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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更俗     重生之官路商途txt下载     重生之官路商途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二十三章 家族

    到家里,时间还不算太晚,整天的精神处于紧张的状下来,就感到非常的疲惫。

    客厅沙发上坐着个中年军官、一个中年妇女,还有一个穿着碎花连衣裙的秀气女孩子,张恪没细打量,家里经常到很晚都有登门拜访的人,他们看见张恪推门进来,转身盯着张恪看了一会儿,中年军官的嗓门很洪亮:“这是小恪?可跟上回见他不大一样,十三四岁时秀气得跟女孩子一样,小静小时候还经常拿裙子给他穿……”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大舅!”张恪欣喜的喊,“舅妈跟小君怎么这么早就一起回来了,小君不得十号才到海州大学报到?大军怎么没回来?”

    外祖父、外祖母死的早,妈妈排行最小,张恪还有两个舅舅,工作都不在省内,大舅梁国兴高中毕业参军,在部队里读了军校,后来就一直留在部队里,四十六岁,在海州结婚生子,等他当上副营长,就将老婆孩子接到过去随军了。

    张恪这些天早出晚归或者晚不归,梁国兴在三天前就打电话告诉妹妹说一家人要到趁着君茹到海州大学报道的机会回海州住几天,梁格珍都没有机会跟张恪说起这事。张这一惊一乍的,倒让梁国兴一家人很意外。

    梁国兴这时候在成都军区某部当中校团长,四十六岁,算不上将途璀璨,其实无论军衔还是军职,到中校团长都是很大的一个坎,加上今后几年裁军裁得厉害,直到临退休才享受副师级待遇,这也是军中无人帮衬的结果。

    梁国兴问道:“今天才开学第一天,怎么在外面玩这么晚才回来?”

    张恪摸摸头,这么精彩的一天,还真没办法跟大舅一家人细说,坐下来亲热唠起家常,才知道大舅有意复员回海州。这次是回来摸摸情况。

    现在地方上行政编制都很紧,中层军官复员到地方上也不一定能找到好的出路。梁国兴也是知道张知行在海州混得风生水起,或许能帮一把手;就算他这次不能回到地方上,也希望女儿梁君茹能回海州安家立业,这才让女儿报考海州大学,等他退休后在海州也有个落脚的地方。

    张恪心里盘算着,爸爸在家里是独子,与小叔张知非、大伯张知微是堂兄弟。他也是独子,从小就缺乏亲近的玩伴,两个舅舅工作都不在海州,虽然有三个表兄,但都不亲近。

    张恪内心里无法原谅大伯的势利,只跟小叔亲热,在海州就没有其他特别亲近的亲戚,张家在海州的人势实属单薄,真要有什么事情,也没有人帮衬照应。

    张恪听大舅有意复员回海州。兴奋地说:“那就赶紧啊,大军不是刚工作不久吗,工作一起调海州来,现在又不巴望着进机关、事业单位,他的工作最早搞定……”

    “你大军哥刚在我们那儿处了对象……”梁国兴在新泰下火车,转乘长途客到海州已经是夜里八点钟,张知行将梁国兴一家三口接到家里,正赶上张恪正为小崔老师地折腾。就没有打电话让张恪赶回来。

    张恪笑着说:“大军心高气傲的,早两年来海州还到处吹他毕业一定去南方闯荡。他能呆在那个地方工作,那新嫂子一定长得跟天仙一样……”

    “女孩子太漂亮不一定好……”大舅妈对儿子处的对象就不是很满意,这也难怪,漂亮的女孩招蜂引蝶,她跟着梁国兴到西部小县城安家立户,心里有着委屈。肯定不希望子女还留在那个旮旯地方,梁军大学毕业,她都让丈夫梁国兴动用关系帮梁军在深圳联系上工作单位,再不济找他小姑也能到海州来工作,总比留在那个旮旯地方强。

    张恪微微一笑,说道:“想回海州,那让大军把他媳妇一起带到海州来,我妈铁定高兴……”

    梁格珍当然高兴,父母早亡,两个哥哥成年后都没留在海州。去年夏天最困难的时候,受尽张家老家人的白眼,她却找不到亲近的人商量,心里委屈得紧,大哥有意复员到地方,稍透露些意义,她就煽风点火,恨不能趁着大哥这次回家就将所有地事情都定下来,还下了海口说:“哥在部队里的级别也不低,回来局长县长不一定有指望,副局长,或者到县里当个副县长,还是有把

    常说县团级,团级军官与县局级相当,但是从部队复员到地方,哪可能不降低任用,又不是七八十年代。行政级别或许不会降太多,大差不差降一级,中校回来享受正处级、副处级待遇都不意外,但是具体的职务就千差万别,梁国兴到地方当个副局、副县那是相当不差的结果,如果适应性强,又有关系,退休之前也能熬到正职。

    虽然让大舅子回海州市里当个副局长、或者到下面的区县当个副区长、副县长,都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但是张知行生性谨慎,没有十足把握的事情,不肯轻易就给承诺,便是在家人面前也不胡说夸口。

    梁格珍见丈夫不应她的话,心里就有一丝不爽快,听到张恪一回来就帮衬她的话,高兴地说:“大哥的工作调动一时半时也办不完,那就让嫂子跟大军先回来,大军处的对象,心再高,海州也能找到她合适的工作,我看关键还得大军有出息就行了,大军跟她对象想找什么样的工作,想进公司还是机关,明天让他姑夫去打听……”

    张知行无奈的笑了笑,对梁国兴说道:“部队跟地方还有一些不一样,你要是下了决心,地方上,我倒可以帮些小忙。”

    梁国兴没想到事情会这么爽利,心里也有些担心,现如今军队与地方的差别不大,铮铮铁骨的军人少,投机钻营地军人多,何况驻军在地方,也会跟地方政府打交道,他对官场里的曲折也不算陌生。副局、副县的位子,看上去不紧要,要是市里一把手抓权抓得紧的话,也要一把手点头才有十足的把握。不过张知行是海州市政府秘书长,那就是市长的助手,与市长关系不深,坐不稳定这个位置,张知行又是生性谨慎的人,应该有一些把握才这么说。

    梁国兴一家要迁回海州,就他地工作难安排些,女儿梁君茹到海州大学读书,爱人即使提前退休照顾家庭也没什么可惜的,梁军还刚刚毕业参加工作才一个月,虽然也是县里机关,但是西部小县城,就算再好的工作岗位,一开始没有什么基础,丢掉都没有什么可惜的。就担心梁军舍不下对象。既然能同时解决两人的工作,那再好不过。

    张恪回来就有些疲惫,在大舅一家人面前又不方便跟他爸说这晚发生的事情,见妈妈跟大舅一家人谈兴正浓,先洗澡睡觉去了,睡了半夜,给他妈揪了起来,他的房间要让给他大舅妈跟表姐梁君茹,书房里搭了一张钢丝床给大舅睡,他只能给赶到客厅里睡沙发。

    第二天,梁格珍特意请了假陪梁国兴一家好好的逛一逛海州市,梁家的老宅都已经卖掉,但是梁国兴爱人的老家还在海州新城港镇,梁家地老家也在那里,还有些来往不是很密切的老亲,梁国兴几年难得回一次家,这些亲戚都要走一走的,更何况他有心回海州安家;梁格珍自然要陪着回去。

    公司虽然用车紧张,张恪跟小叔借了辆轿车给他们用,也是帮他妈撑场面。

    昨晚发生的事情,早就通过市局的某位警官、海州一中的某位教职工而传遍海州。

    比起曹光明被杜飞饱揍以致鼻梁骨脆断的事情,此次的性质更为恶劣,少数学生竟然仗着家里有权有势威胁教师的人身安全,是可忍孰不可忍?

    张恪坐车去接唐上学,还没有赶到唐家,就接到他爸爸的电话:“一中的教师集体罢课,到市教育局请愿……”电话没挂多久,就接到杜飞的电话,他在电话兴奋的说:“今天学校停课一天……”

第二二四章 命运没有拐弯

    息既然已经在海州一中传开,教师们的愤怒自然可以坐在车里发了一会儿呆,决定还是先去找唐。唐学谦早早去了市里,张跟唐说学校今天停课,唐开始还不信,打电话到学校问了值班老师,才知道教职工集体罢课到市教育局请愿去。

    “发生什么大事情了,全校老师停课?”顾建萍准备先让傅俊开车送她去单位,听到一中今天突然停课,有些奇怪。

    张恪自然不会跟顾建萍、唐母女说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摊摊手:“我也不知道找谁问,唐伯伯可能这时候知道了。”

    顾建萍的好奇心还没有强烈到直接打电话给丈夫唐学谦,但是事关唐的学校,决定先去单位再找人打听,让傅俊送她去单位。

    九月初的暑气还盛,才七八点钟,红热的太阳就悬在空中,亮得晃眼。

    “我们做些啥?”张恪瞥眼看着唐家的保姆开始收拾屋子,一时想不出正当理由将保姆捻走,“要不我们去学校看热闹?”

    “教师不都去教育局吗?”唐摇了摇头,说道,“我们去象山镇看李老师吧?”

    虽说教职工现在都去了教育局,但是最有热闹看的还是在学校,听杜飞说消息在学生中间传开也得到义愤填膺的激烈响应,早上赶到学校的学生在听到停课的通知之后并没有离开学校,好像酝酿着什么事情。

    李芝芳给调到象山镇初级中学的事情有些突然,张恪推测可能是她跟王炎斌的事情漏露到王炎斌老婆的耳朵里,张恪本不想插手这件事,既然唐提出要去象山初中看李芝芳,他当然也不会说不好,关键想着可以跟唐两个人去附近的象山森林公园打发一天的时间,这一点很值得期待。

    傅俊等会儿要去接马海龙到公司,没有等傅俊,张恪与唐出了师范小区。

    刚出小区就接到杜飞的电话。杜飞本想留在学校里添油加醋,让事情再闹热些。那想到他的名声不比万天才、赵司明好多少,这时候有人将年前他揍曹光明的事情翻出来说,他自然不敢留在学校,怕万一其他人众情激愤,将他饱揍一顿就很不爽了。

    杜飞听到张恪与唐要去看李芝芳,他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说要一起去。

    打车到象山镇初级中学。学校位于象山北麓,象山镇镇政府南首,一座三层的教学楼与一座两层地办公楼夹着两百米的小操场,东北角还有几栋旧平房,有象医务室、体育器材室、教职工宿舍地之类房间,不要说一中的初中部了,比起市里普通的初级中学来,要寒酸多了。

    来之前只知道李芝芳调象山镇初级中学来,其他情况一概不知道,看着平房走廊里有两个中年女教师依着走廊里的廊柱在说话。张恪拉着唐跑过去,远远的开口想问李芝芳的去向,却给她们的谈话打断。

    “李老师在海州一中可是抱着粗腿当教务处主任地,女人生一付好身子,脱了裤子上床,除了自己舒坦,还什么好处都享受到了。可惜事情败露了,给人家老婆捻到我们这里来。也难怪她,长这么漂亮,换着我是男人,还不千方百计的弄床上去?”

    “可不是,她来才几天,教育局的王局长就到我们学校指导工作两三次,之前也没见他来指导我们工作啊……”

    嚼不完的舌根。张冷冷一笑,看了杜飞一眼,就怕这浑小子冲上去扇这两个可恶的婆娘几巴掌。

    “我们走!”唐哪里想到女教师也会这么没素质的在背后嚼人舌根,又羞又恼,拉着张恪的手就要走,宁可一间教室一间教室的找,也不想问这两个让人讨厌的女人。

    张恪轻轻踢了杜飞一脚,让他不要做傻事,他要真动手,只怕李芝芳以后在教育系统没有安身之地。只是很奇怪,是谁把这些事情漏露出来了,王炎斌他老婆心里恨归恨,还没有傻到让这些事传得人所皆知。

    曹光明?

    张恪想起那个给杜飞几拳砸断鼻梁骨的曹光明。

    杜飞拳头捏紧,指关节发白,强忍着心里地怒火,他心里知

    解决不了什么问题,旋踵要跟张恪走开,却听见身后呼。

    “周晓璐,你做什么?上课时间,你怎么在教室里?”一名中年女教师抓狂的尖叫起来。

    张恪转身看见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手端着脸盆站在房门口,杀气腾腾的盯着两个嚼舌根的女教师,而两名女教师却给水浇得通体透湿,衣服单薄,湿了就紧贴在身上,跟半裸似的,可惜人到中年,又姿色平平,实在没什么看头。倒是小女孩唇红齿白,可目怒睁,十分漂亮,可惜年龄太小,瘦瘦的身材还没有长开。

    张恪听到那女教师唤这小女孩子的名字,心里一惊:周晓璐?仅仅是名字恰巧相同吗?

    一名女教师要上前教训小女孩,另一个女教师看见张恪他们,心虚地拉了拉同伴:“算了,不要跟小孩子一般见识,马上就要下课了,快找地方把衣服换了……”

    两名女教师灰溜溜的走进最东头的房间里,唐看着那个小女孩子,亲切的问她:“小同学,你知道刚刚调过来的李芝芳老师教哪个班?”

    “你们找我妈妈什么事?”小女孩子警惕的看着唐、张恪、杜飞他们。

    张恪差点想扭头逃走;历史不发生改变,李芝芳只会是杜飞的班主任,除了那件捉奸地事情,张恪本人对李芝芳的印象并不深刻,也不会看出成年后的周晓璐跟李芝芳有哪点像。张恪知道为什么杜飞在与周晓璐发生一夜情、知道她是裕丰集团老总的情人之后,仍然对她动了情,大概就是因为周晓璐与她妈妈李芝芳长得很像的缘故。

    还未成年的周晓璐就站在身前,那在出车祸前与自己通电话的张在哪里?那个小美女成年之后跟唐长得神似,两只眼睛又长又媚,现在顶多只有十一二岁。

    周晓璐、张的身份请参考虑资料篇《消逝的楔子》一章)

    “李老师是你的妈妈啊?”唐惊喜地说,“我们是李老师的学生,赶着学校今天停课,今天过来看看李老师……”

    “我妈妈在上课,马上就要下课了。”周晓璐收起眼睛里的敌意,不好意思的将脸盆收到身后,大概她也觉得端着凉人泼人的做法太彪悍。

    周晓璐跟李芝芳到象山初级中学来读初一,她早晨有些感冒,就留在李芝芳的宿舍里休息,没有去上课,听到那两个女师在房前嚼舌头,她一冲动,就端了一盆凉水浇过去。

    周晓璐很有礼貌的请张恪他们进屋,单人教师宿舍的空间不大,张起初以为是李芝芳的临时住处,进去一看,恍然以为李芝芳将家搬了过来,虽然不知道李芝芳爱人的工作情况,但是李芝芳在一中当教务处主任有两三年的时间,一中教职工去年刚刚分过一批住房,可能普通老师没有份,但绝不会把李芝芳给漏了,难道说李芝芳的房子给收回去了?

    李芝芳上课回来,看到唐、张恪、杜飞他们,又惊又喜,自然没人提周晓璐刚才彪悍的举动。

    李芝芳问张恪他们:“今天怎么会有空过来,学校不上课吗?”

    张恪将事情简要的说了一下。

    “啊,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唐突然瞪眼看着张恪,“早上你在我家,怎么说你不知道?”

