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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更俗     重生之官路商途txt下载     重生之官路商途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六十四章 母女异心

    约好六点半开席,亲戚朋友都还没有齐,六点钟没到的时间,施卫忠就到巷子口迎着,刘芬与许思母亲乘厂车就在巷子口下车,看着施卫忠站在那里,刘芬笑着说:“什么重要人物,要许思小舅舅跑这么远来迎?”

    刘芬年后回厂子上班,身体完全恢复过来,四十岁不到的她身姿态绰约,眉眼鉴人,岁月留下来的痕迹倒是淡了许多,可见她回厂工作小半年的生活十分的滋润。想不通陈奇这家伙怎么就能守住这么漂亮的女人,施卫忠嘿然一笑:“我这样的小人物,看到刘会计,都要到巷子口来迎接的。”

    陈奇跟施卫忠只能算认识,但是施卫忠选择在他的酒馆里请酒,他也要随一份礼。

    刘芬笑着说:“我跟你姐都下车了,往里走吧。”见施卫忠站在那里不动,“尽会说好话,等谁呢?”

    “我能等谁?”施卫忠腆着脸还是不说实话,要说专门在这里迎张,老脸多少有些挂不住。

    “听说你们农机厂给海州控股接收了,也要学海棉二厂、三厂那样搞改制,厂长竞聘上岗,你没想着搞个厂子当当?”

    “我哪有这个能耐?竞聘上,还要拿几万块保证金,我哪有那个闲钱?”

    “这么说心里还是想的,改天施厂长高升,就看不上我家酒馆请客吃饭了。”

    许思母亲说道:“卫忠,过年张恪很少过来玩,有没有借机会叫他过来吃顿饭?”

    “嗯。”施卫忠应了一声,不晓得他姐知道许思与张恪之间的关系会怎么想,张恪看起来成熟。但是毕竟还只是高中生,再说张恪家里知道这事,会不会闹翻天?

    按说张恪的家庭情况。许思最清楚,陈妃蓉、许维知道其中的小部分,两家其他人都不清楚。

    刘芬见施卫忠应声,问道:“你不会在这里等张恪吧?”

    “怎么会?”施卫忠刚开口否认,傅俊开着帕萨特过来,张恪见施卫忠、刘芬、许思母亲站在巷子口,按下车窗问他们:“站这里等人呢?”

    刘芬说道:“就许思小舅在等人,我们刚下厂车。”

    “那上来了。”张帮她们打开车,他往里面坐了坐。

    刘芬、许思母亲坐上车。施卫忠站在巷子口看着帕萨特沿青石街开进去,急着直跺脚。好不容易等到一个亲戚过来,才拉着一起进去。

    刘芬看施卫忠看见张恪脸上的神情就知道他是在等张恪,有意地气气他,她自己上了车。也没帮施卫忠说句回旋的话,除了年初二那天张在陈妃蓉家吃过饭,倒也再没有出现过,也没有在新光厂露出脸。

    名义向张恪借了一万块保证金,刘芬回厂工作的事情很顺利,也赶上新光厂地工资、岗职调整。新光厂对行政岗位控制很严。大量提拔技术岗。刘芬回厂就调到助理管理师一级,工资从她车祸前的三百多。一下子调到一千二,这在整个海州市都要算相当不错的工资,在海州市这样的城市九五年月工资能拿到两千就可以到处炫耀了。

    刘芬跟陈奇结婚生活这么多年,绷紧的弦这才稍稍松弛下来,越发觉得钱的珍贵,女儿之后绝不能像自己年轻时这么倔强,以为光有了爱情就能当饭吃。

    唐送给陈妃蓉的发夹,陈妃蓉回家只说同学送的礼物,再说唐、张恪在街市占地方摆摊,陈奇也知道,刘芬没有当回事。年初二请周复来陪张恪吃饭,让周复揭穿那发夹值不少钱,陈妃蓉起性子闹了一场,刘芬就留了心。刘芬回厂工作之后,也问过周复那发夹到底是真是假,周复虽然改了口,嘴里免不了要拿张恪与陈妃蓉说事,刘芬康复后,逛街的机会也多了,留心看,倒是明白真钻与皓石之间地差异,回想起来,越发肯定那枚发夹上嵌的都是真钻。

    钻石地品级与价钱差异极大,那枚发夹或许算不上十分昂贵,但是镶满碎钻的感觉想想就让人神往。

    张恪年后一直忙着爱达电子的事情,没机会再到棋院这里晃悠,许思家也没有去过,更不到出现在陈妃蓉家门口。在刘芬看来,却是那次闹过不愉快之后,张恪对她女儿死了心。刘芬心里痛惜得很,对她女儿儿又气又恼,她却对这事不死心,张恪毕竟还跟她女同校,她时不时的要问女儿张恪在学校地情况。陈妃蓉自然不想提出张恪,再说年后张恪逃课的时间倒比他在教室的时间要长,陈妃蓉也不知道张恪什么事情,刘芬经常唆使女儿约张恪到家里来吃饭,再怎么说她交厂子里的一万块保证金要算张恪借她的,陈妃蓉容不得半点污垢的少女情怀,哪里做得出曲意讨好张恪地事情来?

    —

    母女俩因此常常互相怄气。

    抛开家境不说,刘芬觉得张恪这孩子人长得帅气,眉骨高直、星眸隆鼻,白面修形,气质又十分文雅,待人又十分地有礼节,刘芬万万想不通有哪一点会让女儿不悦。有时候母女俩闹急了,陈奇在旁边劝解:“哪有母亲鼓动女儿早恋地?”刘芬眼睛一横:“你什么时候来骗老娘的?”

    再看张恪,刘芬完全拿着丈母娘看女婿地眼光,自然是越看越喜欢,问道:“张恪,怎么现在不来找我家妃蓉玩了?”

    张恪心里说:我倒是有这个胆子才行!不晓得唐怎么会跟陈妃蓉关系这么好,难道美女也能惺惺相惜?偶尔在学校遇到陈妃蓉,连调戏的表情都不敢摆,更不要说找陈妃蓉玩了。

    张恪说道:“最近有些忙。”

    “高中的功课很紧吧,”刘芬自顾自的说道,“妃蓉成绩很好的,又比你高一届,让妃蓉帮你辅导辅导……”

    刘芬这么一说,许思她妈就有些尴尬了,讪笑着说:“许思这丫头,最近工作有些忙,倒不晓得要好好教小恪的功课。”

    张恪爱听这话,恨不得将许思拉过来狠狠的让她妈训一顿,然后隔三岔五的夜里帮他辅导辅导。他与许思的事情让晚晴知道,晚晴倒是愿意帮他们打掩护,谁知道许思抹不开面子,始终不肯拿到晚晴那里过夜做借口,让张恪恨得牙痒痒的。

    刘芬对张恪亲热得很,施卫忠家的亲戚都没有来齐全,就请张恪到里面坐,张恪窥着许思跟她家的亲戚说话,许思看见张恪过来,对他说:“我小舅呢,他到巷子口等你,你没看到他人?”

    刘芬咯咯一笑,说道:“施卫忠死要面子,活该他跑断腿。”

    张恪估计施卫忠在刘芬面前没好意思承认专门在巷子等他,就站在外面等施卫忠回来,刘芬也不急着往里,就许思母亲急着进去帮忙搭把手。

    许思塞给张恪两只红封包,对他说:“我小舅这人挺在意面子,”刘芬在场,她又多说了一句,“我小舅不会收,吃过晚饭记得还给我。”

    两只红包,一只自然是给傅俊准备的,傅俊笑着说:“我过来蹭饭吃,饭票怎么让你出?我都准备好了。”

    刘芬一开始只当傅俊只是开车送张恪过来的,这时候才想起问他的身份:“这位是?”

    许思笑着说:“公司新来的司机傅俊,刘姨还没有见过……”

    锦湖目前与下面的造纸厂就属与新光厂联系最密切,也将人员培训的基地放在新光厂,刘芬回厂工作近四个月,对锦湖的人事也很熟悉,要不是张恪这段时间一直在忙爱达电子的事情,说不定刘芬偶尔到锦湖办事,还能在公司遇到张恪。

    刘芬笑着说:“那以后就是熟人了,我是下面新光厂的会计刘芬。”

    施卫忠回来,一定要傅俊将家里人接过来吃晚饭,张恪上次见过惜羽惜容两个小姐妹,心里十分喜爱,也让傅俊开车去接家人。

    人没到齐,离开席还早,店里都是许思她舅的亲戚,张恪在那里也浑身不自在,刘芬支持请他到里面先坐坐,就跟着进去。陈妃蓉正在堂屋趴在桌子上写作业,抬头看见张恪进来,也没有特别的表情,见她妈请张坐下来,她收拾书本说:“我去前面帮忙……”刘芬跟着她出了堂屋,张恪等了一会儿看见陈妃蓉提着暖水壶进来,她妈妈却不见人影,笑着说:“我自己在这里坐着就行,外面人我也不认识。”“我坐这里写作业,你别跟我妈说我不搭理你。”

第一百六十五章 流水大席

    妃蓉拧不过她妈的意志,给赶到堂屋来陪张恪,心里意。

    陈妃蓉只看到张恪嚣唳纨绔的一面,对他的成见自然也深,只是与唐交好之后,加上张恪这个学期都没机会招惹她,也没有最初时的厌恶,她只是对她妈妈的势利十分反感,这才不给张恪一个笑脸,将暖水壶、茶杯往桌上一放,暖水壶刚好挡在张恪的视线,她自顾自的拿出课本做练习题。

    许思给她家亲戚缠着说话,傅俊去接他爱人跟女儿,张恪百无聊赖,拿起暖水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顺手将暖水壶放桌子脚边。陈妃蓉撩起眼帘看了张恪一眼,没有说话。

    张恪端起茶杯轻吹着,水汽腾起,透过薄雾似的水汽,看着陈妃蓉咬着笔头思索的样子,倒是好享受,她的鼻翼轻皱着,高高挑起的睫毛时不时的颤动一下,标准的卵形脸蛋十分的生动,下颔尖削,肌肤净白,微微透着些粉色,外面的夕阳已经沉到院墙之下,仿佛有金红的光芒在院子上空浮动,堂屋上没有开灯,就显然幽暗许多。

    坐在幽暗中的陈妃蓉熠熠生辉,给人静雕的美感。

    即使不招人待见,坐在这里看着这样的美少女倒是享受,水有些烫,张恪细口抿着,倒是不急不燥,这饭席晚一两个小时开桌,他都没有太大的意见。

    陈妃蓉眼帘垂着,余光里见张恪肆无忌惮地盯着自己。她哪里能集中精力写练习题?如芒在背的感觉,让她感觉很别扭,只盼望着那边能尽快开席。奈何施卫忠他厂子里的几个领导很拿架子,拖到六点四十五人还没有出现。酒席一直迟迟未能开始。

    还是陈妃蓉先忍不住。合上书本,气恼的问张恪:“看够了没有?”

    “无聊。”张摊摊手,“要不你找本书给我看看?”

    陈妃蓉咬着嘴唇,明眸注视着张恪好一会儿,她将书本下压着一本《读者》递给张恪。

    张恪拿过来翻了两页,说道:“这一期上回陪唐写作业时就看过。”

    陈妃蓉又不能说“我又不要你陪着写作业”、“你不会到后面找许鸿伯下棋去”之类地话,泄气地说:“数学书你看不看?”

    张恪心烦意乱时喜欢解数字题。这是他集中精神、摆脱心理干忧的方法,老盯着她,万一让她在唐面前说三道四,岂不是得不到唐的好脸色?张恪拿起高二的数学练习册,无聊的做起练习题来,才发现好多复杂的题目都做不起来。

    陈妃蓉只求张恪不要烦她,见他拿着铅笔在练习册上涂写倒也勉强忍受,没想到他真的在做练习题。

    没过一会儿,许思领着傅俊家两个鬼精灵过来,傅俊爱人上中班。没空过来,施卫忠请傅俊开车去接人。惜容、惜羽跑到堂屋看见张恪就问:“你猜我是惜容还是惜羽?”

    张恪捏着惜羽地小脸蛋说:“你要不抢着说话,我就不知道你是惜羽。”惜羽不乐意的对惜容说:“都让你先说了。又没有骗到他。”

    陈妃蓉乍看见两个粉嫩娇憨的小女孩子闯进来。一脸的惊喜。看着她们跟张恪亲近,继续埋头写她的作业。张恪抄着两姐妹的屁股蛋。将她们抱起来,两姐妹搂着张恪的脖子。惜羽安静不下来,探过头去看陈妃蓉写作业,小身子挣扎着几乎躺到桌子上,仰头定睛看着陈妃蓉,忽然对惜容说:“惜容你看,张叔叔的女朋友好漂亮啊!”奶声奶气的却拿大人的口吻,让人哭笑不得,惜容也挣扎着去看陈妃蓉。

    陈妃蓉偏偏对这么漂亮地小姐妹生不半点气,连冷脸都摆不出来,让她们这么说又不甘心,粉嫩的俏脸染着一层红晕,让几乎没看到过她笑脸的张恪看了忍不住一愣。

    张恪贪婪地眼神虽然令陈妃蓉心里不悦,但是少女天生地娇羞并不让她立即冷脸相对,而是转过脸去不理张恪。

    张恪哂然一笑,抱着两姐妹出了堂屋,他地肚子也饿了,到院子里看见陈奇和请来帮忙一个厨师都闲在那里,就等施卫忠通知开宴,张恪这才知道就缺农机厂的两个领导没到,施卫忠与许海山站在巷子口等,打了两回电话,都说快了,这时候请傅俊开车去接。

    张恪撇撇嘴,这不得还要等半

    有把柄给许思她小舅捏在手里,张恪只得忍气吞声。

    刘芬看见坐在张恪手臂上地两个洋娃娃一样的小女孩,问:“谁家的孩子,这么漂亮?”

    “傅俊家的两小丫头。”张臂力不及傅俊,傅俊双手平托他家两闺女一小时不觉得吃力,张恪屈臂抱着五分钟就想将两丫头丢下来。一个小孩三十多斤,七十斤的东西背身上还不好受,惜羽小丫头又爱动弹,张恪坚持了一会儿,就将她俩放地上,惜容、惜羽转身到屋子里去陈妃蓉。

    张恪站在院子里跟陈奇、刘芬说话,许思要招呼她家亲戚。张恪吃过陈奇的流水席,印象深刻,左右无事,对他说:“陈叔,你厨艺这么好,怎么不见有哪家饭店来请你去做主厨?”

    刘芬笑着说:“你陈叔受不了别人的闲气,就乐意守着这间小酒馆,地方小,也做不出个明堂来。”又掰着手指数落店小的缺点。

    那店里摆下五张桌子都嫌挤,施卫忠预备六桌,还有一桌摆到院子里,支了遮雨棚。店小用不起人,酒水无法齐全,菜色也就有限几种,加上这里又不临近主街,倒是刘芬身体康复上班之后,陈奇有精力经营这店,虽然算不上兴旺,但比以前的生意好一些。

    刘芬最后说:“还不如关了这家店,现在人家里办事请厨师,每天都要给三十块的。”

    张恪笑了笑,说道:“店小也不是没有做头,陈叔的流水席很不错,为什么不专门做流水席?”

    陈奇笑了笑,不说话。

    刘芬虽然没将张恪的话当回事,可不想轻慢了他,解释说:“一般家里办事请厨师做流水席,在大饭店里请十几桌也办流水席,要不是徐海山替我们吹牛,谁家会在这里办事情?”

