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女人都是祸水
恪乘飞机返回内地,冬令营的江轮已经从海州出发两的码头,张恪在江轮起锚离开省城之前的半小时登上船的,苏津东暂时还留在香港,周游随张恪返回内地,想着手头也没有十分迫切的事情要解决,张恪让他放轻松一下,他就没有推辞,与傅俊一起跟着张恪上了江轮。
活动是爱达电子赞助的,周游登船只会迎来热烈的欢迎,而无人置疑的。
倒是张恪中途登船,在旁人眼里有些奇怪了,好在张恪一向神出鬼没,又享受一般人所没有的优待,除了少数几个人,跟谁都不熟悉。
冬令营最终组织了三百二十多名学生,由二十六名教师领队,海州电视台派出一个栏目组全程跟踪采访冬令营的活动。
这大概是一中教师们所不乐意看到的一点,有这么个免费旅游的机会,谁不想参加,但是最终只给了这么点名额,五六年都轮不到每个人的头上。
乘江轮溯水而上,张恪一直没有好心情。
从省城往上游的水路,张恪一直没有走过,一直以来没有这个好的闲情逸致,所以也一直没有亲眼看到过两岸童童荒山的模样,离开省城,溯水而上的第二日,进入小江流域的上游地区,几乎看不到一片完整的森林。
正月十一,二月的最后一天,江轮停靠在小江上游最大的国有林场——洪致林场的水道码头上。林场内在山坡上用一根根直径二三十厘米的原木铺成一条长达数公里的路,以便木材商们往返运输林木,林场里正疯狂地砍伐林木,沿江都是给采伐一空的荒山。
一九九八年。国内江河寻衅滋事,兴风作浪,入夏之后。长江中下游地区连降暴雨,水患泛滥,很快演变成五十不遇的全流域性洪灾,并迅速扩大到小江流域。具体地经济损失、伤亡人数,张恪都已经记不得了,记忆最深刻的就是新芜境内小江的江堤溃决,将守堤的一百多名驻军与近三百名民一卷而走,在不远处赶来救堤的十辆满载武警的军车也给奔涌出的洪水冲散,而当时的新闻报道竟无一人伤亡,后来此事给香港的媒体捅出来。
九八年的大洪灾。有天灾也有人祸,小江流域内溃决地几处江堤事后调查几乎都是豆腐渣工程,而九八年小江流域内的洪水量仅仅为二十年之一遇,其破坏程度则达到百年一遇,与小江上游森林面积大幅减少致蓄洪能力减弱、水土流失严重使河床不断抬高的因素有着密切的关系。
在林场参观。看着林场的领导兴致勃勃地介绍林场这几年来的伐木成就,张恪心里就一阵恶寒,为了追求“致富”的目标。各地政府往往放任、鼓励民从对自然资源进行掠夺式地开采,河川上游的森林便成为这种“短期经济行为”的牺牲品,九八年洪灾过后,国家也不得不承认毁林开荒、乱砍滥伐的确对九八年洪患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
在别人欢欣鼓舞的享受冬令营的氛围时,张恪躺在专门给他准备的豪华舱室里郁郁寡欢,他能做什么?九八年洪患爆发之前,国务院总理还相信所谓的水利专家们的判断以为长江流域“近三年内”绝不可能爆发大地洪灾。也是九八年洪患之后,才让国内对自然生态保护的认识提到一个新的高度。
“你人躲在这里,”唐推门进来,“杜飞要跟几个男生下水游泳。到处都找你呢,你敢不敢下去?”
这几天气温一直没有恢复到零度以上,对张恪这种在空调室里舒坦惯了地人。天寒地冻的,怎么可能去冬泳?免得给杜飞他们嘲笑。张绝没有去围观地念头,张恪懒洋洋的摇了摇头。
“你这几天怎么了,整天都没精打采的?”唐走过去,跪到张恪的床上,凝睛看着张恪的眼眸子。
“有这么明显吗?”张恪抬头看着玻璃窗上他的虚影,哪里能看出脸色的好差来?
“当然,一付心事重重的样子,去香港不开心?”
“是啊,在香港格外想你呢。”张恪仰着身将唐搂自己怀里。
“找死啊,”唐挣扎着坐起来,蹑手蹑脚跑过去将舱门反锁着,又跑过来伏
的怀里,“你以为我是三岁的小孩子,那你见到我还重的样子?”
张恪昂头看着舱窗外的林场,附近的丘陵都已经是童童荒山,只是近水道码头的地方种植着小片的人工林,问唐:“你觉得林场这样砍伐,是好是坏?”
“你是考我吗?森林资源是很重要的,水土保持、防风护田啊,地理书上不都学过?”
张恪说道:“森林资源既是物质资源,也是生态资源,这里建林场,是对森林资源的物质需求,你刚刚说的那些,是对森林资源的生态需求……”
“对啊,觉得林场这么砍伐不好,不过林场要养活这么多工人,而附近的村民也只能依赖,只是觉得这里的政府有必要好好引导一下,既然砍伐树木是必要的,但是也要及时补种树苗、培育山林……”
张恪笑了笑,这些浅显的道理,不要说唐了,随便拉一个高中生都能是能理解的,偏偏自谓这个社会精英的政府官员们却极度的短视,无非还是陷入利益的陷阱里。
“怎么了,你这两天就一直在考虑这些东西?”唐盯着张恪的眼睛。
“是啊,这几年,小江几乎每年都要或大或小的爆发一次洪讯,每年夏天沿江各地政府的工作就是防洪防涝,而在历史上,差不多要二三年才会有一次洪灾,我在想,这跟小江上游的砍伐过度有多大的关系……”
唐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大概高中时期是一个人萌生社会责任感的最初阶段,到读大学时,会变得格外的强烈,而真正的进入社会,给现实折腾得够呛之后,所谓的社会责任感也会渐渐麻木吧?
“嘭,嘭……”张恪抬头看见杜飞光着膀子站在船舷上在敲窗子,他隔着窗子大声喊,“唐,让你过来叫张恪去游水的,不是让你来跟他亲热的,早就知道让你过来是羊入狼口……”
唐从张恪怀里站起来,粉脸羞红跟渗了血似的娇艳,给张恪随便一岔,都忘了来找他做什么的。
张恪脸皮很厚,才不管杜飞的耻笑呢,出了舱室,跟杜飞走到底层的甲板上,甲板、码头上都站着很多人,要参加冬泳的十几人都穿着短裤站在码头下的台阶上正做准备运动,傅俊也在里面,听唐说要游到江对岸去再游回来,这里水面狭窄,一来一回也要一公里的水路,中途会有救生艇跟着。
“怎么样?”杜飞拿肩膀挤挤张恪,“一起下水?”
张恪出舱室时,还特意多加一件外套,看着岸边的草丛里还有残雪,摇了摇头。
“去吧,”唐拥着张恪的肩膀,嘴唇凑到张恪耳朵边,“回去让你亲一口……”
好像不下水就亲不到似的,张恪扭头小声的问唐:“是不是还可以做点别的?”
唐红着眼睛不吭声,晶亮的眸子又长又媚,让人看了热血沸腾,也不觉得那么冷了。
“得,下水就下水……”张恪色迷心窍。
杜飞早帮张恪准备好泳裤,张恪换好泳裤出舱头,冻得直抖,看见唐与了陈妃蓉在一旁兴奋得跟啥似的,忍不住抱怨道:“女人真他母亲的是祸水!”先前说只有几个人下水,这时已经有二十人了,一定是给那些女生瞎鼓动的。唐咯咯乱笑,推着张恪让他快到码头上跟大家汇合。
就身体暴露在冷空气中最初的那段时间难以忍受,拿冰冷的江水激了激身体,很快就适应过来,活动开来,下了水,反而觉得水温略高一些。张的水性还是不错的,体力也好,只是游泳池里练出来的水性,下到江水里还是给呛了几口才适应过来,不过傅俊全程都紧跟在张恪身边,倒不用担心给淹着。
游回来时,码头上、江轮上的老师、学生们都兴奋的大叫,好像下水的人做了一件很了不得的壮举。
张恪很享受的让唐帮他身上的水渍擦干,又让唐大衣给他披上,要不是他这次下水,这么好的享受,不晓得要等什么时候才能享受到。
第314章 林纸一体化
家都在林场的食堂里共进晚餐,三百多学生,比在食场工人还多,热闹非凡,周游作为公司的领导、马子善、李芝芳作为学校的领导,与林场的领导共坐一桌。
用过晚餐之后,大家就要登上江轮顺水而下。
在登上江轮之前,张恪找来周游,问他:“锦湖现在就搞林纸一体化,会不会太提前了一些?”
“啊……”周游愣在那里,没想到张恪在林场转了一天,就提出这样的问题。
纸业生产所需的原料,主要有草浆、木浆,由于草浆在生产过程会造成极大的环境污染,而且草浆多杂质,无法用来生产中高档纸品;从九三年起,国家就逐步关停化学制草浆生产线,而国内林业资源有限,自产木浆十分有限,木浆主要依赖于进口。
锦湖所负责运营的造纸企业都从印尼进口木浆为原料生产中高档纸品。
所谓的林纸一体化,即造林、制浆、造纸三位一体,这是成为大型纸业集团的必经之路。
锦湖目前正逐步并购整合旗下的造纸企业,在城南区建设大型的纸业生产基地,暂时还没有计划筹集制浆工厂,还谈不上什么林纸一体化。
张恪记得一直到2001年,国家才明九六年搞林纸一体化,费时费力,资金还不好筹措,国家根本不会给予低息的贷款支持,但是林纸一体化项目对资金的占有又十分的巨大。
若不想破坏现有地森林资源,林纸一体化首先就是要造林,投入大量的资金。大规模的造速丰林,速丰林地生长周期通常在五到六年,也就是说前期投入巨资造林。要等到五六年后才会逐步的产生收益,这绝对是一项高投入缓回报的项目,除了资本雄厚的造纸企业会走这条路,国内还鲜有企业迈出这一步,特别是目前国际木浆供应相对充足,更没有人去做这项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虽然速丰林对生态的好处并不是那么明显,但是至少在水土保持、蓄洪减洪方面有着明显的作用,速丰林的生长周期很短,只要实施,一两年就能成林。五六年就能轮伐,稍许能减缓九八年那场洪灾对小江流域的冲击。
实话,就算九八年之前能造几十万亩的速丰林,对洪灾地缓解也十分的有限,但是对于身负数百公斤的骆驼。加一根稻草会把它压趴下来,减一根稻草,或许就可以让它咬咬牙挺过去了。
除此之外。最值得做的事情,就是说服徐学平让水利厅排查小江中下游的水利工程隐患、加大这两年堤防建设地投入。
张恪不顾周游的惊讶,说道:“我们留下来,不跟他们回海州。”
“啊……”周游又是一愣,他想说他目前是爱达的人,真要上林纸一体化项目,可以派锦湖地工作人员认真调查分析,想想作罢,谁知道张这时候有什么奇思妙想要迫不及待的留下来。
张恪跑到江轮上找到唐、李芝芳,说他会跟周游、傅俊他们留下来。
唐问张恪:“为什么要留下来?”
别人在场。一时也解释不清,张恪说道:“要不你也留下来?”
唐是想跟张恪在一起,不过她是学生会的成员。又是冬令营的发起人之一,总不能中途下船的。再说过几天就要开学了。唐也知道张中途跟周游、傅俊留下来也多半是为了公司的事情,便摇了摇头,说道:“我们先回海州了,你小心一些,不要感冒了。”
张恪想抱一抱唐,不过唐不好意思的躲开了。
对于这么一个特立独行的学生,学校方真不好说什么,何况张恪本来就是与周游一道中途上船的,马子善、李芝芳额外吩咐了一声,还特别用林场的电话给张知行打了个电话知会一声,尽了学校地责任,才放张留在林场。
周游、张恪、傅俊突然要留下来,林场方面也相当意外。
用晚餐时,林场的几个负责人都出席了,最后负责欢送冬令营江轮离开的是一个名叫涂进营地副场长。爱达电子虽然是民营企业,但毕竟是国内知名企业,涂进营虽然觉得麻烦,也不好拒绝,更不能有失待客之道,在码头打电话给场长蔡高中,问要怎么招待才合适。
蔡高中正享受木材商人的热情招待,没空搭理这边,让涂进营自己做主。
作为小江上游最大地国有林场,有五十多万亩的林地,几乎占了小半个县的面积,下设六家木材加工厂、拥有水岸码头、大型驳船、拖船等,这几年木材需求旺盛,大量的木材商人涌入林场,使得场部所在地兴盛得跟海州城郊的乡镇一样,也有小旅馆。
张恪与周游看出林场方面的不耐烦,坚持要自行安排住处,至于留下来的目的,也只是说想着在山里多逗留几天,海州可没有这么新鲜的空气,也没有这么好吃的野味。
涂进营本就有些不耐烦,见周游、张恪他们坚持,也就甩甩袖子走了,有些迫切。
突然留下来,又没有林场方面的配合,想了解情况一时间也没有头绪,站在码头上,看着灯光照射下的江水波光粼粼,周游问张恪:“怎么突然想起林纸一体化这事?”
不好跟周游说两年后洪灾的事情,张恪说道:“想起谢剑南来,还真是有些厌恶,要是我们一意孤行的上林纸一体化项目,他们或许会退出锦湖也说不定……”
周游笑了笑,说道:“林纸一体化,虽然很有前途,但是项目的周期性太长,我想正泰手里的资金还没有
陪我们玩这么项目,只是我们手里的资金也不宽裕啊湖地木浆需求为10万吨。考虑到未来几年内的成长性,就要考虑二十万吨的标准圈地造林,至少需要准备十五万亩地储备林地。此外还要建大型的木浆生产基地,没有十亿二十亿,只怕做不下……”
周游一时无法准确估算出所需要的资金量,但是大概在什么量级,他还是清楚的,他也十分怀疑这时候有没有必要上这个项目。
他十分钦佩张恪在商业上的天赋,并不是说他就没有自己的思考。
十五万亩林地,远远不够张恪的预期,他恨不得小江沿岸各县每个县都种上十五万亩的速丰林。
张恪说道:“前期只是育林的话,而且选择跟林场、农户合作育林。就不需要一下子拿出这么大的投资。制浆生产线…等到速丰林成林之后再进行投资还来得及,投一座小规模地工厂,积累一下技术与经验就行……”
周游指着前面的路,远处亮着一片灯光,那里是住宿的地方。说道:“边走边说吧。”
张恪问周游:“你说杨云、刘明辉两人谁能替你分担一下压力?”
“啊,”周游拍拍脑袋,“你不会让我再回锦湖负责这事吧?”
“不会。让你在锦湖兼个副总负责这事……”
周游眼前一暗,只觉自己命苦,爱达电子才刚刚走上正轨,还没有享两天清福,就要给张恪差来做这件他自己也觉得很勉强的差事,苦笑道:“杨云与刘明辉啊,我选杨云,他的大局感稍强一些,适合统领全局,也能很好地统御这段时间招揽来的那群营销精英们……”
“那行。就让杨云负责市场运营部替你分担压力……”张恪很干脆利落的说道。
周游苦笑不已,也没有问这事要不要跟谢晚晴讨论一下,这些时间来。张地建议无一会被谢晚晴否决,也缘于张恪的目光过于精准。以致周游这时候会想,会不会有什么地方是自己没有看到,而张恪灵光一动窥见了商机?
要说商机,确实也存在,九七年九月,印尼森林大火,使得全球木浆供应一下子拉紧,加上亚洲金融风暴使东南亚制造业遭受摧残,国内包括造纸在内的制造业趁势崛起。当然,这些都不是这时候可以跟别人说的因素。
考虑到造纸业的长期趋势,林纸一体化虽然回报周期很长,但也是一项稳妥的、结构合理的投资。
若是没有自己的林业基地,没有自己的木浆供应源,五六年后,等锦湖发展起来,规模庞大起来,对国际木浆价格就会变得敏感,一座大型的纸业集团必需要走林纸一体化地道路才能够进一步发展,这时候投资速丰林,五六年后就拥有成熟的林地,这样就不用怕木浆供应会卡锦湖的脖子。
无论如何,周游还是觉得过两三年再考虑上林纸一体化项目也不会太迟,或许张恪真想将正泰挤出锦湖也说不定。
码头上去,有条小街,小街两边都是职工自建地住宅,小街临街还林立着许多店铺,有餐馆、理发屋、还亮着暧昧霓虹灯、看上去富丽堂皇的美容院、桑拿浴室,各地挤到这里地木材商人很多,有这些地方不足为奇,张恪往里张望了一眼,有个中年人看背影像是林场里的一位负责人。
往前走了一段,还没有看见涂进营所说的旅馆,倒先看到一家棋馆,里面倒是有几个人在下棋,围棋、象棋都有,还有两个十多岁、相貌灵秀的女孩子在下五子棋,可能是那个棋友将女儿也一起带出来散步。
张恪他们走进去想问旅馆的方位,走进去却听进里面下棋的人正高谈阔论林场的种种陋事,他们都是生于厮长于厮的工人,也有在林场打工的民工,性格粗犷,平时虽然拿那些场领导无可奈何,也不十分惧怕,私下里痛骂一番倒是常有的事。
张恪与周游倒不是急着问路,要一壶茶。一壶茶水五元,开水任添,棋任下。两个下五子棋的女孩子。一人帮他们沏茶水,山茶,茶碎。形状不好看,但是奇香萦鼻;另一个女孩子问他们要下象棋还是围棋。店主人模样的男人躺在一张藤椅上,拿旧毛毯盖着膝盖,在看书。
周游说:“先拿围棋吧……”
林场伐后未补种地荒山不少,要造速丰林,与林场合作最直接,也最省力。在这里听听林场职工发牢骚,也能摸摸这个林场的底细。
周游的围棋完全不够张恪看,换象棋也不行,张恪最后问他:“要不要换五子棋?”
