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一回 滚滚滚!
“父亲!”王若妍没想到父亲知道此事会如此动怒。
“你,你知不知道杀人是要偿命的!更何况还是柳继。
他是上将和皇帝指明要的人,一定要留活口的,不然上将早就下手了,可你,你居然……唉……
等等,你是怎么知道他在哪里,又是怎么办到的?
你不该啊……是不是**川,是不是他?”王尚书真没想到柳继的死居然是自己女儿动的手,他真的一时间有些无法接受,更想不通女儿是怎么就知道了连皇帝和上将都还不知道的事情,并赶在他们之前动了手。
“这……”王若妍犹豫了。
“说啊!”王尚书却真动怒了。
“是,父亲,是他告诉女儿的。
他派人一直暗中跟踪柳嫦曦,前些天便有所发现,但是他不好动手,那就只能由女儿代劳了,而那本册子也是女儿拿走的!”王若妍点头。
“你,你是不是疯了!这是在报仇,还是在害自己啊!你到底知不知道这事情有多严重!”王尚书真的被气得头昏眼花,几乎站不住阵脚。
“父亲,女儿当然知道,可是他若不死,这事就继续不了,**川也不会上钩,女儿又如何能继续报仇计划,不能!”王若妍知道自己此举实在冒险,可为了报仇她可以无所顾忌。
“你!妍儿!你心里有气,想做什么都成,可为什么一定要卷入这件事当中呢!
你可知道,自古以来,皇权纷争从来都是血雨腥风的,你,你真以为你一脚进去之后,可以再全身而退吗?”王尚书怕的是这个。
“父亲,女儿从小到大从未受此大辱,我一定要让**川万劫不复!所以,即便是搭上我自己,我也在所不辞!”王若妍几乎被仇恨蒙蔽也眼睛。
“你!糊涂!糊涂!”王尚书真的五脏六腑都快被气炸了,指着王若妍无言可骂,除了说她糊涂,也只剩下糊涂了。
“父亲!”王若妍也知道自己有些鬼迷心窍了,可是她就是抑制不住内心复仇的**,她就要看着**川六神无主,方寸大乱,一步步掉进她设下的陷阱,她才会觉得自己像是真的从新活过来了一样。
“呼……妍儿,你这大好的年华为什么一定要耗在那样一个人身上呢,咱们跟他和离再重新开始,找个知道疼你的人,咱们好好过日子,不好吗?
为什么要这样,你知道父亲看着你这样子,有多心疼吗,啊?
我的女儿应该每天都是开开心心的,可为什么……为什么啊……”王尚书这时候才明白王公公那句提醒,她女儿醒来也未必是一件好事。
是啊,女儿是醒了,可她也变了,变得多愁善感,变得阴险狡诈,变得手染鲜血,变得他这个做父亲的都快要认不出来了,呼……
这一切都怪他,都怪他啊,若是当时狠狠心,也许今日就不会……
“父亲,女儿知道女儿让您担心了,可是,可是这口气不出,女儿过不下去,女儿过不下去啊……父亲,算是女儿求您,就让女儿随了心愿吧,女儿求您了!”王若妍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妍儿!”王尚书怎么舍得。
“父亲……女儿知道女儿这是在冒险,您放心,女儿绝不会牵连您和府里众人,这件事如果败落,女儿愿意一力承当,当然,**川他也休想好过,休想!”王若妍是铁了心要继续了。
“妍儿……为父的傻女儿,傻女儿啊……”
“父亲……”王尚书心疼得老泪纵横,王若妍扑在他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这也是打出事之后到现在,王若妍第一次情绪失控,哭得完全不能自己,哭得王尚书心就跟钝刀拉过一般刺痛,痛得几乎无法呼吸,只能搂着女儿陪她一起放声大哭。
院里的侍女们闻声都躲到了远远的地方,谁也不敢此时有所打扰……
“哎哎哎哎,你干嘛啊,我不也什么都没说嘛,你还真气了?”用完饭,说是姜墨送着赵朝宣出来,其实就是一路不给他好脸的,赵朝宣跟在后头一脸无奈。
“我刚刚的话都白说了呗!你以为小叔叔会笨到听不出来,这一次真让你害死了!”姜墨不傻,刚刚饭桌上小叔叔突然不提了那事,她就知道他肯定是看出什么苗头了。
都怪这死朝宣,一高兴总能说漏嘴,呼……她千方百计想瞒着,他一句话就能给说透了,她如何不气!
“不会吧,我不也没说是你嘛。”赵朝宣倒是不觉得。
“哎哎,你就说以前我哪一次不是被你坑的啊?啊!”姜墨就不该留他进去吃饭的,结果又把自己搭上了。
“哎哎,你气什么啊,小叔叔倒也得舍得凶你啊,刚刚不也什么都没说嘛。”赵朝宣缩着脖子有些大言不惭。
“你!呼……算了!反正姑奶奶也不怕,我又没做错什么嘛!”姜墨知道现在生气也没个什么用了!
“就是嘛,怕个什么噻,你可是立了大功的。”赵朝宣一脸谄媚。
“滚滚滚滚!还说,哼!真是我兄弟!”姜墨无奈白了赵朝宣一眼。
“好好好,我这就滚了!
嘿嘿,不生气了哈,那,那,那我先走了,那个小叔叔这你多费心,我明个再过来,走啦!”姜墨肯骂他,白他说明她是不气了,赵朝宣怼了姜墨一拳,然后便翻身上马,真一溜烟滚了。
“呼……混蛋!”姜墨只能一脸无奈地啐他一声,自个兄弟还能怎么着嘛,哎……
“二爷?”刚要转身回去,身后传来一声轻呼,姜墨转头,就看见朝南掩在一旁的树后,一脸小心翼翼。
姜墨眉头一愣,倒也没有多想就过去了。
“朝南?你怎么过来了?”姜墨也有些意外。
“二爷还真是您啊,小的给二爷请安了。”朝南远远过来行礼。
“免了,免了,你怎么过来了?可是你主人那有什么事?”姜墨奇怪道。
“呼……还说呢,前日您跟小王爷匆匆离去之后就再没信了,我们家主人担心了整整一宿都没阖眼。
转天早上就听说外头出了大事,就怕您再有个意外,所以就派了我出来打听,可怎么也得不到您的消息,急得我家主人跟什么似的。
这不,我也只能每天都来这碰碰运气了,今个倒是正好碰见您了,您,您没受什么伤吧?”朝南一脸担心地问道。
“哦,事发突然我也没来及通知你们,我没事的,放心吧,也让你家主人放心,就说过了这几日,我就去看他,嗯。”收到了云想容的关心,姜墨这两日心中的阴霾总算散去一些,露出疲惫笑意。
“二爷,您瞧着脸色可不大好啊。”朝南仍旧很担心道。
“呵呵……熬了一天一夜的,换了谁都不能太好吧。”姜墨自嘲地笑着。
“那……外头传的事都是真的了?”朝南突然小声了起来。
“外头?传什么了?”姜墨这两天都忙在上将府内,刚刚赵朝宣也不过说了一些,至于外头具体传了什么,她还真一概不知。
“呃……外头传宗鲁王和阴国公府出的事都与您有关……”朝南支支吾吾道。
“呵呵……嗯……严格说来倒也不假。”姜墨笑了。
“呃……那,那您真的没事?”宗鲁王和阴国公都是个什么样的人啊,跋扈嚣张,杀人不眨眼的,二爷能一并将他们扳倒哪里就是能全身而退的,朝南心里不由得一个咯噔。
“呵呵……你不都瞧见我真人了嘛,青天白日的,我总不是一道幽魂吧,呵呵……”姜墨开起了玩笑。
“二爷?”朝南倒是有些窘迫了。
“呵呵……行了,我记得你的伤也没好多少呢,不是见到我了嘛,可以放心了吧,就先回去吧,等过了这几日的混乱,我还要找你家主人听戏去呢,去吧。”姜墨笑着摆手。
“二爷,您,您真的没事?”朝南还有些不放心。
“没事,行了,这几天难免有些混乱,跟你家主人说,就关门歇业几天吧,等这些事风平浪静了,就好了,行了,快回去吧,我不能出来太久,去吧。”姜墨摆手。
“哎,那小的先告辞了,您,多保重。”
“嗯,去吧。”姜墨摆手,看着朝南离去,这才转头叹了口气,拖着疲惫的身子回上将府了……
第六百三十二回 傻丫头
“小叔叔……”犹豫了片刻,姜墨还是进门了。m.www.uu234.net
“嗯,朝宣送走了?”赵宗佻从书上抬头。
“哦。”姜墨胡乱地应了一声,两人就又不说话了。
气氛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地尴尬。
“嗯……小叔叔……”姜墨有些憋不住的。
“怎么了?”赵宗佻还是一副什么事也没有的样子。
“你,你,你要问就问吧!”姜墨被赵宗佻带着笑容的宠溺模样看得心乱,眉头一横,像是豁出去了。
“呵呵……”赵宗佻却又笑了。
“你笑什么?”姜墨不淡定了,转头一脸幽怨地看着赵宗佻。
“呵呵……傻丫头……”赵宗佻只是更加宠溺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低头看起书来,一副什么都不想过问的模样。
“小叔叔?”姜墨倒是糊涂了,刚刚饭桌上他明明就看出来的,为什么这会让他问他反倒还不问了呢?
“在看书呢……”赵宗佻居然还应她。
“小叔叔!”姜墨不乐意了起身挡住了他书前的阳光,一副要他给个交代的模样,没他这么吊着人,又只会应付的。
“呵呵……又使小性子了……”赵宗佻看着书上娇娇弱弱的影子,心里发笑,无奈抬头,仍旧是一脸宠溺。
“谁使小性子了!你,你刚刚什么意思?”姜墨不怕被骂,可这不言不语只是笑笑算几个意思啊?
“呵呵……”赵宗佻放下书本陡然起身,姜墨吓了一跳连退了两步,明明有些害怕,可还非得装出一脸无谓模样。
“呵呵……过来……”赵宗佻勾着嘴角,轻轻招手。
“不!”她又不是小狗,凭什么叫她过去就过去啊,姜墨还一脸小脾气呢。
“过来。”赵宗佻仍旧原地不动,对着她微微笑着。
“不!”姜墨小眉头一挑,满满有恃无恐的娇气模样,瞧着让人只会心生喜欢。
“呵呵……过来,不知道我伤着动不得吗?”赵宗佻示弱。
“你,你要干嘛?”姜墨一脸戒备。
“呵呵……你怕我?”赵宗佻有些皱眉了。
“我才不怕呢!我,我,我又没做什么!”姜墨嘴硬道。
“呵呵……那就过来啊……”赵宗佻的话仿佛有某种蛊惑力,姜墨心里不想如此,可这腿却莫名地就有些不听使唤了。
“你,你……哎!小叔叔……”
“呵呵……傻丫头……别动,让小叔叔抱一会,就一会……”姜墨刚往前挪了两步就被赵宗佻一把扯进了怀里,搂住了。
姜墨一时不备,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反应,理智回身,还寻思着要不要装模作样地反抗一下呢,到底她还是女孩子嘛,虽然心里窃喜,可不还得矜持一下子的嘛。
“哎呦!”
“小叔叔!”姜墨刚动了胳膊就听见赵宗佻一声闷哼,她吓坏了。
“呵呵……你这丫头,都说只是抱抱你了,还下狠手,真是不知道我伤得厉害,是吧?”赵宗佻满脸的戏谑,可惜姜墨看不到,她还一脸的紧张兮兮呢。
“小叔叔,我,我……”
“呵呵……好了,就让小叔叔靠一会……”赵宗佻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疲惫。
“小叔叔,我昨天……”姜墨听着赵宗佻疲惫不堪的声音心里抽疼,莫名地就要实话实说了。
“嘘……有我在呢,你就是捅破了天也不用害怕,只要你高兴就好……”
“小叔叔?”姜墨身子明显一僵。
“呵呵……不过下回别再大半夜的了,怪让人担心的。”赵宗佻真是一丝责备的意思都没有。
“小叔叔……我,我……”这般的信任和宠溺,姜墨鼻头有些发酸了。
“呵呵……可不准在我身上流眼泪啊,这袍子可是我今早好不容易才穿好,呵呵……好了……有我在呢,没事了,没事了……”赵宗佻搂着姜墨露出宠溺的微笑……
屋外头,朱晌也终于能松下一口气了,他真是生怕他们家爷会为了这事跟二爷凶脾气,不过看着屋里的情况,他该是多想了……
“凌儿。”
“娘,您怎么又过来了?”宗厉王府里,赵从凌屋内,宗厉王侧妃罗氏心有不安,踱来踱去又到了自家儿子屋内,赵从凌一脸意外。
“你父王已经进宫快一个时辰了吧,会不会出了什么事啊?”如此敏感时候,罗氏有如此担心实属正常。
“娘,别担心,要出事的话,前天就该出了,既然皇爷爷心善没有把父王如何,那今天就更不会了。
估计是有什么事绊住了父王,说不定父王现在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呢,您别太担心了。”赵从凌心里有如同母亲的担心,可他还是想尽办法安抚着母亲。
“呼……我怎么能放心得下,先是宗鲁王出事,再是阴国公府被抄家,昨晚又是大火,哎……这明显就是要针对阴氏一族的啊。
宗鲁王是你父王的亲哥哥,阴国公又是你父王的亲舅父,他们出事了,你父王又岂能真的明哲保身不受到一丁点牵连呢。”罗氏心里清楚得很。
“娘,不一样的。”赵从凌摇了摇头。
“有什么不一样?他们是亲兄弟啊!”罗氏不解。
“娘,父王姓赵,是皇爷爷的儿子不是他们阴家人!更何况她的目标是宗鲁王伯,不是父王。
当然,今日出事,就因为这层关系,对父王也许会有捎带,但……只要她不动手,那父王就是安全,母亲就放心吧。”赵从凌一字一句极为笃定道。
“他?你是说上将赵宗佻,还是……那个叫姜墨的小丫头?”罗氏心中一直怔,微微皱眉。
“呃……呵呵……都一样。”赵从凌没想到母亲会提及姜墨,只是心中一窒,便笑了笑道。
这个问题他不想多想,因为每次多想,都会觉得心里发酸,很不是滋味。
但是,他又不得不面对现实,因为他很早就知道,只要是姜墨想的,小叔叔赵宗佻就没有可能反对,即便是捅破天的事,小叔叔也都会一力力保,所以这件事是他们谁又何必分得那么清楚呢。
“嘶……这么说这些个事确实都与那丫头有关?”罗氏一脸的惊奇,她只是觉得有什么不对,但没想到儿子也会这么说,可她心里还是觉得奇怪,毕竟那只不过是个小丫头片子,又如何能左右得了朝局动向呢。
“娘,儿子早说过她是个很特别的姑娘,而且绝对没您以为的那么简单,不然的话宗广王叔又怎么会允许赵朝宣跟她形影不离呢。”赵从凌眼里带着温柔笑意。
“儿子,你……不会是……?”作为赵从凌的母亲,自己儿子的心思做母亲的又如何看不出呢。
“娘,您说什么的,没有的事。”不等母亲问出口,赵从凌便立即否决了,他只想默默关心着她就好,有些心意没必要世人皆知的。
“凌儿,娘是过来人,你还从没对哪个姑娘这般赞赏和念念不忘的,还有你刚刚眼睛里的神采绝不会假的,跟娘说你,是不是喜欢她?”罗氏一脸激动。
“娘,您别胡说,对她影响不好!”赵从凌有些回避这个问题。
“凌儿,你若是真喜欢她,那娘就帮你……”虽然自家儿子嘴硬,可罗氏作为母亲的,还是看得明白。
“娘,别,她喜欢的人是小叔叔赵宗佻,儿子不用……”这一次,赵从凌没有否认,可却只能是一脸的落寞。
“嘶……赵宗佻?可是那丫头到底喊他一声小叔叔呢,她该是跟宗广王家的赵朝宣一般大嘛,怎么也小赵宗佻小十岁,又怎么可能……”罗氏倒没想到会是这么一档子事。
“娘,儿子跟您还说过了,她不一样的……”赵从凌拒绝了。
“那,你就这么放弃了?”罗氏皱眉。
“呵呵……娘,没有开始,又何来放弃呢?”赵从凌垂下眼睑,不愿意让母亲看到自己的落寞心酸。
“呼……我的傻儿子啊……”罗氏瞧着自家儿子落寞的眼神,一脸心疼地抱住了他……
第六百三十三回 无中生有
“二公子,二公子,王爷回来了!”宗厉王府,母子二人正相互安慰着,小厮着急地进来回禀。
“回来了?”屋里的赵从凌和罗氏都一脸激动,连忙朝外头迎着宗厉王去了。
“父王?”
