼嚎的喊叫。

    火势迅速蔓延起来,在性命面前,赵大人哪来顾得上断指的痛,他要是不跑出这间房门,还不得被活活烧死在这里!

    连爬带滚的就往外面跑。

    只是外面早没有白子墨等人的身影了,就像从来没来过一样!

    看着屋子里燃烧起来的火势,也不知是痛的,还是气的,赵大人一口气没上来,两眼一翻就晕死了过去。

    回了侯府之后,第一时间就请了大夫为药琅诊治。

    裴卿卿和白子墨,以及阿羡都守在药琅的床边,大夫诊脉在之后直摇头,说道,“这孩子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啊,且气血亏损,又受了惊吓,即便是悉心调理,身体上的伤痕容易好,可……”

    心理的伤痕,怕是不容易好啊。

    老大夫的没说完的话,意思很明显。

    只怕药琅会留下心理阴影……

    老大夫真真的叹了口气,显然是很心疼药琅,好好的一个少年郎,居然被折磨成这样……

    很显然,老大夫知道药琅身上的伤痕是‘怎么’来的……

    “请老先生用最好的药医治好他。”白子墨低沉的嗓音道。

    “侯爷放心,老朽自当尽力而为。”然后老大夫就到旁边去开药方去了。

    扑通一下,阿羡就跪了下去,“是属下护卫不利,才让药琅……属下甘愿受罚。”

    如果不是他,药琅就不会离家出走,不会受到这种伤害……

    “……”

    “是我自己不堪一击,不关旁人的事。”

    就在白子墨刚要开口的时候,便听见一道轻如蚊声的声音。

    躺在床上的药琅,不知何时醒了过来。

    刚才阿羡的话,他都听见了。

    是他自己离开侯府的,落到人牙子手里,也只能怪他自己太弱太蠢,与旁人无关。

    药琅头一次觉得自己很愚蠢,连人牙子的骗术都看不穿。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瞧见药琅醒过来了,裴卿卿便坐到了床头边。

    只是,药琅却不愿理她,不愿再说话,对裴卿卿的关怀,仿若视若无睹。

    “一切都是属下的错,属下甘愿受罚。”不难听出阿羡语气中的愧疚。

    他甘愿受罚。

    是他不该对药琅说那些重话的,便是后悔也晚了,对药琅的伤害已经造成。

    头一次,阿羡人生中头一次体会到了后悔二字。

    只是后悔也没用了。

    药琅淡如死水的目光看了一眼请罚的阿羡,但也仅仅只有一眼,随后便谁都不愿意搭理,闭上了眼睛。

    “自己下去领五十杖。”白子墨一语,便算是对阿羡的惩罚。

    别说五十杖,就是一百杖,阿羡也认罚,“是…”

    然后阿羡便自己下去领罚去了。

    听着白子墨对阿羡的责罚,裴卿卿微微蹙眉,“夫君……”

    其实她知道,药琅离家出走,或许不是阿羡的本意。

    五十杖,是不是有点太重了?

    而且她知道,药琅也没有要怪阿羡的意思,否则刚才,就不会为阿羡说话了。

    “不碍事的,我若不罚,他自己心里也会过意不去的。”白子墨低沉的嗓音透着温柔,他若不罚阿羡,阿羡自己心里也会过不去的。

第438章:要留活口

    随后白子墨又将裴卿卿从床头拉了起来,“我们先回去吧,让药琅好好休息。”

    药琅现在身体还很虚弱,需要好好修养,还是先不要打扰他休息了。

    裴卿卿也知道白子墨说的在理,看了眼闭目养神不愿说话的药琅,叹了口气,“药娃娃,等你休息好了,我再来陪你。”

    她知道,药琅能听见她说话。

    但是药琅没反应,没理她。

    最后白子墨便牵着裴卿卿离开了。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药琅这才缓缓睁开了眼睛,只是眼中,含着泪光,泪痕悄无声息的滑落眼角,谁都看不到……

    不一会儿,外面响起了棍杖的声音。

    阿羡就在外面受罚,一棍接一棍的棍杖打在阿羡身上,声音传到药琅耳朵里,心里,似乎划过一缕异样。

    白子墨和裴卿卿刚出药琅的院子,玖月就回来了。

    “侯爷,夫人…”玖月在外面都听见了罚杖的声音!当即眉头一皱,“侯爷,这是……”

    他也是刚刚回来的时候才听说,药琅不见了,但又被侯爷带人救了回来。

    所以玖月一听见施杖刑的声音,就猜到受罚的人是阿羡!

    阿羡负责保护药琅,药琅走失,阿羡难辞其咎。

    但,作为兄弟,玖月自然也不忍心阿羡受罚……

    白子墨则淡淡的睨了一眼玖月,“交代你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显然是不给玖月开口提阿羡的机会。

    求情的话,就更不必说了,玖月应该知道侯府的规矩。

    玖月虽不忍心阿羡受罚,但也明白白子墨的意思,皱着眉头说道,“属下查到了……”

    一听玖月说查到了,白子墨深谙的眸光亮了一下,“去书房说。”

    然后玖月就没说话了。

    裴卿卿还在旁边,白子墨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夫人也累了,先回去歇息,为夫处理完事情,便来陪夫人。”

    裴卿卿自然知道白子墨和玖月是有话要说,她毕竟只是一介女流,很多事情,还是要白子墨去解决的,所以裴卿卿也没拒绝,抿唇点头道,“霍将军的事,就辛苦夫君了。”

    她知道,玖月所说的查到了,想必是与霍霄之死有关的事。

    这件事,就算她想帮忙,也是有心无力,倒不如不打扰白子墨他们。

    然后裴卿卿就自己回房去了。

    玖月则跟着白子墨去了书房,一进书房,白子墨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冷峻淡漠,往那一坐,便给人一种清贵的不近人情的感觉,“查到了什么?”

    玖月也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回侯爷,属下如侯爷所说,密查了霍家军上下,发现曹勇的一个部下,前些时日从霍家军中除名了,具体原因不详,属下觉得此事有些蹊跷…”

    “人呢?”白子墨眼皮子一抬,吐出两个幽凉的字眼。

    问的,自然是玖月口中说的那个人。

    今日在大殿上,曹勇才当上了将军,接管了霍家军。

    曹勇的部下,这个人至关重要。

    “属下查到此人之后,便派人追踪,此人逃往朔城的方向去了。”玖月如实禀报说。

    他已经派人一路追去了,事关重大,便先回来禀告侯爷一声。

    “你亲自去,要留活口。”白子墨这回的语气中带着威严,可见此事很要紧,让玖月亲自去,免得出什么岔子。

    “是。”白子墨的指令,玖月自然是不会违背,只是,“阿羡他……”

    他还是担心阿羡。

    军杖的滋味儿,他可是知道的。

    怕是阿羡这回挨的杖数不会少。

    “看来是本候将你们养的越发娇贵了,不过五十杖,怎么?你想替他受杖?”白子墨凉悠悠的瞥了一眼玖月,语气亦是幽凉。

    五十杖而已,便受不住了?

    还是说玖月想替阿羡受过?在他这个做主子的面前体现有难同当麽?

    “……”瞧着白子墨幽凉的眼神儿,玖月噎了一下。

    娇贵?

    这个字眼可不适合他们。

    他倒也不是要替阿羡受过的意思,更何况侯爷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他去办呢。

    于是在白子墨的冷眼之下,玖月很识趣的闭了嘴,五十杖而已,阿羡死不了!

    再然后,玖月就心安理得的去办侯爷交代他的事去了。

    去抓曹勇的那个部下,要是抓不到人,只怕等着他的,可就不只是五十杖而已!

    ……

    与此同时,收到同款消息的,不止侯府,还有消息最为灵通的竹颜。

    听闻蓝袖同他禀报了曹勇及其霍家军中的事之后,竹颜便不禁微微蹙眉,“好一招栽赃嫁祸的手段,那个林付逃去哪儿了?”

    林付,便是曹勇从霍家军中除名的那个部下。

    蓝袖只说林付拿了一大笔钱,离开了霍家军,还没说人到哪去了?

    蓝袖犹豫了一下,才开口道,“说是往朔城逃去了…”

    打探情报,是蓝袖的本职工作,但是,竹颜明显就对这件事格外的上心。

    不仅几次催促着她去查谋害霍霄的凶手,还这般关心曹勇和林付的动静儿。

    而蓝袖不想说,竹颜关心这件事,难道又是因为那裴卿卿麽?

    只有与裴卿卿有关的事,竹颜才会这般多管闲事!

    但其实,不是多管闲事,是上心。

    蓝袖不想说竹颜对那裴卿卿这般上心,不然伤心的就该是她自己。

    “朔城…”竹颜低沉了一下,然而并未注意到蓝袖黯然失落的神情,“我记得,朔城是那个许丞相家的老巢吧?”

    哪知竹颜突然话锋一转,提到了许家,蓝袖诧异了一下,“是…”

    她还以为,竹颜只关心裴卿卿呢?怎么突然想起许家来了?

    而竹颜,冷魅一笑,与他形象气质大不相符,“许诗琪把我小妹发卖到罪奴场,这件事还没跟她许家算账呢。”

    一般竹颜露出这样的笑容,就是有人要倒霉了。

    再听他这么说,蓝袖就知道,这次要倒霉的,就是许家。

    蓝袖没说话,就等着竹颜的示下。

    只要是不跟裴卿卿有关的事,蓝袖都乐意听他说,听他吩咐。

    “将许家在朔城的一切都给我端了。”竹颜开口,说的云淡风轻,便像是端了许家,就跟喝口茶一样简单。

    “……”蓝袖默然了一下,“全部吗?”