周游厚着脸皮说:“那就下五子棋吧……”又笑着问。“你有没有测测你智商到底有多少?”
店里就张恪他们几个外人,棋馆地主人自然注意他们,他看了一会儿,也觉得张恪棋下得妙,觉得技痒。他将书放下来,走过来说:“陪我下一盘,茶水算请你们的。”
正愁不知道怎么跟这些人熟络起来。周游站起来,将椅子让给店主,他拉傅俊下五子棋。
傅俊说:“你竟挑我们这些人欺负,下象棋吧……”
张恪哈哈一笑,傅俊象棋下得极好,他陪傅俊下来,也要提起精神,周游又找谑去了。
张恪问店主:“林场的旅馆在哪里,我们从码头那边过来,还没有看到?”
“你们不歇脚。再往前走几步就到了,也不用急着过去,
了十二点。门虽然关着,你们用力敲门就是了。看第一次到林场来,住宿费,十元一个床位,不要给他们宰了。”
“操你王麻子的屁股蛋,你不说,我们旅馆还能蒙他们?”那边站在一边看打牌的中年妇女回过来骂店主。
“耳朵跟狗似的,一直竖着,”店主笑了笑,问张恪他们,“大过年的,你们进林场做什么?”
“听说林场可以承包林地,我们过来看看。”周游说道。
“只要找对门路,那倒是发财的好法子……”店主笑了笑。
周游问道:“怎么说?”
“你们过来承包林地,自然是问好路子再进来的,还要问我怎么说?”店主倒有些奇怪了。
张恪撇着嘴,拿着棋子跟店主下棋。周游嘴里说的是承包林地,可以是承包荒山造林,也可以是承包林地伐木,看来店主理解成他们想承包一块林地伐木,这潭不浅。不过话说回来,国内什么地方地水浅过?张他们对此认识再深不过,听了店主的话,也不大惊小怪。
棋下到中局,张恪的优势很明显,店主想要扳回劣势,在盘中主动发起攻击,想要杀张恪一大片棋;很多人都不下棋,围在他们旁边看。
旁人有人问:“你们怎么想着到林场承包林地?林场是市林业局的,背地里的弯弯道道更多,你们还不如直接找县林业局承包一片林地,这里地林地,有林场的,也有县里的,直接找县里,五千元就能拿三四百亩山林地,背后花费也不到十万而已,关系硬地话,五六万也能摆平……”
张恪拿起一枚棋子,听了他这话,心里一惊,落到棋子铿的一响,将旁边一粒子磕飞了,傅俊过去帮他将棋子捡起来。
周游问道:“二十公分的落叶松,拉到水边,一方要多少钱?”
“你是问成本?”站在一旁的男人问道,“你们这些人啊,什么都没有搞清楚,就想过来承包林地?呵呵,不过也没有问题,只要找对门路,送对钱,不可能亏的,二十公分的落叶松,拉到水边的话……”那个男人心里算了一会儿,“不要八十。”
“真是好赚头,到外面,二十公分直径的松板少说也要二百六,原木也不可能低过二百……”周游怕张恪不清楚这里面的行情,索性将他所知道的数据报出来。
张恪没有下棋地好心情,承包三四百亩山林,只有五千元能够入账,摊下来,每亩山林不到二十元,拿来买几根树苗都不够,难怪沿岸看到都是濯濯童山!
这里一亩山林至少能出二十方的原木,抛开人工成本,一亩山林两千元总是值的,三四百亩地山林,经济价值接近百万,如今只需要五六万打通关节的钱再加五千元入明账地钱就能摆平,这世界还真是奇怪,难怪天寒地冻的,林场里桑拿浴室、美容院看起来会这么热闹。
要说自己是过来承包荒山植林的,店里这群人大概要笑了。树、白杨等速生类的原木价格低廉一些,约为落叶松的三分之二左右,不过产木量要高一些,每亩山林的经济价值相当,但是说起投入来,那自然要比承包山林伐高得多。
张恪放下一枚棋子,吃掉店主的两粒子,这下子,店主再没有回天之力,忍不住叹息,想要再下一盘,见时间已经很晚,怕耽搁张恪他们休息,会很失礼。
张恪这时候才说道:“其实我们是想承包荒山植林……”
张恪这话一说,边上人都愣在那里,他们都知道承包山林伐木出山那是好赚头,还从来就没有听说过有人过来要承包荒山植林的。倒是店主先反应过来,说道:“你们来承包荒山植林好,那是好事,你们只要到这家破店里,茶水任喝,棋任下……这些年砍树的不少,林业局明面上的那点收入,还不够买几棵树苗的,更不要说他们那群东西,背地里拿了钱,明面上还要公款吃喝,大片的山地都荒了,种树哪有砍树来钱快?他们也不想想,这树一直砍下去,没几年就要砍光了。”
九八年洪灾,上游还好一些,中下游受灾极其惨重,到那时候再制止滥砍滥伐只能说是亡羊补牢。
张恪很少会跟徐学平谈论政治上的事情,在下面听到些什么,只要不是跟自己太相关的东西,能不说则不说,当前的国情如此,徐学平心里不会没有数,说多了,只不过各自添堵。但是省林业系统的现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这时候能整隶一下,或许能为九八年洪灾多留一些余地。
徐学平本来就是从政法系统出来的,这事情办起来也简单,授意省纪检的人直接查几起省林业系统内的案子,张恪心里想着要怎么跟徐学平说起这事才好。
除了这个事,还有小江流域堤防体系质量隐患问题,这可是导致九八年洪灾中小江多处溃堤的直接因素。张恪相信省内一定会有水利专家对小江堤防体系的稳定性产生怀疑,只是由于官僚体系的顽疾,这种忧虑的声音很难传到上位者的耳朵里去,即使能传到上位者的耳朵里去,会有更多报喜不报忧的声音来影响上位者的判断。
张恪甚至九六年或者九七年,小江流域发一次大的洪水,冲破一两处江堤,给人们提个醒,但是在张恪的记忆里,九六年、九七年两年,小江流域夏季的气候又出奇的稳定,暴雨期很短,也没有特别厉害的台风经过东海境内。
第315章 山茶
场旅舍的条件不好,林场里还有招待所,不过年后过人很多,那里已经没有房间,前面桑拿浴室也可以住宿,住宿条件要比旅舍好多了,但是整夜要给浴场里的小姐骚扰,还不如凑和着住旅舍。
房间跟学校的宿舍一样,狭长的房间里共有六张铺,还有更便宜的,同样大小的房间里摆下十二张铺,赶着年后到林场来找工的人多,十二张铺的房间,张恪无缘入住。
从棋馆出来已经过十二点了,住进旅舍一时没有睡意,便坐在那里聊天。关于林纸一体化,不知道很详细的资料,但是大体的内容还是清楚的,毕竟是锦湖日后必须要走的道路。林纸一体化,国内并没有太多可借鉴的经验,不过作为工业原料林或者生态保护上的目的,国内一直在搞速生树种的研究,只是投入极其有限,完全不能为现代造纸业所依重,只能说还算有个基础在那里。
聊天到天蒙蒙亮才睡下,第二天自然起不早,张恪还在睡觉,傅俊进屋来唤他:“恪少,昨天棋馆里的女孩子来找你跟周总?”
昨夜傅俊进到就能睡,清晨也起得早,张恪挣扎着起来,想到棋馆里那两个清秀的女孩子。
开棋馆的店主姓沈,沈约,是林场中学的老师,林场里很多人都姓沈,自家临街的房子,没有租给别人,自家开茶馆兼棋馆,不过平日打牌的人居多。
昨晚在店里两个女孩子,一个是店主的学生,也住林场里。晚上在店里玩。
想必是沈约的女儿沈来找他们,张恪拥着被子坐在床头,一边穿衣服一边对周游说:“店老板大概手痒痒地。要拉我去下棋,今天你跟傅俊下去看看,我就在棋馆里等你们……”
周游起身正要将铺上的被褥叠好,听张恪这话,心想他未免太不厚道,咂了咂嘴,话都让张恪说出口了,真不知道该怎么抗议才好。
漱了嘴洗了脸,都过了十点,腹中空空。张恪问沈这附近哪里有吃食,吃中午饭还嫌早,吃早餐也找不到地,找个地方吃碗条应该是有的,沈却说:“我家里请你们吃中饭。有山里刚打下来地枹子……”
没人介绍,这时候找哪家饭店会有真野味给你吃?张恪咽了一口唾液,跟着沈就往棋馆那边跑。一点都没有推却的意思。
店主沈约正跟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头在下棋,他看见女儿沈跟张他们走过来,站起来招呼:“让小过去看了两回,你们都还睡着,这位是林大的周福瑞教授,周教授一直在帮林场搞速生树种的培育,听说你们有意到林场承包山地造林,一早就在这里等你们……”
张恪昨晚在旅舍还在跟周游商量,速生树种的培育技术,除了一些试点速生树木培育的林场外。主要还是依赖省林业林大学的科研力量,还打算让锦湖派人联系省林业大学,没想到赶到有林大的教授在林场里。还是搞速生树种的。
速生林地技术还不是主要问题,关键是采取什么模式来运作。前期投入要控制、但是要保证一定的规模。
周福瑞六十岁左右,两鬓有些灰白,穿着九十年代还常见的中山装,表袋里插着两支钢笔,文革时,他在林场改造过,那时节,他就在林场搞速生树种的培育,有近三十年了。
周福瑞见张恪他们三人穿着得体,谈吐雅致,特别听沈约说张恪下了一手好棋,这无疑给让知识分子视为同类,增加好感,周福瑞直接说道:“学校过几天就要开学,我原打今天下午回省城的,所以赶着让沈老师将你们请过来……”
沈约说道:“早两年,伐过之后,还是及时补种树苗,近十年,砍十亩,补种都不到一亩,而且这两年又砍得厉害,整个林场有三分之一地山头都荒了,这还不包括附近的林地。大家都只知道砍树,没有人能想到种树,就是林场自己也不肯种树,具体原因,想必你们也知道了,现在大搞承包经营,林场也承包,头头脑脑背地里拿钱,真正给林场的承包费平摊下来,每亩才十几二十元,全部拿去补苗,也不够种一个角落地,还
人的工资了……至于你们要承包造林,我看林场的头手欢迎了,林场每年都有植林的指标,虽然都会糊弄作假,但是山头都光秃秃的,毕竟不好看。”
天然林场尤其需要保护,近二十年来,全省的森林覆盖率下降了近一半了吧?这是九八年洪灾之后披露的数据,九六、九七,省林业系统公布的数据比现实情况要高多了。
张恪笑了笑,没有说话,他不仅想要造林,还是让林场的滥砍滥伐都停下来。有这个想法,但是他不会在这里提出来,让林场的头头脑脑知道,还不是要了他们地老命?不要说林场了,整个省林业系统的官员都希望这里的森林砍光拉倒。
沈约让女儿沈去沏茶,空腹喝茶会感觉更饿,不过想到昨天那种有着奇香地碎茶,在吃野味里少喝些也无妨。
端上来却不是昨天晚上喝的山茶,而是“卷曲成螺、满身披毫、银白隐翠”地碧螺春,张恪笑着跟沈约说:“沈老师倒是藏着些好茶,不过昨天喝的山茶,香气不下这吓煞人香差……”
碧螺春又称吓煞人香茶,主要是扑鼻的异香,知道的人却不多。
沈约笑着说:“山里茶,喝起来不比这碧螺春差,只是太碎,没有好形,待客不周……”
张恪说道:“这附近有卖的?我想买些回去送人……”张恪对喝茶倒没有特别的嗜好,有些人,送山茶比送碧螺春显情义。
沈约说:“这茶销路不好,能买的地方不多,不过我店里就有很多,你走时拿两包走……”
聊到承包荒山植林,周福瑞问张恪将来的用途。国内目前的速丰林除了生态保护之外,作为原料林,几乎能替代所有的天然林木,目前国内主要还是应用于建材。
张恪说道:“生产造纸用的木浆……”
“制浆,多大的规模?”周福瑞问道。
锦湖现在负责运营的造纸厂增加到十二家,全部工艺改造完成,产量将要占要海州地区造纸产业的三分二强,剩下的三分之一,市里也考虑逐渐淘汰掉,将完全改善海州市的环境现状。等十二家厂工艺改造好,迁入城南的造纸工业园,每年将要消耗近十万吨木浆,以一亩速生林每年出五立方原木,五立方原木出一吨木浆计算,至少需要十万亩速丰林才能保证木浆需求。
十万吨的造纸厂,九五年在国内也要算大型的造纸企业,张恪没有明说,说出来吓人,只是笑着说:“规模还可以……”
外面有三个人进来,昨天将张恪他们丢下的林场的副场长涂进营在里面,他看到周游,热情的招呼道:“周总你们在这里,找你们半天了……”他看见周福瑞也在场,诧异的招呼了一声,“周教授也在这里?”
周福瑞只哼了一声,算是招呼,没给涂进营什么好脸色。
刚刚才坐下喝了没半杯茶,住的旅舍还是涂进营昨夜上在码头介绍的,周游问道:“涂场长,你找我们有什么事?”
“听说你们打算承包山地造林,我把这事跟蔡场长汇报过了,合计来合计去,可想不明白你们公司到这里来造林做什么?”
张恪撇了撇嘴,林场不大,消息传得也快,只是没想到涂进营他们的反应会这么快。
周游说道:“制浆,生产造纸用的木浆,我们有关联的造纸企业……”
“制浆有自己造林的?”涂进营疑惑的问,“林场有大片的天然林,这周围多的是天然林,绝对比你们自己造林合算,详细的我们到场部去谈,快大中午的,到招待所吃饭去。”
周福瑞气恼道:“就知道砍砍砍,天然林都伐光了,你们还靠什么活?这几年只知道砍林,不知道造林,每年流失的水土有多少,山里的泥石流每年要增加多少,你们倒是心里有没有数?”
“周教授,在林场的客人不要瞎说话,林场的情况你又不是不清楚,不砍树,这么多职工吃喝什么,造林,哪里有钱?”
第316章 六十亿
进营的话让张恪听了很不舒服,国有林场乱砍滥伐,没有得到任何好处,省内国有林场依旧是最困难的一类企业,只有背后的交易网得到极大的利益。
涂进营要拉周游他们去林场招待所吃饭,张恪坐在那里岿然不动,周游自然也不动声色,涂进营邀请得热情,他只是说:“等这盘棋下完再说。”
张恪与周福瑞的这盘棋俩人刚三连星、中国流布局……
涂进营有些不耐烦,但是跟爱达电子有关联的造纸厂规模一定不会小,再说这么大的企业,背后的关系一定相当的深厚,林场还不能给颜色,涂进营让跟他过来的一个人回去跟场长蔡高中言语一声,他在这里等。
沈约亲自下厨做枹子肉,棋下到一半,张恪闻到枹子肉香,对周福瑞说:“饿坏了,拿棋子都没有力气,不如先吃枹子肉……”将手里的棋子都丢到棋盒子里,起身往后面的屋子钻。
周游见张恪根本就不想搭理林场的人,对涂进营说道:“涂场长,过些天我们会派人跟林场联系的,就这么着吧,今天就不打扰涂场长吃中饭了。”涂进营愣在那里,他站这里等到大半小时,等着他们去招待所吃饭,周游随便一句话就将他摞在这里。
涂进营很是难堪,却无可奈何,他转身就走了,脸色没有刚才温顺,有一丝怒色,那是做给别人看的,不然他下不了台,除了周福瑞。棋馆里还是林场的工人在里面玩,看着他等了半天,却给周游随便一句话就打发走。
“你们是什么公司。劳涂进营在这里等了大半个小时,还没有一句牢骚?”沈约对张恪他们的身份很好奇。
张恪笑着说:“没什么,民营企业,涂场长昨晚上对我们还不待见,大概听说我们要承包山地造林,才稍有些诚意。”
“你们打算承包多少地,这些年,林场地头头脑脑眼界也高了,随随便便几百亩的林子,请他们出来吃饭都难。你们公司的规模一定很大吧?”
“还可以。”张随口说道。
周福瑞神色有些严肃,他说道:“造纸制浆,就像涂进营刚刚说地,现在背地里勾结得厉害,直接砍伐天然林的确要比造林合算多了。你们公司是怎么考虑的?”
