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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女为妃:世子大腿缺挂件吗全文阅读

作者:歪宝     商女为妃:世子大腿缺挂件吗txt下载     商女为妃:世子大腿缺挂件吗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98章 揭穿

    那边敏秀在一品居里等着热乎的炒菜,这边康广茂也在厨房里忙活开了,毕竟程娇娥不能真的让他们吃添加了毒物的东西。www.uu234.net

    敏秀是个机灵的丫头,她只买了两个炒菜回来。

    热乎的炒菜端到桌子上,程娇娥看着炒得发亮的油菜以及红油油的红烧肉,把两盘菜往顾明炎面前一推:

    “顾公子,您尝尝味道,可千万别咽下去。”

    顾明炎夹了一筷子红烧肉放进嘴里,只觉得肉虽红亮,吃到嘴里却没什么特别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听话地把烂肉吐进青韵递上前的痰盂里。

    “您难道不好奇吗,三公子的酒楼味道还是那个味道,平平无奇,可生意却一天好过一天。”

    听程娇娥发问,顾明炎不高兴地擦了擦嘴:“做生意,想要红火,除了手腕之外,还有些运气掺在其中,或许是明贞他时来逆转。”

    “要真是时来运转,我也说不得什么。可顾公子,您就不好奇为什么我不让您把东西咽下去吗?”

    “为什么?”顾明炎疑惑问。

    “刘太医,还是你说吧。”

    刘太医本是不想说的,但程娇娥点名了,只好硬着头皮道:“这些菜里,都多加了一样令人上瘾的东西——罂粟壳。”

    顾明炎显然知道罂粟壳是什么,他明显一愣,“你确定?”

    “要是不确定,我又怎么敢拜托紫苑把您给请过来。”生怕他起疑,程娇娥补充道,“菜就在这儿,您大可带回来,找其他人多鉴别几回。”

    他薄唇紧抿,明白程娇娥为什么要“请”自己过来了。

    “罂粟壳是什么东西?”顾紫苑一头雾水地问。

    “那是一种类似大烟的东西,可以让人上瘾,如果长期服用,甚至还会使人中毒。”程娇娥解释完,看向刘太医,“我说的对不对?”

    “不错。”

    能让人中毒,那就是毒药了。听说顾明贞竟然胆大到敢往酒菜里下毒,顾紫苑脸色突变:“他、他也太大胆了!不行,哥,这事咱们一定要管,咱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明贞他害人啊!”

    程娇娥倒是会说话,她插嘴道:“一品居里管事的是一个姓李的,我听说三公子并不常来,酒菜里加罂粟壳的事儿,说不准三公子也不知情。”

    “我也不是眼红三公子生意火爆,他要是凭着自己的真本事,哪怕是把我的食味居挤兑的在京城站不住脚,我也绝无二话,可不知道什么人使下三滥的招数,用这种能使人上瘾的毒药来保证自己财源滚滚,这也未免太脏了!”

    顾明炎听得脸色愈发沉。

    “我思来想去,纸包不住火,这事儿早晚都会被揭发,到时候落的不仅仅是三公子的面子,甚至整个顾府都会牵扯其中。更何况,我的夫君已经开始着手查罂粟的来源了。”

    说到此处,程娇娥就顿住了。

    顾明炎是个聪明人,他立马明白过来程娇娥这是什么意思。他猛地站起来,疾步朝外走,顾紫苑紧跟着站起来:

    “哥,你干嘛去?”

    “我去找明贞问个清楚!”

    “砰”一声狠狠的摔门声,把顾明炎的声音关在门外。顾紫苑不放心地想追出去,被程娇娥拉住:

    “你放心,他俩是亲兄弟,不会有事的。咱姐妹俩也很久没见了,那边的事交给他处理,咱们谈谈心吧。”

    顾紫苑清楚自己就算是跟上去,也帮不上什么忙,或许还会添乱。她想了想,屁股又坐回去,可还是心挂着顾明炎那边。

    却说顾明炎怒气冲冲地从食味居出来,就直奔了一品居。

    一品居的李管事是认得他的,一见他来,急忙迎上来,满脸堆笑地热络招呼道:

    “今儿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啊,您要吃点儿什么?”

    “我什么都不吃!”顾明炎恼怒地狠狠剜了李管事一眼,又扫了一眼大堂里,像是抽大烟一样,迫不及待地往嘴里填着食物的食客们。

    他有心把这些桌子全都掀翻,把食客们都赶出去,可为了顾家的颜面,还是压着怒气,不客气地问:

    “顾明贞呢?他在不在?”

    巧了,顾明贞今儿正好就来了。李管事瞅他青黑的一张脸,心道麻烦来了,为了不让麻烦惹到自己身上,连忙道:

    “他就在二楼天字房。”

    顾明炎来过这儿两次,不消李管事领路,兀自轻车熟路地往二楼走。走到天字房外,他不管里面有没有人,又有多少人,抬起脚猛然一踢,踢开房门。

    “谁啊?”顾明贞正在搂着一个妖娆的女子喝花酒,他头还没来得及抬,就不客气地骂问,“扫老子兴!”

    等他抬头看见来人,搂着美人的手吓得猛然一松,干笑着站起来打招呼:“大哥,你怎么来了?快快,快坐。”

    顾明炎瞪向旁边的女子,低喝:“滚出去!”

    女子看向顾明贞,顾明贞虽然十分不满顾明炎一来自己的酒楼,就对自己大呼小叫。呼来喝去的行为,但因为地位的尊卑,还是不高兴地示意她赶紧出去。

    顾明贞瞄着女子出去了,亲自倒了一杯酒,端到顾明炎面前,示意他坐下来的同时问:

    “大哥,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顾明炎冷笑一声,一挥前襟,坐正了,严肃问:“你酒楼的饭菜里,有没有加什么不该加的东西?”

    顾明贞心咯噔一下,暗想“难道他知道了?”转念又一想,这不可能,就算是加上酒楼里的伙计,这事儿也只有他、李管事和掌厨知道,顾明炎又是从哪里得知的?

    他装糊涂否认:“什么不该加的东西?大哥你说话我怎么听不懂。”

    “也就是说,酒菜里被添加罂粟壳的事,你不知情咯?”

    顾明贞心又是一咯噔,他表情的细微变化被顾明炎敏锐捕捉。顾明炎是聪明人,他明白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表情意味着什么。

    出于对自己胞弟的偏袒,他故作看不出:“既然你不知道,那我就坦白告诉你,你的酒菜里全部都加了罂粟壳,这事儿已经有人开始着手调查了,你也好好查查自己手底下的人吧。”

第199章 推辞

    顾明贞故作惊讶:“竟然有这种事!?”他拍桌怒而站起,“大哥,你放心,这事儿我一定查清楚,如果真的有人在饭菜里放罂粟壳一类的东西,不用您说,我也立马处理了!”

    “你心里清楚就好。顶 点 X 23 U S”顾明炎瞪他一眼,不再多说什么,甩袖起身,阔步走出一品居,顾明贞忙跟在他后头,也不敢再留他。

    他目送顾明炎出了一品居,径直走进食味居,不由双手握拳:“好你个钟离殇!”此时他已经认定,罂粟的消息,就是钟离殇告诉顾明炎了。

    因为不确定这件事还有谁知道,他心里打起鼓,忐忑地转身走回去之后,拎着李管事的前襟,就把他拎进了后厨。

    “滚,都滚!”除了掌勺,他烦躁地把所有伙计都赶走,猛地一甩,把李管事甩到菜板前。

    李管事虽然在顾明贞手底下当差,但辈分上说,他是顾明炎的亲娘舅。

    因着顾家的权势,平时顾明贞对自己呼来喝去,他能忍的都忍了,现在他竟让自己在这么多伙计面前落了面子,李管事臊得满脸通红,不由大声指责:

    “你干什么?干什么!这是你对待舅舅应有的态度吗!”

    顾明贞哄走后厨所有的伙计,把后厨的门一栓,也气得发笑地质问:“我还想问问你们要干什么,现在咱们往菜里添加罂粟的消息已经被钟离殇知道的,知道这件事的人就咱们仨,说,谁把消息泄露出去的!”

    听说罂粟的事儿败露了,掌厨和李管事同时一惊,紧接着,掌厨先快速把自己撇出去:“不是我!东家,你晓得的,这个点子是我想出来的,我再怎么蠢,也不可能自己砸自己的点子啊!”

    李管事慌得立马摆手:“更不会是我了,你说,我把这事儿说出去,对自己能有什么好处?”

    顾明贞依旧冷冰冰地盯着他们两个。

    他哪里不知道,消息绝对不会是他们俩人泄露的,只是这事儿曝光了,他得给自己找一个替罪羔羊,如此才能够让自己全身而退。

    李管事被看得心里直发毛,他试探地问:“咱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怎么办?我还想问你们该怎么办!”顾明贞发怒地一锤面前的桌子,好半晌,他沉下心,“罂粟还剩多少?”

    “大概还有大半袋麻袋。”

    大半麻袋的罂粟,顾明贞头疼地揉着脑壳,“不管剩多少,全处理了,丁点儿也不许剩!”

    “全处理了?”李管事颇为肉疼地说,“当初买这玩意,可花费了咱们不少银子啊,一袋罂粟就是一千两,你全给处理了,处理的不是罂粟,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银子和命,哪个更重要!?”顾明贞突然的一声低吼,吓得李管事顿时哑口无言。

    掌厨倒算是机灵,他连忙去一个隐蔽的角落里翻出那半袋罂粟壳来,“我这就去把它们烧掉。”

    李管事急忙跟上去:“咱、咱们一起……”

    看着俩人提着麻袋从后门去了后院,顾明贞松一口气,心道,罂粟我已经全部毁了,到时候就算是你钟离殇查到我头上,没有真凭实据,我只要咬死不承认,你又能奈我何!

    他打开后厨通往大堂的门,一开门,就瞧见一群伙计挤在门口,甚至有两个几乎都要贴到门上,他脸色又沉下来:

    “你们干什么!”

    其中一个反应很快,干笑着回道:“东家,食味居之前的两个厨子正在外头候着您呢,他们想找您谈谈月钱的事儿。”

    月钱的事,其实在孙大厨领着人跳槽的那天,就已经谈过了。

    当时李管事派人去挖人的时候,许诺的月钱实则为一百二十两,孙大叔诓张掌柜一百五十两,是为了拿价,让两家竞争自己,好从中得利。

    谁知程娇娥根本不留他,直接大手一挥,结了他的月钱,“赶”他出了食味居。

    结果到了一品居,李管事知道他们已经全部辞职了,月钱直接拦腰砍半,从一百二十两,变成了六十两!

    孙大厨等人也不是没有舔着脸想要再回食味居的,就譬如那个食味居的老掌勺,可是连食味居的门都没能进去,就被一盆脏水泼出来了。

    他们暗恨自己赔了夫人又折兵,却又不得不无可奈何地几次再来交涉。

    说实话,罂粟这玩意儿,带给顾明贞的效益显而易见。只要有它,菜的味道如何,都是其次了,故而之前顾明贞并不是多看重孙大厨两人。

    可现在罂粟不能再用了,那他就必须想法子,趁着这股热乎劲儿,把店里的红火给维持住!孙大厨等人,来的就正是时候了。

    他想了想,急忙让人把孙大厨和刘大厨带到楼上的雅间去,而与此同时,食味居里,顾紫苑朝大街上瞥时,瞥见几个疑似食味居的伙计进了一品居的门,疑惑问:

    “那不是娇娥你的酒楼里的伙计吗,怎么去了明贞那儿?”