    端了许家的一切,是指全部的意思吗?

第439章:狗奴才

    许家在朔城根基很深,要全部端除,怕是一时半会儿不太容易。

    可是竹颜却没在意蓝袖的疑问,反而是勾唇一笑,“自然是全部,得罪我小妹,端他一个窝,已经是便宜他许家了,难道蓝袖觉得我应该对他们手下留情?”

    “……”蓝袖再次默然。

    她不是觉得竹颜应该对许家手下留情,她只是觉得,竹颜这么容不下许家,似乎并不单单是许家得罪了小妹的缘故?

    是她的错觉吗?她怎么觉得……竹颜是在发脾气呢?

    将他的不开心迁怒于许家头上?

    但,蓝袖又说不上来竹颜是哪里不开心?

    可她偏偏又有这种感觉。

    瞅着竹颜看了又看,蓝袖也没瞧出个什么来。

    最后便也只得作罢,“我明白了,稍后我便吩咐下去,铲除许家在朔城的根基,只是或许要些时日,公子可莫要催我。”

    说到最后,也就最后一句,蓝袖的口气,才算是轻松了许多,就像是在同竹颜开玩笑一样。

    “我催你作甚,不着急,我有的是时间,一棒子打死了猎物可没什么意思。”竹颜说的不以为然。

    然而蓝袖这回却是想都不想的便开口道,“公子催我还催的少了麽?这两日不是日日都在催我吗?”

    若是细听,便能听出蓝袖话语中流露着丝丝酸味儿。

    这两天,不是日日都在催她查霍霄之死的缘由吗?

    还是不催她。

    说归说,但这不过就是蓝袖同竹颜开玩笑罢了,自然没有真的怪竹颜的意思。

    竹颜也就没再说话了,其实蓝袖对他有情,他不是不知道。

    只是……他对蓝袖,却没有那份惦念。

    真正让他惦念的人,是另外一个人……几日不见她,也不知道她如今在做什么?

    竹颜背对着蓝袖,从他的背影上,蓝袖仿佛都看到了他的拒绝之意。

    他在拒绝她的情意。

    蓝袖的心有,划过难以言说的失落。

    美目中难掩伤情。

    可她早都习惯了这样的竹颜不是吗?

    对她不近不远,不冷不热,不上不下,虽好但却不是她想要的那种好。

    竹颜待她是极好的,给了她名与利,衣食住行更是笑煞旁人,但却偏偏不给她最想要的东西。

    他的心与情……

    与此同时,乾帝禁足的圣旨,毫无意外的颁到了世子府。

    北宫琉跪着接旨,而宣旨的太监,态度那叫一个不屑,扯着公鸭嗓宣读着圣旨。

    圣旨的内容,无非不就是说北宫琉涉嫌霍将军之死,事情真相查明之前,北宫琉禁足,不得踏出世子府之类的话,说的那叫一个冠冕堂皇。

    圣旨宣读完之后,北宫琉便双手抬高接旨,可是那宣旨太监却一脸傲慢,将黄帛圣旨扔到地上。

    “哟,世子怎么这么不小心哪?陛下的圣旨,怎么不好好接着?”什么叫傲慢无礼,这就是。

    一个太监奴才而已,居然踩到北宫琉头上去了!

    北宫琉垂下的眸中,杀意一闪而过。

    就连跪在北宫琉身后的护卫追风都看不下去了,分分钟便要一刀结果了这太监的架势!

    “公公说的是,是我手滑,不慎没接稳。”追风动刀之前,便又听见了自家主子的声音。

    北宫琉弯腰从地上捡起了那道圣旨,然后算是接了旨,也就不必在跪着了。

    否则他跪着,这奴才的尾巴岂非要翘上天去了?

    北宫琉看似温润,但眼中掠过一缕若有似无的冷光,看的那宣旨太监心头像是被针扎了一下。

    本来还想借机踩北宫琉两句的,话到嘴边愣是不敢吐出来,最后只是冷哼一声就带着两个狗腿小太监一起溜了。

    “世子,这狗奴才欺人太甚,属下这就去了结了他!”

    北宫琉还没生气呢,倒是追风忍不住,二话不说就要去宰了刚刚那个对北宫琉不敬的狗太监!

    只要他悄悄出手,保证做到没人知道是他下的手!

    “你啊,要学会沉得住气。”北宫琉随手一甩,就扔掉了手里的黄帛圣旨,还拍了拍手,像是脏了他的手一样,“既然说是狗奴才,我们又何必跟一个狗奴才计较呢?岂不是有**份。”

    “属下只是替世子生气!”追风不以为然的说。

    他只是气不过罢了!

    一个狗奴才,也敢欺负到他们世子头上来了!简直是岂有此理。

    “生气又有什么用呢?”北宫琉不以为然的挑眉,转身进了屋子,往书案前一坐,凝思了片刻方才开口道,“青杨还没有消息传回来吗?”

    提起这茬,追风的脸色明显也凝重了些,摇了摇头,以示回答。

    青杨那边,还没有消息传回来。

    北宫琉亦是不露痕迹的微微蹙眉,青杨在父王那儿,还没有消息传回来,说明父王还没有消息给他。

    “世子,我们眼下该如何是好?”瞧着北宫琉不说话,追风便问了一句。

    乾帝将他们禁足在府中,眼下该怎么办才好?

    北宫琉幽幽的叹了口气,只说了一个字,“等。”

    他们现在能做的,只有等。

    等白子墨的消息,等神昭那边的消息,北宫琉颇有一股坐以待毙的感觉啊。

    他现在可不就是在坐以待毙吗。

    ……

    归铜关,是去往朔城的必经之路。

    此时一辆马车正缓慢的在山路上行驶,驾车的是个皮肤黝黑的糙汉子。

    “阿付,还要走多久啊?”马车里面传出一道年迈的声音,光听声音,就知道马车里的是个老妇。

    老妇口中的‘阿付’,便是林付。

    林付听闻自己老娘亲的询问,便放慢了马车的速度,转头对着马车里自己的老娘亲说道,“娘,就快了,您再忍忍,过了这归铜关,就到朔城了,我们就能回家了。”

    落叶归根,林付他这老娘亲一辈子的心愿,就是能回到朔城老家。

    林付是个孝子,这就打算带着老娘亲回朔城,找个深林山村的地方隐姓埋名。

    如今他已经有了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金钱,即便是在深山老林里,也能让老娘亲安度晚年。

    然而,就在这时,马车被一群骑马的人给追了上来。

    分分钟,马车就被那一群骑马的人给包围了,林付被逼无奈只能停下了马车。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拦我去路?!”这些人明显就是来拦路的,林付第一时间就谨慎了起来,严阵以待,护着马车里的老娘亲。

第440章:杀人灭口

    “林付…”这时,骑马人的后面,走出来一个和林付年纪一般大小的男子。

    “张英?”显然林付认识这个人,而且林付跟他很熟悉,看到他,林付很熟悉的打招呼,“你小子怎么到这儿来了?”

    并且戒备心都没有那么强了。

    那个被叫做张英的男子,和林付一样,都是霍家军里的人,都是曹勇的部下。

    所以看到来人是张英的时候,林付并未有防备之心,只当是自己人。

    “阿付,是谁啊?”林付的老娘亲这个时候也从马车里探出头来,老妇已经七老八十了,大致都看不清周围的都是些什么人?

    “娘,是我之前在军中的兄弟。”林付搀扶着年迈的老娘亲,毫无戒备。

    可他却没注意到张英嘴角的冷笑,以及眼底的杀气。

    林付还将年迈的老娘亲搀扶下马车,老妇头发都白了,一张满是皱纹的脸上笑的和蔼可亲,慈眉善目,眼睛也不太好,看不清张英的脸,但还是慈祥的对着张英说道,“你们都是阿付的兄弟啊?阿付在军中,可多亏了你们照顾他,还跑这么远来送他,老身替阿付谢谢你们啊……”

    老妇的和蔼,此刻在张英眼里就是个屁,嘴角勾起一丝不屑,“老人家不必多礼,我们是来送林付兄弟最后一程的。”

    话中的杀机,已然尽数显露!

    如果说林付要是再听不出来不对劲儿,那才是蠢呢。

    当即就把老娘亲护在身后,戒备的瞅着张英,“你这话什么意思?你们想干什么?”

    “干什么?这话你还是留着去问阎王爷吧!给我杀!”张英话音一落,周围的人立马就拔出了刀剑,二话不说的朝着林付跟他年迈的老娘亲砍了过去!

    张英则冷笑的站在一旁看戏,居然还问他想干什么?

