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这人靠得住吗
“赵律师不算专业,但他能搞定这案子。www.uu234.net你放心,舅爷不会找一个废物来搞这件事。我不会让你们身上背负任何不光彩的污点。
我找他来的目的是要让这案子销案,不让你们留下任何案底,我要你们清清白白做人。
不管案子真相如何,你们都能全身而退,这就是赵律师的作用,其余的我们不要管他说什么,做什么。”
董令奇也偏头看着后视镜的车子,赵律师在车上不知埋头在写什么,神情专注。
“舅爷,赵律师是不是很厉害?他刚才还骂罗队长。”温阳刚才在里面很想笑。
怎么看这位赵律师都是胡搅蛮缠那种人,而且自大傲慢,什么都不放在眼里。
“厉不厉害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找他办事的人从来没输过,尤其是名誉案子。”
“可是舅爷,死者家属对我的控诉是杀人,这不是名誉案。”温阳不明白舅爷的话到底什么意思。
“你不是杀人犯,这是污蔑,诽谤,这就是我找赵律师的目的,他要赢得不是命案,而是你的名誉案,至于真相警方会去查。你只是被诬告的受害者,不是行凶者。”
董令奇目光炯炯,容家怎么可能沾上人命官司?
容许心底清楚舅爷找赵律师的目的,也许他们已经找到了关键证据,才会从名誉方面着手,把温阳的罪名减到最轻。彻底把她摘出来。
否则,赵律师刚才不会堂而皇之的与罗队长争执。
还扬言要控告派出所所有人,那么他究竟掌握了什么证据?
他刚才说的话,听起来不像吓唬罗队长。
“舅爷,法医鉴定死者颅内出血休克而死,我是唯一一个打过他头部的人,我是嫌疑人。”
“你这孩子,关键时刻怎么自己给绕进去了?我说你没有杀人,你就没有杀人。这些事律师和警察会去查证,记住你是无辜的受害者就行。”
董令奇叱咤商坛半个世纪,偷换概念这种事,他信手拈来,这也是他找赵律师的原因。
“好吧。”温阳这时才明白,自己为什么从杀人疑犯变成无辜的受害方...
她本来就是受害者!如果一旦惹上官司,那只能是名誉官司!
而非人命官司!
两辆车同时停进容家的车库,稍后赵律师找容许和温阳详细了解他们当时救人和打人的经过。
温阳又把局里地下室的情况全部告诉他。
他在纸上写写画画完,风风火火告辞离开。
奶奶看着赵律师的背影,咕哝了一句:“这人靠得住吗?怎么着急忙慌的?”
“大单子他能不着急吗?”董令奇点燃一支雪茄烟,悠然自得抽起来。
“你给他多少钱?”
奶奶有些好奇。
“小钱。”董令奇淡淡回了一句。
五万美元对于他来说的确是小钱。
赵律师开口要这个价,他并没有还价,只有一个要求,容家两个人身上不能留下任何污点。
“温阳,吓坏了吧?我让张婶替你们准备午饭。”
“奶奶,我没事。我上楼洗个澡换件衣服再吃饭。”
她睡了一夜长椅,浑身酸疼,跟散了架一样。
“好,快去。”
容许坐在沙发里,余光瞥见温阳起身转身,直到她上楼梯才收回目光。
董令奇神态自若:“听说死者与你媳妇弟弟的死有关?是什么情况?”
“温阳说死者十年前打死她弟弟,她认得死者脖子上的纹身。关于她弟弟的死,也有诸多疑点,死者为什么为会跑到几百公里外的乡下打死一个小孩?事情已经过去十年,只怕难追查。”
“我让赵律师一并跟进一下这件事,我明天得回伦敦,那边有个会议等我,我不在现场不行。
山河,要是出了什么岔子,你就挂电话给我。
再不行,你去找找陈云清,他不会不管,这案子跟他小儿子也有关联,我们都一条船上的人,他总会抽点时间过问。”
舅爷目光深邃,把雪茄轻轻放在烟灰缸里熄火。
奶奶也赞成说:“山河,你还真该跟陈云清打个招呼,好歹这案子跟他小儿子也有关系,他要是张口,那些人查起来也卖力些,时间上也会缩短不少。
温阳也不用提心吊胆。眼见就要开学,总不能让她背着这么重的心理负担去学校。这件事必须赶在开学前解决,还剩两个多月,我希望你上点心,可别让人家栽赃到我们容家头上。”
“舅舅,母亲,你们放心,这件事我会立刻着手每天跟进,不会让容许和温阳不明不白被人陷害。”
容山河当场表态。
温阳洗完澡,磨磨蹭蹭半天,在房里看了看爸爸留下的那把军刀,还有他年轻时候和容山河的合影。
在这种时刻,她总会想起爸爸,爸爸你在天上还好吗?
她下楼时,客厅里只剩容许一个人埋头写着什么。
他已经换了一件黑色衬衫,搭配一条浅灰色休闲裤,整个人更显挺拔高大。
见她下来,他起身端桌上的菜去热,温阳帮着端进端出,两人沉默吃饭。
吃完,温阳主动收菜洗碗,容许一直坐在客厅里,不时听他打电话,声音不大,语气却是强硬不退让。
温阳在厨房里甚至听到他开口骂了脏话...
她出来时,容许对她说:“这案子还得等上三天。你弟弟的案子可能要延后,先紧着死者的案子,接着是陈浩的,最后才轮到你弟弟,等这件事有了眉目,我陪你回老家一趟。”
“好,谢谢你。”
容许是变了吗?
他怎么会主动提及陪自己回老家?
温阳已经决定,就算那些人不给弟弟立案重新调查,她也要查个清清楚楚。
次日,赵律师根据容许的建议约见云姗姗,想请她出面做个证。
是关于温阳的手因为6月16日那晚救她扭伤,使不上力气,那么她杀人的几率就会降低很多。
赵律师见到云姗姗,可她拒绝作证。
“我不清楚温阳是否受伤,我不能作伪证。”
在这种时候,云姗姗见死不救是很正常的,她心底巴不得温阳出事,最好坐牢才好。
第77章 你们两口子欺人太甚
云姗姗拒绝作证之后,温阳提出安排刘军医出面作证也一样。
刘军医有军衔,作为医生,他也能出面作证。
赵律师把刘军医的行医记录摘抄一份出来,又特地写了一份书面说明,请他签字。
他要的这一份记录正是温阳当日手脱臼的受伤记录。
最后赵律师又让温阳去医院拍个片子,证明她的旧伤未愈,现在还拿不稳东西。
看起来,一切都很顺利。
温阳正在逐渐洗脱嫌疑。
容家在等了两天后,终于从律师那里听到好消息,死者的老婆承认邱大治死的早上,有一个神秘男人打电话让她去警察局收尸,还明确告诉她凶手是温阳,凶器就是局子里的烟灰缸。
赵律师根据邱大治的老婆提供的电话号码,去了一趟电话局,查到那个号码位于淮阳路的公用电话亭。
线索在这里断了,赵律师直接带上罗队又亲自去了死者家,两个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终于从邱大治老婆口中知道那个男人给了她五千块钱,让她控告温阳为杀人犯,当天先报案,才认尸。
罗队带去一个擅长肖像画的警员根据邱大治老婆的描述,还原了给钱男人的长相。
容许和温阳特地去了一趟警局,发现那张肖像画上大致轮廓跟他们认识的同一个人很像。
罗队花了三天时间,把作家司机小陈抓捕归案。
小陈之前因为云姗姗的事被云家暴打一顿后,并没有把他交给警察处理,而且放了他,开除他的工作。
罗队他们是在一家旅社里抓到他的。
可他拒不承认与邱大治的案子有关。
最后,罗队让死者的妻子过来对质,小陈咬死不认,罗队只好采取一些非常手段,疲劳轰炸,直到他承认为止。
不过已经是两天后。
强烈的灯光房内,小陈疲倦又无力地开口:“是万珍给我一万块钱,让我拿给邱大治的老婆,让她去报警逮捕温阳,别的我什么都不知道,这也算犯法吗?”
罗队严肃地眯起眼睛:“万珍是谁?”
“万珍就是万珍,她老公是航天大学的校长云庭,她还有一家私立银行,你竟然不知道她?”
小陈表示不可思议,现在的警察真是孤陋寡闻。
罗队确实不知道万珍是谁,立刻打电话到容家,是容山河接的电话:“喂,罗队,有什么新发现吗?”
“我们抓了一个姓陈的嫌疑犯,他承认是一个叫万珍的女人给他一万块钱让他打电话给邱大治的老婆报警抓温小姐,这个万珍的老公叫云庭,您认识吗?”
“认识,我们是多年的老邻居,会不会弄错了?”容山河有些疑问。
罗队立刻带人去云家抓人。
容山河放下电话,叹口气:“虽然我之前猜过是云家,心底始终不想相信。
但到底还是万珍那个恶毒的女人,是她指使司机小陈打电话给邱大治的老婆报警抓温阳,一口咬定温阳是杀人凶手。”
“爸爸,真的是万珍吗?如果她只是指使小陈打电话给邱大治的老婆报警,那也不是什么重罪,罗队带人过去,顶多带回去问完话就放了。”
温阳担心的正是这一点。打个报警电话又不犯罪。
“罗队电话里是这么说的,具体是什么情况,稍后,他会再打电话过来告知。”
容山河这些天一直在操劳这件事,精神不济,显得很疲累。
罗队带着万珍回警局录口供,温阳和容许就在隔壁听着。
万珍一开始抵死不承认,直到看见小陈拿出一卷磁带,他当时被万珍找到办这件事的时候,竟然多出个心眼,用磁带录下两人的谈话内容。
为的就是为了以防万一万珍让他办完事不给钱,他好用磁带要挟她!
这是万珍万万没想到的,经过几轮审讯,她承认是她无意中从一个朋友口中听见温阳杀了人,她才好心让小陈给死者家里打了电话,完全是一副见义勇为,揭发罪恶的正义面孔。
这个理由不够成犯罪,警局拿她没办法。
温阳听得火气,一直耐着性子,直到罗队把万珍放了,温阳和容许跟在她身后。
转过第三条胡同,温阳堵住她的去路问:“我哪里得罪你?你要这么陷害我?”
“陷害你?我还没那么闲,我只是做了一回热心市民,不想打那个见义勇为的电话,让小陈代打,我犯了什么罪?
我跟你这个杀人犯可比不得,你们容家只手遮天,杀了人还大摇大摆的威胁我一个热心群众...”
“你敢扪心自问,你心底就没有半点私心?难道你不是为了你女儿生日的事报复我吗?”
“我报复你?你好不好笑?凭你也值得我花时间?我的时间很宝贵,分分钟几万块上下,我吃饱了撑的?”
万珍轻蔑又鄙视的口气。
温阳与她的目光对视,脑海精确地接受到她的心思,她心底很慌,她在害怕,害怕一个人说出真相....
而且,她的脑海中还出现容媛媛!
原来是容媛媛告诉了云姗姗温阳弟弟被人打死的事,她还把那天温阳在警局打伤嫌犯头的事一并说了出去。
温阳的脑子轰的空白一片,万珍才是幕后凶手?
而容媛媛就是这件事的导火线!
那么杀邱大治是为了灭口?
当年弟弟的死也跟她有关?
十年前,万珍为什么指使邱大治打死弟弟?到底为什么?
“你认识我爸爸?”温阳不管她说什么,抓住了自己推测的重点问她。
“神经,我可不认识乡下人。更不认得什么阿猫阿狗...”
“万珍,你认识邱大治对不对?”温阳再次肯定的问她。
万珍此刻心底的弦彻底崩断,闪身夺路而逃,却被容许拦住,冷冷开口:“回答问题。不然你要是死在这胡同,我想不见得有人会发现...”
“你敢威胁老娘!”万珍火了,容许这个死孩子竟然威胁她!
“不是威胁,是提醒。我手上又不是没沾过人命....”容许不屑凝眸直视她,握紧双拳“噔噔”作响。
容许的眼神凉的渗人....就跟夺命阎王似得。
是该好好吓吓这个女人,不然她还以为容家是病猫?
惹急了,女人他也照打不误!
尤其是这样给容家下套的可恶女人!
“你....你仗着你是当兵的,就欺负老百姓是不是?我要去告你!”万珍不由吓得步步后退。
“告我?你去告啊,我就算犯罪只有军事法庭能审判,你到哪去告?”
“你们两口子欺人太甚!你们会遭报应!”万珍撒泼打滚,不管不顾哼唧起来。
跟市井泼妇无异,在地上打滚,又哭又闹。
第78章 想练手吗
温阳被她闹得心烦,蹲下身抬起手狠狠打向她富贵雍容的大饼脸,“啪”地一声脆响。www.uu234.net
“我再问你一遍!你是不是认识邱大治?!”温阳目光冷如冰块,带着一丝狠劣。
这是万珍从没见过的温阳,她的眼神如同要杀人一般骇怕....