    程娇娥跟着瞧了一眼,刚想随便找个理由糊弄过去,青韵就抱不平地先说道:

    “顾小姐,您是不知道,就前两天,一品居里的李管事派人来挖人,我们后厨里三位掌厨,生生给挖走两个!这不,他们全都去一品居里讨生活了。”

    顾紫苑眉头皱起,她这下真的觉得顾明贞做的委实是太过分了些,不仅在饭菜里加罂粟壳以招揽客人,甚至还挖人墙角,让人的生意做不出。

    他明知自己和程娇娥的交情,不挖旁的厨子,偏来食味居里挖,她又想到府里下人说的,如今肯跟顾浣浣亲近的,只有顾明贞一个人,想到这些,她心里愈发不舒服。

    恰巧程娇娥又询问:“上回成衣铺的事之后,三小姐可又为难过你?”

    顾紫苑看一眼对面的顾明炎,淡笑道:“哥哥和父亲商量了一番,打算给浣浣她寻个合适的夫家嫁出去,往后大家不住在一处了,就没那么多磕绊了。”

    “可找到合适的人选了?”

第200章 科举

    “等到这回科举的成绩下来,父亲打算从前三甲里给她寻一个合适的青年才俊。m.www.uu234.net”

    “科举?”程娇娥呢喃一声,她仔细算了算日子,“科举是不是将近了?”

    “还有四天。”顾明炎答。

    四天,程娇娥在心里算着,往年揭榜,不多不少,都是在科举的整半月后。也就是说,再有二十天时间,魏祁这一生是龙还是虫,就能下定论了。

    女人最恨的是什么,程娇娥十分清楚,商洛这回必然不可能再在科举上帮助魏祁了,那么七皇子呢?七皇子是否会接着利用这枚棋子,助他顺利进入仕途呢?

    程娇娥不敢确定。

    她眼角余光瞥见顾紫苑,立马有了主意。

    “紫苑,你还记不记得魏祁?”她装作无意开口。

    顾紫苑想了好一会儿,不确定地问:“是不是你之前那个狼心狗肺的未婚夫?”

    “没错。”程娇娥点头,在顾明炎面前,故作好心地提醒,“他也会参加今年的科举,不论他的人品如何,他的才华确实不错,再加上现在又是七皇子府上的门客,我觉得这回科举,他很可能会进三甲。如果他真的进了三甲,你可千万得提醒青衣侯,万不能把三小姐嫁给这种人。”

    “魏祁?”顾明炎听着这个名字也有些熟悉,果然如程娇娥设想般,问:“他怎么了?”

    “哥,你不知道,他简直就是陈世美再世!”顾紫苑不平道,“他和娇娥本来自幼订了娃娃亲,可谁知道,他竟然背着娇娥,和她的丫鬟搞到了一起去!”

    顾明炎是男人,男人三妻四妾本就寻常事,他不以为然道:“如果是程姑娘的贴身婢女,本来就是陪嫁丫鬟。”

    陪嫁丫鬟,陪嫁丫鬟,顾名思义,早晚也是要跟着嫁过去,成为他的人的。

    “要单单如此,也就罢了。”因为顾明炎的话,程娇娥不高兴地说道,“他要是真心爱慕我的丫鬟,我也不是小气人,自然成全他。可他却在事情败露后,一口咬定是我的丫鬟勾引的他,顾公子,这是男儿所为吗?”

    “且不说他和我的事,就说我把丫鬟嫁给他,他呢,则在新婚后,带着胞妹来到京城。彼时我的丫鬟已经有孕在身,他不心系自己的妻儿,反而在京中攀岩富贵,甚至为了搭上高枝,谎言道自己并未娶妻,顾公子,这又该是男儿所为吗?”

    “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程娇娥冷笑一声:“前不久,他的妻子,也就是我的丫鬟,抱着新出生的孩子里京城找他了,正巧在七皇子府门口碰见了高阳公主,魏祁在高阳公主面前,依旧矢口否认我的丫鬟的身份,声称自己并无家室,可谎言却被戳穿。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顾公子您可以去打听打听。”

    其实顾明炎信不信,程娇娥不在意,她这番话,主要是说给顾紫苑听的。

    “你是说,他现在就住在七皇子府?”

    “就在七皇子府上充当门客。”

    顾紫苑冷“哼”一声,“这种小人,住在七皇子府上,简直是辱没了七皇子的门楣!要是让他考中状元,进入仕途,怕不是朝廷里又要多出一只害虫!”

    有顾紫苑的这句话,程娇娥大半颗心就放进肚子里了。

    魏祁在京中能够依仗的人,除了高阳公主,就剩商澈了。

    而高阳公主商洛在发现自己被蒙骗、被利用之后,对魏祁憎恨得很,程娇娥听说,他在皇宫外上演苦肉计,跪了一夜,高阳公主连话都没有给他递一句,甚至还差人往他身上泼了一桶冷水,狼狈得很。

    而商澈,也不是非魏祁不可。

    商洛一事,再加上顾紫苑的枕旁风一吹,程娇娥敢担保,除非魏祁真的能够凭借自己的真才实学考入前三甲,否则商澈再也不会重视他。

    其实她现在所做的,完全就是多此一举。

    当初程胥还未被掳走时,商澈惦记着藏在程家的四分之一藏宝图,他在那时候找上魏祁,就是看上魏祁是程娇娥未婚夫的这层身份,许诺给他好处之后,让他想办法接管程家,帮自己找到藏宝图。

    可惜魏祁几次三番失利,甚至还不如一个女人做出的贡献大,商澈早已经对他失去耐心。

    若不是觉得他还有些才华,在自己的帮助下,或许能顾考上功名,进入仕途之后依旧能够为自己所用,只怕他入京,自己连正眼都不会瞧他一眼。

    可魏祁万不该,万不该欺骗和利用商洛。

    商洛和商澈,虽非一奶同胞,但关系交好,是亲兄妹,他如何能够看着商洛被一介平民欺骗?

    若不是怕魏祁把自己的一些不该说的秘密说出去,只怕他早已经把魏祁赶出去。

    魏祁亦清楚自己现在局势尴尬,为了重新挽回自己在商澈心中的形象,他被一桶冷水泼回七皇子府后,**的衣裳都未曾换,立马奔向了商澈的书房。

    商澈本不耐烦地让人把他赶出去,可忽然听见他高声说:“是关于程胥失踪的妻女的消息!”

    他脸色微变,立马转变态度:“让他进来。”

    魏祁一进门,礼还没来得及行,就听商澈迫不及待地问:“你知道她们现在在哪儿?”

    “虽然草民现在还不知道,但是草民见到了程娇娥另一个贴身丫鬟青韵。青韵对程娇娥一向忠心,她一定知道程娇娥和虞嬛汐现在在哪儿!”

    “那这个丫鬟呢?丫鬟在哪儿?”

    “这个……”魏祁又摇头,“我不太清楚。”

    闻言,商澈恼怒地随意抓起桌上的一本折子,狠狠地摔到魏祁身上,骂道:“你这说和没说又有什么区别!等你什么时候知道了,再来找我!”

    魏祁吓得连忙惊慌跪下,急忙说:“我虽然不知道她现在住在哪儿,但我敢确定,她一定就在京城!”顿了顿,他似是想起来什么,忙道,“青苑!青苑她肯定知道!七皇子,您只要派人把青苑捉回来,逼问一番,一定能问出青韵的下落!”

第201章 慌乱

    京城何其大,要在茫茫人海中,毫无头绪地去寻找一个人,何其艰难。

    商澈虽然知道,钟离殇是一个切入点,但他和钟离殇素来不和,自然不可能去找他询问线索。

    相比之下,荣城虽远,但寻找青苑却比大海捞针容易得多。

    商澈思虑了一会儿:“我再信你一回,我会派人去找的,你先下去吧。”

    魏祈恭敬地退出去,他一身**的,再回去换衣裳的路上,和一位女子擦肩而过。

    这位女子穿着精致又讲究的衣裳,一身穿金戴银。她微微仰着下巴,高傲地和他擦肩而过时,瞥了他一眼。不知为何,魏祈总觉得,她似乎很讨厌自己。

    他纳闷地停下来,看着她在管家的引路下,来到书房外。

    书房的门禁闭着,管家敲了敲门,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见商澈不悦地说道:

    “我有要事在忙,无关紧要的事先等着。”

    管家看向顾紫苑:“顾小姐,这……?”

    “没事,我去前厅等他吧。”

    管家如释重负地松一口气,轻松地笑着,轻车熟路地再领着顾紫苑去前厅里,他吩咐丫鬟仔细伺候后,亲自到书房外候着。

    茶换了两壶,书房里的人才领命出去,他一出去,管家就急忙进去,道:“顾小姐在前厅里已经等了您将近半个时辰了。”

    “什么?”商澈猛然站起来,匆匆朝外走,埋怨道,“你怎么不早说。”

    管家有心接话,说顾小姐一到,自己就来过了,但他深谙自家这位爷的脾气,故而沉默。

    商澈快速朝前厅里走,一见到顾紫苑,他脸上立马洋溢出笑意,高兴地问:“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顾紫苑急忙站起来走过去,开门见山道:“我今天来找你,是有事找你。”

    “什么事?”

    “你府上有没有一个叫魏祈的门客?”

    “魏祈?”商澈眉头微蹙起,下意识地问,“他是不是得罪你了?”

    “这倒没有,我只是听说他是你府上的门客,又要参加科举,所以特意来找你。”她顿了顿,颇为不好意思地说,“可能是我多事,但我觉得有必要提醒你一句,像魏祈这样心术不正的人,最好还是不要帮助其入朝为官,不然他一旦得势,恐怕就会为害百姓。”

    因为知道顾紫苑曾经流落在荣城一段时间,而魏祈也是荣城人,他不由问:“他是不是和你产生过什么过节?”

    “这倒没有。”顾紫苑想了想,认为前两天在七皇子府发生的那段闹剧,商澈必然知道。他既然知道,就没必要把这件事重提,于是她说起程娇娥和魏祈的事:

    “你有所不知,我能顺利回到顾家,全靠我的金兰姐妹帮忙,而我这个金兰姐妹,曾和魏祈有婚约在身,她对魏祈全心全意,却不想魏祈竟然背着她和一个丫鬟搞到了一起。人都说好聚好散,可他俩退婚之后,魏家却想法设法地往她身上泼脏水,这样的人,我实在厌恶。”

    她说的这一大段话,商澈听进心里去的,只有那一句“而我这个金兰姐妹,曾和魏祈有婚约在身。”

    “你那个金兰姐妹,是不是姓程?”商澈忍住心中窃喜,激动地问。

    “你怎么知道的?”顾紫苑疑惑问。

    “哦,是这样,我听魏祈无意间提起过。”商澈面不改色地扯谎道,“那你这个金兰姐妹现在在哪儿?还活着吗?我听说程家被一场大火烧了个精光,家里的主人也全都失踪了。”

    程娇娥未曾和她提起过自己和商澈之间的恩怨,虽然她曾经说过,让顾紫苑尽量不要随便和别人说起自己的行踪,但顾紫苑以为,商澈不是外人,她放心道:

    “娇娥她现在就在京城,她和程伯母都侥幸从大火里活了下来。说来你还见过她嘞。”

    “什么时候?”

    “就是皇贵妃的寿宴上啊,钟离殇的侧妃就是她。”

    “那个程侧妃?”

