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因为你能救我夫君
然后白子墨又看了一眼不爽的北宫琉,看似平淡的一眼,却是在安抚北宫琉。
读懂了白子墨的眼神,北宫琉严厉的脸色才算缓和了些,然后与白子墨相视一眼,一同在前头领路,走进了漆黑的甬道。
进帝陵之前,裴卿卿便叮嘱了灵月,让她自己在外面找个地方先藏起来,等他们从帝陵里出来。
灵月本来还不愿意的,但是奈不住裴卿卿的吩咐。
虽说白子墨来过一次帝陵,但,帝陵里本就机关重重,凶吉难料,更何况他们是去给白子墨解毒的,但是灵月跟去的话,也帮不上什么忙,说不定反而还要分心去顾及灵月。
所以说,灵月留在外面等候,是最好的选择。
莫说灵月了,就连裴卿卿自己跟进去,她都觉得自己是个拖累。
这万一要是发生点什么意外,她又不像白子墨和北宫琉那样武功高强的……完全就是个没有自保能力的拖累啊。
但她还是得跟去。
不为其他,只因她是白子墨的妻,尤其是在这种生死关头的时候,她怎能不陪在白子墨身边呢?
而且,还有药琅……她若不去……
想到这里,裴卿卿心下便又叹息了一声,总归不管她跟不跟去,药琅都必须去。
只不过是自己走和被北宫琉强行带去的区别罢了。
今天药琅如果不肯跟进这帝陵,结果也还是不会改变的。
就这样,裴卿卿跟着白子墨的脚步,进了帝陵。
只是他们刚走没两步,身后就有动静传来了。
白子墨和北宫琉第一个谨慎的戒备了起来,眸光凌厉的瞅着身后漆黑的甬道。
好像不管身后跟来的是什么,他们都会不客气!
下一秒,那动静越来越近了……明显都能听见甬道中穿出呼呼的风流动的声音。
裴卿卿紧抓着药琅的手,如画的眉心皱的更紧,下意识的伸手挡在药琅身前护着他。
甬道里本就漆黑,就算北宫琉手里拿着微弱的火烛,光线也还是很昏暗,根本就看不清前面的路。
是以裴卿卿也没看到,在她下意识的做出护着药琅的举动时,药琅清澈的目光闪烁了一下。
“我说你们一个个的都这么凶神恶煞的干什么!我小老儿又不是什么猛兽!”
下一秒,漆黑的甬道中,传出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
紧接着,一眨眼的功夫,一道人影就晃到了他们面前。
除了小老头还能是谁呢!
“师父,你吓死我们了!”瞧来人是小老头的时候,裴卿卿松了口气。
她还以为又是乾帝的什么杀手追来了呢!
“这里是帝陵,有什么好怕的!你以为谁都敢像你们一样擅闯帝陵啊!”
“……”
小老头随口就把裴卿卿怼了回去,怼的裴卿卿一阵哑言。
这个便宜师父,这话怎么听着都不像是什么好话!
不过小老头也没说错,有谁吃饱了撑的敢擅闯帝陵呢?
小老头也就随口跟裴卿卿嗑了一嘴,分分钟就给白子墨号起了脉,只是脸色,明显就不太好了,“确实不能再耽搁了……”
白子墨体内的毒疾,不能再耽搁了。
说话间,小老头又往裴卿卿身上瞟了一眼,“东西找来了吗?”
这话明显是在问裴卿卿的。
之前在药王山庄的时候,他这个徒弟媳妇找上他,便跟他说,让他去找个保命之法,说是麒麟血她会拿回来的。
如今,麒麟血呢?
可拿回来了?
小老头以眼神询问裴卿卿,言下之意已是不言而喻。
白子墨现在,如果没人扶着点,就连站都站不稳了……
就算这甬道中光线昏暗,也遮盖不住白子墨虚弱极了的脸色。
别人不知道,小老头还能不知道吗?只怕他这个徒弟现在,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吧?
小老头的意思,裴卿卿不是听不懂,她牵着药琅的手,一紧再紧,眉心皱的死死地,她就这样,一点点的把药琅牵了出来。
就像个送弟弟去死的姐姐……
裴卿卿心头,笼罩着沉重的愧疚感和自责感。
她的每一个神情,白子墨都看在眼里,见她揪心,白子墨更是不忍,温润的眉间亦是无比的冷峻,但他却无法开口。
他没力气开口,他一开口,怕会忍不住嘴里的腥甜吐出来……
某一瞬间,连空气都安静了下来,安静的透着死寂。
在场的人,都应该明白裴卿卿的意思了。
药琅,便是麒麟血……
“卿姐姐,你要送我去死吗?为什么?”药琅轻飘飘的声音落入裴卿卿的耳朵里,使她眉心已经皱的不能再皱了,眉眼间满是纠结和自责。
“对不起……”她能说的,就只有一句对不起了。
除了对不起,她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为什么?”可药琅像是不甘心,不甘心的追问了一遍,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他打从心底里,把她当做自己的姐姐啊。
可是她却要送他去死吗?
同时药琅在自己心底,也在问自己为什么?
为什么明明猜到了她的用意,还要跟她走进来?
为什么不跑?为什么不拒绝?
药琅在心底问了自己一遍又一遍,最后却是连自己都不知道答案。
可是他想听裴卿卿说为什么?他想听她的理由。
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难道之前对他的好,都是假的吗?
从来没有人,像她这么对他好过……
好到她就像是他的母亲,姐姐一般……
可一切,都只是假的吗?
裴卿卿很用力的抓着药琅的手,药琅的手指都被她抓的泛白了,但他好像没感觉到疼一样,任由裴卿卿这么抓着。
“为什么?”同样的问题,药琅又问了一遍。
好似没听到她回答,药琅就不甘心一样。
只是这次,药琅的声音,明显就变的有些颤抖,带着丝丝鼻音,他清澈的双眼中,似是闪烁着泪光……
昏暗的火烛下,叫人看不真切。
裴卿卿闭了闭眸子,将眼中的酸涩逼了回去,深吸一口气,再睁眼时,她还是那个清冷的裴卿卿。
看着药琅,一字一句道,“因为你能救我夫君。”
第353章:你来取,我就给你
因为你是麒麟血。
可笑吧,世人求而不得的麒麟血,却是个大活人。
麒麟血根本就不是什么死物,所以白子墨他们以前找了那么久,都找不到麒麟血的影子。
因为他们都不知道,其实麒麟血,就活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
谁能想到,真正的麒麟血,就是药王山庄庄主捧在手心的儿子?
药王山庄根本就没有什么少庄主,不,或者说,药王山庄的少庄主,其实早在出生的时候,就死了。
现在的药琅,就是那传闻中的麒麟血。
‘因为你能救我夫君’
这简单一句话,药琅便彻底明白了。
他勾了勾嘴角,笑了,“原来你早就知道了……不,是你们早就知道了。”
药琅的笑容,一直都是最干净纯真的笑容。
可是现在,他的笑容不再干净了,多了丝丝苦涩。
原来,他的卿姐姐,还有白大哥他们……他们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个秘密。
他叫了这么久的卿姐姐和白大哥的人,现在却都想要他死啊。
嘲讽和苦涩,爬上了药琅那张纯净无邪的脸。
曾经重病不堪的他,从不畏死,他不怕死,置生死于度外,可是她出现了,他们出现了,是裴卿卿和白子墨,给了他活下去的希翼。
却原来,他们救他,不过是为了今日要他的命罢了。
这世上的事,还真就是这么可笑又肮脏呢。
想他药琅,还真是笨啊,居然会拿她当姐姐,居然会自己跑出来跟着她。
是他自己来送死的啊。
药琅嘴角的嘲讽,是那么的明显, 那么的刺眼。
“如果我求你,你会放过我吗?”药琅轻然的声音,仿佛透着绝望的美好,叫人心揪,做不到不心疼他。
他说,如果我求你,你会放过我吗?
他问的,是裴卿卿。
是啊,从第一眼见到药琅,他就是那么的惹人心疼,惹人怜爱啊。
“我……”
“侯爷……你怎么了?”
就在裴卿卿刚要开口的时候,北宫琉顿显急切的声音打断了她。
差一点,差一点她就对药琅心软了。
可是在她看到白子墨嘴角溢出的血迹时,所有的心软统统都被她压了下去,手一松,就松开了药琅,扶在白子墨身边,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子墨……你怎么样了?”
没什么可犹豫的,麒麟血,一定要取!
没什么比白子墨更重要的。
所有的罪过,罪孽,她裴卿卿愿意一力承担。
现在她只求,赶紧救白子墨。
“废话那么多做什么?你若下不了手,便由我来代劳!”不难听出北宫琉语气中的急切,以及凛冽。
是说她和药琅扯这么久做什么?
难道说这些煽情的屁话,就能改变什么吗?
白子墨就能自己好起来吗?
北宫琉晓得,裴卿卿是对药琅不忍心。
没关系,她下不了手,就让他来!
“快,扶他进那密室!”小老头也暗道不好!白子墨的毒疾,再不下药,别说他这双腿,就连这条命,便真要保不住了……
白子墨,已是不省人事了……
他们前面,就是个密室。
很快,在小老头和裴卿卿的配合下,将白子墨扶进了密室中躺了下去。
还在这密室中,有块石板,勉强能让白子墨躺一下。
“子墨……夫君…你别吓我啊……夫君…你醒醒啊……”白子墨已经晕厥了过去,裴卿卿趴在他身边,整个人都是紧绷的。
她感觉的到,白子墨这次,是真的危险了……
他要是醒不过来……
裴卿卿不敢想象,泪眼朦胧的仰头望了一眼小老头,“师父,求您快救救他……他怎么样了?”
“丫头,你先别着急,小老儿就是拼尽这一身的修为,也要保住这徒弟的命,丫头你让开!”小老头说话也急了起来,却还不忘安慰裴卿卿一句。
裴卿卿丝毫不敢延误,立马就给小老头让开了地方,好让他救白子墨…
看着白子墨晕厥苍白的脸,裴卿卿眼眶酸涩的要死,手指死死地揪着自己的衣裳,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是紧绷的,就怕白子墨万一有个好歹……
对,药琅……
药琅呢?
裴卿卿回过头去,药琅便被北宫琉押了进来。
也不能说是押,只是药琅知道,有北宫琉在盯着他,他就是想跑,也跑不掉。
“药琅,只有你能救我夫君了,我愿意把我这条命赔给你,麒麟血,我一定要取!”看着药琅干净的脸,裴卿卿一字一顿的坚决道。
很坚决的表明了她的态度和决定。
她可以把命偿给药琅,但麒麟血,她一定要取!
药琅清澈的目光逐渐变得复杂,他看了看昏迷过去的白子墨,又看了看眼神清冷的裴卿卿。
忽而,药琅笑了,“好啊,你想要麒麟血,自己来取啊。”
药琅笑的一如既往的干净,只是却再也让人感觉不到他那笑容的温暖,反而让人觉得一阵心凉,他指着自己的心口处,笑着说,“卿姐姐,麒麟血就在这里,你来取,我就给你。”
麒麟血,就是他的心头血。
想要的话,就要裴卿卿亲手来取……
裴卿卿微凉的手指僵硬了一下,药琅是要让她亲手杀了他吗?
麒麟血,果然与她猜测的如出一辙,是药琅的心头血。
“墨迹什么?你的心头血,就由本世子来取!”北宫琉二话不说的就站了出来,眼神凌厉的望着药琅,很明显是没有那么多耐心了。
多耽搁一刻,白子墨就多一分危险。
裴卿卿是怎么回事?就为了这一点点的不忍之心,就要置白子墨的生死于不顾了吗?
北宫琉有些搞不懂裴卿卿了,是谁说不论如何都要救白子墨的?