“王爷?”
“哼?”半道上,几人倒是碰了面,赵从凌和罗氏连忙行礼,可宗厉王却寒着一张脸,冷哼一声转身径直朝书房去了,什么话也没留下。
“王……”
“娘!”罗氏担心想要追过去,可赵从凌似乎看出了什么,拦了母亲一把。
“凌儿,你父王这是……?”罗氏不安。
“娘,您别担心,儿子先过去看看,您先回去,免得王妃娘娘一会过来了再打照面难看。”赵从凌劝着。
“好,那,那你自己小心。”罗氏只能点头。
“嗯,放心吧,娘。”赵从凌调整了一番心情又朝着父王的书房过去了……
“二公子?”书房外头,一群小厮全都紧张兮兮,一见着赵从凌过来,连忙都围了上来。
“父王可在里头?”赵从凌问道。
“在在在,也不知怎么了,王爷一回来就发了好大火气,里头也摔了一片,小的们谁也不敢进去劝着,这不只能在门口干着急。”小厮们也是怕的。
“呼……我进去看看。”赵从凌心里也有些不安,可这个时候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那二公子,您可得小心些了……”
“嗯,我知道。”
“扣扣扣……”
小厮们躲得远远的,揪着心看着门口二公子叩门。
“父王,是……”
“滚,都给老子滚!老子现在谁也不见,都滚啊!”门刚叩响,赵从凌的话还没说完,里头就只听见霹雳哗啦一阵响,然后便是宗厉王盛怒之下的咆哮,确实有些渗人。
已经好久没听到父亲发这么大的火了,赵从凌不由得心下一紧,揣测着宫里可能出的事情。
“父王,是儿子赵从凌啊,您没事吧?”里头听上去就是一阵疾风骤雨的,小厮们躲得更远了,但赵从凌却不能有半点退缩,只是继续恭敬地在门口请示着。
“父王,您还好吧,出什么事了,您千万别憋在心里一个人生闷气啊,还有我们呢,父王,儿子可以进来吗?”赵从凌不管里头何种反应他继续请示着,句句不离对他父王的关心……
“进来!”也许是听见了赵从凌的声音,里头的咆哮声小了很多,良久才传出一声很不大情愿的答应声。
“哎,那儿子进来了。”赵从凌在门口深吸一口气,这才推门而入。
此时的宗厉王书房之内已经是一片狼藉,宗鲁王正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喘着粗气,面色绯红,十分难看。
“父王,可是宫里头出了什么事?”赵从凌进屋瞧着一片狼藉,心里一窒,小心绕过满地碎片,近前关心道。
“呼……呼……你瞧瞧!”宗厉王从袖笼里摔出一方奏章,很是气恼。
“这……”赵从凌从地上捡起,认真看了起来,良久才皱起眉头不愤道:“他,他简直是无中生有,蓄意造谣啊!害了自己父王还不够,还想拉上父王您,这,这……儿子找他理论去!”
“站住!”宗厉王呵斥道。
“父王,这莫须有的罪名您能忍?”赵从凌一脸怒气,他担心过表哥,担心过自己,却没想到**川居然把矛头对准了自己父王,这实在是太无耻了。
“本王当然不能忍!”宗厉王醒目怒睁。
“那就让儿子找他理论去!儿子倒要问问他**川是何居心!”赵从凌横眉冷对。
“呼……他这畜生不如的东西,岂会真跟你理论!
哼,本王今天算是彻底知道,**川这畜生东西到底是有多混账!
本来还想着念着叔侄情分上保不住大哥,怎么也能保他一命的,为宗鲁王府留下一丝血脉的,可没想到他居然还反过来倒打一耙,参了本王一本!
这些事本王哪里做过,根本是蓄意诬陷!莫须有的罪名!混账!混账!实在混账!”
宗厉王气极了,一掌拍在椅背上,手露青筋。
“父王,那您……您想如何应对啊?”赵从凌紧张道。
“呼……本王这也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根本没想到他会……哎……”宗厉王恼怒不已。
“父王,这事您到底……”宗厉王只觉得气恼愤然,可赵从凌的反应却突然有些不同了。
“怎么?你不信本王?”宗厉王看得出赵从凌满脸的疑问,皱眉道。
“不,不,当然不是,儿子当然知道这些事定不是父王您能做出来的,可是……可是怎么看着都像是,像是大哥所为。”赵从凌有些犹豫道。
“什么?”宗厉王的眉头彻底竖了起来。
“父王,大哥做事儿子向来是劝不住的,不瞒父王说,这上头有几件确实是大哥所为,至于其他的,儿子不清楚,也不敢胡说。
只是,大哥跟**川的关系一向很近,上次谋害姜墨之事就是大哥跟**川一起的。
所以**川才会知道得这么清楚,这上头才能写得如此言之凿凿,父王您怕是替大哥担了过错啊。”赵从凌一脸痛心疾首。
“嘶……这混账东西!简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来人,给本王把世子找来!”经赵从凌这么一说,宗厉王也茅塞顿开,顿时对世子赵从寒不满了起来……
“王爷您回来了,咦,朝宣那小子呢?不是跟你一块出去了嘛,人呢?”宗广王府里,宗广王也刚刚回了王府。
“哦,我让他去宗佻那里看看情况,然后直接到京畿营里帮我把文件送进宫里。”宗广王接过王妃卫鸾递来的帕子擦了一把脸说道。
“呼……爷,这事怕是对宗佻的刺激不会小了吧。”王妃卫鸾担心道。
“唉……不好说,现在外头的事都没解决,我真不知道该怎么给他交代啊。”宗广王也是心里愧疚。
“还怎么交代,当然是要他们一命偿一命啊!
镇山王伯,大哥,二哥,他们逍遥法外了这么多年,难道不该就地正法,还他们三人也还天下一个公道吗?”王妃卫鸾激动道。
“呼……我也想如此,可是……”宗广王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难不成这铁证如山的,父皇又要心软不成?”王妃卫鸾一脸恼怒。
“嘶……鸾儿不可胡说。”宗广王一脸无奈。
“我何曾胡说!这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可父皇他迟迟不下命令,这不是存心要寒了宗佻的心嘛!”王妃卫鸾替赵宗佻鸣不平。
“哎……这事并非您想象的那么简单,到底一个是亲王,一个是一品国公,总是要走一遍程序才好盖棺定论的,这些天我不就在忙这些个嘛。”宗广王其实知道自家父皇的难处,便拉着自家王妃安慰着。
“呼……既然已经证据确凿,还需要走什么程序啊!也不怕夜长梦多!万一他们再……那宗佻的心怕是真要死了,到时候父皇可别后悔!”王妃卫鸾这话倒也不是吓唬宗广王的,因为他也知道这件事对于小弟赵宗佻来说有多重要。
当然,对于他们来讲也同样重要,毕竟他大哥,二哥,甚至就连母后也是因那事而早逝,他的仇恨不比小弟少,只是他到底还是亲王,到底还要顾忌父皇的面子,不能太过恣意。
“鸾儿?”宗广王是既心疼又无奈。
“本来就是,这些年宗佻不比咱们少了委屈,更何况他,他……唉……王爷这一次咱们无论如何也得帮他一把。”王妃卫鸾有些哽咽了。
“好好好,他是小弟,我当然要帮了。
放心吧,有我在,这事绝对要给小弟一个满意的结果,行了,你也别难受了,啊。”宗广王搂着王妃卫鸾安抚着……
第六百三十四回 难了……
“回,回王爷的话,世,世子爷不在府内……”宗厉王发话,小厮们满府邸找了一圈也没找见世子赵从寒的身影,只能是硬着头皮前来回禀。m.www.uu234.net
“什么?这种时候,这畜生不如的玩意竟然不在府内!他上哪去了?啊?上哪去?!”宗厉王闻言心中的怒气又拱上来一层。
“小,小的不知。”小厮吓得一脸惨白,浑身发抖。
“不知?废物,废物!一个个的都是废物!”宗厉王怒斥道。
“王爷饶命啊!”小厮吓得要死,扑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猛磕头。
“父王,您别着急,也许大哥是有什么事情要去处理,这才……”
“你少提那畜生玩意说话!本王还不知道他了!说不准那混账东西正跟**川一个心思,正想着法子害老子好谋权篡位呢!!”宗厉王怒喝,可这话却说得赵从凌露出一丝笑意。
“父王,大哥他是不羁了些,可这事他断然不会的,儿子,儿子愿以性命担保!”宗厉王越是如此,赵从凌就越是替赵从寒说话,言语间多是兄弟情深地维护,可实则却在宗厉王心中狠狠钉下了赵从寒不忠不孝的印记。
“去,立刻把那混账东西给本王找回来,还不快去!”宗厉王盛怒到了丁点,摔出一记杯子连声喝着。
“是,是!”小厮诚惶诚恐,连忙爬起身就往外头疾奔而去。
“父王,您请息怒,莫气坏了身子才是。”小厮退下,赵从凌这才亲自斟茶递了过来。
“呼……还好,还好有你这个小子陪着本王身边啊……”一个嫡出子荣宠无限,一个庶出子不冷不热,可偏偏在这紧要关头是这个庶出子寸步不离地陪着他,宗厉王此时的心中五味杂陈,却已然有了泾渭之明。
“父王,儿子深受父王教导和恩惠,多年来无以为报,如今正值多事之秋,儿子虽然没什么大本事,可儿子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您受罪啊,今日这事皇爷爷怕是也多有责怪吧?”赵从凌一边表着忠心,一边继续关切道。
“呼……何止啊,简直大发雷霆!要不是看在昨日事情还算圆满的份上本王怕是今个都要回不来了!”这才是宗厉王气愤的原因。
本来宗鲁王出事,阴国公府被抄,宗厉王已经惴惴不安了,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川还敢上书参他一本。
这简直就是自相残杀,雪上加霜啊!
这个意外他完全没有料想到,所以才会被皇帝骂了个措手不及,无力招架,差点就真一口气没上来昏在了大殿里头。
好在他最后还是撑住了。
不过堵着心口的气却怎么都要发泄出去!
“呼……父王,其实这也不完全是件坏事。”赵从凌倒是挑眉道。
“本王差点就回不来了,还不算是坏事?”宗厉王皱眉。
“不,父王,这折子不算是坏事。”赵从凌一脸灼灼。
“如何说来?”宗厉王一脸疑惑。
“若皇爷爷心中对您起疑,那今日便不会宣您进宫质问,怕早就派了人直接拿您下狱了。
可皇爷爷非但没有,反而将这折子直接给了您。
您想想,御史参奏的时候,皇爷爷哪时肯把折子给了被参奏之人啊?