    张恪笑着说:“也不一定要办事情才可以办流水席,陈叔每天就准备几样大碗菜,凑足十个人就上一桌流水席,按人头收菜钱……”这时候陈妃蓉牵着惜容、惜羽两姐妹的手出来,她还以为两姐妹跟张恪跑散了,准备交给许思去,正听见张恪在那里侃侃而谈,“现在一两个人上馆子只花二三十块钱哪里能吃到好菜?十个人虽然可能互不相识,但是每人只需要掏十元二十元就能吃到丰盛的好菜,哪里会计较这么多?办流水席,每天只要准备十样八样大碗菜,隔天换花样,每天只要将菜单贴门外,人来了让他们自动凑一桌,还不用人招呼,陈叔只要再找个服务员帮忙,完全就能忙过来……”

    陈奇听到这里,眼睛才亮了起来,张恪的法子能不能成他不清楚,关键要这么做,非常简单,他现在店面小、又没有什么装修、用不起人、就那几样菜甚至连准备菜单都浪费,但是几乎不需要他投入什么,就能办成流水席,他本人就打算请一个人,妃蓉马上要读高三,总不能再让妃蓉晚上回家搭手。

    张恪见陈奇有些心动,说道:“陈叔要是听我的,我出五百块给陈叔到海州日报发条中缝消息。这流水席做不成,这五百块就算了,要是做成了,陈叔还我一千块……”

    “你脑子怎么尽想着钱啊,”许思从店里推门到院子里,就听见张开口闭口提钱的事情,“人来了,准备开席吧,你坐前面去?”

    陈山转身就去忙着烧菜;陈妃蓉还年轻,对张恪的话没有什么感觉,只当男孩子好吹牛的毛病;惜容、惜羽两姐妹看见她们的爸爸过来,挣脱开陈妃蓉的手,跑过去。

    张恪撇撇嘴,等了现在有些恼火,说道:“什么大人物,让大家等他们这些时候?我们就坐院子里。”

    施卫忠的意思是让张恪跟农机厂领导坐一桌,许思可不想让张恪去那桌受气,就顺口问了问,她也不想坐前面去。

    傅俊抱着他家两丫头过来说:“农机厂的厂长跟副厂长,接他们的时候在龙华宾馆里赌钱。”

    “农机厂都快揭不开锅了,他们倒会找赌钱的好地方。”张恪冷嘲热讽着,走到遮雨棚下的桌子边坐下。陈奇家也随了礼,陈妃蓉只能跟她妈与张恪同桌,许思、傅俊都跟着坐下来。

第一百六十六章 恶人磨

    卫忠过来打招呼,想让张恪坐前面的主桌上去。

    张恪也知道这是施卫忠对他的尊重,不然谁会让十七八的半大少年坐主桌上去?实在不耐烦跟农机厂的两个厂长同桌,坐着没动弹。记得邵至刚做餐饮之前,曾是市农机厂的厂长,低头问许思,邵至刚是不是给现在这个农机厂的厂长搞下来的?许思他爸也在农机厂工作,她对农机厂的事情知道一些。

    见许思点头,张恪问坐许思左手边给两丫头缠着脱不开手脚的傅俊:“你有没有看到谁跟他们在赌钱?”

    “农机局局长跟党组书记,我没有进去,他们两人在车上自己吹牛来着。”

    “哦,”张恪随口应了一声,知道这两人多半是借这机会贿赂主管领导,偏偏还这样肆无忌惮,现在市农机厂由海州控股接管,人事安排上还要听取主管单位农机局的意见,这次农机厂要打破国有企业管理人员的行政任用旧例,搞厂长竞聘,他们显然不想放弃长久霸占的肥缺。

    张恪没打算理这两个蛀虫,陈奇这边准备开席,还有两名临时请来的小工帮忙上菜,施卫忠离开了一会儿,又领着两个人过来,许思她爸爸许海山也跟在后面。

    张恪抬眼看了他们两眼,走在前面的中年人个子不高,脸上满是疮愈后留下的疤痕,许思低头对张恪说:“前面那个是厂长……”许思没见过,但听她爸、她舅描述过这张丑脸。

    “这位是傅兄弟的老板?”疮疤脸眼睛在这桌人脸上转了一圈,他在车上跟傅俊谈过话,目光停在张恪的脸上。朝他走过来,“来,来,来,我们坐一桌好好喝一杯。”

    张恪没等他靠近就闻到他嘴里的酒气,这狗日地,来之前已经喝过酒了,要不是傅俊开车去接他们,他们可能会让这边一直等下去。

    张恪坐着没动。疮疤脸伸手揽过张恪的肩膀,想要劝他起来。

    一桌人都将目光停在张恪身上,陈妃蓉睁大眼睛莫名其妙的看着张,完全不晓得出了什么状况,怎么可能会有人强求张恪去坐主桌。

    喝过了。大家就认识了,晚上老哥请你去洗头,上下一起洗……”也不顾有女人在场,说话粗鄙不堪,让张恪听了直皱眉头,农机厂的工资都不足月发,他还敢公然邀人召妓。可见他们平日在厂子里多么肆无忌惮!

    张恪看着对面坐着施卫忠、许海山,没想让他们为难,淡淡的说:“我坐这里挺好。”

    够大,请不动你,你怎么也要给老哥点面子……”

    许思不想局面闹得太僵,笑着说:“张恪喝不来酒,坐这里就好。”

    “操。有你们娘们说话的份!”疮疤脸恼怒的训了一句。许思无端给骂了一句,脸色有些挂不住。疮疤脸要强拉张恪起来,后面的副厂长也要过来拉,嘴里还在说:“我们周厂长在市里可是正科级,这个脸你今天可一定要给。”

    傅俊这时站到疮疤脸的身后,一手搭着他肩膀,手里一用劲。疮疤脸身子禁不住沉了下来。傅俊瞪眼看着那副厂长。不让他近身。

    张恪抬头问施卫忠:“小舅,他们是你地领导。还是朋友?”

    施卫忠听不懂张恪的话,见场面有些僵,陪笑着:“小恪,我们周厂长请你……”

    张恪眉头一扬,回头看着那疮疤脸,淡定自若的说:“今天你还就别想从我这里找到脸,”对傅俊说,“这种人渣丢疏港河里让他醒醒酒去。”

    傅俊转伸手拿着那人的脖子,那人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给傅俊提着情不自禁的就跟着走了出去,那个副厂长眼睛都傻了,给傅俊凶悍的眼神吓着,愣是没敢说句话。

    施卫忠没想到局面一下子乱成这样,忙拉住傅俊地手臂:“他是我们厂长……”

    傅俊却不放手,转过头来看张恪的意思,张恪撇撇嘴,对施卫忠说:“这种人渣隔天狗屎都不是,你怕他什么。”又对那疮疤脸淡淡的说,“你瞅清楚了,今天落你脸的是我张恪。”

    施卫忠怎么可能不怕,他跟许海山的生计都在这疮疤脸里捏着,隔天就给开除了怎么办?

    傅俊手臂轻轻一绕

    脱开施卫忠的拉扯,提着那疮疤脸往外走,施卫忠事,看着平日憎恨的疮疤给傅俊抓兔子似地提着往院门外走,都站在那里看好戏,没人上去劝阻,却是许海山怕张恪不知好歹闯祸,知道那司机听张恪的,忙喊道:“张恪……”

    张恪安坐如素,将惜容、惜羽两小丫头抱着坐他的膝盖上,要说在万勇面前还要学着忍气忍声应付一番,这两个破厂长还能让自己屈膝吗?

    许海山见张恪不听他的,忙给许思使眼色:“小思,你劝劝张……”许思无端给骂了一下,心里也正恼,见她爸爸说话,还是顺从的想要劝张恪,没等她开口,外面就有人喊:“下去喽,下去喽……”接着就听见“扑通”一声响,许思惊讶的说:“真丢下河了?”

    “你敢情当我是开玩笑啊?”张恪嘴角撇着淡淡的笑意。

    施卫忠、许海山顿足不已,又气又急,急忙跑了出去;这一桌人看张的目光都变色了,陈妃蓉见过张恪街头暴力扁人地场面,又知道他是市政府秘书长张知行的儿子,这次虽然不是他亲自出手,倒没有太惊讶,只是恼他不知分寸,他这一闹,他当然没事情,闯下这么大的祸却要许思他舅舅、爸爸怎么办?

    但话又说回来,陈妃蓉也不得不承认觉得将那两个烦人跟苍蝇一样的家伙丢河里去,实在是很解气的事,回想张恪出现之后,自己的生活逐渐变得十分平静,更没有人来纠缠自己,家里托张恪的关系走上正轨。这么一想,陈妃蓉觉得一直厌恶他实在没有什么道理,毕竟张恪并没有像赵司明那样死命地纠缠着自己。

    刘芬只知道张恪家里跟锦湖公司关系很密切,也晓得他根本不怕得罪农机厂地什么狗屁厂长,以前都见他温文尔雅,也一直把他当与女儿同龄地少年人看,可没有见他意气风发、雷霆压人的时候,许思介绍傅俊是锦湖新招地司机,公司的司机会因为张恪很平淡的一句话二话不说就将农机厂的厂长丢河里去?

    疏港河这一段还没有清理,河床积着厚厚的黑色淤泥,水倒是不深,不愁会淹死人,只是陷到那淤泥里的情形,要比落水还要凄惨数倍。

    刘芬毕竟比她女儿细心些,她看到许思虽然有些诧然,却没太担心的表情,心里想:许思不怕她爸、她舅舅给农机厂开除?

    除了她们几人,其他人都跑出院子看热闹去了,许思瞪了张恪一眼:“就知道惹是生非?”却没有责怨的意思,只是她的性格做不出张这种极端的举动来。

    张恪毫无介意的笑了笑,低声说:“你劝小舅跟你爸回来,没什么好担心的,这两家伙隔天就做不成农机厂的厂长,等他们成了落水狗,你以为邵至刚会放过他们?”

    许思手伸桌子下,掐了他一下,说道:“那也不要这样子,不搭理不就行了?”

    “小舅不是要竞聘农机厂的副厂长吗,竞聘这事,除了要有管理水平,还要在厂子有足够的声望才行,小舅今天可能会担心得睡不着觉,过两天会笑得睡不着觉了。”

    刘芬见许思与张恪低头说话,嘴角都还有笑意,奇怪他们这时候怎么笑得起来,问道:“你们说什么呢,还笑得这么开心?”

    许思脸微红,回刘芬说:“没说什么,就觉得那人给丢河里活该。”

    刘芬只知道许思是锦湖总经理助理,这职位跟总经理秘书不同,是有实权的职位,有几次刘芬拿票据找锦湖的总经理签字,赶着谢晚晴人不在海州的时候,蒋薇会拿去给许思代签。

    张恪笑着说:“恶人要有恶人磨,这种人不给他们点挫折,就不知道世界有多精彩。”

    刘芬见许思都不担心,她更没有理由担心,笑着说:“这一闹,吃饭又耽搁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 国家干部

    卫忠、许海山回来,身体衣服沾满泥渍,满面愁容;是一尘不染,衣服都没有起皱,听说那两名混帐厂长从河里爬上来,搞了一身黑泥,臭气熏天,没有脸再留下来吃饭,负气走了。临时还不忘丢下几句狠话,大家都在想他们这样子到街上也拦不下车子来。

    刘芬没心没肺的笑起来,嘴里说:“这些人就该这样治治他们……”

    陈奇朝他老婆瞪了瞪眼:“胡闹什么……”挤挤眼睛,让她看施卫忠、许海山忧心忡忡的样子,这么说不是给他们心里添堵吗?

    刘芬笑着说:“多大的事,农机厂不是连工资都不能足月发?这样的厂长早就应该给赶下台……”

    许海山叹了一口气说:“该不该下台,不是我们这些小工人能说得算了……”没想着去责备张恪,却朝许思瞪了瞪眼睛,怪她没有及时制止张瞎闹,“唉,事情已经这样子了,先吃饭吧,让这两个王八龟蛋折腾到现在……”

    看着许海山、施卫忠到前面去,张恪笑着对许思说:“听你爸的口气,好像也有将这两人渣丢河里去的冲动?”

    许思横了他一眼,说道:“你以为小老百姓个个都跟你似的敢胡作非为……”从张恪膝盖上抱过一个孩子放在自己膝盖上,她认不出哪个是惜容,哪个是惜羽。

    除了施卫忠、许海山两人忧心忡忡,其他人对这样的插曲都觉得大快人心,九十年代的酒席菜肴没有十几年后那么丰富,不过斗酒的风气要浓重得多,但是今天许多好酒的人都压着性子,酒席到九点钟就散了。

    惜羽、惜容两小丫头早就开始打瞌睡。傅俊夫妇没有时间,都将小孩子交给他妈看着,他们现在换了住处,这么晚了就不便将小孩子送到父母家去,刘芬就让两个小女孩子先到妃蓉床上睡觉去。

    张恪没有先走,坐在陈妃蓉家堂屋里喝茶。陈奇与临时请来的厨师、小工才得空吃饭,陈妃蓉帮着许思跟她妈妈收拾残席,等施卫忠将亲戚朋友都送走,陈妃蓉、许思她们也收拾了差不多,陈奇也吃好饭,将临时请来地厨师、小工送走,还让他们带了些剩菜回去。

    这年头家里有冰箱的人家少,天气又热了起来,酒席多下的菜肴多半让人分走。

    事情既然发生了。过了这么长时间,施卫忠心思也定了下来,仔细想了想张恪说过的话。真要能隔天让疮疤脸狗屎都不是,那真是没什么好顾忌的。

    认识张恪也将近一年了,去年八月许思家里正为二十几万的欠债急得鸡飞狗跳,施卫忠也为此事奔走不停。求爷爷告奶奶到八月中还短缺十二万,张恪这时候出现在许思家人面前,一抖手就将差额补足,给人地印象弥足珍贵,

    认识将近一年,张恪家里的情况。施卫忠跟许思父母却是一点都不清楚。只从张为他家里做的一些事上看出他家里非富即贵。而且是大富大贵的那种,要是跟这种的人家结下关系。自然不用担心什么。关键是张恪他今年才十七八岁,还是半大未成年的少年,他家里也未必将他当回事啊,但是想到许海山跟他说过,连城南区区委书记宋培明都让张使唤着解决刘芬公费医疗的事,说不定真能帮上忙。

    施卫忠跟许海山回到陈奇家的院子里,看见张恪、刘芬、陈奇、傅俊还有许思坐在陈奇家的堂屋里喝茶,走进去正听张恪跟陈奇详细说办流水席地事情:“你每天就拿八样大菜出来,门外挂招牌就称‘八大碗’……”

    张恪看着施卫忠、许海山进来,将他独坐的一张条凳往外挪了挪,让施卫忠坐下,许海山跟他女儿许思坐一起。张恪笑着说:“小舅有没有怪我惹是生非?”

    “怎么会?”施卫忠心里虽然担忧,面子倒不会服软,“农机厂也没什么好干的,外面有厂子一个月一千地工资请我过去,没答应。就图在农机厂安稳些,虽然工资低一些,但好歹是国家干部的身份……”

    刘芬嗤鼻一笑,说道:“国家干部?你一个月拿多少钱敢说自己是国家干部……”

    施卫忠尴尬的笑了笑:“不干也没什么可惜的,不破不立,也不愁找不到新饭碗,说不定对我

    次机会。”

    “农机厂不是在搞厂长竞聘吗?”张恪笑了笑,“海州控股那边,我能打得上招呼,小舅想竞聘副厂长地事,我听许思姐说过,相信小舅的能力,我就没想着要去多嘴多舌,但是小舅你放心,那两个家伙绝对不会出现在竞聘人的名单上……”

    “啊!”施卫忠还有些疑虑,“他们们很会钻营,跟农机局的几个局长关系都很好,海州控股那边对人事的安排也要听农机局的意见吧?”

    刘芬笑着说:“敢情你真想当农机厂地厂长,幸亏我跟你姐关系那么好,你还瞒着不说,改天还要在我这里请客吃饭……”

    施卫忠苦笑着:“八字都没有一撇,只是心里想想而已……”

    “敢想就要敢为,你不是说过了,外面厂长有人出一千地月工资请你,做不成农机厂地厂长,出去打工难道会比在农机厂差?”