    “嘿嘿,这事压根就是张恪捅破的,要不是张恪,说不定小崔老师今天早上会在哪个荒郊野外给发生……”做了这么大的事情,却不能跟人说,好比穿了一身好衣服只能在自己的房间里转悠一样不爽。

    “啊!”唐瞪了张恪一眼,显然她想到昨天吃过晚饭张恪跟她爸躲书房里可能就是说这事。

    张恪笑了笑,也不怕李芝芳会将事情说出去,笑着说:“我跟杜飞是有名的坏学生,这时候可不敢去学校,免得给殃及池鱼。”

    李芝芳摇了摇头,对张恪说:“我以前对你有些误解,你虽然跟普通学生不同,跟杜飞、唐都不同,但你绝对不是什么坏学生。

第二二五章 将命运强奸

    李芝芳这么说,张恪倒有些不好意思,瞥了端端正正旁认真看书的周晓璐一眼,刚刚读初中的周晓璐对将来的命运完全没有意识,要是任事情这么发展下去,李芝芳母女的命运大概还会回到以前的轨迹上去。并非说命运无法更改,而是复杂贪婪的人性与时间长河的力量会裹住所有人都身不由己的往前漂移,自己虽然制止捉奸事件的发生,但对于李芝芳而言,她的家庭境遇、她自身的软弱,以及权势者对她美貌的贪婪并没有改变,又遭到王炎斌老婆的忌恨与曹光明的报复,所以她的命运并没有拐弯,而是以另一种不同的方式回到原来的轨迹上。

    经过一个夏天,李芝芳倒是削瘦了许多,看来这个暑假让她十分难捱。

    张恪走到周晓璐的身后,这个十年后才应该认识的异性朋友,此时却是娇滴滴的小萝莉,只是性格有些彪悍,想想许思、唐、陈妃蓉遇到这种情形,都不可能直接拿盆水去泼学校的老师。默默想了片刻,转回头问李芝芳:“李老师会不会介意外面的流言蜚语?”

    李芝芳愣了愣,她跟王炎斌的事情,张恪与杜飞是知道的,虽然事情过去这么久,听张恪突然提起来,她还是有尴尬,脸有些红。

    周晓璐有些诧然的抬头盯着张恪,张恪意有所指的话让她稚嫩的内心有些生气。

    “我跟唐、杜飞到这里来,就在外面的走廊听到这里的老师有在说李老师的事情,晓璐泼了人家一脸盆水……”

    李芝芳讶然的看着女儿周晓璐,眨眼间,眼圈就红了,可见她也是知道背地里有人对她说三道四。

    “你说什么!”唐生气的扯了扯张恪的衣衫。

    “只怕李老师不管到哪里,都躲不了这些流言蜚语,李老师准备怎么办?”张恪没理会唐,继续盯着李芝芳。

    “我……”李芝芳让张恪盯着说不出话来,感觉再让他这么盯着会忍不住哭出声来。

    “晓璐以后怎么办。还可以安心的在书桌前温习功课吗?”张恪低头看着周晓璐,眼神变得温柔起来。咂咂了嘴,转脸看着墙壁,“一中大概没有老师会认为我跟杜飞不是坏学生,李老师是很例好,所以我很希望李老师回到一中呢。但是李老师就算回到一中,也可能会听到这样的流言蜚语,李老师会不会笑着面对?”

    “我……”李芝芳语塞。只是看着张恪,不晓得他要说什么。

    唐倒是知道张恪的意思,兴奋地拽着他的手:“你说李老师能重新回一中教我们……”

    张恪撇了撇嘴,笑着说:“李老师被调到这里来,不过是一场闹剧;以往,学校地老师调动,根本不需要对学生解释什么,但是今天的情况特殊。今天全校的老师都到教育局去请愿,那么,高二十班的全体同学为什么不能提一点自己的要求?我虽然经常逃课。但是我知道李老师是位称职的教师,教育局莫明其妙的将李老师调走,今天至少要揪住他们给个明确地说法!”眯着眼睛看着唐,“其他的,不用我教你吧?”

    “对啊,我就知道你有办法!”唐兴奋的跳了起来,“小崔老师虽然很有热情,但是我还是喜欢李老师教我们。”

    张恪也这么认为。崔郁曼虽然是很有热情的一个人,但是总不比李芝芳继续当自己的班主任方便,就算为了自己方便逃课,也要帮李芝芳重回一中。

    李芝芳有些慌然,连忙阻止道:“你们还是学生,这样闹不好。”

    张恪笑了笑,说道:“谁说学生就不能有自己的主张。不能有自己的声音?”拿出手机,给傅俊打电话。傅俊接马海龙前往爱达工厂参观,正好经过象山,他们赶紧调头到象山初中来。张恪挂了电话对唐说:“我让人送你回学校,还调辆车给你用,你将我们班同学都聚集起来,尽可能将其他班同学也聚一些人,声势搞得大一些,你爸是市长,没人敢拿你怎么样。”将杜飞刚到手没几天的手机拿过来塞给唐,“有事拿手机跟我们联络。”

    “你们不回学校?”

    “我们可是跟万天才、赵司明恶名相当的坏学生

    时候回学校,万一给揍成猪头怎么办?”

    唐扑哧一笑,腻腻的说:“我现在就想将你揍成猪头脸。”

    张恪将脸贴上去:“随时恭候。”

    “谁稀罕?”唐害羞将他地脸推开,在李芝芳、杜飞、周晓璐这些人面前,她可不敢跟张恪太亲昵。

    万勇还没有在市政府里出现,昨夜他事情发生后,他发现已经无法挽回一切,还是赵锦荣镇定些,让他赶紧联系在欧洲旅游考察的万向前。万向前正考察到奥地利,费了一番周折才联系上,毕竟姜还是老的辣,万向前的政治斗争丰富,他首先意识到一中的老师可能会闹事,学校给市局施加压力还是其次,就怕造成不良的社会影响。

    只要造成不良的社会影响,就会给市里某些人直接干涉案情审理的借口,甚至会将矛头直接指向身为海州市副市长地万勇。

    万勇、赵锦荣连夜联络教育局分管基础教育的副局长肖娜与一中校长马子善,要求他们代表学校配合市局审理此案,还要安抚崔郁曼本人的情绪,崔郁曼的供词对此案的判结十分重要。

    他们部署了一宵,还没有稍待松懈,消息已经从市局传到教职工的耳朵里,那些压抑了许久的愤怒一下子就给点燃了。在天光大亮之前,一中地所有教职工就串联好,惟有学校的领导给蒙在鼓里。

    新学年的开始注定风起云涌,除了留校值班的教职工,一中两百多名教职工在上班之前堵在教育局的大门口,抗议内幕勾结,要求教育局严肃支持学校惩治恶霸学生、整肃一中学风,公平公正的对待教职工。

    在法律上,对待一时冲动、一时糊涂的犯罪跟有预谋、有意图的犯罪,审判结果是绝对不同的,万天才、赵司明长久以来所表现的恶行,绝没有道理要求司法机构对他们免除刑罚。这些教职工也是豁出去地,串联好一鼓作气,也没有考虑到可能会得罪海州市顶层那一撮人的后果。

    幸运的是,周富明、赵锦荣、万勇之间的铁三角关系业已因为此事而分崩离析。

    周富明也不由的暗自庆幸,他昨夜真要干涉此案,今天海州一中的教职工这一闹,他在政治上就要陷入被动了。

    市政府里的头头脑脑自然不会出面,但是涉及到唐、张恪的学校,张知行与唐学商量后,还是让稽查室的同志到教育局观察形势变化。

    张恪让傅俊开车送唐去学校,不久接到爸爸的电话,说教育局外堵门的老师打出惩治恶霸学生的口号,张恪背脊都忍不住一凉,所谓的恶霸学生自然是指以四大公子为首的纨绔子弟,他跟杜飞可不也是这次给打击、清算的对象?说不定有人会将去年杜飞殴打曹光明的事情提出来。所谓公平公正的对待教职工也有替李芝芳申冤的意义,看来就算李芝芳私生活有瑕疵,也有教师对她的遭遇抱以同情。

    只是李芝芳已经成为麻烦的角色,谁都不肯公开的站出来声援,只有学生站出来,才不会给某些人说三道四的借口。

    杜飞问张恪他们准备做什么,张恪记得妈妈早上要带大舅一家人来爬象山,摊摊手说:“我去森林公园玩,你去不去?”

    杜飞其实想留在象山初中,可是没勇气跟李芝芳单独面对,现在他也怕回学校给饱揍一顿,马海龙暂时不能去爱达办理入职手续,早晨傅俊跟他说些关于公司不为外人所知的事情,即张恪不仅是锦湖的股东,还是爱达的投资人,他知道跟在张恪的身边也是他的职责之一。

    张恪打电话给小叔张知非,问宏远派了哪个司机负责开车送他妈妈跟他大舅一家来象山玩。

    张知非今天正好空闲,听说梁国兴有意转业到地方,便亲自过来陪同,接到张恪的电话,他们也才刚进象山公园,他赶紧开车过来接张恪他们。

第二二六章 自有大棒跳出来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张知非开车到象山初级中学校他们,很奇怪他们怎么会没有车。

    张恪说道:“这事一时解释不清……”

    张知非笑了笑,张恪现在做的事情,他并非能事事过问,既然张恪语气里透着些神秘,就没有再多问什么。

    叔认识杜飞,张恪介绍马海龙给小叔认识。

    张知非早从邵至刚、盛青那里听说过马海龙的事,细细打量了一番,马海龙有些瘦,很精干,个子也不是很高,眼睛炯炯有神,想象不出能在被偷袭之后还让对方四个人致残,早些年在油脂公司负责工厂保全,就这么一个人,宁可摆摊修车,也不愿给盛青看场子。

    张知非羡慕的拍了拍张恪的肩膀,马海龙要帮他开车,他笑着说:“今天你还是客人。”

    象山海拔才两百米不到,差不多是小江三角洲地区惟一的高山,从象山镇顺着坡道上去不到十分钟,就要到了象山森林公园的北入口,梁格珍与梁国兴一家人就在北入口等。

    梁格珍还不知道学校停课的事情,不过她现在也不管张恪逃课的事情,只是有些好奇,问他:“今天怎么在这里鬼混?”

    “哦,经过这里,正好无所事事,就赶了过来陪大舅好好逛一逛海州……”张恪介绍大舅一家人给杜飞、马海龙认识,这时候才想起问小叔怎么有空亲自过来当司机。

    “两年前陪你大舅喝过酒,他这次回来不能不招待,”张知非哈哈笑道,“公司里也没有要紧的事情。”

    宏远正为安置房项目奔波劳碌,怎么可能没有要紧的事情?多半也是听到昨晚的事情,分管城建的副市长万勇他儿子涉案被捕,建委副主任黄柱全却是报案人,城建系统今天的混乱可以预见,这会儿不便将详情告诉小叔。随着大家进了森林公园,往象山顶上爬去。

    九月初的暑气未消,但是象山浓荫蔽日,走到半山腰,江风卷来,十分凉爽。

    张知非知道张恪一家对大哥很有看法。大哥能在东社县外经贸局副局长的位子安稳呆到退休已经不错,梁国兴这次转业到地方,无疑能加强张家在海州的势力,他在部队里当团长,凭借张知行地关系,到海州市当着实权副职绝没有什么问题,等到唐学谦将周富明顶下去,还愁没有扶正的机会?

    至于梁国兴儿子梁军的工作。张知非笑着说:“其他地方不好安排,就到我公司来,自己家子侄。我还能亏待他?”

    梁格珍说道:“总之先让大军过来,工作不合意咱再给他挑……”

    耿建忠坐在他的局长办公室里,恨得直骂娘,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万勇将肖娜、马子善喊过去商量,他这个当局长的却还要等到早上班给堵在教育局门口才知道,万勇分管不了教育局,耿建忠给方宏清副市长,问眼下地局面怎么办。

    方宏清在电话里也直骂娘。让耿建忠看着办,几乎要将电话摔掉。他是分管的副市长,终究不能放手不管,让自己冷静了一会儿,觉得事情透着太多的诡异。

    按说黄柱全是万勇分管的建委副主任,怎么可能不通知万勇一声就直接报警?周富明历来是万勇的坚强后盾,这时候才躲在办公室一声不吭,甚至连脸都吝惜一露。

    方宏清只怕周富明坚定支持的万勇。要离开周富明,万勇连屁都不是,方宏清将嘴里的牙签嚼了嚼,恶狠狠的吐掉,决定先向唐学谦汇报一下,免得一招错了还找不到垫脚地。

    在唐学谦的办公室里看到张知行,方宏清一点都不异外,要不是张知行资历稍浅一些,今年的人代会他就能挂上市长助理地职,这才是前途未可限量的政治新秀。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只求跟他交好,勿使他感到生疏才是正经。

    “知行也在这里啊?”方宏清绷紧的脸进唐学谦办公室的瞬间就温和下来。

    “方市长找唐市长有事

    文件,“唐市长,那我先回去……”

    “知行的小子也在一中读书吧?”方宏清喊住张知行,现在市里没人敢给张知行小鞋穿,就连骄纵跋扈的万勇对张知行也是客客气气,方宏清不指望唐学谦有什么明确的指使,只希望张知行能插一句话,也能有人帮他分担一下责任。

    “是啊……”张知行站在那里,也不急着离开,方宏清是分管教育的副市长,他这时候敲开唐学谦地门,自然是为一中教职工集体到教育局请愿的事情。

    唐学谦听过方宏清的诉苦,语气平静的说道:“我女儿跟知行的儿子都在一中读书,从为人父母的角度来说,我希望一中能尽快平息这件事,恢复教学秩序,教育局要好好跟老师们沟通,消除不良的社会影响……你们决定措施前,先跟周书记汇报一下。”

    提到不良的社会影响,方宏清就一头地汗水快要渗出来。

    海州一中初中部、高中部共三千多学生,很多学生的家长,特别是计划外学生的家长很多都是海州市有头有脸的人,开学第二天就因为老师到教育局请愿而全体停课,再追究下去,一向以学风严谨、升学率高著名的海州一中竟然出现这样行为恶劣的学生而学校竟无力约束,或许个别被欺负的学生家长会因为对方是万副市长的儿子而不敢声张,一旦沸沸扬扬传得天下皆知,众情激愤之下,难保他们不将矛头指向学校,指向教育局,指向他这个分管教育的副市长。

    这件事绝不能拖延下去,毕竟影响扩大之前解决掉,方宏清没奢望唐学谦给什么明确的指示,只是告之他一声。

    方宏清转身加到办公室给周富明打了电话,周富明地指示与唐学谦大同小异,但在方宏清听来就大不一样,唐学谦一向与万勇的关系不亲热,他的指示不痛不痒,那是真正常不过,而谁都知道万勇能当上副市长,甚至市里给他留下常务副市长的空缺,都是周富明支持的结果,周富明此时做出无关痛痒的指示,就表明他与万勇之间的关系发生微妙的变化,方宏清甚至不无恶意的想,黄柱全直接报案,是不是得到某人的授意?

    既然万勇后台已去,他家老头子一时手还伸不到海州市里来,方宏清就没有太多的顾忌,一时间新仇旧恨都涌上心头,给耿建忠挂了电话,说他马上就坐车到教育局去,这种局面还是他亲自出面的好;要让万勇知道,海州市还轮不到他横行无忌。

    耿建忠听到方宏清亲自赶过来,心里松了一口气,虽然他恨得直骂娘,却不敢轻易做决定,市里的险恶局势,他还没有领悟透,一招不慎,虽然谈不上千古遗恨,但对他来说,也足以遗恨余生了。

    在此之前,唐学谦打电话来问了一下情况,虽然没有明确的说什么,至少说明唐学谦在关注这件事,耿建忠稍稍心安一些,不过肩上的压力更大。

    方宏清赶到市教育局,对堵在大门口的一中教职工,说道:“今天,我代表市里跟老师们来交流,大家不要堵在教育局大门口,大热天的,大家都满头大汗,我带着教育局的局长们跟大家一起回学校讨论这个问题,讨论不出结果,大家揪住我跟耿局长不放总可以吧!”

