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集 女人
龙石兰心头升上一种不祥的预感,只是强壮着胆子,振声道:“我只不过是个上错船的路人,绝对不是什么间谍,莫名其妙的就被你的手下粗鲁地扭送到这里来,又不是我想来的,现在还不让走了?这是什么道理!”
“不,你没上错船,你不就是上天送给我的一朵美丽的花儿吗?”腾川笑吟吟地说着,忽然举起右手在龙石兰身上摸了一把。
这一摸立即让龙石兰脸红耳赤,因为不偏不斜,正好摸在她高高耸气的胸脯之上。
龙石兰大怒,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向腾川脸颊。
这一巴掌虽然几乎用尽了力气,可还是不算太重,毕竟龙石兰身体还是十分虚弱,若换成她功力尚在,饭饱气足之时,非将腾川打翻在地上不可。
腾川向来拥权自傲,平时只对别人呼来喝去,却哪里受过这种耳光之辱?登时便火冒三丈,右手疾抬,回敬了龙石兰一个耳光,怒骂了一声:“臭婊子,竟敢打我?”
龙石兰身子本来就虚弱,又被重重扇了一把,顿觉有些昏晕,视野陡然变得模糊起来,对腾川的话已经听不进去。
腾川又命人将龙石兰双手架住,然后踏前一步,伸手托起龙石兰的下巴,恶毒的目光冷冷盯着她,说:“你现在知道错了吧?惹怒我的人没一个有好下场!”
龙石兰无精打采的眼睛半张半合,口中喃喃的骂道:“下三滥的东西,快放了我……”
腾川闻言忽然仰天哈哈大笑数声,说:“放了你可以,不过你得让我先好好享用一番……唔,你身上的味道真好闻,我喜欢,哈哈……”笑声甚是放肆淫***邪。
“别这样……你一定会后悔的……”龙石兰心急如焚,无奈浑身无力,连说话也提不高声音,一想到要被人百般凌辱,真觉得不如死了的好,只可惜现在她连死的资格都被剥夺了。
腾川嘻嘻的笑着,双手伸到龙石兰衣襟上用力一扯,撕开了她胸前一片衣衫,顿时春光乍泄,酥胸半露,白皙的身子只裹在一件单薄的胸衣内,显得分外诱惑,撩人遐想。
龙石兰羞怒不已,正奋力想要挣脱束缚,此时忽然感到胸口传来一阵凉意,原来是身上的胸衣早被腾川扯掉,一对浑圆高耸的玉*峰便破衣而出,完全暴露在空气之中。
腾川用最下流的方式在龙石兰身上摸索了一轮,接着便吩咐人把龙石兰强行带到自己的房间,然后便把那下人打发走了,径自关上房门,已经等不及想要扑到龙石兰身上一亲芳泽了。
龙石兰不甘心就这样让人糟蹋了自己的身子,拉紧了胸前破烂的衣服,从床上翻身下地,便要夺门逃走。可此刻,大门正好被腾川关上,她还没来得及挪移到门口,便和刚刚转身的腾川打了个照面。
“这里是我的地盘,你还想往哪里走?”腾川眯眼看着一脸无助的龙石兰,无声地笑着说。
龙石兰知道自己没有机会逃脱,绝望的她此刻只能被越趋越近的腾川逼得缓缓后退。她想开口说话,可又不知说些什么,想高声求救,那更是不切实际,最后她终究没有开口,只咕噜一下咽了一口唾沫,不知不觉竟又退回到了床上。
“我今天起来,眼皮跳得厉害,我道是有什么灾劫,原来是大大的桃花运来了。”腾川幽幽的笑着说,一面说,一面继续向龙石兰靠近,直到把她推倒在床上,压在她身上续道:“你真是美得像给妖精,我看你就是花妖吧?”
龙石兰咬着牙恨恨的说:“你说我是妖精,就不怕我吃了你?”
“我这不是特意让你把我吃了吗?”腾川邪笑着说,“我下面的命*根**子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被你吃掉了。”
龙石兰并不太懂腾川的淫*言*秽*语,她只知道这肯定不是什么优雅的话语,咬牙切齿的回道:“我恨不得现在就变成花妖将你杀死!”