难道这还不算是件好事吗?”赵从凌从这折子之外读出了皇帝其他的用意。
“嘶……”宗厉王今天是被训斥得迷了心窍,完全没有想到这一点,突然就觉得一阵后怕。
“所以啊父王,这不算是件坏事。
皇爷爷的用意无非是在提醒您切莫乱了自己的身份和分寸,至于大哥的所作所为我恐怕皇爷爷一早便已经知道的。
毕竟赵朝宣和姜墨也是很得皇爷爷宠爱的,没理由他们受了委屈不找皇爷爷诉苦的,更何况还有小叔叔赵宗佻。
父王,儿子还是那句话,这是机会,您只要选对了,咱便可以险中求胜,平安脱身。”赵从凌再次重申了他们唯一的选择。
“呼……”宗厉王心中也异常的清楚。
“皇上,您的药。”养心殿里又安静了下来,王公公端着药碗进来了。
“呼……先放在那吧。”皇帝还在批阅一个时辰前赵朝宣帮他父王送进宫的折子。
“主子,您不能这样,您的身子最要紧啊,这些事不还有宗广王嘛,您不能太辛苦了。”王公公心疼道。
“咳咳……呼……朕的身体,朕自己清楚,不过是靠着这些药吊着罢了,又何必呢。”皇帝的神色有些落寞。
“主子!您别这么说,什么何必不何必的!您是一国之君啊,您若是出了事,可让天下百姓如何,又让上将爷如何,更让奴才如何啊。
主子,奴才知道您是心疼,你心焦上将爷,可咱们什么事不得一个过程啊。
您看,阴府您也拿了,那些转移的财产也找到了,这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呢,奴才相信上将爷的事也一定会解决的。
再说了,不还有二爷在呢,上将迟早能想明白的。”王公公跪在地上苦口婆心。
“朕做的事又岂能去辛苦那小丫头呢。
哎……更何况宗佻的性子朕了解,他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被劝动的人,朕只能为他多做一些了。
呼……也不知道朕还能不能等到他的原谅啊……”皇帝自嘲。
“主子,您这是什么话啊,这不要奴才的命嘛……”王公公最怕皇帝说这些丧气的话,心里惴惴不安。
“嘶……你看你,这是上了年纪嘛,怎么动不动就跪下说话啊?快起来。”对于这个伺候在自己身边几十年的老奴才,皇帝也是有了真感情的。
“主子,您不能这么吓唬奴才,奴才还打算伺候您一辈子呢,您不能就……”王公公又有些哽咽了。
“呵呵……好好好,瞧你这紧张的模样,朕喝药就是了,你这个老家伙倒也学会了后宫那些人哭哭啼啼的法子喽。”皇帝一脸无奈。
“主子,奴才这也是担心您嘛。”见皇帝肯喝药了,王公公这才一边拭着眼泪,一边起身。
“呼……”皇帝将碗中之药一饮而尽,却又不说话了。
“主子,你若还是担心上将,那一会老奴便替您出宫去瞧瞧可好?”王公公知道皇帝心里难受什么,即便是晌午那会的好消息也没能让他高兴多一会,一想到上将的事,他便又惆怅起来,所以王公公便小心请示道。
“呼……算了,都说要给宗佻时间了,等这些事都太平了,朕亲自过去一趟吧,到底是朕欠那孩子的,朕应该还了。”皇帝思量了片刻还是否了。
“主子,您……唉……那明日的事……?”王公公不想皇上继续沉浸在失落惆怅之中,便提醒着转移了话题。
“呼……明天的事照旧,朕答应小弟的,这个大礼迟了这么多年,也要还的。”皇帝淡淡笑着。
“可是宗鲁王的身体怕是……”王公公小声回道。
“哼!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就是拖也要给朕把他拖到那里去!朕也要让他尝尝那种痛彻心扉的滋味!一个个来!”皇帝冷笑。
“是,那奴才这就下去安排。”王公公领命退了下去……
次日清晨,京中突然传出城鼓钟响,浑厚短促,城里百姓人人听闻,却皆不知发生何事,纷纷起身走上街头。
上将府里,姜墨还未起身,也听见了钟鼓之声,甚是诧异。
进京数年,她还从未听过这样的声音,因为父亲的关系,她对军鼓声极其敏感,可是这个调调她却真的从未听过,心里觉得不对劲,便赶忙起身来到屋外。
此时,院里已经全是好奇不已的侍女和小厮。
“二爷。”
“这是什么声音?出什么事了?”姜墨问道。
“奴婢也不知道啊。”侍女们摇头。
“二爷,朱统领过来了。”有侍女回禀道。
“二爷!”朱晌着急行礼。
“这是什么声音,是不是出事了?”姜墨着急问道。
第六百三十五回 城鼓钟声
“二爷,别紧张,这是城鼓声。顶 点 X 23 U S”朱晌解释道。
“城鼓?做什么用的?”姜墨还真是头一回听说。
“城鼓是安置在四方城门之上的城墙角,每处十六鼓,多是号令全城百姓所用,一般用在战时,这些年从未响过,卑职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已经让人出去打探了。”朱晌如实解释道。
“嘶……我总觉是有什么事要发生啊,对了,小叔叔呢,他是不是也被吵醒了?”姜墨担心道。
“爷是醒了,但……似乎一点也没受这鼓声的影响,还在看书呢。”朱晌嘴里说道,心里也正奇怪着呢。
城鼓突响,可谓大事,要换做平时,他们家爷早就着急派人出去打探了。
可今日却越发奇怪,明明是听见了鼓声,却丝毫不受影响,即便是他主动提出,他们家爷也未曾多留意片刻,似乎真的是一点也不关心外头是怎么回事。
还是他说怕二爷惊着,他们家爷也有些真的担心,派他过来瞧瞧情况。
他们家爷真的是有些奇怪得让他不能理解了。
“嘶……看书?这种时候,小叔叔不该……嘶……不对,一定不对……”姜墨就觉得哪里不对劲,可一时半会儿又抓不住心中那股恐慌的劲头。
“二爷,小王爷来了!”
“朝宣?”这大清早的,姜墨越发迷糊了。
“小王爷?”
“姜二,姜二,快快快!快跟我走啊!”姜墨正担心外头的声音,赵朝宣便咋咋呼呼地跑了进来。
“怎么了?”赵朝宣进来什么都没说,拉起她就要走,姜墨当然皱眉。
“你没听见外头的鼓声啊!”赵朝宣着急道。
“听见了,那又怎么了?是真出什么事了吗?”姜墨不解。
“哎呦!大事,天大的事!皇爷爷要对阴府在押之人行刑了,就现在!
所以才击鼓让全城百姓过去看呢!”赵朝宣的到来解释了姜墨心中的疑问。
“你,你说什么?”姜墨愕然。
“小王爷,您说什么,皇上下令行刑了?对阴雄他们?现在?”朱晌也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
“对啊,就现在,还愣着干什么啊,赶紧跟我一块过去吧!一会人多,就不好挤进去了!”赵朝宣扯着姜墨道。
“等等!你,你不开玩笑的?”姜墨觉得实在有些太突然了,毕竟昨天他们还在头疼这事会拖很久的,可现如今就……嘶……实在有些太不真实了。
“什么啊,这么大事,我能开玩笑嘛!快点,再不走,真赶不及了!”赵朝宣着急道。
“等,等等,若此事为真,那这事不得赶紧跟小叔叔说嘛,他不就等着这消息的嘛!”确定此事为真,姜墨也激动了起来。
“对对对,我差点激动忘了,朱晌,我小叔叔呢?别告诉我这么大动静他还在睡啊!”赵朝宣转头对着朱晌道。
“那倒是没有,爷很早就起身了,正在屋里看书呢。”
“看书?这会了还看什么书啊!快去通知小叔叔,我们一块过去看他们行刑!也当是替小叔叔报仇解气了!”赵朝宣推着朱晌拉着姜墨就往赵宗佻院里过去了。
“小叔叔,小叔叔!”赵朝宣还未进院便扯着嗓门喊了起来。
“呼……”赵宗佻本不想应声,可外头倒是越喊越大,扰得他书也看不进去,便只能放下,皱着眉头看向门外。
“小叔叔!”赵朝宣是太激动了,几乎推门而入。
“怎么了?”赵宗佻一脸无奈。
“小叔叔,您倒是好定力啊,这外头城鼓敲得震天响,您老居然还有心思在这看书呢,快跟我们走吧!”赵朝宣进来就要拉赵宗佻起身。
“等等,去哪?出什么事了?”赵宗佻还一头雾水中。
“哎呦,您不会是真没听到外头的鼓声吧,这是在通知全城百姓去刑场看阴雄他们行刑呢,这等天大的好事,您怎么能错过啊!快跟我们一块去吧!”赵朝宣一脸期待。
“行刑?”赵宗佻微微皱眉,似有些疑惑。
“对啊,是父王亲自说的,那还能有假!”赵朝宣一脸灼灼。
“呼……不过是行刑砍头罢了,有什么好看的,我就不去凑热闹了!”赵宗佻眉头微微波动,片刻后一脸无所谓地低笑,然后又坐了回去。
“哎,小叔叔,您说什么呢!什么凑热闹啊!他们可是谋害您父王和我那两位王伯的凶手,现在行刑,我们不该去看啊!”赵朝宣本以为小叔叔也会跟他一样激动,毕竟出来时候他父王也很是激动的,可没想到小叔叔竟然是个淡淡的反应,他有些急了。
“朝宣!”姜墨知道小叔叔赵宗佻心里在不舒服什么,可赵朝宣偏偏还提,她狠狠拽了他一把。
“本来就是,好不容易才拿下他们,这不该是个高兴事嘛!小叔叔,您,您这是怎么了?”赵朝宣真的有些不能理解了。
“是高兴事,可是我不想去凑那个热闹,你们俩若想去,就去吧,早点回来就好。”赵宗佻的态度始终淡淡的,仿佛这事与他无关。
“小叔叔?”姜墨不忍。
“你若想去就去吧。”赵宗佻知道姜墨心里所想,所以没有强制她什么。
“我,那我不去了,我陪着您吧……”姜墨知道今天是镇山老王爷的忌日,小叔叔心里一定很不舒服的,虽然有拿住阴国公府的人,可是真正的罪魁祸首不该是宗鲁王他们嘛,只是手刃个无关紧要的人,确实难解心头之恨,姜墨心里担心,所以犹豫了。
“哎,姜二,你又怎么了?这不是好事吗?”赵朝宣真是快被他们俩气糊涂了。
“算了,小叔叔身体不适出不去,我也就不去了,你去吧,多替我们看两眼。”姜墨一脸歉意。
“喂!什么啊?到底怎么了?”赵朝宣彻底糊涂了。
“丫头,你去吧。”赵宗佻拍了拍姜墨紧张他的小手。
“小叔叔,我不去。”姜墨摇头。
“呵呵……去吧,全当是替我看一看,陪朝宣去吧,我这身子就不去凑热闹了。”赵宗佻的态度真的有些奇怪,他自己不去,却也不反对姜墨去。
“小叔叔?”姜墨也被闹得一脸迷茫。
“去吧。”
“我不去了。”
“哎你们,爱去不去,我话放这了,我走了!”赵朝宣真不知道他们俩是搞什么,本来是兴高采烈的好事,他却闹了一肚子郁闷,不跟他们废话了,转身就走。
“哎,朝宣!”姜墨想要叫住他。
“丫头,去吧,朝宣这小子性子直,别再让他惹出事来,你快跟上去看看!”赵宗佻示意姜墨跟上去。
“可是小叔叔?”姜墨犹豫。
“去吧,我没事的。”赵宗佻揉着姜墨的小脑袋,微微一笑。
“我,哎,朱晌照顾好小叔叔,我去去就回!”姜墨心里犹豫,半晌只能点头,然后快速追了出去……
“爷,您这是……?”朱晌在一旁也看不明白了,按理说这诛杀阴氏一族可谓大快人心的高兴事,但他们家爷这反应……
“扶我起来。”赵宗佻起身。
“哎,爷,您慢点。”朱晌连忙搭把手。
“扶我去给父王母妃上柱香吧……”姜墨走后,赵宗佻卸下了所有的强装坚强,还是要靠着朱晌的搀扶才能勉强行走……
“朝宣!喂!你站住啊!”上将府外,姜墨终于是追上了赵朝宣,一把扯住要翻身上马的他喊道。
“干嘛!”赵朝宣郁闷着呢。
“你干嘛啊,不都说不让你提起镇山老王爷的事嘛,你干嘛还说啊!”
“哦,怪我啦!我不也是替小叔叔高兴的嘛,如今就要行刑了,小叔叔也算大仇得报了嘛!
干什么啊,一个两个都阴阳怪气的!”赵朝宣的脾气也没瞒着姜墨。
“呼……你糊涂啊,你忘了今个是什么日子了?”姜墨急了。
第六百三十六回 观刑
“什么日子?”
“你!”姜墨皱眉一脸不悦。顶 点 X 23 U S
“哦!是,是镇山老王爷的忌日!哎呀,我,我怎么一激动就,就……糟了,小叔叔一定生我气了吧……”赵朝宣这真是后知后觉啊,一拍脑袋顿觉不妙。
“呼……你,唉……那我可说不好了,反正我是提醒你了,可你还偏偏……。”姜墨耸肩。
“那,那也叫提醒啊!”赵朝宣郁闷了。
“那不然你还想我怎样?直接捂嘴啊,那小叔叔一定就看出来了啊!”嘿,赵朝宣还不乐意了,姜墨才更不乐意呢。
“那,那咋办?”赵朝宣被姜墨瞪得一脸怂气,更多的还是担心刚刚自己惹了小叔叔不快。
“呼……还能怎么办,走吧。”
“去哪?”
“观刑啊。”姜墨白了赵朝宣一眼。
“你,你要去?”赵朝宣皱眉,刚刚不还跟小叔叔同仇敌忾嘛,现在……
“呼……是,就算是替小叔叔去吧,走了。”
“哎,哎,哦……”姜墨似乎有些能理解小叔叔的意思,他心里是气,是恨,可这样的特殊日子他却不能就这么去了,哎……也只能由她代劳了……
“什么?即可行刑?”宗鲁王府里,**川也接到了消息。
“是啊,全城百姓都往菜市口赶着呢,估计阴家这一次是真完了……就不知道咱们王爷……哎……”小厮如实回禀,也是真的担心。
“嘶……你瞧见父王了?”小厮突然提起宗鲁王,**川因为心虚也跟着紧张起来。
“没有,只是……”
“那你胡说什么!”**川突然大发雷霆。
“世子爷恕罪!”小厮被骂得一脸茫然,可还是本能地叩头认罪求饶。
“川儿……”宗鲁王妃也甚是担心。
“呼……呼……”**川莫名地心慌。
“川儿……”宗鲁王妃也不安道。
“小的知错,请世子爷恕罪,世子爷恕罪……”小厮被**川浑身的戾气吓得心颤,只顾着叩头,惊慌失措。
“滚!”**川本就心里不耐,又被这小厮觉得更是烦躁不已,狠狠踢了那小厮一脚,尤不解气。
“是,是,谢世子爷,谢世子爷……”肯让他滚便是放过他了,小厮算是躲过一劫,顾不上心有余悸,连忙躲到一旁退下了。
**川则又紧张地踱步起来,面容明显的惶恐不安。
“川儿,怎么办?你皇爷爷这么快就动手了,怕是真的怒了,咱们可该怎么办啊?”宗鲁王妃拖着病体想要起身。
“呼……母妃,别着急,我这就赶去看看!”**川知道他的册子一旦交上去,定是没有回头路的,他也做好了疾风骤雨的准备,但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这么突然,本以为阴国公府怎么也能调查一阵子的,可这才不出三天啊,事情的发展速度已经出乎了**川的预料,他必须赶去看看情况。
“川儿,你小心,小心啊!”宗鲁王妃心里越发不安,半靠着床榻上眼神始终看着门口方向……
“小姐……”
“外头是怎么了?”王尚书府内,王若妍问着刚刚出去打探消息的侍女道。
“小姐,听说是外头要对阴国公府的人行刑了,就连老爷也被召唤去了。”侍女回道。
“什么?爹也被召唤了?可知是何人?”王若妍皱眉。
“只是宫里的禁卫军来传的消息,至于是谁,奴婢就不清楚了。”侍女把知道的都说了。
“嘶……莫非是皇上?”王若妍更担心了……
“快点,快点,这边……”
“小王爷,您……哎,二爷?给您二位请安了!”穿过拥挤的人群,赵朝宣带着姜墨刚靠近警戒圈就差点被京畿营的侍卫给拦下了,好在那侍卫是认得他们俩的。
“免了,免了,我父王呢?”赵朝宣着急,因为这个位置不大好能看到刑场之上的情况。
“哦,王爷已经上监斩台了,就在那边……”京畿营的侍卫往高台上指去,但姜墨他们俩并未看见宗广王的身影,倒是先看见了宗厉王,两人皆是一愣。
“怎么宗厉王也在上头?”赵朝宣直接脱口而出。
“哦,今个监斩的是宗广王和宗厉王两位王爷,小王爷您不知道吗?”京畿营的侍卫解释道。
“啊?”赵朝宣皱眉道:“阴国公可是宗厉王的亲舅父啊,他能下得去手?”