怎么事到如今,却犹豫不决的?
既然裴卿卿下不了这个狠手,他说了,就由他来代劳!
裴卿卿没有说话, 也没有阻止,是默然了。
由北宫琉下手,取药琅的心头血……
“我说了,想要麒麟血,就让她亲自来取!”哪知道,一向乖巧柔弱的药琅,这回却很是强势!
没错,就是强势。
即便是北宫琉的眼神再怎么凌厉,药琅清澈的眸中也不见丝毫的畏惧。
想要他的心头血,就要裴卿卿亲自来取。
第354章:我好恨你,可我也好喜欢你
他望着裴卿卿的眼神,坚定而怜惜。
怜惜的,是他自己,也是裴卿卿。
药琅的眼神,是那么的可怜,无助,只要不是铁石心肠的人,见了都会不忍对他下狠手……
可他又是那么决意。
决意要裴卿卿亲手取了他的心头血。
这一刻的药琅,可怜又强硬。
北宫琉微微眯起了眸子,这个药琅,硬是要让裴卿卿亲自下手取他的心头血,是想让裴卿卿一辈子都活在对他的歉疚之中吗?
想让裴卿卿一辈子都忘不了他药琅这个人吗?
就在北宫琉心下揣测的时候,裴卿卿动了。
她微凉的手指间,不知何时多了一把短刀,眸光清冷,一步一步的走向药琅。
这把短刀,已经不是第一次见血了。
之前,她就是用这把短刀,割了徐泽的眼睛,断了徐泽的手指。
现在,她就要用这把短刀,来取药琅的心头血。
她知道,不管药琅心里想的是什么,想让她内疚一辈子也好,想让她记得他一辈子也罢,既然药琅一定要她亲自动手,那就由她来吧。
与药琅面对面,这好像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清药琅。
少年白若陶瓷的肌肤,没有半点的瑕疵,那双眉眼,仿佛是这世间最干净的东西。
裴卿卿在他的瞳孔中看见自己的倒影,从那双干净的眼睛里,她仿佛看到了罪恶的自己。
她手里的短刀,也抵在了药琅的心口处,只要一用力,便可刺穿他的心脏。
药琅低头,看了看插在自己心口处的那把短刀,忽然笑了,仿佛他依旧是那个干净的少年,依旧是裴卿卿第一眼见到他时那个干净的少年。
裴卿卿握着短刀的手微微颤抖,现在只要她一用力……
下一秒,药琅突然给了她一个拥抱,少年干净的气息瞬间包围着裴卿卿,他笑着说,“卿姐姐,我好恨你,可我也好喜欢你……”
“药…药琅……”清冷的泪从裴卿卿眼角溢了出来,她能感觉到自己手上沾染的温热。
那是血的温度,却让裴卿卿感觉好烫……
烫的她心都在颤抖……
药琅的一个拥抱,却也把刀尖刺入了他的胸膛。
他在她耳边轻声说,卿姐姐,我好恨你,可我也好喜欢你……
少年渐渐软瘫下去的身体,靠在裴卿卿的肩头,裴卿卿的手上,染上了他的血,少年的呼吸让裴卿卿觉得滚烫,“药琅……”
“卿姐姐,拿我的心头血,去救人吧…”这是药琅跟她说的最后一句话,然后……然后……
便没有然后了……
药琅晕了过去,呼吸也变得越来越微弱……
“药琅……”抱着少年柔软的身体,就像有根针狠狠地扎在裴卿卿的心头,让她觉得自己呼吸都是带着痛的。
她想,除非是失去白子墨,否则这就是她这辈子尝过最大的痛。
“丫头,先救人要紧!”这时,裴卿卿又听到了小老头情急的声音,小老头看了一眼在裴卿卿怀中晕过去的药琅,眼中闪过一丝怜惜,“丫头你放心,小老儿答应过你,会保住这孩子的性命,小老儿绝不食言!”
不可否认,小老头这么说,着实安慰到了裴卿卿。
之前还在药王山庄的时候,她便找过小老头,想让小老头在这个时候能保药琅一命。
药琅的身体,就是滋养麒麟血的容器,裴卿卿早就猜测到,药琅幼年时便重病难治,必是其父药天善不想药琅夭折,才不惜用药王山庄的至宝给药琅续命。
所以药琅的命保住了,但是一直却一直都体弱多病,想必是药琅的身体,承受不住麒麟血的药性所致。
如今,取他几滴心头血,虽有性命之忧,但……也不是没机会保住一条性命。
所以,听小老头这么说,裴卿卿心中沉重的负罪感也松了不少。
小老头说得对,现在最要紧的,是救白子墨……
然后裴卿卿动作轻柔的把药琅的身体放了下来,让他躺在白子墨旁边不远,她的手,握住了插在药琅心口上的刀柄,看了一眼药琅虚白的脸色,吸气道,“药琅,是我对不起你,你恨我是应该的……”
可药琅刚刚还说了一句,他恨她,但也好喜欢她……
裴卿卿一个用力,短刀便从药琅的心口处抽了出来,刀尖染血。
可这血却无比的珍贵,一滴都浪费不得。
然后……
然后裴卿卿就帮不上什么忙了,救人的事,她插不上手,她只能守在白子墨和药琅之间,守着他们安然无恙的醒过来……
她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小老头和北宫琉合力给白子墨解毒……
……
与此同时,慕玄凌也回到了京师。
回京的第一件事,毫无疑问便是要进宫复命的。
毕竟他这次,是打着去往南境查证裴少枫是否擅离职守的由头去的。
乾帝正在勤政殿批阅奏折,殿外伺候的小太监便来禀报说,“陛下,凌王在殿外求见!”
听闻凌王回来了,乾帝翻看奏折的动作顿了一下,瞧了一眼来禀报的太监,随口道,“让他进来吧。”
“是。”传话的太监恭谨的退了下去, 去传凌王。
随后,慕玄凌便进殿来了, 瞧着一身的风尘仆仆,朝着乾帝颔首道,“儿臣参见父皇。”
一看慕玄凌就像是一回京就赶来复命来了,片刻都没耽搁。
乾帝意味深长的睨了一眼慕玄凌,“免礼吧,凌王此行,可有什么收获啊?”
若是细听,便不难听出乾帝话中的意味深长……
但表面上,就算慕玄凌听的出来乾帝的意味儿不对,也要装作听不出来,他可没忘记,自己这次出京,是干嘛去了。
于是慕玄凌一副理解了乾帝字面意思的含义道,“回父皇,经儿臣查证,发现那裴少枫此前的确不在南境!至于……裴少枫是否私自回了京师,恕儿臣无能,未能查到确切的实证,南境的守将,竟无一人得知裴少枫的行踪!”
“父皇,虽无实证,证实裴少枫私自回京,但裴少枫的人不在南境,这是事实,还请父皇明鉴!”
瞧瞧,说的多好啊,有理有据的,不知道的人,只怕都得信了他所言。
第356章:姜还是老的辣
他只能解释说,南境的守将,没人告诉他这个事。
没人告诉他,裴少枫不在南境,是悄入敌营去了。
他总不能说,他压根儿就没去南境吧?!
至于南境那边的守将,自然有他的人,就算父皇追查起来,他也不怕被戳穿。
而且裴少枫回没回京,慕玄凌是最清楚的。
因为裴少枫私自回京,本就是他一手策划的。
但是现在,裴少枫非但无罪,反而还成了功臣!
还真是叫人始料未及啊。
慕玄凌不得不再次感叹一句,人算不如天算。
然而慕玄凌更没算到的是,他以为自己行踪隐秘的去了神昭,神不知鬼不觉,但其实,姜还是老的辣!
要论起老谋深算,乾帝这个当爹的,还是要更胜一筹,“凌王现在还觉得,裴少枫有罪吗?”
乾帝问的漫不经心的,对于慕玄凌去没去南境,他很清楚,但是,对于慕玄凌的行踪,乾帝也不能说是百分百的知晓。
比如说,乾帝至今还不知道霍霄已死的事……
不过他很快就会知道了。
慕玄凌把头压的低低的,“是儿臣无知,听信了谣言,这才误会了少将军,还请父皇原谅儿臣的一时糊涂!”
认错态度那是一级诚恳的。
轻飘飘的一句听信谣言,然后误会了裴少将军,就想把这件事揭过去。
可真是说的比唱的都好听啊。
这要是别人,或许乾帝还会追究一下,但是慕玄凌,再怎么说好歹也是他儿子。
所以他不是不可以揭过去的。
简单来说,就是乾帝默许慕玄凌这么不痛不痒的将此事揭过去。
如果乾帝要治罪慕玄凌,一开始就会拆穿他没去南境的谎言,而不是陪着他扯了这么久的谎。
“罢了,此事日后不得再提及,朕已经传旨,命裴少枫围猎祭祖时回京,朕要亲自封赏。”乾帝一挥手,表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不得再提。
同时在接到南境这份奏书的时候,乾帝就命人传旨了下去,命裴少枫在围猎祭祖时回京。
现在听到让裴少枫回京的消息,已经没什么好吃惊的了。
“儿臣明白,父皇圣明……”慕玄凌说着又给乾帝叩了个头,谢恩。
不过,慕玄凌犹豫之下,还是忍不住开口道,“父皇,儿臣回宫时,听闻……裴卿卿是父皇遗落在外的皇女?听闻父皇要在围猎祭祖时,宣布裴卿卿的皇女身份,不知此事可是真的?”
这么大的事,他好奇的问一下,也是在情理之中的吧?
只要一想到裴卿卿跟自己是兄妹,慕玄凌就很不是滋味儿!
至于不是什么滋味儿,他也说不清楚。
总之就是很不是滋味儿就对了。
单从脸色, 就能看出慕玄凌的纠结。
对于这件事,乾帝现在是欣然接受的,他想都不想的便回答了慕玄凌,“不错,裴卿卿正是朕的皇女,朕第一眼见到她,便觉得她像极了朕,原来她真是朕的骨血,朕已决定,在祭祖时让她认祖归宗!”
要知道乾帝这一番话,不管对谁来说,那都是莫大的恩宠。
对此时此刻不知情的裴卿卿来说也不例外。
但是,接不接受,可就是裴卿卿自己的事了……
不是说乾帝自认为自己接受了裴卿卿,就代表裴卿卿就一定得接受他。
但,站在乾帝的角度来说,他认为裴卿卿是一定会接受的。
因为他不仅是裴卿卿的亲生父亲,他还是君王,是皇帝!
如果说刚才,慕玄凌心里还抱有一丝莫名的期望,那么在听了乾帝的回答后,慕玄凌的心,陡然间便像是沉到了湖底,面上流露出显而易见的失落,“父皇……父皇如何断定,裴卿卿真就是皇女?万一……万一裴卿卿不是呢?父皇,这种事关系着皇室的颜面,还请父皇三思啊……”
慕玄凌也说不清自己是个什么心情,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会说出这些话来了,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心情说出这些话的……
但是,他就是说了出来。
结果很明显,这话不是乾帝爱听的。
乾帝原本略显欣慰的脸,当即就沉了下去,开口就是一声严厉的叱呵,“放肆!”
“凌王你好大的胆子!你是说朕有损皇室的颜面?裴卿卿是不是朕的皇女,难道朕不比你清楚吗?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朕了?”即使不去看,也知道乾帝的脸色有多阴沉。
说话都是阴沉沉的,冷风一阵一阵的。
很明显,慕玄凌是触到乾帝的某个逆鳞了。
裴卿卿是不是他的皇女,难道他会不知道吗?
什么时候轮到慕玄凌来指手画脚了?!
他方才,已经是饶了凌王一命,怎么?凌王这是自己不惜命呢?