    既然方宏清副市长愿意当“人质”,教职工的心中难遏的怒火倒消了小半,耿建忠马上安排局里几辆大客车将两百多教职工跟他们一起送回学校。

    耿建忠坐方宏清的小车,赶在大客车前到一中校门口,看到学校里的情形,脸色就又变得很难看,唐刚赶得上将声讨教育局无理调动李芝芳的横幅悬挂到校大门上,学生们并没有因为停课通知而离校,而是三五成群的聚在校园里、教室里,铁栅校门上贴满声讨恶霸学生“累累罪行”的大字纸,围了很多市民在看热闹。

    “高二十班班主任李芝芳的工作调动是怎么回事,”方宏清侧头看着耿建忠,“我记得唐市长的女儿也在高二十班……”

第二二七章 问题很严重

    芝芳虽然担任一中教务处主任有两年多的时间,但是一直没调上去,还是股级干部,此类干部的工作调动,分管的副局长决定便可以,不需要拿到局党组会议上来讨论,也就是说,耿建忠本人只掌握副科级以上干部的人事调动。

    耿建忠脸色有些难看,李芝芳的事情,他是知道的,但是这属于基础教育处内部的人事调动,李芝芳的级别又低,副局长肖娜就能决定,他也不便干涉;虽然是些捕风捉影的谣传,他可不想给自己轻易惹上麻烦。

    他没想到会有人趁这个机会把这事给捅出来,实在想不通谁会帮李芝芳打抱不平。

    耿建忠知道不仅唐学谦的女儿,张知行的儿子也在李芝芳班上,学校的任课老师到新学年重新安排都是很正常的事,想必唐学谦、张知行不会细作到追问李芝芳工作调动背后的曲折。

    要说李芝芳借着学生教师的身份跟唐学谦、张知行搭上关系,那在她调动之初,就会有人站出来帮她说话,事情一直拖到现在,也就说明唐学谦、张知行等人并不知道这件事,或许知道这件事,只是出于明哲保身的缘故,没有站出来打抱不平。

    耿建忠眼睛看着校门上悬挂的横幅,给方宏清盯着问,脸色很难看,他既不敢说不知道这件事,也不敢说知道这件事,愣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哼!”方宏清冷哼了一声,教训道,“我看你们教育局存在的问题很严重。”

    耿建忠心里怨恨,有些事情是肖娜整出来的,但是马子善是他扶上位的,心里对马子善也是怨恨交加。

    这时候马子善人在市公安局,一时脱不开身,学校里是副校长马跃在坐镇。王炎斌调走,马子善调来当校长。副校长马跃一肚子意见,恨不能事情闹大一些,他在来学校之前就听到风声,却没有想办法去阻止那些要去教育局请愿的教职工,而是找来其他的校领导想办法安顿学校里的秩序。

    马跃跟团委书记站在传达室里,阻止学校里的学生成群出去闹事。看见市政府的车子过来,也看到教育局地大客车跟在后面,忙紧安排人将校大门打开,跑出来相迎。

    “这是怎么回事?”耿建忠终于逮到一个可以训斥的人,指着校门上的横幅,冷眼盯着马跃。

    马跃倒不惊慌,看着方宏清从车里钻出来,说道:“这是高二十班的学生挂出来的。他们质问学校调换班主任为什么不问他们学生的意见,我还没来得及让人将横幅摘下去……”

    耿建忠鼻子都差点气歪了,教师岗位调动何时需要询问学生地意见?他还没有冲动到将心里的话脱口而出。高二十班不是简单的班级,而是市长唐学谦女儿、市政府秘书张知行儿子所在的班级,听说西城区委书记杜小山的儿子又调回这个班了。

    如果学生是指这三个人的子女,学生的意见的确不容教育局忽视。

    方宏清心想正好,说道:“教育局不倾听普通教职工地意见,而学校不倾听学生的意见,事情才会搞得这么糟糕,学生有意见也好,我既然过来了。就一起听一听……”

    耿建忠脸色一天不晓得要变多少次,李芝芳的事情哪里能拿到台面上来地说?拿到台面上,只能追究教育局的责任,他万万没有想到会是李芝芳的学生替她出头,这下有好戏看了。他可不想替肖娜担这么责任,早看那个女人不顺眼了,回头看着大客车里攒动的人头,找肖娜跟其他几名副局长坐哪里。谁拉的屎谁自己擦屁股吧。

    唐站在教学楼的五层楼走廊里看着校门口的情形,拉着纠聚起来的学生会成员以及十班的同学一起下了楼来堵方宏清、耿建忠他们。

    吃过中饭,张恪、杜飞等人在象山顶上休息,天高气爽,可以看见爱达电子地厂房,再远处,益隆镇的东南角,爱达组装工厂选择的地址上,已经用红砖砌起围墙。

    手机是相当方便人的物什,人站在象山顶上逍遥自在。对市里的情况也是了若指掌。

    张恪还不确认周富明与赵锦荣、万勇之间的关系已经破裂

    连表面上的脉脉温情都不存在,所以也没想到方宏清跳出来。

    方宏清与万勇地恩怨有旧仇也有新恨,最关键的还是万勇拦住他上升的道路。丁向山案发,丁向山与当时的市委秘书长下台,唐学谦代市长,张晓健刚刚升上市委秘书长,最有可能代替唐学谦常务副市长职务、进入常委的就是副市长方宏清。

    唐学谦当时将市政府相当重要的事务交给方宏清处理,包括后来给万勇分去的城建、旧城改造等事务。

    官场上最大的仇恨不过于挡住别人发达之路,万勇一上位,几乎就杜绝方宏清近年内进入常委的可能性,何况又将他手里油水再大的一块分走,怎么能让他不忌恨?

    听唐手机说方宏清在现场办公会上要求学校严肃校风校纪,对违反国家法律、甚至犯罪地学生不能仅仅想着教育挽救,要想到维护绝大部份学生、老师的利益。连方宏清都敢伸出爪牙,张恪就晓得万勇再也不足为患。

    马子善几乎给方宏清、耿建忠逼着做出开除万天才、赵司明两人学籍的决定,至于李芝芳的问题,方宏清责令市教育局严肃处理,纠正错误的决定,他没有权利免得肖娜的职务,但要求教育局对肖娜给予行政处分。

    杜飞又后悔没亲眼看到马子善宣布开除万天才、赵司明决定时的爽快场面,张恪笑他说:“你要出现在现场,勾起别人对年前那事的回忆,保不定你这次也要给开除……”

    杜飞想想确实有这可能,又问张恪这事要不要提前告诉李芝芳,张摇了摇头,国人素来习惯打落水狗,李芝芳既然能跌倒再爬起来,说不定早有人将消息告诉她了,虽然免不了还会有风言***,只要李芝芳能扛住不再倒霉,也没有人会自找霉头跑到她跟前说三道四,或许对她的家庭生活有所影响,但是李芝芳的家庭究竟是怎么回事,张恪还不清楚,他更没有那个闲工夫去管这些事。

    知道确切消息,杜飞没有心思陪张恪在象山森林公园里游山玩水,他才不信会这么倒霉给殃及池鱼,那么热闹的场所不看一眼,就像隔着衣服摸盛夏的小胸,爽起来很不过瘾。他要知道这时候赶回学校,竟然会抢到一个记大过处分,就会想到那怕隔着衣服摸盛夏的小胸,也比偷偷摸摸的伸进去没摸着给狠狠的掐一记好。

    一中这次是狠下决心要整肃学风,不仅对万天才、赵司明做出开除学籍的决定,受到留校察看、记大过的学生也有一大批,杜飞因为逃课次数太多而给记大过,他心里委屈的想:张恪逃课次数比他还多。可惜张忍着这时候没去学校,也没有谁会主动去想起一中竟然还有这么一号学生。

    接到杜飞郁闷的电话,张恪忍不住哈哈大笑,只要杜飞不倒行逆施,逃逃课,只不过记大过,又有什么关系?

    一中做出开除学籍的决定,接下来轮到市公安局做决定了。万天才、赵司明既然因为行为恶劣给一中开除,就不存在一时糊涂、从轻处置的借口。金国海会保持不偏不倚的态度,要不要将万天才、赵司明移交检察机关,将由市公安局内部做出决定;移交检察机关之后,要不要真正起诉;起诉之后,法院会不会判处万天才、赵司明承担刑事责任,这都是未知数。但是方宏清既然跳出来了,一定程度上代表了市里的姿态,其他人怎么会不能够心领神会?没有想到自己会有失势的时候。

    张恪看着晚霞铺在小江水面上,撇嘴藏着一丝浅笑,妈妈梁格珍在下面喊下赶紧下去,今天是大舅梁国兴回海州第一顿正式的晚餐,小叔张知非说要好好的给梁国兴一家接风洗尘。

    张知非刚给张知行打了电话,说是唐学谦一家人也要过来凑热闹。

第二二八章 即将到来的离别

    政府里诸事缠身,唐学谦与张知行总要拖到天完全黑到西城饭店。

    唐学谦对张知行笑着说:“年前我还在说你家小子未来的前程可限量,我看也不用等未来了……”

    “大家都在纵容他,”张知行笑着说,“杜小山他儿子赶到学校去,抢到一个记大过处分,偏偏他没事,不能再夸他了,再夸他就要得意忘形了。”

    唐学谦哈哈大笑,他一直关注着这件事,几乎每一细节都有人向他汇报,这一仗可谓精彩绝伦,更妙处是周富明、万勇根本不晓得输在哪里,看上去只是建委副主任黄柱全没有按常理先通知万勇而是直接报了案。

    张恪他们早在包厢里等得肚子饿瘪,才看到唐学谦跟爸爸姗姗来迟,唐抱怨着不停,又兴奋的说起跟方宏清对质的事情:“当着大家的面跟副市长说话呢,手心里都捏着汗……”

    “没出息,这点破事都说了多少遍了,”张恪笑着说,“改天把市长拎到讲台好好训一顿,保管你手心一点汗都不流……”

    大家哈哈大笑,都说哪有跟自己爸爸说话还有紧张得手心流汗的。

    “今天又是你在背后使鬼?”唐学谦手按着张恪的肩膀,“听说你早上去找唐,转眼却没见你跟唐回学校,杜飞挨了一个处分,你倒是滑头得很……”

    张恪嘿然一笑,说道:“我今天要陪我大舅逛海州,哪有时间去凑热闹?”

    唐学谦跟梁国兴握手,说道:“听知行说你想转业支援地方建设,我谨代表我个人欢迎你……”大家又是一笑。

    梁国兴这才看到妹夫张知行在海州市里的根基绝不同一般的处级干部,酒桌上没有提转业的事情,他心里已经下了决心,他的工作调动急不来,决定让儿子梁军先把手头的工作丢掉。带着女朋友先过来。

    吃过晚饭,唐学谦一家人先走;大舅、大舅妈、表姐还要住他家,张不想再睡沙发,就钻进小叔的车里。

    晚饭前,傅俊过来将马海龙接走,在家人跟唐学谦一家面前。张恪觉得还是保持低调的好。

    “要说安置房的事情?”张知非疑惑地看着张恪钻进他的车里来。

    “是海裕打算入资安置房项目,**这份闲心做什么?”张恪抱头蜷在车座,事不关己的轻松说道。

    海泰18%的股权赶着这两天已经交割掉,既然谢家对锦湖也起了觊觎之心,张恪与谢晚晴便决定对宏远的入资不再以锦湖的名义,免得以后再节外生枝,而是以海裕公司地名义对安置房项目投资一千万,而不是对宏远公司直接入资。

    城规设计院与海建公司等国有企事业单位的退出。让宏远成为真正的私营企业,有过去一年的缓冲,宏远在海州市已经扎下根基。当初从这些企事业单位进入宏远公司的技术、管理人员,相当一部分因为宏远支付的丰厚薪酬留了下来。虽然在利益上有不一致的地方,但毕竟张知非背后站着市长唐学谦,而且张知非是铁定心协助唐学谦做安置房项目,城规设计院等企事业单位退出时,并没有拆张知非的台,张知非拆床卖柜、又找人借了一百多万将城规设计院等企事业单位手里地股权买下来,一举掌握宏远近80%的控股权,成为宏远的真正老板。

    想想一年之前。张知非还窝在东社县,虽然手里有家建筑公司,说张知非是大工头更恰当些,转进海州市才短短一年地时间,手里就掌握一家资产超千万的公司,这华丽的转身,想想就让人兴奋啊。

    张知非知道这其中有张恪许多的功劳,他很希望张恪也能参与宏远公司的经营。侧头看着张浑身上下无一处不舒坦的样子,说道:“锦湖从海泰撤股,拿的钱你不得分30%?你这钱留在手里做什么,投到宏远来,股权我打折卖给你。”

    张恪摇了摇头,丝毫不为心动,说道:“我老子一日在海州当官,我一日不沾工程、土地上的事,这可不是一个清者

    社会,何况我这钱有别地用处。”

    “什么用处。”张知非侧过身子来,问道,“爱达那里是缺钱,但是这点钱砸进去,还垫不了底……”

    “爱达渴求的资金量是大,爱达所需要的巨量资金暂时只能从市场经销体系里抽取,这点小钱,我有别的用处。”张恪闭目养神,也不细说这钱的用处。

    许思要去香港筹建新公司,没有资金就太辛苦了,海泰的股权交割结束,张恪手里也多了四五百万资金,他打算都让许思带到香港去购置物业。

    熟悉经济的人都知道,1985到1997年是香港房地产业最后的一个繁荣期,但这个过程也是一波三折。84年中英两国签署《中英联合声明》,明确香港地政治前途,同时受到香港经济结构转型与服务业快速发展的影响,写字楼供应严重不足,导致房价、租金急升,租金水平位列全球第三位,一直到94年,香港的房地产业出现一个明显的高峰~要求港府出面干预,加上在此之前,中英第十七轮谈判的破裂,成为香港回归途中最大的政治风波,导致香港市民与投资者对香港回归产生新的恐惧,种种因素作用下,致使香港住宅价格平均下跌30%之多。

    到今年冬天,香港的政治前途将进一步明朗,香港市民和投资者对回归的恐惧转为对未来的憧憬,同时海外与内地资金大量涌入香港,推动香港房地产场进出最后地快速上升期,一直到九七年亚洲金融风暴突然爆发,才让香港房地产市场彻底的进入十年严冬期。

    许思会以资本投资人的名义申请香港居留权,能在两三个月的时间将入籍与筹建公司的事情办妥已经不错,能赶到入冬之前购置物业,也算搭上香港房地业黄金十年最后两年的辉煌班车,只是能够动用的资金十分有限,当然,真正的投资机会还是亚洲金融风暴的来袭。