万珍呆愣了一瞬,才慌神摇头:“不认识!我不认识他!你敢打我?!”
她彻底蒙了!
“要是给我查出来你指使邱大治打死我弟弟,我不光打你,我还会杀了你!”
温阳再次试图对万珍用读心术,却一无所获,她的心底满是惊怕,十分混乱,没什么有用的信息。
万珍一看寡不敌众,一对二,容许还是军人,不想在胡同里被他们打死,只好换了一副求饶的表情说:“我没做过!我真的没做过!求求你们放了我……”
“放了你可以,但是你得承认你的犯罪事实。”
万珍心里有些害怕,现在被他们两口子堵在胡同里,这个地方又比较偏僻要真被他们两个打死,估计都没人发现……
有些后悔,刚在慌不择路,跑进胡同里,要看就要遭殃,只好硬着头皮说软话。
谁知温阳根本就不理会,再次逼问她。
这种时候要是承认,肯定会被收拾无疑,冷静下来,他们肯定不会在这里杀了自己,她把心一横,又说:“我没做过是不会承认的!你们还能杀了我?”
听她的语气,已经恢复镇静,再怎么说,她也是见过大世面的,片刻惊慌过后,她已经恢复如常。
容许眉头舒展,环视四周,这环境不错!
然后他冲温阳招手:“过来。”
温阳凑过去,他小声说:“想练手吗?”
“练什么手?”温阳一脸懵,啥意思?
“一看你就没练过,难得有个陪练,要不试试?”
容许说话转头看向万珍,他的意思不言而喻。
“试试?怎么试?”
她这一问,容许轻笑起来,捏紧拳头做出出拳打人的动作。
温阳秒懂!
在这里?
然后,她伸出双手握紧拳头看了看,要不就试试?
她还从来没练过呢!
容许看她这么上道,真是孺子可教也!
眯眼看她,轻声说了一句:“想想那天你在她家受的委屈,这件案子跟她脱不了关系。”
温阳的手松开又握紧,打人这种事她还真想试试。
于是,她缓缓走向万珍,嘴角挂着一丝危险的笑容。
万珍看她握紧拳头,神情不怀好意,有些心慌,不过仔细一想,她这样的身板怎么可能是自己的对手,只要容许不插手,她能把温阳打残废!
同时,她也防备的伸出手,准备上手打。
可惜她预估错了,温阳弯下腰杆对着万珍就是一个扫堂腿过去!
万珍一百多斤的身体呼啦倒地,痛得哇哇大叫起来!
温阳之前学过唱戏,这个扫堂腿的动作她唱武生的时候练过。
不过一直没有真正扫翻过人,今天一试,果然爽歪歪!
温阳趁机左右脚狠狠踢到她身上,万珍痛的要死,挣扎着想要翻身起来。
不过,因为她有些胖,温阳也没给她爬起来的机会,直接骑到她身上,抡起握紧的拳头,胡乱砸在她身上,头上,脸上……
“噼里啪啦……砰砰砰……哐哐哐!!”
密密麻麻的拳头砸向万珍,她伸出双手胡乱抵挡,每一次都落空……
温阳没想到打仇人这么爽!
再次使出全力,手脚并用,暴打万珍,根本停不下来。
万珍白长那么多斤,一点抵抗力也没有,更别说还手了!
一顿胖揍下来,温阳热的不行,身上流汗,脸上也红红的,但是超级解气啊!
痛快!
爽快!
直到她打的有些累了,万珍瞅准机会想要翻身,温阳差点被她掀翻在地,容许,上前两脚一踩她的双脚,万珍顿时动也不能动。
跟案板上的的死鱼一样,任温阳红烧清蒸,捏扁搓圆。
“还想跑?别说你的肉真厚实!平时没少吃肉吧?看你长这么胖,怎么一点力气也没有?啊?”
温阳手脚的动作不停,说话已经开始喘气,明显打的太累了。
不过,她一点也不马虎,重整旗鼓,一鼓作气!
“咚哐!咚哐!”又是一顿拳打脚踹!打的万珍无力还手,嗷嗷直叫!
这一顿练手下来,万珍眯着眼睛,痛的龇牙咧嘴,鼻青脸肿,身上更是跟车子碾过一样疼。
容许一直安静的看着,温阳还真是个好苗子!
好好培养一下,拳脚功夫不会差的!
刚才她那一顿杂乱无章的打法,解气是解气,但是她自己本身也费劲……
温阳打到最后,看万珍被打得那么惨,满意的起身,整理衣服和头发,然后若无其事的笑着说:“当陪练感觉怎么样?”
“……”万珍一脸愤恨和茫然……
等她反应过来,咬牙切齿的骂着:“狗男女!早晚有一天我会报复!”
温阳哈哈眯眼笑起来:“报复?”
手脚重新活动好,又是一顿刺激地暴揍!
这回,她不光打的尽兴,有了前面的经验,她打一下万珍就随着痛叫一声!
“啊啊啊啊……我喔喔……”
而且,她没有跟前面一样用蛮劲,而是挑了万珍身上得易痛点暴打!
不光节省力气,万珍也能被狠狠地修理,感觉别提多赞!
温阳感觉到浑身无力的时候,才懒懒散散起身。
走路都是飘的,差点摔倒,多亏容许扶她一把。
“打累了?身手不错呀?女侠?”
“还行吧?呵呵……”
容许开起玩笑,刚才他在旁边观战,温阳的力道全都使出去,一点也不心软。
看她一头热汗,想着这些天她的压抑应该已经释放了……
这人心事太重,容易多想,得找个出口发泄出来。
容许一直想给她找到这个发泄的出口,刚才急中生智让她打万珍,一来是为了替她宣泄那些不快乐。
二是为了教训万珍,他一个大男人,总归不好出手打女人。
现在看万珍被揍的这么狼狈,他唇角微扬,这一秒他心底有说不出的感觉……
万珍在他们身后不远处摊成一团,跟死猪一样。
温阳转头再次朝她微笑眨眨眼睛,说了一句:“回见啊!”
以后才由容许牵着她离开,剩下爬也爬不起来的万珍捶地顿足……
望天哼唧大哭……
跟个疯子一样!身上又痛又疼,哭的撕心裂肺,撼天震地,不时嗷嗷叫几声。
其实过去的几天,温阳可一点没闲着,她请陈晨帮忙调取了一些资料,了解到邱大治和贝牧的犯罪记录,以及乘坐汽车飞机等有用信息的情况,还查到他们的电话不定期打给同一个人,机主的登记显示在顺城。
并不是罗队查不到这些信息,只是要查这些信息需要一系列繁复的审批过程,会耽误很多时间,她只是心急,不想多耽误工夫。
她及时把查到的那些资料和信息告诉罗队,罗队立刻带人去顺城找到邱大治和贝牧经常联系的机主,机主是一个中年女人,叫吉大妮。
罗队连夜把人带回来,审讯到天亮,据她交代,她是一个人贩子的中介。
这种中介不同于那些普通的人贩子,而是由客户指定需要的人的名字和信息,他们负责拐卖,就像陈浩这种情况,以绑架勒索的名义带走,最后根据客人的要求,要么弄死,要么卖到远处。
也就是说陈浩是客户指定的特殊订单。
罗队还在吉大妮住处搜到十本工作笔记本,上面详细记录这十几年她接到的各种订单,其中一个名字叫温星,客户出钱三千,要求弄死,时间正是1983年。
罗队直觉,这个温星极有可能就是温阳的亲弟弟,他立刻给容家拨了电话。
此时,天才蒙蒙亮,温阳几乎是穿着睡衣,拖鞋,披了一件外衣匆匆来到派出所。
陪着她的还有容许,罗队一见她进来,就劝:“这个案子比较复杂,你的弟弟有可能是被人花钱雇邱大治和贝牧这样的人弄死,你的弟弟叫温星对不对?”
“是,我弟弟十年前被邱大治打死。是什么人花钱雇邱大治?”
“我们昨晚抓到一个女人,就是专门做这种勾当的中间人,她收钱接单,负责联系人去办,她的工作日记本详细记录这些年接的特殊订单,包括陈浩和你弟弟。目前还没有问出别的有用消息,她拒不承认所谓客户的更多消息,多亏你提供这条重要的线索,我们才能顺利抓住她。”
“罗队长,如果你真想谢谢我,我恳请你一定从她口中问出花钱买我弟弟性命的人究竟是谁!”
温阳全身发抖,一想到那么小的亲弟弟,被这些没有良知的恶人活活打死,她的心绪久久不能平静。
是什么人那么狠毒?
连这么小的孩子也不放过?
是父亲的仇人吗?
第79章 我为什么要恨你?
还是继母的仇人?
“这是当然,这女人很狡猾,一概以没见过客户,不清楚敷衍,问她通过什么人与她联系,她也说不明白,很擅长揣着明白装糊涂。www.uu234.net”
“罗队长,你就这么点能耐?既然她这么狡猾,你还怜香惜玉舍不得用别的方法让她招认?她是让那些无辜枉死的人的最大帮凶,你这么优柔寡断舍不得逼她承认?”
温阳急了,她太迫切想知道究竟是谁花钱买她弟弟的命!
她要是知道这个人是谁,定会教他血债血偿!
“容夫人,你别激动,我们也有纪律,不能随便逼供....容我想想办法,找找谈判的心理专家。”
“我提醒你,盯紧了!她连市长儿子的单子都敢接,肯定是她所谓的客户出了重金,也说明那个客户不仅有权还有势力,保不齐这女的会被灭口,就跟邱大治一样!”
温阳脑海现在有了一条清晰的线索,经过今晚,她把之前想到和推论的结合起来,贯穿了这条证据链。
这个女人不过是个挨枪子的,她的背后肯定还有看不见的操控....
他们连陈浩这样身份的孩子都敢绑,而且做这种勾当不是一天两天,已经十多年,正好说明他们有人包庇,有人“照顾”。
“你的意思是邱大治是被人灭口?”罗队对温阳提到邱大治的死尚有疑惑。
“难道现在你还单纯的认为是我打死他?你也不想想万珍为什么会大费周章让人打电话给邱大治的老婆,除了万珍与我有过节,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她心虚。
她希望能找到替罪羊。我现在不敢肯定邱大治的死与她有关,但我相信她肯定脱不了关系,至少说明你们局里有她认识的人,否则她上哪第一个知道你们派出所死人?”
“你说的有道理。”罗队点头,温阳分析的没错。
而且最近多亏她提醒和分析,他们才能这么快找到线索,抓住这个吉大妮。
他暗暗佩服,不愧是高考状元,智商不是一般高!
“罗队,我能见见那个贝牧吗?他在你们这里吗?”
温阳有一句话要问他。
“在是在,只是你不能随意见他,毕竟你的嫌疑还未彻底洗清。”
“你可以跟我一起去,你在幕墙后面监视我,我保证不会做出什么破坏规矩的事。”
“你这个要求...让我很为难。”
“不,我见过他之后,邱大治的命案基本了结,你信我。我不会给你帮倒忙。”
温阳恳切的望着罗队。
容许适当开口:“罗队,这案子不能再拖下去,我带着任务,这案子再不结,上头会派人下来彻查,你不好交代....”
容许的意思很清楚,军部的人插手来查这件案子,罗队不仅会被晾在一边,也许还会因此丢饭碗...
“行,我带你们去,小声一点。”
温阳忙对着整理仪容的镜子整理穿着和仪容。
她长长的睡裤整理好,又把头发绑起来,看起来精神不少。
昨晚,另一个警员负责审讯贝牧,一点没有问出什么有效信息。
罗队打开门,走进去把贝牧的手铐拷在桌腿上,递给温阳一只录音笔,才示意温阳小心些,别靠近贝牧。
容许不不放心,跟她一起走进去坐下不言语。
温阳在贝牧对面坐下,淡淡开口:“万珍已经招了,你不打算招?”
“你怎么在这里?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听不懂?这么跟你说吧,花钱让你打死邱大治的女人叫万珍,她自己已经跟罗队招认是她花钱让你打死邱大治嫁祸给我。”
“......”
贝牧低着头长久的沉默。
可他的心脏“砰砰”直跳....
她怎么会知道?
明明连罗队都没有怀疑过他...