    得到顾紫苑肯定的回答,商澈脑子顿时“轰”一声,如惊雷炸开,他不由指责“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他脸上的怒气看得顾紫苑有些发怯,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怯怯地问:“我做错了什么吗?”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和顾紫苑的害怕,商澈连忙调整自己的心态,冲她强笑,语气也变得轻柔许多:“不,你没做错什么,只是这么重要的事,我认为你应该早点儿告诉我。”

    此时他回想起那天寿宴上发生的事,想到那壶毒酒和蒋皓玉每每被程娇娥打断的话,后来的疑惑顿时有了一个完美的解释。

    怪不得!怪不得那天他总觉得蒋皓玉一直有话想对自己说。

    蒋皓玉在程家待过一段时间,她一定早就认出那个所谓的程侧妃的身份,想把她的身份告诉自己,可惜在他和程娇娥的有意无意下,最终蒋皓玉也没能把想说的话说出口。

    也怪不得那天程娇娥如此针对蒋皓玉,甚至不惜让自己在众人前难堪,也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拿出奴籍书来,逼自己不得落了她的孩子并把她赶出家门!

    本来蒋皓玉在他心里已经死了,可此时此刻,他却忽然生出些许难过的情绪。

    他向来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此时也很好地掩饰了自己的身份,安抚顾紫苑道:“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帮助魏祁的。他要是真能凭自己的本事高中,那是他的造化,不能,我也不会帮他分毫。”

    “谢谢你。”顾紫苑感激道。

    “咱俩之间,说什么谢不谢的呢。”商澈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发,因为害怕此时被自己竭力压制的情绪一旦爆发,会再次吓到或者伤害到顾紫苑,柔声道:

    “我还有些公事要忙,要不然你先回去,等到科举过去了,我得空了,再去找你?”

    虽不舍,但顾紫苑还是体贴地点头,临走前,又不放心地叮嘱商澈莫要太过劳累,一定要注意好自己的身体。

    商澈皆一一应着,他亲自把顾紫苑送到门口,目送她上了顾家的马车,缓缓驶离自己的视线。

第202章 作对

    顾紫苑的马车离开自己视线的一刹那,商澈脸上的笑意终于彻底收敛,他双拳攥得咯吱作响,咬牙切齿道:

    “好你个钟离殇,看来你是存心要跟我作对了!”

    他斜眼看向自己的侍卫,命令道:“派人去把蒋皓玉找回来,再派一批人去安平侯府外盯着,只要看见虞嬛汐和程娇娥,立马给我带回来!”

    随着一声恭敬的“是!”侍卫很快也在七皇子府外消失,去完成商澈交代给自己的差事。m.www.uu234.net

    此时程娇娥尚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被暴露,虞嬛汐正舒服地坐在程娇娥的小院里搁着的躺椅上,程娇娥则一边给她削着苹果,一边轻声缓语地说起自己小时候的事。

    “您记不记得,我小时候,您也是这样削苹果给我吃的,还说要是苹果皮从始到终都不断的话,我就能够找到一个如意郎君呢。”

    话音落下,苹果也削完最后一到,果然没有断。她把长长的苹果皮高高提起来,“娘,您看,以前您也削的这么好,这么漂亮。”

    虞嬛汐想不起这些事,她只知道苹果好吃。

    “您什么时候才能好呢?”

    她幽幽地叹一声,正巧被端着糕点过来的青韵听到,青韵神情一滞,能感同身受地体会到程娇娥此时的心境。

    为了让她的重心从虞嬛汐的身上转移出来,她岔开话题,笑着问道:“小姐,您之前不是说,在咱们成衣铺上一批平价的衣裳吗,什么时候上啊?”

    青韵一提,她才想起来,她忙拍一下脑壳:“瞧我这个脑子,被其他事烦得,竟然连正事都忘了!天气越来越冷了,赶在冬来临之前,得把第一批赶制出来才成。”

    她急忙把青韵往虞嬛汐面前一推,“我娘就先拜托你照顾着,我得赶紧去画图纸!”

    因为是平价衣裳,所以在设计上,程娇娥远不如其他衣裳费心。

    她想了想织罗裳里的衣裳,哪一件的形制、款式是最令人喜欢的,之后,依着葫芦画瓢,把那件衣裳的形制画到纸上,然后添改几笔,再把上头的精绣换成印染布,一张新的图纸就完成了。

    图纸画起来简单,可后期还要找合适的布料等,好让衣裳能够呈现出最好的效果,这件事,程娇娥从来是亲力亲为的。

    这回她再挑选布料,就直接找上了程胥故友,那位做丝绸生意的李老板。

    忙忙碌碌三五天,等布料选齐时,正巧是科举那天。

    考场上,魏祁洋洋洒洒地写着答卷;考场外,商澈阴沉了数日的脸,在得知蒋皓玉在明熙寿宴当天就被钟离殇的人带走,从此之后再无音讯后,终于爆发。

    果然,寿宴当天所发生的一切,都是钟离殇和那个程娇娥特意设计好的!

    想到自己无形间竟然被钟离殇利用,当了一枚棋子,他怒而砸了一整套茶具,又用砚台在红木地板上摔了个大坑,火气才消去些许。

    他清楚,一直没有音讯代表着什么,这表示,蒋皓玉很有可能、哦不,是一定已经死了!

    这边商澈憋了一腔怒火无处发泄,那边魏祁已然春风得意地率先走出考场。

    见他出来,始终在外头等着的魏莹莹急忙迎上来,替他接过手里的书袋子,比他还紧张地问:“发挥的怎么样?”

    魏祁自诩潇洒地一甩袖袍:“押宝押对了,不敢说状元,起码也能进三甲!”

    见他信誓旦旦,魏莹莹仿佛已经看见他骑在高头大马上,头戴状元帽、身着状元服,衣锦还乡的得意模样。

    她亦跟着得意:“哥,等你封了官,咱们就从七皇子府里搬出去,到时候再也不用过寄人篱下的生活了。什么青苑、什么程娇娥、什么高阳公主,咱们得让她们全部后悔!哼,看他们往后谁还敢瞧不起咱们!”

    “你说得对!”魏祁难得赞许魏莹莹一回,魏莹莹尾巴顿时翘到天上去了。

    她又幻想道:“你说,到时候你封官进爵了,我是不是就是官家小姐了?”

    “那是自然!”

    “既然是管家小姐,我是不是就有资格做世子哥哥的正妃了?”

    魏祁知道她说的世子哥哥指的是谁,他刚想说,恐怕得自己做到丞相这个位置才够格,但想了想,又觉得还是不要这么早浇灭她的高昂情绪的好,附和答是。

    兄妹俩肩并着肩,春风得意地出了考场,而就在他们离开的半刻钟后,皇家的一辆马车停到了考场外,从马车上走下的人不是旁人,正是高阳公主商洛!

    监考官认得商洛,见她来,连忙客气地上前相迎,边迎边虚溜拍马:“今儿是什么好日子,又吹的是什么风,竟然把高阳公主您吹到这儿来了,简直是令这寒地蓬荜生辉啊。”

    他不问商洛的来意,是因为他早就听说高阳公主最近和七皇子府内一位名为魏祁的门客走得很近,而这个魏祁,正在今年的考生之列。

    方才魏祁交卷时,他看过魏祁的试卷。他的文章确实条理清晰、文采斐然,就算没有高阳公主这层关系,也足能进前三甲。

    他正准备顺手推舟,卖高阳公主一个情面,张口刚要提魏祁二字,商洛先冷冰冰地开口问:

    “考生里是否有一个叫魏祁的?”

    “有。”监考人脸笑得跟朵花儿似的,谄媚道,“方才他已经交卷了,我看过了,文章写得确实不错,公主您放心,保管能让他进入殿试!”

    商洛冷瞥他一眼,讥道:“你这揣摩人心的本事,大不如前了啊。他的试卷呢?给我拿来。”

    监考人心一咯噔,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为了不惹商洛更加生气,他忐忑地把魏祁的试卷找出来,递到商洛手上。

    谁知试卷刚一入手,商洛的纤纤玉手便抓住试卷的两头,“撕拉”几声,好好的试卷撕成碎片,作废了。

    “公主您这是……”

    “魏祁缺考,根本没来考试,既然没来考试,哪里来的试卷呢,你说对吧?”

第203章 落榜

    半月时间转瞬而过,张榜日,京城里的告示栏前,挤满了前来看榜的人,程娇娥和魏祁亦在这些人中。

    程娇娥来得要晚一些,而魏祁和魏莹莹,则是在未张榜前,就已经在告示栏前等着了,一同等待的,还有许多和他一样的学子考生。

    和大多数无比紧张的考生相比,魏祁便显得从容轻松,再加上他有两分故作从容,便显得十分从容了。

    就连看向其他考生的目光,都带着些许不屑。

    瞧着这下削尖了脑子想往官场上挤、想鲤鱼跃龙门,一朝登天的人,他心中嘲笑他们白日做梦,却忘了,自己何尝不是他们之中的一员。

    巳时,才有两名侍卫拿着榜单,哄走围在告示栏前的这些考上,一个提着铁桶和木刷往告示栏上刷了一层浆糊,另一个人则麻利地平整地把榜单贴到告示栏上。

    榜单一贴,侍卫一走,刚被哄散的考上立马蜂拥上前,须臾后,有人大笑着高喊“中了!我中了!”近乎癫狂地离开,也有见到自己榜上有名后,从容离开的,但更多的,还是垂头丧气者。

    魏祁自诩风流地摇着一把折扇,并不挤上前,魏莹莹显得比他还有急,着急地催促道:“哥,你快去看啊!”

    “急什么。”他自信道,“待他们看完了,我再去看。”他顿了顿,“其实不用看,榜上也必定有你哥我的名字!”

    他的盲目自信,听到其他人耳朵里,皆认为此人自大极了。

    半刻钟后,一开始挤在告示栏前的人散去大半,但后赴的前来看榜的人依旧不绝,魏祁这才和魏莹莹挤到前头。

    魏祁一抬头,就从前几名里寻找自己的名字,他的目光一连掠过十个人,不见自己,不由有些急了,但还算平静。

    他又看过接下来十个人的名字,依旧没找到自己,急躁地小声嘟囔一句“没可能啊!”目光扫得更快。

    他把榜单粗略扫了一遍,没找到自己名字,急得又仔细看了一遍,依旧没有找到自己的名字,声音变得更大:

    “不可能啊!我怎么可能榜上无名!不会,不会!”

    每年科举张榜时,都会出现类似魏祁的这种失意书生,人们已经见怪不怪了。

    魏祁整个人几乎都要贴到告示栏上,他仔仔细细反复看了三遍,确定自己真的落榜之后,之前的得意、从容、自信,一下子崩塌了。

    他失意地一下跌坐到地上,口中还是反复呢喃着“不可能”,魏莹莹也慌得很,她摇着魏祁的肩膀,着急紧张地问;

    “怎么了?哥,你说啊,怎么了,你中选了吗?你一定中选了,对不对?对不对!”

    旁边有人讥笑道:“小姑娘,别问了,你哥这一看啊,就是落榜了,你还是赶紧带他回去,好好安慰吧。”

    魏莹莹的反应和魏祁如出一辙,落榜的对他们兄妹俩造成的打击,仿佛堪比天塌了一样。

    怎么可能落榜呢?又怎么会落榜呢?

    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有考虑过会落榜这种可能,以魏祁的才华,再加上七皇子的关系、人脉,他怎么会落榜?

    饶是现在,魏祁也不认为自己会有落榜的可能。

    他瘫坐在地上,想了很久,商洛和程娇娥突然从他的脑子里蹦出来。

    他显然不认为程娇娥有让自己落榜的能力,那么商洛呢?商洛一定有!