“这上游还剩下多少天然林可以砍?”张恪笑了笑,“一家公司要没有一点点的社会责任感,永远都做不大。我们不会打天然林的主意……”
张恪这一表态,周福瑞的脸色缓和下来,他也觉得过于严肃,想了想,却又叹息道:“这上游的天然林,近二十年来,覆盖率下降了近一半,但是林业系统给出的数据竟然还有29%,真是睁着眼说瞎话,要能有20个点。我的脑袋可以不要,再不启动天然林资源保护,再这么砍下去。会窝害子孙的……”
张恪不记得天然林资源保护工程具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应该是在九八年之后。看到省内最大地国有林场——洪致林场的现状,就知道九六年绝对没有启动天然林资源保护。
张恪问道:“周老师有没有具体的调查数据……”
“全面的数据没有,这附近几个县的数据有一些,林大地几个教师,早两年就联合写了一份关于天然林保护的调查报告,省林业厅,国家林业部都递了,只有林业部给了回复,要求全面的数据调查,但是省林业厅就不给课题经费,这附近几个县地数据,还是从其他课题挤出来的经费搞的调查,不过省林业厅又不给予承认……”
这背后的利益纠葛,做学问的不一定能搞明白。
有调查报告、有具体的数据就好,管省林业厅承不承认,张恪想着有必要请徐学平亲自到这里来走一趟,亲眼看了,才可以知道事情的迫切性。
吃过中饭,张恪要给饭钱,沈约坚决不要:“谁要来这里承包荒山造林,我一律不收钱的,再说,我也不指望开店的钱活命……”
下午,跟周福瑞进林场看了看,都是昨天没看到过的地方,走进给砍伐一空地山岭,触目惊心,感触更深一些。也跟周福瑞请教许多速丰林的事情,制浆最适合的速生树种是类,不过大面积地种植类树种会导致很
境问题,特别是东海省所处地纬度与自然地理,并不培育林,倒是经过遗传改良的相思树、白毛杨这些速生树种相当适宜。
下午六点有去省城的江轮,张恪原打算与周游在林场多留两天调查一下情况,不过什么都没有准备,能调查的情况也十分有限,没想到能遇上林大的教授。
上船前跟徐学平通了电话,简要的说了一遍在冬令营沿岸所见以及在林场这两天的见闻,具体的数据,要等拿到周福瑞的调查报告再说。
周福瑞也很奇怪,张恪他们明明对速丰林感兴趣,最后又紧盯着林大几名老师联合搞的天然林状况调查报告上,这份调查报告,现在要想在专业报刊上发表都不可能。由于只是一份普查性质的报告,天然林覆盖减少所造成的环境影响,由于缺乏研究经费的支持,还只能给出一些推断性的判评。
早晨江轮靠岸,张恪他们三人到周福瑞在林大校区内的教职工小区家里拿到调查报告,周福瑞还找来其他两人一起参予完成这份调查报告的林大教师,其中一名青年讲师孙博就是直接搞天然林保护研究的,还有一名跟周福瑞搞速生树种遗传改良的博士生。
有御用学者,但不是所有的学者都跟官员穿同一条裤子的,但是不能不征询徐学平的意见,就直接把他们引荐给徐学平。
今天是正月十五,谢晚晴也回到省城,准备接芷彤去海州上幼儿园。
冬令营的江轮昨天晚上抵达海州,冬令营正式关闭,省市电视台与一些新闻媒体都给予了一定量的报道,海州电视台还会制作专门的专题。
中午之前,张恪他们从林大出来,赶到新梅苑,将省内天然林所面临的严峻状况跟徐学平做了汇报。徐学平翻看了张恪带过来的调查报告,他拍了拍脑袋,在书桌的空白便签上写下一个数据,递给张恪看,说道:“这是春季省政府报告上要用的数据,我也不能断然说林业厅报上来的数据严重失真,要下去看一眼才知道……”他又问张恪,“你怎么赶上这事?”
“跟着学校的冬令营跑到小江的上游,看到沿岸这么多丘陵都荒着,想着锦湖要搞林纸一体化,才有心摸摸底,没有想到遇到林业大学的一个教授,这份调查报告是他们林大的几名教师两年前就写好的,现在的情况还更堪忧,今天上午到省城,就跟林业大学的几名教师请教这方面的问题,还提到小江流域的水利堤防建设,也不堪如人意。这些事情不该我来问的,但是底下的声音传上不来,要真出问题,只怕心会不安……”
“你的做法是好的,我在这个位子,给下面人包围严严实实,就算要与民间人士交流,都是下面安排好的,我看这份报告后面的判断也不是危言耸听。”徐学平说话时的神情很沉重,张恪没有无限制的扩大,只将在林场的见闻说给他听,他就知道省林业系统存在的问题有多严重。
至于省水利系统,手里没有像林大教授联合做出的调研报告,无法妄加评论。
徐学平带着沉重的心情去省政府,张恪让周游回省城,赶紧找人拟定一个林纸一体化的方案草稿来。
周游问要不要跟正泰集团商量一下,张恪希望正泰集团出局,哪里会愿意跟他们商量?他与谢晚晴加起来控制近70%股权,国内体制不完善有不完善的好处,就是张恪也能借控股权欺压正泰集团。
周游问张恪林纸一体化的方案要做多大的规模,谢晚晴对情况一直不是很清楚,她倒是很信任的一直没有吭声问张恪为什么突然要上林纸一体化。林纸一体化涉及营林、制浆,以锦湖目前的生产规模,总体项目少说是投资上十亿才能满足未来几年的发展所需。
“十亿?”周游试探的问了一句。
“不够……”张恪摇了摇头,“十亿的项目,省林业系统和地方政府很可能不会心动的,我看至少要报五十亿,你就做六十亿试试看……”周游嘴张在那里,都忘了合拢,六十亿也太夸张了吧?
第317章 六十亿的阴谋
锦湖眼前的规模做出六十亿林纸一体化的投资预算是不要说周游了,便是一直心理上信赖张恪的谢晚晴都难以想象。
“我这么来有些乱搞?”张恪睁大眼睛,无辜的看着周游、晚晴,好像他们的诧异与他无关一样。
“你的商业天赋,常常给人惊喜,”周游坦然的说,“我仍然怀疑这时候上这么大规模的可行性……”就差没说他乱搞了,周游停下来没有再说什么下去,等着张恪给他一个解释,只要一个勉强的解释,就算还是觉得很乱搞,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去执行。毕竟张恪这一年多来带给大家太多惊喜了。
张恪侧头见晚晴晶亮的眼眸也正凝视着他,笑了笑,说道:“很任性的一项决定,我会拿爱达电子的股份将你们在锦湖的股权置换出来,就当是我一个人的任性好了……”
谢晚晴温婉的一笑,没有坚持要解释,说道:“你坚持要这么做,那我只能期待日后的惊喜了……”
张恪摇了摇头,说道:“晚晴姐,海裕在锦湖的股权要全部转给我,哪怕暂时的转给我;这么大的项目,会闹得全国沸沸扬扬,可能很多事情都要徐伯伯直接出面……”
徐志明出车祸死后,在法律上,谢晚晴与徐家已经不存在什么关系,但是在国内不外乎人情,锦湖窝在海州不引人瞩目倒也罢了,一下子抛出六十亿的项目,只怕能将全国经济媒体的目光都吸引过来,而且要徐学平直接出面支持。谢晚晴就不适合再与锦湖有关系了。
谈到这里,周游知道他不适合留下来,他站起来说:“那我回海州准备……”除了越秀、海裕、正泰三家。其他人在锦湖的股份甚微,谢晚晴一付就算张恪胡来也任他胡来地模样,正泰这次肯定要出局了。换在香港这些市场体制成熟的地区,正泰握有30%的股份,完全可以否决这个大而不当地计划,但是在内地,小股东的权益很难得到保护,更何况是锦湖现在完全是在海州的地面上,正泰要么选择退出,要么就跟张恪一起玩下去。他们玩不起。
张恪对傅俊说道:“省里要是这两天就下去调查,我会陪去再走一趟,你跟周游回海州吧……”跟着徐学平下去调查小江上游天然林覆盖状况,身边带着保镖就有些不伦不类了。
周游回海州之前要去林大找周福瑞,就算做草案也缺不了专业人士。跟周福瑞的那名博生士上午给他留下很深的印象,要是可以,打算将人直接拉到海州去。除此之外,只能通过猎头公司直接从国际纸业巨头那里高薪挖人。
要是只上六亿规模的林纸一体化项目,勉强能从锦湖内部拉一帮人,一下子要上六十亿的规模,周游都怀疑国内有没有一个专业人士对此有足够的信心。
周游、傅俊走后,张恪问晚晴:“下午你公司有安排什么事?”所谓的公司是指在省城只保留着行政职能的海裕公司。
“我身边缺个助理,一直找不到合适地,下午安排了三个女孩子面试,要不要一起过去看看?”
“那好……”有些事跟周游无法说,但是要可以跟晚晴商量。张恪点点头,站起来跟谢晚晴去公司。
下午周淑惠要领着芷彤出去逛街,司机与车要留给她们。
谢晚晴与张恪出了新梅苑打算打车去公司。出了小区门口,似乎一小时都不见有一班车的310交刚开过来。车上只有一个座位,自然给晚晴坐,公交车往前行了一段,晚晴臀部往前挪了挪,让出一角空位,对张说:“你也坐吧,到公司蛮远的。”
晚晴后面两个座位坐着一对母女,小女孩子跑到她妈妈怀里,很有礼貌的对张恪说:“叔叔你坐我的位子吧……”
张恪说了声谢谢,头凑到晚晴耳朵,低声说:“小女孩蛮惹人厌地……”
晚晴回头瞪了张恪一眼,看到张恪黑色的深邃眼眸,心里一慌,脸颊飞红,眼睛有着梦幻一样的色彩,她心里真是想着路远这个借口与张挤一张椅子,犹豫了很久才开口,却没有想到后面地小女孩这么有礼貌的主动让座,真是蛮惹人厌的,她这么想着,心里倒有些羞怯。
“晚晴姐,你认为一
多少财富才够?”
“怎么这么问?”晚晴疑惑的看着张恪,由于在公交车上,不让别人听到他们的谈话,脸就要凑到很近,虽然俩人的关系在私下里自从那天雪夜后就变得很亲密,但是这么靠近,几乎能感觉到张恪的鼻息扑到脸上,心里还是有灼烧的感觉,“要说多清高,也没有,只要我跟芷彤有优的生活保障就足够了,再多的财富,也不会有特别地意义……”
“是啊,再多的财富也不会有特别的意义……”张恪轻笑着,看着晚晴晶莹如玉地诱人耳廓,要没有旁人,会让人忍不住舔一口的,刚三十出头地晚晴正值她风华丰茂的时候。
“你要说什么?”晚晴侧头看见张恪盯着她的耳根,轻声的娇嗔,“有什么好看的?”
张恪收回心神,皮厚无颜的笑了笑,说道:“这时候强行上这么项目,要用传统的经营思维去考虑,肯定是不合宜的,至于有多少的风险?那也没有,会错过其他一些机会吧,比如说叶建斌最近常鼓动我往他那里投钱,我们要上这个项目,肯定顾不上他那边了,一定会让他痛骂一顿的。给他痛哭一顿就是风险啊。”
晚晴扑哧轻笑出来,艳若飞花。
家电连锁业正处于扩张期,对资金极度渴求,但是这么有前景的产业,叶建斌自然不会随随便便拉其他人入伙,爱达电子从影碟机市场疯狂的掠夺利润,除了爱达电子、锦湖发展所需的资金还有多余,叶建斌自然希望张恪能将多余的资金投入盛鑫。他要知道张恪上这么个大而不当的项目,开口痛骂那是起码的。
谢晚晴笑了笑,看着张恪,问他:“那你为什么……”
“徐伯伯这次若是下去调查天然林的状况,晚姐也找个借口跟我们去看一看,如果不考虑财富的话,这时候上这个项目是绝对必要的,”张略有惆怅的说,“小江流域的生态环境已经脆弱到年年大涝的地步,十年一遇的洪水就会给下游带来五十年甚至百年一遇的破坏力,但是小江流域的堤防只有在五十年代有过两次大修……”
有些事情就算站在九六年也能预测得到结果,林大几名教师的调查报告由于缺乏必要的经费没有进行系统性的研究,但是也推断出任小江上游的生态系统继续崩坏下去,极可能带来灾难性的后果。然后这种声音湮灭官僚体系盘根错杂的利益纠葛中去。
“啊……”谢晚晴看着张恪,见他眼睛藏着异样的光华彩。
“仅靠行政手段要想几年内改善小江上游的生态环境根本不可能,但是我们每年有10%的机率遭遇十年一遇的洪水,我们总不能祈祷这几年不要出大事吧?行政的手段既然效率缓慢,那就用特殊的手段……”
“六十亿的投资项目吗?”
“是啊,六十亿的项目分成两部分,十亿直接用来培育混生型速丰林,五十亿上制浆项目,小江中上游的九个县分属三个市两个省所属,培育速丰林的项目分拆到九个县去,但是五十亿的制浆项目,就要他们来争了……”
江中小游的三个市属于华东地区经济欠发达地区,经济规模比海州要少得多,但是海州市九五年工业生产投资总值才不过三十亿。五十亿的投资对这些地区是什么概念?落户当地将直接改变一个地区的经济面貌。张是想拿五十亿的香饵逼着两省三市以前所未有的姿态与热情支持锦湖在小江中上游沿岸的九个县搞速丰林项目,也就是说以最短的时间改善小江中上游的生态环境。
在国内,企业,特别是私营企业要与政府官员打交道,通常避免不了要进行桌面下的交易,要没有桌面下的好处,政府官员多半会千方百计的刁难、设置障碍。但是也有例外的,比如海外企业来国内投资,比如说六十亿惊世骇俗的大项目,这些都是可以给当地政府官员直接带来政绩的项目,不仅不需要桌面下的交易,更不要说设置障碍了,就算是一些体制上的障碍也会给效率奇高的化解掉。政绩有时候会比桌面下交易的东西更好。
第318章 私人助理
七年夏季的印尼森林大火使得全球木浆供应持续吃紧营建的速丰林就是一项极有价值的优质资产,虽然离轮伐期还很远,但是作为有价值、有增值前景的资产,一样可以拿来包装出售,更何况国内正积极的推动木浆在造纸工业中的应用,而国内的天然林资源又是那样的急缺,上速丰林项目也是大势所趋,从投资的角度考虑,风险也是极微的。
当然,所谓的六十亿说白了就是一个天大的幌子,目的在于诱使地方政府积极的协助锦湖在小江中上游搞速丰林项目,在最短的时间里改善小江流域的生态环境。
张恪在公交车上将他的考虑跟晚晴细细解说了一遍,晚晴拍了拍胸口,笑着说:“这些理由还真没办法跟公司的其他人解释,他们一定会说没有必要将公司的发展跟公益事业扯得太紧……”
张恪笑了笑,说道:“要看一个人的心有多大。天然林资源保护是必需的,然而国内的木材需求却在逐年的增加,这之间的矛盾只能发展工业原料林来解决,这是大势所趋,仅仅从投资的角度来说,我们只是提前了一步而已,虽说有一定的弊端,但也不是没有一点额外的好处……”
晚晴温柔的看着张恪,笑着说:“我总是支持你的……”晚晴穿着灰白格子的呢子大衣,敞开的领襟露出玫红色的羊绒毛衣,衬得她的脸蛋娇艳而成熟,张恪话里所体现的社会责任感,让她感觉到他身上更吸引人地魄力所在。这完全是成熟的略带忧思的男人地灵魂,无愧于让她沉迷痴醉。便是从晚晴自身来说,她出身于政商家庭。少女时期又在国外读书,也颇为认同张恪的观点。
越往市区,公交车上人越多,晚晴悄悄将手伸过去,握住张恪的手,直到下车才松开。晚晴皮肤保养得好,还如少女般娇嫩,此时眉眼生媚,只如二十四五岁的模样,张恪装老成惯了。把他随便往哪里一丢,没有人会把他跟学生联系起来。他们握着手,紧挨着他们的人看了也只把他们当成一对情侣。
公交车直到公司所在的大楼前,两人才松开手,张恪拿手放到鼻前闻了闻。还留有余香,晚晴嫣然一笑,异样的感觉在心里静静流趟着。两人却实在没有独处的机会。
谢晚晴一直让这边海裕公司物色合格的助理人选,下了车,抬手看了看咖啡色的芝帕腕表,已经过了约定地时间,公交车从新梅苑开过来竟要三刻钟,与张恪急步往大楼里走,有一个从公交车前门下来的女孩子急冲冲的超过他们,碰了谢晚晴一下,很慌乱的道歉。
米6364右的中等身材,穿着咖啡色地西装套裙。脚下却穿着白色的弹力球鞋,很清澈白净的面孔,没怎么化妆。所以能准确地判断她的年龄大约在二十四五岁左右,虽然是很慌乱的道歉。但是脸上还带着真诚的淡淡笑容,看她转身离去焦急看手表的样子,张恪小声问晚晴:“莫不是赶着来面试的女孩子?”
晚晴说道:“不清楚,面试人的资料我还没有看过……”
进了大楼,看见那个女孩子站在电梯前公司的铭牌,视线就停在十二楼海裕控股上下,张恪抬手让晚晴看了看,轻声笑着说:“迟到了呢。”
那女孩子耳朵尖,听到张恪的话,脸一红,进了电梯,她从她的挎包里拿出一双中跟地皮鞋,看她的神情,在张恪、谢晚晴两个陌生人面前换鞋更是尴尬,不过还算镇定,换好鞋转张恪、谢晚晴抱以淡淡的微笑。
同一层出电梯,那女孩子才意识到张恪他们也是来海裕公司地,问他们:“你们也是面试的?”