“不说话是默认吗?”温阳步步紧逼。
“你有什么证据是我杀的人?”贝牧终于再次开口。
“证据?我替你还原一下邱大治死的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温阳起身拿起小黑板上的粉笔,在黑板上画了两扇门,门内各自出现两个简笔画的男人,房间里还有床。
邱大治的房间里两张床,贝牧的房间里是一张床,床上简单画了两床被子。
“这是你们房间的基本情况,6月21日早晨,你的好兄弟田宇来看你,另外给你带了两万块钱,并且给你捎来一句话,有人出两万买邱大治的性命,并且要你做到天衣无缝,让人看不出伤来,还让你嫁祸到我身上,你收钱答应。
尽管邱大治跟你是十几年的兄弟,你们一起绑票,撕票过不少人,可以算得上难兄难弟,可是你为了两万块钱杀了他。”
“你....胡说!你造谣!”
贝牧猛地站起来,手铐拖拽桌子“噔噔”作响。
“大叔,沉住气!你好歹也是个杀手,你的职业素养呢?”温阳抿唇好意提醒。
贝牧的剧烈反应,已经反应出她说的是事实。
“你....我不是杀手!”
“嘘,听我说完,你再反驳不迟。”
“6月21日晚上七点,你和邱大治吃完肖警员送给你们的饭。九点你跟邱大治卖弄自己会开锁的技艺。别否认,你父亲是一个老锁匠,经他承认,他曾经教你开过各种锁,希望你也能安分当个开锁修锁的匠人,那么地下室的两把大铁锁你当然能打开。
问题在于你如何打开门外的铁锁,之前我一直想不通,现在我明白了。
你把铁床上的大螺丝和长弹簧都取下来,并且用大螺丝双手钻木门。那门常年阴潮,早就腐朽,你顺利的在大铁锁下方木门上钻通了一个孔,刚好可以伸出钢丝弹簧。
你把弹簧拉直一些,找准铁锁的锁孔,伸进去尝试了许久,终于顺利打开铁锁,接着你把铁锁用弹簧钩下来放到地上,轻而易举打开木门走出去,又用弹簧丝替邱大治打开铁锁。
邱大治很兴奋,也许你们还提及越狱的事吧,但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杀他做准备,根本不会越狱。
稍后,你用床上的破被子的棉花塞住了木门上那个小孔,用墙上的污灰撒尿和水故意弄脏木门,暂时挡住了那个小孔。
为的就是遮挡那个小孔。
之后,你把邱大治叫到你房间说话,等他一进去,你用手捂住他的嘴,扯住他的头发狠狠撞向墙壁....他没有任何防备,倒地不起。
你心慌将他送回他的房间,你怕他不死,又把自己床上的大被子抱过去将他牢牢捂住,好让他窒息憋气死亡。
但因为你太过心急,连当时螺丝勾伤了你的手背也不知道,更不知道自己的血滴在了被子上....
等你确认他断气之后,替他盖好被子,慌忙抱着邱大治的被子回你自己房间,把他门上的大锁原封不动的锁上。
最后一步,也是没人会怀疑你的最重要的一步,你是如何从里面锁好自己门外的大锁....
正因为案发时,你待在自己的房间,门上还上着大锁,因此没有任何人怀疑你。
你以为你能满天过海,但你忽略了一个重要的细节。你为了在门外上锁,直接将门上腰线的门板小心取下来,缝隙刚好足够你伸手勾起地上的锁锁好门。
最后你把门板用你从床上取下来的几颗螺丝用弹簧丝固定拧紧,这一切你自认为神不知鬼不觉,不会有人发现是吗?
可惜百密一疏,你忘了把门上钻孔留下的木屑清除干净....
起先我以为是蛀虫打洞,直到我发现你木门的腰线门板的接缝处是有崭新的地方,也说明被人动过,我才想清了前因后果。
你用过的弹簧丝被你放回了床上原位处,这就是你犯案所有经过。你承认吗?”
“不,我不承认!我没有做过!如果我这么聪明,怎么还会留下线索给你!你不要诈我!”
贝牧激动地站起来大吼大叫,他心底满是不可置信的不可思议。
温阳说的犯案经过,没有任何疏漏的地方!
她就像看着他作案一样!
她为什么会推理得这么精确!?
就跟亲眼所见似得!
同时他暗自懊恼,忘记处理地上的木屑....
“贝牧,我现在问你是给你机会,你是被万珍指使作案,属于从犯,她是主犯。
如果你招认,你还有从轻处罚的可能,至于陈浩,他没有性命危险,你只是犯罪未遂。
我劝你想清楚后果。事实真相就是我说的这样,你再狡辩否认也没用,我会找到房间里你用过的两个弹簧丝,你知道我没有诓你,我说的都是事实。
只要将邱大治房间被子上的血液与你的血化验对比,就能破案,这是最后一步。你现在不认,属于认罪态度问题,可能会加重对你的刑罚。”
“为什么....?这不可能!”
贝牧突然跪地痛哭流涕,不断用头撞木桌....
“在这世上,只要存在过,就一定会留下痕迹,谁也抹不去。”
第80章 兵痞
“痕迹?什么痕迹?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你不能因为我现在被关押,就趁机嫁祸我!我没有杀人!”
贝牧情绪激动,瞳孔收缩得厉害,他越是这样就越是害怕的表现。www.uu234.net
“有没有嫁祸你,我想你更加清楚。既然你不承认,我现在就去把你用来打孔的螺丝和弹簧丝找来,被子上还有你的血渍,邱大治身上还有你的指纹。
只要我走出这道门,你的犯罪证据就会曝光。到时候你没有任何机会反驳认罪,现在你承认的话,还属于坦白从宽,想好了再说话!”
贝牧的双脚开始抖动,他害怕了,温阳说的都是事实,他迟早要面对的!
他慌了……万珍真的承认了?
温阳说的这些证据都还在他的房间里,这是反驳不了的事实……怎么办?
他努力说服自己千万别说!不能承认!
只要不认罪,就还有一丝生机!
“时间到!对了,你爹托我给你带句话,人活在世,要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他说等你回家。我顺便提醒你一句,你爹生病了,很严重的病,可能不久于人世。”
说完这几句,温阳头也不回大步走向门口,她的手刚好抓到门把手,突然听到一个声音:“我有一个要求,我要见我爹一面!”
贝牧与他爹常年闹矛盾,尤其是这些年他做的这些混账事,他爹不肯认他,也不让他回家,两人一直僵持,他也不肯改正。
父子两已经多年没见,温阳正是抓住了这一点,利用他们父子之间的嫌隙攻破了他的心理防线。
“你的要求我会替你转达给警局。”
这应该是他们父子两最后一次见面,温阳只是言而有信。
“你不恨我吗?”
贝牧有些难以置信。
“我不认识你,我为什么要恨你?反而,我感激你替我杀了邱大治那个人渣!他是打死我弟弟的凶手,没让他吃枪子真是可惜了!”
温阳的一双明眸透着水雾般的寒气,看一眼,就不寒而栗。
她对邱大治那个人渣的一腔怒意足以让贝牧惧怕...
得罪她这么聪明的人真是自寻死路!
幸好当初他看在那孩子年幼的份上,没有接那单子....
要不然,现在这个女人一定不会让自己活着。
“邱大治是我杀得。他根本没有把我当兄弟!他该死!他三番五次侵吞我的那一份钱,我早就怀恨于心。”
“我们出去吧,剩下的事交给罗队处理。”
温阳没有一丝情绪,关于他和邱大治之间的纠葛和仇恨,她不想知道。
她只知道,现在闭路电视已经拍下了他们刚才的谈话,包括贝牧认罪的话。
容许镇定听完温阳的所有推论,她能把邱大治的命案推测的这么准确,意外之余,有些许赞赏。
她这样的脑子,不干侦察兵真是可惜!
不放过一丝蛛丝马迹,逻辑思维方式完全不求输一个优秀的侦察兵!
原来这些日子她是在忙着搜集更多证据,证明自己的推论。
难怪她沉得住气,憋着最后的大招呢!
罗队早就在玻璃幕墙看得明明白白,听得清清楚楚,温阳的推理简直神了!
他听得目瞪口呆,他还从没见过这么厉害的人才!
温阳走出来,罗队兴奋地问她:“你早知道怎么现在才说?”
“你一直不让我见他,我怎么说?而且我要证明他身上是否添过新伤才能证明我的推测。
当我看到他的手背被弹簧划伤,留下的伤口已经结痂,刚才我提到弹簧丝时,他下意识看着手背,我才确认的。”
“温阳,你是怎么推测出来的?我记得当时你就隔着门看了一眼两个房间,怎么会看一眼就能推理出真相呢?你简直就是神仙啊!快说,你是不是会算命?”
罗队实在忍不住好奇心,温阳的的确确只在门口看了一眼,这样就能轻松把真凶找出来,那不是神仙吗?
她可是一步都没走进两间房!
“罗队,你做刑侦工作,应该听过一句话,所有事情都不是偶然,所有发生的事都是必然的结果。
你眼中的我当时只是看了两间房,可我心底当时就已经把所有的可能性都想了一遍。
直到我看见门缝处的细木屑,又去了贝牧的家借着修锁打听他的情况,才慢慢琢磨出这么一个推论。
当时我其实不大肯定贝牧用的开锁工具是什么,直到我偶然路过一家收破烂的门前,看到他正在拆一张铁床,他从铁床上取下了螺丝还有弹簧丝,又把弹簧丝拉长,用来当挂钩勾东西,我才想到这个可能性。
贝牧的房间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张床,他能利用的东西一定是从床上拆下来的,那样老式的铁床除了螺丝和弹簧丝,什么也没有。
加上那道门常年受潮,已经腐朽不堪,只要用坚硬的东西钻就能钻通,跟钻木取火同理。
碰巧铁床的螺丝比一般螺丝大,是贝牧最好的选择。我想在他答应要杀邱大治的那一刻,就已经动了开锁的念头,他肯定有十足的把握才会付诸行动。
虽然难度很大,他还是铤而走险,以为利用开锁这一招会替自己脱罪,他的确很聪明,不过忘了擦干净尾巴,被我逮着罢了。”
“温阳你是大功臣!不但替自己洗清污名,又替我破了这案子,我找时间一定好好感谢你!我请你吃饭怎么样?”
罗队笑得跟烂柿花一样,估计今晚他都会睡不着。
“我谢谢你,吃饭就免了,你让邱大治的老婆赶紧对我撤诉吧,好歹我也帮你破了案,不能背这个杀人犯的名声,我还得上大学呢。
如果可以,请您再登报表扬我一番,我就感激不尽了!我谢谢您全家!”
温阳笑得眉开眼笑,听到罗队这么有经验的办案警员对她的夸赞,她也是十分高兴的。
毕竟她成功证明了自己推测没错,而且是一丝不差。
贝牧已经承认自己正是用温阳说得这些作案工具杀害了邱大治,成功骗过了所有人。
她能推断地这么严丝合缝,不差毫厘,简直就跟她亲眼所见一眼,罗队怎么不惊奇!?
“对,你还得上学呢,我让邱大治的老婆给你登报道歉,就在我们警报头版头条。
我也亲自给你道歉,多谢你替我们破案,再给你申请一个热心好市民,见义勇为救小孩的奖状,让你好好风光一回!怎么样?我够诚意了吗?”
“那就说好了!我等着你登报道歉,那我的案底也不能留,我得清清白白做人。”
“放心,你的档案会转成证人和救陈浩的好人好事资料,肯定不能给你留案底。”罗队连连致谢,咧着嘴笑了半天。
容许越看这两人越无语,实在看不下去,拉起温阳的手腕走出去,问她一句:“我不拉你,你准备和他聊到什么时候?看你们聊得挺投机,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温阳一脸懵!
发生了什么?容许在质问自己吗?
不过,刚才她一高兴确实把容许当空气来着。
一点也没想起他就站在旁边,这人啊,受到夸奖和恭维总是容易飘飘然,不知置身何处。
“不是,我们刚才不是聊案子吗?”
温阳无辜地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容许。
“这些天我一直在担心你的案子,可你自己揣着明白装糊涂,既然你早知道这案子是贝牧做的,为什么还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让赵律师忙前忙后的搜找证据?”
“你干嘛这么凶我?没谱的事能乱说吗?我也是刚才看见贝牧手上的伤,故意提到弹簧丝看他握手背上的伤才确定的,你不能怪我。赵律师拿钱办事,他忙一点怎么了?“
温阳甩开容许的手,拢好自己的衣服。
现在已经天色大亮,罗队直接带人出来,在门口遇见他们争吵,笑着说:“你们回家吗?我们去抓万珍,顺带捎你们一段。”
“你现在就去抓万珍啊?”温阳超级期待。
“对啊,不然什么时候去?”罗队白她一眼,他可是很喜欢抓人呢,又威风,又刺激。
“好呀,好呀,我跟你搭车。”温阳已经跃跃欲试,想蹭罗队的车回家补觉。
可惜又被容许一把逮过来,冷冷开口:“不用,我们有车。”
他们刚才的确开车过来的,车就停在不远处的院子里。
只是温阳视而不见,容许很无奈。
罗队匆匆打完招呼,开警车离开院子。
温阳郁闷的上了容许的车,才陡然发现:“我竟然穿睡衣出来的?”