    “程娇娥!”他还是咬牙切齿地念出这个名字。

    如果不是青韵把青苑从荣城接过,她们没有在七皇子府、在商洛面前,闹上那么一场,自己又怎么可能会遭商洛厌烦,若非如此,自己又怎会落榜呢?

    他咬着牙,强撑着从地上爬起来,突然踉踉跄跄地朝外走,魏莹莹急忙拨开人群追上去:“哥,你去哪儿?”

    “我要去问清楚!我凭什么要落榜,凭什么会落榜,我一定要问清楚!”

    魏莹莹却像是突然开窍似的,急忙拉住他,哭着劝道:“哥,别去问了,一定是因为咱们得罪了高阳公主,所以他们故意给咱们使绊子,别去问了!”

    “难道我就要这样认了吗!”

    “不认又能怎么样?”就在此时,一位穿罗裙的女子走到魏祁面前,她虽然个头远不如魏祁,才此时却仿若居高临下地看他:“你以为你是谁?草芥蚂蚱而已!公主让我转告你,这就是你蔑视皇威的下场!”

    来者不是旁人,正是商洛身边的侍婢。

    魏祁兄妹二人咬牙切齿地盯着她,魏莹莹一挽袖子,刚要把落榜的气全部发泄到侍婢身上,被魏祁拉住。

    “好,很好!”魏祁大笑道,哪怕他此时如此落魄,也不忘放狠话道:“劳烦你回去转告公主,让她最好祈祷我不能翻身,不然倘若那日我飞黄腾发,必定要让她后悔!”

    “翻身?”侍婢好笑地、嘲讽地瞥他一眼:“你啊,这辈子也别想再翻身了,不管你再考多少回,哪怕是考到死,功名也只能止步到举人了。”

    魏祁一口银牙咬得咯吱作响,他愤恨地看着侍婢消失的背影,气得浑身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

    此时,在他身后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马车上的人掀开车窗帘,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她看着他失魂落魄的背影,嘴角勾着笑,等到连英从告示栏前回来,告诉她魏祁果然落榜时,笑容更加灿烂。

    “咱们回去吧。”她放下车窗帘,重新坐好,连英跳上马车,马车掉头,从魏祁身边经过四,程娇娥又瞥了他一眼:

    “科举不中,估计在七皇子那儿,他也会彻底失去利用价值,青韵,你找个人盯着他,到了咱们落井下石的时候了,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魏祁翻身!”

    她的手紧攥成拳,对魏祁的恨终于彻底淋漓尽致的表现出来。

    而魏祁此刻的落魄也让她觉得痛快、快活!

    她一门心思此时全被如何报复魏祁占据,并没发现,始终跟着自己的马车的两个诡异人影。

第204章 死里逃生

    连英乃是习武之人,习武人无论是直觉还是反应等,都比普通人要敏锐得多。www.uu234.net

    尽管程娇娥没有发现那两个尾随自己的人,连英却在第一时间发现了。她手按在腰间长刀上,倘若这两个鬼鬼祟祟的人有所异动,她一定毫不犹豫地将他们斩杀在街头!

    所幸这俩人也只是一路跟着她们,并未有所异动。

    他们看着程娇娥走下马车,其中一人惊讶地瞪大眼,几乎叫出声,喃喃道:“怎么可能呢,那天我下了那么多蒙汗药,她是怎么从火里逃生的?”

    “应姑娘,是她吗?”

    应颖点头,急忙转身朝回走,“就是她!走,咱们赶紧回去把这个消息告诉七皇子。”

    而安平侯府里,她们一进府门,连英便借口有要事缠身,和程娇娥在门口分开,直奔书房寻找钟离殇。

    当钟离殇听她说,程娇娥疑似被人盯上时,一瞬间的慌乱之后,恢复平静,他没有丝毫意外,反而道:

    “有人正在调查程家失火之后,娇娥和程夫人的去向,我猜娇娥的身份应该是瞒不了多久了。”

    “那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钟离殇沉思一会儿:“你一定要跟紧她,无论如何,也不要让她出任何事,明白吗?”

    “属下明白。”

    他有些忧愁地叹口气,“当初你告诉我,她要对魏祁动手的时候,我就应该想到它很有可能会让娇娥的身份暴露。连英,你让娇娥来书房一趟。”

    “是。”连英刚转过身,钟离殇忽然站起来,“算了,我亲自过去!”

    只要是在安平侯府,程娇娥一般都是待在自己的小院里,很少会去别的院子转悠,这次也不例外。

    时近午时,是一天中阳光最为温暖的时候。

    程娇娥捧着一本书坐在屋檐下,给正在和青韵玩石子玩得不亦乐乎的虞嬛汐轻声缓语地读着诗经,丝毫没有注意到出现在院门口的钟离殇。

    直到钟离殇轻咳两声,她才终于发现站在门口的他,连忙放下书,疑惑地问:“你怎么来了?”

    他看一眼虞嬛汐和青韵,不客气地走过来,抓住程娇娥的胳膊就往屋里拉:“我有事和你说。”

    “有什么事你在外面说也不一样,不要拉拉扯扯的。”程娇娥不高兴地甩开他,就站在门口,“说吧,什么事?”

    钟离殇无奈地提醒道:“你最近能不能安分些,待在府里,尽量不要出门?”

    “为什么?”程娇娥更加不高兴,她外头还有生意,不出门怎么能行。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已经被商澈盯上了!”

    程娇娥一愣,好一会儿,才渐渐回过神,她刚回过神,就听见钟离殇疑似埋怨地说,“之前你派青韵把青苑接来,到七皇子府闹事,你真以为青韵的身份能够逃得过商澈的法眼吗?”

    他实则没有埋怨程娇娥的意思,只是想提醒她,让她接下来少做露风头的事,可听在程娇娥耳朵里,却多了另外一层意思。

    她觉得钟离殇这是怪自己给他惹麻烦了,语气不由变得快刻薄:“怎么,你是觉得烂摊子不好收拾吗?”

    “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想告诉你,商澈现在就在外头盯着,为了你,也为了你娘的安全,你最近少出去,不好吗?毕竟现在,没有哪里比这儿更安全了。”

    程娇娥冷笑,讥讽道:“小侯爷,当初你让我假冒你的侧妃,把我和我娘悄悄带入京城时,不就应该想到我的身份会被发现吗?”

    她又刻薄道,“说起来,我们家之所以会沦落到现在这种境地,有一大半,还要拜您所赐,不是吗?当初我如果没有答应借给你军饷,说不准商澈就不会狠下杀手,而我娘的智力也不会倒退到七八岁的孩子阶段!”

    她说的有一半对,有一半不对。

    “我——”钟离殇张口想解释,可程娇娥说的又没有错,她的指责让他内心生出小小的愧疚感,“我一开始,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您没想到的事,还有很多。”

    他的态度,让程娇娥在这一瞬间,真的把过错都归结到他身上,“总之,我们之所以会沦落到现在的地步,哪怕没做错任何事,也要像一个老鼠一样躲躲藏藏,不完全都是拜你所赐吗?这是你欠我的,所以我现在做的事所造成的一切后果,你都要承受,不是吗?”

    听起来,确实是这么一回事,可钟离殇依旧坚持道:“我可以替你解决所有的麻烦,而我也愿意替你解决所有的麻烦,但你能不能乖一点儿?哪怕只是乖上最近这几个月?”

    “为什么?”程娇娥质问。

    钟离殇犹豫一会儿,低声说:“咱们从荣城带回来的银子,在入缴国库之后,已经把士兵的军饷全部分发下去了,你替朝廷解决了最要紧的军饷的问题,陛下他这段时间和朝中大臣们商议之后,认为到了出兵的时候,边关很快就要打仗了,而我则是这次出征的将领之一,只等公函一下,就领兵出发了。”

    程娇娥一懵:“你要去打仗了?”

    “对,这一仗不知道要打多久,现在我能护得了你,可一旦我离开京城,到时候天高皇帝远,万一你再出什么事,我……”

    程娇娥懵得脑子“嗡嗡”响,刚刚她还一副要和钟离殇吵架的架势,现在气势已经完全弱下来,不知为何,她竟然心生出些许不舍。

    “打仗这种事,不应该交给武官将军负责吗,你是侯爷,为什么还要上战场?战场如此凶险,若是不小心……”程娇娥不敢再说下去。

    以他的身份,分明可以安然无忧地在京城过一辈子衣食无忧的富贵生活。

    她语气里流露出的关心让钟离殇心一暖,刚刚被她言语伤害过的地方仿佛一下子就愈合了,他不自觉地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笑着宽慰道:

    “放心,咱们天奕兵强马壮,这次出征十拿九稳,不会失败的。而且我是将领,坐镇后方就够了,不必浴血奋前、上阵杀敌。”

第205章 上前线

    “也就是说,你上前线走这么一趟,不是去冒险,而是去捞功名?”

    “陛下打算送我去历练历练,也可以说是去捞功名。www.uu234.net”

    “那商澈会去吗?”

    “不会,只有我自己。”

    程娇娥看着他的眼睛,忽然有些想不通了。

    上一世她跟在魏祁身边,对朝政上的事耳濡目染,也算多少了解一番。

    当今陛下年事已高,快则三五年、慢则也不到十年,就该让位了,可太子之位却仍旧空悬。

    数位皇子中,陛下最为喜欢的就该是七皇子商澈,而按照规矩,商澈若要顺理成章地成为太子,就需得先立一番功业。

    这次出征倘若真如钟离殇所说,完全就是去捞功名的,那么正是一个立功业的好机会。只要商澈跟着往边关走上一遭,待敌军被击溃,陛下自可借他立功之由,立他为太子,如此一来,朝野上下谁也不敢有所怨言和不满。

    如此好的一个机会,为何撇下商澈,独给了钟离殇?她忽然心生不解,试探问:

    “那其他皇子呢?有其他皇子同行吗?”

    “没有,就像你说的,我也只是跟着去捞功名的,捞功名的人去的一多,怕到时候就乱,所以陛下只派了我一个人随军前往。”

    闻言,程娇娥更觉疑惑,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儿,可究竟是哪儿不对劲儿,她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思绪正乱着,钟离殇又问:“我离开京城之后,安分一段时间,好吗?我不希望你出任何事。”

    程娇娥不是不懂事的,分得清轻重,她点头:“我答应你,但是生意上的事我也要照料,出了安平侯府和商铺,我不会去其他地方,如何?”

    钟离殇知道,这是她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虽然自己私心想把她“关”在安平侯府里,直到自己回来,却也知道,这根本不可能。

    “那你不管去哪儿,都要带上连英。”

    “好。”他总算舒一口气。

    他看着她,想要再说些什么,譬如说自己离开后,她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一类的话,但想到上一次,自己不过是多嘴说了一句,若是程娇娥喜欢孩子的话,他们可以生一个,程娇娥就跟自己生了许久的气,到现在俩人的关系都没彻底缓和,就不敢多说。

    程娇娥的视线从他的演讲转移到他胸前的纹绣上,关心和叮嘱的话也卡在喉咙里,迟迟说不出口,许久,才鼓起勇气问:

    “你什么时候走?”