只能说,我们的凌王殿下,或许还没意识到,乾帝‘饶了’他一命!
但是如果说他还意识不到乾帝动了怒,那才是嫌自己脖子太长,要伸出来给乾帝磨刀呢!
“父皇息怒……”分分钟,慕玄凌就伏低在地上去了,多少有些心有余悸,“儿臣不是这个意思,父皇明鉴,皇室血统高贵,儿臣也只是为皇室着想,请父皇恕罪……”
冠冕堂皇,要说慕玄凌现在,说的就叫一个冠冕堂皇。
如此冠冕堂皇的说辞,怕是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更何况是乾帝陛下呢?
乾帝信他才有鬼,瞅着慕玄凌,冷哼一声道,“朕念及骨肉亲情,不追究你办事不利之罪,你反倒还教训起朕来了,是谁给你的胆子?!”
看的出来,乾帝这回是真不高兴了!
“父皇恕罪……儿臣不敢…”除了请罪,除了认错,慕玄凌似乎没什么话能说了。
因为慕玄凌很清楚,父皇动怒,倒霉的只会是他自己。
所以,这个时候,再多嘴就是他自己不识趣了。
可是乾帝这回可没打算就这么不痛不痒的算了,冷眼瞅着下跪的慕玄凌,“朕现在不想看到你,你给朕滚回你的凌王府,没有朕的旨意,不得出王府半步,给朕好好的面壁思过去!”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慕玄凌这就是。
就算再怎么不甘心,也只能夹着尾巴认怂,“是,儿臣多谢父皇开恩,儿臣这就回去面壁思过……”
第357章:八字还没一撇呢
“下去吧。”乾帝一脸不想看到慕玄凌的表情。
然后慕玄凌灰溜溜的就退了下去。
其实也不能说慕玄凌认怂,毕竟在乾帝面前,没几个人敢不认怂不是?
慕玄凌出了勤政殿之后,刚好在外面碰到一个人。
或者说,这人是专门在这儿等着他的。
“皇兄,许久不见,皇兄别来无恙啊!”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公主慕溪凤。
刚挨了乾帝的一通训斥,可想而知慕玄凌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去,脸色不佳的瞥了一眼慕溪凤,“你怎么在这儿?”
怎么?慕溪凤这是特地在这儿等着奚落他的呢?
“我自然是在等皇兄你呀。”慕溪凤很直接的就说了出来,半点都没有要拐弯抹角的意思。
对于这个回答,慕玄凌不觉得有什么意思,还是那一脸的不耐烦,“没什么的事儿的话,本王就先走了。”
看的出来,慕玄凌现在没心情搭理慕溪凤。
“皇兄着什么急啊?”慕玄凌要走,不防却被慕溪凤给拦了下来,“皇兄可听说了裴少枫大破戎狄的消息?皇兄现在还觉得裴少枫有罪吗?”
得意!
没错,慕溪凤现在就是很得意的口气在跟慕玄凌说话。
显然慕溪凤还记得慕玄凌想害裴少枫的事儿!
要不是慕玄凌设计诓骗裴少枫回京,裴少枫也不会有后面那么多的危险。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不是慕玄凌设计诓骗裴少枫回京,说不定也就不会有后面的这些事,裴家不会东山再起,裴少枫不会再立战功,说起来,这一切似乎还得感谢慕玄凌呢?
福祸相依,说的或许就是这样吧?
慕溪凤现在,已经大有一股把自己当成裴少枫妻子的角色在扮演了!
相比起慕溪凤的得意洋洋,慕玄凌自然就冷了脸,瞧着慕溪凤,面露讥讽道,“怎么?皇妹这还没嫁人呢,就把自己当成裴少枫的夫人了?本王奉劝你一句,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免得日后伤心难过,可别说皇兄没劝过你。”
就像他说的那样,慕溪凤还真把自己当成裴少枫的夫人了不成?
在这儿得意个什么?
想嫁裴少枫,八字还没一撇呢。
一个女儿家,贵为公主,也不嫌丢人?!
慕玄凌嘲讽的嘴脸可谓是明显的不能再明显了!
本来刚才在勤政殿,慕玄凌就受了乾帝的教训,就是因为这个裴少枫!
哪知道出了勤政殿,慕溪凤又跑来找他不痛快?
说来说去还是因为裴少枫。
慕溪凤没毛病吧?
好歹他和慕溪凤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居然为了一个男人来找他的不痛快。
真是想想就不顺心!
慕玄凌面色很是阴沉的瞅着慕溪凤。
这个慕溪凤,是越来越分不清里外人了是不是?!
慕玄凌的一顿嘲讽,确实令慕溪凤变了变脸色,脸色的表情僵了一下。
但她却不认同慕玄凌的嘲讽,不服气的反驳道,“我迟早都会嫁给裴少枫的!现在裴少枫立下了战功,父皇已经下旨召他回京,到时候我就去求父皇,给我和裴少枫赐婚!”
“皇兄,我来是想最后警告你一次,如果你不动裴少枫,那你还是我的皇兄,有什么事,做妹妹的都可以帮着你,但是,若是你再敢害裴少枫,那就别怪我不念兄妹之情!”
一字一句,慕溪凤都说的格外有分量!
她来,就是很明确的告诉慕玄凌,裴少枫是她的逆鳞,别的什么事她都可以不在乎,可以帮着慕玄凌,但唯独裴少枫,她决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
哪怕这个人是她的亲皇兄也不行。
“警告?”听闻这两个字的时候,不可否认慕玄凌楞了一下,特意跑来警告他的?
他还真是小瞧了他这个皇妹对裴少枫的在乎啊?
慕溪凤,已经在乎裴少枫到如此地步了吗?
但同时,慕玄凌不想承认,他心里,竟有那么一丝动容。
为了裴少枫,慕溪凤敢于大胆承认,并且很直白的要护着裴少枫。
试问如果换了是他,能否做得到?
能否有慕溪凤这般无畏的勇气?
慕玄凌知道,他没有。
他没有慕溪凤这样无畏的勇气,他也不会为了谁而牺牲,对他来说,儿女情长远远不及他的宏图大业来的重要。
可是……心底那一丝丝的失落感是怎么回事?
他在失落些什么?
慕玄凌在心里问自己,只是,却没有答案。
他自己也说不出答案……
看着慕溪凤认真又严肃的脸色,最后,慕玄凌叹了口气,“你放心,今后本王不会再找裴少枫的麻烦,你与本王,怎么说都是亲兄妹,本王并非无情无义之人……”
只是这话说的,慕玄凌连自己都是犹豫的。
以往,他从未觉得自己是无情无义之人,因为他想要的东西,便会自己去争取。
他不认为这是无情无义。
但是现在,他却有些犹豫了。
而且,他连自己在犹豫些什么都不知道?
似乎有个声音在告诉他,他就是那无情无义之人。
因为他让自己失去了裴卿卿。
意识到自己的念头,慕玄凌狠狠地一皱眉。
他竟然想起了裴卿卿……
可说不出缘由,也说不出理由,慕玄凌总有种感觉,感觉自己像是辜负了裴卿卿一样?
这种感觉很奇怪,但他总会在不经意间产生这种错觉。
比如现在就有这种错觉。
倒是慕溪凤,听闻慕玄凌说以后不会找裴少枫的麻烦,立马就喜笑开颜了,分分钟就是阴转晴,“皇兄,你可要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只要你不找裴少枫的麻烦,你就还是我的好皇兄!”
只要不动裴少枫,什么都好说。
慕溪凤可是早就认定,非裴少枫不嫁呢。
上回裴少枫也收下了她的手镯作为信物,所以慕溪凤便越发笃定,她和裴少枫,就是一对儿!
父皇又下了旨意,召裴少枫回京,慕溪凤别提有多高兴了!
简直就是春天来了啊!
她就知道,裴少枫不会让她失望的。
果然就是!
当听到裴少枫孤身一人大破敌军的时候,慕溪凤那叫一个心潮澎湃。
她都想好了,等裴少枫回京,她就向父皇请旨赐婚!
第358章:别怪本王泼你冷水
到时候,她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嫁给裴少枫了。
再看慕溪凤脸上的笑容,那是止都止不住,说是笑的合不拢嘴都不为过。
瞧着慕溪凤笑开了嘴,慕玄凌幽幽的瞥了她一眼,“别怪本王泼你冷水,不要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就算裴少枫回京了,他愿不愿意娶你还是一回事儿呢!”
现在高兴的未免有些太早了吧?
就算裴少枫回京了,可未必会愿意娶她呢?
虽然慕溪凤是公主,想娶她的人一大堆,但是裴少枫可不是那些贵公子。
裴少枫那个人,慕玄凌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
脾气也是个自命清高的,十有**,裴少枫是不会愿意娶慕溪凤的。
而且,慕玄凌还曾听裴蓉华说过,裴少枫在裴家时,便格外的疼爱裴卿卿,不允许任何人欺负裴卿卿。
那裴少枫对裴卿卿,分明是另有心思……
恐怕他这个皇妹,到最后少不了是要伤心一顿的。
慕玄凌仿佛已经预料到了慕溪凤的以后。
但他却什么也没说。
瞧瞧慕溪凤现在这个上头劲儿,恐怕不管他说什么,她也是听不进去的。
慕溪凤现在眼里心里, 只惦记着裴少枫。
很显然,慕玄凌这番话说的,慕溪凤很不爱听,什么叫裴少枫不愿意娶她啊?!
“皇兄,我也不怕告诉你,我把父皇送我的千年血玉的镯子给了裴少枫,他收下了,说明他会回来娶我的!所以我和裴少枫的事,就不劳皇兄操心了!”慕溪凤不服气的哼哼道。
言下之意,很明显就是说,她和裴少枫的事,用不着慕玄凌来多说。
裴少枫收了她的镯子,就一定会回来娶她的。
倒是慕玄凌,瞧着慕溪凤微微眯起了眸子,“你还真是舍得啊,那般珍贵的千年血玉镯都能给了裴少枫。”
听起来,慕玄凌这话里话外,多少都有些嘲讽的意味儿。
但慕溪凤没搭理他,“我喜欢他啊,有什么舍不得的!”
以后连我整个人都是他的,一个镯子而已,有什么舍不得的!
后面这句话,慕溪凤虽然没有在嘴上说出来,但她的表情,已经表达的很明白了。
要论说话直白,慕溪凤绝对是数一数二的。
不管对谁,她都能直白的说出她喜欢裴少枫。
“……”慕玄凌默然了一下,更多的,是他无话可说了。
慕溪凤已经说得这样直白,他还能说些什么?
只希望,将来她不会后悔对裴少枫如此掏心掏肺。
慕玄凌走了两步,便又顿住了脚步,目光复杂的回答看了一眼慕溪凤,“本王有件事想问你…”
慕溪凤还在想着将来和裴少枫的好日子,听闻慕玄凌的话,想都不想的说道,“什么事啊?”
慕玄凌很明显的低沉了一下,片刻之后才开口道,“裴卿卿,真是父皇的女儿吗?”
哪怕是到了现在,哪怕是亲口听父皇承认了,慕玄凌也还是不相信,裴卿卿……竟会是什么皇女?
是他的……皇妹?
这怎么可能呢?
听闻这个问题,总算让慕溪凤从自己美好的幻想中回了一下神,认真的看着慕玄凌点头道,“是真的!父皇都亲口承认了裴卿卿的身世!父皇说了,要在祭祖的时候,对外公布裴卿卿的皇女身份……”
对于这事,慕溪凤早就不吃惊了。
或者说,她已经接受了裴卿卿这个皇女的事了吧?
但其实,她接受不接受,又能怎么样呢?
接受不接受,裴卿卿都是父皇承认的皇女,是皇室血脉,谁能左右的了父皇的决定呢?