    “就算当上副厂长,还要交三万多的保证金,我哪里拿得出这钱?”施卫忠笑了笑,这里也没有什么外人,也不藏着掖着。他跟爱人地工作都不算差,农机厂虽然不能足月发工资,但是他们车间主任一层管理人员倒不会缺,家里原也有些积蓄,为许思去年的事情,将积蓄都拿了出来,还帮许思借了许多钱。

    刘芬知道许思家情况,笑着说:“等你当上农机厂的厂长,还愁借不到这些钱?”普通老百姓借钱总是难的,干部借钱总是很方便的。

    张恪就留下来说句安慰施卫忠的话,见他这时候还有心思去想竞聘的事情,知道他不会将今天的事情太放心里去,对傅俊说:“我们走吧……”起身走进陈妃蓉的房间里,两丫头并排睡在床上,拿毛巾被压着肚子,惜容手捏着拳头,摆在粉嘟嘟的小脸两侧,惜羽睡觉喜欢皱着眉头,娇润的小嘴唇还微微的噘起着。陈妃蓉还坐在书桌前温习功课,台灯泄下的明黄色的光芒罩在她的上半身,她感觉到有人进屋,侧头看了一眼,见是张恪没有说话,又低头看她的书去。

    张恪手捧着惜容的小脸蛋,轻轻往上挤着,将小家伙搞醒,惜容睡眼惺忪,小手拼命想拨开张恪的手,挣扎了一会儿,却不依不饶的搂着张的脖子,像树T<+.起来,惜羽连睡姿都没有变。

    “你就不会去吵醒惜容?”

    张恪捏了捏惜容的小脸蛋:“你是妹妹,皱眉头都没有用。”转过身,看见陈妃蓉正收敛起笑容,清丽脱俗的精致脸蛋敛起笑容,眼睛里的笑意还没有完全散掉,张恪笑着说,“过两天唐生日,你去不去?”

    陈妃蓉转过身去继续看书,没有理张恪。

    惜容扯着张恪的耳朵说:“张叔叔很没有用呢,连小辉哥哥都有女孩陪他玩。”小辉是傅俊大哥家的男孩,才十五岁。

    张恪尴尬的笑了笑,抱着惜容、傅俊抱着惜羽出了屋。

    许思家人都在,张恪没敢跟她太亲昵,告辞离开,车从沙田前街往西开,还没有沙田街市口,就听见高音喇叭嘈杂的声音,深更半夜正宣讲市里的拆迁政策,傅俊笑着说:“高音喇叭竖起来有两天了,钟楼角那里都隐约听得到,住这附近的人家夜里吵得根本睡不着……”

    “这是逼着拆迁户搬走呢,你看着吧,以后的手段还是层出不穷。”

    对于街市口前段时间的火灾,虽然市里以及像邵至刚这些人都对锦城地产有所怀疑,但是都相当默契的保持沉默,因为这只是开头,他们估计沙田西片的拆迁很快就会启动,这时候给锦城制造拆迁上的困难,很快困难就会轮到他们的头上。

    对于普通市民,在他们看来,市里划出这块地,并将这块地划拔给锦城地产是火灾发生之后的事情,没有明眼人点拨,普通市民怎么会怀疑到锦城地产头上。

    经过街市口,临时南街给火灾烧毁的地方竖起高杆,悬挂着高射灯,将四周照得亮如白昼,偶尔有玻璃给砸碎的声音,看来在拆迁户没有完全搬离之前,这种事情会一直延续下去。

第168章 父子夜谋

    至刚做餐饮之前,曾在农机厂当厂长,那时农机厂的错;进入九十年代,为了适时的让农业生产向规模化、产业化发展,国内开始加大对农机补贴的力度,促使农民购置农机和应用新技术。在这种产业背景下,受农机局分管的农机厂会受到最大限度的照顾,农机厂却在这几年陷进入不敷出的困境,管理上的问题相当严重。

    李明学是坚决要求将农机厂的领导班子全部换掉,但在与市农机局的谈判中,采取厂长竞聘的折中方法,有资格参加的竞聘人选也只限于原农机厂领导层,又在竞聘人员的资格上加以限制,种种条件限制,农机厂的厂长也只能在原来几个厂长、副厂长之间择出。

    张恪让傅俊先让他回家,下车时看着两个小丫头都在后座睡着了,笑着对傅俊说:“芷彤这个周末会到海州来,看到你家的丫头,一定会高兴坏了。”

    回到家,爸爸也刚到家里,妈妈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张恪探头看了看,是王志文与姜珊主演的《过把瘾》,这电剧视九三年就在海州电视台播过,没想到会有重播,看手表都快十一点:“怎么熬夜看这个?”张跟爸爸都习惯晚睡早起,妈妈就不行,属于那种嗜睡型的中年妇女,今年才四十二岁,比同龄人要年轻得多,张恪也是遗传父母漂亮基因的缘故,长相很讨女孩子喜欢。

    梁格珍说道:“你爸现在掐着这个点回来,二套这段时间在十点后的电视剧都不错。过段时间要重播《射雕英雄传》……”将电视报拿给张看,有二套十点档电视剧重播安排地介绍,还有《上海滩》,都是不错的电视,张恪要有时间也不会拒绝重温一下,《射雕英雄传》还是八三年黄日华、翁美玲版本,相比之下,十年后国内翻拍的版本简直就是渣滓。

    张知行也有兴致坐下来看一会儿电视,张恪从冰箱里拿了瓶饮料。没有提施卫忠请客的事情,说不定爸爸对施卫忠会有印象,只说道:“今天在龙华宾馆看到农机局的两个领导在那里赌钱,作陪的好像是农机厂的厂长,脸上是疮疤的那个……”

    “哦,周健、周麻子……”张知行轻轻叹了一口气,“农机局不肯将农机厂的人事权放出来……”

    “人事不动。所谓地体制改革要打多少折扣?”张恪知道有些时候各方势力平衡下来的结果很让人无耐,“既然是变革,就不能只考虑平衡各方面的利益,得罪一部人是难免的,我看海州控股要更加的强势,扛着市里的大旗,难道要让农机局挡住路?就拿农机厂开刀。李明学不是希望将农机厂的领导都换掉吧,让他放手去做……”

    “今天怎么主动关心起海州控股地事情来?”张知行奇怪的问,“别是在外面又惹事了?”

    张恪嘿然一笑,说道:“海州控股是市里的试点,没有放太多的权,你们要自己争取,人事权与财权抓在手里,才能真正谈经营权的问题。我也是难得支持你们……”

    “这次已经跟农机局谈妥人事变更的方案,管理层采取竞聘上岗的方法,突然变化,只怕不太好……”张知行有些犹豫。

    张恪笑了笑,说道:“还记得上次在四凤桥那边吃夜宵时,坐我左手地那个邵至刚,他现在是世纪餐饮的总经理。他之前是农机厂的厂长。就是给这个周麻子搞下台的。我想他手里会有一些材料,材料无论交到市信访局还是检察院信访接待局。只需要在材料转交给农机局之前抽出来得到认真的处理就可以了……”

    九十年代通常的举报程序都是信访部门收到相关举报材料转送或交办相关单位处理,所谓的相关单位绝大多数是被投拆人或部门的主管单位,举报材料说不定隔天就落到被举报人或部门地手里,接着就是举报人受到打击、报复。

    在这样的背景,很少有人敢实名举报,匿名举报,多半不会被认真处理,这便是九十年代国内一些地方信访工作的状况。

    张知行手抚着额头想了想,说道:“这样也行,至少被调查期间,可以将他们从竞聘人名单上拿下来……”

    梁格珍侧过头说了一句:“农机局不会要求推迟竞聘?”

    恪说道:“我看金叔在海州也没有太多的事情做,他事,农机局的领导要顾忌会不会引火烧身,谁会跳出来要求推迟竞聘?就算农机局真有人这样要求,难道海州控股就没有自己的立场?”

    梁格珍推着丈夫跟儿子的肩膀:“你们坐餐桌上讨论你们地阴谋诡计去,我看电视剧都让你干扰了。”

    张恪无奈跟爸爸从沙发上站起来,坐到餐桌边。

    张知行说:“这也只是权宜之计,其他企业都这么管,非乱套不行。”

    “国有企业体制转变目前最重要地就是行政撤编,那些厂长到底是企业地经营者还是政府派出的官?这些官不一个个坚决地砍掉,体制怎么转变过来?政府要对企业监督可以,但都要集中到海州控股里面,不能任意延伸到下面的企业去,不然监督成本太高,还会干扰企业的正常经营,就算在海州控股里面,经营权与监督权也要截然分离,可能的话,海州控股需要转为股份公司,李明学出任总经理,爸爸你出任董事长就可以了,监督权只能限制在董事会与监事会内部,而且在董事会里,政府的监督权也不能不受限制,有两三个董事由市里直接任命就可以了。”

    “这样转变会不会太激进?”张知行担忧的说。

    张恪笑了笑,心想大概还有过一段时间中央才会明确提出对国有企业进行“经营权与所有权分离的”现代企业制度转化,但是在国有企业的产权问题要拖到九七、九八年之后才会打破传统思维的坚冰,现在很多地方只做不说,但大中型国有企业的产权问题绝对是雷区。海州控股虽然没有涉及极其敏感的产权问题,但是依张恪的思路,会极大的限制政府对企业的控制权。

    虚置国有企业所有权在九五年依然是相当敏感的问题。

    张恪说道:“既然是试点,就要进入雷区,触及敏感问题那也是迫不得已的事情,李明学对这个有研究,你只要坚定不移的支持他,真要有雷霆加身,也让他先帮你扛一会儿,你还担心你的仕途因此受阻不成?”

    张知行手揽过张恪的脑袋,狠狠的揉了揉,说道:“要是一味的勾心斗角,还不如早几年退休,也没必要像你说的那样,拿李明学当挡箭牌。”

    “指不定李明学自己乐意呢,”头皮让他爸搓得生疼,张恪头偏着挣扎开,“农机厂的事情就这么定了,我马上给人打电话……”

    张恪到房间给邵至刚打电话,听电话里沉闷的音乐声,估计他还在陪万勇在外面消谴,晓得邵至刚这人心机深沉,表面敷衍万勇倒有可能,绝不会轻易倒向万勇那边,在电话里直接提到农机厂厂长周健得罪自己的事情。

    邵至刚给赶出市农机系统,当然对周健一直怀恨在心,他没有能将周健一举扳倒的材料,但是张恪只需要稍微有些真材实料的材料,先将周健与几个副厂长从竞聘者名单里划掉,之后再慢慢调查他们的问题,反正金国海到海州挂职也没有太多的事情,让他追一两件案子,正好帮他打发时间。

    邵至刚忙不迭的答应,这些材料他手头早就准备好,只是想着不能一下子将周健扳倒,就是将这些材料送到市里,最终也会转到农机局内部处理,说不定农机局最后还是会让周健自己处置。

    张恪要插手这事就会迥然不同,只要举报材料最后不转到农机局内部处理、不让他们官官相护,张恪要揪周健,就凭这些材料,也足够给周健一个撤职处分,接下来还不得轮到自己慢慢收拾他。

    邵至刚多问了张恪一句:“周麻子怎么得罪你了?”

    张恪没有提及海州控股与农机局对农机厂的人事之争,只轻描淡写的说了今天闹酒的事情,让傅俊将周健丢疏港河里的事情,临了又说:“听说你也给他摆了一道,顺便帮你处理一下。”

    邵至刚知道张恪不是那种惹是生非、睚眦必报的人,更不知道当中还涉及到张恪想帮许思小舅施卫忠一把,只当张恪真是考虑他的旧仇,心里自然十分承情。

第一百六十九章 芷彤开口说话

    邵至刚他虽然今天才努力跟万勇接触到,但对市里错综复杂的关系很清楚,再说年前张恪在盛青的酒吧里逮到机会就教训万勇他儿子的事情,他也不是不知道。邵至刚不知道张恪看到他跟万勇接触的事情,包厢门的隔音效果不是很好,敲打在人心脏上似的强烈音乐从门里传出来,邵至刚心里多少有些不安,心想张恪在电话那头也能听得见,就怕张在电话问他在做什么。

    起来邵至刚能跟万通接触上,还是世纪餐饮有限公司上面扛着锦湖的招牌;邵至刚也清楚知道这一点,没有锦湖,他还接触不到万勇这层次的人物。

    万勇再骄横,也不敢不把徐学平当回事,他甚至希望谢晚晴的锦湖公司也来参与到沙田旧城改造项目中来,那样的话,他就可以从省里得到更多的好处,可惜邵至刚只代表他个人,所幸伺候还算周到。

    在万勇看来,张知行是唐学谦忠实的追随者,但是海州市里任何知道张知行与徐学平关系的人,都不希望与张知行的关系搞僵,再说他把张欺负他儿子万天才的行为只当成少年人之间的争执,并没有将这问题看得多严重,他也不认为唐学谦与他万家的关系就一定水火不容,至少周富明与他万家关系一点没受到年前紧张关系的妨碍,至少周富明与唐学谦表面都十分客气。

    白了,在万勇的字典里,没有所谓的原则与立场,一切的复杂关系都是因为利益地纠葛。

    替锦湖负责世纪餐饮、前段时间因为四凤桥饮食广场而名闻海州的邵至刚不也求到他门下了吗?

    谁知道邵至刚会不会是锦湖的问路石?

    连张知行之前都给瞒在鼓里。万勇更不可能会知道张恪在整个锦湖体系的重要位置,当然没有一点提防的心,看着邵至刚拿着手机进来,问他:“谁啊?”

    邵至刚笑着说:“四凤桥那边的电话,有些小事情,不关紧的,不要这小事打扰万市的好兴致。”

    “既然你那边有事情,那今天就到这里吧……”万勇也不想初次就给邵至刚留下不通情理的印象,毕竟邵至刚后面站着锦湖。

    邵至刚当然急于脱身。扳倒周健地机会不是随时都等着他,虽然他不再在乎农机厂的厂长一职,但是闷在心里的恶气不能不出,嘴里说“万市长体谅我们这些苦命的”,随后将这边的费用结了,让三名小姐陪着万勇跟他的秘书继续留在这里快活。

    邵至刚出了夜夜笙歌的夜总会,驱车直接回家。为了张恪能顺利将举报材料在转送农机局之前截下来进来调查,邵至刚在准备已久地几份材料上都署上自己的名字,第二天早晨亲自驱车分别送到市信访局、市检查院信访接待室、市纪委信访接待室。市信访局属于市政府秘书长张知行分管,后来张知行忙于海州控股,才由一名副秘书长协管;金国海昨天接到张恪的电话,他这个政法委书记也是一大早就到市检查院信访接待室视察工作;张恪接到金国海的电话,他已经指示市检查院那边专门立案调查此事。张便给爸爸打电话,市信访局那里的那份材料就可以以正常的手续流向农机局,让市信访局追踪农机局处理就可以了,投向市纪委的那份材料去踪,也无需关心了。

    邵至刚准备地材料里涉及到周健渎职犯罪的嫌疑,这属于检察院直接立案侦查的范围,周健被请到市检察院接受调查之前不久,才从农机局那里知道他给邵至刚署名举报了。这是他给丢到疏港河、肚子窝着一肚火绞尽脑汁想着如何找回脸面的第三天。

    邵至刚的这份材料,除了周健,还涉及农机厂四名副厂长中的三人,如张恪所料,李明学提出从农机厂基层再选拔四人参与这次厂长竞聘,市农机局没有人跳出来反对,市农机局里的头头脑脑只希望检察院的调查适可而止。

    张恪无暇关注这些细节。这个周末。谢晚晴没有赶回省城。而是由周叔惠带着芷彤到海州来。其子徐志明丧生海州之后,周叔惠还没有再踏入海州地土地。年初刚满五十五岁的周叔惠也没有到政协、省人大任闲职就直接退休回家照顾芷彤。

    张恪将傅俊家两丫头惜羽、惜容丢小锦湖别墅里。在那里吃了顿中饭,就去益隆镇忙爱达电子的事情,爱达电子正在筹备试生产的事情,千头万绪。虽然丁槐、苏津东不分白天黑夜的做试验、调试、组织生产,张恪也不是仅仅鼓励他们,也跟着一夜一夜的睡不着,一有空就往厂子里跑。

    张恪在厂子里耗了一下午,晚上还赶到小锦湖别墅吃饭,却看见惜羽、惜容两姐妹跟芷彤玩她们习惯的那一套识人游戏,两姐妹藏起来一阵子然后跳出来,问芷彤:“谁是惜容?”也不晓得芷彤从哪里看出来,只要咬着嘴唇沉默一会儿,就手指着惜容。两姐妹见给识破,马上又躲起来,还换了衣服出来,问芷彤:“谁是惜羽?”芷彤咬着手指头想了一会儿,就手指着惜羽。

    周叔惠笑着说:“她们都玩一下午了,还玩得这么起劲,这两小丫头,我偏偏认不出哪个是姐姐哪个是妹妹,芷彤倒是一眼都看得出来……”

    张恪看了几次,才晓得从两姐妹地问话里看出破绽,惜容只会问:“谁是惜羽?”惜羽一直问:“谁是惜容?”看着芷彤从两姐妹开口问话就知道谁是姐姐谁是妹妹,她偏偏要装作思考一会儿。得,芷彤就是不肯开口说话,倒不是惜羽、惜容两姐妹老实,张恪戳穿她识破两姐妹地窍门,惜容一脸不置信地问:“真的,你真这样认出我们来地?”