“呵...你刚才不是还对着镜子整理吗?敢情您老没发现?”
容许无语,她这人是什么脑子?刚才分析推理贝牧的案子一套一套的,没有漏过任何细节。
可她对自己的穿着,竟然视而不见到这种地步....?
“你怎么不提醒我?那我穿睡衣不是被人看见了?气死我了!”温阳抗议...
容许只差扶额擦汗,她这是什么逻辑?她自己穿什么,她会不清楚?还要别人提醒她?
再说,她穿这睡衣挺好看的,也没有很难看。
“你穿什么有什么区别?”
“你知道什么?我没穿那个!知不知道!”温阳握紧小拳头轻轻捶容许的胸口...
容许装作听不懂的样子:“你说的那个是哪个?“
温阳冲他翻白眼!
这人太讨厌了!
她没穿小内衣啦!还好,她披了一件外衣...应该不会有人注意到吧?
她自我催眠,自我安慰。
“你..!”温阳气得大口吹气,不断吹刘海。
“你穿没穿有什么区别?我怎么看不出来?”
容许佯装偏头在她胸口打量,温阳忙双手交叉护住斥责:“流氓!兵痞!”
“我是流氓?我可没有对你怎样...!”
第81章 就是一闷骚男
“你一点也不冤枉,你就是流氓没错,臭流氓,不准看!“
“你真奇怪,看你你说我是流氓,不看你,你觉得我不解风情...真是没办法。顶 点 X 23 U S”
“哼!你是流氓,也不解风情,一点也不矛盾。”
温阳小心拉好衣服,歪头看着窗外,正是红绿灯。
容许侧脸看她,她鼓着一张小脸,生气蹙眉的样子甚是可爱。
“行,我是流氓,我不解风情,那你教我。”
“你还不会?你昨晚不是挺会来事,占了人家便宜还卖乖,谁信?”
温阳依旧气鼓鼓的看着窗外,她才不会再上当。
“昨晚?昨晚是你非要脱我衣服,我做什么了?我是受害方。”
“你少来!容许,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怎么那么能贫?闷骚男!”
“请问闷骚是什么意思?能给我解释一下吗?”
容许的话听着极具挑逗,有些调-情的意思,但是,他的脸可是一直绷地很紧,一脸正经。
完完全全是那种没有任何表情的正经好人形象。
“不能,自己体会!”温阳沉浸在生气里,根本不想跟容许说话。
她现在后知后觉,突然发现容许是高手中的高手,高高手啊!
不经意就会中他下的套,而且是死套,无解那种!
她才不要当小白兔,痴痴傻傻的掉入他的陷阱...
两人回到家,大伙还在吃早餐,温阳跟着吃了一些,说了贝牧和邱大治的案子已经有眉目,邱大治的老婆和警局很快就会撤诉,还会在报纸上向她登报道歉,奶奶尤其高兴。
又当着全家人的夸她:“我这孙媳妇就是出乎意料,你说这样错综复杂的案子,她竟然只看了一眼就破了,要是换做我,一百年也未必能破。这孩子真是不得了呀!
这回好了,你不仅洗刷了自己的冤屈,还替警局破案,我看呐,见义勇为这个热心市民的奖状你该拿。”
温阳谦虚地摇头:“奶奶,我只是恰好发现了线索,顺便破了案子而已,哪有您说得那么难,我不破,别人过几天也得破。我只是等不及,自己先查清了。”
“你奶奶说的没错,你救了陈浩,洗刷了污名,又替警方破案立功,给容家争脸面,我得奖励你。说,你想要什么?容许的假期还剩几天,要不我让他陪你四处走走?”
“不用他陪,要是爸爸真要奖励我,不如让舅爷把给赵律师的钱省了,他在这案子中也没起到什么作用,实在不值那么多钱,我就是觉得给他那么多钱不值当,才自己去查的。”
“这孩子...哈哈哈,原来是为了给我们省钱,才去查这案子...你还真巴家!”
“难道不是吗?他这几天就没找到什么新线索,速度慢的跟蜗牛一样,还狮子大开口...”
温阳一副小孩子耍赖嘴脸。
她这样说,当然不是为了给舅爷省钱,只是为了掩饰这案子另一个沉重的方面。
她不想让赵律师插手弟弟的案子,她要自己查!
赵律师也许能查出真相,可远比她自己查清会失去很多意义。
“哈哈,你舅爷一言九鼎是不会要回来的,除非赵律师识趣,意识到自己办事不利,自己退回来。”
奶奶也跟着笑。
温阳这样天真单纯的一面还真是少见。
没有任何人明白她真正的心思。
就像刚才在警局,要不是她顺利读到贝牧心虚的那一句:“糟了,她会不会知道什么?”
温阳也不会坚定自己的推测,更不可能当面揭穿真相。
别人只当她聪明,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读心术,在关键时刻帮了大忙!
午时,温阳跟奶奶要回那个黄色的书包,里面装有前两天她卖头面的九千块钱。
她小心收进抽屉上锁,这钱过几天回家要用,要仔细保管。
温阳打算等陈浩的和弟弟的案子了结再回家,可是又不知道会拖到什么时候。
“咚咚咚”她想着心事的时候,门被叩响。
“进来。”温阳抬眼望去,又是容许!
“我想跟你商量一下,我假期剩余时间不多,后天我想跟你去一趟你老家祭拜你父亲和弟弟,时间上可以吗?”
容许看她别过头不理睬自己,只当她还在生车里的闷气。
“后天?可是罗队不是说我们现在不能离开天京城吗?”
“明天你的控告会被撤,你享有任何权利,包括离开天京城。”
“要不我先打个电话问问罗队?万一走到半路被拦回来多丢人?”
“我已经给他打过,万珍已经抓到,只是她拒不认罪,我估计,这几个案子还得很长时间,我们耗不起,你要上学,我要回部里,看你父亲的事不能再拖下去。我之后还有事情要忙。”
“好,那明天我去警局跟罗队打个招呼。”
“你们挺合得来?”容许的眉头微皱。
“还行,他这人还算有趣。”
温阳凑合敷衍他。
容许的眉头一皱,她跟别的男人都合得来,唯独跟他有仇一样合不来……
第二天,温阳打电话给罗队,告诉他即将回老家拜祭父亲和弟弟的事,案子的事情,如果有新情况,等她回来再找他。
谁知晚上温阳收拾好衣服,就接到罗队的电话,说那个人贩子中介吉大妮脱衣服吊在门框上死了...
这下,案子彻底成了一个没头没尾的案子。
贝牧已经招认他知道的所有事情,就是不知道吉大妮记录在工作本上的那些客户是谁。
可以说吉大妮一死,所有的线索都被打断。
他们总不能拿着她的工作本去找陈云清问他你得罪什么人?能猜到是谁要绑架你儿子吗?
这种话,他们是问不出来的。
吉大妮一死,那些关于她工作记录的本子就成了废纸...
温阳挂上电话,十分平静,又是没有结果,她已经习惯了。
吉大妮这伙人肯定不是几个人作案,她的背后有一张巨大的利益关系网。
她不由得想起一些报纸上登过的寻人启事,有的不乏有钱人,酬金动辄几万几十万,这种事还少吗?
最后找到活人的寥寥无几,温阳已经暗下决心,这辈子就算穷尽一生,她也要揪出这伙人!
将他们绳之以法!
对于贝牧,她没有真的原谅,只是诓他罢了,这种人贩子打死也不为过!
他跟邱大治是一丘之貉,不值得同情,不值得谅解!
对于,万珍,法律自有公正的评判,也轮不到她插手。把她揪出来交给警察,就是最好的报复!
指使贝牧谋杀邱大治的罪她跑不掉了!
杀人偿命,法律一定会判她死刑,不用担心什么!
眼前,她要回家给亲人迁坟立碑,等回来再好好收拾云家!
第82章 你家人都死绝了
温阳和容许坐火车,又搭班车,换了马车,才来到她的老家临县的刘家村。
已经是两天后。
两人刚到村里,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她先凭着记忆带着容许去了家里,可是三间瓦房,有两间变成了别人家的牲口房,喂养些猪和牛在里面。
剩下的一间瓦片空了一半,只剩一个破顶,连雨都遮不住。
她推门走进去,家徒四壁,什么都没剩,连锅碗瓢盆也没有,她的心真寒。
这些亲戚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
什么都要霸占,什么都不给她留下。
她努力的凭着记忆翻找,想找出一点属于这个家的记忆,却什么也没有找到。
“你们是谁?”
门外响起一个男孩的声音,温阳转身,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孩,长得还挺好看。
“我是温阳,这是我家,你又是谁?”
温阳打量门外的男孩,好像曾经见过,只是时间改变了他的容貌,她怎么也想不起来。
“温阳?你是温阳?你不是被人贩子拐走了吗?你真的是温阳!”
那男孩激动的几步跨进门槛,一把拉住温阳的双手高兴地转圈圈。
“是我,你是谁?”
“我是柱子!我是秦南柱!记得吗?”秦南柱手舞足蹈激动地不知所措。
容许哪看的了他们这亲热劲,冷冷挡在温阳身前,松开秦南柱的手,沉沉开口:“男女有别懂不懂?”
“你是大柱子?我记得!你变了!你长高了!”温阳也很兴奋。
“温阳,他是谁?”秦南柱不满的望着身高长相都比他突出很多的容许。
“别管他,你就当他不存在,你快跟我说说,我家咋成了这样?旁边的牲口是谁家的?怎么关我家来了?”
温阳忙打听她前世没有遇见的事。
她整整比前世早回来村里三年,这些事都不知道。
“牲口是你二叔家的,他说你家人都死绝了,就把你家养了牲口在里头,这两年村里不是搞养殖吗?
他连村背后你爸爸和弟弟的坟都挖平了搭猪圈养猪,你快去看看吧。
我怎么劝他都不听,你也知道他是村里的一霸,我爸妈不让我得罪他,我也打不过他,对不起!我没有替你护好你爸爸和温星的坟。
说起来惭愧,温星要不是为了救我也不会死,我真没用!连他的坟都看不住...温阳,对不起!”
“大柱,你不用道歉。我二叔一向欺软怕硬,我知道的。那个,我们能暂时在你家住两天吗?
我这次回来就是给我爸爸和弟弟迁坟立碑的,你也看见我家的情况,实在住不下人,我也不可能舔着脸去我二叔家。”
“可以,没问题。走上我家去!正好我妹妹去了外婆家,刚好能住下。”
秦南柱一脸憨厚地领着温阳往前走。
温阳走了几步,才发现容许还站在屋里没动。
“你发什么呆?走啊?”温阳回头喊他。
容许朝屋内四周打量了几眼,才转身走出去。
他第一次知道温阳家里这么穷,她从小在这里长大,一定吃了不少苦?
三人来到秦南柱家,温阳和容许又累又饿,秦南柱跟他爸妈说是温阳回来,他们都挺高兴,做了几个丰盛的家常菜招呼他们。
他们看温阳这回回来,还带着个英俊的男人,看他的穿着打扮跟电视上的人一样,想着肯定是城里的有钱人。
温阳的穿衣打扮也是讲究,长得又白又漂亮,哪还有小时候面黄肌瘦的影子?
他们都不敢认了!
要不是温阳拿出自己身份证,上面清楚的写着温阳的名字,她还带着父亲和容山河的合影,递给他们看,他们才真正确认温阳是真的温阳。
“温阳,你招呼你这位朋友吃饭,菜不好,你们将就吃,晚上婶子杀只鸡好好招待你们,你们这回来是有事?”
秦南柱的妈妈是一个勤劳的农村妇女,穿着一身蓝色的对襟褂子,脚上蹬的是她自己纳的布鞋。
待人热情,十分好客,一直乐呵呵的。
在温阳的记忆里,周庆芬除了有些胆小怕事,别的倒是没什么。
她教育秦南柱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忍让别人,别惹事,咱家穷赔不起之类的话。
所以,秦南柱一直有些懦弱,不敢与别人吵嘴打架。
“婶子,我回来给我爸爸迁坟立碑。”
温阳见容许不肯夹菜,只好给他夹了一些放在碗里。
他可能是不好意思?
“好呀!幸好你回来了!你爸爸和弟弟的坟被你二叔给畜生糟蹋了!
我都过意不去。我但凡有钱,能说上话,我就是自己出钱也要给你弟弟迁坟。
要不是你弟弟,大柱就得给流氓打死,这孩子,一想起他,我就忍不住想哭...
我们全家都感激他,记挂他,我这些年内疚啊...温阳你能原谅婶子孬吗?”