    当然是杀人灭口了。

    纵使林付有些英勇,但他赤手空拳的,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又带着个年迈的老娘亲,哪里敌得过这么多人的围攻。

    对方一刀砍过来,就斩断了林付与其老娘亲紧牵的手。

    “娘……”

    就在林付大喊出声的时候,老妇的背后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刀,到死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娘!”老娘亲被杀,林付顿时就红了眼,只是对方没有给他悲伤的机会,前后左右的刀又都砍了过来…

    就在这时,张英他们不知道的时候,又有一队人马潜伏了过来,潜伏在旁边的树林里。

    “月哥,我们再不去帮忙,那林付可就没命了。”

    这潜伏起来的一队人,不是别人,正是玖月带来的人马。

    只是很不幸,他们刚一赶来,林付的老母亲就被杀了。

    “不着急,再等等。”玖月示意道,目光严谨的盯着下面的情况。

    仅凭林付一人之力,自然是敌不过对方那么多人,很快就败下阵来,一左一右两把刀,架在了林付的脖子上。

    林付被逼的跪在了地上,张英得意洋洋的在他面前,“林付,你可不要怪我,杀你是将军下的命令,我也是奉命行事啊。”

    老母亲惨死在自己面前,林付早已恨红了眼,恨得咬紧牙关,恨得双拳紧握,恨不得杀了张英,但他打不过这么多人,刀架在他脖子上,逼得他不得不束手就擒。

    尤其是听闻张英说,是将军下的令,林付的眼睛就更红了,“将军要杀我?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他知道张英口中的将军是曹勇。

    枉他对曹勇忠心耿耿,曹勇居然要杀他?!

    更为什么连他年迈的老母亲都不放过?!

    曹勇可是他的亲表兄啊!

    林付胸腔里的怒火仿佛就要烧出体外。

    “为什么?”哪知道,对于林付的愤恨,张英压根儿就像没看到一样,或者说,他压根儿就瞧不上眼,“林付,你是真蠢哪?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除了杀人灭口,还能是为什么?

    “曹勇!你这个卑鄙小人!枉我那么衷心效忠于你,你竟要对我赶尽杀绝!只恨我林付瞎了眼!错信了你这个卑劣小人!”林付愤恨的痛骂出声,只可惜,不管再怎么骂,当事人曹勇也听不见。

    最后,林付愤恨的目光又落在张英身上,“你,还有你们都不得好死!我只不过是先一步去给霍将军赔罪罢了,我和霍将军,会在黄泉路上等着你们!”

    一听林付这么诅咒他们,张英的脸色,立马就难看的很,“给我杀了他!”

    就在架在林付脖子上的刀扬起来的时候,千钧一发之际,玖月他们动手了。

    扬起的刀,被玖月射出来的弓箭打掉了,救下了林付一命。

    在张英反应慢半拍的时候,他们的人,已经被玖月带来的人秒杀了一大半。

    玖月带来的人,下手干脆利落,皆是一剑毙命,不留活口。

    等张英想动手的时候,玖月的长剑,眨眼之间便架在张英的脖子上,仅有毫厘之差。

    但凡张英敢动一下,脖子就得见血光。

    顿时就吓的张英不敢动弹,生怕脖子和脑袋分了家。

    等林付反应过来的时候,玖月他们已经杀光了张英的人,只留下张英一个活口。

    “你们是什么人?”林付红着眼睛凶狠的问玖月。

    “救你性命的人。”玖月面不改色的回答了林付一句,然后拿着染血的剑在张英脸上拍了两下,“回去告诉你的主子,这个人我们要了。”

    言下之意,便是要留张英一命。

    “不能放了他!”哪知道,林付第一个反对玖月,杀气腾腾的上前来,“我要亲生杀了他!”

    张英杀了他的老母亲,他要杀了张英,为母亲报仇!

    “林付,你不能杀……”玖月本来还想劝林付冷静一些,但是林付远比他想象中的更加暴戾,至少这一刻很暴戾,玖月话还没说完,张英的脑袋就跟脖子分家了。

    脑袋掉在地上滚了两圈,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至死都不相信自己就这么死了!死不瞑目。

    张英死了,玖月狠狠地一皱眉,虽然他理解林付想要为母报仇的愤怒,但是杀了张英,谁回去替他们传话给曹勇啊?!

    这个林付, 还真是一介莽夫啊!

第441章:等我做什么?

    罢了,杀也杀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先将林付带回去。

    可是林付却突然动了,玖月眼皮子一跳,手中的剑当即就指到林付眼前,“你想干什么?”

    很明显玖月是在警告林付,不想死的,最好不要企图逃跑或是不自量力的反抗。

    “我只是想给我娘收尸……”林付不傻,虽然他不清楚玖月他们的身份,但是玖月他们救他,说到底不过也是和张英那些人是一样的目地。

    为的,都是同一件事。

    林付心知玖月他们的目地,所以知道玖月他们不会杀他,因为他还有用处。

    但是玖月却没有要放林付过去的意思,剑尖依旧指在林付的脖子上,“你若不想死,就乖乖的跟我们回去。”

    “我要给我娘收尸,否则你们大可杀了我……”

    “这可由不得你。”

    玖月一个反手,剑柄朝上,一举就敲晕了林付。

    “月哥,你不会把人打死了吧?”旁边的兄弟扫了一眼晕过去的林付,调侃道。

    玖月一记幽凉的眼神儿瞟过去,“侯爷还等着呢,赶紧把人带回去!”

    于是乎,林付就这样落到了玖月他们手里。

    ……

    霍家军营里。

    当林付没死的消息传到曹勇耳朵里的时候,曹勇立马就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哪里还能坐得住?!

    尤其是林付还被带回了侯府,这不是要命吗?!

    此时霍筱雅正在军营里的校场上练剑,自从霍霄下葬之后,霍筱雅便经常一个人来校场练武。

    她要变强,待到有朝一日,能亲手手刃杀父仇人!

    霍筱雅刚练完剑,从校场里出来,正准备回府。

    但是,却刚好看到曹勇神色匆匆的出了军营。

    “曹叔叔?”霍筱雅狐疑了一下,曹勇这么火急火燎的,是要干嘛去?

    霍筱雅私下里与霍霄生前的几个副将关系都很好,她这一身的拳脚功夫,还都是曹勇和魏彪他们手把手教她的呢。

    所以即便现在由曹勇接管了霍家军,霍筱雅同他们的关系也还是很好。

    霍筱雅把曹勇他们看做叔伯,把霍家军营看做是自己的另外一个家。

    看到曹勇急匆匆的跑出去,出于好奇,霍筱雅就在后面跟了上去。

    直到,看着曹勇进了一座府邸,一座气派又威严的府邸。

    “凌王府?”霍筱雅抬头,凌王府三个金灿灿的大字映入眼帘,“曹叔叔来凌王府做什么?”

    方才瞧着曹勇步伐匆匆的,去的又是凌王府?

    一时间,霍筱雅心头便不免萌生出一缕怀疑,以往霍家军和凌王府,可没有过什么交集。

    怎么曹勇却这般轻车熟路的进得了凌王府呢?

    之所以说是轻车熟路,是因为曹勇一看就不像是第一次来,直接就进门去了。

    霍筱雅虽心有疑问,但她也不是个没分寸的,自然不会跟进凌王府去,揣着疑虑便转头往回将军府去。

    只是当霍筱雅回到将军府的时候,有个人在将军府门外等候了她多时。

    “霍小姐。”霍筱雅低着头走路,都没看到前面有个人在等着她。

    还是那人先开口,霍筱雅这才抬起头,看清来人时,霍筱雅眼神闪烁了一下,“阿羡?你怎么在这里?”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阿羡。

    阿羡心知,霍筱雅丧父,这段时日心情不好,说话便也轻言细语了许多,语气中带着安抚之意,“属下已在此等候霍小姐多时了。”

    他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等我?”倒是霍筱雅,很明显阿羡的出现,让她感到有些诧异,“等我做什么?”

    这段时间,因为她爹的死,她与侯府便疏远了很多。

    阿羡在这儿等她,所谓何事?

    “侯爷让我来请霍小姐去一趟侯府,有重要的事情要与霍小姐协商。”阿羡也不含糊,直接开门见山的说明来意。

    就是侯爷让他来请霍筱雅去一趟侯府的。

    “要事?”听闻阿羡所言,霍筱雅迟疑了一下,“不知侯爷找我,是何要事?”

    她没说去还是不去,只是问找她有什么要紧事?

    说到底,还是不太想去侯府吧。

    “这个霍小姐去了便知道了。”阿羡似乎也是卖了个关子,并未明说。

    霍筱雅去了就知道了。

    但是,霍筱雅却是犹豫了,犹豫要不要去侯府?

    阿羡不瞎啊,自然瞧得出霍筱雅的犹疑,再开口时,语气中便多了几分叹息,“霍小姐是怕侯爷会对你不利吗?”

    霍筱雅现在已经到了如此不相信侯府和他们侯爷的地步了吗?!

    阿羡还记得之前,侯爷跟夫人出去寻药时,霍筱雅还三天两头的往侯府跑,如今却是连侯爷请她,她都不愿去了吗?

    都说人走茶凉,这人还没走呢,茶便凉了麽?

    阿羡都已经这么说了,霍筱雅还怎么好拒绝呢,“我去。”

    毕竟侯爷曾待她不薄,既然侯爷叫人来找她,想必是有什么要紧事吧?

    那她便去看看再说。

    ……

    与此同时,曹勇进了凌王府之后,整个人便坐立不安,好不容易把凌王等来了,曹勇迫不及待的就开口道,“殿下……出事了!张英他们失手了……”

    慕玄凌本来刚从外面回来,一回来就听闻曹勇来了,他还以为,曹勇来,该是有好消息要报告他的。

    哪知道,曹勇给他带来的,不是什么好消息!

    “失手了?”一听曹勇说失手了,慕玄凌俊朗的脸上,立马就阴沉了下来,“你们那么多人,竟还会失手?曹勇,你是想告诉本王,你也养了一群废物吗?”

    慕玄凌的语气中,透着显而易见的凌厉与冷凉。

    派出去那么多人,居然连个林付都杀不了?

    要他们有何用?