谢晚晴摇了摇头,那女孩子有些焦急地说:“昨天才通知我参加面试,今天手头的事情刚做完,现在已经过了面试时间,你们知道人力资源部在哪个房间?”
谢晚晴给那女孩子指出人事办公室的方位,那女孩道了声谢,焦急的走过去,看得出她很在意这次机会。
张恪疑惑的看着谢晚晴,面试的事情难道是昨天才定下来的?
谢晚晴倒是能看
眼里的疑问,说道:“不晓得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参个人应该早就挑选好了……”问过海裕公司这边的负责人,才知道刚才遇到那个女孩之前一直没有联系上,昨天才通知到,只是面试迟到让人感觉不大好。
晚晴抬手让他看了表,示意她们也会没意识到会迟到。
面试时,张恪虽然敬陪末席,却不提问,也不发表议论,跟着来玩似的,不想给海裕的人以喧宾夺主的感觉。不过进行英语压力面试时,海裕公司的人就有些不够看,张恪才参与提问。
找助理,差不多秘书的角色,国内所谓的专业人士并不能让张恪很满意,海裕这边挑选出来的前三个参加面试的人,所谓的丰富经验,也只是在外资公司厮混过几年的老油子而已,她们已经学会拿假面目包装自己,有一个女孩子看到她以后服务的BOSS竟然是个女性,还露出很犹豫的表情。张想起一个笑话,写给谢晚晴:“找员工一般都找有工作经验的,找女秘书一般都不找有工作经验的。”
谢晚晴不动声色的将张恪给她的纸条叠好放自己口袋里,又拿他没有办法。
倒是迟到的那个叫张庭的女孩子给人朴素的感觉,表现也相当不错,倒不是说无懈可击,但也还说得过去。在面试过程中,张恪接到李义江的电话,他推门走出去,到过道里接电话,下去的事情已经安排好了,明天安排直升飞机,与林业厅及国有林场管理局的领导一起下去,下面想做手脚都不可能。
谢晚晴推门出来,问他对四个面试者的印象,张恪对她:“这个张庭,你要觉得不满意就让给我。”
谢晚晴笑了笑,瞪了他一眼:“我有说不满意,你偏偏将话抢过去说……”又将张恪刚才递给她的纸条塞张恪口袋里,瞪了他一眼,眼睛里倒是一些笑意,“哪来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这个女孩看起来倒没有做秘书的工作经验,敢留给你这个小色狼用?”
张恪摊摊手,看来晚晴对这个迟到的女孩子也十分中意,他是找个私人助理,不过不敢找年轻的女孩子,总要顾忌别人的想法。
谢晚晴与张恪回到面试的会议室,她对张庭直接说道:“好吧,让我们做成这笔买卖,我在这里也有办公室,但是工作地点多在海州,一个月3000,你什么时间能工作?”3000概是助理这个工作在省内明面上的最高工资,谢晚晴不给张庭讨价还价的机会,也没有让她回过两个礼拜等通知,直接问她什么时候能过来工作。为助理的事,谢晚晴也头疼了很久,
张庭很高兴的说:“什么时候都可以?”
后来才知道张庭赴英读书的签证被拒,工作也早辞掉好久,只是给人家做翻译打零工赚生活费,有时甚至还接家教的活。谢晚晴很高兴事情很顺利的决定下来,说道:“那就从现在就开始吧,现在离下班时间还有三个小时,你帮我将国外林纸一体化的资料收集一下……”见张庭对林纸一体化没什么具体的概念,跟她略微解释了一下,“这些资料急着用!”
张恪笑了笑,谢晚晴还是暂时让张庭帮他的忙,林纸一体化的资料,目前只能检索外文资料,还真缺个专门的人手。
因为要上林纸一体化项目,这两年就不能拿钱给叶建斌,张恪总要当面跟叶建斌解释去,打电话过去,恰巧叶建斌也在省城,叶建斌在城外的叶家私宅里,听到张恪找他,便让他到老宅去,叶家老爷子叶祖范也想着他。
张恪从海裕公司拿了一部车,谢晚晴问他晚上要不要在新梅苑给他安排房间,张恪挠了挠头,谁知道跟叶建斌要耗到几点钟,便说不用。
第319章 元宵夜欢
天元宵,要不是明天一早要跟徐学平乘直升飞机下去赶回海州与爸妈团聚,现在只能打个电话问候一下,特别是唐那里不能懈怠。
叶家人都散在全国各地,能在外郊老宅过节的人也不多,叶建斌人正好在省城,叶小桐、邵心文就分别给他赶到上海、杭州坐镇,春节后的这段时间是传统的家电热销季节,不要说盛鑫环球家电集团旗下的连锁分店,便是爱达电子市场部的员工都给打发出来与各地的经销商联合起来做宣传。
倒是没想到碰上叶家老二,叶小桐的父亲,国防兵总副总经理的叶祝民今天凑巧回到老宅,上一回在惠山滋事,还是叶祝民通过他在公安部的战友给惠山市公安局施压呢。
叶祖范每看到张恪都会提起江黛儿,还是去年夏季张恪领着江黛儿到叶家老宅来拜访叶祖范,却没有想到清丽脱俗、娇艳乖巧的江黛儿给老人留下很深刻的印象。
晚饭前,在叶宅茶室里饮茶,张恪把锦湖将强行上马林纸一体化的事情坦然说了出来,叶建斌起初有些不解,还把张恪嗤笑了一番,待张将原因说明,他倒是沉默了。
虽然张恪解释这项投资对锦湖来说也是一项合算的买卖,他只是摇头叹息,换成是他,便不会选择这样做;倒是也能理解。
叶祖范说道:“一个公司能走到哪多远,很多时候要看一家公司有多大的气度。”言下之意倒是批评叶建斌看不到这项投资长远的利益。
在叶家老宅吃过晚饭就驱车赶回市里,时间已经不早,这时候去新梅苑多有打扰。也不想随便找宾馆睡下,他身边倒是有晚晴在青山公寓房间的钥匙,便决定去那里睡觉。
将车停在楼下地停车场。乘电梯而上,看着电梯壁映照的自己,突然想起晚晴可不可能在公寓里,一般说来不可能,芷彤明天要跟晚晴去海州,今天应该跟徐学平夫妇留在新梅苑,晚晴也应该睡在新梅苑才对,不过走进电梯,倒想起晚晴也有可能睡在这里。
掏出钥匙刚插进门洞就听见晚晴的声音:“谁,张恪?”
张恪停止拿钥匙开门。站在门口敲起门来,晚晴打开门,她只贴身穿着洋红色地羊绒衫,胸高腰细,倒不及她眼睛里的妩媚诱人。
张恪直接问她:“你怎么知道我晚上要睡过来?”
“什么啊。你把我想成什么了,”晚晴嗔怨道,“吃过晚饭接到以前同学的电话。约一起喝咖啡谈事情,不晓得几点钟能脱身,就没有让芷彤的奶奶她们留门。”
张恪问她:“冰箱里可有什么喝的?”
“你自己去看不就得了……”晚晴笑着说。
张恪打开冰箱拿出两罐啤酒,递了一罐给晚晴,这套房子很少有机会住人,冰箱里一般不会准备啤酒,张恪笑了笑,与晚晴到楼上的沙发上聊天,晚晴像猫一样蜷在沙上,听他说晚上在叶宅吃饭的经过。
晚晴打开啤酒。喝了一口进肚子有些冰凉,就没有再喝,张恪放下啤酒。问晚晴:“喝茶吗?”
“谢谢。”谢晚晴说。
晚晴也刚到不久,热水瓶里没有开水。张恪到楼下的厨房烧开水,拿起上回他留在公寓里的茶叶沏了两杯,端给晚晴,跟她说起在洪致林场喝过的山茶。
时至深夜,对面楼里地***所剩无几,星辰寂寥,浩月当空,索性将屋子里的灯都关掉,让清凉明澈的月光透露落地窗照射进来,月光下,晚晴仿佛娴静的妙龄少女,两眼熠熠生辉,双唇紧紧抿着,嘴角荡漾着一丝微微的笑意。
张恪拉过她地身子,让她慢慢倒下来,头枕着他的大腿,手在她嫩蛋上的脸蛋上轻轻地摩挲着,又理所当然的轻吻上去,晚晴月光里的眼眸火烧火燎的盯着张恪:“张恪,跟我做那个……”她不说,张恪也会理所当然的将她的衣服剥光,当要剥掉她的内裤里,晚晴却又轻轻的一挡,说道:“从来都没有想到要让一个小自己13岁的男孩脱
“那你自己脱?”
“怕你会失望,你可别失望啊……”晚晴突然有说不出的羞涩,也有些
月光下白生生地身体透着成熟的丰美,,张恪将晚晴她的身体轻轻地展开在沙发上,虽然开着空调,可还是有些冷,白嫩的身体上起了一起细粒子,张恪俯身轻轻吻过去,用舌尖吻遍她地全身,从修长的颈脖吻到耳垂,手抚着晚晴那对引起为傲的白乳,又小心的舔吮着乳头,左手探进晚晴的两腿之间,摸那里湿淋淋的一片,晚晴的两腿却紧紧夹住,不让他的手指动弹。
“怎么了?”
“有点怕,很久没做过,突然很在意自己的年龄……”晚晴看着张的眼睛,下午面试时,看了张恪传来纸条上的半荤不素的笑话,她就有些期待,真到这一刻,却又有些犹豫了。
“我倒觉得是跟十七岁的女孩子做这事一样……”
“可是……”
“今天元宵节呢……”这算什么借口,张恪也觉得自己这么说莫明其妙,晚晴的双腿却不再紧夹着,让张恪的手指探进那温暖油润之处,慢慢的**着。当晚晴唇鼻喘息、娇语呢喃,舌尖轻颤着呻吟,手指甲几乎要无意识的掐进他的肉里,张恪分开晚晴丰腴的双腿,缓缓的进去,伸及底端,这具完美的身体剧烈的一颤,只听见轻轻的一叹,晚晴的双手双腿就缠了上来。
“果然妙不可言……”晚晴满脸润红,乌发纷乱,都堆在张恪的胸前,丰美的肉体跟白生生剥开的嫩葱一样,此时两人已经到卧室里,晚晴蜷在张恪的怀里,身上盖着被子,但一边的臂膀、小半片白乳露在外面。
“啊……”张恪讶异的问了一声,却醉心欣赏晚晴性事后慵懒无力的妩媚姿态,“许思会跟你说这个……”
“女人间有些话题,可不是你们男孩子能够想象的,”晚晴睁眼看他,有些羞,却又带着狡黠的口气说,“许思开始只是三语两言带过,倒是她这次回来,我想听听,她倒说了详细一些,却没想到我会窃取她的欢乐……果真妙不可言……”
晚晴爬起来打开房间里的音响,吉它曲,德彪西的《月光》,弹奏流畅而细腻。一曲听完,张下身又硬了,他走过去将音响,晚晴问他:“不好听?”
“做那事,又不是跳舞,怎么和节拍……”
不待晚晴看到他的下身抓被躲闪,张恪将被子掀开丢到地毯上,抓起晚晴的双腿高高举起,立在床边就行起好事,初次晚晴还能咬唇轻喘,这时沾着一动就忍不住大呼小叫,到最后却与死的一般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拥睡到凌晨三点,张恪起身到外面要找宾馆去睡,晚晴笑他说:“没见你这么做贼心虚的……”
张恪嘿然一笑:“一早从这里去省政府汇合,心里总是有些不自然,睡宾馆能自欺欺人。”
“我要是在外面有情人,芷彤的爷爷奶奶是不会多问的,”晚晴搂住他宽厚的背,脸贴到他的肩膀上,“只是想从你这里窃取些欢乐……”
张恪感觉她那对颇大的白乳软弹的贴着背部带来的诱惑力还真让人好受,心里想着徐学平、周淑惠的默许是一回事,但是他们也未必会希望是自己,转身搂过晚晴诱人的身体:“要不一起去睡宾馆……”
晚晴咯咯笑了起来:“蒙人说什么红颜知己,临头连自己这关都过不了……算是让你小子给骗了。”笑着起来帮张恪穿衣服,将这里的房间略收拾了一下,看不出有过性事的痕迹,才一同驱车找了一间宾馆睡下。只说夜间驱车赶到省城,张想拿自己的身份证登记,晚晴瞪了他一眼,身份证上注明着年龄,她可丢不起这个人。
在宾馆拥睡到八点钟,晚晴慵懒着不肯起床,不过她九点之前要赶到这边的公司;张恪跟李义江约在九点在省政府汇合,他起床洗漱,就驾车直往省政府而去,晚晴还要再去公寓收拾一下。
第320章 随机视察
直升机往小江中上游兜一圈,谢晚晴要去的话,身份了。
先到省政府办的办公室里等,一大群人中,张恪就认识李义江,还有省政府秘书长陆文夫,徐学平还在他的办公室里。张恪上次见到陆文夫,他还只是省政府副秘书长,再混混他就要成省领导了。陆文夫对张的印象也是一般,没有特别深的接触,只是认识,他看到张恪也跟着下去,有些吃惊,悄声问李义江,才知道是徐学平的意思,心里思量不透,倒不会表现得冷淡。
其他人,省林业系统的头头脑脑,张恪一概不认识,他打算蒙混成省政府的普通工作人员,也不方便直接介绍。听着他们谈话,张恪才知道那个五十多岁的秃顶中年人是林业厅的厅长刘华山,他穿着中山装,人很清瘦,完全不像他身边的其他林业厅的官员肥头大耳,那些人大都穿着夹克,能看得出是很不错的夹克,只是他们特意将胸口绣着的标识去掉,也看不到是什么牌子的衣服。大概作为官员直接穿鳄鱼之类的夹克会特别碍眼吧。
“人都到齐了吧,徐伯伯还没闲下来?”张恪低声问李义江,徐学平在他的办公室里,其他人都是陆文夫的办公室里等。
“还差两个人,徐省长派车去接林业大学的两名教授,一个是你们认识的周福瑞教授,还有一个也是那份调查报告的主要攥写人,李延津教授,人齐了就走……”
张恪心里想:徐学平这次没打算给省林业厅的人留情面啊!
想必林业厅的人都知道这次下去要看什么,他们都一付惴惴不安地样子。这盖子总归有人帮他们揭开来。
林业大学的周福瑞、李延津很快就赶到了,张恪到外面先拦住他们,免得周福瑞在林业厅的人面前说出问题是他揭发地。就怕林业厅的那伙人今天挨了训日后给他小鞋穿。
从空中往下看,问题显得尤其的严重,给砍伐一空的丘陵连成一片,给人满目疮痍的痛惜,只有公路两侧补种上树苗,不过掩国人之目。
徐学平在直升机上就忍不住发了脾气,手里拿着林业厅今年送交省政府的报告,脸气得通红,手指颤了颤,猛的砸到刘华东的脚下:“你们林业厅是吃什么干饭的?这上面的数据是怎么来地?”
刘华东面色惨白。眼下的情形根本不容他解释什么,他或许可以推说这是前任留下的积弊,总归有他的责任。中午直升机飞到洪致林场的上空,刘华东才敢小心翼翼地问徐学平:“徐省长要不要到林场看一看?”
“不看,”徐学平没有好脸色的说。“难道下去听他们胡扯?”
连续在空中飞了五个小时,下午两点钟返回省政府。小江中上游沿岸九个县,其中七个属于东海省。天然林资源破坏情况尤其的严重。
回到省政府,徐学平直接对陆文夫说道:“航拍地带子让人马上做好,帮我联系一下陶晋书记……”径直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
林业厅的那群人都吓慌了手脚,徐学平多严厉的责骂他们,他们都能承担下来,事情往省委书记那里捅,极可能就是商量人事上的调整,要卸他们的权,哪容他们不慌手脚?
刘华山拿眼睛示意陆文夫出去说话,陆文夫假装没看见。徐学平铁心要将他的帽子摘掉,帮他斡旋,只是自找没趣。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我才当上这鬼劳子厅长一年多,情况难道是我手里搞糟糕的?”刘华东忍不住抱怨起来。希望能引起陆文夫、李义江两人的同情。
“你到林业厅一年多时间,你有没有发现问题?发现问题有没有想着去解决问题?你当上这鬼劳子厅长一年多时间,到底做了那些鬼劳子事情?”徐学平推开门,盛气凌人的盯着刘华山。
刘华山一哆嗦,面色惨白,林业厅其他地官员噤若寒蝉。
徐学平朝张恪点点头,又对李义江说:“你把林业大学两位教授请到我办公室来。”
张恪跟徐学平先到他办公室,听到他忍不住的唉声叹气,桌上只放着林业大学几名教师私下里联合写出来的调查报告,林业厅地报告在直升飞机上就给他丢刘华山脚下了。
李义
周福瑞、李延津进来,徐学平神色凝重的说:“情况中严重,你们在调查报告后提到,十年一遇地洪水可能会导致五十年一遇的破坏力,这个到底有多大的依据?”