    “还不好说,快的话三五天,慢的话也不出半月了。”

    她低低地“嗯”一声,又是好半晌,才更加低声地说:“到了前线,刀枪不长眼睛,你可千万要小心,不要乱出逞英雄。”

    他笑着点头:“你放心,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嗯,一定要平安回来。”她在心里接话,不知为何,心里莫名地一阵酸楚,似乎有眼泪要逼出眼眶。她急忙背过身走到院子里,又拿起刚刚被自己放下的书:

    “我还要接着给我娘念诗经,如果你没有其他事的话,就先出去吧。”

    “还有一件事,罂粟的来源,我已经查到了。”

    “查到了?”程娇娥惊喜地回头看他,“这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今天上朝的时候,我已经把这件事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告知于陛下了。得知有人为了一己私利,竟然将罂粟掺杂到食物中售卖给城中百姓,陛下震怒,要彻查此事。”

    罂粟一事,可大可小,这事闹到朝堂上,虽然小不了,但毕竟和顾家有牵连,顾家从中周旋一二,估计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只是让她奇怪的是:“咱们私底下把这事解决了不就好了,你为何还要闹到陛下那儿?”

    “随口提了提而已。”钟离殇轻描淡写地说着,没把自己心里的小九九招出来。

    她哪里知道,这事钟离殇不仅在朝堂上说了,还把大部分功劳都推到了她和刘太医的身上,为的只是帮助她在陛下心里留下一个较好的印象。

    这件事也正如钟离殇所说的那般,今日一散朝后,罂粟壳的事就立马上纲上线。

    罂粟壳一事,该查的,他都已经调查的差不多了,仅剩一部分收尾工作,而在朝堂上,他竟主动把这事的主导权交给了已入朝堂的顾明炎。

    他未在朝堂上言明那家擅用罂粟壳的酒楼的名字,又把这事交给了顾明炎处理,说白了,是因为碍于程娇娥和顾紫苑的交情,不想把这事儿做的太绝。

    现在他卖顾家一个情面,他走之后,顾家或许还会看在顾紫苑的颜面上,多替自己照应程娇娥几分。

    顾明炎在心里领了钟离殇这个情,一下朝,他就立马派自己的亲信,火速去通知顾明贞这事儿,主要是提醒顾明贞把自己的马脚、尾巴全部藏好。

    顾明贞得到信儿,立马忐忑地赶往一品居。

    一品居的生意已经明显不如前两日,他到时,正有一个五大三粗的大汉嚷嚷着饭菜已经没了前两天那种独特的、吸引人的味道。

    李管事见到他来,急忙迎上来,试探问道:“明贞啊,要不然咱们还是再弄些那玩意吧,你瞅瞅现在的生意……”

    顾明贞怒瞪他一眼,斥道:“这事儿已经闹到陛下那儿了,我刚刚收到消息,马上就有一队官兵过来查店!我问你,我让你处理的那些东西,你真的全部处理干净了吗?”

    李管事脸色微微发白:“不就是一点儿罂粟壳吗,怎么还能闹得这么大?”

    “还能为什么,挡了某些人的财路呗。”顾明贞咬牙切齿地说着,心里彻底恨死了程娇娥和钟离殇,“问你呢,处理干净了吗?”

    “要是没处理干净会怎么样?”

    听见李管事支吾的一段话,顾明贞一惊,慌得一下揪住他的前襟,怒问:“你留了多少?”

    “全、全、全留了……”李管事害怕地哆嗦答道。

    “你——!”顾明贞气得说不出话来。

第206章 立刻毁了

    “还不快去把它们全部毁了,现在!立刻!马上!”

    明白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顾明贞低吼道。www.uu234.net他一松开李管事,就吓得李管事匆忙朝后院跑,只可惜他还没跑到门边上,一队官兵就破门而入。

    顾明贞认得领头的官爷,他亦是顾明炎的亲信之一。见来的是熟人,他松一口气,难道对下属露出好脸,笑呵呵地迎上来:

    “吃饭?”

    “三公子,咱们是来办事的。”虽秉着公事公办的态度,但领头的官爷还是趴在顾明贞耳边,小声提醒:“大公子让我问问您,您要不要把客人们都先遣散?免得待会儿万一出什么事,对您和一品居的影响都不好。”

    “我大哥呢,他怎么没来?”

    “大公子正在食味居,上头有令,命令我们把所有的酒楼都彻查一遍。”

    其实根本没有这条命令,顾明炎这样做,无非是维护一品居的声誉,并间接地维护顾家的颜面罢了。

    顾明贞从门口朝食味居望了一眼,见果然也有一队人马进去了,他才看向这些食客:

    “诸位,实在是不好意思,小店临时有事,就先打烊了,今儿的这顿饭就算是我请大家的,请大家多多包涵,先散了吧。”

    这些人吃饭吃得正香,见老板突然赶客,心里难免会有些不舒服,但一队官兵就在这儿立着,顾明贞又大方地不收他们饭钱,也就没有讨没趣的人,很快,一品居楼上楼下的食客全部都走了个干净。

    和做贼心虚的一品居不同,食味居的门依旧大开着。

    张掌柜晓得罂粟壳的事,也晓得这事儿是钟离殇主查的,京城里谁遭殃,都轮不到自己,十分大胆地让自家酒楼里的宾客该吃吃、该喝喝,顾明炎随便查。

    一品居的门关起来,大家就都是一家人,有些事不必说破也心知肚明。

    顾明炎客气地让领头的官爷坐下喝热水,谁料官爷却摆手道:“三公子,不劳烦了,大公子那儿还等着咱们回信呢,我就搜了?”

    “你请便。”

    盘算着这时候,李管事应该已经把罂粟壳处理的差不多了,顾明贞让开通往后厨的路,而官爷一挥手,他身后的士兵立马散开,开始仔细搜寻各处。

    顾明贞自认这回查这事儿的人是顾明炎,来搜查的人又算是自家亲信,罂粟壳这事儿,简单走个过场后,就算是有所交代了,便放心极了。

    他哪里知晓,李管事此时在后院正犯糊涂呢!

    他看着这半麻袋的罂粟壳,无论如何,都下不去这个狠心把它毁了,毁的哪里是罂粟,是银子!是他心头的肉啊!

    他这一点犹豫,就迟了。

    两个士兵一进后院,就看见李管事抱着一个大麻袋,在墙角里发怵。他们对顾明贞客气,可不会对李管事太过客气。

    其中一人冷喝一声:“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

    李管事慌忙回头,见到两个兵卒子,急忙把麻袋往身后一藏,“没什么,就是一袋地瓜!”

    这俩士兵若是当兵当久了,稍微圆滑些,此时或许会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可惜他们不是。

    另一个人径直走过去,他强行从李管事手里夺过麻袋,一解开绳子,瞅见里面,密密麻麻的罂粟壳,愣了一下,看向自己的同伴。

    同伴看见里头的东西后,直接把麻袋拎起来,让另一个押着李管事,任凭李管事怎么叫喊威胁,都充耳不闻,将其带回大堂。

    大堂里,顾明贞不放心地始终朝通往后院的那道门里瞥,当他瞥见俩士兵把李管事和那个熟悉的麻袋一起带回来时,楞了一下。

    “头儿,是罂粟。”

    听见属下汇报,领头的官爷无可奈何地看向顾明贞:“三公子,这事儿我可管不了,您等着,我派人去请大公子来处置。”

    顾明炎就在街对面,去请的人一个来回,也用不了多大一会儿功夫。

    他听说竟然真的在一品居里搜出罂粟之后,急忙抛下食味居,急慌赶回来,一进门,先恨铁不成钢地瞪顾明贞一眼,才怒不可遏地质问: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李管事在一旁缩着脑袋,发怯地偷看顾明炎,只见顾明炎指着麻袋,有意识引导地问:

    “这个麻袋里装的是什么东西,你知道吗!这东西从哪儿来的,是不是你的?说!”

    还不等顾明贞答话,有心想要戴罪立功的李管事壮着胆子上前,赔笑着劝和道:“都是一家人,何必这么较真呢,这些东西,大公子您就当没瞧见,不成吗?”

    “没瞧见?”顾明炎冷笑,“你知不知道,这事儿已经惊动陛下了,我要是当没瞧见,明天朝堂之上,就能看不见我!”

    既然已经惊动圣听,那么就一定要给出一个交代,这事李管事是知晓的。他肚子里的坏水泛上来,走到顾明炎跟前,以极小的声量道:

    “大公子,你和明贞是亲兄弟,你肯定不会害他的,这个我知道。我有一个法子,咱们悄悄把它丢进食味居的后院,您再去食味居查上一遍,这样……”

    他话还没说完,“啪”一个响亮的大耳刮子就突然扇到他脸上,同时顾明炎好笑地教训道:

    “也亏你想得出来,把这事儿嫁祸给食味居,这事儿就是食味居的东家亲自捅到陛下跟前的,天底下有哪个蠢人会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

    他又狠狠地踹了李管事一脚,踹得李管事哎呦一声,狼狈地倒到地上,他还没来得及指责顾明炎什么,顾明炎先指着他质问顾明贞:

    “我看你这个舅舅肚子里坏水多得很,你老实告诉我,这事儿跟他有没有关系!?”

    顾明贞清楚,顾明炎这是在给自己找替罪羔羊,如果非要找一个替罪羊的话,一品居里,合适的人也确实只有李管事一个了。

    他在心里暗说一声“舅舅,对不住您了”,然后态度忽然大变,跟着顾明炎一起指责怒问:

    “这究竟是什么一回事!”

第207章 官兵来查

    这群官兵来的匆匆,去的又匆匆,看得食味居里的这些食客们一头雾水。www.uu234.net尤其是一品居里的那些客人在官兵去了之后,全部被赶出来了,一品居的门更是关上了,这更让食客们八卦心重,忍不住好奇问张掌柜:

    “掌柜的,这些官兵来查什么啊?”

    “嗨,你们还不知道吧,咱们京城里有一家也不知道是饭馆,还是酒楼什么的,在客人的酒菜里面添加罂粟,这不,官府知道了这回事,正在查呢。”

    “罂粟?”许多客人更是疑惑,“那是什么?”

    “我也不大清楚,只是听人说,好像是一种类似大烟的毒药,人要是服用了,就会上瘾,要是吃得多呢,甚至还会中毒呢!”

    张掌柜这么一说,大堂里的诸位食客们纷纷倒吸一口冷气,又有人好奇问:“那掌柜的您知道,这个往酒菜里下毒的是哪个店吗?”

    他有意无意地往一品居的方向看了一眼,连忙摆手:“这个可不敢乱说,我不知道,你们可千万别问我啊,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虽说着不知道,反应上却把这些人往一品居上引,其中有脑子灵活的,不大一会儿后,一拍大腿:

    “诸位,你们猜有没有可能就是对面的一品居啊?”

    “一品居?不会吧?”

    “怎么不会。”另一个吃饭的人嗤之以鼻,“我旁边有个邻居,前两天在一品居吃了一回饭,回来时跟我说那儿的菜平平无奇,再也不想去了,可不知怎么,后来他竟天天去,一顿都少不了,就像是成瘾似的。”

    “你们这样一说,我也觉得怪,咱们食味居的师傅做出的饭菜,不比一品居的味道强多了,往日都是这儿客满了,那儿才能坐上桌,可这段时间,蹊跷得很,那儿成天爆满,甚至很多人宁可在外头等着,也不换地!”