    慕玄凌眸光冷凉的瞅着曹勇,连眼神都在说着‘废物’二字。

    曹勇自知此事的严重性,一个搞不好,那就是要命的,自然开不得玩笑,而且又是自己手下的人办事不利,曹勇心知自己理亏,只能低头听从慕玄凌的训斥,“凌王请息怒,并非是我们的人办事不利,而是有人救了林付!我们的人,一个活口都没留下!”

第442章:是谁杀了我爹?

    曹勇此话,显然是在跟慕玄凌解释。

    并非全怪自己的人办事不利,是有人救走了林付,否则林付必死无疑!

    然而,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用了,林付已经被人带走了!

    听闻林付被人救了,慕玄凌便眉头一皱,“什么人救走林付?”

    说到这里的时候,曹勇明显迟疑了一下,不好开口,“是战北侯府的人……”

    “你说什么?”果不其然,分分钟慕玄凌便跳了起来,眼神儿都带着戾气,“你的意思是,林付落在了白子墨手里?”

    曹勇没说话,只是一双眉头皱的厉害,很明显是无声的回应了慕玄凌的话。

    林付可不就是落在了战北候的手里!

    所以曹勇才着急啊!这不一收到消息,就急匆匆的跑来找凌王商议对策了吗?!

    慕玄凌这回是彻底无语了,是气的无语,“曹勇,本王说过,林付不死,死的便是你,你给本王记住了,你与本王,没有丝毫的关系,明白了吗?”

    明白?

    当然明白!

    听闻慕玄凌此话,曹勇哪会听不明白其言下之意?!

    凌王的意思,是,要将他视作弃子了呀?!

    曹勇顿时慌了,“凌王殿下,此事是末将的失职,未能及早杀了林付,留此隐患,还请凌王宽宏大量,救救末将!”

    慕玄凌冷着脸,气的袖子一甩,“你以为这是本王宽宏大量就能解决的问题吗?曹勇,本王告诉过你,切不可妇人之仁!如今林付落到了白子墨手里,你让本王如何救你?你能在白子墨手里灭了林付的口麽?”

    别说曹勇了,要在战北侯府杀人灭口,就连他自己都未必办得到。

    这个曹勇,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妇人之仁!

    还得连累他,曹勇这大将军的位置,是他在父皇面前作保的。

    结果这么快就被白子墨揪住了小辫子。

    一旦林付供出曹勇,怎么着都会连累到他头上来。

    即便不去看,也知道慕玄凌是个怎样冷厉的脸色。

    “殿下……还请殿下救我!只要殿下能救我,曹勇愿为殿下鞍前马后,誓死效命于殿下!”

    曹勇像是吓傻了,这个时候,只能向慕玄凌表忠心,求他救命!

    如果说他放走林付的时候,尚且还想不到会有这等严重的后果,那么此刻,他才清楚的意识到,此事会有何等的后果在等着他!

    曹勇现在脑子里,仅剩的念头,就是求凌王救他性命!

    不然……不然林付要是在侯爷和煜王面前供出了他,那等着他的,便只有死路一条了!

    慕玄凌气的无语的瞥了一眼曹勇,毕竟曹勇是他的一颗棋子,若非万不得已,慕玄凌也不想这么早就废了他。

    低沉了片刻之后,慕玄凌才算开了口,“我们便先做好最坏的打算,若是林付将你供了出来,介时你便……”

    这时,霍筱雅也跟随阿羡来到了侯府‘做客’

    这回霍筱雅是真的像个客人,拘谨又规矩,像是从来没来过侯府似的。

    与侯府保持着距离。

    而白子墨就坐在她面前的茶桌上,只是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先开口说话。

    搞得霍筱雅就更加不自在了……

    “徐姐姐,你来了。”就在这时,裴卿卿过来了。

    嘴角带着笑意,一看就是很高兴霍筱雅能来侯府。

    并且自然而然的就拉着霍筱雅,与白子墨坐到一桌。

    霍筱雅其实心里是习惯了侯府的,但就是心里,扭着跟侯府,跟裴卿卿他们保持距离,所以霍筱雅不管是站着还是坐着,她都不自在。

    即便是被裴卿卿拉着坐下来,霍筱雅也像是如坐针毡一样,只是尽力的掩盖自己的不自在,率先挑起话头道,“不知侯爷叫我来,是有何事相商?”

    阿羡不是说,侯爷找她有要事协商吗?

    究竟是什么事?

    说完了她好走了……

    霍筱雅着急着就想走!

    还是那句话,现在呆在侯府,让她不自在。

    瞧着霍筱雅一副淡漠疏远的模样,裴卿卿还是叹了口气,但霍筱雅肯来侯府,还是比较令她欣慰的。

    然后跟白子墨对视一眼,男人啪啪一拍手,再然后,玖月就押上来了一个人。

    林付被五花大绑,直接就被玖月推搡了上来。

    玖月随手往林付肩膀上一按,林付就老实的跪了下去。

    “侯爷,人带来了。”然后玖月就习惯性的站到了白子墨身后。

    看到林付的时候,霍筱雅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这个人,似乎有些眼熟?

    但一时又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林付很识趣,知道自己身在侯府,也知道面前坐着的男人,便是战北侯。

    听闻战北侯腿疾好了,不再是残废,今日一见,果然不假。

    林付不得不承认,腿疾痊愈之后的战北侯,是最具威严的军侯!

    白子墨只是坐在那里,便给人一种无上尊贵的感觉。

    不需要人逼迫,林付非常识趣的开口,“侯爷想问什么便问吧。”

    什么叫做直接,这就是。

    林付一开口,说的相当直白。

    他很清楚,白子墨救他,是有话要问。

    不得不说,林付这般识趣,省了白子墨很多事,白子墨倒挺欣赏林付的直白和配合。

    “本候想问什么,想必你很清楚,本候只有一个问题。”白子墨低沉的嗓音充满了磁性,说话间微微顿了一下,一字一句语气严谨的问道,“是谁谋害了霍将军?”

    这一问,顿时就令霍筱雅全身紧绷了起来,赫然看向下面跪着的林付!

    这个人知道是谁谋害了她爹?

    霍筱雅仔细看了看,越发觉得下面这个人很眼熟,她确定,自己一定是见过他的!

    既然侯爷会这么问他,就说明,这个人一定知道些什么?

    白子墨的问题,正在林付的意料之中。

    他一点也不意外,面色也很平淡,“谋害霍将军的,根本就不是什么镇南王,而是……”

    说到最后,也是最紧要的时候,林付顿了一下。

    他平淡的面色中,却也带着显而易见的愤恨,愤恨的自然是追杀他的人,还是他惨死的老母亲……

    “是谁?!”林付话只说了一半,霍筱雅蹭的一下就跳了起来,一把就揪住林付的衣领,急切的问,“是谁杀了我爹?你说!究竟是谁杀了我爹?!”

第443章:帮凶和凶手

    霍筱雅有些急红了眼,紧紧的揪着林付,质问着他。

    她爹不是镇南王杀的?

    那又会是谁?

    对于霍筱雅的逼问,林付惭愧的低下了头,“大小姐……是我对不起将军……对不起大小姐……”

    不难看出林付的愧疚,以及悔意。

    “你认得我?”叫她大小姐,莫非这个人也是霍家军中的人?

    “我是曹勇的部下,自然认得大小姐……”林付愧疚的开口道,只是大小姐却未必记得他罢了。

    不过听他说,他是曹勇的部下,霍筱雅顿时便明白了,他果然是霍家军中的人?

    “你是曹勇的部下?”霍筱雅不确定反问一句,她似乎想到了什么?

    忽而又想起,此前她看到曹勇去了凌王府……

    难道……

    霍筱雅似乎不敢想象……

    “大小姐难道还不明白吗?真正谋害将军的,是曹勇啊!”林付咬牙的一句话,却顿时像是一道惊雷劈到了霍筱雅头上。

    令她眼瞳放大,不敢置信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你,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是谁杀了她爹?

    曹勇?

    霍筱雅的震惊,更是叫林付充满了愧疚,“是我对不起大小姐,我也是谋害将军的帮凶……是我听从曹勇之令,在将军的酒菜中下毒……将军才会死于奸人之手……”

    霍将军平时待他们极好,给霍将军下毒一事,是林付这辈子做过最大的错事,也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愧疚。

    果然他也遭了报应,连累了他的老母亲不得善终……

    或许人只有在‘死过一次’之后,才懂得豁然开朗吧?

    如果说林付方才所言,像是一道惊雷,那么他现在说的,无疑是晴天霹雳,狠狠的劈在霍筱雅头上。

    劈的她头昏脑涨,脑子里仿佛都在嗡嗡作响……

    “是…是曹勇……杀了我爹?”霍筱雅一下子像是被人抽干了全身的力气,闻此噩耗,顿时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是曹勇,杀了她爹?

    怎么会这样?

    这怎么可能?

    曹勇可是她爹一手提携上来的啊。

    她爹生前,那般看重曹勇……

    为什么?为什么曹勇要下此毒手?

    一瞬间,霍筱雅仿佛感觉呼吸都是痛的。

    她想不到,也想不通,为什么曹勇要谋害她爹?曹勇他竟忘恩负义到如此地步?

    哪知,最后林付却摇头了,“真正杀害霍将军的,并非曹勇……”

    霍将军不是曹勇杀的。

    却也和曹勇杀的没区别。

    帮凶和凶手,本就没多大区别。

    林付这话,算是回答了霍筱雅,真正对霍将军下杀手的,并非曹勇。

    只是听他说不是曹勇,霍筱雅泛红的眼中浮现出凌厉的冷光,“究竟是谁杀了我爹?”