周福瑞上午给车接到省政府,看到张恪才知道他们昨天给张恪拿走的报告直接转到省长徐学平手里了,他说道:“因为小江上游的生态系统遭到严重的破坏,应该说以前五十年一遇的大洪水,现在提高到十年一遇的概率上,至于会产生多大的破坏力,还要看中下游的小利堤防建设情况。由于缺乏必要的研究,这个还只是一些理论上的推断……”
“现在看来,小江的水利堤防也是让人担心的一块,”听到这里张倒松了一口气,只要徐学平能意识这个问题就好办,还有两年的时间,做些弥补的工作还是够的。只听徐学平继续对周福瑞他们说,“林业大学可不可抽一些人手出来,把这份报告补充完整?经费方面,由省政府直接划拨,有什么需要的,也直接找省政府开口。”
张恪没有在省政府里多留,他离开省政府,徐学平正让陆文夫召集省政府林业工作紧急会议,不晓得徐学平今天能不能抽出空中,他都不能离开省城,他要跟徐学平谈速丰林的事情。
张恪驱车赶到海裕公司,径直到晚晴的办公室,晚晴昨天面试昨天就上岗工作的助理张庭在秘书间的位置上,正拿电脑检索资料,里间没看到晚晴的人影,倒是看到办公桌上放着一盒蛋挞,陡然想起来中饭到现在还没有吃,拿起来就吃。
“啊,”谢晚晴走进来,看着张恪狼吞虎咽的吃蛋挞,走过去要抢下来,“我刚买来带给芷彤吃的……”
张恪赶忙又拿起一个塞嘴里,含混的说:“我中午都没有吃饭,你就可怜可怜我吧……”
晚晴扑哧一笑,盒里八个蛋挞就剩下一个,她出洗水间看见张恪进她办公室,没想到转眼的工夫就让他干掉七个蛋挞,走出去帮他倒了杯水:“你也不怕噎着?”
“不怕,不怕,就怕你是买来毒耗子的,想想你也不可能这么恶趣,就先吃上了。”张接过晚晴帮他倒了温水,还真有些噎,忙喝下两大口水顺了顺食道,才好受一些。
“今天看到的情况怎么样?”晚晴拉过椅子,坐到张恪的对面。
“比想象中更严重,那群混帐,在公路与沿江能看到的荒山上还补种了一些树苗,中间看不到地方大都连片的荒着,上游的天然林,十存其三都成问题。”
“这么严重,省里会采取什么措施?”
“正在召开紧急工作会议,有什么措施还不清楚……”
张庭一天倒是检索了一些有关林纸一体化的资料,张恪在晚晴办公室里看了一会儿资料,就与晚晴到西式糕点房买了蛋挞回新梅苑。
徐学平一直到夜里十一点才回家,一回家就将张恪叫到书房里。
下午省里召开紧急工作会议,刘华山当即停职,由省委的一名副秘书长暂代厅长,负责省林业系统的整顿,那名副秘书长早年在林业系统工作过相当长的时间里后调进省委。虽然下决定立即停止天然林的砍伐,但是全省森工企业有近一万名林业工人也将立即面临停业下岗的问题,这是相当头疼的问题。
全省森工企业有近一万名工人面临转业下岗,这到张恪这里却不成什么问题,营造速丰林本身就需要大量的林业工人,他不会把这一万工人直接接手,负担太重了,他也吃不消,但可以与各国有林场合作营造速丰林,让国有林场消化这批林业工人。
张恪将他的打算说给徐学平听:“锦湖打算提前上林纸一体化,马上就上,今年就可以投资两个亿在小江沿岸九个县营造混生型的速丰林,明年追加到六个亿,加上四十万吨的制浆项目,整个项目投资可能在六十亿左右……”
“啊……”徐学平定睛看着张恪,看着这个实际年龄还只是少年人的眼睛,锦湖上六十亿的项目无疑是蛇吞大象,“芷彤她妈妈睡了没有?”
第321章 先解决正泰集团
学平问及谢晚晴,在于海裕是锦湖最大的股东。
张恪说道:“在正式启动这项投资之前,我会尽力收购正泰集团手里的股份,也会拿爱达电子的股份跟海裕公司置换……”
徐学平见张恪都有考虑到,仍担心的问:“会不会难度太大……”
徐学平还没有意识到形势迫切到两年之后就会出大问题,九个县两年投入六个亿营林,规模大又分散,难度自然极大,从而带来极高的投资风险,听张恪解释说,后期投资规模更加庞大的制浆项目将是一个诱饵,诱使地方政府高度重视营林工作,积极的支持与配合营林工作。
这是一个摆在台面上的阳谋,小江中上游九个县分属三市两省,一个四五十亿的制浆项目,任何一个地方的政府都会眼红的。
“哦……”徐学平轻轻的应了一声,听了张恪的解释,觉得这么做倒是可行的,海裕从锦湖退出来,他在省里也可以公开的支持这个项目。
张恪下午、晚上看了一些资料,这个计划在他脑海里也更加的清晰,在书房里与徐学平聊了很久,等吃过晚晴起来给他们煮的汤圆之后才去睡觉。
在计划启动之前,首先要解决正泰集团的问题。
38日下午,谢剑南望着落地窗外的晚霞,心情有些烦陈静通过电话,陈静电话透露她不想到海泰工作的意愿,即使她父亲陈家善投资海泰。她也不想到海泰来工作。
谢剑南也不希望两个人在一起工作,以后都没法拿工作应酬当借口出去玩,只是陈静前后地态度有些转变,当时陈家善决定入股海泰,可是拿他女儿陈静到海泰任职为条件的;这给谢剑南心里留下了一丝阴影,却想不透哪里出了变故。
谢剑南正看着窗外金红光的夕阳出神,桌上镀金地复古电话机突然响了起来,吓了他一跳,会直接打电话到他办公室的也只有几个人,其他人都通过他的秘书转接的。他还以为陈静又打电话来,拿起来却是他二叔谢汉靖的声音。
“单梅将新光造纸厂新厂的并购方案传了回来,你过来看一看……”
听二叔的声音有些低沉,只是简短通知了一下,就挂了电话。
谢剑南握着镀金的话筒。这个复古式的电话筒跟黄金骨头似的。不晓得发生什么事情,新光造纸厂地并购方案要自己参与?当初谢剑南主张利用家族基金的并购条件从谢晚晴手里收购锦湖30%的股份,但是事情过了之后。他的精力就集中在海泰的家电连锁事业上,而且锦湖地运营一向相当出色,在运营方针上也没有丝毫的问题。谢家只看到谢晚晴的努力,从这一点上,谢晚晴经营地才能表露无疑,想到当初维护谢瞻、谢晚山,而将谢晚晴挤出家族的核心圈,未尝不是大的损失。
谢剑南不晓得发生什么事情,按铃唤来秘书,简单的吩咐了几句。下了楼,步行穿过一条街,就到正泰集团总部所在的泰裕大厦。
泰裕大厦有剩余的办公楼层。谢剑南却将海泰的办公地址选在隔一条街的大楼里,不愿意给家族企业的阴影一直笼罩着。虽然在海泰,也是正泰集团占据着67%的股份。
谢剑南站在正泰集团总裁兼董事长室前,他轻轻地吐了一口气。
“你怎么站在门口?”
谢剑南回头看见谢汉靖的秘书站在他的身后,手里捧着一堆文件。
“等着帮你捧文件……”谢剑南伸手装着无意地从她胸前插过来,抓起上面一叠文件的同时,手背插过她地胸部,瞥着她微红的俏脸,装作无知的推门走进谢汉靖的办公室,他老子谢汉明也在里面,另外还有负责集团投资业务的副总裁。
“并购案有什么问题?”
谢汉靖让他的秘书将文件放下后出去,将桌角的一份文件递给谢剑南:“你先看了这个再说,新光造纸厂新厂的并购方案。”
谢剑南翻开看到文件最前面的并购摘要,给上面的数据吓了一跳,问谢汉靖:“二叔,数据没有错?”
“刚刚打电话
……”谢汉靖倒也不否认他一开始对上面的数据怀疑
“新光造纸厂新厂的净资产绝对不会超过一千五百万,这份方案竟然给出三千三百万的并购价?”谢剑南真怀疑自己看错过,往后翻出新厂的净资厂评估,确实只有一千四百万出头,“这份方案是城南区提出来的?”
“不,是最终的方案,经过越秀、海裕确认过的方案。”谢汉靖说道。
“也就是我们只有选择接受或不接受的权利?”谢剑南迟疑的问,见大家脸色都不好看,这显然是正泰集团做大以来很几年都没遇到的情形了。
国有企业产权改制渐渐拉开序幕,国家要求产权转让价格不得低于企业的净资产,私人投资者往往会千方百计的在资产评估阶段压低国有企业的净资产值,然后以净资产值收购,谢剑南完全相信锦湖有能力以最低的价格从城南区手里收购新光造纸厂新厂的全部资产,即使将收购价压到一千万以下都不会让人觉得奇怪。
三千三百万的收购价,让他们狠狠的吃了一惊,完全出乎意料的一个收购价。
谢汉靖阴随的看着老三与谢剑南的脸色,说道:“晚晴的态度让人琢磨不透,倒让我们进退失据了,你们看这事情怎么处理?放弃?”
谢剑南手指捏得发白,他知道爱达电子与锦湖的关联程度非常的深,爱达电子可以说是他们的一头超级现金奶牛,正泰集团以前的资金优势已经荡然无存,难道就这么放弃?谢剑南心里却有些不甘。给二叔盯着,他抿着嘴、嘴唇咬得发白却不说话。
谢汉明问道:“所谓放弃是指不参与这次注资并购,还是完全的从锦湖撤出来?”
谢汉靖说道:“你们说呢?很明显,锦湖与爱达电子背后的实际控制人都是徐学平儿子当年创立的海裕公司与那个神秘兮兮的越秀公司,锦湖拿出更多的代价从市政府、区政府手里收购造纸厂,爱达电子却可以得到更多的优惠政策,这是变相的利益转移,谢晚晴已经不把自己当成谢家人了,我们要跟他们纠缠下去,这件事上,最终吃亏的也只有我们……”他将“这件事”三个字咬得很重,显然也不甘心这次吃亏。
“锦湖去年下半年的赢利有多少?”谢剑南不甘心的问了一句。
“并购方案的附件上有去年的财务数据,年前锦湖增加近三千万的污水处理设备投资,所以账面上没有一分钱的赢利……”
去年以三千万的代价拿下锦湖30%股权,这时候主动提出撤股,最好的结果就是拿回这三千万。
当初的三千万就让他们白白用了大半年的时候?
要认真评估起来,锦湖的净资产还没有一个亿,他们去年是给出相当高的溢价的,就是想利用资金的优势与造纸厂资产并购的条件,逐步取得锦湖的控股权,没想到他们并没有资金上的优势,而造纸厂资产并购反而成为限制他们的绳索。
谢剑南知道他二叔主意已定,国内的机会这么多,死缠烂打绝不是二叔的风格,将他跟他老子叫过来,是因为去年他们最坚持要从谢晚晴手里收购锦湖的股份,这无疑是次警告。
谢剑南心里不甘,却不得不保持沉默,上午他接到葛荫均从香港打回来的电话,葛家旗下的上市公司嘉信实业将于明天召开临时股东大会审议一项增发收购方案,增发对象的公司竟然是越秀(香港)有限公司,这家公司的法定代表人就是许思。
谢剑南让葛荫均将公开的资料传给他,增发后,越秀香港将拥有嘉信25%的股权,而越秀香港会将近三千万港币的资金与东南亚地区的影碟机品牌使用权及相关影碟机制造技术置入嘉信实业。想起年前在香港遇到张、许思的事情,见张恪、许思与葛家长辈并无接触,还以为他们纯粹是以孙静檬朋友的身份出席,哪里想到背后还有这样的交易?
经商要善势,心里虽然再不甘,谢剑南也不会失了理智,说道:“即使要全部撤出来,也有很多需要谈判的地方,我来去海州负责这件事吧!”
第322章 府天大厦的出路
二天,39日,谢剑南前往海州谈判从锦湖撤股一事并不好,这大概是他从学生时代就经商以来首次让外人逼入进退失据的境地,正泰集团这次也颜面大失。
一切都在于爱达电子锋芒太盛,去年夏天之前还默默无闻的爱达电子一跃而成为国内电子类最知名的企业之一,央视标王,占据新兴的品牌影碟机市40%的份额,有这样的骄绩,正泰集团也不得不避锋芒。
“不得不暂避锋芒啊……”出了高速路口,谢剑南单手扶着方向盘,左手搁在车窗上,咀嚼着父亲谢汉明分析的话,“省里有徐学平罩着,海州市让他们经营得如铁桶一个,直接搅进去,是有些失策,赵锦荣的锦城集团原来是老书记万向前、副市长万勇一系,或许跟他们有些龌龊,另外,锦城的那栋大楼应该快完工了……”
谢剑南决定先去找赵锦荣,侧头瞥了一眼坐在副驾驶席上的秘书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高挑的睫毛微微颤抖着,虽然容貌比陈静的绝美稍逊一些,但是胜在娇柔乖巧,周身肌肤胜雪,胸大腰细,伸手在她的大腿内侧轻轻掐了一把,将她惊醒:“婉秀,你帮我联系一下锦城集团的赵总,我先去拜访他,大中午的,大概也就他们会好好宴请咱俩……”心里想着:陈静不进海泰也好,两个女人在手边,通常是一个都吃不着。
……
……
赵司明听他老子说谢剑南少年就很得志,年纪轻轻就赚下亿贯家财,完全凭借的是自己的本事,他也能从他老子那里继续亿贯家财。他对谢剑南羡慕谈不上十分,而是十分羡慕谢剑南身边那位温婉柔美的女秘书。在他所认识地女孩子里,好像也只有唐与陈妃蓉比这位谢剑南的女秘书漂亮。可惜。想到张那狼毒一样的眼神,还真让人不寒而栗。
赵司明别地没有,揣摩女人的神态倒有一手,坐到席上不一会儿,就看出谢剑南跟他的秘书有一腿,暗感可惜,可惜他老子不许他也物色一个小秘。
谢剑南到海州第一个找他,赵锦荣心里欣喜,倒不是表面的虚荣,而是凑巧有事。
当初与叶家的盛鑫环球电器集团草签合作协议以及受到市委、市政府的压力。锦城地产才加快府天大厦的建设进度,眼见府天大厦即将落成,却被告之盛鑫发展家电连锁经营的战略重点不在省内,之前草签的协议成了一叠废纸,他必须给府天大厦另找买家。谢家在省内发展家电连锁门店的海泰电器集团有限公司就成为最佳地目标。
当然,就算在与叶家废弃合作之前,赵锦荣也曾与谢汉靖谈起此类合作的事情。只是没有深入的谈下去,府天大厦再过两三个月即将落成,赵锦荣希望与谢家尽快敲定这件事,是租是卖,都让他好抽出资金做其他的项目。
旧没有解决,也不晓得什么时候才能解决,锦城往那块地里前后投入三千万,三千万就给死死地套在里面,这事也让赵锦荣没脾气。文物局的几个人都因这事身陷牢狱。
吃过中饭,谢剑南与秘书婉秀在宾馆房间里稍作休息,就与赵锦荣父子到府天大厦现场去。府天大厦的大理石外饰面已经做好,确实是海州市当前最气派地高层建筑。前街大道拓宽之后,府天大厦的位置也变得相当优越,只是周围的建筑都还没有建起来,看上去有突兀。
车子停到府天大厦后面的停车场,谢剑南看到东边的古街有几栋宅子在装修改造,巷子口有一栋建筑整个的给包在保护帐里,似乎动作还不小,他问赵锦荣:“东边不拆?”
“市里没有说不拆,不过一时半会也拆不了……”赵锦荣不知道太详细的东西,但是也能看到些端倪,“市里的意思,西片的拆迁,产生大量的拆迁户还没有安置好,等西片地拆迁户安置完,再考虑拆东片,感觉上好像拆不下去了……”
赵司明说道:“怎么可能不拆,破破落落的,有什么好看的,再说市里早就定下地规划,不能说改就改啊……”
“破破落落,我看倒不会,”谢剑南见识当然比赵司明要高,“有人想借府天大厦的东风呢。”
赵锦荣点点头,有人想借府天大厦地东风,不过他们对旁边的旧宅子进行改造修缮,未尝对府天大厦没有好处,他说道:“市里早就定下的规划,正因为无法说改就改,所以市里也没有马上就要改,这可能是拖字诀而已……”
谢剑南见赵锦荣倒看得明白,问他:“赵总知道那几栋老宅子是谁拿下来的,他们可能比赵总知道更多的内幕消息……”
“查过,没查出背后的人,之前丹井巷有两栋宅子是锦湖买下来的,还是在府天大厦动工之前,那时候闹得沸沸扬扬,都说沙田要拆迁了,后来沙田西片果然拆迁搞开发,正泰集团是锦湖的大股东,谢总不清楚?”