所以,没什么好不接受的不是吗?
反正就算裴卿卿是皇女,对慕溪凤也没什么影响。
裴卿卿怎么说也是出自裴家,叫裴少枫一声大哥,听闻裴少枫以前对裴卿卿还最为照顾。
慕溪凤心想,裴少枫是心疼裴卿卿的可怜,所以才会格外照顾裴卿卿这个庶妹吧?
毕竟庶妹也是妹妹不是吗?
这要是放在皇家,庶出的也是公主!
所以严格说起来,慕溪凤对裴卿卿,其实没有什么坏感。
相反的,因为裴少枫的这层关系,她对裴卿卿,不仅没什么坏感,还有些好感呢。
只能说,因为裴少枫的关系,慕溪凤对裴家人,都没什么坏感!
谁让裴少枫出自裴家呢?
这就叫爱屋及乌嘛。
但此时的慕溪凤不知,她这一生,会毁在她爱屋及乌的裴家人手里!
慕溪凤瞧着,她这皇兄的脸色不太好啊?
“皇兄你怎么了?莫非皇兄对裴卿卿是皇女的事,有什么怀疑吗?”慕溪凤又狐疑的多问了一句。
看慕玄凌的样子,也不太像是怀疑裴卿卿啊?
怎么一脸失落的?
失魂落魄的。
这可不像是慕玄凌平时该有的样子啊?
慕玄凌回过神来,很好的收敛了脸上的情绪,淡淡的摇头道,“没什么,只是突然之间多了个皇女,本王有些好奇罢了。”
慕溪凤瞧了又瞧,倒也没从慕玄凌脸上瞧出些什么来,于是便也没有多想,是简单的‘哦!’了一声,就没说什么了。
“走吧……”说了这么半天,他和慕溪凤还在勤政殿外,也该走了。
哪知,慕溪凤像是后知后觉的想起什么,又拉了慕玄凌一把,“皇兄等一下!”
“又怎么了?”慕玄凌瞥了眼慕溪凤,有事不一次说完,磨磨唧唧的干什么呢?!
“皇兄,差点忘了,我在这儿等你,是母后……啊!”
只是慕溪凤一句话没说完,突然就被人撞了一下。
这一下撞的还挺结实的,疼的慕溪凤一阵龇牙咧嘴的,看都不看就往后训斥道,“谁啊?!走路不长眼睛啊!”
“哎呦,公主恕罪!奴才罪该万死!不小心冲撞了公主,还请公主恕罪!”撞慕溪凤的,是个太监。
瞧着也是宫里的老人了,怎么做事还这么冒冒失失的?!
“你干什么呢?这么急冲冲的干什么?本公主胳膊都被你撞疼了!”慕溪凤虽然平时骄横了些,但也不是个心狠手辣之人。
若非是得罪她厉害的,她也不会轻易要人性命。
第359章:失败了……
慕溪凤本性并不坏,就是从小到大骄纵惯了罢了。
那神色匆匆的中年太监当即就给慕溪凤跪了下去,焦急解释道,“公主恕罪,实在是因为有要紧的事……这才不小心冲撞了公主,求公主恕罪……”
慕溪凤皱着眉头,揉着自己的胳膊,随口便问了句,“什么要紧的事啊?!”
其实慕溪凤也不是没点数,这人是在殿前伺候的,想必是真有什么事,不然也不能这么莽撞。
在这太监撞到慕溪凤的时候,其实慕玄凌就注意到了这太监手里拿的竹简。
并且慕玄凌一眼就认出,那是加急传回的竹简。
想来是……
慕玄凌嘴角露出个若有似无的笑意,显然是猜到了太监所说的‘要紧事’是什么?
“这……”那太监明显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不敢耽搁的说道,“公主,这是从霍家军中传回的消息,奴才实在是不敢耽搁!需得速速呈给陛下御览!”
“霍家军?”听闻霍家军的时候,慕溪凤挑了挑眉头,“霍家军不是打了胜仗吗?还有什么事这么火急火燎的啊!”
慕溪凤自言自语的叨叨的两句,却也还是分得清轻重的,也就不计较这人撞到她的罪责了,不以为意的摆手道,“既然是呈给父皇的,那你就快去吧!”
军机大事,不是她能过问的。
这点规矩,慕溪凤还是很明白的。
所以她也就不多过问了。
“是…是……奴才谢过公主!”那太监感恩戴德的从地上爬起来,又朝着慕玄凌微微拜首,然后急匆匆的就进了勤政殿。
一听是从霍家军传回的消息,慕玄凌就知道自己猜的没错。
是霍霄的死讯传回京了。
慕玄凌眼中一闪而过的冷光,希望这次之后,北宫琨那个人不要让他失望啊!
“皇兄,你,你在想什么?”突然的,慕溪凤意味不明的问了他一声。
看着他的眼神,也多了些防备和探究。
刚刚她没错过慕玄凌眼中的冷光。
那样的眼神,就像是……就像是一条毒蛇潜伏在你的脖子后面,随时都会咬你一口!
让人感到心凉……
这样的慕玄凌,让慕溪凤觉得陌生……
似乎是察觉到慕溪凤对他的审视,慕玄凌便又很好的收敛了自己的心思,分分钟便恢复常态,一派不以为然的口吻道,“你方才说母后怎么了?”
不动声色的便转移了话题。
他在想什么,自然不会告诉慕溪凤。
“母后……哦,母后她想见你……你离京这么久,母后得知你回来,便让我来找你!”慕溪凤是狐疑的瞅着慕玄凌看了又看,怎么一眨眼,慕玄凌的气息就又变了,好像刚才那毒蛇般的感觉只是她的错觉一样?!
“那我们就一起去给母后请安吧。”慕玄凌随口道。
说罢便留给慕溪凤一个背影,就这么走了。
慕溪凤在背后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什么花儿来!
然后也只得作罢,跟随慕玄凌一起走了。
进殿之后的太监,第一时间就把手里的急报呈给乾帝看了。
只是看了之后,乾帝整个人都从龙椅上弹了起来,似是不敢置信的盯着下跪的太监问,“这是霍家军传回的急报?”
“回陛下,是霍家军传来的!”其实太监只是负责接报,并不知晓这竹简上的内容,更不擅自窥探奏报上的内容。
但一看陛下反应这么大,做太监的,也不是傻子,能让陛下这么不淡定的,必然是传回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
听了太监的回话,乾帝沉默了一下,然后又像是心神不宁的跌坐在龙椅上,“怎会发生这种事?”
“霍霄……死了?”乾帝像是自言自语的嘀喃着,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消息来的太突然了,霍霄被人暗杀了?
乾帝的嘀喃,清楚的被下面跪着的太监听了去。
太监瞬间流露出震惊的表情,只是却什么也没说……
心下惊骇道,霍大将军,死了?!
……
一眨眼,便又是两天后了。
相比起外面发生的些骇人听闻的大事,暗无天日的帝陵中,时间安静的有些死寂。
气氛……更是死一般的沉寂。
裴卿卿面容清冷的守在白子墨身边,这一守,就是两天。
两天滴水未进,如果不是她还会眨点眼睛,就跟个活死人没区别了。
两天不言不语,一句话也不说,跟她说话,她好像也听不见一样。
整个人就像个失了灵魂的傀儡娃娃一般,憔悴极了,原本清亮的眸中,充满了血丝,但她就是不肯眨眼的守着白子墨,生怕一眨眼,白子墨就会消失不见一样……
那日取药琅的心头血,麒麟血给白子墨解毒之后,两天了,白子墨都没有醒过来过。
男人躺在那里,就像是睡着了一般,连气息都感受不到了……
裴卿卿的心,仿佛被人挂在了悬崖上,随时都会掉入万丈深渊,她整个人,就像一根极度紧绷的弦,只要有人轻轻一拨,就会断。
守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密室中的,不仅是裴卿卿,还有北宫琉和小老头,甚至是保住了一条性命的药琅也在。
只是药琅很虚弱,虚弱的只能靠在角落里,唇无血色,脸上也没有丝毫的红润,可他的目光,就没离开过裴卿卿。
从他死里逃生,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的时候,她就是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再没有听她说过一句话了。
药琅几次想开口,想安慰她……
但每次都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他知道,他们失败了。
用麒麟血救人,失败了……
白大哥死了,意识到这点的时候,药琅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儿。
没想到他活下来了,要他心头血的白大哥却死了……
尤其是看到裴卿卿那般死寂的模样,药琅多想告诉她,麒麟血未必能救人的……
但,事已至此,说了又能怎么样呢?
两天了,没人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这间密室里的气息,实在是太压抑,太死寂了,死寂的有些可怕。
绝望,悲痛,死寂,笼罩在整个密室里,令人感到窒息。
第360章:醒不过来了
短短两天的时候,不仅是裴卿卿憔悴不堪,就连北宫琉,整个人都带着沧桑悲凉的气息,胡渣都长出来了,眼睛里也全是血丝。
这两天,他们就没合过眼。
最自责最心痛的,还是小老头,他没想到,会救不活自己的徒弟……
小老头仿佛整个人一下子就苍老了下来,原本熠熠生辉的眼中此刻也变得浑浊,他竟没能救下自己的徒弟!
小老头懊恼的抓着自己花白的头发,缩在角落里,一言不发……
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为什么?为什么麒麟血会没用?
为什么?
是哪里出了差错?
这两天,这两个问题,小老头问了自己千万遍,究竟是为什么?
为什么麒麟血救人会失败?
头一次,小老头对自己的医术感到怀疑。
是他医术不精,才会……才会发生这种事……
最后,北宫琉抹了一把眼角的泪,走到裴卿卿背后,嗓音沙哑道道,“带侯爷回府吧……”
虽然他们不愿意接受,可白子墨已经醒不过来了……
把白子墨一直放在这里,也不是长久之计。
该带他回去了,好让他落叶归根……
北宫琉的声音传入耳,总算让裴卿卿有了点反应,眼皮子动了一下,声音同样沙哑道,“侯爷还没醒过来,不能带他回去…”
北宫琉头一次,在人前落了泪,死死地捏紧了自己的拳头,眼睛里的血丝有些吓人,“裴卿卿,你醒醒吧!他已经醒不过来了!”
他在吼裴卿卿,吼的很大声。
想要让裴卿卿清醒一点,认清现实。
白子墨,已经……
愤恨的一拳头,打在了裴卿卿头顶上的墙上,却也发泄不出北宫琉心里的悲愤。
如果裴卿卿是别人,他就一拳打醒他!
可裴卿卿是女人,他下不去这个手。
北宫琉的拳头,打在头顶,裴卿卿却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好像压根儿没听见一样,默默地摇着头,“不会的,子墨他只是还在恢复,他不会醒不过来的……你们,你们要走就先走吧,我要在这里等着他醒过来。”
裴卿卿的表情很平淡,可就是因为太平淡,平淡的有些吓人了。
她根本就不愿意相信,白子墨会醒不过来。
说什么她都不会接受这个现实的。
白子墨不会死的。
“他说过,我是他的傻夫人,他这辈子都不会离开我的……”裴卿卿嘴角勾着笑,但是眼睛却红了,眼眶酸胀的要死,她死死地忍着眼里的泪,不让它落下来。
她不信,不信白子墨就这么死了。
她不信……
北宫琉的痛心,不比裴卿卿少,气急之下,北宫琉一把就把裴卿卿从地上拽了起来,双眼赤红的拽着她的胳膊,“裴卿卿,你给我清醒一点!白子墨他已经死了!你看清楚,他已经醒不过来了……你已经尽力了,我们都尽力了,侯爷如果还活着,一定不会想看到你这样的。”
他们已经尽力了……
尽人事听天命。
若是天命如此,他们又如何能与天争。
即便裴卿卿不敢认清现实,自欺欺人白子墨就能醒过来吗?