    不是曹勇,到底是谁?

    霍筱雅眼中含着泪,却也带着恨。

    目光凌厉的锁定林付,等着他说出凶手。

    可是,林付却再次摇头了,“我也不知是何人……当时我并未在营帐内,不知是何人对霍将军下杀手…”

    林付说的,乃是实话。

    他确实不知对霍将军下杀手的是何人?

    当日他只是负责守在营帐外,并不知营帐里除了曹勇,还有谁?

    但他很确定,当日营帐里,绝不止曹勇一人。

    曹勇叛变,而他,也背叛了霍将军。

    如果说曹勇是帮凶,那他自己又何尝不是?

    他比曹勇好不到哪儿去。

    都是叛徒。

    只是为什么,这份罪孽要连累他的老母亲因他而死……

    林付不仅愧疚,还很悲切,痛恨,痛恨曹勇派人追杀,害得他老母亲惨死……他连收尸都办不到……

    然而,换个角度看,林付此时,何尝不是一种深明大义。

    至少,他肯说出霍霄惨死的原因。

    “你不知道?”显然,霍筱雅这回不大信林付说的,他怎么会不知道呢?

    悲痛气愤之下,霍筱雅动作极快的抽出了玖月的佩剑,直指林付,“说!到底是谁杀了我爹?是不是神昭镇南王?”

    她爹是死于乌金箭,只有神昭镇南王,才有乌金箭。

    是不是神昭镇南王收买曹勇,让曹勇给她爹下毒的?

    只是,就算她拿剑逼问,林付也不知道,“我若知道,必定知无不言,大小姐……我有愧于将军,甘愿受死,大小姐动手吧…”

    说罢,林付便闭上了眼睛,一副等死的样子。

    “郡主不可!”情急之下,还是玖月当即开口阻拦霍筱雅。

    连郡主都叫出来了!

    霍筱雅如今有南阳郡主的头衔,叫一声郡主也并无不可。

    当然,还是因为霍筱雅抽了他的佩剑的原因,玖月是担心霍筱雅一气之下,真把林付杀了!

    玖月皱着眉头瞟了一眼自家主子,这林付要是死了,可就没有人证了!侯爷还要查案交差呢。

    全程,裴卿卿都安静的在一边看着,听着。

    她知道,霍筱雅心中的悲痛和气愤,想要为父报仇,所以她才一直没来插嘴,就是想让霍筱雅自己问林付。

    想让霍筱雅亲自问出答案。

    但是现在,玖月阻拦也是对的,裴卿卿眉眼温柔,带着安抚走到霍筱雅身边,轻轻的握上她的手,将她举起的剑压了下来,“徐姐姐,即便你现在杀了他,也不能为霍将军报仇,杀了他,便只能让霍将军枉死,徐姐姐难道不想将真正的凶手绳之以法吗?”

    不可否认,裴卿卿的安抚,让霍筱雅迟疑了。

    理智上,霍筱雅知道,林付是至关重要的证人,侯爷和煜王负责查清这件案子,杀了林付,就没了重要的人证,只怕到时候,非但治不了曹勇的罪,反而还是帮了曹勇杀人灭口。

    可是,林付就算不是凶手,他也是帮凶!

    亲爹惨死,仇人就跪在眼前,让霍筱雅如何能不恨他,不杀他?

    裴卿卿能感觉到,霍筱雅的手在微微颤抖,她知道,霍筱雅是在忍耐。

    然后,白子墨喝完茶杯里的最后一点茶水,幽幽抬眸睨了一眼玖月,玖月当即会意,赶紧将林付给带了下去。

    免得真死了霍筱雅的剑下!

    对于玖月将林付带走,裴卿卿亦是心照不宣。

    这时,白子墨也来到了霍筱雅身边,并且收起了她手中的剑,“郡主,本候答应过,不会让霍将军枉死,还请郡主稍安勿躁,这林付,暂且杀不得。”

第444章:还是卿卿最好

    就连白子墨,也开始叫她郡主了。

    白子墨的话,是解释也是安抚。

    解释给霍筱雅听,也是在安抚霍筱雅,稍安勿躁。

    毕竟这已经不是一件私事了,而是一桩震惊朝野的公案,需要给朝野上下,给军中上下一个交代。

    他夫人有句话说的很对,就算现在杀了林付,也无法为霍将军报仇。

    反倒是随了曹勇等人的愿,曹勇他们可巴不得杀人灭口呢。

    如此,玖月岂不是白白救下林付。

    霍筱雅心头,情绪翻涌,大起大落,悲痛,气愤,理智,报仇……就像是在她心中施行五马分尸之刑,撕扯着她的心脏。

    霍筱雅手指捏的极紧,指甲深深地陷入肉中,方才能让自己保持冷静。

    “徐姐姐,我们只是想让你知道真相,霍将军为国尽忠,戎马一生,徐姐姐,你是霍将军的女儿,便该继承霍将军忠贞不渝的骨血,我们都不会让霍将军白白枉死的…”裴卿卿安抚的轻声响在霍筱雅耳边。

    她握着霍筱雅的手,是凉的。

    她能理解霍筱雅此刻心中的纠结,必然煎熬极了。

    裴卿卿此番话,便像是有股魔力一般,听在霍筱雅耳朵里,仿佛能压下她心中翻涌的煎熬。

    总算让霍筱雅有了点儿反应,眼神木讷的看了眼裴卿卿。

    是啊,她是父亲的女儿,她的父亲,是为国尽忠的大将军,她该继承父亲忠贞不渝的骨血!

    霍筱雅的眼中,从震惊,到悲痛,再到沉寂,可听闻了裴卿卿的之后,逐渐的有了亮光。

    最后,霍筱雅略带沙哑的声音说了句,“谢谢你,卿卿…”

    这一声卿卿,才叫裴卿卿心头松了口气,她轻轻的抱了一下霍筱雅,给她安慰和依靠的力量,“徐姐姐,有我在,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尽管日子很难熬,但一切都会过去的。

    霍筱雅是她唯一的好朋友,她很珍惜和霍筱雅之间的感情。

    而看着拥抱在一起的两个女子,白子墨优美的嘴角,也带起了淡淡的笑意。

    霍筱雅想了想,还是决定把心里的怀疑说出来,“侯爷,曹勇…或许与凌王有勾结。”

    说起这个,霍筱雅便免不得自嘲一句,霍筱雅,你可真蠢啊。

    竟早看不出曹勇的狼子野心!

    父亲死后,为何独独是曹勇接管了霍家军?当上了大将军?

    此前她将曹勇视做叔伯,从未怀疑过他,也就没想过,父亲部下的副将,何止曹勇一个,甚至曹勇资质平平,战绩也并不突出,可偏偏是曹勇出类拔萃的得到了陛下的赏识,接管了霍家军?

    如今想起来,哪里是曹勇出类拔萃,分明就是与人勾结!

    而这个人,定是凌王无疑。

    只有凌王,才能在陛下面前捧高曹勇。

    这么简单的问题,她却未能及早发现,霍筱雅不免越发觉得自己蠢了。

    其实就算霍筱雅不说,白子墨心里也清楚的很,与曹勇勾结的人,除了慕玄凌没别人。

    当日举荐曹勇接替霍霄位置的人,便是慕玄凌。

    这其中的猫腻,难道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慕玄凌…”听闻霍筱雅提及慕玄凌的时候,裴卿卿清冽的眸中掠过一丝冷光,果然又是他!

    欠她的血债未还,如今又暗害了霍将军,慕玄凌背负的血债,又多了一笔。

    她发誓,很快,很快就会让慕玄凌付出代价的。

    裴卿卿安抚的拍了拍霍筱雅的后背,再开口时便只有安慰,“徐姐姐,剩下的事,就交由侯爷去查,徐姐姐也累了吧?在这儿休息一下可好?”

    以前霍筱雅把侯府当成自己的家。

    可自从霍将军死后,霍筱雅就再也没来过侯府了。

    不论何时,侯府都会有霍筱雅的一席之地,只要她愿意,随时都可以在侯府住下。

    这回霍筱雅没再拒绝她,心中已然不再似之前那般对侯府耿耿于怀了。

    只是,她还是不知道,真正杀害她爹的人究竟是谁?

    是凌王……还是镇南王?

    毕竟那乌金箭,是镇南王才有的。

    霍筱雅私心底里,或许是不愿意怀疑镇南王……或者说,是不愿意怀疑北宫琉的,但是乌金箭实打实的摆在那里,是杀害她爹的凶器,叫她又不能不怀疑北宫琉。

    霍筱雅的脸色很不好,虚白虚白的,裴卿卿搀扶着霍筱雅,抬眸跟白子墨交换了一个眼神,便扶着霍筱雅回房休息去了。

    “慕玄凌…”男人嘀喃的嗓音消散在微凉的秋风中,他心知,此事怕是没有那么简单。

    即便有林付的供词,只怕也奈何不得慕玄凌。

    但该走的过场,还是要走的。

    于是白子墨便打算带林付去见煜王,毕竟是煜王‘负责’查证此案的。

    裴卿卿将霍筱雅送回房间休息,然后便准备离开了。

    “卿卿……”哪知,裴卿卿刚转身,便被躺在床上的霍筱雅拉住了衣袖。

    霍筱雅睁开眼睛,正望着裴卿卿,眸中带着歉意,“卿卿,对不起……”

    之前是她不好,是她糊涂是她傻,才会误会卿卿,对卿卿态度不好,也没有给她好脸色看。

    可卿卿和侯爷非但不计较,还帮她查凶手,对她关怀备至。

    想着,霍筱雅便不由得红了眼眶。

    “徐姐姐,你我之间还用道歉吗?”裴卿卿勾起了嘴角,眉眼间带着安抚的笑意,“霍将军遭奸人所害,徐姐姐痛心不过是人之常情,我若不能理解徐姐姐的心情,如何能对得起徐姐姐曾对我爱护有加。”

    裴卿卿不会忘记,当初她还是裴家一个最低微的庶女时,是霍筱雅和其母徐氏,给了她温暖和庇护。

    在她受曲氏诬陷的时候,是将军夫人徐氏,仗义执言维护于她,这些她都记得清楚,从未忘记。

    所以,她若不能理解霍筱雅丧父之痛的心情,那她成什么了?她哪里配做霍筱雅的好朋友好知己?