“婶子,你别难过,这都是命。这事都怪我,要是当时我护好我弟弟,他就不会被坏人打死。
不说这事,我想问问你,这些年,你听说过我那个继母的音信吗?”
“你继母?她十年前改嫁了,你给人贩子拐走了不久,她就嫁去了常家院子村,又生了两个娃,听说她男人做点小生意,也算过得不错。”
周庆芬话里话外有几分羡慕的意思。
“婶子,你不知道,当初就是我继母把我以两千块钱卖给人贩子,人贩子带我坐火车的离开的时候,是他救了我。
后来,我一直被他家收留,现在我考上大学,攒了些钱才回来给爸爸和弟弟迁坟立碑。”
秦南柱的父亲秦大荣忍不住插嘴问:“你说什么?李继红竟然把你卖给人贩子?这是真的吗?”
“秦叔,我为啥要骗你?我继母就是为了我父亲留下的田地和几间大瓦房,才把我卖了。”
温阳振振有词。
“温阳的话我是信的,李继红那婆娘打温阳小时候就对她各种毒打虐待,她做得出这种事。
难怪,她把你家田地跟你二叔家平分之后,带着钱就嫁人了。你家那破房子,她卖不掉,就一直闲着风吹雨打的,快塌了。”
容许一直安静听他们聊,主要是为了了解温阳小时候的经历,听得认真,就忘了夹菜。
第83章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周庆芬说完,有些愤怒,那个李继红本来就不是什么好娘们!
桌上一盘素炒青菜,一盘辣椒炒豆干,还有一个青椒炒鸡蛋,另一个是芹菜炒肥肉,一锅酸菜红豆汤。顶 点 X 23 U S
这样的饭菜对于秦家来说,已经算得上丰盛,在夏季,地里的菜还没成熟,他们只会小心的挑大一点的来吃。
鸡蛋和肉在村里是最金贵的菜,平时家里养的鸡下蛋都是拿去卖换钱花的。
肉就更不用说,只有逢年过节家里才会称上一两斤解解馋。
温阳从小过的就是这样的日子,她小时候也到秦家吃过饭,没什么可挑剔的。
容许在军部,大多时候也是吃食堂,秦家的菜跟食堂里的差不多,他也并不嫌弃。
周庆芬瞧见容许一直没怎么动筷子,尴尬的问:“大兄弟,是不是俺家菜不好,你没甚胃口?”
“不是,菜味道很好,我刚才光顾听你们聊天。”
容许自觉的上手夹菜,周庆芬的神色才转好,眯着一双单眼皮笑呵呵的。
这小伙子不知道跟温阳什么关系,长得怪俊的。
“婶子,你知道她家住哪吗?我过两天想去找她,我有点事想问她。”
温阳吃的少,已经放下碗筷。
“我知道,你要去我带你去。”
秦南柱皱眉:“菜不合胃口?”
“不,很好吃,是我记忆中的味道,只是我坐了很久的车没什么胃口。”
温阳笑笑摆手,秦家的饭菜永远都是这个味道。
“大柱,等温阳下午身体稍微舒服一点,你给她做点晌午,我们吃完要下地干活。”
秦大荣今天放秦南柱的假,意思让他在家陪温阳他们说说话。
周庆芬和秦大荣吃饭速度很快,两碗米饭下肚,摸了一把嘴起身:“你们慢慢吃,我们先去地头干活,晚上回来早些。温阳,你要有什么需要就问大柱。”
周庆芬交代完,对容许眯眼浅笑:“容先生,不急慢慢吃。”
刚来的时候,他们已经问过容许的姓,见他容貌俊俏,穿着不俗,对他十分客气。
“好的,多谢款待。”容许礼貌回话。
秦家父母一走,只剩三个年轻人,容许匆匆扒了几口饭,碗底的米饭全部吃干净,放下碗。
“容大哥,你要累就去我房里休息,晚上我俩睡我房间,你睡床,我打地铺。”
秦南柱接过他的碗放下,认真告诉他。
“好,谢谢,我现在能洗头吗?”
这一路回来,两人在路上耽误了两天时间,此刻是正午,天气很热,容许身上有股汗味,他刚才观察了一下,村里好像不太方便洗澡,只想洗个头,凉快些。
他的头发上都是晶莹的汗珠,这边的天气比天京城还热,他虽然不是个爱出汗的体质,但这种暴烈的炽烤下,他出了些汗。
“可以,我给你拿香皂,你用香皂洗头。”
容许答应一声随他进去,折返回来,秦南柱又带他去了井边对他说:“你用这个铁盆洗头,这种天气井里的水最舒服,你用桶打上来,倒进盆里,抹上香皂,再泡一泡,很舒坦,你试试。”
温阳听他这些话,也回忆起她小时候就是这样洗头的。
都是弟弟帮她浇头,她从井底打半桶水,告诉弟弟提起来往她头上倒,也是这样烈日炎炎的中午时分,那感觉透心凉,既降温,又能解暑。
容许听他说的认真又仔细,只当他从来没这么洗过头,他淡声说:“知道,我以前也这样洗头。”
他以前的军校水管很少,他们洗头洗澡都这样打桶水往头上淋,身上摸完肥皂,再浇,有时会多浇几桶。
那些水也没浪费,他们都站在沟里洗,用过的水顺着沟渠流走,汇入一个池塘,浇菜浇花打扫卫生用。
容许洗头的功夫,秦南柱拉着温阳进屋说话。
他拿出几个桃子洗干净递两个给温阳:“你这些年都在他家?你高考志愿填的哪里?”
“是,六年来我一直在他家。我可能会去国外上学。”
“去国外?他家供你去?”秦南柱一惊一乍。
出国念书这种事对他来说就是遥不可及的梦想,他从来都没有奢望过。
听说温阳能出国念书,他心底又是惊喜,又是羡慕,她的生活与他南辕北辙,本来起点相同的两个人,最后的命运却是如此不同。
“大柱,你也高三了吧?考得怎么样?你志愿报了哪里?”
温阳看见他家炕头上放着一本高三英文,猜测他应该是高中刚毕业。
他们从小一起读书,如果他没留级得话,今年也是高考完。
“对,我考得还不知道怎么样,我第一志愿填的是航天大学。”
“航天大学?航天大学在南方,新校区就在我们军部隔壁不远。”
容许用手抹着脸走进来,一头的水渍。
“军部?你是军人?”秦南柱第一反应是容许的身份。
容许又用手抹了一把头上的水渍,淡声问:“怎么?我不像吗?”
“像,我刚才就觉得你的动作跟军人很像。”秦南柱傻笑起来。
“那大柱你要是考上航天大学,没事还能去军部找容许玩。”
“他来找我,也要我有空,我成天不在军部,每天都很忙。”
容许心想我可没有帮你照顾他的义务。
他刚下一转头不见温阳,匆匆浇完头走进去,生怕他们久别重逢,做出什么事来。
他看温阳看的紧!
“知道你是大忙人,你能不能出去吹吹头发,干了再进屋,你看这一地的水....”
容许被温阳嫌弃的轰出去。
他刚踏出门,秦南柱就说:“他很关心你,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温阳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住了,但她并不想隐瞒大柱。
“哦....我们是夫妻,十多天前刚领证,这回他休假刚好陪我回来拜祭我爸爸和弟弟。一会,我们要去坟山看看。”
“你跟他结婚了?你是他家的童养媳吗?”
秦南柱一听,急的差点从炕上掉下去。
“不是童养媳,我们是被他奶奶逼着结婚的。”
温阳找不到合适的借口,只好把奶奶推出来。
“你喜欢他吗?”秦南柱专注而认真的低头问温阳这个问题。
两人没有听见门口的脚步声,容许屏息听着温阳将要说出来的答案。
“不喜欢,他也不喜欢我。”
第84章 欠他们家一条命
“你们相互不喜欢,为什么还要结婚?这不可理喻!你为什么不反抗?因为他家养了你几年,你要报恩是不是?”
秦南柱和温阳同岁,小时候总在一块玩,两家离得近,上山割草喂牛,上下学都是手拉着手一起去。www.uu234.net
他对温阳小时候的脾气很了解,尽管六年过去,他总觉得温阳没有变,她还是小时候的性格,变得是她的容貌,她的皮肤,她的眼睛,比以前更加漂亮动人。
“不是因为报恩。你小声点,他奶奶得了不治之症,奶奶对我很好,她最大的心愿就是我嫁给容许,我们为了不让她有遗憾,只好结婚。
我们约定,如果奶奶去世就离婚,我们是挂名夫妻,没有夫妻之实,你可别乱说出去。”
六年时间足以改变任何人,任何事,可温阳心底里总觉得她和秦南柱之间的友谊没有改变。
她还是愿意跟他倾诉,跟他说那些她永远不会对别人说出口话。
她从小把他当哥哥,这些年虽然两人断了联系,可他们见面第一眼就知道,小时候的情谊还在,他们之间没有任何改变,也不会因为什么事情轻易改变。
这是他们从小形成的默契。
“我虽然不能理解这种荒谬的做法,但不管怎样,我都支持你,你放心你的事我绝对不会对第二个人说。”
秦南柱就是这样,从小心软又守口如瓶,不管什么事,只要温阳不准他往外说,他就绝对服从。
他小时候甚至有些怕温阳,因为只要惹毛她,她就会轮拳头打他,虽然不疼,可他永远记得她夸张的笑脸是那样好看。
“我继母的事,我打算过两天再找她,我下午打算去坟山看看我爸爸和弟弟,明后天我可能要借你家的场地和房子办几桌酒菜给他们迁坟,总要人帮忙,还要请和尚念经超度什么的,你得帮我。”
“行,我肯定帮你,等晚上我爸妈回来,我就告诉他们,让他们歇两天紧着办你的事。
其余关于你继母的事,我也会帮你,我肯定占你这边,这一回不管发生什么,我绝不退让。就算你二叔要打死我,我也会护着你。”
秦南柱一想起温星,就想加倍对温阳好,总觉得欠他们家一条命。
“谢谢你,大柱。我在村里就你一个值得相信的人。其实,你知道吗?我弟的事,不怪你,那些流氓来到咱们村,本来就想打死我弟和我的,只是他们故意找你麻烦,想引起争端,再借这个理由打死我们姐弟。
这是一个阴谋,我现在还不知道这个阴谋背后的指使者是谁,但我迟早会找出真相。”
“你说什么?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内情?”
秦大柱回想那天发生的事,好像那几个人的确不像本地的流氓,他们脚上穿着登云皮鞋,十年前,村里哪有人穿得起皮鞋?
他们一准是从城里来的,既然温阳这么说,一定是知道什么隐情。
“说出来你肯定不信,顺城有一个人贩子的作案团伙,专门接一些特殊订单,人贩子的客户会指定被贩卖的人的情况和名字。
然后按照客户的要求把人抓走贩卖到远方,一辈子也找不到那种地方。
要么就按他们的意思弄死。我和我弟弟的名字都出现在十年前人贩子客户的特殊订单上,那人要我和我弟弟的性命,两条人命不到五千块钱。”
“什么?你和温星都曾被人花钱买命是吗?后来他们打死你弟弟,而你幸运的逃过一劫是吗?坏人会是谁呢?”
秦南柱对于温阳说的话,从来不会怀疑,除了震惊,他更想知道是谁这么丧心病狂!?
“你还记得吗?当时要不是我爸爸赶来,他们会连我一起打死。我猜这个幕后黑手肯定是我爸爸或者李继红的仇人。”
“你爸爸当过兵,我想多半是他的仇家寻仇,才要你们姐弟两的命。你继母就没离开过这几个村,又怎么可能得罪那种不要命的畜生。”
“我也这么想,大柱你说我爸爸会得罪什么人呢?什么人会因为什么事想杀了我们?”
温阳想这个问题不是一天两天,而是很多天。
可她从来没有得到一个说服自己的答案。
“也许你爸爸当兵的时候杀了他的亲人?你爸爸以前不是打过仗吗?会不会有这种可能?所以,他们才会不远千里的花钱让人来杀你们?”
秦南柱按照合理的方向设想,这个可能温阳也不是没有想过。
如果爸爸得罪了什么大人物,瑟缩在这个落后的小村子,也不是不可能。
后来被仇家知道他藏在这里,就花钱雇人杀她和温星报仇,似乎这个设想是最符合也最合理。
“你说的情况,我也这么想过,可是爸爸在军营会得罪什么人呢?”