    芷彤娇羞的藏在张恪的怀里,惜容拉着惜羽到一旁继续琢磨骗人的技巧,傅俊苦笑着说:“再这么下去,连她们妈妈都要认不出她们来了。”

    徐学平要去北京开会,周叔惠与芷彤要在海州多留两天,她希望傅俊将惜容、惜羽两小姐妹留下来陪芷彤,虽然大人再将芷彤照顾好,没有同龄的玩伴,都不可避免的感到孤单。

    海州市就没有比小锦湖别墅区这边治安更好的社区了,但是省长夫人周叔惠小住之后,市里还是专门安排了警卫。

    周叔惠对两小姐妹也喜欢得不得了,让傅俊去接爱人一起来吃晚饭。张让傅俊快去接人,随路将唐直接从学校里也接过来吃饭。这个社会谁都无法脱俗,傅俊他爱人想到娘家人的原谅,重新修复破裂多年的父女关系,最好的捷径就是攀上省长家的关系。

    李明瑜还在市中药厂上中班,傅俊赶到厂子里去接人来吃晚饭,张趁着这空当儿,将傅俊与他爱人事情说给周叔惠听。周叔惠人心软,赶着傅俊、李明瑜过来,眼圈都红了,看着李明瑜标致鹅蛋脸上几道疤痕觉得十分的痛惜。

    张知行没在市里耽搁,到下班时间就跟妻子梁格珍赶过来吃晚饭,顺路把顾建萍接过来。唐学谦晚上要赴市企业家协议组织的晚宴,只说那里结束得早就赶过来。

    唐看到惜羽、惜容两小姐妹,完全没想到会有长相、说话一模一样的双胞胎,还都这么漂亮可爱,仿佛一对复制的芭娃娃,喜欢得紧,这时候惜羽、惜容骗人的技巧又提高的一截,芷彤一时半会也认不出来,老猜错,唐看了半天,也就蒙对了两三次,别人坐在楼下的客厅里说话,她拉着芷彤迷上这个疯狂的辨人游戏。

    张恪跟爸爸说李明瑜跟李明学是堂兄妹,略过那些让沉痛的往事,只说李明瑜为了跟傅俊结婚,跟家里断了往来。听到傅俊竟然是劳改释放分子,梁格珍多少有些不乐意,张知行性情豁达,虽然张恪没有提原因,能让一个姑娘毁容等候,自有悲壮动人的故事在里面,笑着说改天让李明学劝劝傅俊岳父母。

    人活一世,要是让亲生父母视为仇敌,也太可悲了。

    厨师在厨房里准备菜肴,大家坐在客厅里拉家常,等谢晚晴从公司里往回赶,唐突然跳着奔下楼梯,人在楼梯口就开始喊:“芷彤开口说话了,芷彤开口说话了……”

    大家都愣在那里,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张恪眼睛眨了两下,就跳了起来,兴奋的拉着唐就往楼上跑,他都不相信唐说的是事实。

第一百七十章 好事大家分享

    张恪三步并一步的窜上二楼,看见芷彤睁开黑白分明的眼眸凝视自己,嫩白如葱的手指指着惜容、惜羽两小姐妹之一:“她是惜容。”将近一年来初次开口说话,声音有些涩,张恪不怀疑这是他今年来听到最悦耳的声音,禁不住喜极而泣。

    周叔惠爬楼梯时一时心急膝盖磕台阶上,也不觉得疼,听到芷彤真的开口说话,眼泪哗哗直流,搂着芷彤,嘴角颤抖着,手不断抹眼泪,却又在不停的笑,不晓得说什么好。大家看了也唏嘘不已,徐学平与周叔惠官居高位,但去年夏天以来遭受丧子之痛,跟普通遭受变故的人一样,也饱受痛苦,芷彤的失语症这一年来更是悬在他们心里的巨石。

    张知行说道:“张恪,快打电话告诉徐省长,快让他知道这个好消息。”张恪抱着芷彤到楼下的客厅里,又说道:“要让晚晴姐一回家就听到芷彤的声音。”

    听唐婧说,让张恪揭穿芷彤从她们说话的方式辩别谁是姐姐谁是妹妹之后,惜羽、惜容两人就改变说话的方式,芷彤一时适应不了,但到底她们俩人说话的声音有细微差异,张恪听不出来,唐婧听不出来,芷彤却分辨得出,猜错几次就又将两人辨认出来;惜容、惜羽接下来索性闭嘴不说话让芷彤猜,芷彤还没有开始习字,又没有习过哑语,没人开问她谁是谁,她就是猜得出来仅凭手势也无法表达她想表达的意思,给这一逼,她竟开口指着惜容说:“你是惜容!”

    芷彤之前经过很多心理治疗,省里的专家、北京的专家不晓得请了多少。都不见效果,周叔惠跟徐学平都焦急得很,哪里能想到让芷彤开口说话竟是这么简单地事情?对惜容、惜羽两小姐妹越发喜欢,只是这时候喜不自禁,心思都在芷彤身上,眼睛巴望着芷彤,希望听到她多说些话,哪怕简单的一个字眼、一个词都给她带来无比的欢乐。

    打通徐学平秘书李义江的电话,徐学平正在参加会议,周叔惠管不了这么多。让李义江找丈夫出来接电话。徐学平从会议室出来,接到电话先听到芷彤沙哑的声音。高兴得直抹眼泪,在电话里哄着芷彤多说两句话。虽然芷彤刚开始说话时的声音还很生涩,他听了却如天籁,会议还在进行,他不能在外面耽搁太久,心情激动的听到一会儿,才不舍的将电话挂掉。feitengwenxue手打。

    谢晚晴从公司回到小锦湖畔的别墅时,从车里下来。抬阶而上。看着客厅里众人半蹲半跪围着芷彤,芷彤扭过她精致而小巧的头颅。有些犹豫地喊了声:“妈妈……”

    这一刻,谢晚晴内心所有的坚强都让泪水冲垮,扶着玻璃门框。竟生不出再迈出一步地力气,软软的坐到台阶上,张恪将芷彤抱到她身边,她不争气地放声哭泣起来,泪水、鼻涕,完全不顾形象的将芷彤搂在怀里,大哭特哭。芷彤让她妈妈伤心的模样吓着,也跟着大哭起来。

    周叔惠好不容易收住泪水,让她们这一引,又跟着哭了起来。

    梁格珍走过将她们搀起来,眼睛里含着泪水,却笑着说:“这样的好事,还哭什么……”

    闹腾了好久大家的情绪才渐渐稳定下来,张恪将芷彤抱在怀里,转身看见唐婧的眼圈也是红通通,却是惜羽、惜容两小姐妹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只觉得芷彤哭得可怜,拉着张恪的衣角,疑惑不解地看着芷彤,又伸着手去够她地小手。

    情绪激荡,大家都没有吃饭的心情,坐到大厅地沙发上,都想方设法让芷彤多说话,生怕这一刻会稍纵即逝,等到明天会成为空欢喜一场。

    张恪又跟谢晚晴复述芷彤突然能说话的缘由,周叔惠拉着惜容、惜羽两小姐妹入自己的怀里,对着傅俊夫妇说:“多亏这两个小姐妹,长了这么精灵,我要她们跟芷彤一起做我地孙女,也让芷彤从小有两个伙伴……”

    李明瑜待人应对要比傅俊和缓婉转,她虽然跟着傅俊没什么后悔,对惜羽、惜容两姐妹以后的生活怎么可能没有憧憬?听到周叔惠的话,顺着她的口气,欣喜的说:“有你做惜容、惜羽的奶奶,是她们天大的福气……”

    周叔惠只想把她心里的喜悦跟别人分享,扭头对张知行说:“明瑜现在还要上中、夜班,多不方便照顾两个小孩子,我从来都不开口问这些事情,今天破一次例,你不能让我两个干孙女没有人照顾,你要不答应,我去求唐市长……”

    李明瑜的工作调动要唐学谦出马,岂不是要闹出大动静?张知行连忙点头答应马上就帮忙解决李明瑜的工作问题,开口问李明瑜希望从什么样的工作。李明瑜、傅俊夫妇毕竟脸皮薄,张恪介绍她是从省财经学院肄业,沸腾手打。在九十年代也属于半个知识分子。张知行只担心李明瑜是普通工人,有些工作不好安排,听说是因为家庭原因从省财经学院肄业,就说:“那行,我明天去问一下,选几个工作让你挑,总要保管你满意……”

    换一份舒适的工作,对于普通人可能是一辈子都做不成的事情,在周叔惠、张知行等人看来,不过是几句话的事情,李明瑜慌乱而不掩饰心里的惊喜,忙说:“不要这么劳烦张秘书长,惜羽、惜容她***身体也不大好,傅俊现在给张恪开车,我要上中班、夜班,惜羽、惜容就怕没人照顾,我要能在中药厂换成常日班就可以了。”

    张恪笑着说:“只是换常日班,岂不是显得我爸没什么能耐?让我爸先找几个工作让你来挑。”

    傅俊言语不多,心里感激也不善表达;他妻子李明瑜惶恐不安,推辞不敢劳烦张知行为她的事情大动干戈,却是顾建萍从她的话听出些东西来,笑着说:“张恪现在有专车接送,可比他爸还要威风,”劝李明瑜说,“你也不要推辞了,芷彤今天能开口说话,不晓得让大家多高兴,换工作的事情,算不上多麻烦的事。”

    张恪听顾建萍说他有车接送的事,笑着说:“天气要热起来了,顾姨出门也不方便,唐伯伯在市里抓公车改革,顾姨总要支持唐伯伯的工作,锦湖正好还有辆车多着,你要用车,随时通知锦湖就可以了……”

    顾建萍笑着说:“我就平时跟你妈逛逛街,你这么说是心疼唐婧吧?”

    “妈……”唐婧娇嗔含羞,绝美的脸蛋染着淡淡的红晕,毕竟经常给人拿她与张恪的关系说事,承受能力也强了许多,拿眼睛瞄着张恪,嘴里却说,“妈,你瞎说什么?”

    唐学谦缩减行政开支,首抓公车私用问题,春节后唐婧也不得不乘公交车往返师院与一中之间。天气冷的时候还好,天气渐热,人穿衣服也单薄,公交车难免会有占手足便宜的龌龊人,张恪怕唐婧吃亏,真想调部车接送唐婧上下学,见顾建萍这么说,他厚脸皮也不怕别人笑,顺着顾建萍的口风就说:“那我就让锦湖司机班那边每天安排接送唐婧上下学,顾姨要用车自己解决吧。”

    顾建萍笑着说:“大家看看,我就说吧,张恪总不能讨好我们这些中年妇女。”

    大家哈哈大笑。

    唐婧不甚娇羞,俏脸渗血似的红艳,谢晚晴的心思稍稍从芷彤身上收回来,看着唐婧少女娇羞的模样,无论谁都会认为唐婧与张恪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想到许思,心里只是微微一叹:她甚至连暴光的机会都没有。

    闹腾了很晚,等到唐学谦那边匆忙应酬完赶到这里,大家才思量起晚饭还没有吃,这时都感觉到腹响如雷,急忙让厨师准备开饭;用餐时,徐学平在北京那边的会议结束,又打来电话想听芷彤的声音,大家都听下手,听着免提电话里徐学平激动微颤的声音,无不在想:徐学平也是有普通人的情感。

    徐学平明天就回省城,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到看到芷彤,他又不能随随便便到海州来,就让周叔惠明天带着芷彤回省城,还想见见惜羽、惜容两小姐妹,他在电话里也认了这两个干孙女。

    周叔惠便让李明瑜也请几天假,好好领着两小姐妹到省城玩一玩去。

第一百七十一章 离间

    周叔惠留惜容、惜羽两姐妹夜里住在小锦湖畔的别墅里,刘文兵送唐学谦一家回师院,傅俊载着张知行一家与他爱人李明瑜先回市政府机关大院,张恪到地让他爸妈先下车。

    张知行问:“今天怎么还不睡家里?”

    “本来打算后天送芷彤回省城,我也正好到省城有事;明天要赶早,我先去把资料拿过来……”

    梁格珍抬头看了夜光腕表,都过子夜了:“明天拿不行吗?”

    “明天心急慌忙的,说不定会有什么事情给落下。”张恪想到一件事,问道,“农机厂竞聘厂长的事情还有没有结果呢?”

    “我们这里已经有了初步的结果,后来从职工中推选出来的四名竞聘人,全部在里面,现在的名单等着农机局那边确认之后就正式公布。”

    怕他爸爸多心,张恪没有问施卫忠在不在确选名单里面。施卫忠原来就是农机厂的车间主任,他原先只能竞聘副厂长的职务。周健与其他三个副厂长因为涉嫌渎职罪给市检察院立案调查从竞聘人名单中划掉之后,海州控股放宽竞聘厂长的限制条件,施卫忠改竞聘农机厂的厂长。听许思转述农机厂厂长竞聘的情况,施卫忠在农机厂普通职工中的威望本来就很高,周健在他生日宴上给丢疏港河里的事情,让他的人气在农机厂达到顶点,从职工推选情况来看,施卫忠的前景很乐观,但是厂长最终的人选,海州控股还会有更全面的考虑。

    周健与其他三名副厂长渎职致使农机厂损失惨重地事实得到证实。张恪心想农机局这时候不会跳出来阻挡海州控股确定出来的管理层名单,这件事情差不多已经定了下来,就让施卫忠自己等名单最终正式的公布吧。

    市检察院还没有对周健与其他三名副厂长采措措施,农机局已经宣布将他们开除公职,等市检察院的进一步处置。

    邵至刚为此还特意请张恪出来吃了顿饭表达谢意,颇为怨恨的说:“以后的事情就交给我了。”

    虽然说周健与农机厂三名副厂长身上不会仅仅渎职这么简单,但金国海只是到海州挂职而已,还没有能力推动案件继续往深处调查,即使是渎职罪,最终也会从轻处置。农机局党组甚至没有将这三人开除党籍,接下来的事情自然就由邵至刚接手处置。

    邵至刚后来也主动提及他跟万勇接触的事情。张恪意识到万勇有讨好锦湖这边的用意在里面,心里想:要是让周富明知道。他心里会怎么琢磨万勇的心态?他会不会担心万勇给唐学谦拉拢过去,他会不会担心他所有地打算可能会成为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只要能让周富明与万勇之间生出一丝间隙的机会,张恪自然不会错过,特别是邵至刚进入商业地产地决心很坚定,张恪绝没有不利用的道理,他对邵至刚说:“锦湖筹建之初,锦湖就跟徐省长、唐市长等人有过承诺。不会轻易涉及敏感、容易引起负面议论地领域。你要做商业地产,锦湖虽然不参与。财务不会有往来,但也会尽可能提供帮助的……”

    邵至刚没有考虑到市里复杂的局势,虽然不能联合锦湖一起挤入沙田旧城改造项目有些遗憾。但是张恪的这番表态,比起之前坚决拒绝的态度要好上许多。

    张恪又对他说:“锦湖要增资改成股份有限公司,出资人要增加到五人以上,你有没有兴趣进来……”邵至刚要搞商业地产,他能抽出的钱很有限,就算给他在锦湖占些股份,也不会有多少,只是要凑足五人名额,关键是在他的身上深深地烙下锦湖地烙印。之后他跟万勇越亲密,越有可能引起周富明的疑心。