    张恪钻进小叔的车里,只是等他爸妈跟大舅一家人打车离开,坐在车上发了一会愣,才睁开眼睛:“啊,我想起来还有其他事情……”就推门下车,挥了挥让小叔先走。

    张知非无奈的笑了笑,他虽然为自己的宏远公司自豪,但比起张恪这一年来所做的事情,他就太自愧不如了,张恪仅前后两次从海泰公司套取的现金就高达七百多万,此时还占有锦湖30%的股权,爱达的事情,张没有跟他细说,只知道丁槐、苏津东一样是爱达的股东,但是丁槐与苏津东是张恪请到海州来的,而且大事都决于张恪,瞎眼人都知道张才爱达真正的控制人。

    张知非摇了摇头,心想宏远的事业还无法打动他这个让人看不透的侄子。

    看着小叔将车开走,张恪给许思打电话。虽然在海州,但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加上各自的事情也多,不方便与许思频繁的单独相处,但是让许思去香港,分开两地,又让人十分不舍;那总是一种分开两地的离愁别绪。

    许思对家里只说去香港出差,九七年之前,两地的交流还不充分,去香港公干,与出国无异,那时候出国旅游还没有兴起,加上许思这次去香港的时间比较长,许思家里对这事很重视。许维也趁着大学开学前两天的空当回了海州。

    许思的声音刻意的平淡,张恪知道她跟许维在一个房间里,想着上一次在惠山,他跟许思的关系差点让田海霞说破,就怕许维对这事起了心,不敢多说什么。许思说她家里明里要为她去香港的事在家里办桌酒饯行,让他明天也过去吃饭,张恪只是点头答应。

    无法找许思出来,张恪便去富贵园小区的房子睡觉,这个暑假一直在外面忙碌,这套一室户的房间,已经很早没过来睡了,收拾得整整齐齐,不晓得是妈妈还是唐,她们都有钥匙,但是地面有些潮湿,很多蚊虫,张恪懒得去买蚊香,开了空调,拿被单蒙着头凑合着睡了一觉。睡眠质量很不好,张恪心想着狡兔三窟,是不是在海州再准备两处落脚的地方?这里的条件也太差了些,关键让老妈知道了。

第二二九章 错肩而过待相逢

    郁曼想到万天才、赵司明他们拥门而入的瞬间,再粗都会忍不住发寒,随即一拥而入的刑警与联防队员当场从他们身上搜出细尼龙绳,装着乙的小塑料,还在他们停在楼下的面包车里找到其他预备好的作案工具,甚至包括一部立得拍照相机,据万天才他们交待,只要拍下照片,就不怕受害者事后会报案。

    预谋如此之精密,实难让人相信他们是初犯,连夜审讯之下,疑点都指向作案方案的策划者即海州市开发区管委会副主任彭新义的儿子彭志明身上,这位两年前从海州一中毕业就进入市油脂公司工作的官宦子弟,是个标准的纨绔子弟,事情到了这一步,市局也不怕从他身上挖出什么大案来。

    这一切,故意置身事外的张恪还不是很清楚。

    崔郁曼这才知道所谓的一中四大公子,张恪、万天才、杜飞是后来补上的,彭新义以及市油脂公司总经理的儿子等等是更早的一批四大公子,在市一中也是恶名累累。

    崔郁曼第二天中午在警局录完口供,没敢回自己租的房子,她虽然是海州人,但是父母、哥哥都不在海州工作,她住进宾馆里,没敢将这事告诉父母,而是给她哥哥打电话痛哭了一场。

    崔郁恒北大国际政治系研究生毕业后,进了新华社当了一名摄影记者,他接到小妹电话时,人刚从阿富汗回到北京,坐飞机到东海省省城,夜里没有客车。作为新华社国际部的摄影记者长年在国外跋山涉水,从阿富汗回到国内还没有来得及好好收拾,一脸的络腮胡子,披肩的头发都打了结,大夏天还没有过去,他却穿着马靴、牛仔裤。虽然出于职业习惯脖子上挂着一部照相机,但形象比车匪路霸还车匪路霸,给再多钱都没有人愿意开车送他到海州来,拿出新华社的工作证也不行,有出租车司机回他:“前些天,我还看到过军委副主席的侄子呢!”他只能转乘江轮清晨抵达海州。

    崔郁曼这才找到依靠的能够安心睡一觉。

    崔郁恒随妹妹先到海州一中。他凶悍的模样吓了一中正副校长马子善、马跃一大跳,还以为崔郁曼找来追究学校责任的,就算崔郁恒说他是崔郁曼地亲哥哥,马子善、马跃还是将信将疑,要拿崔郁恒彪悍的外形与崔郁曼彪悍的性格倒是很相像。马子善在方宏清的挟迫下,对涉案的两名学生做出开除学籍的处分,崔郁恒倒不能再指责学校什么,学校并不能保证每个学生都品性端良。能事后不畏权贵及时做出处置已经是十分难得。

    马子善将教育局将李芝芳调回学校继续担任十班班主任地决定转告崔郁曼,崔郁曼一时还无心关心这事,她之前并不知道她的前任是谁。崔郁恒随后又陪她到市局调解案情的进展。得知涉案人彭新明可能涉及其他案件,此案要进一步审理之后才会移交检察机构。

    对此,崔郁恒自然也无法说什么,他与崔郁曼问了及时报案的黄柱全家的地址,要不是建委副主任黄柱全不畏权势及时报案的话,真不晓得会发生什么事情。

    崔郁恒心里有些奇怪,各方面的反应,公共的不偏不倚地处置,完全不像是实权副市长的儿子涉案。来之前他还决定要捅破海州官场黑幕为妹妹讨回公道,此时仿佛全无用处,甚至不需要将他新华社的工作证亮出来示人。海州官场虽然出现几粒老鼠屎,但整体看来还是公正廉明地,这可不是他所理解的现实。

    黄柱全也就一开始承受了些压力,当副市长方宏清亲临海州一中,让海州一中做出开除万天才、赵司明两人学籍的决定,许多嗅觉敏感的人都知道市里可能发生微妙的变化。而黄柱全身为万勇分管的建委领导,竟直接报警,这一现象说不定就是微妙的变化之一。

    只要不跟万勇正面相对,黄柱全一时间没有压力。

    黄柱全不由的庆幸走对了一步棋,不然他儿子可能这时候就要给带到市局里审讯,还要得罪唐学谦,还不一定能讨万勇的好,他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周富明能够置身事外,难道周富明不是万勇最强有力地后盾吗?

    唐学谦不便直接出面安抚黄柱全,接受张恪的建议。让邵至刚这个不太引人注意

    先跟黄柱全接触,安抚一下他惊恐的心,反正邵至刚产项目,跟黄柱全接触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也借机正式挤入海州市的上层***。大概也是这次事才让邵至刚真正的明白,张恪虽然才是读高中的少年,却绝对是做大事的人,做事不仅有底线,而且有阴谋、有阳谋,手腕之强之妙,就连他跟盛青这样地老江湖都叹为观止。

    崔郁恒与妹妹登门造访道谢,邵至刚也正在黄柱全家里,听到崔郁恒与崔郁曼的的来意,黄柱全可不敢独占功劳,但是这些事涉及到海州市上层的斗争,也不知道方不方便告诉他们,看到邵至刚一眼,让他拿主意。

    邵至刚笑着说:“罪行被遏制,正义得到声张,我们不过都是奉公守法的市民,何必要特意感谢哪个人?”这话说得他一点都不觉得内疚。

    崔郁恒这才确认海州市各方面公正严明的表面下另藏着隐情,只是邵至刚、黄柱全不肯多说,他也不便追问下去,道了谢,将礼品留下来,才跟妹妹退了出来。

    走了半天,全无收获,从表面上看,罪行的确被遏制,正义也得到声张,崔郁恒与妹妹找了小饭馆,吃中饭时问妹妹:“跟我回北京?”

    “为什么,我们老家不是海州吗?何况我只想做教师,又不是城市越大,教师这职业越有前途。”

    “你太理想化了,我怕你一个人在海州吃亏……”

    “你还不是那样,北大国政硕士毕业,却偏偏想着当什么战地记者?”崔郁曼咬着嘴唇,“我一个人会好好照顾好自己的,再害怕的话,就找个男朋友。”

    “哪个男人能受得了你?”崔郁恒笑了笑,“你的班级都让人给顶了,你留下来做什么?”

    “我原先地班还有两个刺头学生,也是标准的纨绔子弟,听说行为比这两人还恶劣,学校大概考虑到什么,才让原来的老师回过头来顶替我,想想真让人不甘心……”

    “不甘心什么?你不要以为凭着一腔热忱能教育好这些小混蛋,我看你还是将你的热情放在值得帮助的学生身上吧,不然我真不放心你留在海州……”

    张恪接到邵至刚的电话,听说崔郁曼跟她哥哥到建委副主任黄柱全家里道谢,笑了笑,也没有当回事。

    一中及时被迫的做出公正的决定,教职工的怨恨与怒火暂时平熄了,学校恢复正常的教学秩序,但是高二十班在李芝芳到来之前,还有些混乱。

    杜飞这次学乖了,不逃课可能因为逃课而受处分,继续逃课反而没事,他今天的心情十分郁闷,上午就没有去学校,直到张恪告诉他李芝芳最快下午就能回一中,他才赶到学校,却害怕给义愤填膺的同学饱揍。他到教室里,李芝芳还没有过来,很多同学都孤立他,他只能在躲在角落跟张恪通电话诉苦:“以前我们多威风,这时候怎么感觉跟过街老鼠药一样?”

    张恪哈哈大笑,笑着安慰他:“这只是暂时现象,等大家将这件事遗忘干净,你就又可以横行校园了……”

    “我是跟万天才、赵司明那样没品味的人?”杜飞不宵的说,“横行校园,对我来说有意义?”

    张恪笑着说:“你还想横行哪里?”他手里头的事情一大堆,晚上还要去许思家里吃饭,没空去安抚杜飞受伤的稚嫩心灵,但愿他能摆脱李芝芳给他的阴影。张之前有接到金国海的电话,知道万天才、赵司明涉案的详情,要不是这次逮住他们,还不晓得他们要祸害多少少女。虽然是未遂案,但是性质之恶劣让人心寒,又都是海州市党政干部的子女,金国海都不清楚该不该上报省里。

第二三零章 恶名

    上到许思家里吃饭,除了许思小舅施卫忠一家三口,妇跟陈妃蓉,许海山在干休所租的房子两套一厅,客厅很小,摆下一张方桌,十来个人,转身都要碰到别人。施卫忠如今是农机厂的厂长,他知道张恪与许思存在那种关系,虽然瞒着没有说出来,但也觉得这种关系,不会被社会接受,特别是许思绝不可能被张恪的家庭所接受,这种感情对许思来说不公平。他不清楚锦湖以及爱达到底是怎么回事,听到许思要去香港长期出差,他是第一个赞成的,希望借着这个机会能让两人冷静下来,找到各自的人生。

    许海山夫妇对许思长期出差,无暇帮张恪辅导功课,内心很过意不去,说了很多抱歉的话,只让许维在旁边听了好笑:这小子人小鬼大,谁有资格帮他辅导功课?刘芬倒是嘴快心热,说道:“张恪这么聪明,就是玩性大了一些,有个人稍稍点拔一下,就可以了。我家妃蓉成绩还算可以的,比张恪高一届,帮他补习功课总不成问题……”

    陈妃蓉别着脸不说话,刘芬在桌下踢了她一脚,她说道:“他哪里需要人补习?”

    吃饭时,很自然就说起一中这两天发生的大事情,刘芬乍舌说:“怎么会有这样的学生,学校偏偏纵容这些学生?”

    许海山摇头叹息:“上行下效,万向前、万勇就不是好坯子,能生下什么好种?”

    陈奇好奇的问女儿:“听说你们一中有个什么四公子,这次开除了两人,怎么另两个人不一并开除掉?”义愤填膺的跟大家说他从学校听来的消息,“当中有个叫杜飞的,敢动手打老师,打得那老师住院一个多月,只挨了个记大过处分,竟然没有给开除!还有一个害群之马学校根本就没有处分。连名字都没有公布,真是气死人了,下回开家长会,我倒要找一中的校长问一问……”

    “咳……”张恪差点将一口可乐咽气管里去,一口气没喘过来,又将压在嗓咙眼里的可乐喷桌上。陈妃蓉坐他边上,吓了一跳的站起来,大家让他这么大的动静弄愣了。

    张恪猛烈地咳嗽,好不容易将气理顺了,却给刺激得面红耳赤,眼泪都差点流出来。

    许维瞥了他一眼:“你这么大反应做什么,心虚?莫不是你就是那个漏网的害群之马……”

    “瞎说什么?”许思母亲扯了许维的衣角,不让她胡说八道。“张这么好的孩子,怎么会跟那些坏孩子是一伙的……”

    许思抿着嘴笑,低着头。生怕抬头,她脸上的表情漏了张恪地底细,只是憋得很难受,耳根染着一层绯红。

    张恪心虚的看了陈妃蓉一眼,就怕她揭自己的老底,却见她瞥眼看着自己,嘴角含着戏谑的浅笑。

    昨天,对于一中的学生来说,也是激荡人心的一天。为了声援去教育局请愿的老师们,学生也主动揭发这些恶霸学生平日的所作所为,甚至将他们初中时地恶行都翻出来,万天才、赵司明,可以拿罄竹难书来形容,受他们欺负的学生不计其数,有些事情性质也相当恶劣,只是没有弄出不可收拾的后果来。张、杜飞地名声比万天才、赵司明更恶。但是收罗他们的恶行时,却发现他们根本没在学校做什么坏事,再说曹光明给杜飞打断鼻梁骨,一中的学生大都拍掌称快,至于张恪,他逃课的频率太高,以致很多人只知其名,不识其人。

    至少张恪为什么在一中会有这么大的名声,不过他在刚进一中时,当着众人的面狠狠教训了赵司明一下。让赵司明、万天才都很没有面子,又盛传他同时追陈妃蓉与唐两位校花,他给曹光明递烟一事,也让大家传得神乎其神,生活优渥,经常有轿车接送,以及他的家庭让人很容易将他跟万天才、赵司明划到一块去,除此之外,他只是一个不常露面的高中生罢了,有些帅,眼神总是郁郁的,除了唐、杜飞少数几个人,除了偶尔在校园里碰到陈妃蓉会笑一笑之外,绝大多数时候,他都不大理会旁人,有些酷。收罗他地罪名,结果是让学生会好几名女干部都忍不住幻想:“飘乎的眼神,沧桑中带点神秘,都不能想象一个男人能这么酷!他要能来调戏我该多好啊,我绝不挣

    想到学生会那几个女孩子花痴的模样,陈妃蓉忍唆要笑,强忍着拧过头去,可不想给什么好脸色给张恪看,虽然他没有什么恶迹,但是有些好色总是不假。

    吃过晚饭,许思母亲就嘀咕问许思有什么东西忘记收拾,还是不舍得许思出远门。许维说:“香港什么东西买不到?”许思母亲眼圈都红了,坚持要把许思的行李解下来再看一遍才放心。明天公司派车送许思跟她选的两名助手去省城登机去深圳,盛鑫在深圳有分公司,请盛鑫分公司的人协助办理过关手续。许维明天也跟着坐车回校,张恪就不便找借口到省城给许思送机。

    张恪心里也郁郁的,找不到机会单独与许思告别,想着今天晚上给许思打电话都不可能,心里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离愁别绪。