丹井巷的两栋宅子早在正泰插手锦湖之前就转了出去,谢剑南当然不清楚,他这时倒留了心,说道:“海州要说谁能比赵总更早知道些消息,我看也只有锦湖的那些人……”不过投资修缮古宅,显然不及拆掉直接开发商业地产来钱快,这点却是他不能理解的,就像给新光厂新厂开出那么高的并购价一样,藏在越秀背后的那些人的心思,谢剑南始终琢磨不透,这也是他心里虽然不甘心却同意先从锦湖撤出来的原因。
赵锦荣点点头,他也这么想,不过锦湖一直没有参与海州市的商业地产开发,邵至刚虽然在锦湖挂着董事一职,但是在沙田西片拿地的世纪地产却是邵至刚的私人公司,与锦湖没有任何关系。
对府天大厦的种种条件,谢剑南心里早就有数,过来走了一圈,也基本上能拿定主意,出来时,他回头对赵锦荣说:“地上三层八千平米的地方,海泰可以租下来,大楼建得差不多了,也可以往细里谈了……”
赵锦荣有些失望,他是希望海泰直接买下来,锦城集团的资金周转有些吃紧。
谢剑南将赵锦荣脸上的难色看在眼里,问道:“怎么了,赵总有什么难处?”
赵锦荣笑了笑,说道:“我与你二叔认识快十年了,有些事也不瞒你,虽然这里的升值潜力很大,但是锦城还没有到手里攒物业的时候,现在银行对放贷款控制又是极紧……”
赵锦荣这么说,是承认锦城的资金吃紧了,但是海泰做家电连锁,对资金的占用量相当大,门店能租则租,不会轻易购置物业的,万一选址失当,连退出都会变得极其困难。谢剑南笑了笑,说道:“赵总有没有听说过产权式商铺……”
“谢总在外面留学归来,见识比我多,愿闻其详……”
要想与锦湖、越秀制衡,锦城集团倒是不错的伙伴,谢剑南也乐意帮他们解决财务上的窘境,九六年初产权式商铺在国内还极为罕见,他解释道:“府天大厦地上三层是整体式商铺,要想整体出售的难度很大,就算锦城要卖给我们海泰,我也不会给你们好价钱,”赵锦荣听到这里就笑了起来,锦城急于脱手,给压价是必然的,他听谢剑南继续说下去,“国外对这种整体商铺有种新的销售模式,即商铺整体委托给经营商进行统一经营,比如说这三层商铺出租给我们海泰开家电连锁店,但是三层商铺的产权进行分割成几百份独立的产权分别出售,投资者不直接经营,只是以一部分产权来获得定期的租金与产权增值,也是所谓的包租出售……我看你们要方便出售的话,可以跟投资者约定一个比较诱人的租金回报率,比如说10%,或者12%……对于一些比较保守的投资人,既然看到商业地产的增值,又可以拿到比银行利息高得多的租金,只要宣传到位,还是很有诱惑力的。”
赵锦荣眼界不及谢剑南开阔,但是很有见识,听谢剑南这么说,眼睛一亮,确实是好主意,笑着说:“售价抬高一些,可以在购买时先返回两年的租金……”谢剑南笑了笑,赵锦荣倒是知道做生意坑人的三昧。
第323章 谢剑南的逆袭
剑南、赵锦荣他们坐上车准备离开,看见一辆银灰色跑车从府天大厦东侧的夹道里拐进来,这款车算不是十分昂贵,但是刚刚推出不久,国内应该没有几辆,谢剑南手放在方向盘上,看着Vs到他的旁边,不晓得这辆Vs40不是年前子嘉与陈静在高速公路上遇到的那辆车,想想那个哑巴还真是可怜,竟遇到子嘉这样的小魔头,当他看到张恪从缓缓下沉的车窗里与招手示意,他禁不住心里一沉。
“谢家老六怎么有空在这里闲逛?”张恪瞥眼看着旁边的皇冠,那是赵锦荣的车,心想:谢家要跟锦城合作.在海州也算是金鸡独立,“这楼不错,谢家老六要来海州开店?欢迎你啊,开了店,记得给爱达影碟机一个好一点的柜台……”
要是有可以,谢剑南恨不能让海泰旗下所有的门店将爱达影碟机撤柜,不过他也不是没有理智的人,经商归经商,私人恩怨归私人恩怨,甚至不会干涉门店经理对爱达影碟机做门店宣传,这也是让他很无奈的事,谁让海泰此时还不成气候?
“你这次依旧是越秀公司的代表?”
“哦,你说这个,”张恪歪着脑袋,“正泰集团做好决定没有,这种小事总不要一本正经召开股东会议讨论吧,真要召开的话,我说不定会代表越秀列席……”
“我们放弃……”
“放弃增资并购?”张恪故作糊涂的看着谢剑南,“那正泰集团同意由越秀一家增资调整股权?”
“仅越秀一家增资?”谢剑南脸色阴沉,越秀一下子增资三千三百万。股权调整之后,越秀一家将获得控股权,看来彻底退出也是无奈之举。
张恪笑了笑。正泰惯用资金优势压人,他们自己遇到这种情况大概很不好受,笑着说:“我在这里代表越秀向正泰集团提出要约收购,三千万现金收购正泰集团手里的锦湖30%的股权……”
谢剑南脸色有些难看,没有说话,看来他们地意图只是想要正泰退出锦湖,而且他们不会多加一分钱,三千万进去,三千万出来,一分钱的利润都没有。白白损坏了半年的时间,这笔钱拿去多开两家门店,半年至少有一千万地赢利。
正泰可以不退出锦湖吗?
赵锦荣坐在车里,看见谢剑南停下来与张恪在谈话,谢剑南与张恪两人的车窗正对着。他听不见他们聊什么。他们认识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但是两人仅仅是隔着车窗谈话,看起来也十分的冷淡啊。
赵锦荣也只见过张恪几面。给他印象最深刻的那次,就是在这里,他人是给傅俊锁住喉咙,张恪嚣张的将马海龙带走。虽然那件事留下没有什么遗患,却是赵锦荣在海州发迹以来第一次给人当场驳面子。
张恪虽然还是个少年,但是他背后有张知行、有唐学谦,还有省长徐学平,这真是让人心灰丧气的事情。
赵锦荣让司机将车往前开出稍许,故作大方的说:“怎么,谢总跟海州鼎鼎有名的恪少认识?”
张恪听赵锦荣这么说。心想自己大概过不了多久就成海州一霸了,真是让人泄气,敷衍道:“自然认识。而且相当熟悉呢。”抬头又看了看府天大厦,说道。“这楼建成了,锦城应该赚老鼻子钱吧?经过前面看到底层的大厅,很气派啊!可惜整个大厅连在一起,可不大好卖。”
“还亏谢总赠言,那里打算分割产权出售……”
现在还没有到大规模投资物业地时候,很少有人或公司一下子购买几千平米的整层商铺,以出售返租的形式做成产权式商铺却是不错的方案,张恪撇嘴笑了笑,谢剑南倒是有几分见识,这件事情不能让赵锦荣父子继续吃瘪,真是让人心里不爽。
谢剑南原打算离开府天大厦就直接去锦湖谈撤资的事情,没想到在这里会遇上张恪,显然他不会参加下午地正式谈判,他的身份还真是特殊,偶尔遇上,他又有什么理由代表越秀向正泰提出要约收购呢?
谢剑南不肯多说一句话,踩下油门驶出停车场,出了停车场,才让秘书开车,他坐进赵锦荣的皇冠车里:“赵总对张恪地底细清楚?”
赵锦荣有些诧异的看着谢剑南,觉得他的语气很慎重。
“张恪能有什么底细,不过仗着家里有些权在外面胡作非为……”赵司明坐在前排回过头来说,神情间很是愤愤不平。
谢晚晴是谢家嫁到徐家的媳妇,正泰集团又是锦湖的大股东,张家有什么底细,谢剑南应该比他们更清楚,谢剑南此时这么慎重的提出来,单单提及张恪,应该别有隐情,赵锦荣瞪了他儿子一样,制止他浮言乱语。
“他是个很不简单的人,至少比你们眼里的他要厉害许多,”谢剑南决定多透露些底细给赵锦荣,“当年唐学谦能洗脱罪名,外面都说是他老子张知行的功劳,其实是他在背后捣鬼,不然唐学谦为何要当众向他敬酒?”
“怎么可能,他当时还没有上高中吧?”赵锦荣难以置信。
“呵呵……”谢剑南将当初唐学谦案的密辛说给赵锦荣,包括徐学平之子在海州遇车祸身亡地事情,“这些事情,海州市里只怕没有几个人知道,要不是我们跟徐学平还能搭上点亲戚关系,也是不会知道的,你也就当听听而已……”拍了拍赵司明的肩膀,笑着说,“你还当他只是仗着家里那点权势在外面胡作非为?”
都听傻了,半天没有反应,只到谢剑南拍他肩膀,才说:“可是张恪在学校除了逃课、与外面混混打架、泡马子玩帅。也没做什么好事啊?”
“哦,你跟张恪以前是同学,那把他在学校里地事情跟我说说?”
“我比他高一界……”赵司明很不情愿将他在学校给张恪欺负的事情拿出来说。但是他知道谢剑南对他赵家来说,是很重要地一个客户,吱吱唔唔半天,将他所认识地张恪都说了出来。
一个人只能看到张恪的一面,谢剑南本来也是一个少年自负的人,听赵司明说张恪长时间地逃学,在他看来自然不是跟社会上青皮流氓混在一起,极可能是参与了锦湖、爱达的运营,这样,他两次站出来代表越秀公司说话。才说得通。
赵锦荣说及锦湖的董事邵至刚在道上有些背景,经常跟在张恪身边的傅俊以前就是直接混道上的,而且他们这一层关系背后的核心人物盛青,细究起来,还是跟锦湖有着密切的关系。
盛世年华娱乐场的物业大半是属于锦湖控股的世纪餐饮。而世纪餐饮的另一股东就是邵至刚。谢剑南知道盛世年华娱乐场,却不知道盛世年华地主人盛青在海州道上有这么高的威名。谢剑南也见过邵至刚、傅俊,知道这两人绝对不同于社会上普通的青皮混混。他知道谢晚晴不会跟这些人直接发生纠葛,更何况傅俊在张恪身边就像他的专职保镖一样,看来他们还真将海州经营成独属于他们的铁桶,在海州跟他们直接对抗,那绝对是不明智地。
谢剑南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只怕万副市长离开海州,还是他在背后捣鬼?”
导致万勇黯然离开海州的直接事件就是绑架猥亵教师案,此案由于原建委副主任黄柱全揭发而使司法机构直接介入,这件案子,赵锦荣虽然能嗅到阴谋的味道。但是他想破脑子都不明白哪里出了问题,这时候他倒是有些明白了,盯着他儿子:“你们做那些混帐事之前。有没有可能给他知道?”
“张恪怎么可能知道?”赵司明不禁替张恪分辩起来,“只是那个狗娘养地老师拦我们车子。又将车钥匙丢河里时,他看到了……”
“蠢啊,你当人家跟你们一样没脑子?”赵锦荣恨不得扇他儿子一巴掌,谢剑南所说唐学谦一案的内情要是没什么虚言,张恪绝对会想到利用那次机会扳倒与唐学谦、与他老子不对头的万勇,而且他儿子跟万勇他家的那个混帐小子有什么难看透的?
谢剑南问赵锦荣:“还有一个疑点,就算建委的那个黄副主任报警,警方也应该先跟万副市长知会之声再去抓人,听你们说,警方好像是直接去抓人的,之后才知会万副市长的,警方是谁负责的?”
赵锦荣当时正与周富明在牌桌上,心里自然清楚,说道:“是政法委书记金国海直接向市委书记周富明请示的,并没有直接知会万勇,当时周富明与万勇之间有一些不愉快地地方,所以指示警方先采取行动……”
谢剑南笑了笑,说道:“赵总或许不知道,金国海可是徐学平从省政法系统里一手提拔起来的……”
兜了***,赵锦荣也渐渐明白过来,这背后很可能就是一个要将万勇扳下台的阴谋,而在此之前,万勇是周富明安插在市政府限制唐学谦地一枚棋子,万勇被迫调离海州,周富明再也无力插手市政府的事情,而且他与周富明之间也因那次事生隙,周富明对锦城集团变得不理不睬。
真是高明啊,要没有谢剑南将一些人地关系点透,任他们想破脑袋、将脑汗绞尽,都想不透啊,关键是没有看到张恪的存在。
这个少年真的发生过这么巨大的作用吗?赵锦荣狐疑的看着谢剑南,谢晚晴是谢家出来的人,他实在没有理由点拨自己。
谢剑南心花怒放,这一趟海州没有白跑,替张恪挖掘出一个大仇家,而且赵锦荣在海州绝对是一个强大的地头蛇。
要想取得赵锦荣的信任,自然不该将他跟张恪之间的恩怨瞒他,说道:“我们谢家一直跟徐学平不大对路,正泰集团这些年,也没有从徐学平手里得到任何好处。谢晚晴虽然是从我们谢家出去的,但是呢。也有一些矛盾,这些年她跟我们谢家疏远了,不再把自己当成谢家人。不瞒赵总,正泰集团去年初秋从海裕公司收购锦湖30%的股权,现在却要被迫撤出来……”
“怎么可能,正泰集团这么大规模,锦湖才多大一摊?”
“要是锦湖与爱达电子是一体呢?”谢剑南看着赵锦荣。
“什么?”赵锦荣还真没有想到这么多,在此之前,他也没有认真的将锦湖看成是锦城地对手。
“啊,有可能,”赵司明倒想起来一件事,“上回到东元模具厂考察时遇到张恪与爱达电子的人在一起。当时张恪就很嚣张的,爱达地那个总经理话还没有他多,后来东元模具厂就不同意将爱达电子也采用的配件卖给我们,我们要买,要额外加开模钱……”
“怎么。锦城也在生产影碟机?”谢剑南问道,真是意外。
“嗯,锦城下面有家电子厂。规模不大,这小子在学校尽惹事,就让他学着打理。爱达电子做起来,海州跟着做影碟机的厂子还有几家,瞎弄……”赵锦荣不动声色的说着,同仇敌忾是一回事,正泰集团只怕这些年也没有吃过什么亏,所以对让他们吃亏的锦湖、爱达怀恨在心,但是让自己给他
灰就没门了。不管怎么说,无论唐学谦在市里也好。刚、盛青在道上,都让锦湖、爱达电子在海州扎下深厚的根基、成了气候,这时候要让谢家这小子挑唆着对锦湖、爱达背地里动手脚。万一让他们抓住把柄,绝对无法脱身。
谢剑南看着此时的赵锦荣倒是一付心平气和的样子。心里暗骂:都***成老奸巨滑了,显然赵锦荣已经不是那种一给挑唆就会暗地里给锦湖、爱达下黑手的人。毕竟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地是保存自己,是发财。做生意而已,背地里下阴手,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对方生吞活剥了,即使这样,见面有时也不得不面带虚伪客套的笑容的。
赵锦荣或许有穷凶极恶的一面,那是针对那些无权无势、比他弱势的人地,要是周富明这时候将他叫过去当面赏他一巴掌,他还敢当面翻脸不成?
这个社会的本质就是弱肉强食,谢剑南心里很清楚,也知道这些过节会始终横在赵锦荣的心里,这就足够地,至少在利益一致的情况下,赵锦荣也会高兴牵制一下锦湖、爱达的。
谢剑南笑着说:“倒不知道你们也在做影碟机,好赚吧?”
“好赚,这个月毛利润差不多有六十多万,”赵司明憋屈到现在,有心炫耀,根本不看他老子的脸色,抢着说,“这时候才知道爱达电子他们跟抢钱似的,我们厂一个月才一千多台,爱达电子一个月要出十万台,乖乖,那每个月能搂多少钱?”
要是爱达电子不能从影碟机上搂这么多钱,正泰集团何需要委曲求全?
“锦城怎么不规模做大一些,一个月才一千台?海泰旗下的几家门店就可能帮你们包销掉。”
谢剑南这么说,赵锦荣就来了兴致,给谢家挑唆无偿当炮灰的事情,他是不做的,但是跟谢家联合起来对付锦湖、爱达还是可以考虑的,他当初让他儿子搞影碟机,也没有想到这里面的利润会这么高,三四百万地小电子厂,一个月的毛利润竟然有六七十万,一年不得七八百万?要有可能,他也想将规模做大,看到爱达电子跟抢钱似的从影碟机里搂钱,他能不眼红?但是他在元器件供应上、技术上、市场上都有先天地不足,无法做大。当前主要的制约还是在元器件供应上,质量可靠地飞利浦机芯已经断货,深圳中恒采用飞利浦光头生产的机芯也很紧缺,当然,等元器件供应那一块解决掉,最大的制约就是市场,他们现在偷偷贴的是爱达的牌子,难道谢剑南还能让海泰旗下的店去卖爱达的假货?
赵锦荣试探着说:“既然谢总认为爱达电子背后是唐学谦、张恪那一伙人,那爱达电子得罪谢总也不浅,我看这样可好,我们生产影碟机贴上爱达的牌子拿到海泰旗下的店里去卖?”