“呵呵……这个卑职可就不清楚了,这是皇上亲自下的旨意,不可违背啊……”京畿营侍卫耸肩表示无可奈何。
“那……他们也是来观刑的?”姜墨倒是没见过行刑这么大阵仗的,要说有个百姓围观倒也正常,可这齐刷刷一排排的文武百官又是个什么事啊,难不成都是来观刑的?
“是,他们也是奉旨来观刑的。”京畿营侍卫虽然也不明白为何,但这是皇帝的旨意,他们就只能照办。
“嘶……这,这么多人?”姜墨一脸讶异。
“啧啧……这个就叫杀鸡儆猴嘛,这里头还不定有多少曾经的阴氏拥趸呢,就是杀给他们看的!
呼……还好小叔叔没来,不然他真嫌这闹得慌了,嘘……跟我这边走……”赵朝宣嘟囔了一句,然后示意姜墨跟他从后头绕过去。
“哎,朝宣?朝宣!”可奈何围观百姓众多,没挤出两步去,两人便被冲散了,一开始还能看见彼此肩膀,再跟着人群攘攘,很快两人彻底失散了。
姜墨没了办法,只能先顺着人流想找一处人少的地方挤出来,可惜实在是太拥挤了,她就是再有灵巧之力也无施展之地,蹦都有些困难,更何况快走了。
“哎,哎,哎……谁啊!你……?”正被挤着有些不能呼吸的时候,姜墨几乎是被一双大手托着腰给拽了出来,姜墨本能要喊,转头却看清了眼前来人。
“你怎么也来了?”眼前来人真是赵从凌,姜墨一脸的意外。
他本是跟着他父王一道前来,刚刚就在那高台之上,远远就瞧见了姜墨和赵朝宣。
本还犹豫要不要上前打个招呼的,可一转眼就发现他们俩又不见了。
仔细辨认才发现他们二人走散,姜墨几乎淹没在了人海之中有些不大舒服,所以他匆匆下了高台,挤进人潮,艰难逆流而行,好不容易才接近姜墨,想都没想一把抓着她的腰把她带了出来。
“我是随父王一道过来的,你怎么来了,难道小叔叔……?”赵从凌微微拭去额角的汗珠,蹙眉问道姜墨。
“哦,那倒没有,小叔叔的身体不方便出来的,我就是跟朝宣一块来凑凑热闹的,毕竟是要行刑了嘛,这大快人心的事情我们岂能错过,你……呃……”姜墨倒是说得痛快,一抬头突然想到这阴国公府也是赵从凌的至亲之家,她这高兴得时候有些……
“呵呵……是挺大快人心的……”赵从凌像是没看出姜墨的迟疑,跟着笑出声。
“你……心里不难受?”姜墨有些意外,虽然那天赵从凌是讲了很多,但以她对他的了解,赵从凌不至于是如此冷血之人。
“呼……说实话,难受肯定是有的,虽然我跟阴国公府没大哥他们那么亲密,可那到底是我祖母的娘家,也算是血脉至亲,尤其是跟那几个公子哥都是一起长大,如今他们突然要被行刑,我自然会觉得……
唉……可是,自古忠孝难两全,我更是皇爷爷的孙儿,大局重过一切。
更何况,他们确实犯了大罪,起了不该有的心思,到了这步田地也是他们咎由自取,我是会难受,但也觉得格外庆幸。”赵从凌当着姜墨的面不愿意撒谎。
“嗯?”姜墨皱眉不解。
“至少……我父王没有被卷入太深,这大错也没有伤及国本,我知道这么说是自私了些,但是这是我心里的真实想法,希望你不会因此看不起我。”赵从凌一脸灼灼。
第六百三十七回 你干什么?
第六百三十七回你干什么?
“你……当然不会,人都会有自私的时候,况且我知道你跟他们不一样。www.uu234.net”姜墨对赵从凌的戒心始终都没有那么强烈。
“停车落轿……”
“哎呦!”
“你小心啊!”
“没,没事的……”两人正在人群之外说话,人群内,宫人和侍卫护送两辆马车停在了不远处,侍卫们继续戒严,人群又出现骚动,姜墨又差点被人流带倒,好在赵从凌及时扶了她一把。
“嘶……祖母,宗鲁王伯父?”
“等等,你说谁?”
“好像是我祖母和宗鲁王伯父!”
姜墨刚稳住身子就看见马车上分别下了两个人。
一个头戴毡帽,脸前护着一圈薄纱,看不大真切,一个身子不稳,脑袋低垂,全靠身旁两个侍卫搀扶,她只觉得他们身形有那么一丁点熟悉,可却不知道他们是谁。
正揣测着,身后的赵从凌倒是先出声了,姜墨一脸的意外。
“你,你确定?”姜墨是真看不大清楚。
“我……我确定!”也许姜墨不那么熟悉阴妃和宗鲁王,但赵从凌却相当熟悉,即便只是侧脸和背影,他也能差不多认出来,只是他也有些意外会在这里看见他们,毕竟宫里宫外都传成了那样。
“嘶……什么情况,他们来干什么?”姜墨更有些糊涂了。
这种时候,阴氏一族都要行刑了,阴妃和宗鲁王不也该早被拿下了嘛,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是要观刑,还是要妄图阻拦?
为什么皇爷爷还准他们出宫呢,这都是什么情况啊?姜墨心里嘀咕,身子就不由地往他们俩的方向挪着。
“哎,你干什么去?别,这里人太多了,你,你不能……”赵从凌一脸紧张。
“干嘛?你以为我要干嘛?我是讨厌他们,可我也不会这会动手的,这么些人,我也得动得开啊,我要找朝宣去!”姜墨白了赵从凌一眼,他不仅不觉得恼怒,反而心里莫名一喜。
“哎,姜墨,别从这走了,挤不进去的,跟我从这边吧,有小道。”赵从凌见前头人头攒动,实在怕姜墨再被挤着,便拉了她一把,示意他们俩身后不远处。
“呃……”姜墨面露犹豫。
“真的,我刚刚就是从那边过来的。”赵从凌生怕姜墨不信,指着身后不远处一脸灼灼。
“呼……好吧。”姜墨望望眼前的人山人海和不远处的高台是真心发怵,这人实在是多得让她有些怕了,两头打量,姜墨眉头一挑便点头就跟赵从凌走了。
而此时的赵朝宣已经被人群挤到了高台之下,遍寻不见姜墨甚是着急。
“姜二,哎,姜二,别急,别急啊!哎呦!”
“哎,你们几个过来!”一人之力怕是找不到姜墨了,赵朝宣立刻叫来一旁几个侍卫,大家分散几个口一起寻找……
“哎呦!”
“你怎么了?没事吧?”
“没,没事,磕死我了……”因为是从高台之后往过绕,其实也就是从一块矮木板下往过钻的,姜墨哈腰有些看不清前头的路,一脑袋磕在了不知道什么东西上,一阵抽气,可把赵从凌吓坏了,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
“哎呀,都怪我,这里头有些凸起的木头我忘了跟你说了,你,你不要紧吧?”赵从凌一脸自责。
“没,没事,继续吧,不要紧的。”姜墨虽然怕疼,但也不是什么矫情的人,揉了揉头催促赵从凌继续。
“哦,好,你,你跟紧我,小心点。”昏暗的光线里,赵从凌眉头紧蹙,转身拉住了姜墨的袖摆,越发小心地带着她往外去了……
“爷,卑职已经派人核实了,消息千真万确,是皇上今晨下的命令,现在刑场那头文武百官已经到齐了,您要不要也……?”上将府里,赵宗佻已经为父王母妃上香回来,正坐在书房里继续看书,朱晌进来请示道。
“丫头不是去了嘛。”赵宗佻连头都没抬。
“爷?”他们家爷的执拗,朱晌也很是无能为力。
刚刚上香时候,爷眼圈通红,朱晌就知道他们家爷这是难受了,他想劝不敢劝,现在他劝了又不起作用,他真是既无能为力,又焦急担心。
“下去吧,我想安安静静地看会书。”
“爷……”赵宗佻始终冷冷淡淡,让朱晌很是无力挫败……
“慢点,前面就是出口了。”刑场这头,赵从凌带着姜墨绕了小道终于靠近了刑场跟前。
“姜二!喂你干嘛!”刚见到光线,耳边就听见赵朝宣的声音,姜墨刚想打招呼,就见赵朝宣一脸气冲冲地冲了过来,狠狠推了拉着她袖摆的赵从凌一把,很是凶神恶煞的。
“呃……”赵从凌不备,整个人都被推得磕在身后的矮台阶上,肩膀生疼。
“哎,朝宣你干嘛!”赵朝宣还要发怒,姜墨见状赶忙一把拉住他。
“你个混蛋,想干嘛!他是不是欺负你了!”姜墨对赵从凌有些好感,但赵朝宣可不一样,毕竟打小挨他们的欺负,在他眼里赵从凌跟那些混账都一样,他讨厌他们还来不及呢。
刚刚跟姜墨失散已经很着急了,这焦头烂额地找了半天却发现姜二被他拦着,赵朝宣心里更是急了,根本不用问,就直接冲了过去。
“呃……没有!”姜墨知道赵朝宣着急在哪里,便一脸无奈。
“真的?那,那你这额头……?”赵朝宣皱眉,似乎还不肯相信。
“哦,刚不小心自己磕得了!”姜墨揉着额头一脸窘迫。
“嗯?”赵朝宣觉得姜墨这是在息事宁人不想他替她出头。
“哎呦!你想什么呢,就他那拳脚打小就不是我对手,他能欺负了我,你也忒小看我了吧!”姜墨白了赵朝宣一眼。
“嘶……也对,那你们……?”赵朝宣刚刚是真着急了,这会听姜墨这么说也觉得有道理,但他心里对赵从凌的厌恶戒备却一丝没少。
“还说呢,这不是让人群给挤散了嘛,我一时半会儿又找不到你了,正好碰见他了,就跟他一块过来了。”姜墨解释着。
“呼……真的?”赵朝宣还敢挑眉。
“嘿!你这是什么眼神啊,当然是真的了!
还有你啊,不问个青红皂白的你也敢动手的,呼……哎,你,你没事吧?”姜墨又白了赵朝宣一眼,这才转身想要扶起赵从凌,毕竟这事是他们妥了,姜墨说话自然客气。
“哎,我来!男子汉大丈夫的这点小磕碰算什么啊,再说我也没用力气。”赵朝宣却不想姜二跟赵从凌多接触,一副不计前嫌的模样随便拉了他一把。
“呃……我没事的。”赵从凌揉着肩膀笑得既尴尬又落寞。
“呼……抱歉了,你,你没伤到吧?”虽然赵朝宣嘴上嚷嚷着没用力气,可姜墨又不是瞎的,赵从凌吃痛的模样她都看在眼里了,刚刚还是人家帮了她一把的,现在却又因为她挨了这么一下,说实话,姜墨真有些不好意思了。
“没事的,你不用担心,哦,你找到他就好了,我还得回父王身边的,先走一步了。”赵从凌似乎知道赵朝宣对他仍有敌意,没有多做停留,抱拳转身离开,姜墨却看着他的背影有些出神。
“哼!还看啊!”赵朝宣不悦地翘起眉头。
“喂!大哥,你干嘛啊?”姜墨不觉得赵朝宣是这种蛮不讲理之人。
他刚刚那态度有几分她能理解,毕竟打小受伤心里有介怀,难免没个好语气的,可剩下的几分她可就真看不懂了。
那是很明显的敌意啊,赵从凌怎么说也是帮过他们好些回的,即便不能做朋友,可他们也不该这么小气的吧。
“哼!干嘛,我瞧那小子不知道打着什么坏主意呢!我怎么也得替我小叔叔保护好你啊,不然一会回去真没办法交代了!”赵朝宣一脸理直气壮。
“哎,他不是那种人!”姜墨没有完全理解赵朝宣话里的意思,眉头皱起。
第六百三十八回 看热闹的
“喂!说得好像你有多了解他似的!别忘了他可是宗厉王的儿子,宗鲁王的侄子,阴妃的孙子呢!再装得人模狗样的他也是跟他们一丘之貉的!哼!”只要是阴氏那一卦的人,赵朝宣一概讨厌。m.www.uu234.net
“哎!”姜墨皱眉。
“哎什么!别以为他帮过我们就不讨厌了!我告诉你,以后少跟他们来往,都不知道是安着什么坏心眼呢!尤其是对你!看他就一副歪心眼的样子,你长点心哈!”赵朝宣教训似的数落着姜墨。
“哎,你……呼……你倒是敢想啊!唉……”姜墨却觉得赵朝宣这个理由有些无稽之谈,耸肩笑了。
“什么嘛,我是当真的!”赵朝宣就是觉得赵从凌看姜二的眼神有些奇怪。
“好好好,你是当真的,我多谢你了,行不行,哎,对了,我们不上去吗?”姜墨不想继续这个无聊的话题,便指了指上头道。
“上去啊,这不是等你呢嘛,走!”这观刑最好的地方当然是监斩台了,绕过重重侍卫,赵朝宣和姜墨终于上到了高处。
“父王!”高台上按部就班,一切井然有序,赵朝宣带着姜墨往宗广王爷身边过去了。
“王爷。”姜墨见宗广王行礼。
“哎,呵!我就说你小子一大清早着急出门干什么去了,敢情又是找这丫头去了。”宗广王一见姜墨便笑了。
“嘿嘿……这么大的事她怎么能错过呢,我本来还想叫小叔叔的,但是……”赵朝宣挠着头有些为难道。
“呵呵……今个是镇山老王爷的忌日,你小叔叔他……怕是不会来的。”宗广王算是了解赵宗佻的。
“呼……可我……唉……”父王和姜二都知道这事,可唯独他刚刚咋咋呼呼的,赵朝宣越想越不好意思。
“怎么,你没惹你小叔叔不痛快吧?”宗广王见自家儿子支支吾吾的,便有些担心。
“没有,是小叔叔让我来的,我们出门之前小叔叔还在看书呢。”姜墨连忙替赵朝宣搪塞过去。
“是吗?”宗广王有些不放心。
“嘶……还真是他们啊?”正尴尬着,姜墨转头就看见了高台之下的两处位置上,列队侍卫各自押着一个人,定睛一看还真是宗鲁王和阴妃,姜墨不由地心里又咯噔一下,这么说刚刚她和赵从凌都没看错。
“谁啊?”赵朝宣刚刚着急找姜墨呢,完全没主意到场内来了什么人,一转头也顺着姜墨视线的方向看了过去,眉头当即竖起道:“他们来干什么?不对,他们凭什么能来啊?”
赵朝宣眉头皱得死紧,隐隐一副要过去暴揍他们的冲动。
“哎!”姜墨见他们心里也是一肚子的气,可这时候当着这么多人呢,即便他们在理,可动手也是不行,那些言官还有暗中攀附阴国公和宗鲁王的人不就在等这一个机会嘛!她才不会让他们得逞!