    许思抵达深圳第三天就顺利过关到香港。

    李芝芳返回一中,虽然私下里不可避免地会有一些小议论。

    毕竟流传出来的流言蜚语无根无据,而王炎斌早离开一中有半年的时间,这时候爆出这样的绯闻,可信度未免要降低许多。

    万天才、赵司明预谋绑架猥亵教师案让一中的教师空前的团结起来,特别对教育局的官僚主义作风异常痛恨,李芝芳的遭遇让众多教师将矛头直指分管基础教育的副局长肖娜。

    李芝芳轻易的就渡过可以说是她人生中最难过地一道关口。

    崔郁曼没有离开海州,经学校调整,改教初中的班级。

    张恪拿着避风头的借口,这些天一直未去学校,大舅决定转业海州,在表姐梁君茹开学的那天,表兄梁军与女朋友来到海州,暂时先进宏远公司。看到娇艳如花的未来表嫂,张恪倒是能明白表兄为什么会放弃闯荡世界的豪情壮志,惟有美人能消英雄志。人生读档之前,张恪可没见过、也没有听说这位如花似玉的表嫂,而表兄毕业在大舅驻地附近的县城只工作了小半年就又到广州闯荡世界,可见表兄与这个如花似玉的美人按照以前的轨迹发展并不会有好的结果。

    导致感情破裂的原因很多,外面的诱惑太大,感情的事又过于飘渺,而漂亮女人所面临的诱惑又额外多。

    市局最终决定将预谋绑架猥亵教师案移交检察机关,除此案外,市局初步侦查涉案人彭志明曾猥亵女子多人,以拍照、恐吓或以金钱或许诺介绍工作等手段迫使受害者不敢报案,最早的一次就发生在彭志明在海州一中读高二期间,而其父彭新明知其子罪行,涉嫌利用职权替其掩盖罪行,经市委研究,决定由司法机关对彭新明进行调查,同时上报省委。

    这是因为预谋绑架猥亵教师案而落马的第一位政府官员,万天才、赵司明则又向黑洞洞的大牢滑近了一步,而万勇、赵锦荣等人束手无策,令他们最感到无力、又最痛恨的是周富明的态度,他坚定的要求司法机关对此案一查到底、绝不姑息。

    周富明也是抱着光棍做事做到底的态度,既然关系已经破裂,可不希望再给万勇反咬一口,市里正酝酿新的权力分布,这对万勇、赵锦荣来说才是最致命的。

    许思开海州半个月,正泰集团正式对海裕公司即谢晚晴手中附有回购权限的锦湖股权提出现金收购的要求,这一部分的股权占锦湖总股权的30%,在没有第二家公司出价对比的情况下,正泰集团拥有绝对的议价权,而早先置入越秀公司的对锦湖旗下六家造纸厂资产的并购权、新光商标成为张恪与谢晚晴谈判的有利条件。

第二三一章 谢汉靖的意志

    泰集团管理层集体的意志毕竟还不是谢汉明、谢剑南右的,对于国内环境政策对造纸产业的持续影响,会使造纸产业长期处于上升期,基于这样的判断,有机会进入一个冉冉上升的朝阳产业,正泰集团当然不会错过,这是谢汉靖最终决定从海裕手里收购30%锦湖股份的初衷。

    与谢剑南心怀怨恨不同,谢汉靖希望在进入锦湖之初,就通过谈判解决掉日后可能产生争执的隐患,越秀公司手里对造纸厂的并购权以及新光商标,是实施并购前必须要解决的问题。

    将手里的股份套现从海泰公司逐步退出,张恪有他的考虑。虽然渠道资源在九十年代中期十分重要,但是随着大型连锁卖场的出现,最终形成的庞大的商业资本势力,才是商品流通领域最强势的力量,渠道商虽然会一直存在,但是发展空间却越来越小。及时从发展前景越来越狭隘的行业退出,才让让收益最大化,这是张恪不珍惜海泰股权的初衷。但是造纸产业,张恪确知一直到十几年后都是值得大规模投资的朝阳产业,当然不会轻易退出。

    收购部分股权无法避免,关键是收购定价的高低。

    锦湖手里最有价值的资源就是六家造纸厂的经营权,其中以新光厂的资产整合最为充分,其盈利前景也最为明朗,不仅新厂有着稳定的盈利,旧厂的地租每年至少也在六百万之上;其他五家造纸厂,之前通过各种关系,从国家计委申请到一亿元的技改项目资金贷款,正筹备紧挨着新光厂新厂旁边投资建设一座大型的造纸基地,资产地整合还刚刚开始。效益还没有显现出来。

    张恪预计到对六家造纸厂经营权的估价将谈判的难点。

    站在别墅的后庭园里,临湖有条木搭建的入水台阶,张恪坐在入水台阶上,对晚睛说:“正泰集团这次会派谁来?”

    谢晚晴通过海裕公司对锦湖控股70%,正泰这次是从海裕公司手里收购30%锦湖的股权,但是收购时。又涉及到对六家造纸厂地并购权、新光商标所有权属的问题,张恪决定亲自参与谈判,也算是跟正泰集团的首次交锋。

    谢晚晴温婉的笑了笑:“他们是把我完全当成外人了,这次谁过来,我也不知道的。”

    张恪没有想一本正经的在新海通大厦的会议室里进行谈判,而选择在小锦湖畔的别墅里恭候正泰集团地代表。

    芷彤与惜容、惜羽姐妹在前面的客厅里的乱串,不时地发出银铃般的谈声,蔡绯娟及助手在会客室里准备材料。傅俊眼睛盯着三个小丫头,以免碰到撞到哪里,马海龙跟随张恪才半个多月的时间。不过已经适应过来,仍是张恪没有太多要求的缘故。

    听着前院汽车喇叭声响,张恪从台阶上站起来,说道:“来了?”看见马海龙打开后门露出半片身子来,知道人来了,搓搓手,招呼晚晴一起回屋里去。人站在客厅里,看见前庭院里停着一部八成新的桑塔纳,后面跟着一辆紫琅面包车。张有些懈气,却见谢晚晴的神色有些讶然。

    “二叔……”

    谢汉靖,正泰集团的董事长、总裁?却不知道正泰集团的掌门人的坐驾会是一辆普通地桑塔纳。张看着四十五六岁的中年人从桑塔纳轿车里钻出来,虽然没有面对面见过,但在电视里、杂志里看过他的模样,之后是谢剑南,还有一个中年人,很面生。但他跟谢汉靖、谢剑南都很相像,年纪跟谢汉靖相仿,谢家这一代堂兄弟众多,据说当初还是仗堂兄弟众多,承包镇上的采砂场而掘到第一桶金的。

    从面包车里钻出一些人,大概是谈判用的专业人士。

    “那是我三叔……”晚晴指着谢汉靖旁的谢汉明介绍说。

    正泰集团家大业大,数十亿的资产,谢家中青两代最重要地三个人为锦湖30%的股权收购案齐聚海州,张可没有受宠若惊的感觉。张拍拍脑袋,撇撇嘴。站在客

    也没有要出去迎接的意思。

    面对家里的长辈,就算没什么情谊,谢晚晴却无法做得太冷漠,跑出客厅接谢汉靖、谢汉明他们进来。

    张恪有意无意的眼神扫过谢剑南的脸,嘴角挂着浅浅的笑,以致谢剑南差点没有勇气走上台阶。

    “这位是……”谢汉靖目光扫过客厅里的诸人,最后还是定睛看着张。

    “我是张恪,谢先生来之前一定很想知道越秀公司的代表会是谁,”张恪淡淡地笑着,“看到我会不会奇怪?”

    从容不迫的脸色看不出他内心的动荡,谢汉靖只是回头看了谢剑南一眼,相当大度的朝张恪伸出手握了握,并不介意他的年轻、资历浅。

    他这次亲自过来最主要的用意,是考虑到最近在东海省名声鹊起的爱达电子的投资方,可能就是锦湖的第二大股东越秀公司。

    张恪当初在海泰占股用的是许思的名义,越秀的法定代表人也是许思,谢剑南能有针对性的查到许思便是涉及丁向山案的许思,而对于谢汉靖或者谢剑南的父亲谢汉明而言,他们甚至不知道许思是男是女。无论是海泰、锦湖、还是爱达电子,所现的市场运作水准、资产整合手段,都是谢汉靖所罕见的,他这次想借这次谈判的机会见一见幕后的那个人。

    还有一个目的,谢晚晴父母早逝,她又跟她同父异母的兄长谢晚山关系很僵,她早年在国外留学,跟谢家其他人的关系都很淡,虽就经过周瑾瑜的关系,认识同在海外留学的徐志明,但跟谢家人的关系一直没有亲热起来。

    因为周瑾瑜与周叔惠有远表亲的关系,周瑾瑜又是她跟徐志明之间的介绍人,谢晚晴之前与谢汉明、谢剑南一家亲热些,徐志明回国创办海裕贸易公司,而后徐学平调到省里当政法委书记,徐志明退出海裕公司的经营,谢瞻代掌海裕还是谢汉明推荐的。后来跟谢瞻弄得不欢而散,即使这种情况,谢晚晴在遇到困难时,还是首先想到向正泰集团救援。

    是海泰筹建并逐渐发展的过程中,谢晚晴逐渐远离了家族,到了谢剑南在海州被砸车,她已经表现出明显的态度。

    对谢晚晴心思的转变,谢汉靖心里也清楚,他总要尝试着能不能挽回些什么。

    虽然从海泰到锦湖,幕后的那个人起到相当重要的作用,但是谢晚晴在公司经营上的表现也是众目所睹,特别谢晚晴与徐家的关系并没有因为她的丈夫徐志明去世而稍淡,不管从哪方面来说,能将她重新拉回谢家,那是再好不过的。

    谢汉靖一进门就表现出温情脉脉的一面,张恪撇嘴冷笑着,正泰集团提出现金回购锦湖的股权,而非拿正泰集团的股份等价对换,可见在正泰集团的整个管理层都已经将晚晴驱逐出谢氏家族,谢剑南、谢汉明等人的冷淡,更将这点表露无疑。

    人生读档前,张恪读过一些关于谢汉靖的类似传记的专题报道,谢汉靖不止一次的坦白他的心声:“集团要发展、家族要壮大,必须抛弃个人的情感,而要以一种坚定不屈的意志去席卷天下间的财富。”他才是谢氏家族的灵魂人物,谢剑南还没有到能接他班的时候。

    要不是利益纠葛,张恪倒很想跟这位民营资本的先行者讨论讨论发展民族资本力量的问题,一旦有了利益纠葛,就要你算计你的利益,我算计我的利益,何况谢汉靖在商界并不给人很宽容大度的印象,正泰集团这种掠食性的发展战略,也更多的是他个人意志的体现。

    张恪表明他为越秀公司谈判代表的身份,谢汉靖、谢汉明、谢剑南心里都异常的诧异,谢汉靖、谢汉明这是第一次见张恪,但听张恪自报家门,便知道他是跟剑南有着恩怨的那个人,海州市政府秘书长张知行的儿子,听说在海州一中读高二,他们三个心里都闪过一个念头:他就是幕后的那个人?谢汉明、谢剑南是早有猜测,毕竟张恪在海泰筹建的初期很活跃,但是进一步接近事实,却又不敢相信了。

第二百三二章 谈判

    彤与惜容、惜羽姐妹三个小丫头天真无邪的楼上楼下乱笑着跳着下了楼梯,一头撞进张恪的怀里,她这才看见客厅里多了一群陌生人,讶异的咬着嫩白的小手指,黑漆漆的乌眼珠盯着谢汉靖等人,疑惑的抬头看着张恪:“张恪,他们是谁?”

    “他们是大灰狼!”张恪捏了捏芷彤嫩嫩的小脸蛋,浑不在意的笑着让芷彤上楼去玩。

    “你骗人,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女孩子……”芷彤鼓着腮绑子看着张。

    “对啊,谁都知道你四岁了,”张恪笑着将芷彤抱起来,“可是大灰狼也吃四岁的小女孩子啊!”

    谢汉靖、谢汉明他们面面相觑,张恪说这种稚气的话当然是逗小芷彤玩,但是听起来感觉怪怪的。

    保姆过来将芷彤抱走,张恪拍掉衬衫下摆给芷彤脚上鞋子蹭上去的泥,看谢汉靖、谢汉明、谢剑南都坐在客厅里,笑着说:“没想到正泰集团对这次的会谈这么重视,来了这么多人,会谈的地方太小,要不你们先进去谈,我在外面看一会儿电视?”

    别墅里的会客室又不是专门给谈判用的会议室,两组沙发围着矮几,五六个人坐着轻松交谈还行,正泰集团除了谢汉靖三个人,财务、税务、法律等专业上的助手就来了六个,还真没有地方入座。

    除了跟谢晚晴谈并购筹码之外,越秀公司手里对六家造纸厂的并购权与新光商标所有权,将是这次商谈的重点,听到张恪有些守在外面的客厅里看电视,谢汉靖哂然一笑,问道:“张先生没有谈判助手?”

    张恪施施然而笑,说道:“我不像你们,商谈开始就抛出最严格的条件,然而在商谈过程中步步退让。每退一步,要计算的东西就很多;我不同,我今天过来,先跟你们谈我能接受的底限,然后慢慢增加筹码,至于增加筹码能获得多少好处。我事后回家慢慢计算还不迟,只要不低于我的底限就可以了……”

    谢汉靖平静到现在的脸色听到他这话,却不由地微微一变,他这种口气所透露的态度,无非就是谈不下去谈崩拉倒,不存在让不让步,非但不让步,还要步步紧逼。

    谢剑南生气的说:“你以为越秀公司掌握着六家造纸厂的并购权与新光商标的所有权就可以要挟到我们?”他心里想着就算卖下空壳也要往锦湖插一脚。倒是设想过越秀会有这样的态度。

    “哪来这么说法?”张恪撇嘴笑了笑,不屑地说,“越秀只是希望将并购权与商标所有权捆绑到锦湖里一起议价。这是越秀公司的底限,即海裕公司所能接受的价码,包含了正泰所应支付的一切代价,对于越秀公司这样的底限,你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谢剑南愣了愣,倒是没有什么话好说。

    他们这次过来是做好分别谈判的准备,毕竟越秀公司手里掌握的并购权与商标所有权是制约收购案能否进行下去地关键,这就需要正泰集团为收购锦湖股权进行二次支付,是相当复杂的谈判过程。却没有想到张将越秀公司的利益与海裕公司捆绑到一起。即只需要将双方确认拥有完全权限地锦湖的价值达到一致就能谈判成功,至于越秀公司与海裕公司之间的利益分配,完全不用他们来操心。

    他们不清楚越秀公司完全是张恪一个人捣糊出来的壳公司,没有什么说得上复杂的利益关系,将并购权与商标所有权置入越秀,就了为了抰制正泰集团对锦湖的回购权,提高正泰集团的回购价码,还回锦湖。张自然不会再从海裕分什么好处。

    谢汉靖、谢汉明、谢剑南哪里知道越秀公司的产生过程,能一揽子解决正是他们所望,至于张恪所说的增加码筹,他们也能明白什么意思,即初次谈判地分岐太大,他就可能将这两块分开来谈。

    他们是以两块分开来谈判来准备的,这时候倒有些措手不及了。

    张恪一开始摆出的底限确实没有要挟的意思,但是他后面的话却有威胁的口气,谢汉靖、谢汉明却不能计较他的语气,跟着谢晚晴先进了会客室。张果真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打开电视。

    海州电视台正插播爱达影

    广告,屏幕里,清新可人的江黛儿正说着迄今海州人那句话:“影视新选择,爱达电器!”