    听裴卿卿这么说,霍筱雅的眼眶一下子就更加酸涩了,但她却扯了扯嘴角,扯出一个是哭即笑的笑容,“果然还是卿卿最好。”

    “我一定会亲手为我爹报仇!”

    前一句话,霍筱雅是笑着的,后一句,则是冷凉的。

    她一定,要亲手为父亲报仇!

第445章:体贴入微

    虽说裴卿卿理解霍筱雅想报仇的心理,但眼下这个节骨眼儿上,至关重要,她不希望霍筱雅出什么乱子,当然也不希望霍筱雅会‘惹出’什么茬子。

    于是叹息的口吻道,“徐姐姐莫要冲动,真凶尚未查明,若是冤枉了好人就不好了。”

    她这话,意有所指。

    霍筱雅闻言,眸光闪烁了一下,斟酌了片刻方才开口道,“卿卿还是笃定,此事与镇南王无关吗?”

    显然霍筱雅听出了裴卿卿所指的‘好人’说的是谁?

    除了北宫琉,还能是谁呢?

    卿卿的意思,是不希望她误会了北宫琉?

    对于霍筱雅这一问,裴卿卿可以毫不犹豫的回答她,“我确信,镇南王不会是杀害霍将军的凶手。”

    瞧着裴卿卿眉眼间的自信,霍筱雅犹疑了一下,“为何?你都不认识那镇南王,为何这般笃定他不是杀人凶手?”

    她都不认识那镇南王,为何这般确信镇南王不是凶手?

    霍筱雅怔怔的望着裴卿卿。

    裴卿卿笑了笑,“我虽不认识镇南王,但我了解北宫世子,北宫世子此人虽看似放浪不羁,实则最是重情重义,都说有其父必有其子,从北宫世子身上,便能看出其父镇南王的品性。”

    她虽不认识那镇南王,甚至从未见过,但她却了解北宫琉。

    北宫琉表面上把自己伪装的放浪不羁,可骨子里却是个重情重义的人,跟着白子墨,几次三番的出生入死,这样的人,值得裴卿卿没有任何理由的相信他。

    都说有其父必有其子,单从儿子身上,又何尝不是能看出父亲的人品?

    就算和那镇南王素未谋面,但裴卿卿想,以她对北宫琉的了解,其父镇南王也会是个人品正直的人。

    听裴卿卿这么说,似乎也有道理,尤其是她提到了北宫琉,便让霍筱雅默然了下来。

    “曾有神昭杀手刺杀我……除了他,还有谁能指挥得了神昭杀手?”说这话时,霍筱雅的情绪明显就要低落沉闷很多,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得小了。

    若是细听,便不难听出她语气中还有丝丝委屈。

    她这话,像是在问裴卿卿,也像是在自言自语。

    总之,神情很失落。

    只是听闻霍筱雅说有神昭杀手刺杀她的时候,裴卿卿皱了皱眉头,思称着开口,“徐姐姐,这世上的事没有绝对,有时候眼见未必是真,徐姐姐说是北宫世子派人刺杀的你,徐姐姐可是亲眼见到了?”

    她想,北宫琉绝对不会刺杀霍筱雅的,他保护霍筱雅还差不多!

    然而,裴卿卿想的是对的。

    或者说,是霍筱雅话只说了一半,还是一半没说出来。

    “我……”嘴皮子蠕动了一下,霍筱雅最后到底还是没说出口,她确实没有亲眼所见,是北宫琉派人刺杀她……

    而且反倒还是北宫琉救了她。

    罢了,等查清杀害她爹的真凶,自然就能知道北宫琉无辜不无辜了。

    “我累了,卿卿,我想休息一会儿…”最后,霍筱雅自主结束了这个话题,显然是不想多说了。

    裴卿卿自然也明白,“好,徐姐姐先在此好好休息。”

    既然霍筱雅不想说了,那便不说了,总归是非黑白,总有大白的那一天。

    再然后,裴卿卿便离开了霍筱雅的屋子,准备去看看药琅。

    药琅的伤也很要紧。

    而此刻药琅已经从昏睡中醒了过来,准确的说,是被惊醒的。

    哪怕是睡梦中,他还是清晰的梦到,遭受那恶心的赵大人折辱……

    醒过来已是满头大汗。

    药琅一双无暇的眸中惊恐未褪,看清了自己的房间之后,才松了口气,确定自己真的脱离了魔爪,是安全的……

    但受到的折辱却难以泯灭,愤恨蔓延在药琅整个心里,曾经那颗干净的心,再也不是最纯净的了。

    躺在床上,药琅只觉得浑身无力,嘴皮子干裂的厉害,他口渴了,想喝水。

    身为医者,药琅又怎会不知自己的身体很虚弱,从床上坐起来,都费了他好大的力气。

    他渴了,便想起来去给自己倒杯水喝。

    只是刚站起来,便双腿一软,跌了下去。

    “药琅……”说时慢那时快,就在药琅要摔下去的瞬间,正好阿羡推门而入。

    眼疾手快的,阿羡身形一闪,便稳稳当当的接住了药琅软下去的身体。

    出于本能的反应,药琅抓住了阿羡……

    只是却听见阿羡闷哼了一声。

    药琅抬起头,瞧见阿羡眉间轻皱,自己的手,正抓着阿羡后背上的衣服。

    药琅这才想起来,阿羡受了仗邢,后背上有伤。

    “抱歉……”他不是有意要触碰到他背后的伤,不是故意要弄疼他的。

    “我不要紧,这点伤不算什么,不过是点皮肉伤罢了,倒是你,身子虚弱,要好好休养,有事叫我一声就行,怎么自己起来了?”阿羡说的不以为意,一边说,一边直接就把药琅重新抱回了榻上躺好。

    要说药琅,好歹也是个大男人。

    但是被阿羡这么一抱一抱的,搞得他像个小姑娘一样!

    药琅的脸皮子莫名的有些发热,被一个男人抱来抱去的,感觉……实在是奇怪…

    于是药琅便只能用转移话题来掩盖自己的不自然,“我渴了,想喝水…”

    一听他说渴了想喝水,阿羡立马就去给他倒水喝,“你等等,我给你倒水喝。”

    现在阿羡照顾药琅,那叫一个积极。

    并且是心甘情愿,恨不得把所有好东西都给药琅。

    阿羡动作很快,分分钟便倒来了水,又亲自吹凉了,给药琅喝。

    可阿羡越是这样……怎么说呢?体贴入微吧?

    阿羡越是这样体贴入微,便越是叫药琅觉得不自然,总觉得有些别扭。

    但他确实口渴了,要喝水。

    只是他喝个水,阿羡一直盯着他看……

    “咳咳……”也不知道是喝的太急,还是一下子分了神,药琅居然被水呛到了…

    吓的阿羡连忙帮他顺顺气,拍拍他的后背,“你没事吧?慢点喝,没人跟你抢…”

    若只是嘴上关心便也就罢了,可阿羡说着,还给他擦了擦嘴角咳出来的水渍…

    瞬间就让药琅僵硬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

第446章:落荒而逃

    不知是不是因为被呛到了,咳嗽的,还是因为别的什么……药琅虚白的脸,竟透着丝丝红晕……

    一时间,眼神儿也无措的不知道该看向哪里,总之是扛不住往阿羡身上看。

    阿羡怪怪的……他的举动,表情,包括跟他说话,对他关心,都怪怪的。

    阿羡之前……可不是这么对他的。

    突然这么关心他,反倒让药琅觉得有些……无措,这算不算受宠若惊?

    药琅脸红了,阿羡像是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做了些什么……他的手指,还停留在药琅的嘴角上,帮他擦着嘴角的水渍……

    再加上药琅那一脸无措又有些茫然的模样,好家伙,阿羡的手指,愣是僵住了一下,某一瞬间,四目相对,阿羡感觉自己心跳漏了一节拍。

    药琅的肌肤,光滑白嫩,比之女子还是通透,他的唇…软软的,上面还有水渍……

    猛的一下,阿羡赫然间像是意识到自己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便如同触电一般,瞬间缩了自己的手,身子像突然装了弹簧一样,往后一弹,与药琅保持着大约一尺距离。

    那一瞬间,气氛变得有些尴尬,不仅药琅眼神尴尬,就连阿羡,眼神儿都不知道该往哪看。

    表面上,阿羡故作镇定,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心跳,乱了…

    “我……你……我去看看你的药煎好了没有!”阿羡说话都结巴了,说完便落荒而逃!