    一时间,大堂里吃饭的客人纷纷七嘴八舌地议论起这件事来,他们越议论,就越觉得是一品居。

    如果不是,那它为何要在饭点的时候突然关门?还不是怕官兵真的在里头查出个什么来,不好交代。

    天底下没有什么,是比在酒楼里吃饭的这些食客们嘴巴还碎,他们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秘密似的,一离开食味居,就赶紧把这个消息散播出去。

    三传两传,传到程娇娥的耳朵里时,已经变成一品居的厨子在饭菜里下毒,甚至还毒死人了。

    和这个消息一同传进她耳朵里的,除了李管事成了顾明贞的替罪羊,当天就被顾明炎捉去大牢里关着之后,还有魏祁的事。

    当她从青韵口中听说,魏祁自落榜之后,就开始想方设法地出人头地,竟然剑走偏锋,开始流连赌坊,试图一夜暴富之后,不由惊讶。

    惊讶过后,她高兴地一拍手:“青韵,这是送上门来的机会啊,咱们得赶紧利用起来!”

    “什么机会?”青韵懵懂问。

    “你就先别问了,快去叫上连英,备上马车,咱们去赌坊!”

    虽她没有说明要去赌坊做什么,但青韵多多少少猜到了她的目的,连忙去备马车。

    京城赌坊虽很多,但成规模的,也就只有那么几个,魏祁常去的,也仅有一个。

    巧得很,程娇娥戴上面纱,进入赌坊时,魏祁正挤在一个赌桌前,和其他赌徒一样,专注而又紧张地盯着晃动的骰子,不停地念着:

    “大大大!”

    若不是青韵指给她看,程娇娥现在真不敢认他。

    短短几天,魏祁就从之前清高书生,落魄到现在和和这些小偷小摸的赌徒没什么不同。

    看见他因为赢了两个小钱而兴奋的一瞬间,程娇娥忽然有些可怜他,但也只是一瞬间的可怜。

    她拉着青韵,来到赌场看场子的人跟前,轻车熟路地摸出二两银子来,塞进他手里,佯装看向其他方向,却小声地问:

    “大哥,能不能帮个忙?”

    看场子的人打量一眼程娇娥,见她穿着华丽,出手阔绰,把银子收进兜里之后,嘿嘿笑着问:“姑娘,您有什么吩咐?”

    程娇娥侧过身,指向魏祁:“看见那个人了没有?”

    “就那个穿灰蓝色袍子,长得秀里秀气的?”

    “对。”

    “怎么了?”

    “你能不能让他输的倾家荡产?”

    看场子的人愣了愣,他再把程娇娥打量一遍。

    他在赌场看场子,这样的事不是没碰见过,但一个貌美如花的姑娘,对一个公子下此狠手的,还是头一个。

    职业素养使他捻了捻手指:“成是成,只是这个……”

    “我就在这儿等着,要是你能现在就让他输的底儿掉,我给你一千两银子。”

    看场子的人不由“嗬”一声,不成想面前这位小姐竟如此大方。怕他质疑,程娇娥从袖兜里摸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来,展开让他看了一眼,他伸手就要拿,程娇娥手疾,快速把银票塞回去:

    “事成之后,银票的立马给你。”

    “成!”看场子的人被银票吸引得眼露金光,“我带您去楼上雅间里等着,您就瞧好吧!”

    赌坊的二楼,确实有几间雅间,说是雅间,其实就是用屏风隔出来的几个算是隐蔽的空间,并不设墙,坐在雅间里,依旧可以清楚地看清一楼大堂里的情势。

    程娇娥挑了一个能够看清魏祁一举一动的地方,坐下来,看着看场的人下去后,趴在那桌的庄家耳边说了几句话,庄家朝自己方向看了一眼,也立马有了精神。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啊!”

    庄家看一眼魏祁压的点数,手腕不动声色地轻轻一晃,骰盅里的骰子点数就发生变化,骰盅一开:

    “三个六,大!”

    随着庄家一声大喊,魏祁高兴地急忙把桌上的钱捞进自己怀里,边捞边哈哈笑:“赢了,赢了,都是我的了!”

    庄家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这一局终了,他又重新摇晃起骰子,这回魏祁拿出二十两银子来,他犹豫一番,几经挣扎后,再次押了大!

第208章 赌场

    这回庄家开骰盅,依旧是大!

    青韵在二楼看着他仿若是赌场得意似的,一连赢了三四把,不由纳闷地问:“不是说好让魏祁倾家荡产的吗,怎么反倒钱大把银子大把银子地朝他口袋里去了?”

    程娇娥也没接触过赌场,也不清楚这是为什么,她只是比青韵的耐性稍好一些:“再等等看吧。”

    她话音刚落下,就见这回庄家开骰盅,魏祁押小,竟出了大。

    他痛悔的一锤桌子,看着那些自己刚赢回来的银子就这么输出去了,痛心疾首悔道:“该押大的!”

    看场子的人从人群里挤到他身边,在下一场开始时,摸出二两碎银子来,押到小上,轻拍他的肩膀宽慰道:

    “骰子嘛,有赢就有输,有输就有赢,反正你前几把也赢了这么多银子了,不在乎输这点儿小钱。”

    魏祁不高兴地瞪他一眼,往大上押了二十两银子。随着其他人纷纷紧跟着下注,庄家一声“开!”,赫然是小。

    “该死!”魏祁暗骂一声,“我还就不信这个邪了!”

    看场子的人和庄家交换过视线,又是一把小。

    连输三把之后,魏祁再不复方才的得意,他下注时,又开始谨慎犹豫,也不再二十两、二十两的往里头投。

    这些赌场的人,拿捏赌徒的心理,是最得心应手的。

    估摸着要是让魏祁再输下去,估摸着他今天很可能就会收手不干,楼上那位主儿的一千两银子也就跟着打水漂了,庄家这回让魏祁小赢了一把。

    他这一赢,立马就有掺在赌徒里的托儿利用人的侥幸心理,鼓动道:“这位公子,看来你是时来运转了啊,之前连输了那么多把,现在又开始赢了,肯定会连赢!”

    魏祁想着也是,他干脆把自己刚刚赢的钱再一次全部投入到赌桌上,这时;看场子的人也把十两银子拍到魏祁押的点数旁边:

    “我也跟着你赌!”

    眼见跟风和自己押相同点数的人越来越多,魏祁竟有些飘飘然,人群中,不知谁又说了一句:

    “骰子向来都是赌的,一把押对宝了,那可就直接翻身了啊,我要是这位公子,这回就把所有的银子都押上去,要是这一局赌赢了,那赢的钱可就下辈子吃穿不愁了!”

    不知为何,听到这句话,魏祁当真像是鬼迷心窍似的,当即就把自己所剩无几的银子一股脑全推到赌桌上:

    “全押了!”

    “好,够豪气!”

    在众人的赞誉声中,魏祁难免有些飘飘然,他飘飘然地看着庄家从容地再次摇晃骰盅,不知为何,在骰盅“啪”落到桌子上时,他似乎看见庄家对自己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还没等他品味出这个笑容代表着什么,开出的点数就一下子刺痛他的眼睛。

    庄家拿出手里的杆子,把魏祁面前的银子往自己这儿一划,嘲笑道:“对不住了您,您这些银子啊,我就全都收下了。”

    银子离开自己的这一瞬间,魏祁被冻住的血液忽然开始流动,紧接着,他疯了似地突然抓起桌上的银子就往外跑,边跑边大喊:

    “不算,不算,你们出老千!”

    见他跑,庄家哪肯罢休,只见他一使眼色,顿时四五个大汉蜂拥而上,魏祁连赌坊的门还没走出去,就被一个人摁到地上,紧接着,沙包大的拳头狠狠砸到他脸上。

    庄家紧跟着走出来,朝他脸上吐了一口唾沫,不屑地骂道:“老子出老千?在京城这块地方,就没一个敢说老子出老千的,你算什么东西?”

    魏祁的头被人踩到地上,他以一个狗刨的姿势,狼狈地趴在地上,艰难地扭过脸,看着庄家,双手还紧紧攥着自己抢来的银子:

    “你们合起伙来坑我把所有银子都输进去了,不是出老千,又是什么?”

    庄家重重地拍着他的脸蛋,边拍边不屑地问:“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哪个逼你把银子全部押到赌桌上了?是你!是你自己!”

    “我不管,我不服气!”

    “不服?”庄家等着就是他这句话,“不服就再赌一把,看你有没有本事把输的全部捞回来。”

    “他都已经没钱了,还拿什么赌啊。”刚刚那个看场子的人开始和庄家一唱一和。

    “没钱了,家里总有姐妹、有妻儿吧,拿这些赌也一样。”

    魏祁一咬牙:“好,我就拿我的妻儿来赌!”

    闻言,庄家看向压着他的人,自顾走回赌桌:“把他放开。”然后他对魏祁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魏祁颇为傲气地甩开这些自认粗鄙的人,雄赳赳气昂昂地也跟着走回去,问:“要是我赢了呢?”

    “简单,你要是赢了,刚刚你输的银子,我们赌坊如数归还!”

    “好!”魏祁一拍桌子,“开始吧!”

    这回他学聪明了,在骰子停止转动之后,才开始押宝。他哪里知道,无论他什么时候押,押的是大是小,结局都是一样的。

    当骰盅再一次打开,魏祁难以置信地踉跄倒退几步。

    他倒不是为被自己输掉的青苑和刚出生的儿子担忧,而是难以相信,自己竟然再一次输了!

    “请吧!”庄家做了个手势,示意魏祁领着赌场的人去带他的妻儿。

    得知自己跑是跑不了,魏祁索性认命地领着两个大汉出去,他心里打着算盘,只要自己一逃回七皇子府,那么自己就安全了!

    随着魏祁的狼狈离开,那个看场子的人走上楼,来到程娇娥面前,直接笑嘻嘻地把手一伸:

    “姑娘,您该履行您的承诺了。”

    程娇娥干脆地把那一千两银子递给他,却又好奇地问:“刚刚你们为什么又让他赌了最后一把?”

    “您不是要让他输个底掉儿吗,于是刚刚那一把,他连妻儿都输给我们赌坊了。”看场子的人颇为邀功道。

    “他竟然拿妻儿做赌注?”青韵震惊道,“那可是他的家人啊!”

    “这有什么,这些赌徒良心早就被狗吃了,只要能赌,自己的命都能拿来赌!”

第209章 输了孩子

    想到青苑和那个刚出生不久的可怜孩子,程娇娥一时心软,从袖兜里又拿出一百两银子来,问:

    “这些钱,买他的妻儿足够了吧?”

    “足够了,足够了。顶 点 X 23 U S”看场子的人连忙喜气洋洋地把钱接过来,客客气气地送程娇娥三人出了赌坊。

    一出赌坊,青韵就不明白地问:“您为什么还要帮他?他都做了这么过分的事情。”

    “我不是帮他,只是舍不得那么丁点儿大的孩子从小就被输进赌坊,往后的日子永远暗无天日。”

    青苑虽然也辜负了她,但孩子是无辜的。程娇娥虽恨魏祁,但是非对错,她分得清。

    说起青苑的孩子,想起那个粉嘟嘟的婴儿,青韵也动起恻隐之心:“也不知道青苑和这个孩子,往后会受多少苦。”

    “这就不是我们能够管的了。”

    程娇娥说着,上了马车,待她回到安平侯府时,却发现门口竟然停着一辆皇家的马车。

    她在大门经过时,疑惑地问门房:“宫里来人了吗?”

    “是安阳公主。”

    想起明熙的寿宴上,对自己并不友善的那张脸,程娇娥冷淡地“嗯”一声,继续往前走,青韵则问:

    “咱们要去看看吗?”