可是白子墨已经死了这话听在裴卿卿耳朵里,足以让她发疯!
用尽全力的一把,裴卿卿就推开了北宫琉的拉扯,眼神冷厉的盯着北宫琉,“谁说他死了!我不许你胡说!你要是再敢胡说八道,我就对你不客气!”
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仇人一样。
谁敢说白子墨死了,谁就是她的仇人!
这一刻的裴卿卿,已然失去了理智,谁敢靠近她就对谁不客气!
她还是那句话,白子墨是不会死的!
他只是还没醒过来而已。
“枉小老儿自负神通一辈子,却连自己的徒儿都救不了……”缩在角落里挠头抓耳的小老头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尤其是看到裴卿卿失去理智一样的阻止别人碰白子墨,小老头活了一辈子,从未感到这般的心痛自责过。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麒麟血都救不了白子墨?
药琅取了心头血,尚且还能活下来。
为什么白子墨就不行?
难道麒麟血并不如传闻中的那样,是神药吗?
裴卿卿倔强的守在白子墨身前,说什么都不让北宫琉碰白子墨,那冷厉的眼神,是北宫琉从未见过的。
他看了一眼发疯症状的裴卿卿,嗓音沙哑又沉痛道,“你这样自欺欺人,白子墨就能醒过来吗?”
就算再怎么不想承认,白子墨也已经没有气息了,醒不过来了。
自欺欺人有用吗?
可北宫琉怕是还没见过裴卿卿的倔强,倔强的可怕,她眸光冷冽而坚定的告诉北宫琉,“我说了,他没死!他只是还没醒过来而已!”
白子墨是不会死的。
她知道,白子墨一定还活着,只是还没醒过来罢了。
“卿丫头,是小老儿对不住你啊……”裴卿卿越是冷厉,越是逃避白子墨的死,就越是让人感到悲痛。
看着这样的裴卿卿,小老头想劝,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劝?
是他这个做师父的没用,没能救得了自己的徒弟,是他对不住裴卿卿啊……
对于小老头内疚的道歉,裴卿卿仿若充耳未闻,她清亮的眸中的含着泪,“师父,连你也觉得,子墨他死了吗?”
小老头没接话,却也跟默认了没区别。
不是他觉得,事实就是没能救下白子墨。
难道他会想要在自己的宝贝徒弟死吗?
他当然希望白子墨能够好好活着。
可是事实摆在眼前……
“呵呵……”这时,有人笑了笑。
在这种气氛中,笑声就像***一样危险,且,刺耳又扎心。
“卿姐姐,世人都想要麒麟血,可是有谁知道,麒麟血从来就不是什么神药,它是毒药……是天底下最毒的毒药。”说话的,是药琅。
发笑的,也是药琅。
药琅靠在墙角下,面无血色的脸看上去虚弱极了,说话都带喘气,连说话都觉得吃力。
麒麟血,根本就不是什么神药,它是毒药,是天底下最毒的毒药!
他真想问一句,如果早知道是这个结果,卿姐姐还会取他的心头血去救人吗?
第361章:她疯了
如果早知道是这个结果,她是不是就不会取他的心头血了?
白子墨,也就不会死了吧?
外人只知道药王山庄的少庄主身患顽疾,久病不治,可却无人知道,他是一直在承受着麒麟血的摧残。
麒麟血确实保住了他一命,却也让他活的生不如死……
现在,他是不是该感谢他的卿姐姐,解除了他的痛苦?
裴卿卿的心智和理智本就开始乱了,现在又听了药琅的嘲笑声,一下子刺激的她心智更乱了,冷眼瞅着药琅道,“你早就知道是不是?”
她靠近药琅面前,瞬间便带过去一缕冷风,一把,就揪住了药琅的衣领,眼神冷的像块冰,“你早知道麒麟血是毒药是不是?你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
亏她之前还一直觉得是她愧对药琅,是她亏欠了药琅。
所以,这就是药琅对她的报复是吗?
他早就知道,麒麟血不是什么神药,可是他却闭口不提!
为的,就是要白子墨的命吗?
药琅此刻,本就虚弱至极,再被裴卿卿这么狠手一拽,心口处的伤疼的他倒吸一口凉气,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胸前的温热,是伤口又流血了。
但药琅毫不在意,好像受伤虚弱的人不是他一样。
他依旧扯着嘴角在笑,笑的就像个破碎的瓷娃娃,他说,“就算我说了,你就不会取我的心头血吗?”
就算他早告诉她,她就不会取他的心头血了吗?
不,不会,她不会。
即便他早告诉她,麒麟血不是什么神药,她也还是会取他的心头血吧?
因为那是救白子墨仅剩的希望不是吗?
就算早知道,她也不会放弃尝试不是吗?
药琅没忘记,她在取他心头血的时候,是何等的坚决。
现在,“卿姐姐,你后悔了吗?”
后悔取他的心头血了吗?
药琅嘴角含着如玻璃般透明的笑,很不真实,他问裴卿卿,后悔了吗?
只可惜,现在后悔也晚了。
裴卿卿眸光冷厉的看了药琅许久,最后,她松开了药琅,居高临下的望着那个如陶瓷娃娃一般脆弱的少年,她说,“药琅,从今以后,我不欠你什么了。”
她的愧疚,自责,内疚,亏欠,都没了。
如果……如果白子墨真的醒不过来,从此以后,她不欠药琅什么了。
如果不是她亲手取了药琅的心头血,她一定杀了药琅。
她幽冷轻然的一句话听在药琅耳朵里,顿时使他瞳孔猛地一个收缩,眼中闪过狠狠地挣扎,无力的手指也紧紧的掐在潮湿的地面上。
她是从此不要他了的意思?
要跟他划清界限吗?
瞧着裴卿卿和药琅的举动,北宫琉是看在眼里,却什么也没说。
当裴卿卿从他身边路过的时候,北宫琉抓住了她的手腕,“事已至此,我们带侯爷回去吧……你难道希望侯爷一直呆在这暗暗无天日的地方吗?”
他是在劝说裴卿卿,也是在安慰她。
只是,裴卿卿并不理他,随手甩开了他的拉扯,“我说了,要走你们走吧,我要守着我夫君,等他醒过来。”
白子墨不会死的。
她没有疯,也没有失去理智,就是有这般强烈的感觉。
他没有死……
就算北宫琉和小老头都说他死了,可她不信。
有个声音在告诉她,白子墨,没有死。
她不能让北宫琉把白子墨带走,不能让北宫琉公布白子墨死去的消息,更不能让白子墨就这么回去下葬……
不能。
哪知道,北宫琉这回像是真的生气了,他反手就把裴卿卿从白子墨面前扯了起来,“裴卿卿你清醒一点!白子墨已经死了!你就算再怎么不愿意相信,也改变不了事实……”
“不,他没死!他没有死!是你们都不愿意相信我!”北宫琉的吼声,可以说是彻底的点燃了裴卿卿的情绪,她几近失控的冲着北宫琉就吼了回去。
北宫琉气不过,指着像是睡过去的白子墨,好让裴卿卿彻底看清楚,“你好好看清楚,白子墨他已经醒不过来了!”
人死了就是死了,就算再怎么不想接受,也改变不了什么!
逃避,不敢面对,自欺欺人,有用吗?
裴卿卿仅存的一点理智,就这么硬生生的被北宫琉逼没了,逼得她彻底失去了理智,愤力的反抗北宫琉,着实有些像是疯了,“你们都不信我……子墨他没死…他还活着,你们都不信我……他没死!”
为什么非要说白子墨死了?!
可是在北宫琉他们看来,裴卿卿就是疯了。
疯的失去了理智,谁跟她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
“他没死……北宫琉,你信我!他会醒过来的……”裴卿卿像是有些魔怔了,摇着头自言自语,又像是再跟北宫琉说话,只是怎么看,都跟魔怔了没区别。
看着这样的裴卿卿,北宫琉何尝不痛心,可他没向裴卿卿一样疯了。
他答应过白子墨,如果,如果他不在了,会替他好好照顾裴卿卿……
只是没想到,这话居然真会成了白子墨给他的遗言……
北宫琉一个大老爷们儿,眼泪几度在眼眶里打转,对裴卿卿发疯失去理智,他实在是于心不忍,“我答应过侯爷,会好好照顾你……我北宫琉发誓,以后会拿你当自己的亲妹妹一样照顾!”
他会完成白子墨的遗愿……
可是裴卿卿立马就不干了,“谁要你照顾……”
只是,话刚说出口,裴卿卿就僵硬了一下,连眼泪都忘记了流。
生怕是自己的错觉。
她刚刚……感觉到白子墨在扯她的裙角。
清泪滞留在眼眶里,裴卿卿面露震惊的蹲了下去,昏暗的烛火下,照映出男人俊美无缺的脸庞,“夫君……你醒过来了是不是?夫君……你醒醒啊……”
一瞬间,裴卿卿便喜极而泣。
她就知道,白子墨不会死的。
男人紧闭的眼皮子轻轻颤抖了一下,男人的手指,也轻轻的勾着她的裙角……
哪怕只是一个毫不起眼的动作,便足够让裴卿卿喜极而泣了!
第362章:置之死地而后生
“丫头,快让开!”分分钟,小老头蹭的一下就弹到了裴卿卿面前,把她挤到了后面去。
不过裴卿卿却并不在意,泪痕未干的双眼紧紧的盯着白子墨,还有给白子墨诊脉的小老头。
几乎是听到裴卿卿说白子墨醒了的一瞬间,小老头就原地弹了起来。
别说裴卿卿了,小老头自己都是神经紧绷的给白子墨诊脉……
随着诊脉的动作,小老头原本脸上的沉痛也变了,露出个大大的欣慰的笑容,“好好好!没死没死……”
小老头激动地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他高兴啊!他的宝贝徒弟,还没死!
就连北宫琉,都傻眼了。
一时间傻眼傻的连话都忘记说了。
白子墨,没死?!
这怎么可能?他是亲自探了白子墨的鼻息的,明明是没气息了……
居然没死?!
这也就是北宫琉心里的惊呼声,要是叫裴卿卿听见,定是要好好的翻他个白眼加冷眼。
这人怎么说话的呢?白子墨没死,他还一副挺失望的口气是怎么回事?!
不过呢,傻眼之后的北宫琉,咧开嘴,笑的有些晃眼。
什么叫一念天堂一念地狱,他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不,不是见识到了,是亲自体会到了。
小老头动作熟练的在白子墨身上扎了几针,头上,手上,脚上,从头到脚都扎了针,然后又拿了颗什么药丸,给白子墨喂了下去,小老头原本浑浊的老眼中,再一次放起了精光。
活了这一辈子,还没这么激动过!