“那就让你杀好了,能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嘻嘻,如果你想多骂我几句就趁现在骂完,不然等会我让你欲仙欲死,那时你便想说也说不出来了。”腾川说完便握住了龙石兰挡在胸前的手。
“混蛋,你敢对我那样,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龙石兰忿忿地说。
“不知有多少女人对我投怀送抱,欲拒还迎,我还不屑理会,你又何必自命清高,如此抗拒我?”腾川道,“再说我又不会要你的命,干嘛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你这样对我,我便不活了,以后变成厉鬼天天缠着你!”龙石兰这样说。
“你长的这么美,就算变成厉鬼我也喜欢。”腾川又嘻嘻笑着,接着神色一肃,语气陡然严峻,接道:“乖乖把手拿开,不要逼我对你动粗。”
龙石兰哪里肯放,用尽了力气想要保住自己的清白,无奈她的力量和腾川实在相差太远。要知道腾川能当上总管一职,除了强硬的后*台,也绝非一般武夫可比,自有一些过人的能耐。倘若龙石兰功力尚在,或者能轻松将腾川拿下,但此刻的她充其量只不过一个病弱的女子,如何能敌得过一个青年硬汉?
腾川强行扒开了龙石兰的上衣,将她结实地压在身下,用熟练而下流的方式亲吻,抚摸着龙石兰粉滴酥揉的身躯。
龙石兰浑身发热,心头似有一团火烧得她难受,这种叫天不应,叫地不闻的无奈与痛苦实在使她感到无比辛苦。她拼命摇着头,挣扎不得,便只能苦苦求饶:“不要,别这样……快停下……”
腾川哪里听得进去,非但没有停下,反而更加放肆,更加疯狂了。
就在此时,门口忽然传来一阵轰然震响,一人破门而入,房门在这人的拳击之下,登时分崩离析,化作无数木屑横飞出去,门口出现一个大洞。
“什么人?”腾川震怒已极,猝然回头看去,便看到一个身穿蓝色束腰长袍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
此人正是龙岩,腾川并不认得,于是翻身下床,瞪着他,暴跳如雷地喝道:“你究竟是什么人,竟敢擅闯我的房间,活得不耐烦了?”
龙岩道:“活得不耐烦的是你!”
“你敢这样跟我说话?你知道我是谁吗?”腾川用拇指指了指自己高挺的鼻子,高声问道。
“就算你是天尊本座,也是死路一条!”龙岩冷冷地说。
“这是我的地盘,我量你不敢碰我……”这个“我”字还没说完,他指着龙岩的右手忽然被擒住,紧接着便是一阵剧痛,整条手臂瞬间脱离了他的身体,鲜血飞溅。
腾川发出一声杀猪般的哀嚎,身体失去平衡,站立不稳,坐倒在地上。
“我说过你只有死路一条,你现在信了?”龙岩居高临下,抢将上去往腾川胸口就是一脚,将他踩在了脚下。
“你究竟是什么人……我与你无怨无仇,为何要……杀我?”腾川强忍着疼痛,咬牙问道。
“你是和我无仇,不过如果你知道现在躺在床上的是我的女人,你就知道自己有多么的错!”龙岩狠狠地盯着腾川,这样说。
“她是……是你的女人?”腾川惊恐不已,“怎么可能,你们就不是同族中人,怎么会……”
“想不明白就去地府继续想吧!”龙岩不等腾川说下去,一脚将他的头踩踏得粉碎,血液脑浆射了一地,死状甚是可怖。
残暴地杀害了腾川之后,龙岩便缓缓转向龙石兰,移到床边,用衣服裹住她赤*裸的上身,不等龙石兰开口说话,便已将她抱起,带着她出了房间,离开了这座孤岛。
龙岩一直把龙石兰带回家中,放她在床上躺下,对她说:“为何要欺骗我?”
龙石兰本来对龙岩还心存一点点感恩,此刻被这么一问,登时气上心头,不友善的说道:“是你把我囚禁在这里,让我有家不能归,却有什么资格责问我?”
龙岩道:“以后你就住在这里,这里就是你的家!”
“你说什么?”龙石兰愕然,“我不要留在这里,我要回去!”
“这由不得你,我为了救你,已经得罪了一个大人物,他迟早会找上门来。”龙岩道,“为了救你,我已经豁出去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谁要你救,我就算是死也不要领你的情。”龙石兰怒道,“还有,你当时对那混账东西说的都是什么鬼话,好不要脸,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女人了?”
“我的确那样说了。”龙岩坦然道,“既然月樱已经不可能再回到我身边,你就替代她吧!”