“这招好,搞他娘的,我们也不要偷偷摸摸的搞了,有谢总帮我们,爱达怎么可能查得出来?”赵司明兴奋的说。
赵锦荣恨不得一脚将他小子踹车下去。
谢剑南心里冷笑:是查不到你们,海泰却可以关门大吉了。爱达电子目前对假冒产品的监管策略就是盯住一二线城市的主要家电经营门店,而且在这里地区的质量维护体系已经建立起来。乡镇以及偏远县城,他们鞭长莫及,假冒伪劣产品充塞市场,也不是爱达电子一家的问题,爱达电子也不会太在意,毕竟对爱达电子的影响也是极微,要是海泰旗下的门店出售假冒的爱达影碟机,只怕张恪他们做梦都要笑醒,做事怎么可以授人以柄呢?谢剑南心想赵锦荣的儿子也是太嫩了,赵锦荣这么说,不过是试探自己而已,他笑道:“倒没有觉得有必要刻意针对爱达电子,毕竟发财最重要啊,爱达电子发家的模式并不复杂,他们只是做市场做得比较成功,我想只要赵总有心,海州也可以出现第二家爱达电子的……”锦城旗下的电子厂这点规模,完全不足以对爱达电子形成威胁,现在市面上有近一半的山寨厂都在假冒爱达的牌子,也不多他一家,“锦城要真有心做大,正泰下面有一家微电子厂,可以提供一些技术的支持,在市场推广方面,我们海泰旗下的门店在省内还是有一定的影响力的。”
赵锦荣问道:“谢总有心参与吗?”
谢剑南知道做影碟机眼下是有利可图的,但是他选定做家电连锁就不会分心旁务,毕竟不可能将世间所有的钱赚光,但是赵锦荣一付小心警慎、生怕别人拿他当炮灰的样子,他要不参一手,赵锦荣只怕不会有气魄、胆量做大规模,他说道:“赵总愿意让我们谢家也分一杯羹?”
赵锦荣笑道:“这年头,想吃独食可发不了大财。”
谢剑南说道:“既然赵总这么慷慨,我就在海州多留两天,认真考虑这件事……”
谢剑南这么说,赵锦荣倒不认为他是在诓自己,谢剑南也是少年成名,当年的丹津口服液给他搂下不少的钱,他却在有很高的成就之后出国留学,想必眼光更加独到。现在既然给唐学谦他们一伙排挤出海州的主流之外,赵锦荣十分希望与正泰集团合作,免得在海州孤立无援。
谢剑南既然决定在海州多留两天,锦湖那里就没有急着松口,下午很晚才到锦湖露了个面,与单梅碰了一下头,也没有谈实际性的问题就回到赵锦荣给他准备的宾馆里。
第324章 植物园里的忧思
恪很平静的看待锦城将与海泰合作的这件事,虽然说场,但是在商场上,却很难如意的将对手的所有退路都封死,除非获得绝对的强势,不过等到那时,以强凌弱又不是张恪的风格,只希望赵锦荣父子以后能安分守己、知道些规矩,不过这个可能性实在不高。
张恪得知谢剑南到锦湖并没有多谈并购或撤资的事情,只停了留一会儿时间人就回宾馆了,张恪禁不住想:谢剑南与赵锦荣父子耗在一起的时间似乎太长了,他们在合计什么?
第二天下午,张恪从电子工业园回来的路上再次看到赵锦荣的皇冠,两车相错时,看到谢剑南也坐在里面,往前走除了电子工业园、农田,还有就是小江北岸的几排垂柳、白杨,相信谢剑南不会特意去看初春江水的风光。
“他们去电子工业园看什么?”周游坐在副驾驶位上,他最先看到皇冠车里的谢剑南、赵锦荣他们,他心里掠过一丝阴影,毕竟海州跟着爱达电子做影碟机的十一家厂,惟有锦城集团旗下的那间电子厂能对爱达电子产生威胁,而海泰在省内拥有雄厚的渠道资源,谢剑南与赵锦荣一起去电子工业园,总让人有不详的感觉。
谢晚晴总不能跟谢剑南装作不见,隔着车窗笑了笑,却没有打招呼的意愿,想着终于跟家族走上两条截然不同的道路了。
“谢家老六似乎看到我的软肋了……”张恪线条明俊的脸庞浮现轻浅的笑意,深邃地星眸注视着车窗外明净的天空,一份经济金融周刊搁在他的膝盖上,周刊翻在一篇关于康佳集团于三八妇女节这天全钱调低旗下所有系列彩电售价地报道。这是国内彩电史首度暴发的全面价格战,起因是两个月前四川长虹集团对旗下彩电产品大规模的降价。这是国内彩电产业发展十余年以来首先暴发的全行业价格战,情况比两千年突破低限价的价格战略好一些。只是打破行业的高利润现状,加速行业整合的进程,但是整个行业还保持着一定的赢利能力,一直到两千年更残酷的价格战暴发。相信现在还没有人意识到影碟机产业的价格战会来得更直接、更混乱,“群鳄绞杀,不过多了一头而已,没必要看得多严重,要来地,总归来的,不是锦城与海泰。还有其他的……”
“锦城下面的那间厂,老苏让人看过,虽然小,但是负责的经理很有才干,是做管理地料……”
“赵锦荣这人虽然蛮横无理。还是做混混出身,不过也的确有过人之处……”张恪轻笑道,“善逢迎巴结自不用说。丁立山当市委书记时,赵锦荣在市里折腾不了,还是很认真的做过实业,锦城下面地油脂公司效益就一直不错……”
张恪与晚晴、周游打算先去电子工业园转了一圈,本打算再去象山南崖下的植物园看一眼,没想到在路上又遇上谢剑南。
周游问张恪:“你跟谢总还要不要去植物园?”
“说好的事,为什么不去?”张恪撇嘴笑了笑,“要是别人一有动作,我们就慌了手脚,这日子就没法过下去了。这老板做得就太没滋味了……”
“得,你们是老板,我让傅俊先送我回去……”周游无奈的苦笑着。“那两个在金利克拉克纸业集团工作过的旅美留学生,条件都已经谈妥。最后敲定前,是不是安排他们来一趟海州让你见一面?”
“他们既然能在金利坐到中层管理的位子上,都会有些本领,你先去上海同他们见面,将你的印象告诉我,我再决定要不要抽空去上海……”
“还找不到合意的人手,就太让人头疼了。”周游撇嘴笑着说,“六十万的年薪,大概可以拿到新闻媒体上好好的炒作一番……”
张恪笑了笑:“等前期地工作都完成之后,再考虑炒作的事情,你倒是念念不忘你的老本行啊。哦,这次让杨云帮你顶下爱达那里地事情,刘明辉会不会有想法?”
“心里多少会有些想法,给他一段时间会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地,毕竟位子只有一个,只能让更合适的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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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恪在象山南崖下搞来二百亩地分给大家合力建一个小规模的植物园,注册了一家公司来管理植物园,从园林局下属的事业单位请了一个学园林管理的人来负责打理,公司运营的经费由众人分摊,当然是张恪出大头,大家先筹钱在象山南崖下修了一条直达植物园的水泥甬道,不需要一下雨,车进去溅一车的泥点子。
沿木栅栏洒下茶树籽,春节过后海州的天气就大幅回升,也是今年的春节比较晚的缘故,坐在车上就可以看见路旁木栅栏下的茶树籽长出新芽,张恪对晚晴说:“到夏天,这里就可以长成树了……”
张恪与晚晴在植物园前下了车,让傅俊先送周游回市里,公司下班前来接他们就可以了。
这里的经理带着人去苗圃公司看花苗出去,园子里有些工人在植土,丁槐春节前将他在安徽老家务农的父母接到海州,就把他们安置在植物园里伺候他一口答应下来的那片竹林,倒是非常合适。张恪与晚晴过去先跟两个老人招呼一声。张对竹子的了解很是匮乏,而且丁槐父母移植都不是新苗,据说几场春雨过后能看到竹笋节节长起,可是现在却没什么看头,以为地还荒着呢。
从象山南崖下拿地最初的意愿是给唐、晚晴建攻瑰园,玫瑰也有种,大约二三十亩的园子,这也是植物园最早建的园子,新苗都分种好,可以期待花期了。
“小六这两天都没有认真谈撤资的事情……”晚晴站在田间,有些担忧的说。
“怎么,你担心会有变故?”
“小六的脑子很聪明,他跟赵锦荣在一起的时间长了,很多事情,只怕都会让他想透了……”
“呵呵,虽然躲在背后阴人的感觉很好,但也不能一直躲在背后啊,这多少有些无耐。”
张恪轻笑着,认真的凝视着晚晴。这几天天气异常回升,中午穿春装都会觉得热,晚晴将绛紧色的薄呢子挂在手臂上,双手抱胸站在田间,秀丽的长发盘了起来,丰腴白皙的脸庞柔美,眉眼如月,散着成熟妇人的风韵,胸脯高高的挺起,腰肢比少女略饱满,看上去却有似乎的软弹触感,站在那里,亭亭而立,双腿修直,大腿紧绷着,完全没有过了三十岁的女人的松松垮垮。
“去江堤上走走吧……”
张恪与晚晴直接穿过田,从大门绕有些远,张恪先翻过木栅栏,晚晴将外套搁木栅栏上,学张恪那里爬上的木栅栏,张恪伸手搂着她的腰,让她一手撑自己肩膀上,想让她跳下来,没想到晚晴屁股挪坐到他肩膀上,从他怀里滑下来。
紧拥着晚晴丰腴成熟的娇躯,身体涌出些感觉,伸手在她丰挺臀部摸了一把,心里感慨:女人跟鸦片似的,一沾就容易上瘾。之前还没什么,自从上回在省城的青山公寓与晚晴发生关系,对她美妙诱人的身体就有些渴望,不再是那么容易遏制了,偏偏在海州绝难找到偷吃的机会,女人三十如狼豺,不晓得晚晴会有什么感觉。这么想着,手又落到晚晴丰满的肉臀上,弹性十足,稍用力压就感觉到肉臀往外绷,都说女人过了二十五岁就会出现第一道鱼尾纹,张恪可以认真在晚晴的身体上仔细找了个遍,都没有看到那个地方有要长出第一道皱纹的迹象,也不知道她这身堪比少女的肌肤是如何保养的。
“有些痒……”晚晴将张恪的怪手拨开,怕园子里的工人瞧见,还有就是她的臀部一挨上张恪的手就有些敏感,不得不集中注意力想其他的事情,“你真不怕他们背后里捣鬼?”
第325章 江堤布局
堤上及以及内侧的斜坡上都种植白杨与垂柳,正值初出嫩黄新芽,站在江堤上,倒不愁园子里的工人会瞅见。张恪与晚晴在一处枯草倒伏处坐下,望着堤外的江滩与浑浊江水,说道:“你问我担不担心他们在背后捣鬼?这个世界啊,只要有实力,会有人恨你,会有诅咒你,但是不用怕别人会惹你,他们背后捣鬼就捣鬼吧,想必在今天之锦湖的面前,谢剑南、赵锦荣是不敢随便破坏规矩的……前年骗许思入伙时,许思觉得锦湖这名字与锦城有些重了,我跟她说,只要锦湖的名头超过锦城,别人只会觉得锦城的名字跟我们锦湖重了。我这次收购锦湖全部的股份,就没有必要同时保留锦湖与越秀两个壳了……”
“……”晚晴定晴看着张恪,十八岁还只能算小男人,但任谁做出这一番事业都容不得别人轻视的,即使只有十八岁,眉眼沉毅,目光深邃,完全寻不着少年人的稚气。
“我考虑将海州这边的越秀公司注销掉,并购新光造纸厂之后,注资成立新光纸业集团,林纸一休化的项目,也由新光纸业集团一力承担……晚晴姐,你觉得怎么样?”
“不错啊,领头的人选你都决定了?”
“晚晴姐,你来当锦湖的总裁,当蔡姐给你当助手,新光纸业交给周游负责,这样安排好不好?”
“张恪,”晚晴沉吟了一会儿,“芷彤今年夏天就要上学,再多拖到明年夏天。但是我在国内找不到适合的学校……”
“……”张恪一愣,“晚晴姐,你不会想着带芷彤出国上学吧。芷彤他爷爷奶奶会同意?”
“你想哪里去了?我还是希望芷彤在国内的环境里成长,只是国内的教育状态太不如人意,国内地学校基本不会将学生当**去塑造,年前还在为芷彤上学的事情烦心,最近想开来了,既然没有这样的学校,为什么不可以为芷彤与惜羽、惜容这样地孩子办一座这样的学校?我跟我在美国读教育的同学联系了,请她回来帮我一起办学校,锦湖的股份让给你,我不要爱达的股份了。总觉得占你太大的便宜,我抽些钱出来,就在这里……”晚晴站起来,指着植物园前面的那块空地,“就在这里。我要给芷彤办一座全国…要有可能,我甚至希望是全世界最好的私人学校……不过,在成为最好的私人学校之前。你要让流过这里的小江江水变清澈起来。”
“啊,”张恪轻呼一声,“想想都会对芷彤忌妒啊,你把心思都放到她身上去了……”
“你有什么好忌妒地,心思都在你身上的女人还少啊?”晚晴狡黠一笑。
“那锦湖这边谁来帮我?”
“让蔡裕娟来当总裁吧……”
张恪要组建新光纸业集团,锦湖原来与纸业相关的业务都将置入,锦湖就剩下空架子,而且周游、苏津东等人都会直接得到张恪的面授机宜,锦湖的总裁一职并不会有太多地事务,明义上的地位比较高。但是实际重要性远不及新光纸业或爱达电子的总经理,由蔡裕娟来担任是适合地。
张恪点点头,说道:“就算现在就动手办学校。夏天之前也办不成什么啊?”
“那就让芷彤明年再入学也不迟……”这一年多来少有时间能照顾芷叫谢晚晴心有愧疚,从繁忙的公司事务中脱身出来开办所学校。无疑是谢晚晴最乐意做的事情,她毕竟对赚取更多的财富没有太大的兴趣,她拉着张恪站起来,陪着她一起看堤内的土地,“你是不是想将这一边都搞成植物园,你想象中植物园要搞多大?我就紧挨着植物园与江堤的地方办学校,这些真要好好规划一下,植物园也要加速啊,能抽出钱来,我先给植物园一笔钱……”
张恪捧着晚晴光滑的脸蛋,让她的脸转过来看着自己,从她风情万种的眼睛里看出她已经打定注意,遂放弃对她地劝阻,说道:“这样也好,这资金安排又紧了一些……”
“除了从正泰集团收购那30%股份的钱要急着支出,其他的钱都不用急地,你是不是跟宋培明约定好,并购新光厂的钱一年内支付清?我这边办学校,也不会要一下子就把钱抽出来地。”谢晚晴任张恪宽厚的手掌捧着自己的
略有些冰,虽然认认真真的说着事情,还是有些迷离是江堤上也会偶尔有人过来,真想靠在他怀里小憩一下。
“总之年前订的财务计划要修改的地方太多……也幸亏爱达电子的赢利可观一些,不然也无法同时做这么多的事情……”张恪轻轻的在晚晴的红唇上啄了一口,透过江堤斜坡种植的白杨枝叶,看见有人往这边走来,是负责管理植物园的经理,想必他听工人说他们来了,赶过来说话,张恪将晚晴放开,说道,“既然你打定注意了,这里的事情都交给你负责好了,这象山南边真要好好规划一下……”
谢剑南之前就对影碟机产业有所研究,他几乎对所有的家电通信产业都有较为深入的研究,这是他所必须做的功课,在他看来,一家成熟的家电连锁企业应该能支配上游的制造厂商,要有可能,适度的参与其中也是可行的。
海泰暂时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涉及上游的家电制造业,但是母公司正泰集团可以,谢剑南在海州停留了三天,将影碟机零配件供应链的情况摸了一遍,还实地到益隆镇东南占地数千亩的电子工业园耗了一下午的时间,对锦城旗下的小电子厂的生产状况也甚为满意。
锦城旗下的电子厂现在有三大短缺:元器件供应受限,这是整个行业所面临的问题,只能等飞利浦的上海工厂二期投产;技术力量薄弱,目前看来影碟机整机组装对技术的要求不高,但是想进一步降低成本,生产质量更稳定、性能更完善的影碟机,必须要有自身的技术力量,这一点无论是正泰集团提供支援,或者锦城集团自身完善,都不是相当困难;市场渠道狭窄,做市场并没有太多的诀窍,关键看悟性与魄力,许多人都看出只不过是央视标王成就了爱达电子。
谢剑南原来对进入手机行业有所兴趣,只是目前进入手机行业的限制太大,条件还没有成熟,从影碟机做起也不是不可以。
谢剑南在海州停留了三天,在离开海州前,才通知单梅代表正泰集团正式提出撤资的要求。为了缓解眼下的资金压力,也为了方便接下来理顺各公司之间的关系,张恪与谢晚晴最终决定由锦湖公司自身出资三千万回购正泰集团手里的股份进行注销,锦湖公司有近四千万的流动资金,所缺的资金待日后由张恪直接注入即将成立的新光纸业即可,可以缓冲一下当前的资金压力。随后海裕公司、周游、蔡裕娟、邵至刚等人将名下所持股份都转移到张恪个人名下,四千万股权转让金将于一年内支付清。
锦湖并购新光造纸厂,三千三百万转让金约定一年内向城南区政府支付清,以新光造纸厂为基础成立新光纸业集团,将锦湖旗下所有与纸业相关的业务与资产一并置入新光纸业,由周游出任集团总裁。
之后张恪将海州越秀公司所持锦湖的股权转移到自己名下,将所持爱达电子的股权转到锦湖名下,锦湖正式更名为锦湖控股有限公司,管理新光纸业与爱达电子。海州越秀从此注销,成为历名遗迹,而越秀(香港)有限公司将与国内的企业不再有直接的关联。
一个崭新而强大的锦湖横空出世,张恪也正式的从幕后走到台前,担当锦湖控股的法定代表人,这是完全独属于他一人的公司,也没有必要搞个董事会之类的机构,以张恪一贯闷骚的性格,自然不会大肆宣扬,但至少会正式知会唐学谦。
之前,唐学谦只是知道张恪有参与锦湖、爱达的运营,究竟参与多深,他倒不是很清楚,能保一生富贵那是肯定的,但他得知张恪一人握有爱达电子近67%的股权与原锦湖旗下所有的纸业业务时,还真是吓了一跳,因为爱达电子的重要性要远远超过锦湖,张恪这时才跟唐学谦等人详细解释爱达电子的创建过程,唐学谦听了之后,忍不住对张知行苦笑:“看来张恪要远远的超越你我了……”
第326章 六十万年薪
净的深色小门,门外只有门牌号,用楠木隶书浅雕上“丹井巷三号”,这一块木刻门牌韵味十足,推门而入才看得见影壁上小篆刻书“八锦珍肴居”五字,贴粉墙青瓦的院墙是荷花水池,粼粼水波,新荷才露尖尖角,丝条水草荡漾。绕过影壁,原先的前庭地面完全被半透明的玻璃替代,原来整个前庭都挖成荷花水池,只是贴着院墙的回廊似的水面露出来,透过玻璃也能看见下面的丝条水草与娉婷荷茎,与旧式廊柱、窗格相映,俨然一幅现代派老海州的风情画卷。
这里原来棋馆的后院,与棋馆还有一处小门相通。
历经小半年的修缮、整固,棋馆于三月底蓦然揭开面纱的那天,吸引在前街驻足观看的行人将整条街都拥堵了半天,灰朴破旧的古楼美轮美的耸立在人们的面前,才促使人们去思考沙田的建筑群的价值。
要筹备48日那一天正式营业,陈奇这些天辛苦得紧光纸业改制,合伙人周复完全挪不出手来,他妻子是新光厂的会计,也完全帮不上忙,等这边筹措停当,新光纸业也过去最忙乱的一章,周复才有空过来仔细的瞅一眼。
周复进来,许鸿伯的二儿子许瑞平看见他,说:“大老板来了,发烟来抽……”
周复掏出烟来发,许瑞平笑他:“年薪六十万,怎么也跟我们一样抽锦湖?”