    在张恪在广告是植入爱达电子以新科技引领新生活的潜概念,但是要树立这种品牌价值,培养消费者对爱达品牌的忠诚度,是非常艰巨的事情,以致要形成一种特定的企业文化渗透进企业的整个运营过程中去,才算初步的成功。

    张恪此时已经抛弃投机一把的念头,相对于投机VCD市场,要把爱达做大做强,难度要提升数十倍,VCD影碟机注定辉煌之后会很快没落,国外地索尼、先锋、东芝早已经开始替代产品DVD影碟机的研发,爱达这时候想追赶,能追上多少,爱达的出路在哪里?“新科技引领新生活”可不是一句空洞的口号就能让企业成功了。

    张恪坐在这里思考其他的问题,谢汉靖坐在旁边的会客室里,能看张的背影,他也听到电视里那句广告词。

    他在琢磨这个少年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如果仅仅是这样子的谈判,他根本不用出席,他有兴趣的还是张恪这个人,锦湖的模式到底是不是他所创造?

    复制同质承包的手段,就可以控制庞大的产能;组建完善的采销体系,以不到两三千万资产的公司,却可以控制产值在有效管理范围内尽可能的扩张。目前锦湖旗下拥有六家造纸厂的经营权,预计今年的营业收入(与利润不同)能超到四亿,只要管理跟得上,完全可以再扩张下去,不要说四亿,十亿、二十亿都不是问题。由于锦湖本身控制着整个环节中的采销体系与商标所有权,即使承包经营年限过了,也有足够的手段让这些造纸厂沦落成为锦湖的纸品加工厂。

    对六家造纸厂的并购权在别人手里一点都没有威胁,因为这六家造纸厂随着时间的推延,会越来越依赖锦湖的采销、管理体系,对商标使用的控制也会更加严密。

    但是并购权在越秀手里就完全不同,越秀完全可以迅速的复制锦湖的采销、管理体系,一旦收购造纸厂的资产,就会让锦湖彻头彻尾的变成一家不值分文的空壳公司。

    在确定锦湖的价值之前,双方要抛出各自约束对方的条件。

    谢晚晴撕不开脸面,她这面以蔡绯娟为主,一旦正泰回购锦湖股权成立,正泰、海裕、越秀将处于平等的地位上。正泰提出海裕与越秀不能以关联企业再度涉足造纸业,避免海裕与越秀以同样的手段复制第二个造纸实体,将锦湖掏空,这一条件同样会约束正泰集团。

    海裕提出正泰此次收购的股权锁定期为三年,三年之内不能将股权转让给第三方,三年之后,海裕、越秀仍有优先收购权;正泰反过来拿这一条件约束海裕与越秀。

    最关键的一点,就是对下属六家造纸厂行使并购权的时间表,六家造纸厂的承包经营权为十年、八年不等,并购权只能在承包期限内行使,正泰自然要防备海裕、越秀与海州市有关部门另行签定秘密协议,锦湖一直拖着不行使并购权,一旦过了承包期,锦湖解散,海裕与越秀组建第三方公司收购造纸厂,他们在这时候高溢价收购锦湖的股权,不一样要傻眼?

    并购时间表越往前移,越能发挥正泰的资金优势,不然正泰有什么借口以增资的形式来争夺控股权?

    正泰提出两年之内并购进度要达40%,三年之内并购进度要达到80%。

    锦湖现在拥有六家造纸厂的经营权,按照目前的模式发展下去,三年之内将会拿到海州市绝大多数千万规模以上的造纸厂的经营权,就算技改后的各家造纸厂新厂负债率奇高、净资产相当来说会很低,但是并购进度要达到80%,动用的资金量也将骇人。为了防止正泰借机增资扩大股权,惟有与当地的政府暗地里合作,刻意压低这些造纸厂的资产价值,进行低价收购,却让正泰白白的跟着占了便宜。

    张恪在客厅里,却也听得到谈判的内容,心里冷笑:正泰集团倒是打得好算盘。

第二三三章 夜观美人脚

    五年夏季刚过,爱达影碟机上市还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已崭露头角。种种迹象表明,锦湖的第二大股东越秀公司就是爱达电子的投资人,就算谢汉靖再重视对手,也不会认为爱达能在短短两三年的时间里跟根深蒂固的正泰集团相提并论。

    目前看来,借并购的机会,增资扩股是正泰惟一能取得控股权的机会。

    谈判的焦点,正泰自然是集中增资、并购的问题上。

    张恪只关心这次能从正泰套多少资金出来。

    对于谢晚晴、蔡绯娟来说,对爱达的发展前景认识不足,担心锦湖会像海泰一样,给正泰逐步蚕食掉,表现得有些犹豫不定,既想提高正泰的收购价码,又想提高增资、并购的条件,给正泰集团可能的侵夺设置障碍。

    总之,一个下午的时间,还不能将事情谈妥当,谢晚晴想将谢汉靖一行人留下来吃晚饭,谢剑南却说:“我过来之前,已经接受了锦城集团赵先生的邀请……”

    张恪站在客厅里,听到谢剑南说这句话,毫无声息的叹了一口气,轻蔑的笑了笑:“赵锦荣这时间还有心情关心生意上的事情?”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海州市里最近发生的这些事,谢汉靖他们来之前就有听闻,谢汉靖回头笑了笑:“我跟锦城的赵先生,很早就有些情谊,有些事情发生了,大家都不愿意看到,但总要面对现实才是,不然就要留在这里跟年少有为的你好好聊一聊。”

    “谢先生是要帮赵锦荣面对现实?”张恪走上去两步,同列东海省十大民营集团之列,说有些情谊,也不意外,很显然谢汉靖并不仅仅想当和事佬,即使他想当和事佬。也要万勇咽得下这口气。

    谢汉靖微微颔首,说道:“商者要圆顺通达,在商人面前,没有迈不过去的坎,没有想不通的过节,为利益争执。一旦争执所付出的成本超过利益本身,争执自然毫无意义,有些人能认识到这一点,有些人需要别人帮他们认识这一点……”

    张恪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既然谢汉靖有这个自信,便由着他去。

    看着正泰集团的桑塔纳与紫琅面包车离开,张恪笑着对晚晴说:“你二叔还真是一个有趣的人。桑塔纳大概谢剑南坐不习惯……”

    “二叔倒是一直会说起创业时的艰辛。”

    他们这一代成功的民营企业家,正儿八经地学历倒是其次,个性却一定会有的。

    资料留在别墅里。明天还要继续谈判,蔡绯娟她爱人与儿子要到海州来过周末,她跟助手没有留下来吃饭就走了。三个小丫头疯玩了一天,到吃晚饭时就开始打起瞌睡来,吃过晚饭,张恪让傅俊带着惜容、惜羽两姐妹先回去,马海龙留下来帮他开车就可以了。

    谢晚晴与保姆帮芷彤洗过澡送上床等她睡着觉才得空闲;看着芷彤陷入睡梦时天真无邪的脸,长长的睫毛微微的颤动,嘴角还会不自觉的偶尔一笑。张说道:“芷彤在做什么梦,难道白天还没有疯够?”

    “小孩子总是很会笑地。”谢晚晴开了红色的小壁灯,与张恪小心翼翼的离开芷彤的房间。

    工人与马海龙都在楼下,张恪赤脚站在枫木地板上,整个身子朝沙发倒过去,身下“吱呀”一响,张恪从靠垫下找出一只捏着就会发出“吱呀”响的绒毛唐老鸭,问晚晴:“晚晴姐。这是你的,还是芷彤的?”

    “你当我是小女孩子?”谢晚晴横了他一眼,美眸里倒是有一丝娇怨,“你要喝什么?”楼上小客厅有个小吧台,谢晚晴会放一些饮料与酒。

    由于在家里谈事,也没有谈得太正式,淡紫色的针织短袖,七分牛仔短裤,露出一截洁莹洁白地小腿,没有像张恪那样径直赤着脚。而是穿着水晶添彩的凉拖。谢晚晴身体丰腴,帮芷彤洗澡时,她将短袖针织衫的下摆捞起系在腰间,弯腰从吧台里拿饮料时,牛仔裤绷紧,愈衬得臀部宽肥,长腿修直,完成是成熟女人地韵味。

    “喝什么?”谢晚晴拿两只玻璃杯,转头又问张恪。

    “清淡无味的水慢慢喝来,最是有清静的滋味,倒些水给我就行……”

    “喝

    这么多讲究?”谢晚晴拿了瓶依云倒进两只杯子里,夹了几块冰块,转身看见张恪的眼神还在自己的腰臀上飘掠,心里的感觉总有些怪异。作为成熟的女人,当然知道身体哪一处最令自己满意,将系在腰间的衣下摆解下来,遮住饱满得夸张的臀部,脸颊轻红。

    张恪笑着将视线移开,蜷腿靠着沙发展上,接过晚晴递来地玻璃杯,见她俯身还不忘掩着领口,嘴角浮起浅笑,那黑色眸子里柔和的眼神,倒让晚晴神色更加窘然。

    “快将你的臭脚收起来,”晚晴拉着张恪的裤脚管,让他横搁在沙发上的腿收起来,好让她坐下来,“男孩子的脚长这么秀气,跟女人似的?”

    张恪才穿三十九码的鞋,与他地身高不相称,脚削瘦,无余肉,皮肤又白皙,张恪尴尬的将脚支起来,探头看着晚晴穿着凉拖的脚,说道:“晚晴姐的脚那才是女人脚……”晶莹洁白藕一般的小腿,玉足纤柔白嫩。

    晚晴将脚从后收了收,不让张恪看,说道:“许思的脚你还没有看够?”

    “唉,还真没看够,”张恪轻叹一口气,许思离开海州时,一直没有机会独处,“正想着找什么借口去香港走一走,晚晴姐最近有没有去香港购物的计划?”

    “你去香港找许思,何必拿我当挡箭牌?”晚晴横了张恪一眼,两人早习惯拿成年人的语气说话,她心里倒是奇怪,按说少年人对那种事情十分的热衷,张恪倒是舍得许思去香港独挡一面?“公司里的事情这么多,哪里能走开?”

    “事事都需要老板出马,还需要职业经理人做什么?”张恪笑着说,“做企业其实很简单,定下方向、搭起班子,时不时地抽上几鞭子,就可以了。”

    “你倒是轻松,要不你把许思她们都还给我?”晚晴抿嘴笑着,“人都让你拉到爱达去,这时候还说风凉话,今天的会谈,你还躲在客厅里看电视安详,我们都绞尽脑汁,现在脑袋还疼……”晚晴坐直腰肢,伸手揉着太阳穴,宽臀纤腰,倒是格外的娉婷有姿。

    “我那是给他们压力,他们一下午大概就怕我突然走进去搅局,偏偏我就有搅局的资格,”张恪笑着说,“要不我帮你揉揉?”

    晚晴心魂一荡,差点忍不住就答应了,瞥眼看着张恪,他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一腿蜷着,一腿支着,十分写意的姿势,嘴角荡漾的笑,那从容不迫的淡定与优雅,卓而不凡的英俊面容,大概很容易就吸引人目不转睛的凝视,晚晴饮了一小口冰水,压着心里的慌然,说道:“明天怎么办?他们似乎没有退让的意思。”

    “是他们觊觎锦湖,除非他们想分开来谈,难道就能从我这里讨到好?”张恪眯着眼睛,突然安静下来,静静的饮了一口冰水,“他们既然想要两到三年间将整个锦湖夺过去,自然就做好一开始多付出些代价的准备,在增资、并购的条件上,我们明天要节节退让,但是回购筹码上,要节节进逼,过一段时间,他们就会明白,锦湖不是他们能消化的……”

    “你倒是有十足的把握……”晚晴很容易就给张恪的自信感染,也学他将身子舒服的靠在坐垫上,那就要将脚蜷起来支在沙发上,与张恪的脚挨在一起,晚晴也发现自己的脚是那样的秀美,男人总不能跟女人比的。

    “怎么样?我就说晚晴姐的脚才是女人脚。”张恪见晚晴目光落在秀美的脚上,笑着将脚往前伸了伸,与晚晴的脚并排挨在一起。“倒不晓得你跟许思姐的脚哪个更漂亮,等哪天摆一起比比看。”

    “去,摆一起给你看,便宜死你?”又觉得这话有些暧昧,晚晴不自然将腿蜷起来,盘坐在屁股下,收腿时擦着张恪温热的脚弓,心里陡然一跳,都差点不想将脚收回来。

    张恪坐坐正,还是说着正事:“这次不从正泰敲两三千万出来,可不能罢休,晚晴姐,拿到钱,我们去香港购物去,我拿爱达的股份换给你。”“嗯!”晚晴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下来。

第二三四章 多情的转身而去

    恪跟晚晴说让她将从正泰套出的资金给他用,晚晴毫点头答应,张恪笑着说:“你怎么不想想就答应?”

    “要想什么?”晚晴将垂在眸子前的一缕头发撩至耳后,眸子里藏着一分疑惑,拍了拍脑袋。才恍然大悟,“哦,很长时间没听你说爱达了,”确实,张恪将锦湖的事情完全推给晚晴,七月又将周游、刘明辉、许思等人从锦湖抽走,谢晚晴为锦湖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没有余瑕非常透彻的关注爱达的事情,“那你给我好好说说。”

    张恪慢慢将最近一段时间影碟机的市场变化与今后几年的前景分析给她听。

    谢晚晴不知不觉的入了神,变了一个姿势,抱膝蜷坐着,下巴磕在膝盖上,黑色眸子怔怔的看着着张恪。

    张恪着着晚晴的眸子,水盈盈的晶亮,目光落到她的腿上,纤巧净白,异常的精致,鉴赏美女先看腿与足,一个女人的雅致与轻盈都体现纤纤小腿与净白无骨的玉足上。

    谢晚睛抱膝而坐,圆耸耸的胸部夹在胸腿之间,穿着宽松的针织短袖看不出规模,这一坐,两肋挤出完美的弧形曲线。张恪忍不住贪婪的多看了两眼。

    谢晚晴入神的听张恪的话,见他不说话,低头看到了一眼,才晓得他盯着那里看,不经意的换了一个姿势,女人平日嫌自己胸大累赘,但能吸引男人眼球,又觉得十分自豪,只是张恪收回目光十分自然,可不像十六七岁的少年这时候会有慌张。

    谢晚晴心里笑了笑:张恪倒是什么地方都表现得老练,偷看的眼神也非常有成熟男人的味道,心里有着麻麻的感觉,故作镇静的对张恪说:“怎么不说下去?”

    “没有了,就这些。”张还不想说得太过,笑着说,“许思姐那边可是最重要的一步棋……”

    “每块解码板真能截留这多么的利润?”谢晚晴定睛看着张恪,“不是比整机的利润还要高?”