    邵至刚又哪里会拒绝张恪地提议?与谢晚晴一起成为锦湖共同出资人、成为改为股份公司之后的锦湖的董事,是邵至刚之前想都不敢想地。

    徐学平明天会直接乘飞机赶回省城,要赶着去接他的飞机从海州出发要起早。也不能先将傅俊的爱人一个人丢家里去,便一起去益隆镇的工厂。

    影碟机市场的爆发已经初显端倪,万燕陷入自身生产资金的不足,市场供货量不足,相比去年,竟有萎缩。韩国三星公司年初推出一款影碟机异军突起,半年销售量累积突破十万台。九五年上半年,影碟机的市场价格每台维持在四千元以上,比起制造成本,差不多每台有两千元的利差,不算太高的进入门槛,导致到六月下旬,深圳、广州一带一下子涌出现十几家影碟机制造厂商,他们中最快的甚至只需要两个月就推出自己的产品。

    广东花都市甚至出现为影碟机专门生产电路板的厂家。

    以叶建斌这段时间来对影碟机市场的了解,他也知道第一代解码芯片与第二代解码芯片之间的巨大差距。

    不仅万燕、三星的产品,目前已推出的几款影碟机,都是基于第一代解码芯片拼装起来的,万燕在九三年就已经开发基于第一代解码芯片的系统控制软件与完整的组装技术,这也是韩国三星与那些甚至没有技术力量的厂商能迅速(甚至不需要两个月)就能推出产品的原因。

    爱达电子前期在技术投入这么多,经过六七个月的筹备,这时候才刚刚准备好试生产的条件,是因为直接采取第二代解码芯片为核心元件,仅独立开发系统控制软件就耗费大量的人力与财力。

    张恪此举就是要在影碟机市场爆发的初期就与其他影碟机制造商拉开距离。

    叶建斌认识到这点,但是张恪一直迟迟不肯深入的讨论爱达电子与盛鑫合作的事情,他心里火烧火燎的。目前市场已经推出七八款影碟机,有许多厂商都主动找上门希望盛鑫成为他们的代理商,叶建斌都岿然不动,坐等张恪给他答复。

    试生产的条件已经具备,最快下个月第一批产品就能问世,此时到了市场运作的时机。

    张恪赶到益隆镇西首的爱达电子,进了工厂的大门才给苏津东的打电话:“是不是有睡觉,我已经进了厂子……想让你多睡一会儿,才进了厂门给你们打电话,我提前明天就去省城,过来拿资料。”

    进到办公室,丁槐正收拾地铺,张恪笑着说,“就摆那里,我走了你们还得接着睡……”苏津东从文件柜里拿资料,回过头问张恪:“我也要提前去省城?”

    “不用了,我明天是私事,有可能会与盛鑫的叶建斌提前碰面……”

    张恪没有多耽搁,拿了资料就返回市区。

    且说傅俊到张恪身边也没有多长的时间,李明瑜对张恪的了解,也只限于几次有限的接触,她还以为爱达电子的工厂是锦湖旗下的工厂,工厂围墙外有小射灯环绕,将整间工厂从夜色里剥离出去,看上去模样很小,与她之前经过城南看到新光造纸厂不能相提并论。

    坐在车上往天边望了许多回,西边的天空上挂着一钩如镰刀似的下弦残月,只能一颗两影的初夏晨星隐约若现,张恪担心明天早晨还会有一场雨降落。

    回到富贵园小区已经凌晨一点,张恪让傅俊赶紧回去休息。早上六点半傅俊载着他爱人过来接张恪,再晚从市里到上高速的那段路就会很堵。与谢晚晴、周叔惠汇合之后,两部车七点钟就上了高速,赶在十一点前到省城东郊的国际机场。

    到机场给徐学平接机不只张恪他们一行人,省政府也有车子早早就到了机场等候,省政府副秘书长陆文夫在车里等徐学平乘的那般飞机到来,还是周叔惠认出省政府的车先跑过去跟他打招呼。

    飞机十一点半准时降落,徐学平三步并两步迎着张恪他们走过来,将芷彤抱在怀里。

    徐学平出任省长还不足两个月,张恪这段时间到省城有三回,都没与他碰上面。他当政法委书记时多给人严肃冷冽的感觉,此时的徐学平看上去更温和一些,意气风发,竟看不出一丝衰老的迹象。

第一百七十二章 即将启航的爱达电子

    徐学平将省政府来接他的人都赶了回去,省政府副秘书长陆文夫等人休谅徐学平的心情,说道:“徐省长这两个月来都难得好好的休息一下……”就领着省政府的车队走了,李义江有事先回省政府去了。

    傅俊、李明瑜夫妇这时候才看到张知行、张恪家背后的实力支撑、东海省的一省之长徐学平,也没有让人喘不出气来的感觉,大概是徐学平与芷彤之间爷孙相濡的温馨情景淡化权力带给他的威严光环。

    张恪陪着徐学平坐同一辆车,谢晚晴与惜容、惜羽两小姐妹坐傅俊车上去。

    徐学平将芷彤放在膝盖上,他春节后很少看到张恪,相比去年夏天初见时,张恪更像意气风发的青年,在他身体几乎找不到少年稚气的痕迹,“听说你跟谢家的那个娃娃甫见面,就闹了一场不愉快?”

    论起亲戚关系来,谢剑南要算徐学平的表外甥。

    张恪不好意思的低头笑了笑,说道:“当时冲动了一些,现在还后悔呢。”

    “呵呵,”徐学平轻笑着,脸上可没有什么责怪的意思,说道,“年轻人啊,难免闹些脾气,都跟我们老头子这样暮气沉沉的,还有什么好玩的?听芷彤她奶奶说,你可是将那辆惨不忍睹的奔驰车还留在锦湖公司楼下的停车场里……”

    “那是一时忘记收拾了……”

    “得了,你不要跟我打马虎眼了,谢家啊,开枝散叶。家大业大,难免有会特权阶层的心态与作派,挫挫他们的威风倒是好的。”

    周叔惠坐在前头说:“你说起来轻巧……瑾瑜家地那小子少年得志,年纪轻轻就有上亿的身家,只怕脾气也给养坏了,指不定将晚晴都恨在心里……”从谢瞻折腾海裕公司开始,周叔惠就对谢家人没有好感,也让晚晴跟她娘家那里少来往,对她的表外甥自然是憎屋及乌。

    徐水平今天绝不会有脾气,笑着说:“张恪也是不省油的灯。还会怕了你周瑾瑜的孩子?我们做长辈的,做到公平持正就可以了。让他们在下面闹着吧……”侧头看着张恪,说道。“听说叶家叶祖范想见你?”

    徐学平的话说得不偏不倚,张恪听得出他还是偏帮自己的,要是谢剑南背后的人都能公平持正的观望,张恪可不畏惧这小子会有什么小动作。见徐学平提出叶家地老人叶祖范,笑着说:“那还是四月间的事,盛鑫**立信地代理很成功,我就帮了点小忙。盛鑫的叶建斌夸奖别人倒是不吝惜言辞地。叶老才起意要见一见,只是。他们知道我还在读高中,这事就没有再提过……”

    徐学平又笑了起来,说道:“叶祖范这人深居简出的。我们这些人要见他都不容易,他煞有其事的要见个高中生,大概会有些抹不下面子……”

    周叔惠赶着回来接徐学平的机,却忘了通知厨师一声,赶到新梅苑,才发现中饭还没有着落,谢晚晴临时通知省政府招待宾馆送一桌菜过来。

    芷彤开口说话的事情,也让徐学平、周叔惠意识到无论多贴心细致的照顾都比不上让芷彤处于同龄人中去更有益她的身心健康,接下来就要考虑让芷彤上幼儿园地事情。至于是让她跟晚晴到海州上幼儿园,还是留在省城徐学平、周叔惠身边上幼儿园,又成了问题,最后还是徐学平见芷彤与惜羽。惜容两小姐妹玩得这么开心,就决定下来:“过了夏天就让芷彤到她妈妈身边上,跟惜羽、惜容在一起,总比陪我们这些老人家好多了……”见周叔惠有些舍不得,笑着开解她,“你啊,也不能将心思都系在芷彤身上,过了夏天还要另找地方打发时间,你总比我有空闲,得空去看芷彤地机会总要比我多。”

    周叔惠心里不舍,但觉得这样对芷彤更好,勉强答应下来。

    吃过中饭,徐学平难得没有去省政府,问了张恪很多关于海州控股的事情,对于张恪“只做不说”地做法,很是赞同,既然是改革,总是要去碰那些敏感的问题,只要问题不无限放大,徐学平还是能罩得住的。

    张恪开始细心钻研宏观经济问题,与徐学平地话题自然也多了起来,九四年国内搞宏观经济调控,当时主流经济学界是持反对意见的,太多的权威经济学家都认为当时的国内经济还不算热,没有必要搞宏观调控,以及改革中效率与公平哪个处于主要地位的问题,都涉及政治经济思论上的争议,一直到九七年之后,争议的声音才渐渐平息下来。

    张恪重回九四年,对各种争议的最终结局都看在眼里,宏观调控使国内经济避免在九七年爆发的东南亚金融风暴中受创,而体制改革的主题一直坚持“效率优先、兼顾公平”的原则,争议平息成为了“国退民进”大潮涌动的大背景。

    三个孩子在室外嬉闹,下午的天气炎热,张恪与徐学平隔着落地大窗在室内清凉的世界里,看着孩子额头汗涔涔的模样,想到夏天已经到来了。

    张恪属于那种上学较晚的人,九十年代的大学校园里,十七八岁的新生比比皆是,徐学平倒是希望张恪日后上大学直接就读政治经济学,只是本科阶段的课程对张恪来说已经没有太大的意义。

    张恪原打算晚上与叶建斌碰面,难得徐学平整个下午留在家里,便将叶建斌那边推迟到明天,徐学平的住所有足够多的房间,夜里大家都留在新梅苑。

    第二天,谢晚晴先要返回海州处置锦湖的业务,由周叔惠与李明瑜领着三个孩子在省城游玩,傅俊陪同张恪去盛鑫与叶建斌会面。

    到东陵广场附近的盛鑫公司,傅俊赫然发现盛鑫公司的一层楼都要比爱达电子工厂大一些;爱达电子厂区有三十亩,其实建筑还占不到四分之一。

    锦湖公司,除了张恪最初租下的办公室装修得富丽堂皇,富有现代公司的气息,后来成为谢晚晴、张恪、周游等管理人员的办公室之外,接下来租下新海通大厦整个十八层楼作为整个锦湖的办公室,为了节约开支,在原有的基础上都没有额外的装修。

    锦湖在海州也要算一家大公司,但是公司的气派比起眼下的盛鑫来说却是有很大的差距,张恪也是第一次到盛鑫公司总部来。

    叶建斌知道张恪这次过来是谈影碟机项目具体合作的事情,他等这一天已经有近两个月了,他一早就到公司等候,赶着张恪的车到公司楼下,他就拉着叶小桐出去迎接。

    盛鑫的员工何曾看到总裁亲自出办公楼迎接客人的情形,叶建斌与叶小桐一出楼,消息就在公司里传遍了,都还以为政府高官过来参观,都站到玻璃窗边往外看。见是一名比叶建斌要年轻得多的青年从车子里钻出来,自然不是什么政府高官。但是看着叶建斌相当兴奋的跟人家握手,又揽着人家的肩膀拾阶走进大楼的门厅,有人心思敏捷的猜测,说不定是谁谁的太子爷过来,才让平日严肃冷俊的叶大总裁都不得不换上虚伪的温和面容。

    邵心文眼睛有些近视,站在二楼的窗户前没有认出张恪来,他印象里的张恪哪次身边不是有大美女相伴,没想到他这次只带着傅俊就出门。

    他心里也正在想来的人是谁,他桌上的电话响起来,拿起来听是叶小桐让他到叶建斌办公室跟张恪见面,他欣喜的说:“张恪亲自来了,这么说爱达电子那边准备好了?”

    赶着市场部一名员工办公室给邵心文汇报工作,听到叶建斌的话,诧异的问:“张恪,那个拟定嘉年华狂欢方案的张恪?”诧异之下,声音也免不了要提高起来,外间市场部办公区的员工哗的都站起来,互相对望了几眼,又不约而同的涌进邵心文的办公室,将邵心文围在里面:“邵总,你真能给我们带来惊喜!可是很多人都不在家,是不是先让我们接受一下这位策划大师的薰陶?”没等邵心文答复,市场部员工又不约而同的说,“我们马上就去将培训室布置好……”

    要不提张恪高中生的身份,他所表现出来的在市场策划上的卓越能力,同时代鲜有人能与他相提前论,仅他在爱立信398市场推介上的惊艳表现,就足以得到同行的推崇。只是现在的邵心文有些哭笑不得,都不晓得如何跟张恪开这个口,又怎么知道张恪不会拒绝?

第一百七十三章 美女暑期工

    盛鑫公司占据整个大厦整整三层楼,走进叶建斌的办公室,看着落地玻璃窗外的广场,耀眼的阳光在广场喷泉的水柱上折射出淡淡的虹彩,不待叶建斌邀请,张恪径直在沙发上坐下来,手抚着沙发细软的皮质,抬头看着室内奢华的布置,笑着说:“叶总倒是很会享会生活的一个人。”

    “你也不差啊!”叶建斌去过海州,在张恪的那间办公室坐过,空间虽然不比这边差,但是采用磨砂玻璃隔断,空间视觉感冲击强劲,可惜这间大厦里没有这么大的空间给他布置,他奢想哪一天盛鑫能有自己的大厦。

    张恪摇了摇头说:“我那是花钱买别人的好看……”

    邵心文推门进来,笑着说:“恪少这次过来可是引起轰动了……”

    张恪微微一笑,身体靠着沙发垫,很舒服的跷起二郎腿,跟对面的叶建斌说:“邵心文是想将我吓跑。”

    着话,一个女郎端着茶水进来,张恪抬眼一看,心说叶建斌倒是知道往公司里收集美女,这是一个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诱惑的女人,细腰、翘臀、大胸。张瞥见邵心文在这女郎进来之时脚不自觉的收了一下,放下二郎脚,坐直身体,不慌不忙的接过女郎递地过来的茶杯,也没有借她俯身递茶水的当儿瞥一眼她的乳峰。

    那女郎将茶水分完,手拿着托盘站在那里,眼睛半眯着看张恪,张手掌摊开,指着女郎问叶建斌:“叶总怎么不帮忙介绍一下?”

    听张恪这么说。女郎旋即一笑,说道:“倒是瞒不过恪少的眼睛,我是丁文怡……”依着叶建斌坐下,才伸手纤纤素手与张恪握手。

    “久仰、久仰……”张恪倒是听过叶建斌给他老婆管教的事情,笑着说,“叶总每回提起嫂子都赞不绝口,我耳朵根都起茧了,今天见了一面,才知道叶总真没有去学王婆的本事……”

    丁文怡笑着说:“听建斌说恪少地事情。我也不大相信,听你这么会恭违女人,也不冤我让老爷子赶过来请你去乡下坐一坐。”

    叶小桐说道:“昨天知道恪少会到公司来,爷爷特意派文怡姐做他的代表来邀请恪少……”

    张恪昨天就通知叶建斌今天上午会来拜访,还以为会在盛鑫公司跟叶建斌谈事情,没想到还有机会见到叶祖范,不用硬着头皮去给盛鑫市场部的员工上课。邵心文这下子也没话可说。只得放弃劝说张的努力,只得寄希望下一次有机会。

    在叶建斌的办公室里小坐了一会儿,大家就动身前往叶家在西郊的私宅,省城是有名的火炉,虽然还没有到七月,现在还只是上午九点钟左右,没有中央空调系统的办公楼门厅里就裹着热气。张恪与叶建斌并排要赶到车里去,看着见江黛儿出现在大楼的台阶上,正要推门进来,与她一起地,还要许维宿舍的另一个女孩子令小燕。

    江黛儿看见张恪也吃了一惊:“你怎么在这里?”