“呼!”意图被阻拦了,赵朝宣一脸不满。
“行了,还用不着你动手的,更何况他们是你皇爷爷下的旨意,那你皇爷爷自然有他的用意。
你小子来就来了,但绝对不可以在此胡来,听见了没有!”宗广王转头也知道这俩孩子在诧异什么,低声警告道。
“啊?皇爷爷下的旨?皇爷爷这是闹什么啊!
都这样了,他们,他们不都该被抓起来了嘛,干嘛又让他们到刑场上来啊,就不怕他们大闹刑场吗?”赵朝宣真有些不明白他皇爷爷这是要干什么了,怒着眉头。
“嘿,你这小子说什么胡话呢!圣旨就是圣旨,岂容你小子胡咧咧!
更何况,这里重兵把守,文武百官在场,只要他们不想这么快就一起送死,定然不会闹的,他们没那么傻。”宗广王一脸胸有成竹。
“嘶……呼……”赵朝宣心里的气没好多少,始终瞪着不远处的阴妃和宗鲁王,拳头握得死紧。
“哎,行了,我都动过手了,你就消消气吧,今天咱们是来看戏的,你要想再动手咱们私下来就行了,别让你父王为难啊。”姜墨见赵朝宣顶着气久久不能平复,便也小声劝道。
“皇爷爷也真是的!”赵朝宣心里真的不知道他皇爷爷这老人家是要干什么啊,他跟小叔叔真是一个比一个奇怪!
“宗广王……”
“哦,是宗厉王啊……”赵朝宣心里正嘀咕着,身后宗厉王带着赵从凌过来了,两位王爷互相见礼,只是宗广王一脸春风得意,而宗厉王却一脸灰败难掩。
“侄儿见过王叔……”赵从凌也恭恭敬敬地朝宗广王行礼。
“哦,免礼。”宗广王虚虚抬手,虽然与宗厉王不和,可宗广王也不屑为难一个小辈,更何况他还算有礼,也算是这一众晚辈里他难得不那么讨厌的一个吧。
“多谢王叔。”赵从凌始终恭敬有礼。
“见过宗厉王……”
“嗯,见过宗厉王……”对方有礼,他们也不能失了分寸,姜墨扯了赵朝宣一把,对着宗厉王行礼,虽然赵朝宣心里不情不愿的,但好歹也算是给了他们面子。
“哦,快快起身吧……”这会子,就算是赵朝宣不给他面,宗厉王也不敢动怒,甚至连个脸色不敢有,只能尴尬着抬手。
姜墨起身朝赵从凌点头示意,算是弥补了刚刚欠下的谢意。
赵从凌当然礼貌回应,赵朝宣可就不然了,狠狠瞪了赵从凌一眼,然后便把姜墨挡在身后。
姜二是他小叔叔的,谁也不准打她的主意!这是赵朝宣心里冒着的火。
“王兄……这……预备何时开始?”宗厉王很少称呼宗广王为王兄,但身份上确实如此,只是这一张口两人都有些别扭,但碍于外头,即便是互相不和,他们这些做亲王的也不会轻易表现出来。
“不着急,父皇还在来的路上……”宗广王淡淡回了一句。
“父皇也要来?”这是宗厉王不曾知道的消息。
“嗯,对了,那边……”宗广王眼角朝阴妃的方向打量了一眼,似乎是在示意宗厉王什么。
“哦……不了……”宗厉王自然一早便看见了自己母妃和大哥,只是现在这种情况,当着众大臣之面,众目睽睽之下,他实在不能……
虽然他心里格外舍不得,可是他知道一旦在这种场合人前落下话柄,之后再想脱身怕是难了,所以即便是心里万分不忍,他也只能咬牙狠心坚持着了。
“呼……好吧……他们是你的亲人,本王也只能尊重你的意思了。”宗广王微微翘起嘴角。
宗厉王面色愈加难看起来……
“你们俩跟我到那边去,一会人多事繁,我就顾不上你们了,你们俩自己照顾好自己,也别乱……”宗厉王脸色难看,可宗广王却始终带着微微笑意,带着赵朝宣和姜墨往另一边去了。
“父王?”感受到了父王的隐忍,赵从凌既不忍,又担心。
“我没事,没事……”宗厉王捂着心口连连摆手。
“父王?”赵从凌心下一窒,望着姜墨他们远去的背影默然……
“哎哎,别挤啊!”
“就是嘛,都赶着看热闹呢,你挤什么啊!”
“嘿!你敢推我!找打是不是!”围观而来的百姓越来越多,隐隐有些人满为患的味道,人挤人的难免有些摩擦。
“哎哎,这可都是京中五品以上官员啊,你们要是在这动手那就等同于自找麻烦啊。
看没看见那边的人,除了京兆府的衙役还有宫里的禁卫军,那边更是厉害,那可是京畿营的人,你们要是敢动,怕是立刻就被拿下的。
再说了,都是来看热闹的,有什么话不好说的,奉劝您几位可别轻易动手啊……”
“嘶……”几位脾气急了的年轻人有些怕了。
第六百三十九回 热闹起来
“就是啊,各退一步,免得伤了和气。m.www.uu234.net”人群中又有人劝着道。
“就是,就是!”
“呼……算了,就当我倒霉,不计较了!”有人害怕真的闹大了便先松了手。
“哼!成,就当是给这么小兄弟面子,咱不计较了,反正不过来看热闹而已!哼!”另外一人也退了一步,两人倒是各自撒手散开了。
三言两句之间,这差点就要动手的矛盾便被说开了。
“这才是嘛,看个热闹而已,犯不着的。”那劝人的小哥笑道。
“哎,小哥看你对这些人都挺熟的嘛,哎,你瞧瞧那上头的那个,就靠左边的那个,那个人是谁啊?”人群中见这劝话的小哥一脸斯文,煞有其事,似乎知道很多的模样,便指着高台上的人小声打探了起来。
“呵呵……这位兄台客气了,那都是京中贵族,我一个平头老百姓怎么有机会跟他们熟悉啊,不过是知道一二罢了,至于那上头的人……瞧着像是宫里的娘娘,但是哪一位,我就不好说。”那小哥谦虚道。
“宫里的娘娘?”一旁看热闹的百姓纷纷讶异,毕竟这种行刑之事也算是一大朝政,有官员在场不稀奇,可宫里娘娘也来监斩可就有些奇怪了。
“不能吧。”
“是啊,这血腥场面宫里哪个娘娘敢来啊。”
“就是,就是啊。”百姓自然觉得不可思议。
“我敢担保那位上的一定是位宫中人。”那劝架的小厮却一脸笃定。
“你怎么就敢这么肯定啊?”百姓们无不好奇。
“呵呵……简单,就凭她所乘马车,身边的侍卫和宫人,还有她带着的毡帽,定是位宫中之人,而且定是一位女子,想想能这么出来的也只有宫里的娘娘了吧。”这年轻人倒是观察入微。
“嘶……也对啊,刚刚那马车可是宫里的,说不定还真是的。”
“那……会是宫里哪位娘娘啊?”
“就是啊。”百姓们又起了好奇之心。
“嘶……你们说会不会是宫里那位很受宠的阴妃娘娘啊?”有人突然冒出一句来
“什么?阴妃娘娘,不可能吧!”有人立即反驳道。
“就是啊,那可是阴妃娘娘呢,这事……”
“哎,我倒是觉得这位大姐说得是啊。
那头是宗鲁王,那这头保不齐就是啊,只是……今个要斩的可是阴国公满门,那阴妃娘娘是来送行的?”大家一脸不解。
“就是啊,都说那位阴妃受宠多年,曾经可是宠冠后宫的主,可如今怎么闹得自己娘家要被满门抄斩的地步啊?”有人好奇道。
“哎,那有什么奇怪的,咱们当今圣上最讨厌的便是外戚干政!
这阴国公府不就是仗着阴妃在宫里受宠,在这京中狐假虎威,嚣张跋扈,仗势欺人的嘛,这一点咱京中百姓无人不知啊。
更何况,我还听说这一次是抓住了他们什么谋逆的罪证,哼,这也是他们咎由自取。”有人一脸神秘兮兮道。
“啥?谋逆?不,不可能吧?”绝大多数百姓都根本不知道阴国公出了什么事的,虽然对他们嚣张跋扈的名号早有耳闻,但没想到今个会是谋逆这么大的罪过,众人皆是脸色一寒,莫名地觉得害怕。
“嘘……小声点,咱们平头老百姓的不可妄议朝政。”这谋逆之罪可不是他们百姓能随便议论的,有人胆小。
“嘿!怕什么,他们这都要满门抄斩了,那就说明那传言不假,不然就以阴国公府今时今日这地位,岂是能说满门抄斩就满门抄斩的啊!”
“就是,就是,我还听说前两天抄家都是连夜抄的,估计是早就有什么苗头了,连夜动手可不就是怕他们突然反抗嘛!”
“我也听说了,说是连夜就被包围了,天不亮阴国公就被查封了。”
“哼,他们就是再厉害还能大过咱们皇上去啊,何须怕他们!”有百姓不以为然道。
“嘿,这位大哥你这话可就是有所不知了,阴国公府背后的人是谁啊,阴妃和宗鲁王啊,他们的势力可是占了半壁江山的,要动他们可不那么容易的。”有人知道些什么弯弯绕的。
“不会吧,老话不还说得好嘛,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呢,他们岂敢那般嚣张?”
“哼,这就是你不懂了,这几十年了,阴国公府犯的事可是不少了吧,可哪一次不是有惊无险的,转个圈就能脱身的,这就说明他们的势力绝对不能小觑。”
“可不是,我听我家那口子说,这阴国公仗着宗鲁王和阴妃势力可大得很呢,这京中也几乎称霸了。”
“就是,就是,我也听说了呢。”
“嘶……这么看,这罪可就真定了啊。”
“那不是废话嘛,不然今天这么大阵仗是做什么啊。”人群中叽叽咂咂议论不休。
“也是,哎……那前天夜里的大火你们可知道?”又有百姓一脸小心翼翼道。
“当然知道啊!好家伙烧了整整一夜吧,东边的天红透了啊!”
“可不是,我就住对面那条街上,说来可真奇了!
就是一条红龙盘旋在阴国公府上空,专门朝他们府内吐火,火烧得别提多旺了,我们还担心受到牵连正想办法救火呢。
结果一夜过去了,我们家的房子一丁点事都没,就是落了不小的灰,可却完好无损,真是奇了啊!”
“可不是嘛,我也瞧见了,不仅仅是漫天的大火,还有纸钱满空中飘散呢,瞧着是有些渗人,不过他们都说是咱们镇山老王爷显灵了。”
“就是,就是,哎,我听我爷爷讲,当初镇山王出事好像就跟阴国公有关呢,说不定……还真是镇山老王爷显灵了呢!”
“真的?”宫闱秘辛向来是百姓们八卦好奇的部分。
“我爷爷之前也在西北军中效力,曾有幸跟过镇山老王爷呢。
那时候镇山老王爷出事突然,虽说征战沙场死伤难免,可我爷爷说他们军中都觉得那事很有蹊跷,大家最怀疑的便是阴国公了。
只可惜当初战事紧迫,又加上战场混乱,证据不足,所以才……”有人似乎还是知道些内幕的。
“哎呦喂,那这阴国公可真是该死了!”
“那当然了!不然咱们皇上也不能下这旨意吧!”
“可不是!”
“哎……你们说这事会不会也跟宗鲁王有关啊?”
“我瞧着也像,毕竟阴国公可是宗鲁王的亲娘舅啊,说不定……”百姓中又起了一波议论……朝臣这头也从一开始的静默变得逐渐不安起来。
“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皇上从来没有这么着急处理过哪个的,更何况还是阴国公府啊,这说动就动难道不怕……”
“说什么呢!阴国公府又如何,不过是仗着国公和阴妃身份横行霸道惯了,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哼,早该如此了,这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代价!”高台上两位王爷气场孰重孰轻一目了然,而高台之下候旨的大臣们也忍不住好奇地议论起来。
“这阴国公府确实是太嚣张了,尤其是近十年,简直是目中无人,皇上早该把他们拿下了!”
“哎,您这样说话可就不对,阴国公怎么说也是曾为朝廷立下过汗马功劳的大臣,虽然是嚣张跋扈了些,可这说行刑就行刑的,是不是太仓促些了?怎么也得三堂会审吧,如此草率怕是有失偏颇啊!”有大臣话语里偏向道。
“哼,仓促!草率,有失偏颇?我呸!
几十年了,他们欠镇山老王爷的难道不该还吗?”
“哎哎,你这是什么话嘛,咱们就事论事,你这会扯镇山老王爷做什么。”那大臣明显不想扯起这事。
“怎么,怕了,心虚了?哼!那你就不该说这种狗屁的混账话!”
“嘿,你,你这怎么说话的!”这大臣怒道。
第六百四十回 厚颜无耻
“哼,老子就这么说话怎么了?
还汗马功劳呢?他阴国公统共打过几回仗?本将军在西北征战沙场几十载,作战近千场,负伤无数,都不敢称自己是立下过汗马功劳之人,他一个捡便宜的小人何来什么功劳?啊?简直是厚颜无耻!
你问问军中,何人不知当年他所谓的军功赫赫其实根本就是抢了已故镇山老王爷的功绩!
哼,还有脸到处嚷嚷自己战功卓卓,当年镇山老王爷的死他怕是最心知肚明吧!
这般不知廉耻之人,只能遭受我军中唾弃!
皇上就早该把他们拿下!好好杀一杀这外戚霸权,佞臣干政的不正之风!
还有您陈大人,知道您跟阴国公府交好,可您也不能这般昧着良心啊,您是皇上的臣子,可不是他阴国公的附属!更不是他们的走狗!
这一点,还请你摆清楚喽!
否则,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跟他们一个下场了!”
“嘶……你,你这是什么话!少在这话血口喷人!老夫当然是皇上臣子,只忠于皇上万岁,你,你简直是蓄意中伤!满口胡言!”那还有心维护阴国公的老夫子被怼得一脸难堪,张口想骂却又不知道从何骂出口。www.uu234.net
“哼!谁做了走狗,老子就喷谁,怎么了?”这将军倒是一脸鄙夷有恃无恐。
“你,你!你个无知莽夫!言语鄙陋,老夫,老夫饱读诗书,乃是斯文之人,不与你计较!不与你计较!”
“哼!你倒是计较一个给本将军看看啊!
还饱读诗书!我呸!
你要是饱读诗书,就该知道为人臣,忠义当先!
可你呢,看看你自个,居然还为他们这等欺上瞒下,意图谋逆的大罪之人狡辩,你这书啊怕是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本将军都替孔老夫子汗颜啊!他怎会有你这般迂腐谄媚的学生!
哼!”这将军倒是刚烈性子,完全不在乎那陈大人过激的反应,自顾自说得痛快。
“你,你休得胡言!”
“哼!你才休得胡言!也不嫌害臊!居然还大言不惭地说自己是饱读诗书的斯文人,哼,你这样趋炎附势,悖逆皇上的走狗,老子看不起你呢!”这将军倒是一副好牙口。
“你,你……”那陈大人愣是被骂得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晕倒在地。
“哎哎……陈大人,陈大人!”