    “差不多,只要解码板地技术垄断不被第三家公司打破,就能一直维持这么高的垄断利润。谁都想不到两三年我们会这么有钱。”

    “我不能占你的便宜。”听到张恪说我们两字,晚晴心里有些感动,但是她还能分得清形势,她手捂着胸,下巴又重新磕在膝盖上,却愈让回想上回看到的情形,一对玉白色大乳在睡衣里晃荡,“我只对爱达电子入股。爱达现在的资金链太悬了,有两三千万的现金流会好看一些,香港地代理公司。我不参与……”

    “没有晚晴姐,我哪里能做到这一步……”

    “不要说,”晚晴眼睛睁大一些,不让张恪说下去,“海裕能走到这一走,已经让我很满足了,不能再占你的便宜。”

    “给别人占便宜那就算了,给晚晴占便宜,我乐意……”张恪笑着说。

    “乐意什么。谁爱占你的便宜?”晚晴横了他一眼,黑色深邃的眸子倒是娇柔的温柔。

    张恪伸了伸懒腰,赤脚坐了起来,看着窗外深沉的夜色,轻声的说:“等着明天吧,谁也料想不到的明天……”

    看着张恪卓尔不群地背影,修长挺拔,整个夜晚悄然无声。这是一个吸引成熟女人目光的背影,可以让一个成熟女人依靠的背影,谢晚晴地眼神有些迷离,那像冰封起来的心渐渐融化,一个成熟女人的内心并不永远都是空洞的、苍白的。

    谢晚晴感觉自己的眼角有些湿润,想哭,头埋到膝盖下,狠狠的吸了一口气,要让自己坚强起来,冰冷起来。但是看到张恪转身望来的黑色眸子,那瞬间的冰冷又在融化,心里温凉地水在轻轻的流淌。

    “啊,都这么晚了,我该走了,我们一直聊天,害得保姆跟海龙都不得休息,你也该好好休息了。”

    谢晚晴站起身来,没有去穿拖鞋,也学张恪那样赤足站在地板上:“我送你下去。”

    “客厅里的大理石有些冰,”张恪俯身将拖鞋帮晚晴拿来,谢晚晴却似鬼使神差似抬起左脚,张恪轻轻一笑,说道:“你这可就是占我便宜了。”手捧起她的左脚,帮她将拖鞋穿上,那一只娇巧细足,无骨般的腴润。那手指滑过的酥麻快感仿佛电流一起穿过心脏,晚晴突然惊醒,忙坐回沙发,惊慌

    :“你瞎弄什么?”脸颊微红,不敢去看张恪,抢子,又突然丧气的说,“我不送你,你自己下去吧。”

    张恪轻轻笑了笑,转身下了楼,想起那个午后初见地情形,她还是那样美丽的一个女人。

    心里已经有了许思,对唐也打定注意不放手,谁知道小妮子心里会怎么想,万一以为自己是欺骗她的感情,怎么办?张恪甚至不知道如何去面对陈宁的存在,还是当她不存在?哪里敢再惹其他情事?

    重新回到九四年,就是这点不好,自己内心的情感都仔细的剖析过,在第一次的人生里,或许能坚定认为一个人同时只可能爱上一个女人,但是重活一回就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不可能再无所谓的放弃谁或伤害谁,然而多情或许是薄情、无情,谁知道呢,又不是谁都能重新活一回。

    张恪没有看到晚晴娇软无力的坐在沙发、眼睛潮润的诱人样子,他总要将这些烦恼抛在脑后才下楼。

    九十年代中期,每年上缴国家税费超亿元地民营企业屈指可数,比起锦城集团,正泰的公众形象要正面得多,谢汉靖频频在媒体上露脸,拿他的话来说,他的作秀,若能增加企业知名度,何乐不为?

    赵锦荣则不喜欢在媒体前露脸,即使有锦城集团的报道,也有很多负面的消息。

    不需要谢汉靖告诫什么,赵锦荣心里能明白要制止事情继续恶化下去,就是向周富明低头,毕竟在这样的局势下,只有周富明对司法机关有足够的影响力,最主要的,在海州扎下的根基不能轻易的就毁掉。

    关键是市里的问题比政官关系要复杂得多,万向前今天已经提前返回省城了,没有跟市里其他人打招呼,他走之前跟赵锦荣说起过万勇的出路:“调走,只有调走,才能将这盘棋重新走活,两个混账小子,让他们受点教训也好,多少年的基业差点都毁在他们手里……”

    就算向周富明屈服,万勇已经不可能再按照设计的轨道挤进常委,周富明一退,唐学谦上位,万勇就永远没有上升的机会,对这点,万向前看得很透:“唐学谦那是口蜜腹剑,他跟我们不是一路的……”

    谢汉靖没能见到万向前一面,有些遗憾,万赵两家似乎抓住解决问题的关窍,他就没有再饶舌。他此行是帮谢剑南从赵锦荣这里打听盛鑫的动向,盛鑫与锦城签署合作协议,甚至还在海州留下一个筹备沙田家电大卖场的小组,能知道盛鑫与锦城框架协议的具体内容,对了解盛鑫的动向有着很大的帮助。

    锦城地产在沙田街市开发那幢商业楼盘是海州市第一高楼,三层裙楼的总面积就达到一万多平方米,完全建成最快也要一年半的时间,盛鑫此时就确定下合作意向,可见盛鑫的决定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谢汉靖对谢剑南说:“看来对这行业有信心的,华东不只你一个人。”叶建斌也没有想到他配合张给赵锦荣设下的坑还会迷惑到别人,不过是促使谢家一开始就将他的盛鑫当作商业敌人来看待。

    谢剑南不介意的笑着说:“就要看谁的手快了,说不定两年后,还是我们海泰跟锦城合作呢……”

    谢剑南的话倒是给了赵锦荣很强的信心,他笑着说:“不需要两年。周富明一直要求沙田改造尽快动手,他大概也想在任期内多出点政绩,多混一届。就算老万调走,我看周富明多半会亲自抓土地这块……”赵锦荣此时对周富明能否再干一届没有很强的期待,既然要向他低头,总要有些实质性的表示,现在送钱,他一定不会收,他也不是从其他渠道捞不到钱,那就为他做些其他事情吧。

第二三五章 吃大户

    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也所谓胳膊肘儿拧不大腿,赵锦周富明低头是早有预料的事情,但是三者之间存在的裂障是无法弥补的,在省里考虑将万勇平调到新泰当副市长的消息传出来之前,周富明还是在市委会议上公开批评万勇前一段时间在主持旧城改造工作上的一些做法,在会议重点强调宏远公司的安置房项目有利于缓解拆迁工作带来的社会矛盾,市里要增加支持力度,拒绝锦城地产在五里溪东滩给市委成员建筑别墅的诱人提议。但是他也没有敢将赵锦荣得罪,支持唐学谦原先将五里溪东滩建成城市广场的设想,由市政府拨付专款,全额补贴锦城地产在五里溪东滩地块上的损失。

    周富明也看到影响大的社会事情对一个人脆弱的政治生命的打击程度,想到自己在省里没有过硬的关系,稍有风吹草动,就可能被拉出去当替罪羊,不由的要变得更小心翼翼,开始在开发商与普通市民之间寻找平衡。

    这在九十年代中期,至少是一个好的变化。

    在张恪的授意下,谢晚晴在并购、增资等限制条件上节节退让,但在回购价码上步步的紧逼,迫使正泰最终接受三千万的价码。

    即使是表面的脉脉温情也好,最终达成合作协议,总要庆祝一下,以后还有相当长的合作期,由于锦湖与徐学平之间特殊的关系,庆祝酒会就设在小锦湖畔的别墅,也没有广邀政官名流。

    九月花飞香谢,庭园里芳菲正残,倒是彩灯璀璨夺目。

    虽然与同属市委大院的其他几栋别墅都各自有门户,但酒会的闹热还是传入邻里的耳朵。作为非正式的、私人性的酒会,周富明受到邀请,入夜后,他换了便装。与他爱人从曲折的林荫小径走到谢晚晴暂时独居地别墅,听到悠扬的音乐声与人的交谈声,心里寻思:什么东西恁好赚钱,转手就是三千万?他现在打牌打上了瘾,预谋绑架猥亵教师案发生后,他收敛了一些。每次也就几千元的输赢,要赢三千万,还不得累死在牌桌上?

    还是资本运作最能生钱,周富明对经济的事情也算懂一些,但正泰给锦湖作出近一个亿的估价,他还是吓了一跳,他不由地开始考虑谢汉靖的建议:让他女儿周红梅回国投资,不便在海州。但可以去惠山或者新泰,无非就是相互照应。

    谢汉靖在海州就住了一晚,他回海州之后。谈判由谢汉明、谢剑南主持,他人在惠山遥控。

    谢剑南在海州住了一个星期,甚至将海泰的事务丢给谢晚山,他没有看到他想看的人。

    张恪穿着白色衬衫、深棕色条纹领带,待张恪转身走进别墅,谢剑南朝谢晚晴走过去:“二姐……”

    “嗯……”谢晚晴疑惑的看着谢剑南犹豫不决的样子。

    “……海裕公司这次获得这么多现金,”谢剑南没有开口问许思的去向,“有没有具体的打算?”

    “什么打算?哦,你说这个……”谢晚晴以为谢剑南是打探口风。也没有什么好隐瞒地,无论出于什么考虑,股权收益金都需要进行再投资,才能合法避税,“这笔资金会注入爱达电子。”

    “……”谢剑南将头撇向别处,压抑着心里隐隐的不快,虽然正泰集团内部对此次的收购颇为满意,视之为向新地领域跨出至关重要的一步。但是张一付正期待如此的表情,让他心里很不爽快。晚晴的决定,无疑再一次证实,越秀公司就是爱达电子的投资人。越秀公司幕后到底隐藏什么复杂的关系,谢剑南相信不会在官方文件上体现出来,也没有奢望从晚晴这里问出什么。他却不知道,他若是径直开口问,晚晴也许会直言相告,越秀公司的背后,至少要比他想象的干净得多。

    谢晚晴提着晚礼服裙的下摆。走进客厅里,看着张恪跟他爸爸、唐学谦他们站在一起说话,走过去,指着他深棕色地领带:“怎么系这么老气横秋的领带?”

    “啊,感觉很老?”张恪低头看了一眼,他一直习惯系深色的领带,“刚才谢家小六跟你说什么?”

    “问海裕怎么处置那笔钱?”

    “告诉他了?”

    “是啊,告诉他了,”谢晚晴说道,“都投到爱达,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情。”

    “爱达现在一天一个模样,初看不显眼,眨眼就吓人一跳,再有了这笔钱,就如虎添翼,”唐学谦笑着说,“你们很能捣鼓啊,宋培明也帮你们瞒着市里,难道怕市里将功劳抢过去……”

    张知行犹豫着要不要将张恪在锦湖占股的事情说给唐学谦听,他开始还没有很在意这件事,但是海裕这次竟然将30%的股权转让了三千万,让他吃了一惊,也就是张恪手里的股权至少也值这个钱,三千万,仅是数字就让感觉烫手。爱达的事情,他还没有来得及问,看情形,这小子一定参与了。

    张知行知道张恪从头到尾都参与了锦湖地运营,年后,张恪也跟他坦白了他在锦湖所占的股份,至于通过什么形式,他不知道,也没有关心太详细,要是知道越秀公司的法定代表人竟然是许思,大概会连下巴都要掉下来,

    张知行指了指暂时的会客厅,对唐学谦说:“老唐、晚晴,我们到里面坐着说话,”回头给张恪使了个眼色,“你也给我进来。”

    张恪挠挠脑袋,跟着进去。

    “你自己的事情,你来跟唐市长说说……”张知行坐在唐学谦的身边。

    张恪嘿嘿一笑,搓了搓,就站在那里说:“我参与锦湖经营的事,唐伯伯明眼都能看得出来,你偏偏要我告诉你……”先将爸爸撇清再说,才跟唐学谦说,“锦湖的这次股权转让,正泰出的价码有些出人意料,我跟我爸一说我在锦湖占了股份,他就有些沉不住气,锦湖、爱达可没占政府一点便宜,再说我爸现在还不算党政领导干部,我也没有必要跟有关部门申报资产、说清关系……”

    “国内十二亿人口,还不允许出几个商业天才了?”唐学谦笑着说,当然晓得张恪参与锦湖的经营,“呵呵,那你说说在锦湖占了多少份额?”

    “三成……在爱达占地比例还要大……”

    唐学谦拍拍额头,愣了一会儿,过了一会儿才发现走神了:“徐省长知道?”第一反应倒跟张知行很类似。

    “芷彤他爷爷倒是支持张恪参与公司具体运营的。”谢晚晴在旁边解释说。

    唐学谦转眼间脸色就恢复正常,这件事得到徐学平的首肯,那就是锦湖内部的事,虽然说张知行的职务有些敏感,但能前后关系能解释清楚,也就没什么大不了,笑着说:“倒没看出你有多阔绰啊,我看这样好了,以后凡是有你在的酒桌,都由你卖单好了,也算是给市政府节约一些经费。”

    “莫非你们请我办事,还得我请客吃饭?”张恪问道。

    “你小子还不乐意了?”张知行轻扇了张恪的后脑勺一下,“这叫吃大户,现在这里就你跟晚晴有钱……”

    “请客吃饭,我来也可以的。”晚晴笑着说。

    “别,每回还是让张恪买单……旁人总不会说儿子行贿老子……”张知行笑着说。

    唐学谦摇了摇头说:“倒是有一件事有些可惜,万勇调出海州,市里就有空缺,这次本可以让知行往上动一动,先当市长助理也行,眼下只怕有些困难,我看锦湖与爱达的发展前景都很可观,知行以后还要做好调出来的打算……”

    张知行无奈的说:“总要给他让路,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张恪在锦湖、爱达占股,张知行就不方便在海州爬上副厅级的位子,虽然有特殊例子也未尝不可,只要关系顺清楚就行,但是上上下下给有关部门盯着,会让他的仕途生涯嘎然而止,惟有可行的做法,就是等张知行调副厅的时候调往外地。一个体系内,小跨步的前进没有问题,毕竟地市省部许多年富力强的党政官员,哪个没有经历过这种阶段?但是从一个体系调往另一个体系,那只能老老实实的熬过三年的年限才行,无论怎么说,张知行人在海州,大家帮衬着,更能出政绩,也更容易上升,调往外面,情况就又会复杂一些。

第二三六章 势力

    富明都不会在酒会上耽搁太多的时间,就连唐刚过学谦、顾建萍给拉了回去,明天还要上课,她不可能有张恪这么舒服,她狠狠的瞪了张恪一眼,才不甘心的走了。谢剑南、谢汉明等正泰集团的人更没有心思在酒会上逗留,过了九点,别墅里就没有多少人,庭院里芳草萋萋,张恪喜欢坐在水岸边看着粼粼湖水,看着爸爸很悠闲的站在岸边抽着烟,很想也来一支,不过妈妈梁格珍就站在后庭院里,张恪还没有当着她面抽烟的勇气。

    “唐伯伯说的问题很现实呢,”张恪说道,“锦湖与爱达的形势好的话,爸爸就要到其他地方高就了……”

    “出去也好,不过再怎么快,也要等你高中毕业之后,你没事也不用担心这个。”

    “我在想海州控股的问题,海州控股能不能在两年的时间里奠定坚实的根基,唐伯伯能不能想信任你那样信任李明学?”