周复苦笑,新光纸业花六十万年薪聘请副总裁宋志佑目前已成海州的大新闻,省内媒体也多有炒作。锦湖这次是一改以前的低调作风。六十万年薪那是给宋志佑的,周复虽然也是新光纸业副总,薪水可远远没有这么高。新光纸业这一次从聘请地几名高级职员,年薪也就在十万到十五万之间,便是公司总裁周游的年薪也不过三十万,只是周游另有股权红利可享那是两说。
别人的不知道其中地详细,只当新光纸业同一级的管理层薪水总不会差太远,知道周复在新光纸业任副总的人,都以为他的年薪也有六十万,这在海州能把人的下巴吓脱了,曾几何时,自己不当老板能拿这么高的工资?要知道海州市平均工资经过九五年大幅度的提升之后。还只停留在三百四十元左右,便是一年能有六十万利润的厂子在海州也算是有头有脸。周复解释过几次,没人信他,他也就不再解释,心想宋志佑拿六十万年薪。日子也不好过,新闻这一炒作,他人就给张恪推到火炉上去烤。集团里其他人都盯着他,六十万年薪也的确诱人,而且宋志佑还只是外来户,一来就拿比公司总裁还高的年薪,任是谁心里都有些不服气、不爽快,看他怎样将集团所交给他地目标达成。
两年内营林百万亩,筹备五十亿投资的制浆项目,能把这两件事做成,也值六十万的年薪。
周复伸手要将许瑞平手里的烟抢回来:“不抽拉倒……你给你自己开多少薪水?”
“我们那破厂,一年都挣不了六十万……”许瑞平嘿然一笑。他大专毕业进市瓷器厂工作十二年,去年壮着胆子与三名同事一起将市瓷器厂承包下来,陈奇这次向他们瓷器厂定制了一批高档骨瓷器皿。他这是送货过来。
周复笑着说:“你们要能将历史上的海州瓷造出来,想发财还不简单!许老师不是对这个有研究?”
“我家老头子只是兴趣所致。写几篇文章而已,对生产工艺改良没什么帮助地,我要请他帮助看看,他还发脾气。他要有心,当年就在市里不要出来,我们兄弟就不用这么拼命了。”
“去,说话不要挡门口……”许鸿伯进来斥了他二子一声,这八锦珍肴居就是棋馆的后院,棋馆修缮整固完毕,许鸿伯就正式将棋院搬到这里来,问周复,“这次搞这么大动静,生怕别人不晓得你们公司财大气粗似的,准备做什么,要先搞得声势夺人?”
“张恪还没有找许老师?上回开会时还要说请许老师给我们公司当顾问,大概他也快找许老师你了。”
“我对造纸一窍不通,会点考据文章,难道现在地造纸工艺还要借鉴古代?”
去说话……”门口人来人往,消息这时候传出去也不拉着许鸿伯往里走,许瑞平也识趣没有跟着,招呼了一声,带着人开着瓷器厂的面包车回去了。
已经有房间布置好了,挑了一间,都是仿古的家俱,明式书橱里有书籍与仿青花瓷器装饰。
“跟前些天省政府颁发的《保护小江中上游天然林资源》的文有关?”许鸿伯跟陈奇熟络,自己倒水沏茶,端起茶杯,吹掉水面上的茶沫问周复。这是张在洪致林场发现的山茶,除了形碎沫多之外,却是好茶,送了一些给许鸿伯,陈奇喝过几次,陈奇打算在八锦珍打算用这种茶叶沏茶,滤去碎叶茶沫就可以。
“嗯,省里的那篇文,等同于禁伐令。但是光有保护还不够,我去看过,大部分的林地都伐空了,荒了,省林业厅的头头脑脑给拿掉一大批,可惜没用,省里只有力气恢复一部分公益林,还得推动原料林地建设。虽然国务院87年就出台《关于加快造纸工业原料林基地建设若干意见的通知》,但是快十年了,国内有多大进展,前些年,搞草浆,成本低,项目投资少,这几年意识到搞草浆,环境成本太大,我们国家已经支付不起这么高的环境成本,才开始淘汰草浆,上木浆,木浆投资太高,对原料林还有严格地要求,加上国外木浆供应情况还好,国内的几家大厂,少有打算自己上制浆项目地,上制浆项目最关键的是要有原料林基地,靠天然林不行,不过,我们这次可不是搞什么原料林基地,而是一下子就强上百万亩级营林项目,而且要同时在小江中上游的九个县搞……”
“听得出,你对这个项目有些意见?”许鸿伯问道。
周复笑着说:“新光纸业将城南区造纸工业园里的厂子都买下来,总资产也不过四个亿,做事总要按步骤来,我是有些意见,跟恪少也当面提过了,他没有听,我只有老老实实做自己份内的事情……”
许鸿伯知道张恪为什么要找他当顾问了,分散到九个县同时营造原料林,势必要依赖当地政府发展农户与原来的森工企业一起分难营林的任务,这其中的环节可比由新光纸业直接承揽一大片林地来植林复杂得多,惟一的好处就是处理得当营林速度会异常的快。
“你们掏六十万年薪请的这个人就是为了做这个?”许鸿伯低头思量,又抬头看着周复,“你今打算几年能有成……”
“今年就要投两个亿进去,计划是明年底要营造一百万亩……”
许鸿伯点点头,说道:“急是急了些,看得出,新光纸业的这个项目可是跟省里的那篇发文互为补充啊,小江中上游什么状况我没有亲眼见过,可能真到了非常紧迫的时候,张恪倒不是从企业的角度去看这个问题……张恪与他老子、与唐学谦说过这事?”
周复苦笑着说:“可能还没有,前期的营林还是其次,后期的制浆项目才是重头戏,大约有四五十亿左右的投资,要有可能,唐学谦怎么会同意这个大的投资落到别人嘴里?我想张恪还没有跟唐学谦提及这事,不然不会没有一点动静。”
许鸿伯问道:“你们拿六十万年薪请来的那个人,对这个项目有什么意见?”
“那人叫宋志佑,水平很高,在国内是最早研究速丰林遗传种植的那批人,八六年出国留学,后来留在金利纸业任职,不过不是再做研究,而是转行做了管理,对于搞林纸一体化,他倒是支持先建原料林基地再建制浆厂,若是先建制浆厂是完全没有社会责任感的投资。不过啊,速丰林从营造到可以砍伐,少说也要五六年,这么大的一笔投资,五六年之后才出效益,目前除了锦湖,国内还有没有人会这么做……”
许鸿伯点点头,说道:“现在有些人急切的,恨不得三四年就收回投资成本,五六年之后才出效益,绝大多数的投资人都等不及。投资这个项目,真要非常大的魄力才行……”
第327章 一揽子解决方案
于城南区南郊、毗邻开发区的南郊工业园两年前还只厂,九五年初,城南区就将这里更改为造纸工业园区,锦湖所承包的造纸厂陆续迁入工业园,由锦湖投资建设公用系统、仓储物流与污水处理系统,而各家厂只负责承建生产线,形成完整的生产体系,所用资金大多来自于国家对造纸企业技改项目的扶持资金。
新光纸业集团筹建之后,张恪推翻之前与正泰集团约定的并购进度表,打算一揽子并购所有的造纸厂。
与各家造纸厂商谈的并购价都包括两部分,一为净资产部分,由于新厂多为贷款筹建,而老厂的土地、厂房等资产不在并购范围之内,包括新厂造纸厂新厂在内的十二家造纸厂的净资产仅为六千万;二为锦湖为并购所支付的溢价部分,包括对原造纸厂技术储备、政策支持、约定的税收优惠等无形价值所支付的溢价,这一部分正请国内会计事务所进行公正的评估,按照新光厂的标准计算,差不多一共要支付一亿四千万的溢价。
一揽子解决方案就是,锦湖向包括城南区政府在内的地方财政,一年内支付清与并购资产净值相等的六千万,溢价部分由转为十年期的公司债,以此一举彻底解决产权上的问题。
这十二家造纸厂多为区属企业,最终的审批权在市里,一家一家的并购,不会引人注意,就像收购新光厂那样,可是要一下子收购其他十一家厂。而且新光纸业集团这段时正炒作六十万年薪的事情,省内有很多媒体都盯过来。新光纸业集团提出一揽子解决方案,唐学谦也只能将这事拿到市常委会议上讨论。
周复在八锦珍肴居与许鸿伯谈论林纸一体化项目的时候。文山饭店八号楼二楼的会议室里,会议已经进行了好几个小时。这次地会议,市委九名常委一个都不落,宋培明、张知行以及锦湖控股总裁蔡裕娟、新光纸业集团总裁周游,还有刚刚加入新光纸业才半个月时间的副总裁宋志佑列席。
每个人的面前都摆着三份文件,其一是重整后锦湖控股与下属新光纸业、爱达电子地基本财务情况与股权结构的介绍,第二份就是张恪通过新光纸业提出的一揽子解决方案,其二就是周游组织人手拟定、后由宋志佑修改的林纸一体化项目书。
让大家难以接受的,一个十八岁的少年,市政府秘书长张知行的公子。竟然握有众人难以想象的财富,而且这份财富却是在近两年时间里累积起来的。
看到文件之初,周富明就说了两句:“就知道张秘书长家的小子不简单,不简单啊……”接下来,他就很少说话。关于张恪可能是唐学谦、徐学平一系最核心地人物之一,早在谢剑南上回来海州拜访他时,就听谢剑南提起了……去年十一月初。爱达电子竞夺央视标王的当晚消息传回海,谢晚晴就代表爱达电子向市里通报了一些情况,周富明心里多少有些数,但是也没有想到张恪会是爱达电子的主要创始人,此时又成为锦湖的单一股东,
杜小山、金国海知道的情况更多一些,不过也是这次才知道这么具体。
会议室里地气氛有些凝重,蔡裕娟、周游与宋志佑坐在里面,感觉上并不轻松。周游心里不由的想张这时候在做什么?抬头看了一眼周富明,他脸上的神情还算平静。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想必以锦天今天地规模,周富明即使想给小鞋穿。也要慎重的考虑锦湖的反弹了。
周富明不说话,其他人也都沉默着。文件都不厚,周游、宋志佑只解说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剩下的时间,大家都在翻看手里的文件,谁也没想着要主动发言,总要将这些消息好好消化一下才行。
周富明内心里波澜不定,想起好多以往注意不到的细节,要说对张有多少的好感,那绝没有可能,感觉张恪有着这么厉害的手段,还是让人诧异,竟然还有这样让世人瞩目的成就。人总是有差距地,没有差距,人的社会地位就没有这么大的差异性了;只是张恪让别人差距他太多了。
“好吧,文件大家都看了很长时间了
都认真钻研了好些遍,不管有没有钻研透,大家都发地观点……”
三份文件,市里能认真讨论的也只有第二份,张恪通过新光纸业提出地一揽子解决方案。
周富明见没有人要说话的意思,侧头对唐学谦说:“学谦,你是市长,你先发表意见……”
唐学谦直了直身子,坐了这么久不说话,人还是感觉有些乏,说道:“这几年来,越来越多的人意识政府很难胜任企业管理者的角色,国有企业体制改革是大势所趋,现在各地都在摸索不同的道路,海州控股走的是一条路子,新光纸业提出的一揽子解决方案也是一条路子,只要有可能更好的从根本性上解决国有企业已经暴露出来的问题,就值得尝试……”
锦湖承包经营造纸业厂,争夺国家扶持资金进行技改,兴建新厂,投资污水处理厂,很大程度上缓解了海州市所面临的环境压力,这一揽子方案又干净利索的解决遗留下来的产权问题。
市委副书记陆溢光见唐学谦说到这里就把目光转向别人,想必想让接下来的话由别人代他说,说道:“这样一个方案,很难让人拒绝,但是实施这一方案,新光纸业集团将走高负债运营这条路,这跟文件上介绍的爱达电子当初的运营模式一些,就算锦湖向新光纸业注入第一笔六千万的收购钱款,新光纸业的净资产也只在一亿两三千万左右,但是负责却高达四亿五千万之多,其中地方政府手里握有一亿四千万的公司债,高达三亿一千万的国家造纸工业技改扶持贷款,将近80%的负债率,新光纸业还能像爱达电子那么幸运,正好赶上行业的好时机?”
实施这一方案,新光纸业高负债运营中存在的财务风险,会给地方政府手里的那部分公司债带来一定的风险。
陆溢光话里的意思,大家都明白,只是没有人接他的话。
九六年国务院对国有中小企业转让在资产估值方面有一条硬性规定,并购价不得低于转让国企的净资产值,锦湖并购这些造纸企业,除了先期支付等同于净资产值的六千万现金之外,还向地方财政支付一亿四千万的公司债作为并购溢价,在员工安置问题上也一点不给政府留下遗患,即使公司债存在一定的风险,但是这看起来依旧是在整个九十年代,海州市所遇到了一栋最轻松合意的买卖。
杜小山说道:“我看只要前面的六千万拿到手就不能算亏,再说那一亿四千万的公司债,新光纸业也是要支付年息的,一年一千多万的年息还是很可观的,即使新光纸业经营上有什么闪失,公司债也是优先保证偿还的……”
陆溢光的目光落在第三份文件上,新光纸业竟然抛出六十亿的投资计划,说道:“公司债的形式,也是一种新的尝试,我们都不应该固步自封,要是第一笔六千万的款子能在实施林纸一体化项目前付清,这一揽子方案,大概就挑不出什么问题了……”
目前的爱达电子是超级现金奶牛不假,但是挤奶也需要时间,爱达电子自身的发展就要用去大半的资金,新光纸业也要增加一部分的流动资金,林纸一体化一经启动,就要持续不断拿钱出去,谢晚晴筹办私立学校也要源源不断的抽取资金,这么多事情加在一起,即使爱达电子是头超级现金奶牛,也会感到莫大的压力,
大家都看了看蔡裕娟,又看了看张知行,张恪缩着脑袋不露面,蔡裕娟是张恪的正式代表,不过大家又觉得张知行或许更能代表他儿子说话。
张知行对众人望来的目光视若无睹,眼帘低垂着,平静的注视着桌上的文件。张名下的财富露出水面还真吓了人一跳,换作别人,对这笔财富会不会所托非人都会有着许多的忧虑,张知行也不例外,但是他理智的克制着不去问公司的事情,也与妻子梁格珍约定,不要插手公司的事情,都由张恪一人去处置,好也罢,坏也罢,插手的结果通常说来只会更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