“哼!废物!”这将军倒是冷笑。
“哎呦,樊将军啊,您倒是少说两句吧!”见陈大人被气到晕倒,朝臣中有人出来充当和事老。
“哼!他不知廉耻还不许本将军说了!
怎么,难不成这天下只准他们这种趋炎附势的小人苟活,我等忠肝义胆,征战沙场,保家卫国,抛头颅洒热血的铁骨汉子就没个说话的地了?”。
“就是啊!我等在边关历经磨难,誓死捍卫疆土,可阴国公这样的小人却借机得势,还意图一步登天!,我呸!”
“就是!我呸!他这种人早该被拿下了!还有那些攀附在阴国公府身边的人,也该一并拿下!”
“可不是嘛!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狗东西,留着做什么!”一众武将虽然言语粗鄙,可却句句在理,事事忠义为先,倒叫那帮子文臣有些哑口无言了。
“哎,你们不能这么不讲理啊,我不过时怕你们被上头两位王爷责怪好心劝阻,你们怎么连本官也骂啊!”
“就是,有些蛮不讲理了……”文官也就剩下嘴皮子厉害了,可偏偏这会还让这群武将怼得说不出话来,只有干着急。
“哼!本将军讲得句句实话,何来不讲理之说!他们现在分明咎由自取!”樊将军真没把他们这些老匹夫放眼里。
“哎,你们不能这么说啊!虽然阴国公府现如今出事了,可当初咱们怎么也是同朝为官,你们这般落井下石实在不是君子所为!”又一个不怕死的站出来替阴国公府说话。
“我呸!他一个阴险小人我等何须以君子之礼对待,老子我才不屑于跟他这种货色同朝为官呢!简直是我们的耻辱!
更何况我们早早就盼着皇上能秉公处理了,现如今他不过是罪有应得,何来落井下石?
当然,你们作为他们的党羽要替他们说话,无可厚非。
不过本将军还是奉劝各位一句,所谓树倒猢狲散啊,阴国公都被拿下了,你们还指望着谁能来继续袒护你们呢?
哼!跟皇上斗,那就是跟天斗,跟黎民百姓斗,这般逆天之举,根本是不自量力!”这位樊将军倒是个霸气的性子。
“你,你,谁是他们的党羽了,樊将军你少在着恶语中伤!”这大臣也被怼得不淡定了。
“哼!这个节骨眼上大家都该一致对外,鼎力支持皇上决定,而不像你们,各个还在替他们说话,真是嫌自己命大啊!”樊将军冷笑。
“你,你!你简直不可理喻!”妄图和稀泥的大臣也被怼得一脸青红皂白的。
“哼!本将军是粗人,不像你们这帮子文官能言善辩,巧舌如簧的,可本将军说得都是大实话!
你们在站的众人有几个人敢像我们一般拍着胸脯说对天对地,对圣上,对黎民百姓皆是忠肝义胆,问心无愧,你们敢吗?
哼!不是我这匹夫瞧不上你们这些文官,而是你们身在京中,当朝为官的,本应觐见良言,却为了各自利益,默许纵容阴雄这般的阴险佞人一人做大,破坏朝局稳健,甚至撼动西北边防,这该是为人臣子的所作所为吗?
你们这些饱读圣贤之书满口仁义道德的人一点都不觉得害臊吗?啊?”
“你,你!”这些文臣言官各个被怼得一脸尴尬,百口莫辩……
高台之下一帮子文臣武将言语不和起了纷争,眼看已是不小的骚动了,高台上看得一清二楚。
“嘶……”宗厉王皱眉,可宗广王却一脸平静如水,仿佛这下头的事情他根本没看到一般。
姜墨和赵朝宣就在一旁,下面的情况自然也看得清楚,只是宗广王不说话,他们自然也不多事。
不过是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两句。
“哎,下面看着可快要打起来了啊。”姜墨很小声地跟赵朝宣耳语道。
“放心,他们那群老匹夫不敢跟武将动手的。”赵朝宣笑眯眯地看着。
“不是啊,要是打起来可就不好看了。”姜墨微微皱眉。
“呵呵……瞧我父王,那样子根本就是打不起来的,放心吧。”赵朝宣暗暗戳了戳姜墨。
“可是……”下面的骚动真的很明显,姜墨着实不想看见那样的画面。
“放心,文官最好面子,这种大庭广众之下他们才不敢动手呢,不过是逞逞口舌之快罢了……”姜墨还觉得惴惴不安,一旁赵从凌的声音淡淡传了过来,似乎只想让她安心。
“嗯?”姜墨诧异皱眉。
“喂!干什么!要你说啊!”赵朝宣反应很大,一把扯过姜墨懒得理他。
“呵呵……”赵从凌始终是噙着淡淡笑意……
“王爷……”不多时,京畿营的方将军上了高台在宗广王耳畔低语几句。
“哦,那还不赶紧恭迎,还有啊,跟樊倔头说,让他悠着点,差不多行了,别惊着皇上了。”宗广王失笑低语。
“哎,末将知道了。”方将军刚退身下去,人群中央马车款动,只听见宫人连声喊道:“皇上驾到……”
高台之下百姓跪列两旁,文武百官也纷纷跪地行礼,高台之上众人也纷纷快步下至台下,跪地迎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儿臣叩见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孙儿叩见皇爷爷万岁万岁万岁……”
一时间千呼万唤,声声万岁入耳。
第六百四十一回 平起平坐
姜墨跪在宗广王身后,悄悄抬头,明黄的马车帘子晃动,王公公搀扶着皇帝亦步亦趋地下了马车,穿过层层叠叠的百姓和朝臣来到宗广王身前。www.uu234.net
“免礼吧……”明黄色的袍子停留了片刻,便传来皇帝的声音,听上去还是那样的疲惫。
众人谢恩起身,姜墨也跟着一起,只是一抬头却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
这,这是……姜墨生怕是自己看得眼花了,连忙转头看向一旁的赵朝宣,他居然也是一副吃惊模样。
回头再看众大臣同样一副错愕表情,似乎谁也没想到皇爷爷会,会把他们搬出来。
皇帝始终一脸威严,淡然如初,王公公也全程绷着脸。
皇帝两旁各有一排禁卫军,全身霸气戎装,长刀在身,手上依次捧着的正是镇山老王爷,先皇后还有两位先皇子的牌位,醒目威凛,平静的接受着众人的朝拜。
跪在靠近前头的百姓也看了个真切,见到龙颜已是不易,今日居然还看见了这些,众人皆是一愣。
皇爷爷这是要做什么啊?姜墨心里还一片混沌,谁也没有发现高台两旁勉强起身的阴妃和宗鲁王那极具难堪的脸色。
“王公公……”
“是,皇上!”王公公略微点头,这才扬起嗓子高喊道:“叩请皇上,先皇后,镇山老王爷上高台……”
一句高喊,众百姓又先一步跪地,朝臣们虽然错愕,可也跟着跪了下去,姜墨和赵朝宣自然又跪下了。
唯独高台两旁被押着的阴妃和宗鲁王不肯跪下,还是让侍卫给强按了下去。
皇帝一步步踏上高台,侧身深深打量了跪在那里都不肯安分的阴妃一眼,没有说话,只是继续往上。
王公公搀扶着皇帝,身后跟着的就是恭敬捧着牌位的禁卫军们,威严肃穆。
“皇上,先皇后,镇山老王爷落座……众人起身……”良久王公公又是一声高喊,姜墨才敢跟着众人起身,抬起头朝上看去。
明黄色的垂帘已经放下,里头模模糊糊可以看到皇帝落座。
而先皇后和镇山老王爷的牌位似乎也跟在了里头没有出来,几乎就是平起平坐,姜墨不由得心下一惊,这是……
“请大皇子,二皇子上高台……”众人平身之后,赵朝宣的两位先王伯的牌位也被恭恭敬敬地请了上去,就在矮了镇山王牌位的一处供桌之上,有专人把守。
“妈呀,这是什么情况啊?不仅仅皇上亲自过来了,还带了那么多牌位,这是……”
“嘶……这阴国公府怕是真完了啊。”
“哎,这架势就像是皇上要给咱们已故镇山老王爷报仇出气啊。”
“我看着也像。”
“哎,今个好像是咱们镇山老王爷的忌日吧。”
“哟,还真是啊!”因为镇山老王爷的名望和功绩,他的忌日已然成了全城百姓记在心头的一个大日子,多数人都会在这一天到行天宫去给镇山老王爷烧香礼拜,今个这是因为突发大事,大家都集中在了这头,倒是一时间有些惚恍了呢。
“哎呦,看来这是要拿他们生祭了已故的镇山老王爷啊。”
“嗯!”
皇帝落座,宗广王和宗厉王连忙又上高台行礼,高台之下百官无一人敢擅自抬头,可下头的百姓却又聊得火热起来。
“父皇……您……”
“行了,朕今日就是陪你镇山王叔,母后和两位大哥来看看的,该怎么处理就交给你了。”宗广王是有些担心皇帝的身体,不过这件事没谁能劝得动,也没谁能够替代,不等他把话说完,皇帝便淡淡挥手。
“是,儿臣领旨,只是您的身体……”宗广王抱拳弓腰,但还是最担心皇帝现在的身体状况。
“咳咳……放心,朕无碍的……”隔着帷帐皇帝掩面咳嗽。
“父皇?”
“皇爷爷!”帷帐外众人一片紧张。
“呵呵……丫头?”一众紧张的声音之中,皇帝听到了姜墨的声音,微微露出笑意。
“呃……皇爷爷……”都被点名了,姜墨自然得出来大大方方见礼。
“呵呵……还真是你这丫头啊,进来……”皇帝招手。
“啊?”姜墨愣了。
“进来,王公公……”皇帝示意王公公半挑开帘子。
“二爷,请了……”王公公挑开帘子,恭敬做请。
“我……”姜墨左右看看,虽然有些为难可还是上了那台阶。
“呵呵……好好好……来,到朕身边来,陪朕一起坐坐……”皇帝拍着身边的椅子露出笑意。
“呃……”一起坐?姜墨心下一紧,她又哪里敢啊。
毕竟皇上跟前的供桌上可摆放的是镇山老王爷和先皇后的牌位,她一个黄毛丫头,小的不能再小的晚辈又怎么能跟他们平起平坐呢。
“呵呵……害怕?”皇帝眼神微微打量。
“不,只是我一个小辈,这样到底不大好,要不……我陪您,您坐,我站着就好。”姜墨知道规矩,不能拒绝皇上,可也不能太恣意妄为,便提出折中办法。
“呵呵……没关系的,坐吧,有朕在呢。”姜墨的苦心皇帝瞬间领会,心里越发是喜欢这丫头。
“还是不了。”姜墨知道轻重的。
“呵呵……好,随你。”知道姜墨这丫头什么脾气,虽然是大咧了些,可也确实是个贴心知礼的,皇帝点头同意了。
“谢皇爷爷。”姜墨松了口气。
“哎,姜二,那个,那个皇爷爷,我也留下来陪您吧?”赵朝宣见姜墨被叫了进去便也主动请命。
“你?”皇帝其实是想赵朝宣跟着宗广王多学一些东西的。
“对啊,我跟姜二,一白一黑,简直就是黑白双煞,护在您身边,保证人鬼莫近!”赵朝宣也不管皇帝同意不同意,径直钻了进去,一拍胸脯道。
“呵呵……黑白双煞?”这俩孩子今个倒也默契,还真是一黑一白,皇帝被逗笑了。
“对啊,有我跟姜二保护您,您什么都不用怕!”赵朝宣一脸灼灼。
“呵呵……对,有你们,朕不怕……”两个孩子的赤子之心,皇帝感受到了,露出欣慰笑意。
“嗯,姜二!”赵朝宣给姜墨使了一记眼色。
“嗯。”两人还真像是黑白无常似得镇守在皇帝这个看似活阎王的老头子身边,一眼望去却莫名的和谐。
“王爷,时辰差不多了。”高台黄色帷帐落下,隔绝了外头百姓和朝臣的打量,方将军近前请示道。
“嗯,过去吧,吩咐他们把人带上来。”有朝宣和那丫头陪在父皇身边,宗广王勉强可以放心,这才转身上了监斩台。
方将军一声令下,京畿营的将士们押着乌泱泱的一群人就上来了,围观的百姓越发激动起来。
“哎,来了来了,还真是阴国公啊!”
“这么多人?”
“废话,没听说嘛,作乱谋逆可是要满门抄斩的!说不定还要株连九族呢,人能不多嘛”百姓中有人比较懂法。
“哎呦,那几位公子哥看着也没多大吧?”有人群中的妇人抽气道。
“哼!没办法谁让它们摊上了阴国公呢,命该如此啊。”
“他们才不可怜呢!你们瞧,就跪在阴国公身后那几个,就是阴国公的儿子。
别看他们小小年纪,那可真是无恶不作的,不就是仗着自己父亲和宫里娘娘的身份嘛,现如今落得这下场也是他们咎由自取的。”
“呼……看来啊还是老话说得对,这富贵荣华也不过时过眼云烟罢了。”
“呵呵……可不是,富贵荣华,你得有那个胆,更得有那个命啊,瞧瞧这阴国公府,荣华嚣张了几十年,还不是栽了跟头,啧啧……”有人叹气起来。
第六百四十二回 抵死嚣张
“嘶……”阴家一派被押入刑场,列队的文武百官各个深色凌然,紧张的大有人在。
“放开,放开老子!”被押在最前头的当然是阴国公阴雄了。
一身囚衣发髻凌乱,却仍不改嚣张跋扈的气焰,这个时候了还在咋咋呼呼,口出狂言,百姓们都有些愤然。
“这阴国公,哦不,这阴雄也忒嚣张了吧,这个节骨眼上了,都要砍头了还敢在这耍大老爷脾气啊!”
“就是啊,皇上还在上头呢,他也忒不怕死了吧!”
“哼哼!他那是怕死才这样的。”
“啊?”
“就是,我看他是怕得要死!”人群中多有不忿。
“放开!放开老子,放开,老子为皇帝和朝廷立下过汗马功劳,你们凭什么!放开老子!”阴雄骂骂咧咧,真是嚣张透顶。
“你老实点!”京畿营将士负责押送跟,一脸头大连声呵斥着。
“放开!老子不上去,不上去,你们放开,放开!”也许是看到了断头台,阴雄的情绪越发激动起来,要不是五花大绑着,他怕是都要动手了。
“阴雄!都到这份上了,我们劝你最好不要再丢人了!