    “哦,你关心这个……”张知行坐下来,心想这里真是一处好住处,难道人人争着做官,“棉纺织工业园区一期基本建成,海棉三厂、二厂、六厂可以第一批迁过去,我们就可以在北关区拿出三块地,发展专业的批发市场,之前海棉四厂改小商品批发市场的经验很成功,银行也愿意提供更多的资金,其实我们仅仅从小商品批发市场里套取的资金就足以支付棉纺织工业园区的建设费用,经过这么一整合,其实是白赚的三块北关城区的地皮,有了这三块地皮周转,就可以将更多的工厂迁出城区,最关键还是要将企业盘活,不然套出再多的资金都没有意义……”

    出售国有中小型企业股权,九三年在山东省就出现试点,虽然明确提出来还有等到九七年之后。但是九五年此类事件已经不罕见。

    张恪说道:“对厂企的经营,可以说只有管理层心里最有数,海州控股只需要做好资产重组的事情,而应将具体经营的事情全权交给管理层,并负责将厂企与政府部门之间地关系理顺。如何才能让管理层更加尽责?我认为或出售或奖励少部分股权给整个管理层比较合适。承包经营到现在已经不是最合适的方式,因为企业的经营更多的依赖于整个管理层团队。而非承包者个人。目前有计划的将厂企迁出城区,只要是将城区旧厂的地皮资产剥离出来,无论是国棉、还是农机厂,依靠银行贷款建设起来地新厂,净资产的盘子都不会太庞大,这样就能让管理层一开始就拥有足够多的股权……”

    张知行目光炯炯有神的盯着湖面,以锦湖、爱达的发展趋势,他调到外地任职是最合适的。他也不是想在正处级的位子踟蹰不前,也希望在两年的时间里,能有突破。就算在海州只有两年地时间,也可以做一些事情出来。

    让管理层持股,而海州控股转型成较纯粹的代表政府持有国有股权的控股公司,这种形式大规模地出现还是在2002之后,主要是增强对国有大中型企业的国有股权的管理,比大规模的“国退民进”、出售国有中小型企业要晚好几年。国有大中型企业无非也是从中小型企业发展而来,提前实践这一模式,至少能在海州范围之内,增强对国有中小型企业的国有股权管理。

    就算最终抵挡不住“国退民进”的大潮。也能尽可能的保证国有资产不流失,也算是给海州市做出一些贡献。

    看着父亲默不作声,不晓得他是不是有些担忧,张恪回头看见妈妈跟梁军、梁君茹以及梁军带到海州来的女朋友孙丽站在后庭院里说话。

    型的庆祝酒会,甚至连张知非都没有邀请,但是梁格珍还是拉着侄子、侄女过来见世面,除了张恪外,她就对两个哥哥家地孩子抱以最大的期望。二哥一家四口在西安,大哥正在办转业地方的事情,她可不想让大哥大嫂到海州抱怨自己没照顾好小辈。

    梁军与孙丽都是在成都读的大学,就城市而言,成都要比海州大许多,也休闲许多,但是九十年代中期的大学生活还是比较单调,还没有怎么接触繁华的城市生活。孙丽是师范生,毕业要回生源

    ,梁军才放弃去南方工作的机会。跟着回小县城。市里读过书,再回到小县城,心里有些不甘,毕业之前没有多想,毕业之后就有产生心里落差,换谁都不会甘心待在连一条柏油马路都没有的县城里。

    有这个机会,还是孙丽先鼓动梁军一起出来,甚至先原先学校地人事档案都没有来得及拿出来。

    国人都有朴素的宗族观念,张恪学没有想到要让将来的爱达或者锦湖成为家族企业,但是也希望家族能在海州扎下深厚的根基,这样来,也至于因为一时的失势而四处无援。海州有唐学谦撑着,省里有徐学平,锦湖、爱达平日循规蹈矩,就算爸爸调往外地任职,多大的事情也能扛着,但是徐学平退了之后,唐学谦也离开海州呢?

    势力的强力绝不仅仅依赖于某个人,而某些人编织出来的网络,金国海、宋培明、杜小山等等,他们虽然也是这个网络中的一分子,但是这个网络现在还不够紧密,甚至在这个网络中,大家都有自身的利益诉求,向力心就不足够强,所以还要往这个网络里添加些什么。

    这便是张恪很希望大舅一家人回海州地原因。

    张恪站起来,将爸爸丢在那里,让他自己去想那些头疼的问题,自己则朝表兄梁军他们走过去。

    “你爸在那里想什么东西?”梁格珍问张恪。

    “忘记问了,要不你自己去问?”张恪回了一句。

    “去,”梁格珍啐了他一口,“跟你妈耍花腔!我进屋里去,等会儿我跟你爸先回去,时间还早,你晚上领着你大军哥他们在市里好好玩一玩。”

    看着小姑走进屋子,梁君茹诧异的说:“张恪,小姑怎么不管你?”

    “放养的山羊肉更鲜美,我妈比你长脑子。”张恪取笑表姐说,“你还在军训吧,我妈怎么把你拉出来了?”梁君茹出身军人家庭,人过于文静。

    “军训也有休息。”

    张恪记得自己上大学时,军训就中秋那晚正式休息了一天,其他时间只能靠装病逃军训,转过问梁军:“感觉海州怎么样?”

    “还行,就是有些人比较讨厌。”梁军个子比张恪还高一些,大块头,宽宽的脸膛,剑眉星目,十分的英气,只是说起对海州市里的感观,眉宇间压着一丝不愉快。

    “谁啊,谁让你看不顺眼,我替你修理他?”张恪笑着说,梁军跟孙丽是在小叔的公司里工作,谁会这么不长眼招他们讨厌?

    “不要说了,我以后不搭理他就是了……”孙丽轻轻扯了扯梁军的衣角,娇美的脸有些羞涩。

    “算了,不说了。”梁军恼气的挥了挥,有些泄气的说。

    “张奕?”张恪锐利的目光扫过孙丽,有着刚从小地方出来的生涩,眉清目秀,十分娇美,就是在大城市也很少见到这么漂亮的女孩子。

    “哼,”听张恪猜到什么事,梁军愤愤不平的哼了一声,“张恪,你跟你的老堂说一声,他再缠着孙丽,可别怪我不客气。”

    前些天听小叔说张奕跟国光厂的一名女职工在耍朋友,这已经是他来市里后的第四个女朋友,想不到他还真有出息,家里人搞出这种事情,他是想反上天,还是欺梁军是外来户?“……”张恪点点头,没有说什么,既然妈妈说领着梁军他们去好好玩一玩,都九十点钟了,只能去盛世年华的娱乐场,赶着杜飞偷偷的带着班上同学也在那里玩。

    张恪还算低调,傅俊毕竟是离开盛世之后才跟张恪,迪厅里的很多人都纷纷跟他们点头打招呼。盛世年华在国内要算非常干净的场子,但是对于从小家教很严的梁军、梁君茹、孙丽来说,冲击力还是很强。梁君茹诧异的问张恪:“小姑就这样的放养你,一个标准的纨绔子弟,我跟大军要敢这么玩,腿都会给打断。”

    这话倒是不假,驻军对地方也有足够的影响力,一名中层军官的随军子女,要是家庭放纵的话,在驻地也可以混得风生水起。

第237章 老鼠屎的问题

    恪对堂兄张奕的事情留了心,他可不想一粒老鼠屎坏他要不安分,就让他有本事靠自己的能力在市里混下去。

    一直没有找到机会跟小叔说起这事。

    安置房项目方案书制作出来,在拿给谢晚晴之前,张知非一定要让张过下眼,张知非打电话给张恪说起这件事,张恪在电话里回他:“是海裕拿真金白银出来,我插哪门子腿,你觉得我手头事情不够多,要给我添乱?”

    爱达推出第一款影碟机之前,张知非对爱达也没有太大的信心,总觉得张恪的半年占领华东市场的方案太冒险,现在爱达第一款影碟机上市有三个月了,不仅影碟机销量月月猛增,爱达竟然能从市场里卷到几千万的扩张资金,他索性闭口不再对张恪的事情做任何评价。

    “让你先看一眼,你这一关都勉强过不了,万一给谢晚晴给打回来,你小叔的脸往哪里搁?”

    “你以为我这里好糊弄?”张恪轻笑着,“我这里糊弄过了,也不管事是啊,我又不会往这个项目里投钱。”

    “就希望你挑剔,自家人关起门来挑毛病,又不会让外人看了笑话,”张知非在电话里跟张恪说话随便,“你最近怎么又突然这么忙起来,是不是又有什么计划?”

    “能有什么计划,还不是那摊子事……”

    “你在哪里,我把方案书给你送过来?”

    “……”张恪想着张奕的事情,决定去看一看,“我这会儿正好没事。我到你公司去……”

    换上李芝芳当班主任,张恪不必要抽时间去学校应卯,虽然爱达的事情一样很忙碌,但还是能抽出一些时间出来。

    挂了电话,让傅俊开车载他去宏远,开到一半,发现路不对,问傅俊:“你确定没走错?”

    “没走错。”傅俊问道,“怎么了?”

    “往玉峰路刚刚不得往北拐?”这话刚说出口,张恪才恍然想起来宏远八月份迁到新址办公,他当时人不在海州,之后一直没有时间去新宏远看过,问傅俊,“宏远的新办公楼不在玉峰路?”

    “呵呵,”傅俊笑了起来。“不在。”

    张恪摸了摸头,小叔打消参与沙田旧城改造地念头之后,就打算将公司地址往东南迁,海州市目前比较重要的工程建设都集中在新东区与开发区一带。安置房项目也集中在那一片,但是张恪一直没有问宏远迁址后的具体位置,也没有机会去看一眼。

    车拐入工农路,八车道的工农路往东,除了外环东路之外,再没有像模像样的城市公路,安置房项目的选址还在往东南两三里路的地方。

    九十年代中叶,人们很难想象今后十几年城市飞速发展的模样,九五年城区地范围已经漫延到工农路附近。但是城市建筑群还没有规模,市民心里的观念,还是只认同疏港河环抱内的城区才是真正的海州市区。那里离工农路还有三公里左右的距离。

    九十年代中期,海州人甚至说:“宁要沙田一片瓦,不要新东一间房。”而今后十年内,却是以工农路以东的新东区发展最迅速。就算不刻意的去推动历史的车轮,不需要十年,今天安置房项目地所在地,也将成为主城区。

    宏远实业新迁到工农路东侧的一幢带中庭的回字形楼里,临街的一面才四层高。很奇怪,工农路西侧还有些像模像样地高楼大厦,东侧甚至找不到一幢超过十层的高楼,惟一的一幢十层大楼,还是北面一些三友集团的办公大楼。

    海州的发展要远远落后于惠山。

    轿车直接开进中庭,里面是类似四合院似的双层回形楼。走廊都用落地玻璃封着,张恪没急着打电话让小叔出来接他,动静太大,他不高兴这样。看着朝南的那排感应式玻璃门印着宏远实业的标识,里面似乎是公司的前台,不过岗位上没有人,他跟傅俊走进去,才看见,左侧就是出纳室。张听妈妈说女孩当会计好,先让孙丽到宏远当出纳。

    隔着玻璃窗,看见张奕屁股翘得老高,身子几乎趴在办公桌上跟孙丽说话,孙丽身子倒是尽量朝后躲着,这小子还恬不知耻地往前凑,不晓得说什么事,出纳室里的其他两个女孩子,倒是咯咯的乱笑。

    一个年轻的女孩子看着张恪推门走进去

    很不高兴的扬了起来:“唉,唉,唉,你找谁,知不是不能随便进来的?”

    “啊……”孙丽看见张恪站在门口,轻呼了一声,脸有些微红。

    “张恪,你怎么过来了?”张奕不知所谓地走过来,要来揽张恪的肩膀。

    张恪身子往后退了一步,站在防盗门外,出纳室一般会有少量的现金,装有防盗门窗,张恪问张奕:“你在这里做什么?”

    出纳室里只有两张办公桌,张恪推开门才发现墙角里还站着一个年轻人,年纪不会太大,跟张奕差不多大,二十一二岁,上唇留着小胡子,张恪皱着眉头问张奕:“他也是公司的员工?”

    “哦,不,他是我朋友,过来找我出去玩,还没有到下班时间,我好歹是总经理助理,不能随便溜班,”张奕笑嘻嘻的说,“哥哥等会儿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又回头对孙丽说,“孙丽,估计梁军今天不得回来,你跟我们出去玩吧。”

    张恪隐忍着没说什么,公司又不是他的,他也没有资格在这里说什么,这时候手机响了起来,原来张知非估计他应该到了,问他到了哪里。

    —

    “我在你公司的出纳室,你下来吧。”张恪只对小叔说了声,人站在出纳室门口。

    张奕这时候才注意到张恪的表情有些不善,他问道:“怎么了,谁惹你了,哥哥带人帮你削平他?”

    张奕高中毕业之后没能考上大学,靠着他老子张知微的关系进入东社县民政局混了一年,就已经染上一些不良习气,此时也没有半点公司管理人员地模样。

    张恪懒得跟他说话,看着小叔从楼梯下来,看了看小叔,又看了看张奕。

    “到了也不给我打电话?”张知非不晓得发生什么事,问张恪,“怎么站这里,跟孙丽说话呢?”探头看见张奕在出纳室里,脸色一变,训了一句,“怎么在这里瞎混,给我回办公室去!”

    张奕不怕张知非,嘻皮赖脸的说:“还差一刻钟就到下班时间,工作也不差这点时间。”揽着张的肩膀,笑着说,“张恪今天看起来有些不对劲,可能他自己没用给女孩子甩了……”说着哈哈大笑起来,吸引旁边办公室的人也探头出来看。

    “小叔,东西,改天找时间再看吧,”张恪没有再呆下去的兴致,转身就要往外走,走之前丢下一句话,“不能让一粒老鼠屎毁了一锅粥……”

    “他这话什么意思?”张奕有些蒙,愣愣的问张知非,见张知非铁青着脸不说话,又强笑着回头问其他人,“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是谁?”张知非皱眉看着坐在张奕身后的小胡子,“你们在出纳室里做什么?”

    “我朋友小刀,我跟他说孙丽来了公司之后,宏远姑娘的水准整体都上了两个台阶,他不信,我就让他过来亲眼看看,准备请孙丽晚上一起去跳舞。”

    张知非恨铁不成钢,铁青着脸将手摊到他前面:“车钥匙、手机、工资卡、员工证,都给我拿出来……”

    “为什么……”张奕犹豫着,看到他叔张知非严厉的目光,他还没见到过他叔在他面前这样子严厉过,不舍的将车钥匙、手机拿出来,又拿出皮夹子,将银行卡与员工证都放到张知非的手里,“为什么,就凭张这句浑话,他凭什么这么说我?”

    张知非将东西塞西装口袋里,指着张奕:“你现在就给我给滚回东社去,什么时候把身上的毛病削掉,什么时候再给我打电话……”冷眼扫了那小胡子一眼,“还有你在海州交的狐朋狗友,都给我断了联系……”又盯着刚才诉斥张恪的那个年轻女孩子:“你的工作岗位在哪里,在出纳室?”

    张知非探头看着张恪的车刚启动要离开中庭,忙追了出去,留下出纳室的几个人,一脸的惊谔,便是孙丽,都不清楚为什么事情会严重要将张奕赶出公司去,难道只为张恪那句“不能让一粒老鼠屎毁了一锅粥”的话?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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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官路商途介绍:
旧作《官商》已完本,以下为书友对新作的评论兼简介:
召唤狗血(书友评论兼简介)
更俗又为我们塑造了一个自控力超强的新时代超级男人,
性的冲动和挑逗对于一个16岁的男孩,
无论生理和心理都充满萌动的少年无疑是巨大的挑战,
遥想94年的时代背景,传统思维还占据着主导地位,
这样的男孩子(拥有成年男子的成熟心理和21世纪无比开放的观念)
对于御姐的诱惑是巨大的,
还提到陆续会登场幼龄、萝莉、熟妇、人妻、姐妹花,
看的我内心非常非常的激烈,更俗在新作里一定会满足大家的后宫欲望吧!
许思描写的非常微妙,魅惑众生相,玲珑剔透心,比善良女子多了几分蛇蝎,第一个登场的女配是御姐,推倒推倒直接推倒,太邪恶了!重生之官路商途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重生之官路商途,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重生之官路商途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