    “没什么好看的。”她说着,径直走向自己的庭院,谁料,商沁就在她必经的一个院子里坐着。

    她和钟离殇十分有闲情雅致地让下人在院子里支了张棋盘,正在博弈。

    程娇娥避无可避,只好强挤出笑脸,走上去行礼:“见过安阳公主。”

    商沁装作才瞧见她的样子,在钟离殇面前,亦十分热情地连忙站起来亲自扶程娇娥起来,边扶边略带责备的语气说道:

    “娇娥妹妹,咱们都是一家人,哪里还需要行这些俗礼!”

    不论身份,只按辈分的话,商沁应唤程娇娥一声小嫂嫂,却喊了妹妹,不由让程娇娥心里更不高兴。

    女人的直觉往往是最准确的,只凭两次见面,程娇娥几乎就可以断定,商沁对钟离殇有意。

    那钟离殇呢?

    程娇娥下意识地看向钟离殇,却见他一副冷淡的样子,对自己轻轻点头,道:“你回来了。”

    “回来了。”

    商沁留心着俩人的对话,她热络地仿佛这儿是自己家似的,一边拉着程娇娥在自己身边坐下,一边嗔道:

    “我们已经在这儿等你等了大半个时辰了,喏,这不,棋都开始杀第二盘了。我从小下棋就没赢过殇哥哥,这一局啊,恐怕又要落下风咯!”

    她说话的语气十分亲昵,仿佛程娇娥才是局外人一样。程娇娥不自在地干笑两声,刚想找借口离开,又听商沁问:

    “娇娥妹妹,你会下棋吗?”

    “会一点儿。”

    “那太好了!”商沁高兴地往旁边挪了挪,拉着程娇娥在自己刚刚的位置上坐下,“这一局你和殇哥哥下吧,我正巧累了,歇一歇。”

    程娇娥确实会下棋,她哪里看不出棋盘上胜负已定,这局棋没有胜的可能了,可商沁却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

    她只好执起黑子,硬着头皮冲钟离殇干笑:“还请夫君你手下留情。”

    在不知情的外人面前,程娇娥统一会称呼钟离殇为夫君,此时有商沁在场,亦不能例外。

    这一声“夫君”,听得钟离殇小心脏一颤儿,目光不由柔情许多,但依旧装出一副冷淡的样子,只说了一个“请”字。

    对钟离殇的反应,商沁很满意。

    她的位置越挪,越往钟离殇那儿靠,在程娇娥的第三子落下,钟离殇思考着自己下一步该怎么走时,一只纤纤玉手突然从他的棋盘里拿出一枚棋子,落到一个空格上:

    “殇哥哥,这儿!”商沁咯咯笑着,替钟离殇做出决定。

    她走的这一步,虽然不算好棋,却也中规中矩、并无出错。钟离殇像往常一样,习惯性地夸奖道:

    “还是沁儿机灵。

    在程娇娥面前,得了他的夸奖,商沁心里像是喝了蜜一样的甜,洋洋得意地看向程娇娥。

    她看见程娇娥眼神黯淡了一下,紧抿着薄唇不说话,自认自己占了上风,更加高兴。钟离殇似乎也察觉到自己和商沁方才的举动惹程娇娥不高兴了,心里有些打鼓。

    她果然一言不发地又走了两步棋,在商沁又一次擅自替钟离殇落子时,忍不住脾气,把手里的棋子往棋碗里一丢,道:

    “不下了不下了,我一个人,下不赢你们两个。”

    “生气啦?”钟离殇连忙半调笑地哄道,“像个炸毛的小猫似的,别气了,这一盘我投子认输还不成吗?”

    “不成。”商沁立马不高兴地噘起嘴,“那上一局,怎么不见你投子认输呢,不成,我不依嘛。”

    “这一局娇娥她本来就是接的你的残局,你又扭过头帮我,确实对她不公平。”

    见他虽然神情冷清着,话语里却在维护程娇娥,商沁方才的得意顿时消散的差不多,看向程娇娥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敌意。

    为了给钟离殇留下好印象,她只好噘着嘴勉强答应,“好嘛,那我想跟娇娥妹妹杀上一局。”

    钟离殇只好随她的性子,把自己的位置让给她,然后招呼着拾棋子。

    两个女人对对方都有几分敌意,此时逮到机会,谁也不愿服输,皆想在棋盘上杀对方一个丢盔弃甲、落花流水。

    而在收拾棋盘的功夫里,商沁也不忘见缝插针,假装无意地问道:“我听殇哥哥说,因为你帮他筹集到了军饷,所以他才把你带回京城,封你做了侧妃,是真的吗?”

    程娇娥诧异地看向钟离殇,钟离殇心一慌,急忙小声呵斥:“沁儿,别乱说话。”

    “这怎么是乱说话呢。”商沁故作无辜道,“之前我好奇你怎么会娶一个平民女子时,不是你亲自告诉我的吗,说咱们军饷的筹集多亏了娇娥妹妹,为了报答她,所以你娶了她。”

    钟离殇确实对商沁说过类似的话,他只能哑巴吃黄连,不高兴地再次让商沁休要乱语。

第210章 挑刺

    他不高兴,自认为自己的男人被横空杀出的程娇娥抢走的商沁更加不高兴。m.www.uu234.net

    商沁假装没听见钟离殇警告的话,继续问:“殇哥哥地位崇高,又长相俊美,更难得的是,他不像大多数公子哥儿,他是个有真才实学的人,不知是多少女子的意中人嘞,京城那么多名门闺秀,都没能入他的眼,娇娥妹妹,你一个小地方的商女,却成了他的侧妃,说实话,我很意外。”

    她话里带着刺,处处都在指程娇娥配不上钟离殇,听得俩人心里都不舒服得很,她却偏偏像是没感觉到似的,自顾又问:

    “娇娥妹妹,你喜欢殇哥哥吗?”

    程娇娥顿时更加尴尬地看向她,既不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作答。

    还没等她想出一个比较合理又能让大家都不尴尬的答案,钟离殇先沉着脸“提醒”:“天色不早了,沁儿,你该回去了吧?”

    商沁哪里不知道钟离殇这是在维护程娇娥,她不情愿地撇起嘴,因为不愿意和钟离殇产生什么口角,便撒娇道:

    “人家今天出宫时,征得了父皇的同意,晚回去一会儿没关系。再说了,我想多陪你一会儿嘛~”

    “再晚,天就该黑了,乖,听话。”

    “不嘛。”商沁轻晃着钟离殇的胳膊,发嗲的语气听得程娇娥一阵恶寒:“那我今晚就住在这儿,反正这儿又不是没有我住的地方。”

    “不行!”

    “为什么不行?”商沁委屈地撅起嘴,仿佛都要哭出来似的,“姑父在的时候,我每回要住下,他都会高兴的同意,为什么现在姑父去佛堂了,我就不能住了?”

    “那时候你还小,可现在你已经大姑娘了,不能随便在外人府上过夜,传出去对你的名声不好,听我的话,回去。”

    商沁撅着嘴,不依不饶地坚持,可她到底还是没能扭过钟离殇,最好只好不情愿地提最后一个要求:

    “那你亲自送我回去。”

    “好吧。”钟离殇妥协之后,看向程娇娥,“娇娥,你先回去陪你娘吧,我送沁儿回去。”

    程娇娥早就被商沁恶心的不行了,现在如获大赦般,领着青韵就快速离开了。一走出这个院子,青韵就看不惯地愤愤不平道:

    “这个安阳公主,还真是一点儿都不避嫌,一个大姑娘,光天化日之下和世子拉拉扯扯,也不知羞。”

    程娇娥冷笑:“只怕俩人这样已经习惯了,你有没有瞧见钟离殇方才那副样子,看得我真想打人。”

    话说出口,她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多吃味,连忙闭嘴。

    而另一边,钟离殇在送商沁回去的路上,商沁不高兴地问:“殇哥哥,你是不是对那个女人有意思?”

    钟离殇晓得她指的这个女人是谁,为了给程娇娥少惹一点儿麻烦,否认道:“沁儿,你别多想。”

    商沁并不信他的话,他若非无意,何必刚刚处处维护那个程娇娥?

    她想耍小性,让钟离殇往后离程娇娥远点儿,可又怕被钟离殇认为自己小气,只好生生憋着火气,气鼓鼓地上了马车。

    目送皇家的马车在自己的视野里消失后,钟离殇连忙转身朝里走,去见程娇娥。

    程娇娥此时正拿着塞满棉花的枕头,把枕头当成是钟离殇和商沁,拿它撒着火气,她一边捶打着枕头,一边学商沁的语气和样子:

    “殇哥哥~”然后呸一声,骂道,“男人果然都没一个好东西!”

    好巧不巧,这句话正巧落进匆忙赶回来的钟离殇的耳朵里,他委屈地说道:“你可千万别把我和那些男人混为一谈。”

    程娇娥瞪他一眼,吃味地没好气地问:“你不去送你的沁儿妹妹回宫,来找我干什么?我可不会一口一个哥哥,给你好脸色。”

    “吃醋啦?”

    不知为何,钟离殇竟然有几分喜悦,在程娇娥的冷脸中,他死皮赖脸地凑上来,解释道:

    “你不要误会,她只是过来给我送行的。”

    “送行?什么送行?”程娇娥注意力果然被吸引过去。

    “陛下的诏书已经下了,后天我就要出征,她得知这个消息后,特意来给我送行的。”

    “你后来就要走了?”方才的事暂时被她抛之脑后,她紧张地先关心起出征打仗的事,“怎么那么快?”

    “打仗嘛,这事儿谁也说不准的。”

    钟离殇说的轻松,程娇娥心里却打起鼓,她紧张地问:“你一定要去吗?”

    “嗯。”他点头,宽慰道,“你别担心,很快的,我向你保证,很快就会回来。”

    上一次,他和自己说出征这件事时,分明还没有这么伤感,现在程娇娥却忽然生出不舍、惆怅、担忧等多种情感来。

    她不知道此时自己该说些什么,千言万语汇聚到嘴边,就只剩一句:“那你一定要千万小心和保重。”

    钟离殇坐到她旁边,看着她低垂着的眼睛,眼睛里蒙着一层雾气,鬼使神差地,他轻轻地把她揽进自己怀里,这一次,他没有被拒绝。

    “其实,安阳公主刚刚问我的那个问题,我也想问你,你对我,又是什么样的感觉?”

    程娇娥张开嘴,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半晌,她低声问:“我明天再给你答复,好吗?”

    钟离殇不敢逼太紧,对他而言,明天可以得到一个答复,就已经是很好的一个回答了。他高兴地站起来:“那我等你!”

    一句深情的话说完,他走出程娇娥的庭院,青韵立马凑上来,不解地问:“小姐,您为什么到现在还不肯告诉世子,您喜欢他?”

    “我……”她沉默一会儿,“我怕。”

    “您怕什么?”

    怕再被欺骗、再被伤害,怕上一世的结局再自己身上重新上演。

    最重要的是,她现在认不清、也不敢确定钟离殇的心,商沁的突然出现,给程娇娥敲响了警钟。

    见她又开始沉默,青韵又说:“虽然我不知道您在怕什么,可我提醒您一句,世子他一旦出征,有些话再想说,恐怕就晚了。”

第211章 心动

    程娇娥想了一天一夜,在这期间,她把自己的前尘往事全部回想了一遍,也把自己所有的顾虑、未来能够出现的一切可能也都想了一遍。m.www.uu234.net

    自己以后会怎么样?如果真的接受了钟离殇,又会变得怎么样?他真的是可以值得自己托付的人吗?