对于爸爸的过去,他从来没有提过,别人更不知道。
就连她的继母李继红都不知道温世军以前的事,他们是在温世军离开部队后好上的,对于温世军以前事,她从来不知道,问温世军,他也不提半个字。
好像他的过去藏着许多不可告人的秘密,他不让让人知晓和发现。
就这样掩埋在时光深处,也许温世军并不懂得已经发生的事不管怎么掩盖,都是不可能完全封闭的事实。
“温阳,提起你爸爸,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几年前,我看你家里东西都被人搬走了,后来我去找看看能不能留下什么纪念。
我在房梁上找到一张照片,我拿给你看看,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
秦南柱起身去翻找书本,从一本厚厚的英文单词里拿出一张相片,递给温阳:“这相片在雨天泡过水,但基本长相还能看清,你看她好像穿着戏服,我猜这张相片是你爸爸藏的。你认识吗?”
温阳接过一看,相片是黑白的,但不影响她判断,上面的女人她从来没见过,她穿一身凤冠霞帔,半长的云肩十分漂亮,脸上上了脂粉的红妆,粉面桃腮,半弓着身子,轻甩宽袖,婀娜动人,扮的是杨贵妃,杨玉环。
所以问问大致能猜出她的装扮来。看她身后的布景,应该是在舞台上演出,被人拍下来。
她仔细看了许久,确定是一个女人没错,只是她不认识这个美人。
也许是父亲曾经喜欢的某个花旦?或者青衣?
第85章 以为是你生母
这人应该不大出名,不然她不可能不认得?
端详了好一会,温阳轻启红唇摇头:“不认得。www.uu234.net相片许是别人的。”
“不可能,我在你家房梁上拿下来的,当时还有一方手帕包着,肯定是你家的。”
“就算是在我家里找到,也不一定是我父亲的,可能他替别人保管也不一定,还有可能这是人家送给他的纪念。”
“嗯,有可能,开始我还以为她会是你的生母。”
小时候,温阳不止一次提到羡慕秦南柱有一个对他好的亲生母亲,秦南柱找到这张照片的时候,也误以为上面的女人会是温阳的亲生母亲。
虽然他知道温阳不知道自己的生母是谁,但他抱着侥幸的心理,总觉得自己的母亲,没准她看一眼就能认出来。
温阳看了好久,都对这个女人没有一点印象,或者说似曾相识的感觉,那么基本可以断定这个女人不是她的生母,跟她没有一点关系。
容许站在门口听了一会,头上发丝已经被太阳照干,他弓着高大的身体进来就问:“你们在看什么?”
秦南柱家的门有些矮,容许一米八六的个子差不多到顶。
“容许你看,你认得这个女人嘛?”温阳把手里的照片交给容许。
容许接过,仔细看了好久:“不认得,没见过,是不是某个名角?这相片哪里的?”
“是大柱在我家找到的,他觉得会是我父亲的,怀疑上面的女人是我的亲生母亲。”
容许一直低头看着照片上的女人,这女人上了唱戏的彩妆,虽然看不大出来原来的容貌,但也是个大美人,身段身形堪称绝色。
“你的母亲?我看你们长得不像,她的眼睛比你的窄,鼻子也没有你的高,脸型更不像,你们不会是母女。这种相片早几年人手都有一张,就是那些稍微有点名气的青衣花旦拍了送给戏迷的。”
“我也这么想。你头发干了?”
容许说完把照片递还温阳,她伸手接过又还给秦南柱:“你保管吧。”
“干了。”容许见碗里有桃子,伸手取了一个吃起来,也不客气。
“这照片是我在你家里找到的,应该物归原主,你收起来吧,也许会有用的上的那一天。”
秦南柱始终相信这张照片对温阳很重要,将来会用得上。
温阳只好接过,随手放进黄色的书包内层。
只当是父亲年轻时喜欢过的某个名角,当成是父亲遗物的一部分。
“温阳吃桃,这桃子是我家背后那棵树摘的,那桃树还是我们两在山上挖回来的,现在已经老高了,你要不要去看看它?”
“好呀。”温阳对这棵桃树有印象,他们当初挖了两棵野桃树,一家种一棵。
三人来到秦南柱家后院,一抬头就能看见那棵桃树,高大葱郁,上面结满红色,绿色的桃子,是一棵水蜜桃。
“温阳,要不要爬上去摘几个?你小时候爱爬树,想试试吗?”
秦南柱每每看到后院的这棵桃树,总会想起温阳,这些年,只要他有空,都会给桃树照料和浇水,把这棵桃树当做温阳还在一样。
“不了,我好多年没爬,我怕摔下来。”
温阳不好意思当着容许的面爬高上低。
“试试,不用怕,你掉下来,我肯定能接住你。”容许看到她眼神里退却的光芒,也许那是属于她小时候的记忆,现在想重拾起来,有些难为情。
于是他就鼓励她,爬树并不是什么丢脸的事,农村长大的小孩,男女都爬过。
“好吧。”温阳穿一条宽松的牛仔长裤,配一件水蓝色的长袖衬衫,脚上穿一双平底旅游鞋,正适合爬树。
她在脚下搓了几下,确定脚下不滑,走近桃树,双手抱紧树干,一翻而上,慢慢平衡,手脚并用轻松爬上去。
“温阳,摘那个,那边那个已经红透了,小心一点。”秦南柱在下面喊着。
容许看着树上的温阳,她笑盈盈地十分自在,眸光中满是喜悦的神采。
他从来没见过这样敞开心扉大笑的温阳。
她或许还是属于这片土地,只有这儿,才是她的家。
“大柱,你说哪个?我在树上看不见。”
“左边,再左边一点,你手的下方一点,看见了吗?小心...小心。”
秦大柱在指挥温阳摘桃子。
容许双手环胸,闲闲站着,随时警惕,防止她不慎摔下来。
他在军部训练,其中有一项就是戴好护腕,徒手接沙包,沙包从二层或者三层丢下来,他就站在下面接住30-50公斤重的沙包。
他是特种兵出身,任何人们意想不到的事,他这些年都经历过,可以说随时在危险中度过。
他执行过的任务,哪一个都是玩命的,每一次都是拿命去执行,从来不考虑别的。
如果温阳从树上掉下来,他有信心能接住她,不让她受伤。
温阳和秦南柱一直在惊呼摘桃子,看她的模样何止是高兴,也许她想起了小时候快乐的时光。
容许安静的看着,随时准备着。
她笑,他也笑。
温阳在树上还算灵活,摘了不少桃子兜在打结的衣服里。
她平安下来时,秦南柱把树下的竹篓递给她:“怎么样?好玩吧?”
“嗯,特别好玩,真不想下来,可是我的衣服放不下了。”
温阳扬起一张无辜又委屈的脸,她的身上蹭的满是桃子的茸毛,脸上还有几颗滚落的汗珠。
可她一直笑着,露出白净整齐的牙齿,被她绑起来的头发在微风中渐渐散开,领口的锁骨漂亮而迷人。
一双黑亮的眼睛,神采奕奕,不过上树摘几个桃子,她就玩得跟孩子一样开心。
她的这一面,让容许再次哑然,他无声无息递给她一方丝帕:“擦擦汗。”
温阳笑靥如花像个天真纯净的孩子,轻轻擦着额头和脸颊两侧的汗珠。
三人回到前院,温阳打水洗脸,顺便洗头,容许在一旁用水瓢给她浇水,一会快,一会慢,可她始终笑着:“容许,这水好凉快,我已经好多年没这样洗过头,真舒服。”
第86章 血气方刚的小伙子
“井水就是这样。www.uu234.net你要是喜欢,回去之后我让人在花园里挖一口井供你洗头,随你怎么用。”
“哈哈,这怎么可能?你以为随便一个地方都能打井挖出水来?”
“不能吗?那你告诉我怎样才能?”
容许对挖井的技术是有所了解的,甚至可以说专业,这些知识当兵的没人不知道。
“我爸爸说,水井一定要选在龙脉上,知道什么是龙脉吗?就是地底下的暗河经过的地方,这样不用打多深就能挖到水,这水井才能一年四季不缺水。
要是打在干旱的地方,只能等雨水季积水,喝完就没了,俗称旱井。大柱家的这口井是我爸爸帮着挖的,就是选在龙脉上,所以井水又甜又干净。”
“原来如此,那我回去四周研究一下,找找龙脉再挖。”
容许轻声说着话,水瓢里水不时慢慢浇在她头上。
温阳嗤笑几声,不再说话。
两人都是蹲着,从他的角度,甚至看到了温阳敞开的衣领锁骨下出现的两条曼妙的线条。
这样又白又美好的线条,让容许喉咙一紧,但他注意自己不自觉吞咽口水时,莫名有些兴奋。
难道以前练的那些抗色诱的战术都白练了?
换做以前,他面对一个个赤果果的女人,半点邪念也不会有。
坐怀不乱不说,一丝感觉都没有。
任她们怎么使出浑身解数对他三百六度燎拨,挑痘,他一点私心杂念都不曾出现。
现在是怎么了?不过看了一条不算很深的沟,他竟然有了杂念?
本想移开眼睛,可他的身体很诚实,半点也不愿意移动,一双眼睛火辣辣地与两条白净的曲线对视良久。
他甚至觉得两条白白净净的曲线跟小白兔一样可爱....有点想捏捏它们。
容许为自己这个念头,感到羞耻,他这是怎么了?
这么血气方刚真的好吗?
他深呼吸一口,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温阳洗好头,慢慢起身,从吊绳上取下毛巾擦头发...
容许才缓缓收回情动的思绪,用水瓢舀水喝。
清凉的井水入喉,直达心田,整个人浑身清醒。
温阳擦了一会头发,进屋换了件白衬衫和米色的休闲裤出来晒头发,一边梳头,一边闭上眼睛享受阳光。
好似许久没有感受过这么强烈的阳光,她喜欢被太阳抚摸的感觉,浑身温暖,那些心底的凉意也会退散不少。
可能是回了家的缘故,她原本抑郁的心情逐渐转好,这就是回家的感觉?
这样炎热的午后,她竟然闻见了一股田野间的香甜微风,直沁心脾,五脏六腑都温热起来。
容许一直站在眼光下看着她,她此刻是快乐的,她属于这里。
头发还没干,看见秦南柱捉了一只大公鸡在杀,她喊了一句:“容许,快去帮大柱按着鸡,别让它飞了。”
容许大步走过去,秦南柱根本不敢下刀,他接过秦南柱手里的菜刀,对准公鸡的脖子直直一刀抹下去,彻底割断了公鸡的嗓管,它挣扎了一小会,瞪了几下脚就死了。
接下来秦南柱烧热水给公鸡拔毛,去除内脏,准备晚上做一桌丰盛的菜肴。
阳光洋洋洒洒的垂下来,容许背靠一棵垂柳,静静看着温阳梳头发,她的脸上不时展眉微笑,她笑是因为想起小时候的事吗?
秦南柱在一旁拔毛,拔得满头大汗,突然听到门口的大黄狗“汪汪汪”狂吠起来。
他起身打开院门,门口不远处站着李大涛,他手里拿着一个竹篮子,呵呵地笑着:“大柱,你家桃子熟了吧。我来摘几个给我儿子解解馋,刚才他说看见你上树摘桃,非要我过来给他要几个尝尝。”
“你等等,我把刚摘的给你拿来。”
“不用,你摘的留着自己吃,我自己上树摘。”
李大涛说完嬉皮笑脸的闪进院门,秦南柱也不好把他轰出去,只好皱眉关门。
他一走进去,看见院子里两个模样俊俏的男女,女孩子十分漂亮,刚洗完头的衣裳半湿,胸口的轮廓若隐若现,看得他心痒痒。
容许觉察到李大涛的目光,冷声对温阳说:“进屋换件衣服。”
他话说完,已经几步走过去,挡住李大涛继续追逐的目光。
本来刚才只有他注意到温阳的衣服,想着太阳大,一会晒干了就好。
谁知道会来一个色眯眯的不速之客。
温阳一抬头,不经意的一眼,李大涛!
他还真会挑时间!
李大涛是她的继母李继红的哥哥,算是她的继舅舅。
秦南柱这时走过来,拍着李大涛的肩膀:“桃树在后院,你自己去摘。”
“大柱,这二位是你同学?还是朋友?”
李大涛一看容许和温阳的穿着打扮跟城里人一样,长得甚至比电视上的那些演员出众,他就问了一句。
“怎么?大舅不认得我了?”
温阳顺手把毛巾搭在肩膀上,盖住刚才半湿的衣领下方。
“大舅?谁是你大舅?”李大涛左右张望,这里除了他年纪比较大,没有别人。
“我是温阳,我回来了。”温阳面上淡笑,眸光中却满是怒气。
李大涛心惊不已!
内心:她怎么回来了?难道人贩子没把她卖远?我不是特意交代他们卖远些,让她永远回不来吗?这下糟了!
温阳一下读到了李大涛的内心戏,原来她之所以被拐卖,李大涛功不可没,是他帮着李继红出谋划策。
“你....真的是温阳?我的大侄女?”李大涛惊慌过后,哆嗦着问了一句。
目光却是不老实的在温阳身上上下打量。
温阳面上恬静,嘴里说着:“是。”
内心却是波涛汹涌,你真当我是你的侄女,就不会和你妹妹合谋把我卖了!