简直比他得道成仙还要让人激动。
心里激动,可手上的动作,小老头可不敢有丝毫的松懈,极其认真的给白子墨施针治疗。
不多时,男人总算不负众望的睁开了紧闭的双眼。
那一瞬间,裴卿卿体会到从未有过的欣喜。
比她自己重生时还要欣喜。
白子墨,终于醒了……
男人的一双眉眼,还是那般一如既往的深谙,却比之前更加明亮了很多,男人的眼球,在烛火的照映下,如一颗通透的宝石一般精亮。
只是他的眼球颜色,变了……
变成了似棕非棕,似褐非褐的颜色。
具体是什么颜色,一时间也说不上来。
不过却不再似从前的幽黑。
只是这样的一双眼眸,却比从前更加勾心摄魄,仿佛一眼,就能禁锢人的心魄……
“夫人……”男人一声低沉的夫人,却让裴卿卿停滞在眼眶里的泪再次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
这一声夫人,让她有种久违的感觉。
“你醒了……你终于醒了……”许是隐忍了许久的缘故,紧绷了这么久的裴卿卿再也忍不住,扑在白子墨怀里大哭了起来。
嚎啕大哭,这是她哭的最大声的一次。
吓死她了。
虽然她不肯相信白子墨会死,可是真的吓死她了。
白子墨没醒之前,她就像一根紧绷到极致的弦,白子墨要是再不醒,她这根弦,便真要崩断了。
能再次听见男人的心跳声,对裴卿卿来说,便是最大的恩赐。
差那么一点,她就坚持不下去了……
好在,白子墨终于醒过来了。
“我就知道,你不会死的……我就知道……”裴卿卿趴在男人胸膛上闷气头来哭,说话也含糊不清的。
可白子墨却听的清清楚楚,男人修长的指尖,轻轻抚摸着她的脑袋,“别担心,我不会死的,我还有你这么个傻夫人,让我怎么舍得死呢。”
男人的嗓音,低沉又沙哑,可听在裴卿卿耳朵里,便是她这辈子听过最好听的声音。
同时男人也注意到了身边的小老头和北宫琉两人,以及靠在角落里脸色复杂的药琅。
想必他没醒的这段时间,北宫琉和师父都不好过吧?
都以为他死了呢?
这两天,虽然他人没醒过来,但是白子墨的意识是清醒的,他甚至,隐约还能听见北宫琉他们在他耳边说话的声音。
他听见北宫琉说他已经死了,他还听见,他的傻夫人跟北宫琉发脾气。
没人知道,其实昏迷时候的白子墨,很迫切的想要醒过来,他怕他再不醒过来,他的傻夫人就真要疯了。
男人一边安抚着裴卿卿,一边看向北宫琉,勾唇道,“怎么?我没死,世子很惊讶吗?”
若是细听,便能听出男人话中隐含着感激之意。
这两天,北宫琉以为他死了,就算他挣不开眼睛,却也能听见北宫琉哭鼻子的声音。
难得北宫琉,为他落泪了呢。
这份情义,他白子墨可得好好记着。
白子墨嘴角上扬,眉眼带笑,确实让惊愕中的北宫琉有些恍惚。
感觉像做梦一样,怎么白子墨突然就活过来了?!
北宫琉一脸惊愕加蒙圈。
可不是就是很惊讶吗?!
死而复生,他能不惊讶吗?!
白子墨居然真的死而复生了?
北宫琉晃神之余,掩盖不住的欣喜上扬,“侯爷果然福大命大,置之死地而后生……还好你活着,否则我怕是完不成你的遗言!”
说到最后,北宫琉还不忘习惯性的打趣一声。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确信白子墨实实在在的还活着。
遗言两个字眼儿,听在白子墨耳朵里,使他眸光瞬间就温柔了下来,垂眸看着趴在他身上的小女人,还好,他又活了过来……
否则,他如何能放心的下留她一个人。
他的遗言,便是求北宫琉照顾她,保她平安。
北宫琉是说,要是他真的醒不过来了,恐怕他这傻夫人也不会接纳北宫琉的庇护。
就像北宫琉说的,他这次,的确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麒麟血的传闻果然不假。
重塑筋骨,易经洗脉,解了他体内的毒疾。
从今往后,他再也用不着轮椅了。
从今以后,绝不会再让他的卿卿受丝毫的委屈。
男人深邃的眸中,闪过一丝如王者般的精光,一个眼神,便充满了威严,不怒自威。
北宫琉都看在眼里,他晓得,从这一刻开始,曾经那个威震天下的战北候回来了。
哭出来之后,裴卿卿心里就好受多了,从男人身上爬起来抹了一把泪,仔细的盯着男人到处看,“子墨,你感觉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因为哭过,所以裴卿卿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
第363章:先让你男人起来再说
男人揉了揉她泪痕依稀的脸蛋儿,眉眼间满是疼惜,柔情的替她擦去眼角的泪痕,“我没事,也没有哪里不舒服,让夫人担心了……”
他真想,吻去她脸上的泪痕。
他也确实那么做了。
轻柔的一个吻,吻在了裴卿卿脸上……
吻去她脸上的泪痕。
天知道,他有多想她……
如果不是北宫琉他们在这里,他真想要狠狠地亲吻他的卿卿夫人。
白子墨好歹还顾及着点北宫琉他们在这里,只是轻浅的吻去了裴卿卿脸上的泪痕,并未深入……
裴卿卿脸皮子有些红,但心里,却甜如蜜,嘴角不自觉的上扬,透着羞涩的甜蜜。
北宫琉和小老头则是很识趣,立马就移开眼,不去看这甜蜜的一幕……
倒也不是不能看,只是多少有些不好意思罢了。
人家两口子,刚刚经历了生离死别……那什么,亲热一下也是很正常的!
所以北宫琉和小老头没有那么不识趣,自然不会去打扰白子墨和裴卿卿。
如果说北宫琉和小老头还知道移开眼,非礼勿视,可还有一个人,却在毫不避讳的看着白子墨亲吻裴卿卿……
少年清澈的双眼中,充斥着一种叫做复杂的东西。
药琅万万没想到,白子墨居然能醒过来?
难道麒麟血真的可令人起死回生吗?
或许在世人眼里,麒麟血是神药,可在药琅眼里,麒麟血是毒药。
是害的他痛苦了十多年的毒药。
所以如果可以选择,药琅宁可不要麒麟血。
世人眼中的神药麒麟血,对药琅来说,其实更多的是厌恶。
现在,他算是彻底解脱了吗?
最后,药琅逐渐听不清白子墨他们说了些什么,视线也渐渐变得迷糊,看不清白子墨的身影,许是因为虚弱过度的缘故,药琅只觉得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裴卿卿此刻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白子墨身上,所以并未在第一时间发觉晕过去的药琅。
当白子墨结束了轻轻一吻之后,裴卿卿便仰头,回看了一眼身后侧的小老头,“师父,子墨真的没事了吗?”
这里会医术的,毕竟只有小老头一个。
只有小老头说他没事了,她才能真的安心。
小老头闻言转回头来,面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欣喜,还有些老人家的不好意思,毕竟刚刚他徒弟和徒弟媳妇儿在亲热来着。
不过小老头方才第一时间就给白子墨号了脉,所以他很确定,白子墨……已经没事了。
“丫头你放心,他体内的毒,已经解了……今后便不会再受毒发之苦了!”小老头自己说的也很高兴。
虽然担惊受怕了一场,但是这场担惊受怕没白受啊。
换来了白子墨的痊愈,值得!
听闻白子墨体内的毒解了,裴卿卿总算是能彻底松口气了,“那就好……我就知道,我男人是不会让我失望的。”
‘我男人’这几个字,很明显能逗白子墨开心,这话男人爱听。
男人温润冷冶的眉间轻轻一抬,低沉的嗓音透着显而易见的笑意,“夫人,先让你男人起来再说。”
这话说的,虽然很好听,很顺耳,但是毕竟还有北宫琉他们在,是以裴卿卿脸皮子一红,她还压在男人身上呢!
咳咳……怪不好意思的。
裴卿卿红着脸皮,从男人身上爬了起来,这才让男人重新站了起来。
这回,是真正的重新站了起来。
不需要药物,不需要内力支撑,白子墨清楚的感觉到,他的双腿,总算像个正常人一样有了知觉,能够像正常人一样站起来。
男人深邃的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这一局,他又赌赢了。
其实早在用麒麟血解毒之前,白子墨就跟小老头商量过,只是裴卿卿不知道罢了。
小老头一开始就告诉过他,麒麟血的作用,谁都不知道,用麒麟血解毒,无异于是一场豪赌!
拿自己的命作为筹码的去赌。
赌赢了,便是赢了。
若是赌输了,便是连命都没有了。
纵使知道最坏的结果,白子墨还是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去赌。
赌了,还有一线生机,这也是他们找寻麒麟血最初的目地。
不赌,就一定赢不了。
结果很幸运,他到底还是赌赢了。
而这一场豪赌,白子墨提前就与小老头说好了,不许告诉裴卿卿。
所以在刚才在白子墨还没有醒过来的时候,在他们以为白子墨死了的时候,小老头的内心,是最痛苦最煎熬的一个。
因为他早就预料过会是这个结果……但是他却没有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
还好,他这徒弟福大命大,没死!
“既然你醒了,我们也该抓紧时间回京了!”这时,北宫琉又严谨的开口道。
白子墨醒了,自然是皆大欢喜的事情。
但是别忘了,他们在这墓室中,已经到了两三天了,全然不知外面的情形。
乾帝曾派龙影来追杀他们,恐怕他们回京的消息,乾帝也会知晓,指不定乾帝现在正四处搜寻他们的下落呢!
离京太久,北宫琉是担心乾帝会对他们在京中的势力下手。
白子墨的侯府,或许乾帝轻易不会动,更何况裴卿卿又是什么皇女,可是他的世子府就不一样了。
如果乾帝要下手,绝对是拿他的世子府开刀!
他本就是质子,不得离京,若是叫乾帝抓个现行,指不定要怎么借题发挥呢。
这才是北宫琉担心的。
他倒不担心白子墨,他是担心自己的小窝!
睨了一眼北宫琉,白子墨自然明白他的担忧,赞同道,“的确是该回京了。”
再不回去,乾帝也该着急了吧?
不知道乾帝看到他恢复之后,会是个什么表情呢?
看到他恢复,乾帝的表情,一定很新鲜。
白子墨醒了之后,连眼神都变了。
现在的白子墨,哪怕是一个眼神,仿佛都透着王者的威压。
裴卿卿是眼在眼里,不自觉的就开始眼冒红心……
她想,这才是战北候真正的军威吧。
这才是真正的白子墨吧?
她就说嘛,天下人都眼拙,白子墨,就是天生的王者,这样的男人,被她捡到了。
还真是,捡了个大便宜啊。
有句话说,想的太美……
裴卿卿或许就是想的太美了……都把自己美的晕过去了……
只感觉,自己的眼皮子好重,重的她都没力气多看白子墨两眼……便突然晕了过去。
第364章:阴差阳错
男人眼疾手快的接住了她,深邃的眼中紧张了一瞬,“夫人……”
裴卿卿的晕厥,瞬间也让北宫琉和小老头吓了一跳!
还是小老头率先出手,“让我看看!”
当即便给裴卿卿诊起了脉。
“她怎么样?”白子墨目光紧张的看着小老头,就怕他会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来一样!
诊了脉之后,小老头反倒松了口气,“无碍,她就是这两日不眠不休,又水米未进,精神紧绷,现在累的晕了过去。”
简单来说,就是累晕了!
这两天,裴卿卿连眼睛都没合一下,连口水都没喝,精神又处于高度紧绷的状态,现在一下子放松了下来,所以身体疲累过度,这才晕了过去。
“丫头没事的,无需担心!”小老头随口安抚了一句,又从布兜里掏出了一瓶药丸,喂给了裴卿卿一颗,白子墨这才放心了些。
晕过去的裴卿卿看不见男人眉眼间的疼惜与自责。
要不是守着他,她也不会两天两夜没合眼,水米未进……累到晕倒。
“带她回去休息一下就会好的,侯爷不必太过担心。”看到裴卿卿晕倒,北宫琉也心紧了一下,听到小老头说她没事,北宫琉也才松了口气。
这两天裴卿的辛苦,他都看在眼里。
裴卿卿不仅身体疲累,这两天高度紧绷的心里,想必更累。
让她晕着歇息一下也好。
然后白子墨什么也没说,一个公主抱,便将裴卿卿抱了起来。
只是却在临走前,像是不经意间瞟见了同样晕在角落里的药琅。
低沉了一下之后,白子墨还是开口道,“把他一起带回去。”
他这话,是在跟北宫琉说的。
说罢便抱着裴卿卿走了出去。
小老头跟在后面,剩下的北宫琉瞅了一眼同样不省人事的药琅,还是走过去将他背在了自己背上,叨叨一句,“算你小子走运。”
……
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神昭镇南王府中。
镇南王北宫焱收到了青杨送回来的信件。
与其说是信件,不如说是个东西,或者说,是个信物,更为贴切些。
只是当北宫焱把青杨带回的飞鸾青玉拿在手里的时候,手都是抖的,好像那块青玉很烫手一样!