无论如何你这也不过是垂死挣扎,你犯得事杀头一百次都不为过,就别白费力气了,上去!”京畿营的将士可没那么好脾气,也不管阴雄如何反抗,愣是把他死拖硬拽地拉了上去。
“放开,你们放开老子!你们不能杀老子,不能!”阴雄大喊。
“哼!能不能那是皇上说了算的,你再喊也没用,跪下!”上了砍头台,阴雄还在不断挣扎,甚至喊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话,将士们心生不耐一脚踹到他膝盖,阴雄便扑通一声整个人跪趴在了那里。
“你们,混蛋!都是混蛋,你们怎可如实对待我!”阴雄还拿着身份,真是可笑至极。
“跪好了!”京畿营将士根本不把他的话放在眼里。
“你们不能杀我,不能!”阴雄还在做垂死挣扎。
“哼!你还以为你是高高在上的阴国公呢,看看高台上都是谁,你最好能老实点,一会也能死得痛快!免得再挨第二刀。”京畿营的将士冷笑。
“你,你们……阴妃?小妹,小妹救我,小妹救我啊!”京畿营的人让他往高台上看其实是想提醒他皇帝都来了,他就别再做垂死之争白费力气了,可没想到他一眼看见了台上的阴妃,立刻更加癫狂地大喊起来。
这倒是让一众将士始料未及,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今个阴妃也会来,立即压制他。
高台上被压制着的阴妃自然也看到了台下她们阴氏满门大大小小,早就肝肠寸断,精致的指甲也已经快嵌进肉里,面露青筋。
“大哥!”阴妃几乎要冲出高台。
“娘娘!”将士一把拦下。
“小妹救我,救我啊!我不能死,不能死!”
“姑奶奶,救命啊!”
“娘娘,救命啊!救命啊!”阴雄这么大喊一声,被押的阴氏一族出现明显骚动,全都向着阴妃的方向大喊了起来。
“大哥,盛儿,容儿……”
阴妃看着下头跪倒的一片,心如刀绞,现在才明白为什么皇帝会特意下旨要她出宫来,原来就是要她亲眼看着自己最关心的亲人一个个死在自己面前,何其残忍,何其残忍啊!
阴妃心里满是怨恨!
其实看到刑场阴妃她已经心有预感了,可没想到皇帝会这么狠,这下头跪得可是她阴氏满门啊!
她奋斗多年,算计多年,抢夺多年为的不就是要让他们阴氏一门繁荣壮大,荣华富贵,可如今却换来这般下场,这是她始料未及的。
曾经几乎差一步登天,而如今便是万劫不复,即将灰飞烟灭,争了一辈子的阴妃又如何能够甘心。
场下呜咽一片,阴妃转头想朝皇帝冲过去求情,却又被身旁的侍卫一把按住。
“混账!本宫要见皇上,你们岂敢拦我!”阴妃再三被拦异常恼怒。
“娘娘,皇上吩咐,您只能在这,哪里也不能去!”侍卫板着脸不卑不亢。
“放肆!你们让开!”阴妃也浑身的戾气,她大哥和阴氏一族性命攸关之时,她哪里还在乎那么多!
“娘娘,我等不想在此对您动手,还请您莫要为难我等!”侍卫当然不让。
“你,你们,你们简直欺人太甚!”阴妃一向是养尊处优呼风唤雨的人,如今去被两位侍卫为难,她心里羞恼万分,几乎破口。
“娘娘,皇上命令,我等不能违抗!”侍卫仍旧面色冷然。
“小妹救我!”
“姑奶奶,救命啊,盛儿不想死,不想死啊!”
“娘娘救命啊,救命啊!”上头已然哭成一片,台上的阴妃实在扛不住了,挨着阻挡的侍卫扑通一声便跪在地上。
“皇上,皇上!求您法外开恩,放大哥他们一条生路吧,臣妾求您了,求您了……”阴妃屈膝匍匐,不断哀求,声嘶力竭,可垂帘之内的皇帝连侧目都不曾,只是淡淡望着台下阴雄他们的闹剧。
“皇上,臣妾求您了,就当是看在臣妾尽心尽力伺候您多年的份上,饶他们一命吧,皇上!”
“哼!她还真好意思说!”一旁赵朝宣不屑出声,露出冷笑。
“咳嗯!”而姜墨虽然心里痛快,可这到底是皇爷爷的家事,她们俩孩子又怎么好说话呢。
“本来就是,她尽心尽力,她要是尽心尽力了就不会有今个这下场了!哼!活该!”
“哎!”姜墨示意赵朝宣莫要伤到皇帝。
“唉……”赵朝宣收到姜墨的眼神也只能耸肩叹气,一旁的王公公也在时不时留意着皇帝的反应。
“皇上!求您了,臣妾求您了!”阴妃还在不断磕头,以为皇帝终会心软,可她不知道的是,这会的皇帝根本不会妄动恻隐之心,他要的就是他们万劫不复,痛苦不已。
“阴妃!你够了!”阴妃声嘶力竭,宗广王这次慢慢抬头,冷冷扫了一眼过去。
“你!”阴妃从没见过宗广王如此隐身恐怖的眼神,当即吓得后背一阵发凉。
“阴妃差不多就可以了,谋逆注定死罪,父皇肯让你来为他们最后送行已经是莫大仁慈了,别太得寸进尺,这里不是宫中,本王劝你最好不要再白费力气了!”宗广王带着蔑视地冷笑。
“你!是你!都是你,是你害得他们,是你害得他们!你,你这是挟怨报复!”阴妃怒然。
“哼!你们做了什么心知肚明,害他们的是你和你的好大哥,好儿子,还以为自己真的能一手遮天吗?哼痴心妄想!
告诉你,一切皆是你等咎由自取,半点怪不得别人!
哼!把她拖起来,大庭广众之下像什么样子!”宗广王一脸厌弃,而一旁的宗厉王心在滴血却不敢有任何表现。
“是!”侍卫领命。
“皇上!皇上!”阴妃还在奢望皇帝能看在她的份上高抬贵手,然而根本是天方夜谭,现在的皇帝早就铁了心的。
“拉起来!”宗广王狠狠皱眉,满脸的厌恶。
“厉儿!厉儿!你帮帮母妃,救救你舅父他们吧,厉儿,厉儿,母妃求你了,求你了!”眼看皇帝根本不会搭理她,阴妃转而向监斩台上的宗厉王求救。
“母妃……”到底是自己的母亲啊,宗厉王心乱如麻,想起身却又不能。
因为这不仅仅是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更重要的是他父皇就坐在高台上看着这一切,他想要保护母亲,可更得先保住自己,纠结痛苦,紧握拳头,青筋暴露。
第六百四十三回 垂死挣扎
“厉儿!厉儿!那是你舅父啊,你怎么也忍心,救救他,快帮母妃跟你父皇求求情,救救他,救救他!”要不是侍卫押着,阴妃真是恨不得冲上高台来拉着宗厉王大喊,这是她最后的希望了。
“母妃……”看着母妃声嘶力竭苦苦哀求的模样,宗厉王真的快要隐忍不住了,眼圈已经泛红。
“咳嗯!”这阴妃倒是越发会得寸进尺了,宗广王只是一声轻咳,但警告意味已经尤其明显了。
“父王……”这个时候就是他们的生死关头,所以就算是心在滴血也不可以心软,赵从凌见他父王明显失神,便在身后暗暗推了他一把,希望他还能保持清醒和理智。
看着下头阴妃不断的呐喊和祈求,姜墨突然心中闪过一丝丝的不安。
从高台上看得出来,宗厉王那明显的迟疑和不忍。
那是他的母亲,如此这下他有这般反应也是应该,只是姜墨不知道他会不会真的听了阴妃的蛊惑转而为他们求情,那要是如此的话,不仅仅皇上难做,怕是赵从凌那……
嘶……想什么呢,她只是答应赵从凌自己不追究的,可是皇爷爷要如何,宗广王要如何,她无权干涉,也干涉不了。
唉……希望宗厉王不会糊涂到了连命都不要的地步……姜墨心里默默祈祷着……
“嗯?”身子一晃,宗厉王瞬间回神,耳边顿时又恢复了极端的嘈杂,而母亲求救的声音也几乎被淹没。
看着高台之下所有人的注视,宗厉王手在抖。
“宗厉王,你要不要……?”宗广王这话就是故意的。
“不,不,不,不用,不用……刑场之上只有律法,更何况这是父皇的命令,你就请吧……”宗厉王心中几乎窒息,可为了保命他也只能如此,连声拒绝,转过头去,不再敢看母亲一眼。
“呼……好,阴……”
“厉儿,厉儿!”
“赵宗厉你个混账东西!我是你亲娘舅,你居然见死不救!枉我当年拿命保的你!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眼看宗厉王那也没了希望,阴国公居然破口大骂起来,引得围观百姓又是一阵惊呼。
“你!”宗厉王是真的不敢在这种时候错行半步的,可没想到阴雄浑起来竟如此口无遮拦,宗厉王心中原先仅存的怜悯之心也荡然无存了。
他不说这话也许还好,可这话一出,宗厉王脑海里便顿时回忆起那段让他心惊胆颤,受尽耻辱的被俘日子。
就是因为太信任他的这位娘舅,他才会一时大意被匈奴俘虏。
虽然只是短短一天,可就因为他的皇子身份,他几乎被折磨得不成人形,要不是当时的姜将军不顾自身安危,单枪匹马杀入敌营,他怕是早就……
姜将军,姜丫头?宗厉王仿佛一下子想到了什么极其重要的事,顿然回头看向了垂帘里的姜墨。
姜墨正皱着眉头全神贯注地看着台下,完全没注意到宗厉王的打量,但赵从凌却发现了什么奇怪之处,却也并未出声。
“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畜生不如!”阴雄怕是气迷了心,破口大骂,越说越难听起来,宗厉王的脸色也渐渐铁青。
本来还想念着舅甥的份上,无论如何也要搭救他一把,即便不能保住他一命,可怎么也能为他们阴家留下一丝血脉。
但是,阴雄现在这样,本根就是狗急跳墙,满口胡言,宗厉王心下一狠转头对着宗广王道:“呼……时辰约莫要到了,你看……”
“呼……那倒是……阴雄,时候到了,你就别在这浪费大家时间了,来人!”宗广王如何不知要封了阴雄的嘴,但是他就是要他说,说得越多错得越多,龌龊的一面便暴露得越多,不过念着父皇身体不大好,所以差不多就成了,他准备收手。
“你,你,赵宗广,你,你这蓄意报复!你,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
我乃皇帝钦赐一品国公,战功赫赫,你不能杀我!不能!”眼看所有的希望都没有了,阴雄也愈加放肆起来,把矛头又对准了宗广王,权当是最后一搏,连声大喊,嚣张跋扈,不可一世,但却让人觉得可悲可笑。
“你一个谋逆叛国的罪人,人人得而诛之,本王又如何杀不得!更何况这是皇令,来人!行刑!”宗广王没跟他废话。
“你不能!我是朝廷有功之臣,你不能杀我,你不能!赵宗广你不能,皇帝你不能!”阴雄真是豁出去了,连皇帝的威严都敢公然挑衅。
“住嘴!阴雄你实在是太嚣张了!死到临头还敢大放厥词,你眼中可还有皇上,还有律法,还有我们和一方百姓!
哦,也对,是本王糊涂了,你这样的阴险小人眼中只有权势地位,哪里还有我大夏泱泱子民!
哼,有功之臣?呵呵,好一个有功之臣啊!
你谋害我军主帅,坏我边防,与匈奴勾结,置我疆土百姓安危于不顾,欺上瞒下,设计陷害忠良,中饱私囊,祸乱朝野,作乱谋逆!桩桩件件都够治你死罪,你居然还敢厚颜无耻称自己为有功之臣!
你何来有功,你简直罪该玩死!阴雄,本王还真是有些佩服你的无耻了!”阴雄这般最后一搏,无非就是想搅起在场百姓的非议,好借机最后挣扎一番,宗广王如何不知,本不该跟他废话的,可为了让天下百姓明了真相,这话他倒是愿意费工夫。
“你,你胡说!你这是循私报复,你蓄意陷害!”还真是佩服阴雄的勇气和无谓了,这种时候,也只有他这样的无耻浑人敢继续嚣张跋扈了。
“哼!呵呵……阴雄,你自己做了什么心知肚明!本王也懒得跟你废话!
如今,你愧于镇山老王叔,愧于我两位兄长,愧于父皇,愧于天下百姓的罪过也该还了!
现有满城百姓,文武百官做鉴,今个本王奉吾皇万岁之命,代天下苍生处决了你这无耻佞人!
来人,即刻行刑!”宗广王该明示天下百姓的都说了,也就不再废话,拿出朱砂笔在监斩牌上画了个圈,便一抬手扔了下去。
“赵宗广你不可以杀我!不可以!”砍头牌已下,濒临死亡,阴雄更是剧烈挣扎,他身后的阴家众人也已经哭作一团,乱哄哄的,皆是惊恐不已。
“杀!”宗广王一脸霸气。
“不,不!”
京畿营的人来做刽子手,接到令牌,丝毫没有犹豫,押着阴雄,大刀高举落下,瞬间阴雄人头落地,血溅当场。
“啊嗷……”人群一阵惊呼,阴妃则直挺挺地昏了过去。
“哼!阴雄,你到底是死了!放心,你们欠本王的,本王会一点一点的全部讨回,一丝不剩!”嚣张一世的阴雄终于人头落地,宗广王微微翘起嘴角,意气风发,而一旁的宗厉王却听着他的低喃,心中剧烈不安,手抑制不住在抖。
“继续行刑!”这是要满门抄斩的,杀他阴雄一人怎够,宗广王继续寒着一张脸发号施令。
刑台上一时间大刀起起落落,很快便血流成河,可台下百姓不仅不惧,反而越看越来劲了,似乎是同仇敌忾,这欢呼声几乎盖住了阴家人惊恐凄厉的惨叫和哭声。
高台上,姜墨看着台下的血腥场面,有些不大适应了,眉头微皱,胃里有些许翻腾。
“呵呵……怎么,丫头不习惯了?”皇帝发觉到姜墨脸色不对,便转头关心道。
“咳咳……没,只是胃里头有些……有些不舒服……”姜墨一脸不好意思。
“呵呵……有些恶心是不是?”皇帝温柔道。
第六百四十四回 挫骨扬灰
“呃……嗯……”姜墨真是觉得丢死人了,她不怕血的啊,以前又不是没见过的,可这种时候该是举国同庆啊,她居然看着下面的血流成河觉得恶心。
“嘿!你有意思了,今天这痛快的事你怎么还难受上了你,这些算个什么啊!当初咱们在西北战场上哪血肉模糊的样你都不怕,你今个倒是奇了?”不等皇帝再出声,一旁的赵朝宣倒是笑出来。
“我,我也不想啊!”姜墨挪过皇帝悄悄翻了赵朝宣一记白眼。
“呵呵……没关系的,这血腥场面你不适应也是正常的,王公公……”皇帝转头看了王公公一眼。
“哎,二爷,这是桂枝檀香小炉,最祛血腥味道,您拿着。”皇帝一个眼神,王公公便知道他的意思,连忙从身后的台子上端出来个玲珑的小香炉球递给了姜墨。
“啊?还,还有这个?”姜墨真是一脸意外。
“呵呵……您拿着多闻闻,一会就好多了。”王公公笑得客气温暖。
“嗯,呃……还真挺香的呢,呼……是好些了啊,谢谢王公公,谢谢皇爷爷……”姜墨真有些受宠若惊,捧着熏香的小玲珑球深吸了两口气,满胸腔都是淡淡龙涎香气,血腥味道被挤了出去,她很快露出舒适的笑意。
“瞧二爷您客气的,这是皇上上心,老奴不过是顺个手,呵呵……”王公公客气道。
“呵呵……嗯,谢皇爷爷了……”姜墨甜甜笑着。
“呵呵……你这丫头倒是真客气……呵呵……”皇帝也淡淡笑了。
“哎,什么好东西啊,这么管用,我,我也要!”真是的,他才是皇爷爷的嫡孙好不啦,怎么皇爷爷倒是越发疼姜二了呢,赵朝宣一脸酸不溜秋的。
“要什么?你又不是姑娘家,连上阵杀敌都不惧的,还怕这个!”皇帝佯装不悦地拍了赵朝宣伸出来的爪子一巴掌。
“哎,皇爷爷,没您老这般偏心的,还明目张胆了!”赵朝宣故意生气道。
“嗯!死小子!”皇帝知道赵朝宣是在逗他,又岂会生气,戳着他的脑袋一脸无奈宠溺。
“本来就是嘛……”赵朝宣还撇嘴。
“呵呵……你这小子啊……咳咳……”
“皇,皇爷爷!”本来就是想逗逗皇爷爷,要他心情能好些,可没想到皇爷爷又咳嗽起来了,赵朝宣一脸紧张。
“皇爷爷!”姜墨也跟着紧张起来。
“皇上!”王公公更是紧张,抬手就要召唤太医进来。
“咳咳……王公公!”皇帝却用虚弱的声音喊住了他。
“皇上?”王公公着急。
“朕不打紧的,不能让外头朝臣和百姓们知道朕身体不好,不用了。”皇帝有皇帝的顾虑,捂着嘴还在咳嗽。
“皇爷爷!”赵朝宣和姜墨真的是担心。
“呼……朕没事,朕没事,你们不用担心……”皇帝露出虚弱地笑容……
“爷?”