    没错,就是落荒而逃。

    蹭蹭的就跑了出去。

    药琅在后面默然了一下,心想道,他跑什么?自己很吓人吗?

    殊不知,药琅瞧不见此时的自己很……迷人。

    若是给他一面镜子,药琅便能瞧见自己泛着淡淡红晕的脸颊,在他那张白净的脸上,真真是应了白里透红一词,阿羡可不就是被他‘吓’跑的嘛!

    “药琅……”这时,裴卿卿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药琅闻声抬眸,裴卿卿便进门来了。

    瞧着药琅透着红晕的面色,裴卿卿抿了抿唇,“你感觉好些了吗?”

    他感觉……好多了,就是心跳好像快了些?

    药琅不动声色的压下心里的跳动,淡然道,“我好多了……”

    想了想,药琅还是仰头道,“多谢你与侯爷救了我。”

    这一声道谢,是应该的。

    如果不是她跟白子墨,他恐怕就遭了那个赵大人的折辱。

    恐怕如今,他就只是一具尸体了。

    “药娃娃,你是我们的家人,救你是天经地义,你放心,今后不会再有人敢欺负你。”裴卿卿笑了笑,伸手揉了一下药琅的脑袋。

    在她眼里,药琅还是那个她初次见到时的那个药娃娃。

    只是……他和阿羡之间,似乎感觉有些不对劲儿啊?

    方才他和阿羡之间的一举一动,裴卿卿其实都在门外瞧见了。

    她也瞧见了阿羡落荒而逃。

    阿羡那个人,平时比玖月还要沉着三分,要论淡漠二字,阿羡才是十足十的得了白子墨的真传。

    平时阿羡对谁都一脸淡漠,漠不关心的,怎么今儿对药琅,竟这般关怀备至,体贴入微?

    难道是因为对药琅心怀歉疚吗?

    裴卿卿想着。

    毕竟药琅受的这番苦,也是因阿羡而起。

    所以阿羡是想弥补药琅吗?

    虽然这么说也不是不合理,但是裴卿卿总觉得还是不对味儿。

    但她似乎一时也说不上来哪儿不对味儿?

    “家人?”倒是裴卿卿所言,让药琅顿了一下,眼眶顿感酸涩,“是家人吗?”

    这一刻的药琅,就像个受欺负的孩子一样,着实惹人心疼。

    裴卿卿早就将药琅视做家人了,她笑着抚摸着他的额头,如同一个呵护弟弟的姐姐一般,“我说过,今后这侯府就是你的家,有我在的地方,便是你的家。”

    有我在的地方,便是你的家。

    如果说在此之前,药琅心里还有一堵城墙,那么有了裴卿卿这一句话之后,他心里的城墙,便在顷刻间土崩瓦解。

    “卿姐姐……”这一声卿姐姐,让裴卿卿感到久违的熟悉。

    药琅终于又肯叫她卿姐姐了。

    少年清澈的眸中含着水雾,朦胧的望着裴卿卿,“此次若不是卿姐姐和侯爷及时赶来救我,我就活不成了,卿姐姐,我好恨,恨不得亲手杀了他!”

    药琅带着鼻音的声音说到最后充满了杀意。

    裴卿卿自然知道,他指的,是那个禽兽人渣的赵大人。

    她何尝,不是杀了那恶心的赵大人。

    但,白子墨不杀他,也有不杀的道理。

    裴卿卿疼惜的叹了口气,替药琅擦去了眼角的泪痕,“你怪侯爷吗?”

    怪白子墨没杀了那赵大人,没能彻底的给你报仇雪恨。

    裴卿卿言下之意,便是这个意思。

    药琅扯了扯嘴角,笑了笑,又摇了摇头,“侯爷救了我,让我免于受辱,我岂能怪他?若不是侯爷,恐怕我早已死在赵府。”

    离开药王山庄的这段日子以来,药琅也算是经历过生死离别了,经赵大人一事后,更是明白了这世间的肮脏冷暖,人情世故,他知道,白子墨不杀赵大人,自有不杀的理由。

    他明白,白子墨也有自己的顾虑,毕竟他要顾及侯府。

    好歹,白子墨也为他报了仇,烧了赵府,断了那赵大人的手指。

    许是因为想通了,又或是因为放下了心中的隔阂,药琅此刻的心情,便像是拨云见日。

    经此一难,让药琅体会到了生存的艰难。

    以往,他是终年与病魔抗争,如今,尽管见到了这世间肮脏不堪的一面,但他身边,也有温暖的一面,他这条命,是好不容易才捡回来的,既然活着,他就应该对得起自己这条来之不易的命。

    能够再次在药琅脸上看到曾经那般至纯至善的笑容,便是最令裴卿卿欣慰的事情。

    因为现在,她便从药琅脸上看到了昔日纯善的笑容,药琅依旧是那个干净纯善的少年。

    “药琅,你要好好的,我与侯爷才能安心。”否则,药琅若是出了什么事,她与白子墨,怕是会内疚一辈子。

    虽然白子墨嘴上从来不说,但她知道,白子墨心里对药琅也是带着内疚的。

    白子墨的命,是药琅救的。

    只有药琅好好的,她和白子墨才能安心。

第447章:侯爷请留步……

    “其实是我该谢谢卿姐姐,替我解除了痛苦。”药琅低声笑了笑。

    虽然,为救白子墨,裴卿卿取了他的心头血。

    但是,她也保了他活命。

    麒麟血化作的心头血虽然珍贵,但对药琅来说,那不是珍贵的至宝,而是让他忍受病痛折磨的毒药。

    是裴卿卿,帮他解脱了。

    药琅其实,并不恨裴卿卿,一直以来都没有恨过她。

    以后,他会好好的,让她安心,也让白大哥安心。

    药琅的笑容,叫裴卿卿心窝子都是暖洋洋的。

    这样的药琅,真好,仿佛是这世间最珍贵的珍宝。

    屋子里这温馨的一幕,皆被停在门口的阿羡看在眼里。

    方才裴卿卿和药琅的对话,阿羡也都听见了。

    阿羡手中,还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本来准备拿给药琅的,但是听见夫人在跟药琅说话,所以阿羡才没有进去打扰。

    “阿羡哥,你站在这儿干什么?这汤药都要凉了!你怎么不送进去呀!”就在这时,阿羡身后响起了一道轻灵的声音。

    是灵月来了。

    阿羡回过神来,灵月正仰着脑袋望着他。

    汤药都要凉了,阿羡怎么还楞在这里不送进去?

    然而这次,阿羡没有选择进去,而是转身把药碗交到了灵月手里,“好好照顾药琅,麻烦你了。”

    但其实他想说的,是拜托你了!

    “额…”灵月愣了一下,茫然的看着阿羡,“阿羡哥你怎么了?怎么脸色怪怪的?”

    就算他不说,她也会好好照顾药琅的啊!

    只是,阿羡的脸色,似乎……不太好啊?

    他怎么了?

    灵月还在茫然着呢,阿羡就转身走了…

    “……”灵月楞了楞,这就走了?

    果然,阿羡哥是最淡漠的,一贯都是这么沉默寡言。

    罢了。

    于是灵月也就没再多想,将阿羡交给她的汤药拿了进去。

    裴卿卿还在陪着药琅说话,瞧着裴卿卿和药琅之间气氛融洽,灵月也高兴,“夫人,药好了,快让少庄主服下吧!”

    就在裴卿卿刚要从灵月手里接手的时候,不想药琅先把手伸了过来,“我自己来吧。”

    喝药这种事,他自己来就好。

    灵月也没多想,这汤药本就是给药琅的。

    只是也不知是不是灵月的错觉,她发觉……好像药琅的余光,总是若有似无的往外面瞟呢?

    显然裴卿卿也发觉了,药琅喝着药,眼睛却在看外面。

    是在看阿羡吗?

    想必药琅刚刚也看到了阿羡就在门外。

    ……

    当白子墨带着玖月,并且押着林付去大理寺找煜王的时候,可把煜王给激动的!没想到白子墨这么快就抓到了人证!

    煜王还担心办不好霍霄之死的这桩案子,要遭父皇的训斥呢。

    没成想,这么快就抓到人了!

    于是煜王的动作那叫一个迅速,麻利的就把林付关进了大牢,准备审讯!

    “此次多亏了侯爷,这么快便抓到了如此重要的人证,本王定会在父皇面前如实禀报,替侯爷争嘉奖!”慕楠煜摆出一派王爷的架子口吻道。

    还争嘉奖呢!人家白子墨压根儿就看不上。

    “陛下既任命本候协助煜王查清此案,这便是本候的分内之事,煜王不必客气,这人证,烦请煜王把人看紧了,若是出点什么茬子,陛下那儿怕是不好交代。”

    言下之意,便是提醒煜王,把林付保护好了,别让人有机会杀人灭口。

    林付如果死了,陛下那儿,可就不好交差了。

    这个时候,慕楠煜自然知道这件事情的重要性,哪里还敢马虎,“侯爷放心,本王定当加派人手,将关押证人的大牢看守的滴水不漏!别说是人,就连一只苍蝇都甭想飞进去!”白子墨没再说话,他知道,慕楠煜就算是为了自己,也不会让林付被人灭口的。

    见白子墨不说话,慕楠煜斟酌了一下,便又试探性的开口,“不知侯爷可要随本王一同去审讯那人证?”

    毕竟白子墨是奉命协助他的不是?这于情于理,他都应该问一嘴吧?