    她思来想去,直到第二天傍晚,也没想出个结果。

    一直到晚膳用过,夜幕彻底垂下来,青韵见程娇娥还是在屋里头坐着,依旧没有去找钟离殇的意思,终于坐不住,颇替她着急地问:

    “您真的不打算去找世子说个清楚?”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哎呦我的小姐!”她恨铁不成钢道,“您有什么,就说什么,就算您什么都不想说,明儿一早,世子他就要前往边疆了,您总该去道个别吧?”

    “对啊,我总该去道别。”

    似乎终于找到光明正大地去见钟离殇的理由,程娇娥一下高兴地急忙跑出去,边跑边嘱咐:“我很快去回来,你留下来照顾我娘,就不要跟着我了。”

    即便是程娇娥让她跟着,在这个关口,青韵也不会不识趣地跟上去。

    而钟离殇,早已经被等待煎熬了一天,变得焦躁难安了。

    他的卧室里挑着灯,他围着外室的八仙桌,焦躁地走过来又走过去。

    昨天程娇娥答应,今天给他一个答复,可一整天过去了,自己却连她的面都没有见到,难道他又注定失望了吗?

    烛光摇曳里,映照着一个落寞的人影,就在他下定决心,推门主动去找程娇娥问个清楚时,门一打开,一个倒挂在门口,身穿夜行衣的刺客突然一窜,窜向他的同时,一道寒芒从他袖中亮起。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寒芒朝钟离殇脖颈刺去的那一刹那,他敏捷地往旁边一闪,寒芒擦着他的脖颈闪过。

    与此同时,一声女人的尖叫从院外响起,伴随而来的,还有程娇娥的大喊:“刺客!有刺客!快来人抓刺客啊!”

    刺客所讲究的是攻其不备、出其不意,这黑衣人一击不中,便知多留无益,转身欲退,程娇娥却像是疯了似的,在他纵身跃起的一瞬间,突然扑上来,紧紧抓住他的脚踝。

    刺客脱身不成,恼怒地回头瞪向虽扑倒在地,却仍旧死死地拽着自己的程娇娥,低声咒骂一句,喝道:“放手!”

    “娇娥,快走!”与此同时,钟离殇也紧张地大喊,他一边喊,一边匆匆赶来。

    眼见钟离殇愈来愈近,刺客索性一刀狠狠刺向程娇娥的胳膊,匕首入肉,疼得程娇娥撕心裂肺地嚎叫一声,下意识地松开手,就趁这个空隙,刺客利索地将其摆脱。可这儿的动静,早已经把安平侯府里的侍卫和暗卫们吸引来了,他再想逃,哪里来得及?

    “活捉!”钟离殇从牙缝里阴狠地说完这句话,快速抱起受伤的程娇娥,紧张的问:“你怎么样?没事吧?”

    程娇娥捂着伤口,她倒是想坚强地开口,淡定地摇头说:“没事,一点儿小伤而已,死不了。”可一开口,就忍不住嚎啕哭起来,边哭边哽咽地说:

    “疼,好疼,呜呜呜,疼死了!”

    钟离殇越发心疼地大吼:“一个个还愣着干什么,去请大夫,请大夫啊!”

    晚来一步的连英见此场景,倒是很机灵地立马扭头朝自己的房间走,不一会儿,她便拿着金疮药和绷带回来了。

    匕首伤在程娇娥上臂,接近胸部的位置,这是一个非常尴尬的位置。

    连英一进来,瞥一眼程娇娥手捂的地方,她冷静地把金疮药和绷带放到一边,面无表情地说:“殿下,我给侧妃包扎一下,请您先回避。”

    如她这样的暗卫,要想活得久,学会简单的包扎是必不可少的,久病成医,甚至许多大夫的包扎手法都不如她。可饶是如此,钟离殇仍不放心地不想离开,直到连英再次重复道:“恐怕要把侧妃的上衣脱去才能包扎伤口,殿下,您留在这儿不合适。”

    他这才红着脸,不得不退出去。

    连英的手法非常熟练,甚至为了预防在包扎的过程中,程娇娥因为受不住疼而哀嚎,她还贴心地准备了一个小型的棉包给她咬在口中。

    屋里,连英正在为程娇娥包扎伤口;屋外,逃跑失败的刺客正被侍卫押着,强制性地跪在钟离殇面前,他不屑地瞪着钟离殇,临死也不忘放狠话:

    “虽然我今天杀不了你,但你等着,总有一天,会有人替我报仇的!”

    钟离殇没兴趣关心他是否在威胁自己,他捏起刺客的下巴,用力之重,似乎随时可以把他的下巴捏碎!而他看刺客的眼睛,也像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一般。

    “谁派你来的?”

    刺客讥笑地看着他,牙一用力,藏在口中的毒药还没被咬破,就被钟离殇手疾地将其嘴巴强行掰开。

    他粗暴地把毒药从他的嘴里挖出来,亦讥笑道:“想死?没这么容易。”

    他把毒药丢到地上,“我再问一遍,谁派你来的!”

    刺客倒是个硬骨头,咬紧牙关,不管钟离殇问什么,都不再开口,没一会儿,钟离殇的耐心消磨殆尽:

    “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了,是商澈吧?”他冷笑,“我给过你机会了,你不肯供出你的主子,那么我只好把他的狗,当成礼物,给他送回去了!”

    “殿下,是否杀了这个刺客?”一个暗卫问。

    钟离殇从地上拾起刺客刺上程娇娥的那把匕首,“他伤了我的人,哪能死的那么轻易。就用这把匕首,先从他的胳膊开始,一点点把他凌迟!记得,脸上的肉可不要动一下,省得到时候死了,认不出是谁来。”

    刺客心一凉,突然开始挣扎,但在十几个大汉的眼皮子底下,他哪里能够挣脱成功?

    “啊——!”一声尖叫,从刺客口中发出,紧接着,屋里头程娇娥也“啊”一声,便突然再没了声音。

第212章 心慌

    虽然清楚程娇娥身上的那点儿小伤,完全不致命,但钟离殇还是莫名地一个心慌,破门而入。

    他闯进来时,连英正在帮助程娇娥把衣裳重新穿戴整齐。胸前的春光倒是完全遮住了,但若削成的香肩还是映进他的眼睛里。

    此时此刻,他那里还顾得上什么春光无限,他紧张地问:“怎么了?”

    程娇娥却红着脸,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急忙把衣裳拉好,羞臊地赶紧说:“没什么事,就是连英刚刚用绳子固定绷带的时候,用力稍微大了点儿,碰到了伤口。”

    听说没事,他才松口气,庆幸地反复重复,“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连英是识趣的,她晓得自己倘若再留下,就是多余了,立马端着血水和废弃的绷带出去,出去时,还顺带关好了房门。

    烛火依旧摇曳着,映照着他们两个人,待房间内再无他人时,不知是否因为烛光太过暧昧,屋内的气氛也变得暧昧起来,暧昧中带着些许尴尬。

    钟离殇先开口,寻找话题问:“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院子里?”

    “我是、我是来找你、找你道别的。”她支吾着,“你明天就要走了,我单独琢磨着,不来道别也不像话……”

    “就只是在道别的?”

    “嗯……”程娇娥抬眼看他一眼,和他灼热的目光对上视线,急忙心虚地低下头。

    “你昨天说,今天给我一个答复的。我知道我不该逼你太紧,可就像你说的,明天我就要走了,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我只是想在临走前,从你口中听到一个确切的答案,你、喜欢我吗?”

    “我……”程娇娥张嘴,喜欢两个字却哽在她的喉咙里。

    “喜欢、还是不喜欢?”

    她低下头,闷声说,“不是喜欢和不喜欢的问题,而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之间合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

    “我们门不当、户不对。你是世子、是天奕最年轻的侯爷,也是皇亲国戚,可我呢?我只是一介平民,说好听点儿,家缠万贯,难听点儿,不过就是有两个臭钱。我们门不当、户不对,你觉得匹配吗?”

    她问得钟离殇一愣,钟离殇没想到,困扰着她的,竟然是这种在他看来不值一提的问题。

    他是聪明的,他很快明白程娇娥的顾虑,问:“你是觉得自己出身太低、身份不高,配不上我?”

    “对。”程娇娥点头。

    “可你现在不已经是我的侧妃了吗?”

    “但这不是真的啊!是假的,都是假的,你我都清楚,它是假的啊!”程娇娥情绪激动道。

    “假的,也可以变成真的,不是吗?”

    他说的或许对,程娇娥却认为又不全对。她依旧钻在自己的死胡同里,固执道:

    “我不想变成真的,自从魏祈背叛我之后,我就已经发过誓,这辈子要么不嫁人,要嫁,就只能嫁愿意和我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人。你呢?你是世子,你注定了会三妻四妾,注定了还会娶一个身份尊贵、和你门当户对的正妃,比如说安阳公主。”

    她心一痛,低着头不敢看钟离殇的眼睛,生怕自己看见他的脸,就会心软,就说不出狠话也下不定狠心。她自顾自地说着:

    “我承认这段时间你帮了我很多,我也对你产生了依赖,甚至真的有那么一丁点儿喜欢夹杂在其中,可我不想再让自己变成一个悲剧了,我只想简简单单、平平淡淡的果然自己的后半生,不用争风吃醋也不用勾心斗角,更不用和其他女人共同伺候一个男人,你能明白吗?”

    “我、我、我只想简单的,简简单单的,哪怕是粗茶淡饭的生活,我也愿意,只要简单、平淡、一生一世一双人,可这些你能给我吗?”

    还不等钟离殇开口,程娇娥自己就先否定掉:“你给不了。”

    钟离殇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心微微痛着,微微张开手臂想要抱一抱她,可终究什么都没敢做。他难受地问:

    “你害怕什么?害怕我会辜负你吗?”

    程娇娥没有否认,她反问:“你和安阳公主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我看得出来,你对她很好,她的多半也爱慕你,你俩才是最适合的,不是吗?”

    “我的父亲,和她的生母,是亲兄妹,我对她好,只是因为她是我的表妹,仅此而已,你莫要多想。”

    我怎么可能不多想!

    程娇娥心想着,她恨不得把这句话吼出来,可理智尚存。

    她沉默好一会儿,不动声色地擦一下湿润的眼角,站起来欲往外走,刚站起来,脚下却一空,整个人被强行拥进一个宽阔温暖的怀抱中。

    钟离殇的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他紧紧地圈着她,却又巧妙地避开她的伤口,像是害怕她就此从自己身边逃远似地,圈得程娇娥几乎喘不过气来。

    “如果我答应和你一生一世一双人呢?”

    “你、你说什么?”程娇娥一懵,像是被雷击一样,顿时僵住。

    “如果我答应和你一生一世一双人呢?”

    钟离殇把刚刚的话重复一遍,这回程娇娥听清了,却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不愿意和别的女人伺候同一个男人,那么我答应你,我以后不会再招惹任何女人,包括沁儿。你觉得门不当户不对,那我想办法在陛下面前替你争个身份,这样咱们就门当户对了,到那时,我晋你为正妃,我们从此一生一世一双人,好吗?”

    “你、你是认真的?”

    钟离殇抱着她转了半个圈,强行让她看着自己:“你看我像开玩笑吗?”

    他认真的态度、认真的语气,没有哪点像是玩笑。

    “可我想不通,你为什么会喜欢我?我出身不好,是个商女,长得也不算特别出挑,甚至我还一直、一直在给你惹麻烦……”

    “你问我具体原因,我也说不出来,可如果能够条理清晰地说出个所以然来,还能算是喜欢吗?”

    “可……”

    “没有那么多可,我只问你,你喜欢我吗?”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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