“大舅,你来大柱家做什么?。”
容许瞥见李大涛的眼神,十分不爽,温阳又不进去换衣服,他只好脱下自己的浅灰色的棒球衣递给她。
温阳没有拒绝,接过转身披上。
李大涛颤抖着起皮的双唇走向温阳,假惺惺地憋着嘴假哭:“大侄女,你这些年去哪了?”
“我被人贩子拐走后,被好心人收留了六年。”
第87章 小白脸也不少
李大涛装出一副又惊又喜的表情:“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都怪那些该死的人贩子,要不是他们,我们也不会分开这么多年。www.uu234.net
你总算回来了,走,上家去,让你舅妈给你做饭吃。这位是你朋友?叫上他一块过去!”
李大涛一看容许的气质穿着,还有他手腕上的腕表,脚上瞪着一双他在电视上看过演员穿的旅游鞋,心想他肯定有钱。
这样的人他怎么会放过呢?怎么也要宰他些钱花花,最近他赌钱输了不少,正愁没钱扳本。
温阳泰然自若问他:“明天吧,今天我们歇在大柱家,一会大舅有时间吗?”
“有有有,啥事?”李大涛喜出望外。
“请你陪我去一趟后山的坟山,我多年没回来,不记得我父亲和弟弟葬在哪。”
温阳神思哀伤,愁眉不展。
“这个....不是不可以,只是....你爸爸和你弟弟的坟占了你二叔家的地,被他铲平了,他在那里搭了个猪圈养猪,我怕你去了也没用,你知道你二叔的暴脾气,我也不敢得罪他。”
“什么?二叔怎么这么坏?我父亲是他亲弟弟,他怎么做得出这种事?大舅,你就不能替我想想办法?我现在孤苦无依,你要是不帮我,我可怎么办?
我本来想着这次回来给父亲立碑,还要摆上几桌酒席,谁知道....二叔这么霸道,呜....为什么老天这么对我?”
“你别哭...你说要给你爸爸弟弟立碑,还要办酒席,你手上有多少钱?”
李大涛一听温阳回来是来立碑的,又要办酒席,那肯定有不少钱,要是能哄她给自己一些,或者让他来张罗这些事,从中捞些油水,他又能逍遥几天。
他越想越来劲,反正温阳在村里肯定没人帮,这时要是自己站出来帮她,哄她多给一些钱,也不是不可以。
“钱肯定够,我带了不少。大舅,你就不能帮帮我张罗张罗这些事?你是我大舅啊,你都不帮我,我能找谁帮忙?”
温阳低声佯装继续抽泣,看得容许眉头紧锁,她这是假哭吧?演技还需磨炼。
刚才温阳清晰“听到”李大涛的内心活动,对他的盘算了如指掌。
她索性顺水推舟,让他出面去和二叔去吵去争,假手于他,比自己去跟二叔争个脸红脖子粗要好。
就让他们狗咬狗好了,她怡然自得的旁观岂不省心省力?
“大侄女,既然你这么看得起我这个舅舅,这事你交给我办,晚上等你二叔回家,我就去找他,让他把猪圈拆了,给你划块地,重新给你父亲和弟弟打两口棺材迁坟立碑,再热热闹闹在我家办上几桌酒席,请几个和尚道士来念念经,让他们早登极乐。
那个....大侄女,我想问问,你打算办个什么规模,准备花多少钱?”
李大涛越想这事越有油水捞,心里乐开了花。
话说到这个份上,容许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温阳刚才看这个男人的神情明明带着几分怒意,他敢肯定这人不是什么好人。
不过既然温阳不跟他掰扯,让他帮着做事,肯定有她自己的打算。
“你只管选最好的,钱我给得起。”
容许看他一副见钱眼开的猥琐神情,十分厌恶。
“您是我侄女的...什么人?”
李大涛扭头看容许衣冠楚楚、相貌堂堂,但这年头骗子多,小白脸也不少。
他担心温阳只开得起空头支票,到时候不好找她要钱,总要落实了他的身份才好。
不问清楚容许的身份,他有些不放心,想着当着温阳的面,他也不会撒谎。
“我是他丈夫,钱的事你只管找我,事办好了,另外给你一些酬金。”
容许对这种见钱眼开的人还算了解,对于这种人钱是最能打发的。
“噢!侄女婿!我家温阳有福气,一看您就是有钱人,长得比电视里那些演戏的帅多了,哎呀呀,这身高....有钱人吃得好长得高。”
“大舅,钱的事,你找我,我给你。”
温阳早就把卖头面的钱准备好带来,做这些事她要用自己的钱,尽自己的心意。
她的语气很坚定,也是在告诉容许,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你们两口子谁给都一样,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那个....大侄女,今天就先别去看你爸爸和弟弟,明天我跟你二叔商量好,谈好价钱,你再去。你看怎么样?”
听李大涛的口气,他去找温阳的二叔商量,还得出钱给他,他才同意拆猪圈。
她心底一阵恶寒,铲平父亲和弟弟的坟,还想找她讹钱?
真当她人傻钱多?
“大舅,我六神无主,你看着办,只要在我的承受范围,我都听你安排。”
“好好好,大侄女,我这就回家想出对策,晚上去找你二叔商量,你等我好消息。”
李大涛喜滋滋的搓手捏脚的离开。
他一走,秦南柱才不解开口:“温阳,你忘了,你小时候,他没少打骂你,还差点把你哄去卖了抵赌债,你都忘了?他不是什么好人,你为啥把这些事交给他办?
你交给我,我能帮你办好!我这人别的本事没有,但就张罗迁坟立碑这事,我肯定能办好。不是说好让我帮忙吗?”
“大柱,你说的我都记得,我当然记得他差一点把我卖去窑子,要不是你发现把我追回来,我肯定毁了,这些我都记得。相信我,我知道他是怎样的一个人。我很清楚我要做什么,我不会让他这样的人占一点便宜。”
“你想干什么?”秦南柱脾气性格虽然懦弱,但一点也不呆,他从温阳的神态语气间觉察出不同。
“大柱,村里小卖部有卖柴油汽油吗?”
温阳笑容可掬,问得云淡风轻。
“村里没有,镇上有,你们开车来了?汽车没油了?”
秦大柱不明白温阳的话怎么一下扯到汽油和柴油上面。
“大柱,单车借我用一下,我去镇上一趟,顺便买点菜。”
“你别去,现在还早,买菜我一会去。”
“你专心拔毛吧,我骑车去很快回来,放心,我不会迷路。”
“我跟你去。”
容许已经走向草棚里的凤凰牌黑色三脚架单车。
温阳冲他笑:“你会骑?”
第88章 坐上来
“坐上来。m.www.uu234.net”容许利落地跨过单车架,大长腿轻轻搭在脚踏板上,作势要蹬脚踏板。
“那你们路上小心。”秦南柱艰难地拔下一根鸡毛嘱咐。
有容许陪她去,他不用担心什么。
容许瞪着单车,温阳坐在后座,轻轻揪住他腰上的衣服。
“抓紧些,我骑车不稳。”容许骑着车出了院子,奇怪的是大黄狗竟然没冲他们“汪汪”叫!
温阳手上的力气紧了几分。
“你看大黄还分人,刚才李大涛来的时候叫得多凶。”
单车顺利骑出大黄看守的地盘,温阳眉开眼笑起来。
“可能它看在你漂亮的份上,没有为难我们。”容许回头看了一眼大黄,它伸长前腿,吐着舌头歪头看着他们的背影。
容许心想真是一条傻狗。
要是军部那些警犬跟它一样,说不定它们会跟敌人成为好伙伴,帮着敌人出卖他们。
“容许,我第一次发现,你很会哄女孩子高兴。你这么说的意思,是狗觉得我漂亮,你沾了我的光是吗?”
“就是这意思。”
容许难得轻笑起来。
两人骑着单车,微风拂面,乡下四处绿意盎然,空气清新,容许第一次觉得乡下适合隐居。
要是真有这样的机会,他一定带着心爱的人到一处跟桃花源一样的地方住几天。
“哈哈...哈”温阳坐在单车后座,笑声悦耳动听,萦绕在容许的耳畔,久久回转。
他第一次骑车载女生,还是在这样静谧的乡下。
骑着单车穿过包谷地,路过稻田,经过大片的太阳花田,还有一排一排远去的白桦树。
他甚至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身后的女孩笑得灿若春阳,就像刚才路过的太阳花海,这是幸福的感觉吗?
容许忍不住回头凝望近在咫尺的温阳,她笑起来的样子很美,也只有在乡下,她才是真正的她。
整个人全身心放松,精神奕奕,她的眼眸中闪烁着快乐的光晕,一圈一圈的让他流连。
他想占有这种感觉,想保留这种美好的时光,他加快脚上的力度,脚踏车被他骑得飞快。
温阳惊呼:“骑慢一点!”
容许哪会听她的,又加快了速度。
温阳宽阔的牛仔裤腿在疾风中呼哧作响,双腿传来清爽凉意。
她想起她骑单车驮着弟弟在田间地里玩耍的那些日子,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啊...你慢一点!”温阳看见眼前的景象不断迅速消失,容许骑车的速度又加快许多。
心底愕然,体力好就这么为所欲为吗?
“抱紧!”容许在摇曳的风声中提醒。
“喂!慢点!”温阳下意识害怕的抱紧容许精瘦的腰身,他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清新气味,混着轻微的汗味。
她竟然有些喜欢这种气味,用力的吸了吸。
她牢牢抱紧容许,整个身子趴在他背上,眼睛里的景色不断转换,瞬间向后移。
容许很享受这一刻的亲密无间,温阳紧紧圈住他的腰腹,上半身贴在他的背上,他有一种拥有全世界的满足感。
他低头看着环在自己腹部的一双葱白细手,也只有这样,他们之间才能毫无顾忌的纠缠亲近在一起。
他就是故意的!
“告诉我,你现在的感受?”容许看着前面陡峭的乡间小路,说出的话疾风而过般消失。
“什么感受?”
温阳眷恋地靠在容许结实有力的背脊上,闭上眼睛贪婪的感受短暂的温存。
“坐单车的感受。”和我在一起的感受,话到嘴边,容许换了一句。
他怕先动情的那个人是他,先说出口的人是他,最后输的人还是他。
容许从来不怕什么,这一刻,他怕了,他怕交出自己的心,得不到她回应。
“好玩,体力好骑得就是快。”
床上体力更好!容许这么想着.....
单车飞快,凉风阵阵,好像只有他骑得更快,才能缩短他和温阳之间的距离。
到镇上的路,骑单车要一小时,容许花了四十分钟。
到了镇上,容许推着单车跟在温阳身旁,看她在菜场认真细致的买菜,眼神片刻也舍不得离开。
他陪她买菜,她给他做饭,这样的日子好像也不错。
两人在菜场兜兜转转,温阳买了丝瓜,土豆,白菜,菠菜,青豆,莴苣,竹笋,牛肉,猪肉各两斤。
买好菜,容许骑着单车载着她在镇上找卖柴油和汽油的商店,跟镇上的人一打听,他们绕了一些路才找到。
温阳跟人讲好价,买了一桶汽油拎走。
买这些东西的钱是容许坚持付的,他直接明说她弟弟和爸爸的事,他可以不插手,但别的他不能袖手旁观。
温阳只好接受,他还是那么强硬。
“你买汽油做什么?”容许看着挂在单车龙头上的汽油问。
两人骑车回来的路上,容许的速度就跟蜗牛一样慢。
不知道是不是他没力气骑快,还是故意的。
“明天你就知道了。”温阳跟他打哑谜,容许不再多问。
他们两人回到秦南柱家,秦大荣和周庆芬已经回来,见他们推着单车,龙头上挂着大包小包的菜,还有两袋子肉,喜不自禁。
嘴上却说着:“你们这是干啥?你们是客人,哪能去买菜?大柱,你怎么不拦着他们?”
“婶子,是我想吃这些菜,才去买的,不怪大柱。”
温阳笑呵呵的取下菜,递给周庆芬。
夏季,地里的菜大多还没成熟,秦家又舍不得去镇上买菜,很多时候夏季吃的都是干豆,豆腐干,干豆皮,干腌菜之类的菜。
镇上新鲜的蔬菜,他们也只有逢年过节才会买,一般都吃自家地里种的。
周庆芬没在说什么,笑眯眯接过温阳手里的菜开始摘菜,洗菜。
秦大荣抱着一个烟筒在院子里的树下猛吸。
傍晚,一桌丰盛的菜上桌,秦家三口人吃的很香,清汤牛肉和青豆肉末是温阳炒的,他们吃的干干净净。
晚间,已经快十一点,温阳吵着要秦南柱陪她出去看萤火虫。
秦家父母都笑她小孩子心性,但还是同意他们出去,容许当然也在其列。
出了门,温阳却往山上走,秦南柱提醒她:“你走错了,萤火虫河边才有。”
“大柱,你先去河边等我,我那个...”