    上一回载江黛儿去海州,还允诺要领她在海州好好的玩一玩,后来给事情缠住没得脱身,张恪心里多少有些愧疚与遗憾。说起来还是遗憾稍稍多一些。眼前的江黛儿俏脸娇媚,戴着遮阳帽,可能刚从外面强光环境里走进门厅,眼睛有些不适应的半眯着,却媚如新月。张恪没料到省城的天气会这么热,他还穿着长袖衬衫,江黛儿却穿着短袖T恤、七分牛仔裤、运动鞋。一付学生的装束。青春气息逼人。胸部高高挺起,腰肢纤柔。裸露地一截小腿白嫩纤细……

    张恪刚刚还觉得丁文怡明艳大方,看到江黛儿,才知道丽人是要站到一起才比较得出高下。

    “我……”张恪也没有想到会突然遇到江黛儿,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借口,“我过来玩的。”说出口,才觉得这理由过于拙劣了,“你呢,你过来做什么?”

    “呵,我都站这里半天了,某人的眼睛愣是没往我身上瞄一眼……”令小燕在一边调侃的笑,“还是黛儿姐姐诱惑人啊……”

    叶建斌、叶小桐、邵心文、丁文怡以及傅俊都不晓得走进楼来的两个女孩跟张恪什么关系,丁文怡那是没见过许思,看到江黛儿,心里都不自觉的闪过一丝嫉妒。

    江黛儿让人盯着看,听令小燕又这么打趣自己,粉脸染上红晕,不再敢正眼看张恪,盯着自己地鞋尖,声音细了起来:“盛鑫公司招学生做暑期工,我们过来应聘的……”声音柔腻,张恪要说自己不动心,那是骗人的。

    丁文怡可不想这么有诱惑力的女孩子进入盛鑫,暑期工都不行,她瞥了一眼叶建斌,笑着说:“恪少自己不是有公司,怎么还让朋友到盛鑫来打零工?”

    张恪没想到就这么轻易给丁文怡揭了底,转念想到她是不让江黛儿进盛鑫呢。张年初去过江黛儿家,知道她在她们宿舍是家境最好的,完全没必要出来打零工攒学费。像盛鑫这种贸易型公司,多半是市场部下面在招暑期工做市场宣传方面的工作,报酬低工作苦,绝大部分时间是散发广告单,除了锻炼吃苦耐劳的精神,其他能力可锻炼不了。

    令小燕就见过张恪一回,从那辆让人羡慕的军牌奥迪就猜测张恪家不是高干就是豪富,奈何张恪地整个面目就连许维都不清楚,她又知道什么?

    “张恪家有省城也有分公司?”令小燕笑着说,“那招不招暑期工?我就算了,至少要把黛儿姐姐招进去,这样你就不怕黛儿姐姐给别人拐跑了。你不晓得黛儿姐姐有多诱人,我们已经应聘了两家公司的暑期工,人家公司的经理都争着要,还主动提加工资,只是太心急,把你黛儿姐姐吓得都不敢去。”

    张恪见令人燕很自然的将丁文怡嘴里的公司当成他家的公司,笑着不说破。

    许维宿舍四个女孩子中,还是今年已经二十一岁的令人燕最为干练,也算得上大众型地美女,仅仅是应聘暑期工地话,绝不可能落选两家。

    敢情令小燕是陪着江黛儿换公司。

    江黛儿这么挑剔招暑期工地公司,那么说她暑假留在省城,多半想躲开那个纠缠她的叶鸿,那个惠山市江天集团地阔少爷。

    张恪笑着看江黛儿:“黛儿姐这么挑剔公司,只怕不容易找不到暑期工,是不是不想暑假回惠山?”

    张恪心想自己是跟谢剑南结怨,却将叶鸿借给谢剑南的奔驰车砸毁,不晓得谢剑南回到惠山怎么处置,多半他们会同仇敌忾,躲在惠山一起咒骂自己。

    江黛儿轻轻应了一声,抬眼看了张恪一眼,眼神撩人得很。

    张恪转身对叶建斌说:“我两个朋友到盛鑫来应聘暑期工,还要请叶总亲自关照……”

    叶建斌刚到说话,却给他丁文怡在一边轻踢了一脚,他忙换了付笑脸,取出一张名片夹,递给令小燕:“这位小姐,你拿着我的名片去找人事部的经理,让他给你安排工作,”看了一眼江黛儿,朝张恪挤着眼睛说,“这位还是恪少自己解决吧,我家河东狮太凶猛,我想留下饱饱眼福都是不行的……”话没说完,就给丁文怡掐着腰肢求饶。

    江黛儿显然没有经历眼下的局面,粉脸羞红。

    令小燕接过叶建斌的名片,万万没有想到跟张恪站在一起的这人会是她们此行来应聘的盛鑫公司的总裁。大学生暑假出来打工,只会给安排一些最简单的工作,散发广告单大概是最普遍的工作,要是得盛鑫公司总裁亲自关照的,那情况绝对不同,这对她绝对是好机会。

    令小燕对江黛儿坏笑着说:“我暑期打工就定盛鑫了,有张恪关照你,你也不要我再陪着你找其他公司……”朝张恪摆了摆手,“那就这样,约好九点半面试的,黛儿就交给你了,我先上去了。”就将江黛儿丢在那里,她径直走进电梯里。

    江黛儿让大家戏弄着有些不知所措,娇羞的模样引人垂涎,丁文怡笑着对叶小桐说:“幸亏在这里截住她,你敢说小邵看了不会移情别恋?”不待叶小桐反驳,扭头对张恪说,“一起邀请这位小姐到乡下去吃中饭吧……”

第一百七十四章 叶家老人

    他们挤兑着,张恪只能邀江黛儿同去见叶家的幕后灵范,不方便介绍江黛儿,那样非得把许思、许维扯出来说才行。江黛儿给令小燕丢下来,虽然不甚娇羞,暂时只能跟张恪走。

    江黛儿红着脸上了张恪的车,叶建斌他们坐自己的车,张恪介绍江黛儿给傅俊认识,傅俊嘴角含着笑跟江黛儿点头打招呼,心里想:跟张有牵连的女孩子怎么都漂亮得不像话?

    江黛儿与张恪也不算陌生了,坐到他车里,等傅俊转过身去开门,她就渐渐恢复自然,问张恪:“高中里都快期末考试了吧,你怎么还来省城玩?”

    张恪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时间赶回海州参加期末考试。

    广告的投放力度要按照产品的市场波段有序的推进,在经销渠道还没有建立起来之前,在产品还没有直接铺到终端市场,还处于市场进入阶段的前期,广告的目标非常简单,只在于市场告知。

    为了方便快速的建立经销渠道,一定的知名度不可或缺。

    想要通过广告快速打响知名度,电视传媒在九十年代拥有其他传媒无法媲美的优势,国内这么多家电视传媒,央视具有其他电视传媒无法抗衡的地位。九五年之前,标王的概念还不是很火热,但是广告片在央视八点档电视剧前后贴片中播放五秒钟的价格已经超过一万,一个月广告累积播放一百五十秒的时间,开价就要四十万。

    爱达电子目前能调用的资金十分有限,而且目前还只处于市场进入阶段的前期。央视五秒广告加上其他媒体广告配合,已经足够。但是央视五秒广告能不能取得让人满意地效果,广告片的制作与拍摄十分重要。海州市的广告公司制作水平都无法让张恪满意,虽然省城这边已经联系上一家省内有相当制作水准的广告公司,但是交出的东西还是无法让张满意,他这次除了同盛鑫谈合作的事情,就是要亲自督促那家广告公司交出让他满意的东西来。

    张恪没有回答江黛儿的问题,侧着头盯着她明亮的眼眸看:“黛儿姐,你们放假了没有?”

    “放假还早。就剩下一门科目没有考,所以才有时间出来找暑期工啊,他们那些人都是盛鑫地吗?你跟他们很熟悉啊!”叶建斌给令小燕名片时,江黛儿没好意思探头去看。

    “那个年龄稍大一点的是盛鑫总裁叶建斌……”张恪将叶建斌、丁文怡、叶小桐、邵心文介绍给江黛儿听,“我家里的公司跟他们有些业务往来,所以认识……”张恪还强调的一下是“家里的公司”。

    “真的?”江黛儿那双黑漆一样晶亮的眼眸盯着张恪,软声说道,“你帮我跟他们说说,就让我在盛鑫公司做暑期工,工资不要都没有关系……”

    “只是暑期找借口留在学校。那个叶家大少爷真这么烦人?”

    “你说呢?”江黛儿娇柔而幽怨的说,“我爸爸的工厂要做他家的生意,又不能得罪他,再说我妈妈整天念叨,恨不得将她女儿零剁分切着地卖出去才开心,我只有躲在学校不回去。”

    张恪心里一软,说道:“要不我来请你做暑期工?”

    江黛儿沮丧的说:“我妈这人很细致的,她会真赶过来看我打工的样子,随便骗骗她是过不了关的。”

    张恪笑着说:“真的,我家里对我学习也没指望。我正学着打理公司的事情……”

    “真的!”江黛儿一听能骗过她妈,眼睛就焕发出耀人的光彩,“那你家公司在哪里?得让我妈妈过来看一眼。她才没话说。”

    海裕公司虽然只保留的空壳,但毕竟还有空壳在那里摆着,张恪笑着说:“没问题,你要是暑假住学校不方便,我借地方给你住。”每天也早出晚归地,住徐学平家不方便。张恪与傅俊留在省城会住晚晴的公寓。那里江黛儿也跟着许维去过几次。张说了地方,江黛儿高兴的说道:“太好了。宿舍里连电风扇都没有,这里地夏天又格外的热,还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呢。林冰暑假回老家,令小燕、许维暑假都会留校,她们今晚上就可能等不及到搬过

    张恪心里惨叫了一声,难道江黛儿不知道好东西要藏着自己独享才更有乐趣吗?他可没想着将许思、令小燕也扯进来,反正瞒不过令人燕,想单独将江黛儿拐出来也不可能。

    —

    车子跟着前面两部车后面,出了城区往西直行差不多有半小时,才到叶家在西郊的私宅,省城是典型的江南丘陵地貌与江淮平原的缓冲带,叶家的私宅就建在一座海拔四五十米高地青山脚下。

    国内城乡建房政策不允许出现大范围圈地地私宅,九十年代地富豪们就算拥有私家庄园,那也要挂着公司名下,以项目开发的名义占地,算不上真正意义地私宅。

    远看去是纯中式的庭院,连院墙都盖着青砖猫面瓦,车子通过压力感应门进入院子,张恪才心有感概:真正舒服的私宅,高科技少不了。

    跟着前面两部车停下来,一名须发皆白的老人手持着拐杖站在堂屋廊檐下,目光炯炯有神,心说他就是叶家的背后支柱叶祖范吧,张恪紧跟着叶建斌他们下了车。

    “你就是建斌、小桐一直夸个不停的小友?”叶祖范手指着张恪,声音异常的洪响。

    “叶老好,”张恪在这样的老人面前只有装孙子,“我是张恪,一直想着过来拜访叶老。”他对此行早有预感,车里就备好礼物,从傅俊手里接过一盒野山参,递给叶祖范,“祝叶老高寿延年,身体健康……”

    “呵,小友登门,还带着礼物看望我这个老头子!”叶祖范也不推迟,将礼物接过来交给他身后的警卫员,“外面太热,你们年轻人的身体比不上我这个老子,快躲屋子里来吧。”

    堂屋前后窗洞开,没有空调、风扇,但是穿堂风掠过肌肤,十分沁凉,在院子里站了一会身上沁出的汗水转眼间就干了。

    叶祖范是中组部的老人,前两年才从政协副主席的位子彻底退下来归家养老,虽说彻底退了下来,但是影响力还在,毕竟叶家这些年开枝散叶,从政、经商、投戎的子弟都有不俗的成绩,形成错综复杂的关系网络,叶建斌有心整合叶家在商界的资源,通过在华东地区代理爱立信手机,创建盛鑫公司才短短不到两年的时间就取得不俗的成绩。

    叶祖范看得清楚,这个国家正发生惊天动地的变化,在九十年代之前,行政的力量无法强大,但是资本的力量从九十年代初开始就悄然崛起,有时候资本的力量很轻易就能让一个国家低下高贵的头颅。

    叶祖范这才支持叶建斌创建盛鑫,逐步将叶家分散的商业资源都集中一个集团里去,而叶建斌为取得爱立信华东地区代理权,要没有叶祖范的支持,也无法从松散的叶家人那里筹集四五千万的资金。

    在叶家吃过中饭,大家爬到后山的密林里散步,张恪与叶建斌、邵心文陪着叶祖范老人一起泛泛而谈的讨论一些经济经营上的问题,张恪倒认为叶祖范更像从国家计划发展委员会退下来的高级官员,而不是搞了一辈子组织关系的老革命。叶建斌有这样有手段、有手腕的老人在背后支持,真是他的大幸。

    张恪之前还在头疼要跟老人谈论什么话题方合适,这下子没有一点不适。

    山后有一小片湖泊,长满野生菱角,湖面浮着青菱菱的叶子,还有一条拖船斜系在岸边,张恪早知道有这么好的地方,带着芷彤与惜容、惜羽两姐妹过来玩也好的。

    江黛儿跟着丁文怡、叶小桐她们坐在岸石上,把鞋子脱掉,将白嫩细腻的纤足探进湖水里,轻轻的滑动,看着有小鱼来啄她的脚,吃不痒的轻笑,让张恪看了有些心动。

    岸边树荫下有几块天然石头围在的桌凳,倒是夺天然之趣。叶祖范坐了下来,对张恪说:“听建斌说小友的公司也生产影碟机……”张恪没想到这个话题会是叶祖范老人先提出来,与叶建斌在他身边坐下来,邵心文却跟傅俊走到一起,虽然他叶小桐关系亲昵,看来还没有进入叶家的核心层。

第一百七十五章 国美电器

    恪没有想到会是叶祖范主动说起影碟机的话题,他在来,没有急着说话,侧头看着叶建斌坐下来,才不慌不忙的说:“工厂那里准备好投产了,之前有跟鸿波广告公司约定制作广告片的事宜,这次会在省里住几天……”

    叶建斌笑着说:“恪少亲自监制,那广告片一定会非常精彩……”

    张恪摇了摇,说道:“市场进入前期,广告的目的在于市场告知,有效的广告片未必精彩,何况爱达电子手里也没有那么多资金去精心打磨一支精彩的广告片。”张倒也不讳言爱达电子目前的资金状况,“爱达电子前期的市场推广最重要的任务不仅是要在国内建立起经销商网络,还要从经销商那里获出一定的资金支撑。”

    叶建斌笑了笑,说道:“全国一百多座大中型城市,你们前期的工作量真是不简单啊……”

    张恪笑了笑,说道:“是不简单,而且我只给了爱达电子三个月的时间。”若不跟盛鑫合作,爱达电子的前期市场推广只能从锦湖抽人,无疑也会同时增加锦湖那边的压力。

    叶祖范只负责引起话题,他坐在那里手按着拐杖,眯着眼睛静静看着慢慢将话题往正题上引的两人。

    叶建斌惊讶的说:“三个月的时间,一百座城市,就算兵分三路,那也要三天就攻克一座城市……”

    张恪笑着说:“我们前期筹备了半年多地时间。只在磨砺一剑,就指望剑一出鞘大劈八方,三个月的时间勉强够用,主要目标还是一线城市,需要寻找盛鑫这样在电子产品领域的大渠道商合作……”

    叶建斌笑了笑,说道:“盛鑫自然会鼎力支持爱达电子,其他大渠道商只怕不会轻易松开口袋。”

    张恪笑了笑,知道叶建斌的意思,爱达电子在业内几乎没有什么名气,越是实力强大的大渠道商越是喜欢占用供货厂商的资金。想要让那么财大气粗的大渠道商预付货款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张恪点点头,说道:“难度是很大,不过经销商网络的质量直接决定市场的开发质量,而且爱达电子目前筹款地渠道很有限……”爱达电子工厂没有什么资产可以拿去抵押,宋培明帮忙解决五百万贷款已经是极限,就算从锦湖临时调用资金,那也是杯水车薪,张恪的眼睛盯着那些渠道商的口袋,就像盛鑫这样的大渠道商,哪家口袋里没有几千万的资金?每家口袋里漏几十万出来。那对爱达电子也是天文数字。

    听张恪没有避讳爱达电子当前所面临的问题,叶建斌问道:“就算筹集到资金,爱达电子如何迅速度的扩大产能?”