“你胡说什么?”龙石兰惊道。
“我要你做我的女人!”龙岩说完,凝目瞪向龙石兰,紧接着便不由分说地扑向了躺在床上,衣不蔽体的龙石兰。
“你要干什么?”龙石兰极力想将龙岩推开,急道:“放开我……放开……”一面说一面捶打着龙岩的身体,可这些举动,这些言语丝毫没有阻止得了龙岩疯狂的举动。
龙石兰最后身疲力歇,只好放弃了挣扎。她万万没有想到,刚脱离狼穴,又入虎口,自己的清白终究还是保不住,不由得心灰意冷,任凭自己的身体被龙岩肆意玩弄,她放佛已经不在乎了,只默默闭起仅存的一只右眼,一行热泪自花瓣般的脸颊滑落……
第一百四十七集 解围
朝歌从来不乏精兵猛将,可却依旧无法抵御东璃军的冲击。
究其原因,朝歌的守兵是输在装备上。东璃军拥有一支火铳部队,能在百步之外夺人性命,而且这种火铳是经过改良的,加快了填装弹药的速度,还能连射九发,真称得上是是战场神器。
朝歌的沦陷来得太快,太突然,以至于城内的百姓都来不及逃亡,等他们收到这一噩耗,敌军早涌入城中。
此时天刚蒙蒙亮,城内便炸开了锅般沸腾起来,求救声,惨呼声,叫喊声不绝于耳,争着逃亡的人相互践踏,死伤无数。
早在之前,陆嘉还优哉游哉地坐在路边的酒摊里独自喝着闷酒,过不多时,忽然听闻远处传来一阵嘈杂,紧接着场面便变得混乱。
灾难来得太突然,陆嘉和大多数人一样,毫无心理准备。
他看着四周一片混乱的景象,一时之间有些乱了方寸。他知道要逃,却不知往哪里逃去,直到看到敌兵已至,这才慌忙掉头往城北方向跑去。
身后不时传来惨呼声,陆嘉只是跑,也不敢回头看,生怕被敌兵擒住,性命不保。跑没多远,忽然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重重摔倒在地上。就在此时,不知是谁在他背后一把将他提了起来。
陆嘉只道是被敌兵逮到了,吓得魂不附体,连忙求饶道:“不要杀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千万不要冲动啊!”
“我是来救你的,跟我走!”说话的却是一个有着甜美声线的少女。
陆嘉发梦也盼着再次听到这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了,此少女正是他朝思暮想的冷初惠!
“冷姑娘,真的是你?”陆嘉大喜过望,回头看去,谁说眼前这个柳眉杏眼,玲珑可人的姑娘家不是冷初惠?
冷初惠神色匆匆,拉着陆嘉的手,边跑边说:“有话以后再说,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陆嘉兴奋不已,道:“有你在,我便什么也不怕了!”
冷初惠没再理会陆嘉,携着他飞身上了房顶,接着和陆嘉一道跳到拴在路边的一匹马,挥剑斩断缰绳,策马望城外奔出。
另一方面,城内除了手无寸铁的百姓,也有一些能人异士,他们并不想一走了之,而是奋起反抗,怀着杀得一个回本,杀得一双便赚了的想法,打算和敌军周旋到最后一刻。
单风就是这类人中的一个。
乱世出英雄。单风或许还算不上是英雄,但绝对是个人物。他本是一个铁面捕快,现在却化身为一个铁血战士,挥舞着手中的银枪,杀人如麻。之前是为正义而战,现在还是为正义而战,只是这一次还融入了民族大义,所以他的枪更加无情,枪花舞处,血肉横飞,死在他枪下的东璃军兵不计其数。
单风杀得正酣,忽然感到胸口一阵剧痛,他只道是中了暗器,却不知是被敌军火铳打中,后果比他想象中的要严重。
正是强大的火铳军团抵达了,只见一排敌军纷纷举起火铳,一致对准了之前出尽风头的单风。正所谓,枪打出头鸟,此刻单风就是这只鸟,而且对准他的枪有一排,少说也有二十来支,倘若一齐开火,命中的话,单风的身体再强悍也承受不住。
单风也察觉到形势不妙,他来不及退避,只有挥舞长枪,将飞行过来的子弹一一荡开。可惜子弹实在太密集,而且飞行甚快,其威力比普通的箭矢不知强上多少倍。单风很快便感觉力不从心,一不留神,肩头又饮了一发子弹,眼看再难坚持下去。就在此时,忽然听闻“嗖”的一下尖锐破空声响起,一排飞箭从天而降,“唰唰唰”骤雨般卸在火铳兵身上,惨呼声登时响成一片。
一个持弓男子出现在单风身旁,他刚才连拉三弓,一次三箭,连发九箭,动作连贯迅疾,一气呵成,一出手便除掉九个火铳手,能施展此等神技的弓箭手天下间恐怕没有第二个,而这个人便是马钟。
马钟手持神兵飞星弓的马钟要对付这些火铳兵兵不困难,毕竟他同意拥有远程进攻的优势,但因单风受伤的缘故,他并不敢恋战,说了一句:“跟我走!”一手抬起单风,跃上一匹骏马,望城外急疾奔去。
单风并不愿就这样离开,他咬牙忍痛道:“马兄弟,你不必管我,去做你该做的事,把那些敌寇清出朝歌,我知道你能做到!”