第89章 抢救一下
“好。顶 点 X 23 U S”
秦南柱看她脸上的不自然,联想到她可能需要方便。
也不好意思说等她一起去,容许在这里,他也不用担心。
容许眉头一紧,她要做什么?
不看萤火虫,大半夜出来难道干坏事?
“容许,你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回来。”
温阳的脸上毫无表情,这件事必须由她亲自去完成。
“好,有危险你就晃手电筒,喊我名字,我马上过去。”
“嗯,我知道。”
温阳浅笑,拿好手电筒朝后山走去。
走到一处僻静的地方,她从草丛里找到白天买的小桶汽油,拎着上山。
穿过田埂,绕过池塘,来到一片低洼的山丘上,她朝林子的方向走去。
此时,月黑风高,远处的山峰黑暗得和天地连成一片,她整个身形镶嵌进黑暗里。
如同走入地狱深渊的无名使者。
她手里的手电发出微弱发黄的光线,电池快要耗尽。
重生这些日子以来,她的脚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坚定,勇往直前,无惧无畏。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离她不远的容许亦步亦趋的跟着她。
越过山丘,温阳抬眼望去,在微弱的电筒光照亮下,不远处果然有一个孤零零的猪圈棚子!
而且是木头搭成的简易棚子,勉强能遮挡风雨那种,跟前世的记忆一模一样。
温阳借着手电光亮,把那些剁碎的杂草垛子搬到棚子周围,围成一圈,把汽油慢慢浇上去,轻轻划亮一根火柴……
她的食指一松,火星点燃汽油和草垛,瞬间火光滔天!
火烧的很烈,浇上汽油的草垛燃烧得格外疯狂,火舌不断卷向四周,冲向棚顶,猪圈瞬间变成一片火海!
温阳站在不远处含笑看着,那些猪被烧得嗷嗷怪叫,吓得瘫软一片,猪圈门早就被温阳关紧,不多时它们都变成了烤乳猪。
而在这片燃烧得火光四溅的土地下,埋葬着她最亲的父亲和弟弟。
是二叔把他们的坟铲平,毫无人性的践踏死去的亲人的尊严,这种侮辱,她绝对忍受不了!
多一天,她也忍不了!
索性放了一把火!
这次回来,她铁了心要还原父亲和弟弟的坟,哪怕以死对抗,也要给还父亲和弟弟该有的死去的尊重和安宁!
这件事,绝对没有商量的余地!
温阳一想到父亲的尸骨被这些畜生踩在脚底,它们整日叫来拱去打扰父亲和弟弟安息,她就恨不得连那些亲戚也一并烧死!
被火光吞噬的猪惨烈的叫声久久回荡在这片土地上空。
温阳没有丝毫胆怯,她要让这些恶人亲眼目睹侮辱和欺负人的下场!
直到她听到几声尖叫,才沿着原路下山。
可她并没有走远,她要亲耳听听二叔和二婶会怎么伤心难过。
这里一共有八头猪,她刚刚数过,她没算错的话,这些猪应该是二叔家今年的所有财产。
从小猪仔养成现在这样肥胖的体型,至少要养一两年,她这一把火轻而易举就毁了二叔家一年的心血。
她心底甚是满意,上一世,她被二叔活埋而死,她烧他家几头猪只是一点惩罚,这不算什么!
“哪个天杀的这么缺德,放火烧老子的猪!”
“是哪个丧良心的干的!老子辛辛苦苦一年,你一把火烧个干净!要是被我逮到,你死定了!”
温阳的二叔远远的跑过来,慌忙用锄头铲土掩埋火光,可是现在火势已经弱下来,猪早就被烧死,有的被浓烟呛死,变成了名副其实的烤烧猪,他再怎么挽救弥补也无济于事。
“老温,你快四处找找看,小杂种肯定没走远!逮到他,尽管打死算求!”
温世龙的老婆钱桂枝泪眼婆娑发了狠。
“你他娘的少废话,快抢救一下,看有没有活的!这可是老子一年的血汗!”
温世龙咬牙切齿,手上铲土的力气越来越大,飞快的刨土掩盖火势,可惜无济于事,为时晚矣。
温阳此刻听着他家两口子的哀嚎声,别提多高兴。
“老温,这火肯定是李大涛那孙子放的,他今晚跟你商量不成,你要一万块,他不同意,就放火烧我们的猪仔,肯定是他干的,不会是别人!”
“你这老娘们是不是想死?老子成全你信不信?让你抢救猪,你罗里吧嗦吵老子,这事我跟他没完,一会下山,老子提刀去他家逼问,他要是拿不出一万块钱,老子非砍死他!”
温世龙骂骂咧咧,脸上的表情十分凶狠,就跟那些肉食类的畜生一样凶残。
他以前就是混社会的败类,本性难改,仗着自己肥胖,个子又块,满嘴喊打喊杀,谁也不敢惹他。
“老温,钱还是次要的,他这么欺负咱家,你这回得给他点教训,让他知道你的厉害,不然我们全家都会跟着抬不起头,以后在村里还咋过活?”
钱桂枝看着一地的死猪,横七竖八的惨死样,又哼哼唧唧地哭喊起来,十分伤心,就跟死了亲儿子一样心疼。
温世龙也是一脸鬼火,看火势败了,身上也没了力气,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粗气,又大声骂道:“他娘的李大涛!给我等着,看老子今晚不砍死你,老子不姓温!”
歇了一会,他又看看死猪,没有一只生还,有的身上已经被烤的流油,他馋了吧唧地抹了一把肥油舔了舔,吧唧嘴:“你娘的,一点肉味都没有!老子还想着明天卖给村里的人,讹他娘的几个钱花花...”
“我的猪啊...我每天起早贪黑地,好不容易养这么大,再有几天就能卖个好价钱,怎么说死就死了...”
钱桂枝哭得伤心欲绝,倒在地上抱着一只死猪哭得昏天暗地。
“哭什么哭?一天竟号丧!老子还没死呢!你他娘闭嘴!”
“呜呜...”钱桂枝又号了几嗓子才哭哭啼啼闭上嘴。
两口子其实不确定是不是李大涛干的,如果不是他,他们的损失谁来赔?
这可是他们一家子今年能卖钱生活的猪啊,他们心疼地跟刀扎一样难过!
温阳听他们哭也哭了,骂也骂了,小声地哼着小曲下山。
借着幽幽火光,她脚步轻快的飞跑而下。
第90章 一夫一妻制
温阳打着手电下山,四处看了一圈,不见容许,她小声喊道:“容许?容许你在吗?”
等了一会,容许从黑暗里走来,面对温阳:“怎么这么久?我还以为你掉茅坑呢。顶 点 X 23 U S”
“你才掉茅坑!你看过夏夜的萤火虫吗?”
“没有。”
“走,我带你去看。”
温阳笑盈盈地大步在前面带路,一脸的眉飞色舞。
容许失笑,烧个猪圈就高兴成这样?
不过,他的脚步没有停顿,跟上温阳的脚步朝着河边走去。
秦南柱听到两人的脚步声,手电筒往声音方向打去,轻声“嘘”了一声,压着声音说:“小声点,别吓跑他们。看见了吗,他们歇在树干上,发着绿光的小点就是萤火虫,这时他们还是幼虫。”
“大柱,你说他们为什么会发光。”
“我不知道。”秦南柱轻挠头发,他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只听容许小声说:“我看书上说,萤火虫发光是为了告诉别的动物,它们不好吃,别吃他们。其实萤火虫跟我们人类很像,他们也是一夫一妻制,相伴终生,直到另一个死亡,他们才会分开。”
容许的声音不大,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让温阳有一种错觉,他的声音有一种别致的性感,或许是因为这些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才让她有这样的感觉。
她歪着头,小声问:“容许,你怎么知道的?”
“书上看的,日本一个生物学家出版过关于世界各地的萤火中的书,我小时候很好奇他们为什么会发光,买来看过。其实它们就是为了提醒其它动物和保护自己。”
“一夫一妻制也是书上看的?它们真的这么忠于彼此?”
温阳表示怀疑,万一另一方发生意外,那活下来的那一只岂不是要孤独终老?
“一夫一妻是我的表述,和书上观点一致。”
容许在静谧的河畔和温阳小心翼翼弓着身体,静静地看着暗夜里发着绿光的萤火虫。
“温阳,要不我抓一只回去给你养?它们白天会发光吗?”
秦南柱跃跃欲试,刚才他应经观察了很久,抓住一两只很简单。
“不要。萤火虫经过250天由蛹变成虫,我听说成年萤火虫只有五到十天的平均寿命,就让它们享受剩下的宝贵时间。
而且,一只根本养不活,它们属于干净的河畔,我们是不速之客,十二点前,它们也要休息,不会再发光,我们回去吧。”
“好。”秦南柱小心翼翼地支起身体站直,走上河床。
“容许,你看过很多书吗?你好像什么事都知道?”
容许谦虚回答:“小时候常看,我记性不错,看过基本都能记得一些。”
“哇,你过目不忘?这么厉害!”
温阳雀跃地惊呼出声,生怕吵到萤火虫,又俏皮瞪目捂上嘴巴。
“一般。”容许继续谦虚,过目不忘不算厉害。
他还想自己记忆差一点,忘记一些不愉快,不想留在记忆里的事,就是因为他的记性太好,所以那些想忘又忘不了的事才会让他经常备受煎熬。
窗外一夜的蝉叫虫鸣,还有青蛙“呱呱”叫,温阳伴着这些叫声独自进入梦乡。
这才是她记忆中家的夜晚,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听过这些动物的叫声,今晚注定会做一个香甜的美梦。
容许和秦南柱住一间,秦南柱打地铺睡在地上,怎么也睡不着,他听见容许翻身的声音,小声询问:“睡了吗?”
“有事?”容许今晚再次失眠,不是因为认床,是因为他想着白天温阳依偎在他背上,他在想念那种令他愉悦的感觉。
“你了解温阳吗?”
秦南柱心想如果容许不喜欢温阳,可他为什么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别的东西?
他不是那种懵懂无知的少年,他虽然没有经历过感情,但他懵懂的认为容许看温阳的眼神有些不同。
根本不像温阳说得那样,他们彼此没有感情,不喜欢对方。
“正在了解,你想说什么?”
容许并没有把秦南柱当成情敌,但他也不会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
因为在温阳心里,秦南柱或许比他更重要,她更在意秦南柱一些。
“我想说,她是一个命苦的女孩子,我希望你在合适的时机,能够给她自由,你们之间没有感情的话,很难长久,这是我对你的忠告。
同时,我恳请你不要伤害她。我不能眼睁睁看她受委屈,以后我会变得坚强,我会努力保护她,照顾她,成为她的倚靠。”
秦南柱鼓起很大的勇气才说出这些话。
自从温星死后,他一直很内疚,这些年他一直以为和温阳不会再见面,可是老天给了他一次弥补的机会。
他暗暗发誓,从今以后,他会代替温星好好照顾温阳,成为她的家人,成为她的依靠。
“你没有资格也没有立场跟我说这些话。现在我是他的丈夫,她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不会伤害她,我会照顾她,我和她之间的事不用外人多管闲事。”
容许背转身,目光直视地上的秦南柱。
秦南柱被他这两句话反驳地羞愧起来,他确实没有立场对容许这么说。
他比自己优秀,比自己有钱,比自己成熟稳重,他是比自己好太多。
但他绝不会轻易放弃,只是不会再贸然与容许多说什么。
他一点也没意识到,他说的那几句话在容许看来是**裸的挑战,他容许是什么人?
他的人怎么可能被人轻易抢走?
属于他的东西,他死也不放手,除非是她想逃离自己。
两人无话,各自失眠。
次日,村里的广播吵吵嚷嚷一早上,村支书在喇叭里喊村民集合,说要找烧死温世龙家的猪的凶手。
温阳一觉醒来,秦家父母下地干活,只剩秦南柱一人在煮白菜米粥。
她在井边洗漱好,扎好头发,看见容许悠闲地两手插裤兜走进来,脸上一如既往的冷漠。
三人正在喝粥,一群人气势汹汹冲进秦家院子。
个个手上都抡着锄头,铲子,榔头。
温世龙领头,见到温阳抡起锄头叱骂:“哪里来的野丫头,竟敢烧我家的猪?活腻了?”
温阳抬眸,这么快就来讹人了?
难道是李大涛告诉他,她回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