    张恪笑了笑:“要在短时间里建立严密的工业体系难度很大,关键还在于前期的技术积累,那些山寨厂最快能两个月就推出产品,张的周期能有多长?何况市场也不是一下子就能开发出来地,目前工厂南侧还有一块预留地,只要有资金持续的投入,三个月后,产能扩张到每月四五千台没有问题。关键还是元件备货占用的资金量很大……”

    “目前爱达电子工厂的产能有多少?”

    “产能差不多每月两千台左右。受资金所限,这个月试投产顺利的话,下个月能出一千台,”与盛鑫也知根知底,叶建斌不掩饰对影碟机市场的强烈兴趣,张恪也毫不隐瞒爱达电子目前的现状。“爱达电子目前只能坚持要求渠道商现款提贷。哪怕每家渠道商提前三天打出贷款。只要生产上运筹得好,大约能够获得一个月的生产资金。当然还要分出一部分用于市场推广……”

    “你这么精打细算,真够苏津东他受的……”叶建斌笑着说。

    张恪笑了笑,说道:“生产上还真亏了有苏津东!”现在苏津东就是采购螺丝钉都要精确的计算每个月地用量及采购地时机,避免一次采购量过多会占用有限的生产资金,换作别人,张恪也不会将市场动作的时间计算这么精细。

    叶建斌颇为羡慕张恪有这么得力的助手,盛鑫最终还是要选择在实体上有发展,经营的人才也是极为渴求的,但是眼下不是羡慕这个地时间,说道:“这次请恪少过来,主

    想讨论一下,盛鑫与爱达电子有哪些合作地机会?”

    与盛鑫合作地好处很明显,大家知根知底,盛鑫对影碟机市场也有充分的研究,甚至不需要张恪费唇舌,他们之前就已经提出预付一千万地筹码,现在只会加码,爱达电子可以瞬时获得上千万的生产资金,而且盛鑫在华东地区有渠道资源的优势,可以说只要华东总代挂上盛鑫贸易的牌子,在华东地区发展二级经销商的难度会降到极低,完全可以将国内最大的华东地区市场交给盛鑫去开发。

    这么做的坏处就是,爱达电子以后的整个华东市场将受盛鑫控制,并会给盛鑫分出去这块市场里相当份额的利润,张恪当然不会将这层顾虑说出来,他还有其他的考虑,说道:“影碟机产业的进入门槛很低,爱达电子从无到有,也就准备了六个月的时间,还算准备充分的,目前的市场已经具备诱人的吸引力,就算市场可供开发的潜力再大,也会迅速饱和,我预测影碟机到九八年初就会饱和,那时各制造厂商之间最直接的竞争手段就是降价销售争夺市场,那些没有技术积累、没有竞争力、或者企业运营间接成本过高的制造厂商就会给直接踢出市场,能生存下来的制造厂商也只能维持极低的利润空间,到那时的利润空间只怕不够三级的经销体系分享,盛鑫会做什么选择?”

    叶建斌不知道张恪如此准确的判断基础什么样的分析之上,心里也不怀疑,这从爱立信398火爆行情就得到证明,之前可是谁都没有他这么强烈的信心。张的信心越强烈,叶建斌也越兴奋,说道:“这么说,影碟机市场的黄金期也就九六、九七两年间,我相信恪少的判断,既然少担心到九八年后三级的分销体系会显得冗余,那盛鑫九八年之后可以将华东经销商网络交还给爱达电子自行维护……”

    张恪笑了笑,说道:“不局限于影碟机,数字手机、家用电器,都会随着国内的投资热的影响而面临产能急剧扩张、利润空间不断压缩的局面,叶总可曾想到盛鑫如何应付这一局面?”

    “咳……”叶祖范轻轻咳了一声,他这时候才插第一句话,“小友是说渠道商的生存空间会越来越窄……”

    张恪说道:“从发达国家商业资本的发展模式来看,国内也可能存在这种趋势,而且可以借鉴国外成熟的模式,这个趋势的变化十分迅速,可能也就这三四年时间,”张恪说这番话,眼睛里可看到的却是今后十几年间国内的国美、苏宁、大中、永乐等这些商业资本势力的发展大势,“就像爱达电子,在市场推广之初,非常依赖于大渠道商的资源做市场,但是等爱达电子发展起来,必须要考虑摆脱这些大渠道商而牟求直接控制市场的可能。可以预见,家用电器类产品的市场份额,最大的一部分会集中在大型的商场与超级卖场里,可随着商业资本的发展与兼并,这些商场与超级卖场将取代大渠道商在市场流通领域的话语权,完全可以摆脱大渠道商直接与制造厂商直接对话……”

    叶祖范与叶建斌陷入深深的思索,这已经不仅仅是与爱达电子的合作的问题了,张恪一下子就触及到盛鑫发展道路上的核心问题。叶建斌低声问道:“也就是盛鑫在发展渠道资源的同时,也必须考虑转型的问题……但是国内毕竟与发达国家有很大差距,我们之前考虑有十年左右的缓冲时间才会有大的趋势变化……”

    张恪说道:“我上次在北京看到一家电器零售店,这家名为国美电器的公司旗下在九零年就采取新的供销模式,他们旗下的零售店已经摆脱中间商,与上游厂家实施直供模式,而且这家公司在九一年就率先在《北京晚报》刊登中缝报价广告,走出了坐店经营的传统模式,不晓得叶总有没有关注过这家规模还不是很起眼的公司……”张恪可是把今天大名鼎鼎的国美电器抛出来,而且国美的发展路径也正是国内商业资本发展与家用电器(含手机)市场渠道发展的缩影!

第一百七十五章 银鱼美人浴

    盛鑫之前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通讯器材领域,直到张恪创立爱达电子,他们才关注影碟机市场,对整个传统家电市场以及计算机市场的渠道观察并不够。

    当时近在咫尺的苏宁电器也只是专营空调零售、批发的经营模式,到明年,也就是九六年,苏宁电器才开始摸索家电连锁的道路、自建零售终端,而且苏宁首先选择在二三线城市扬州市进行家电连锁的试点,一直到两千年,苏宁才全面转型做大型综合电器卖场。

    虽然此时还只是名为苏宁交电家、专营空调批发、零售的苏宁电器九五年已经是国内空调市场的大渠道商,但是叶家的资源与财力丝毫不比此时的苏宁电器差多少,虽然在零售领域的发展有些落后,但是盛鑫贸易股份有限公司在省城直接复制国美电器的经营模式,却要比苏宁电器在华东地区率先启动三年左右的时间。当然,盛鑫的举动说不定会让苏宁提前启动全面转入家电连锁业,也说不定让苏宁打消全面转型的念头。

    走向终端销售的商业资本化是像盛鑫这样的大渠道商最佳的发展模式之一,张恪视盛鑫为最重要的商业伙伴,直接提出国美电器的经营模式给他们参考,就是希望他们少走一些弯路,就是希望盛鑫能有很好的发展模式迅速壮大起来,日后在波澜壮阔的商业大潮流中可以相互依为助力。

    叶建斌考虑了一会儿,说道:“国美电器的事情,我也知道一些,只是盛鑫现在要突然的挤进传统的家电市场。找不到好地楔入点……”

    张恪笑了笑,说道:“其他的地方我不知道,但是海州市的企业,我心里多少有数,目前国内的家电市场正从‘紧缺经济’向‘过剩经济’转变,海州市专营家电批发业务的交家电公司是海州市属的国有企业,他们已经首先对这种变化适应不过来,去年已经出来亏损,今年上半年可能还会持续亏损……”

    叶建斌眼睛一亮。接手海州市交家电公司无疑是迅速楔入传统家电领域的捷径,只要消化海州市交家电公司的渠道资源,就可以迅速在省城等其他一线城市复制,张恪的一席话极大地启发了叶建斌发展盛鑫的思路,这才是盛鑫可以坚定不移的走上十年甚至数十年的长远道路。

    叶祖范倒没想到张恪这个旁观者反而比他们这些局内人更清楚盛鑫应该选择的发展方向,且不说眼下与爱达电子合作是盛鑫良好的机会,张这样的年轻人也是叶家需要交好的商业伙伴,只是可惜他在海州有一番自己的事业,不可能招揽到叶家旗下。

    叶建斌笑着说:“你既然有这么好的思路,为什么不自己去做?”

    张恪笑了笑:“人力时有穷。举眼望国内处处藏金,还能将这些金子都挖到自家去?”心里想苏宁多半不会放弃家电连锁这条路,盛鑫届时要在华东地区贴身压制苏宁,此外还有在上海发家地永乐电器,就算叶家再家大叶大,也要借助外力确定他们在华东地区的优势地位,他们届时还会不会拒绝爱达电子的援手?要想得到别人更多的尊重,就要先具备更强的实力才行,现在的越秀公司还是藏在蛋壳里的未孵化的胎凤而已,总要等到她一鸣惊人的那一天。

    张恪的念头藏着深。脸上含着笑,丝毫不露神色,且不说日后地打算。眼下为盛鑫指明一条道路,在接下来的合作中,叶建斌还好意思斤斤计较?

    何况盛鑫要进入传统家电领域,也要先从家电渠道批发业务楔入,这对开发影碟机市场的作用是立竿见影地。

    叶家人也考虑过盛鑫日后转型的问题,但他们对市场的认识没有张所说的那么迫切。然而真实的情况却是张恪所说的那样。家电市场从九十年代中后期全面地从“紧缺市场”转变为“过剩市场”。

    叶建斌与叶家老头子地思路有些迫不及待地转移到盛鑫日后的发展规划上。叶建斌甚至想到当前需要去做地事情,全面考察国内家电市场及国美终端零售店经营模式。与海州市接触讨论市属交家电公司的问题。

    当然,成为爱达电子华东地区总代,为爱达电子在华东地区发展二级经销商网络是当前最迫切的事情。

    张恪见叶建斌跟叶祖范心事重重的样子,他们一时间也没有心思讨论与爱达电子合作的细节,知道要给时间他们自家人讨论,站了起来,走到湖边,看着青色的湖面,湖风吹来,沁人心脾。

    叶建斌招手唤邵心文、叶小桐、丁文怡三人过去,张恪则肆无忌惮的坐在石堤上,也学江黛儿那样,将鞋子脱掉,将脚伸入沁凉的湖水里。

    傅俊倒是知情识趣,没有凑过来,湖边有钓具,他刚刚跟邵心文在钓鱼。张在钓鱼上一直是弱项,也就没必要在江黛儿面前献丑。

    江黛儿回头看了一眼树荫下的叶家众人,问张恪:“你们刚刚在讨论什么,眉飞色舞的?”

    —

    “我不是说在学着打理公司的业务吗,跟他们学习呢?”张恪回头看了一眼,叶建斌正拿出手机,不晓得他这时候跟谁通话,

    江黛儿对张恪的话深信不疑,也曾随许维陪芷彤去过一回新梅苑,知道张恪家里跟普通市民视之为天的省长家有着密切的关系。张恪的成熟稳重体贴,都让江黛儿感觉到十分的温馨,最重要的,是张恪的年龄比她小,让江黛儿有稍许的心理优势,她可是从小到大都被同学朋友照顾着,都被照顾得有些腻烦了,但是想到自己在这个小两岁的少年面前半裸过,心里总有些羞涩,却更能生亲近之情。

    看着张恪也学自己将鞋子脱掉将脚伸进湖水里,江黛儿笑着说:“看看你能不能引鱼来啄?”

    张恪的皮肤白皙,但终不能与江黛儿那如细瓷如脂玉的纤纤雪足相比,笑着说:“这里鱼儿都好色,我不跟你比。”

    “胡说八道!”没有旁人在,江黛儿也能接受张恪的玩笑话,粉脸微红的嗔骂他,雪足在湖水里轻轻划动,说来奇怪,湖里那种细棱形的银鳞小鱼却围绕着雪足周围的水里,一待江黛儿的雪足停止划动,就涌上来啄她的足。

    张恪看到这种情形想起看过一篇报道,说给江黛儿听:“日本有种温泉小鱼,就喜欢啄人皮肤,日本人洗温泉浴,就喜欢放养这种小鱼,让小鱼啄食皮肤里的碎屑,美容的效果非常好,黛儿姐姐也可以下湖试试,说不定湖里的小鱼会让黛儿姐更漂亮……”

    “又胡说了,”江黛儿横目看着张恪,“那还不得脱光衣服……”又觉得这么说太暧昧,粉脸一红,却张恪顿时陷入发呆的样子,脸上却发烫了,轻轻推了他了一下,“你瞎想什么呢?”

    张恪当然是在想江黛儿脱光光给湖水里的银鳞小鱼啄满全身的情形,瞬时口水都差点流出来,转念又想起当初闯许维宿舍时看到江黛儿裸睡的情形:那半片露出的雪白丰乳上的一点嫣红、如羊脂玉般细腻的大腿、米奇老鼠的卡通内裤、丰盛凌乱的秀发、娇艳动人的一角红唇……感觉鼻头酸辣,竟似要流鼻血的先兆,让江黛儿这轻轻一推,人差点掉湖里去,惊醒过来。

    按说要能拥有许思这样绝美女子的真情,换作谁都会满足,还有唐这俏丽少女的倾心相许,张恪再不满足,真是禽兽了,但张恪无法否认那瞬间江黛儿让他情欲涌动,或许是前世受过太深的情伤、之后又放纵情欲的缘故,重回九四年之后对这样绝美的女人没有太强的抵抗力。

    想起或许从来就不算发生过的伤心往事,张恪未免有些黯然神伤,心里不晓得还要不要按照既定的人生轨迹进入东海大学去与那个让自己满心凄凉的女孩见上今生的一面。

    “在想什么?”江黛儿见张恪脸色瞬息万变,明明刚刚还一番色眯眯的模样,转眼间又那是那么忧伤,眼睛里的沧桑让她看了心里也莫名的悸痛,心里想着:你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啊,在众人的眼里,你就像天之娇子一样光彩夺目,为什么却会有这么忧伤的眼神?

    要说成年人色眯眯的眼神会让江黛儿厌恶,张恪偶尔露出的贪婪的眼神却让江黛儿只感到无端的羞涩,或许是江黛儿认定张恪比自己年龄小的缘故,那种少年的看上去毫无心机的直率眼神总不能让人生厌。

第一百七十六章 银鱼美人浴

    盛鑫之前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通讯器材领域,直到张恪创立爱达电子,他们才关注影碟机市场,对整个传统家电市场以及计算机市场的渠道观察并不够。

    当时近在咫尺的苏宁电器也只是专营空调零售、批发的经营模式,到明年,也就是九六年,苏宁电器才开始摸索家电连锁的道路、自建零售终端,而且苏宁首先选择在二三线城市扬州市进行家电连锁的试点,一直到两千年,苏宁才全面转型做大型综合电器卖场。

    虽然此时还只是名为苏宁交电家、专营空调批发、零售的苏宁电器九五年已经是国内空调市场的大渠道商,但是叶家的资源与财力丝毫不比此时的苏宁电器差多少,虽然在零售领域的发展有些落后,但是盛鑫贸易股份有限公司在省城直接复制国美电器的经营模式,却要比苏宁电器在华东地区率先启动三年左右的时间。当然,盛鑫的举动说不定会让苏宁提前启动全面转入家电连锁业,也说不定让苏宁打消全面转型的念头。

    走向终端销售的商业资本化是像盛鑫这样的大渠道商最佳的发展模式之一,张恪视盛鑫为最重要的商业伙伴,直接提出国美电器的经营模式给他们参考,就是希望他们少走一些弯路,就是希望盛鑫能有很好的发展模式迅速壮大起来,日后在波澜壮阔的商业大潮流中可以相互依为助力。

    叶建斌考虑了一会儿,说道:“国美电器的事情,我也知道一些,只是盛鑫现在要突然的挤进传统的家电市场。找不到好地楔入点……”

    张恪笑了笑,说道:“其他的地方我不知道,但是海州市的企业,我心里多少有数,目前国内的家电市场正从‘紧缺经济’向‘过剩经济’转变,海州市专营家电批发业务的交家电公司是海州市属的国有企业,他们已经首先对这种变化适应不过来,去年已经出来亏损,今年上半年可能还会持续亏损……”

    叶建斌眼睛一亮。接手海州市交家电公司无疑是迅速楔入传统家电领域的捷径,只要消化海州市交家电公司的渠道资源,就可以迅速在省城等其他一线城市复制,张恪的一席话极大地启发了叶建斌发展盛鑫的思路,这才是盛鑫可以坚定不移的走上十年甚至数十年的长远道路。

    叶祖范倒没想到张恪这个旁观者反而比他们这些局内人更清楚盛鑫应该选择的发展方向,且不说眼下与爱达电子合作是盛鑫良好的机会,张这样的年轻人也是叶家需要交好的商业伙伴,只是可惜他在海州有一番自己的事业,不可能招揽到叶家旗下。

    叶建斌笑着说:“你既然有这么好的思路,为什么不自己去做?”