“走吧。”人群之外一处阁楼之上,赵宗佻起身要朝楼下去。
“爷?”朱晌跟在身后有些着急道:“爷,您,您真的不去见见皇……”
“嗯?”赵宗佻皱眉。
“爷……唉……是卑职多嘴了。”朱晌的话瞬间被赵宗佻的眼神噎在了喉咙里。
“走了……”赵宗佻没有再多说什么,径直钻进了马车。
朱晌看着他们家爷逃避的模样,一脸担心,转头在看看刑场上的人山人海,还有那高台上有些模糊看不真切的人影,朱晌叹了口气只能默默上车,驱车离开了……
“皇爷爷,差不多了,要不我们先送您回去吧。”虽然灭了阴雄满门是件大快人心的事,但皇帝身子虚弱,这里又太过血腥污秽,赵朝宣真有些担心会冲撞到他皇爷爷。
“呵呵……不用担心,有你们连个黑白双煞在,没有什么能伤到朕的,朕答应过小弟他们,这是送给他们的大礼,朕无论如何也要陪他们看完喽。”皇帝坚持着。
“可是……”虽然京畿营出了一队人马在行刑,可是架不住阴家人多势众,即便是手起刀落,也得砍上一段时间的,要皇爷爷一个身体不适的老人家从头坐到尾,确实让人忧心。
“呵呵……不打紧,朕还没那么虚弱。”皇帝执意。
“好吧,既然皇爷爷不愿意这时候走,那我们就陪着您,放心,有我们在呢,没人敢伤您。”赵朝宣拉起了皇帝的手保证道。
“嗯,还有我呢。”姜墨也一脸灼灼。
“呵呵呵……好,好好……”皇帝虽然疲惫,但看着两个孩子的孝心,着实觉得心里一暖……
整整砍了一天,几近黄昏行刑才终于结束,百姓们热闹了一整天还不愿意散去。
皇帝则先一步下了高台乘车准备离开。
“父皇……”宗广王护送在一旁。
“你不用管朕了,这里剩下的事还要你来处理,朕……想先去看看宗佻。”皇帝最不放心的还是赵宗佻的情况。
“父皇?”听到皇帝这话,宗广王有些愣了,他不是不想让皇上去看宗佻,只是不过他担心现在不是时候,毕竟宗佻那小子现在正钻牛角尖呢,万一……
“行了,一切就交给你了,让这俩孩子陪我过去吧。”皇帝摆摆手落下了帘子。
“是,儿臣恭送父皇……”皇帝都这么说了,宗广王就不再说话,抱拳恭敬道。
马车缓缓前行,宗广王立刻招手唤来身边侍卫,耳语两声就让他上马快速离去了。
“王爷,这里接下来……”目送皇帝马车离去,京畿营的方将军这才敢请示道。
“呼……皇上有命,任何人不得为他们收尸,晾他们三日再说!”宗广王冷笑道。
“可是这里……”这里毕竟还是闹市区,这成千的尸首堆放着,不用三天,过了今晚怕也恶臭频传了,实在有些棘手。
“叫宫里太医来,撒上石灰药粉,三天后就地火化,将所有灰烬倾入护城河即刻!”宗广王做了安排,这样的狠绝就是要让他们挫骨扬灰,永世不得超生。
“是,那阴妃……”方将军又一脸为难道。
“呼……不着急,就给宗厉王点时间吧,最后一面终是要让他们见的。”宗广王倒是宽容了起来。
“是,那末将先下去处理尸体。”宗广王发了话,方将军便没有质疑,转身退下……
“你,去看看宗厉王那情况如何了。”方将军退下,宗广王吩咐着身边人道。
“是。”侍卫立马过去。
“怎么样,怎么样了?”帷帐之内,宗厉王急得眼圈发红。
“父王,您别急,别急,有太医在呢,皇祖母肯定不会有事的。”赵从凌在一旁安慰着。
“到底怎么样了!太医你们都瞧了半天了,倒是说话啊!”宗厉王隐忍着的怒火全都发泄了出来!
“父王!”知道父王心里窝火,可这会迁怒太医们也着实不妥,赵从凌死死拉了宗广王一把。
“干什么!”宗厉王真是恼火异常!
原来,行刑刚开始,阴妃便因为受不住这样的刺激,急火攻心昏了过去,就倒在高台一侧,侍卫们继续把守,谁也没有要去关心她的意思。
宗厉王瞧着格外担心,但是碍于皇帝在,他不敢出声,更不敢派人过去查看。
以为母妃到底是宫妃,即便是大罪或是受到牵连,他们也该是要尊重的,再怎样至少也得有人将她扶下去休息。
可也不知道到底是有人授意还是真的顾不过来,愣是撑到行刑结束,都没人要有过去照顾她的意思。
一直到送了父皇离开,他才有机会将仍旧昏在原地的母妃抱起送进帐内。
烈日之下,她母妃心力交瘁地昏在那里足足三个多时辰,无人过问,现在这帮子太医又只是皱眉却什么话都不说,宗厉王又如何能不窝火呢!
第六百四十五回 拒之门外
“父王,您冷静点!”赵从凌心里也很担心,担心皇祖母,更担心父王。
虽然这些年的经历让他对阴氏一族心有芥蒂,可躺在那里的终究是他的皇祖母啊。
无论她到底犯了多大的事,那份亲情割舍不掉,看着祖母受罪他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但是看着父王失控的样子,他还是强迫自己必须冷静下来,毕竟他们现在也不定安全,想要再伸出援手救助别人怕是更要难上加难了。
“死了那么多人,你要本王如何冷静!啊!如何冷静!
看看你皇祖母,她何曾受过这样的苦,何曾如此狼狈!何曾!”宗厉王满腔的郁结和怒火都爆发了。
“父王!犯了错就必须付出代价的!你明白的!”赵从凌吓着了,他没想到父王的反应会如此激烈,苦口婆心。
“可那是你祖母!”宗厉王真的无法冷静。
“儿子知道,可祖母她做了不该做的事情,起了不该起的主意,阴氏一族不就是最好的警示嘛!父王,儿子求您了,千万别在这个节骨眼神犯糊涂!
你也别忘了**川的那份奏章?
您看得出,他们正想方设法要拿您的错处,要您跟他们一起万劫不复啊!父王……儿子求您了,千万要冷静,要以大局为重!”赵从凌都跪下了。
“呼……呼……”宗厉王突然转身向外。
“父王,您要干什么去!”赵从凌一番苦心却也进不了宗厉王的心里,他万分心惊,起身抱住了宗厉王的腰部。
“你给本王让开!”宗厉王青筋暴露,异常挣扎。
“父王,您要做什么?”赵从凌看着父王几乎要发疯的模样,又怎么敢让开。
“进宫,找皇上!”宗厉王知道事情严重,也明白他现在需要的是明哲保身,毕竟父皇已经给了他这个机会,可是那是他的母亲啊,他作为儿子,又如何能眼睁睁看着母亲受辱却,却什么都不做,他真的忍不了。
“父王,您不能!绝对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赵从凌之所以会跟着他父王一起来刑场并不是他要凑热闹,这种情况他也没心情凑热闹。
他就是怕父王会抑制不住内心的冲动犯糊涂,所以才亦步亦趋地跟着,本以为忍过了行刑该是可以松口气了,没想到父王他现在又闹了情绪,赵从凌一脸担忧。
“你给本王让开!”宗厉王快要疯了。
不仅仅是因为看着母亲受罪,更重要的是因为内心无边无际的煎熬。
看着父皇这几天来的雷霆震怒,宗厉王又如何不为自己而感到害怕,这几天对他来说真是煎熬无比,心力交瘁。
所谓唇亡齿寒,大哥一出事,紧接着就是阴国公府,不仅仅是他,所有人都很自然地想到下一个会是他,宗厉王了。
当然,宗厉王自己也不例外,所以他才是那个最惴惴不安的人,即便有儿子在身边不停地安抚,可他内心的纠结,惊恐和波澜不是一般人能够想象的。
就像是有死神随时掐着自己的脖子一般,知道死亡临近,却不知道真正的又是哪一刻,那种不安,那种彷徨,那种随时都有可能背后一击的恐慌感几乎要将他灭顶了。
窒息的感觉让他不得不想要反抗……
“王爷……”帐内赵从凌就快要拦不住宗厉王了,帐外有侍卫过来请示。
“滚!”宗厉王想都没想朝着外头怒吼一声。
而帐外来的却是刚才宗广王派了看情况的人,听见里头一声怒吼,明显脸色一愣,但却瞬间恢复道:“宗厉王爷,是我们家王爷派卑职来看看您这的情况的。”
“父王!”宗厉王脾气上来有些不敢不顾了,可赵从凌却还有理智,这种时候宗广王岂能得罪!他一把拦着父王,在他耳边低语道:“父王,你冷静!冷静!”
“呼……呼……”宗厉王脸庞几乎扭曲。
“宗厉王爷?王爷?”外头侍卫产生疑惑。
“稍等!我祖母正在就医!”赵从凌慌忙间找了借口。
“好,京畿营的人已经在收拾了,王爷让卑职来看看这里的情况,那如此,卑职就在外头等您二位了。”侍卫没有进去,只是留在了外头继续等待。
“父王,你冷静点!冷静点!”门口之人没再催促,赵从凌松了口气,这才扯过父王低声喊着。
“呼……呼……”宗厉王还是久久不能平复……
转头,上将府外皇帝的马车刚刚到了。
姜墨和朝宣扶着皇帝下了马车,府外众侍卫纷纷行礼。
“卑职给皇上见礼!”门口朱晌已经迎了出来,跪地行礼。
“嘶……”姜墨却第一时间皱起了眉头。
朱晌怎么也在门口迎着,按理说这会他应该是照顾在小叔叔身边寸步不离的,可这会他出现在门口?
难道说他们已经提前知道皇爷爷会来,也对,宗广王一定会提前通知小叔叔他们的,可是为何只有朱晌午呢,而且看样子像是已经一段时间了,难不成是小叔叔又……
不会吧,姜墨心中已产生一丝丝的不安。
“免礼吧,宗佻如何了?”皇帝没有多想,只是一边问着,一边要往里头去。
“回皇上的话,上将他……他在休息了……您……”朱晌抱拳去却不敢去看皇帝的眼睛,可这话已经有些大逆不道了。
“嗯?”皇帝抬起的脚瞬间僵住了,王公公也明显一愣。
“呃……你说什么呢!”姜墨也跟着心里一咯噔,连忙拽过了朱晌,低声呵着。
“二爷,不是,是爷他……”说实话,朱晌也是硬着头皮的,他现在心里是又惊又怕的。
其实,小半个时辰前他们已经接到了皇帝要来的消息了,就是宗广王派的随身护卫。
当下,朱晌是挺激动的,毕竟他们家爷和皇帝之间这几天的尴尬总是需要有个人先主动一把的。
如今皇帝先斩了阴氏一族,后又要亲自过来看望他们家爷,这已是莫大殊荣,更是绝好机会,奈何他们家爷却反应异常的冷淡,这就叫他有些无可奈何了。
劝了半天他们家爷就是不愿意,末了还让他到门口拦着,那是皇帝啊,他又怎么敢拦。
但是又不能就这么让皇帝进去,毕竟以他们家爷的现状,进去怕不会比不进去好多少吧。
为此朱晌真是操碎了心,好在是二爷陪着皇上一块回来了,他就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连忙把情况说了。
“什么?小叔叔这也太任性了吧……唉……”姜墨一听是既心疼又着急。
“二爷,怎么办啊?一头是吾皇万岁,一头是我们家爷,两边都不能得罪,卑职是真的没办法了。”朱晌一脸求救。
“嘶……”皇爷爷都到了门口了,现在不让见,那也忒打脸,更严重的可能真的让他们之间的矛盾升级,或至破裂,那实在不该,但姜墨一时间也没办法想出什么好主意,面露犹豫,焦躁不安。
“丫头!”皇帝是何等聪慧之人,刚刚朱晌那一脸为难,他就已经明白了里头的情况,怆然一笑转头看着一脸焦急的姜墨出声了。
“哎,皇爷爷!”姜墨正满脑子想着怎么解释呢,皇帝突然出声,姜墨明显吓了一跳。
“别为难他们了,朕明白,朕……”
“皇爷爷,您,您别,哎呀!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迎皇爷爷进去啊,我,我现在就去找小叔叔,您等着!”皇帝拖着病体亲自来探望,小叔叔就是心里再不舒服也不该如此小气,姜墨心中异常不满,拖住皇帝,然后跳身冲进了府里,直接往赵宗佻屋里冲去。
“哎,姜二!”
“丫头,别胡来!”
“二爷,二爷!”姜墨是带着气冲进去的,样子有些吓人,就连皇帝都担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