嘴里还念叨着,“是这个……是她……”
“王爷,这玉佩有什么不妥吗?”青杨看了许久,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声。
主要是他们王爷看着这块玉佩发抖许久了!
一看就知道王爷对这块玉佩不对劲啊?
王爷的情绪,似乎挺激动的呢?
玉佩是青杨送回来的,所以青杨自然知道玉佩的来历。
便是从战北候那里借来的,或者准确的说,这玉佩,是那侯爷夫人裴卿卿的。
只是,这玉佩有什么问题么?
怎么王爷拿着玉佩,情绪这般激动?
刚才王爷嘴里还念叨着什么是她……
是谁啊?
难道是说裴卿卿吗?
一时间,青杨心里冒出的问题还蛮多的。
他也不是很明白,为什么世子要特地从侯爷那把玉佩借过来,再让他送回来给王爷。
总是,青杨不明白的问题挺多的。
就靠他们王爷来给他解惑了!
要说北宫焱,的确是挺激动的,拿着玉佩看了又看,看的那叫一个仔细,生怕看不清楚一样!
但他实实在在的,认识这块青玉。
因为这就是他自己的东西。
再三的抚摸着手里的玉佩,又看了看和玉佩一并送回来的信,北宫焱似惊似喜,“这玉佩……确实是战北候的夫人所有吗?”
青杨虽不解,但还是点头道,“回王爷,确实战北候的夫人所有,是世子亲自向侯爷借来的!”
得了青杨肯定的回答,北宫焱流露出很明显的欣慰来,“好,好,好啊……”
一联说了三个好字,听的青杨都糊涂了,“王爷,是这玉佩有何不妥吗?”
同样一句话,青杨不解的又问了一遍。
王爷的神情,怎么看都不对劲啊!
青杨的目光,不由得多瞧了两眼被北宫焱捏在手里的玉佩,其实他也没瞧出有什么不妥的?
哪知,北宫焱像是没听见青杨的问题一样,答非所问道,“你说战北候的夫人叫什么?”
“额……”对于北宫焱的答非所问,青杨默然了一下,随后还是如实回答道,“她叫裴卿卿……”
青杨心想,怎么王爷还问起裴卿卿叫什么来了?
难不成这玉佩真有什么不妥?
难道和王爷有什么关系吗?
但转念一想,也不对啊,王爷能和那裴卿卿有什么关系?
王爷压根儿就没见过裴卿卿。
听闻裴卿卿的名字之后,北宫焱嘴里便自言自语的念叨着,“裴卿卿……裴卿卿……”
虽然北宫焱已过中年,但其剑眉星目,依稀可见年轻时候的风姿英气。
北宫焱年轻的时候,那也是数一数二的美男子!
“她姓裴……裴卿卿……”北宫焱手里捏着玉佩,嘴里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再跟青杨说话。
他在想,会是她吗?
裴卿卿会是她的孩子吗?
青杨听不见北宫焱的心声,只是把他看的更加不明白了?
裴卿卿有什么不对吗?
就在青杨狐疑的时候,就又听见北宫焱问道,“你可知裴卿卿的身世?可知她的父母是何人?”
这问题,北宫焱明显问的有些迫不及待。
他的急切都写在脸上了,就等着青杨的回话。
“这个……”青杨犹疑了一下,心里的问号是一个接一个,但王爷的问话,还是要回的。
于是青杨想了想,似乎是在考虑怎么说,从哪开始说比较合适!
“王爷,据属下所知,裴卿卿本是裴家庶出的庶女,当初天凤乾帝给战北候赐婚时,裴家不愿意将嫡出的女儿嫁给侯爷,便让庶女裴卿卿代嫁入了侯爷,后来是在侯爷的力保之下,天凤乾帝才免去了裴家的罪责,裴卿卿便是如此阴差阳错的成了侯爷夫人!”
青杨认为自己说的很详细了,只是有一点他说错了。
裴卿卿嫁入侯爷,并非是阴差阳错。
而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裴家让她代嫁,而她也愿意嫁入侯府。
所以倒也算不上是阴差阳错。
顶多算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吧。
第365章:王爷这是哭了吗?
唯独在这件事上,裴卿卿是自愿被裴家‘逼迫’的。
青杨说起来,自己也觉得挺感慨的。
想那裴卿卿,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吧?
毕竟从他跟在世子身边的这些年来,明里暗里也跟白子墨打过不少交道。
对白子墨,青杨多少还算有些了解的。
作为女子来说,能嫁给像战北候那样的男人,算是莫大的福分了吧?
他回来送信时,听闻侯爷已经找到了麒麟血的下落,如此一来,侯爷的腿疾,便有机会彻底痊愈。
这样一来,裴卿卿嫁给侯爷,不是莫大的福分是什么?
这话若是叫裴卿卿本人听见,定然也是十分赞同的。
只是北宫焱听了青杨的讲述,反而脸色像是凝重了几分,追问道,“你说裴卿卿是庶出?那她的父母呢?”
这不对啊?
裴卿卿怎么会是庶出呢?
她的父母呢?
其实北宫焱想问的,是裴卿卿的母亲呢?
难道她的母亲不应该是……
青杨犹豫了一下,心想说说,裴卿卿的父亲,不就是裴震吗?
只是,怎么王爷好像很关心裴卿卿的父母?
“王爷,裴卿卿的父亲,是裴震,至于她的母亲……听说是裴震的一个侍妾,不过……”
说到这里,青杨明显停顿了一下。
一看就是话没说完。
“不过什么?”单从脸色,就能看出北宫焱有些紧张。
青杨虽不解,但还是如实说道,“不过属下回来前曾听闻,裴卿卿……是天凤乾帝的皇女…”
这个消息,十有**是真的。
也就是说,裴卿卿很有可能不是裴震的女儿,而是当今乾帝的女儿。
初次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青杨也着实惊诧了一把。
但是现在,听过之后倒也不觉得有什么惊诧的了。
毕竟裴卿卿是谁的女儿,都和他没什么关系。
“你说什么?”哪知北宫焱听闻青杨的话后,明显就情绪激动了起来,“你说裴卿卿是乾帝的女儿?!”
单从北宫焱的口气,便不难能听出他的不敢置信。
不仅口气,一贯沉稳如山的镇南王,在听闻裴卿卿是乾帝的皇女的时候,更是满脸的不敢置信。
眼睛里的惊诧是那么的明显,不敢相信的看着青杨。
怎么会这样?裴卿卿怎么会是乾帝的女儿?
不……不应该啊?
北宫焱低下头,震惊又犹疑的看着自己手中的玉佩,不敢置信的喃喃道,“乾帝的女儿?怎么会……”
怎么会是乾帝的女儿呢?
难道是他弄错了吗?
对于北宫焱的反应,就更加让青杨疑惑不解了,“王爷……裴卿卿的身世,有何不妥吗?”
还是那句话,王爷的反应,怎么看都不妥啊!
这句话,青杨都问了三遍了,也不见北宫焱回答他……
也不知道北宫焱有没有听到青杨的问题,他只是若有所思的嘀喃着,“裴卿卿……乾帝的女儿,她怎会是乾帝的女儿……”
难道真是他想错了吗?
可这飞鸾青玉……又怎会在裴卿卿手里?
虽然北宫焱是小声的嘀喃,更像是在自言自语,但青杨还是清楚的听见了。
青杨心里就更加好奇了,“王爷……”
裴卿卿是乾帝的女儿,有什么不对吗?
王爷的反应,怎么这么奇怪呢?
北宫琉捏着玉佩沉思了良久,才算是重新有了点反应,“青杨…”
“王爷……”青杨颔首,王爷想说什么?
他都听着。
“你可知,裴卿卿的母亲,是谁?”问起这个问题的时候,北宫焱的情绪,明显要低落很多。
“……”青杨闻言默然了一下,怎么王爷问的还是裴卿卿的母亲?
真不是他的错觉,王爷似乎格外关心裴卿卿的父母?
“回王爷,起初听闻裴卿卿的母亲,是裴震的一个侍妾,不过很早就过世了,后来又传出裴卿卿是乾帝的皇女,听闻……她的母亲,曾是乾帝的宠妃……”
青杨知道的,就只有这么多了。
他把他知道的都说了。
再多的,他就不知道了。
毕竟他没过多的关注过裴卿卿。
这些也都是他道听途说来的,具体是真是假,还不确定呢!
不过裴卿卿是皇女这件事,源头是从天凤皇宫里传出来的,十有**,假不了。
“过世了?她过世了?”哪知道,北宫焱的反应比刚才更大了。
虽然没有很明显的那种激动,但他的脸上,多了一股悲凉的气息。
他说的那个‘她’,很明显是指裴卿卿的母亲。
甚至青杨还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泪光。
王爷这是哭了吗?
青杨狐疑之余,更多的是震惊。
他从未见他们王爷哭过!
可此时此刻,王爷眼中竟有了泪?
青杨很是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的王爷,“听闻裴卿卿的母亲……很多年前就过世了……”
嘴上这么说,但青杨心里在想,王爷有泪,莫非是因为裴卿卿的母亲?
因为他说起裴卿卿的母亲过世了,所以王爷才……
他能说王爷是在伤心吗?
王爷是因为裴卿卿过世的母亲而伤心?还是说因为别的……?
青杨有些分不清,不确定北宫焱究竟是因何有泪?
“过世了……”如青杨所说的那样,北宫焱眼中的泪光更重了,眼泪仿佛随时都会流出来一样,不仅有泪,瞧着还很自责,“她死了……我居然这么多年都不知道……”
自责的自言自语。
青杨没看错,他们骁勇了一辈子的王爷,真的哭了!
头一次,青杨看到了他们王爷落泪。
青杨不知道的是,北宫焱喉头翻起了一口腥甜,只是被他咽了下去。
“王爷……”青杨狐疑之余,看着骁勇的王爷落泪,一时间,青杨觉得自己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想劝吧,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他都搞不清王爷为何突然流泪?!
难道真是因为他提到那裴卿卿的母亲吗?
难过的沉默了片刻,北宫焱擦了擦眼角的泪,平复了一下心情之后,北宫焱依旧是那个气宇威严的镇南王,“你可知这玉佩,裴卿卿是从何得来的?”
“这个……”青杨一时有些犹豫,王爷今日问他的问题好多啊,而且都是与裴卿卿有关的。
第366章:一箭双雕之计
方才王爷又这么伤心,青杨越发觉得,这里面一定是另有缘由。
“王爷,这个属下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说,这玉佩是裴卿卿的母亲留给她的,裴卿卿下嫁侯府之后,便将这块玉佩转赠给了侯爷,世子这才从侯爷手里借来的。”青杨也就知道这么多了,再多的,他真就不知道了。
可北宫焱听了微微摇头,说话既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与青杨说,“裴卿卿若是乾帝的骨肉,她又怎会把这玉佩留给她……”
这话,既像是问他自己,又像是在问青杨。
只是,他自己都不确定的答案,青杨又如何会知道?