    张恪笑了笑:“人力时有穷。举眼望国内处处藏金,还能将这些金子都挖到自家去?”心里想苏宁多半不会放弃家电连锁这条路,盛鑫届时要在华东地区贴身压制苏宁,此外还有在上海发家地永乐电器,就算叶家再家大叶大,也要借助外力确定他们在华东地区的优势地位,他们届时还会不会拒绝爱达电子的援手?要想得到别人更多的尊重,就要先具备更强的实力才行,现在的越秀公司还是藏在蛋壳里的未孵化的胎凤而已,总要等到她一鸣惊人的那一天。

    张恪的念头藏着深。脸上含着笑,丝毫不露神色,且不说日后地打算。眼下为盛鑫指明一条道路,在接下来的合作中,叶建斌还好意思斤斤计较?

    何况盛鑫要进入传统家电领域,也要先从家电渠道批发业务楔入,这对开发影碟机市场的作用是立竿见影地。

    叶家人也考虑过盛鑫日后转型的问题,但他们对市场的认识没有张所说的那么迫切。然而真实的情况却是张恪所说的那样。家电市场从九十年代中后期全面地从“紧缺市场”转变为“过剩市场”。

    叶建斌与叶家老头子地思路有些迫不及待地转移到盛鑫日后的发展规划上。叶建斌甚至想到当前需要去做地事情,全面考察国内家电市场及国美终端零售店经营模式。与海州市接触讨论市属交家电公司的问题。

    当然,成为爱达电子华东地区总代,为爱达电子在华东地区发展二级经销商网络是当前最迫切的事情。

    张恪见叶建斌跟叶祖范心事重重的样子,他们一时间也没有心思讨论与爱达电子合作的细节,知道要给时间他们自家人讨论,站了起来,走到湖边,看着青色的湖面,湖风吹来,沁人心脾。

    叶建斌招手唤邵心文、叶小桐、丁文怡三人过去,张恪则肆无忌惮的坐在石堤上,也学江黛儿那样,将鞋子脱掉,将脚伸入沁凉的湖水里。

    傅俊倒是知情识趣,没有凑过来,湖边有钓具,他刚刚跟邵心文在钓鱼。张在钓鱼上一直是弱项,也就没必要在江黛儿面前献丑。

    江黛儿回头看了一眼树荫下的叶家众人,问张恪:“你们刚刚在讨论什么,眉飞色舞的?”

    —

    “我不是说在学着打理公司的业务吗,跟他们学习呢?”张恪回头看了一眼,叶建斌正拿出手机,不晓得他这时候跟谁通话,

    江黛儿对张恪的话深信不疑,也曾随许维陪芷彤去过一回新梅苑,知道张恪家里跟普通市民视之为天的省长家有着密切的关系。张恪的成熟稳重体贴,都让江黛儿感觉到十分的温馨,最重要的,是张恪的年龄比她小,让江黛儿有稍许的心理优势,她可是从小到大都被同学朋友照顾着,都被照顾得有些腻烦了,但是想到自己在这个小两岁的少年面前半裸过,心里总有些羞涩,却更能生亲近之情。

    看着张恪也学自己将鞋子脱掉将脚伸进湖水里,江黛儿笑着说:“看看你能不能引鱼来啄?”

    张恪的皮肤白皙,但终不能与江黛儿那如细瓷如脂玉的纤纤雪足相比,笑着说:“这里鱼儿都好色,我不跟你比。”

    “胡说八道!”没有旁人在,江黛儿也能接受张恪的玩笑话,粉脸微红的嗔骂他,雪足在湖水里轻轻划动,说来奇怪,湖里那种细棱形的银鳞小鱼却围绕着雪足周围的水里,一待江黛儿的雪足停止划动,就涌上来啄她的足。

    张恪看到这种情形想起看过一篇报道,说给江黛儿听:“日本有种温泉小鱼,就喜欢啄人皮肤,日本人洗温泉浴,就喜欢放养这种小鱼,让小鱼啄食皮肤里的碎屑,美容的效果非常好,黛儿姐姐也可以下湖试试,说不定湖里的小鱼会让黛儿姐更漂亮……”

    “又胡说了,”江黛儿横目看着张恪,“那还不得脱光衣服……”又觉得这么说太暧昧,粉脸一红,却张恪顿时陷入发呆的样子,脸上却发烫了,轻轻推了他了一下,“你瞎想什么呢?”

    张恪当然是在想江黛儿脱光光给湖水里的银鳞小鱼啄满全身的情形,瞬时口水都差点流出来,转念又想起当初闯许维宿舍时看到江黛儿裸睡的情形:那半片露出的雪白丰乳上的一点嫣红、如羊脂玉般细腻的大腿、米奇老鼠的卡通内裤、丰盛凌乱的秀发、娇艳动人的一角红唇……感觉鼻头酸辣,竟似要流鼻血的先兆,让江黛儿这轻轻一推,人差点掉湖里去,惊醒过来。

    按说要能拥有许思这样绝美女子的真情,换作谁都会满足,还有唐这俏丽少女的倾心相许,张恪再不满足,真是禽兽了,但张恪无法否认那瞬间江黛儿让他情欲涌动,或许是前世受过太深的情伤、之后又放纵情欲的缘故,重回九四年之后对这样绝美的女人没有太强的抵抗力。

    想起或许从来就不算发生过的伤心往事,张恪未免有些黯然神伤,心里不晓得还要不要按照既定的人生轨迹进入东海大学去与那个让自己满心凄凉的女孩见上今生的一面。

    “在想什么?”江黛儿见张恪脸色瞬息万变,明明刚刚还一番色眯眯的模样,转眼间又那是那么忧伤,眼睛里的沧桑让她看了心里也莫名的悸痛,心里想着:你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啊,在众人的眼里,你就像天之娇子一样光彩夺目,为什么却会有这么忧伤的眼神?

    要说成年人色眯眯的眼神会让江黛儿厌恶,张恪偶尔露出的贪婪的眼神却让江黛儿只感到无端的羞涩,或许是江黛儿认定张恪比自己年龄小的缘故,那种少年的看上去毫无心机的直率眼神总不能让人生厌。

第一百七十七章 叶家的老三

    张恪蕴着沧桑与忧思的眼神从清澈的湖水上收回来,侧过头,看见江黛儿入神的盯着自己,问她:“怎么了?”

    “啊,”江黛儿突然其来的有些心慌,明明是自己先开口问他在想什么,怎么自己也跟着失神了?“没什么。”傅俊那边的鱼儿咬钩了,鱼给拖到水面上,在水里挣扎着,搅起小簇的浪花,江黛儿站了起来,将运动鞋提在手里,赤足踩在岸石上,蹦蹦跳跳的朝傅俊走过去,张恪那忧伤的眼神却没有她从心里消失,江黛儿从未觉得有过这样心慌过。没想到没有树荫遮蔽的岸石给午后炽热的阳光暴晒得灼热,江黛儿一脚踩上去,烫得直叫,忙跳到一边的草地上。

    大家都不晓得发生什么事,都望了过来,江黛儿不好意思的屈膝抱着小腿说:“好烫!”

    有江黛儿前车之鉴,张恪赤足踩到软草地上走过去,问她:“没事?”

    江黛儿屈起腿,雪白沾着一根青草屑的腿底板给烫出红印,张恪伸手摸了摸暴露在太阳光底下的石头,温度够煮熟鸡蛋了,让她坐在树荫下的草地里,手舀了一捧沁凉的湖水,浇到江黛儿的纤纤雪足上:“好点没?”又站起来问远处的傅俊,“鱼够晚上吃吗?”

    傅俊从水里提起尼龙绳与钢丝编织的鱼篓子,好几条鱼在里面活蹦乱跳,敢情还能有多余的鱼带着走。

    张恪低头问江黛儿:“还要不要水?”眼睛忍不住往她胸部上滑,江黛儿坐在地上,双手撑在身后,身子仰着。T恤衫绷得紧紧的衬出她胸部的挺拔,模样不比许思少。

    “看什么!让许维将你的眼睛剐掉。”江黛儿声音腻腻地嗔骂着,屈起一支手臂护住胸,不让张恪瞎看,感觉脚底板还有些烫,又说道,“还要些水。”

    张恪殷勤用手捧来湖水,湖水差不多从手指缝里漏空。就剩下几点滴在江黛儿的纤纤玉足上,要不是傅俊、叶家人都在不远处,张恪甚至能骗江黛儿说手揉一揉能清热退火。

    “你们倒是玩得开心啊?”叶小桐站起来看着这边,扑哧笑出声来。

    江黛儿这才想到每次让张恪手捧着几点湖水滴脚,看起来更像调情,自己却迷迷糊糊的愣是没有意识到。这能起多大的效果?还不如再坐回湖边将脚浸到水里。

    让叶小桐笑破,江黛儿心慌乱跳。美到极致的脸染着红晕,没看回头看叶小桐她们,挣扎着站起来,走到湖边,重新将足浸到清流碧绿的湖水里,螓首低埋,也不敢看张恪。一会儿,那种细棱形的银鳞小鱼又聚了过来,轻轻啄着足,又痒又麻,十分舒服。说起来也奇怪,张恪将脚伸进水里,却没有鱼来啄他,等到老半天。一条鲫鱼撞到他的小腿上,却吓了他一跳。

    虽然树荫下热气腾腾,但在树荫却十分的写意,又是小山又是野湖,张恪心想叶家真是了得,拥有这么一片好地方,想着日后也要给自己安排一处这么舒适地地方才不枉人生重走一回。

    叶家几人一直围坐在树荫下的石凳那儿讨论过没完。张恪倒很舒适的度过初夏的炎热午后。日头西斜时。金红的光芒铺到长满野菱的湖面上,菱叶间隙闪烁着点点金芒。仿佛一亿枚金币铺在眼前,原处丘野的茶香随晚风吹来,让人心荡野怡,张恪侧过头,见江黛儿让眼前地美景晃得禁不住站起身来,嘴里小声的小声轻叫着,双手伸后舒展,头微仰着,好似要好好享受眼前的美景。

    “怎么样,这地方漂亮吧?”张恪笑着问她。

    “是啊,要能住这种地方,一辈子都值了。”江黛儿向往的说。

    “你跟小友能常过陪陪我这个老头子,我才求之不得呢。”叶祖范站在不远处,笑眯眯看着江黛儿与张恪两人,大家都没有细说江黛儿的来历,叶祖范只当她是跟张恪亲近的女孩子,之前他听叶建斌、叶小桐说张如何如何,今天才晓得他对经济之敏锐触感,不负少年天才之誉,难得又有成年人的成熟稳定,背后又有徐学平这样地强势人物支持,这样的商业伙伴叶家怎么会拒之门外?

    叶建斌走过来说道:“我三叔昨天刚到桐庐,中午从桐庐赶过来,马上就到前面的宅子,晚饭差不多准备好了,就等着傅俊钓的鱼烧汤呢。”

    叶祖范生有五子四女,他们那个时代啊,子孙繁衍,可不是从小就兄弟姐妹一人的张恪能想象的,叶建斌的二叔,叶臻民原是浙江省政府驻香港办事处副主任,后调入外经贸部深圳特办任职,前些年调回外经贸部,如今已经是外经贸部的党组成员。他才是叶家经商在政界最直接地助力。

    当初张恪的那辆奥迪还是外经贸部直接给盛鑫的进口车辆配额,这种高档轿车的配额,便是在国内投资上亿的外资企业也搞不进几辆到国内来。

    张恪没想到自己到叶家还拜访还真惊动了不少人,要说叶臻民中午就从桐庐赶来,张恪倒是不信,说不定他还是向叶建斌、叶祖范提出盛鑫日后的方向可以往家电连锁、商业资化本的思路考虑,才惊动叶臻民地吧。不知不觉,夕阳已经贴上西边低矮地丘陵,差不多有六点了吧。

    叶建斌跑过去,将装鱼地篓子提起来,看着活蹦乱跳的鲜鱼,吓着说:“敢情这湖里鱼都让你钓光了……”忙招呼叶祖范地警卫员帮过来抬鱼,叶祖范笑呵呵的说,“听说徐省长喜欢吃鱼,无以为礼,还请小友捎一些野鱼过去……”

    还是沿原路翻山回前面的宅子,傅俊与叶祖范的警卫员手各执沉甸甸的鱼篓一边,走山路比张恪他们走平地还轻松。

    翻过山巅,丁文怡才惊讶的问张恪:“你的司机敢情也是练家子的……”

    听叶建斌他老婆这话匪气十足,张恪笑着说:“部队侦察员出身,要不是犯了些小错误,指不定也是某位领导的警卫……”

    “那是享受省部级领导的待遇了。”丁文怡笑着说。

    她这么说也不恰当,叶祖范是从政协副主席的任上退下来,可以说是国家领导人了。

    张恪笑了笑,没有回丁文怡的这句话,现在有些地方的竞争环境有些差,要没有傅俊跟着,张恪还一定敢进惠山呢,万一给谢剑南、叶鸿阴一把,那脸就丢大了。

    张恪他们翻过山头到前面的宅子,夕阳已经完全不见,只是西天烧着大片的晚霞,异常的壮美,先清洗了一番,才有一辆小辆出处在远处的路口。

    叶臻民今年还不到五十,身材高大,与张恪差不多高,但是肩宽膀圆,阔脸浓眉,脸上时刻含着温和的笑,与人握手时的手掌很用力。

    叶臻民真是相当有用的人,影碟机所需的主要元配件都从国外制造商处进口,就算飞利浦于九四年在国内设立机芯生产基地,但是没有直接销往国内市场的配额,机芯还需要从香港转进口。若能从外经贸部获得此类电子元件进出口许可授权,对爱达电子的好处相当明显。要不得特殊的关系进行特批,就凭爱达电子现在的实力,很难获得一张进出口许可证,要是委托其他对外贸易公司采购元配件,与TI之间有关解码芯片方面合作的协议就会落入第三方的眼里。

    而张恪最理想的设想就是直接在香港设立代理公司,爱达电子获得进出口许可证之后,就可以直接与香港成立的代理公司交易,不仅可以将利润截留在香港那边的代理公司里,还可以瞒天过海,不让竞争对手知道爱达电子真实利润点,当香港代理公司将钱再投回国内,那可以享受外商投资的政策优惠。

    整个九十年代民营企业发展滞后,还有一个很关键的因素,就是国内税制与政策,很大的向外资企业、国有企业倾斜,民营企业受到不公正的对待,就拿企业所得税来说,外资企业税率为15%,而普通民营企业的税制为

    叶臻民赶回省城,主要目的如张恪所料,就是为盛鑫日后的发展规划而来,张恪为他们提出向商业资本发展的很好的思路,以致他在从桐庐到杭州的路上临时决定折往这里。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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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官路商途介绍:
旧作《官商》已完本,以下为书友对新作的评论兼简介:
召唤狗血(书友评论兼简介)
更俗又为我们塑造了一个自控力超强的新时代超级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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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生理和心理都充满萌动的少年无疑是巨大的挑战,
遥想94年的时代背景,传统思维还占据着主导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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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提到陆续会登场幼龄、萝莉、熟妇、人妻、姐妹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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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思描写的非常微妙,魅惑众生相,玲珑剔透心,比善良女子多了几分蛇蝎,第一个登场的女配是御姐,推倒推倒直接推倒,太邪恶了!重生之官路商途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重生之官路商途,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重生之官路商途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