    何况人还是白子墨抓回来的。

    看的出来,慕楠煜还是很给白子墨‘面子’的。

    当然,是在实力碾压的前提下,否则慕楠煜倒是不想在白子墨面前赔笑脸!

    “审讯就不必了,此案主审人是煜王,本候只负责协助,既然人已经抓回来了,剩下的就交给煜王了。”

    说罢,白子墨便要转身离去。

    慕楠煜虽然迟疑了一下,但是也并没有阻止白子墨走。

    “侯爷请留步……”

    哪知,慕楠煜没阻止,反倒是后面牢房里关着的林付开口叫住了白子墨。

    白子墨闻言停顿了一下脚步,回头看去。

    眼神无声的询问,还有何事?

    牢房里的林付,缓缓的跪了下去,面露悲切,“侯爷,我自知有罪,可我老母亲是无辜的……还请侯爷……”替我老母亲收尸…

    “你母亲的尸身,我已安葬。”林付恳求的话未完,便被玖月出言打断。

    玖月大概是料到,林付想让侯爷替他惨死的老母亲收尸。

    殊不知,就算林付不说,侯爷已经交代过了。

    林付老母亲的尸身,已经安葬了。

    林付一个参军的大男人,此时哭着给白子墨磕头,“多谢侯爷……”

    战北侯,比他想象中的更加仁义。

    得知老母亲已入土为安,林付也就没什么好牵挂的了。

    剩下的,就是他去赎罪了……

    然后,白子墨就带着玖月走了。

    所谓的审讯,不过就是让林付把在侯府说过的话再说一遍罢了,说给慕楠煜听就足够了,没必要浪费白子墨的时间。

    听着方才玖月同林付的对话,慕楠煜意味深长的瞅了一眼跪在牢房里抹眼泪的林付,看来他要好好审讯一番这个人证了。

    然而,不需要慕楠煜审,林付就能把他知道的都说出来!

    出了大理寺,玖月犹疑着开口,“侯爷,这煜王会不会对林付下狠手……”

    “林付如今并不想隐瞒什么,煜王没必要对他下狠手,不过……”白子墨淡淡的口吻说着停顿了一下。

    “不过什么?”每次听侯爷话说一半卡顿,玖月都觉得,侯爷后面没说的话,才是最要紧的!

第448章:令人发指!

    白子墨随意的勾了勾嘴角,“不过以煜王那好大喜功的心态,兴许林付真得吃点苦头。”

    “……”玖月闻言嘴角一抽。

    好大喜功,侯爷形容的还真是贴切啊。

    看来,林付是免不了要吃些苦头的,不过慕楠煜只要下手掂量着点分寸,别弄死林付就成!

    ……

    日出月落,便又是新的一天。

    今日的朝堂上,注定不会平静。

    乾帝刚一屁股坐在龙椅上,众臣还没来得及拜见,便有人一路从朝堂殿外哭着喊进来。

    没错,就是哭着喊进来!一边哭一边喊……

    “陛下……求陛下为臣做主啊…陛下救命啊!陛下……”

    哭着跑来上朝的,不是别人,正是被白子墨断指烧屋的赵大人!

    伴随着赵大人的哭喊声,顿时就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齐刷刷的看过去。

    只见赵大人浑身是伤,狼狈不堪的跑了进来,哭的一把鼻涕一把老泪的,直接就扑倒在乾帝的龙椅下跪了下去,“陛下……求陛下替臣做主啊…陛下…”

    即便是一身官服,也遮盖不住赵大人此时的狼狈。

    手上包扎着纱布,缠绕在脖子上,一看就是受了重伤的样子。

    再加上赵大人这般…失态的来上朝,顿时就引起一大片的唏嘘。

    一个个的都伸长了脖子,好奇的往赵大人身上望!

    心想说,这是发生什么事了?怎的赵大人弄的如此狼狈来上朝?!

    乾帝更是眉头一皱,“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弄成这样?”

    语气明显不悦,弄成这样来上朝,成何体统?!

    还又哭又喊的,把这朝堂大殿当成什么地方了?!

    赵大人伏地在地上,哭的那叫一个伤心,说是老泪纵横都不为过,“陛下……臣是被这朝堂之人的人所伤!求陛下为臣做主啊!陛下……求陛下给臣讨个公道!”

    即便不去看,也能听出赵大人语气中的愤恨,咬牙切齿。

    愤恨的目光,扫向最前列,但凡眼尖儿点的,大约都能瞧出,赵大人所说的人,是白子墨!

    从赵大人一路哭喊进来,白子墨就知道他是来告状的。

    然而,男人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全然像是没瞧见,也没听见一样,男人淡然的眉眼,哪怕只是轻轻抬了一下眼皮子,目无波澜的睨了一眼,便让赵大人心下一阵哆嗦,分分钟吓的收回了他那愤恨的目光。

    告御状?

    赵大人居然还有脸哭到朝堂上来?

    白子墨便是面无波澜的站在那里,就吓的赵大人心尖儿打颤,显然白子墨给他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阴影。

    一个眼神,便不怒自威。

    赵大人愣是不敢再瞪着白子墨说话。

    但是赵大人方才哭喊的话,在场所有人都是听见了的。

    他说是这朝堂之上的人,伤了他!

    分分钟,便有不少人开始在私下议论了,尤其是刚才赵大人凶狠的瞪了战北侯一眼,他们可都是瞧见了的!

    于是又有不少人开始揣测,莫非重伤赵大人的……真是侯爷?

    然后,察觉到此事很可能跟战北侯有关的某些人,顿时就做起了聋哑人,眼观鼻鼻观心,默默地在旁边看好戏!

    但凡跟战北侯有关的事儿,显然没什么人愿意沾染!

    但是乾帝,却不能不管不问啊!

    作为这朝堂之上的主人!臣子哭诉,求他讨回公道,他也不能当做看不见啊。

    于是乾帝皱着眉头开口道,“是何人伤的你啊?”

    把人伤成这样,未免也下手太重了些!

    乾帝心下想到。

    不过乾帝可不是真的关心赵大人的好坏,他倒是好奇,这赵全书是哪里惹到白子墨了?竟让白子墨下如此重手?

    赵全书,便是这赵大人的名儿。

    就算赵全书没说,乾帝也知道,把赵全书伤成这样的,必是白子墨所为。

    放眼整个朝堂,谁有这个胆子,敢这般重伤朝臣?还这般毫不在意?

    除了白子墨,没别人。

    只有战北侯,才有胆子这般肆意妄为,目中无人!

    乾帝思虑间幽幽的瞥了一眼白子墨,大有一副十分了解白子墨的模样。

    可白子墨面不改色,活像是一副什么事都入不了他的眼的样子。

    也没说话,好像这事儿压根儿跟他没关系一样。

    只是他不说话,但赵全书没受伤的那只手,就指到了他身上来,不去看也能听出赵全书在咬牙切齿,“陛下!重伤臣的,便是战北侯!”

    当场就指认是白子墨伤人!

    然后赵全书又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朝乾帝哭诉,“求陛下为臣做主!战北侯不仅重伤臣,还纵火烧了臣的府邸!臣…险些就没命来见陛下……求陛下替臣做主啊!”

    哭的那叫一个伤心可怜,相似比白子墨一脸冷漠,则更加令人发指!

    于是乎,许多人都纷纷有些同情赵大人了。

    如果说刚才大家看白子墨眼神,都是避让型的,不想沾染,也不想招惹到侯府。

    但是现在,经赵大人这么一说,便有不少人用一种‘令人发指,可恶,心狠手辣’的表情看向白子墨……

    虽说白子墨贵为战北侯,位高权重!但是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啊!

    人家赵大人再怎么说,那也是朝廷命官啊!

    白子墨如此目无法纪,实在是叫人发指!

    于是乎,白子墨接收到了一波眼神的追击,许多人以眼神来为赵大人助攻!

    不仅伤人,还纵火!皇子犯法尚且与民同罪!大家伙都有一种就算是战北侯,也绝不能姑息的气势!

    相比起大家伙愤愤不平的眼神儿,乾帝倒是要淡然的多,听闻赵全书说,白子墨伤人纵火烧府,乾帝意味深长的眉头一挑,“哦?纵火伤人,这可不像是侯爷会做的事儿啊?侯爷,赵大人说的,可属实啊?”

    这话,显然是在问白子墨。

    告状都告到朝堂上来了,能不属实吗?

    乾帝意味儿深长的望着底下的白子墨,能让白子墨下如此重手,不仅伤人,还纵火烧府,看来这赵大人,得罪白子墨得罪的很厉害啊?

    白子墨可以无视赵全书,但乾帝问话,白子墨自然不好无视,不紧不慢的挪了一下脚步,温润冷峻的眉间轻挑,低声道,“回陛下,赵大人所言属实,不过,他是咎由自取。”

    听闻他说赵大人所言属实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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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撩夫日常介绍:
剖腹,取子,欺她,骗她,辱她,毁她,这一点一滴的血债,必须血偿。
这辈子,亲情薄凉,她便摒弃亲情,父爱无情,她便不需要父爱,谁若待她不仁,就休怪她不义,顺便捡起上辈子错过的男人。
据说,她宠夫如命,在外人面前冷漠无情,在她男人面前温顺的像只小绵羊。
据说,她心狠手辣,谁要惹了她男人,下场必定凄惨。
据说,她极其善妒,是个十足的妒妇,哪个女人敢靠近她男人,她便毁其容,断其骨。
裴卿卿:我的男人只有我能欺负!
战北侯:你们不知道被自己女人‘宠’的滋味儿,美妙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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