这问题,注定没人能回答他。
至少现在没有。
指尖摩擦着玉佩,北宫琉心里埋下了一个深深地怀疑,思绪幽幽的念着“裴卿卿……”的名字。
“王爷,属下还听闻一件事,与王爷您有关!”突然的,青杨话题一转道。
说起这事的时候,青杨的神色,明显严肃了很多。
北宫焱低沉了片刻,收起了玉佩,也像是收敛了所有的个人感情,正色道,“何事?”
说起正事,青杨绝不含糊,“回王爷,属下回来时,半路听闻霍霄,霍大将军死了……”
“什么?”这消息,着实令北宫焱惊讶了一把,“你说霍霄死了?”
怎么他都没有听到丝毫的风声?
“是……依属下看来,不像有假!”青杨严谨的口吻道。
霍霄刚刚大胜了南阳不久,便传出他死了的消息,多半不是假的。
否则谁敢瞎说大将军的死讯?
虽然他也并未亲眼见到过,但,正所谓无风不起浪,霍霄很有可能是真死了!
而且,还有更坏的消息,“属下听闻,霍霄是死于乌金箭……被人暗杀而亡!”
这才是最重要的消息。
如果只是流传出霍霄死了的消息,青杨大可不必如此谨慎。
但,霍霄是死于乌金箭 ,青杨就不得不慎重了!
乌金箭,可算是他们王爷的专属武器。
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青杨第一时间就意识到,这分明是有人想诬陷他们王爷……
或者说,是诬陷整个镇南王府。
总之,就是和他们镇南王府过不去!
这个人,又会是谁呢?
谁会拿乌金箭杀了霍霄,又嫁祸给镇南王府?
“暗杀。”听闻霍霄是死于乌金箭,北宫焱便第一时间意识到,这又是有人在嫁祸于他,只是,“谁能有这个本事,能暗杀霍霄?”
霍霄可不是一般人能轻易暗杀得了的!
统帅霍家军的霍大将军,是什么人,竟能在霍家军的眼皮子底下,暗杀霍霄?
什么人有这么大的本事?
而且,还有他的乌金箭?
这绝非一人之力可以做到。
看来,是有人联手杀了霍霄。
而且,多半还是冲着他来的。
乌金箭,既可以嫁祸于他,霍霄又是天凤的大将军,如此一箭双雕之计,看来,对方是他的‘死对头’呢?
想到这点,不需要人提醒,北宫焱大抵也能猜到些端倪了。
比如说,暗杀霍霄背后的黑手……
“王爷,属下觉得,是有人在背后嫁祸王爷!王爷还需多加提防才是!”青杨说的可以说是很直白了。
这事摆明了就是有人嫁祸,后面还不知道会有什么麻烦呢?!
作为镇南王府的暗卫,其实青杨跟玖月他们是一个性质的。
镇南王府其实和战北侯府没多大区别,在神昭,镇南王府表明上看上去风光,但实则,镇南王府的处境,也跟战北侯府是一样的。
只是一个是神昭,一个是天凤罢了。
这次霍霄被暗杀的事,想必很快就会传开。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
往大了说,搞不好会影响天凤、神昭两国之间的盟义。
往小了说,霍霄是天凤的大将军,这事儿要是追究起来,它压根儿就不是什么小事!
指不定天凤乾帝就会借题发挥呢?!
青杨的话,北宫焱是赞同的,他若有所思的沉思道,“天凤凌王,前些日子不是来了趟神昭吗?凌王走了,霍霄便被人暗杀了……”
难道不是很令人怀疑吗?
北宫焱没说完的话,意思已然是很明显了。
“王爷的意思是……霍霄的死,与凌王有关?”不难听出青杨语气中的诧异。
不怪他诧异,要真是与凌王有关,这凌王没毛病吧?居然会杀了霍霄?
霍霄可是天凤的臣子啊!
慕玄凌杀了霍霄,对他又何好处?
但是,青杨只说对了一半,“光凭凌王一个人,如何能拿到乌金箭?”
他的乌金箭,可不是谁都能拿到的。
如果,如果真是慕玄凌杀了霍霄,那给他乌金箭的人,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谁。
慕玄凌不是去见过北宫琨吗?
他们的北宫太子,还真是不安分呐。
北宫焱英气威严的眼中,已猜到了个大概。
这事不用问也知道答案了,青杨又不傻,能拿到乌金箭,并且给慕玄凌的人,在神昭,除了和王爷不对盘的太子,恐怕也没别人了。
所以说,慕玄凌是和太子勾结在一起了?
等等!
想到这里,青杨不禁又皱起了眉头,“王爷,霍霄死了,又有乌金箭……天凤乾帝可会借此机会为难世子?!”
问起这茬的时候,青杨的不放心都写在脸上了。
世子如今在天凤为质,乌金箭又是用来嫁祸王爷的,那乾帝可会借机为难他们世子?!
青杨这一问,倒叫北宫焱皱了皱眉头,青杨的担心,不无道理。
北宫焱没有再说话,只是沉默了良久。
……
一晃眼,时间过去了三天。
这三天,裴卿卿几乎都在睡梦中,没怎么醒过来过。
不是生病,也没有受伤,纯粹就是因为累的……
从她在帝陵密室中晕倒之后,就这样迷迷糊糊的昏睡了三天。
这三天,偶尔迷迷糊糊的醒一下,白子墨便喂她喝些米汤清粥,还有人参水什么的,就这样守了她三天。
他们现在没有回京,而是在京师郊外的一处小镇上,住的是客栈。
要不是小老头再三确保,说裴卿卿没事,只是太过疲累昏睡过去,白子墨早都坐不住了。
第367章:守不住夫君可怎么好?
日上三竿,阳光透过纸糊的窗户,投映带裴卿卿闭目的眼睛上,她睫毛轻轻动了一下。
片刻后,睁开了眼睛,当裴卿卿看清头顶陌生的环境时,清亮的眸光一闪。
这是在哪儿啊?
“夫人,你总算睡醒了……”就在裴卿卿迷糊的时候,便听见男人低沉的嗓音响在身边。
她偏头看去,男人温润的眉眼,灿若星辰,深如海旋的眸子,俊美的容颜映入她的眼中,男人的眼中,尽是对她醒过来的欣喜,不知怎的,裴卿卿竟莫名的眼眶有些酸涩。
“夫君……”这一声夫君,好像时隔了很久一般。
带着鼻息和酸涩,以及她对男人的撒娇和委屈。
“没事了,夫人睡醒了便好,肚子饿了吗?”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柔的抹去了她眼角还不及流出的泪,现在哪怕是感受到他的指尖,都让裴卿卿觉得很温暖。
她清楚的记得,在密室中,白子墨差点就死了……北宫琉他们都说他死了,可她不信。
最后,白子墨还是活过来了。
但却在她心里,多多少少留下了些阴影。
现在感觉到白子墨的温柔,让她觉得无比的珍贵。
裴卿卿吸了吸鼻子,笑着点点头,她饿了。
在男人的搀扶下,裴卿卿下了床,瞧了眼外面的天色,裴卿卿随口问了声,“我睡了多久?”
“三天。”男人一边扶着她坐下,一边随口答道。
倒是裴卿卿,听闻自己睡了三天,有些诧异,“三天?我睡了这么久啊?”
她怎么都没点印象啊?
她只记得,白子墨解了毒,她便晕了过去。
之后,她便记不清了。
看样子,她们还没回京呢?
也不知道京师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不过裴卿卿这才注意到,男人的脸色,似乎有些憔悴,“这三天你都没休息吗?”
这男人,该不会守了她三天吧?
“我昏迷不醒时,夫人不也守着我吗?”男人不以为然的说。
然后又提高了嗓音唤了一声,“灵月。”
灵月一直守在外面,听闻白子墨的声音,灵月当即就推开门进来了。
一看到裴卿卿醒了过来,灵月别提多高兴了,“夫人,你可算醒了!”
说着,灵月又有些吸鼻子了,“可担心死奴婢了!”
夫人这一睡,就是整整三天,要不是有侯爷在这儿守着,灵月都要怀疑夫人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哪有人能睡三天不醒的!
侯爷和小老头说,夫人是太过疲累了,所以才会睡不醒的。
好在,夫人醒了过来!
不然她真担心夫人还要睡多久呢。
“准备些吃的来,夫人饿了。”白子墨的眼睛,就没离开过裴卿卿。
他这话,是吩咐灵月的。
灵月像是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连忙点头,“是,奴婢这就去!夫人睡了这么久,一定饿了!奴婢这就去准备夫人爱吃的!”
说完,灵月麻溜的就出去为裴卿卿准备吃的去了。
“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我现在没事了,你还是去休息一下吧。”裴卿卿是越看,越觉得白子墨的脸色不太好,越看越憔悴,那双深邃的眸子里都有血丝了。
这男人,三天没合眼。
怎么这么傻啊,她又不是有危险,只是睡着了而已,他大可在她身边一起休息啊。
干嘛不合眼的守着她。
“嗯,等会儿师父来,确诊你没事了,我再去休息。”男人不以为然的说。
裴卿卿这么瞧着吧,隐约觉得,这男人变得,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只是,至于是哪里不一样,她还真说不上来。
就是感觉有些不一样了。
想着,裴卿卿眼珠子一转,“你体内的毒,真的都解了吗?”
虽然昏睡前,小老头是说过,他的毒解了。
可是这么瞧着,她还是有些不放心。
毒解了以后,他就不用再坐轮椅了吧?
不用在人前伪装了吧?
以后,也不用再看乾帝的脸色了对吗?
他又是曾经那个睥睨天下的战北候。
白子墨,今后就像是蒙尘的明珠,掸去了上面的灰尘,便会是最耀眼的明珠。
她是不是……就配不上他了?
突然的,也不知道怎的,裴卿卿脑子里突然冒出些奇奇怪怪的念头。
比如她配不上白子墨什么的……
看着男人越发俊美妖冶的脸,裴卿卿有些晃神。
“是不是觉得为夫越来越好看了?”男人像是察觉到了裴卿卿的心思,冲她低笑一声,透着丝丝邪魅的意味儿。
“……”裴卿卿默然了一下,她能说这男人在冲她抛媚眼儿吗?!
果然,她就说嘛,白子墨变了!
以前他可不会这么赤.裸.裸的朝她抛媚眼儿……
这男人,变得更加‘邪性’了!
是啊,她就是觉得她男人越来越好看了,这可怎么办呢?
裴卿卿抿了抿唇,微微蹙眉,故作为难的模样,“夫君是越来越好看了,我怕我守不住夫君可怎么好?”
这样的白子墨,回京之后,腿不残了,指不定要怎么招蜂引蝶呢。
万一给她招来些蝴蝶蜜蜂的,她是对付呢?还是对付呢?
裴卿卿坐着,男人居高临下的俯下身来,磁性的嗓音在她耳边吹起,“那你可得看牢了为夫,一步都不能离开为夫身边。”
他的语气,吹在裴卿卿的耳边,不自觉的使她脖子里痒痒的……耳根子也红了一片。
气氛有些暧昧,裴卿卿脸皮子有些发烫,她对这男人的气息,还是这么没有招架力……
好吧,她承认,她是想这个男人的。
既然这男人都送到了自己嘴边,那还跟他客气什么?
横竖都是自己的男人。
于是裴卿卿把头一偏,如樱的唇,便亲在了男人俊美的侧脸上。
男人深邃的眸中闪过一丝情绪,眉眼间染开了笑意。
他喜欢这样对她直白的小女人。
想亲他,便直接亲了。
回想起从认识她之后,她对自己的喜欢,从来都是很直白的表达出来。
倒是他自己,表达的尚且不如他的女人来得多。
以前,顾及着他的残腿,不确定自己是否能给她长久的幸福。
如今腿好了,他便再无担忧和顾及。
男人微凉的唇,轻轻亲吻着她的耳垂,瞬间就让裴卿卿身子僵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