马钟不表认同,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不能让你白白死去。敌寇必须除掉,但你的命也必须保住!”
“我还死不了……”单风正说着,牵动了伤口神经,一阵撕裂的疼痛传遍全身,同时感到呼吸有些困难,便没再说话,深知自己伤势比想象中要严重得多。
“你撑着点,我马上带你去找人医治。”马钟说着,把马鞭挞得更快。
话分两头,且说冷初惠自朝歌城中救出陆嘉,正策马跑在一条山间夹道上。
陆嘉骑在马上,冒着烈烈狂风,振声问道:“我们这是往哪去?”
“去金麟,那里比较安全。”冷初惠边驾驭着马,边高声回答说。
“幸好你及时赶到,不然我可能就再见不到你了。”陆嘉不由得有些后怕。
“你欠我一条性命。”冷初惠这样说。
“不错,你是我一辈子的债主,我宁愿用一辈子偿还。”
“说的比唱的好听,你肯为我牺牲自己的性命吗?”冷初惠随口问道。
“如果牺牲我能换回你的性命,我自然愿意。”陆嘉如此说。冷初惠不以为然,啐道:“你这么怕死,会为我牺牲?谁信!”陆嘉不服气的说:“谁说我怕死了?我只是不想死的不明不白而已,如果死得其所,我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你还真把自己当英雄啦!”冷初惠道,“你一定不记得自己误以为被敌军擒住时的怂样了吧?”
“我有吗?我都说了些什么?”陆嘉这样问,也不知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
“你也没说什么,只不过说了一些诸如别杀我,我什么都可以给你之类的话而已。”冷初惠戏谑的口吻说。
陆嘉闻言道:“这叫明哲保身,不叫怂,要是就这样糊里糊涂被杀了,多不值啊!我还年轻,还有很多事情没做,比如讨媳妇什么的,怎么可以就这么死了!”
冷初惠道:“你这分明是狡辩,不过也还有些道理,算你赢了。”
“不管你怎么看我,我陆嘉绝对不是软货!”陆嘉正色道,“虽然我平时嬉皮笑脸惯了,但一到紧要关头,我也会奋不顾身,绝不含糊。”
听到这里,冷初惠不禁回忆起当时从海外归来,在密林中遇袭时,陆嘉尽管不会武功,却毫不犹豫的挺身而出挡在她前面,不由得有些感动,便不再反驳,只平淡地回了一句说:“我信了,我刚才只是闹着玩的,不必在意。”
第一百四十八集 火铳
天有不测风云,不觉间头顶已是乌云蔽日,过不多时便稀里哗啦地下起豆大的雨点。
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山野路上赶路的一对男女便不得不在路边找了一间荒废的寺庙避雨。
早在之前,这寺庙之中就有了客人。
马钟从朝歌救出单风,便带了他到这里替他疗伤。现在,单风体内的子弹已经被逼出来,马钟正在替他包扎伤口。就在此时,忽然听闻门外传来一阵骚动,二人皆是一惊,立即警惕起来。
“有人来了,我出去看看。”马钟替单风包扎完毕,便起身去到门前,此时门外的脚步声清晰可闻。
大门吱呀一声自外面打开,马钟抢上一步,从侧面发起突袭,三两下功夫便架住了这个不速之客。
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和冷初惠一道进来避雨的陆嘉。
“什么人?”马钟架住陆嘉的膀子,他没料到这么轻易将他制服,惊讶之余开口问道。
陆嘉则没料到会突然受到袭击,不知对方是敌是友,忙道:“我们只是路过,兄台莫要紧张!”
后面进来的冷初惠定了定神才说:“我们只是进来避避雨,你们又是什么人?”
倚坐在墙边的单风只抬眼扫视了一下陆嘉和冷初惠,随即道:“都是自己人,马兄莫要为难他们。”马钟闻言,便即松开手,他绝对有理由相信单捕头过人的判断力。陆嘉闻言望向单风,脸上浮现一丝兴奋之色,微微笑着迎上去,对单风说:“原来是鼎鼎大名的铁面神捕单风大哥,久闻大名,如雷贯耳,幸会幸会!”
“阁下是……”单风一下愣住,无论如何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陆嘉。
“在下陆嘉,无名小卒一个,单捕头自然不认得我。”陆嘉道,“我对单捕头的敬仰可谓滔滔江水绵绵不绝,多亏了你,朝歌的治安才能维持得那么好,你可是我们寻常老百姓的大英雄哪!”
单风敏锐的目光又打量了陆嘉一眼,道:“一看你就是个有钱的贵公子,来头可一点也不寻常。”
陆嘉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讪讪的说:“现在朝歌都已落入敌手,我已经无家可归了,还什么贵不贵的,顶多只能算个衣着光鲜的流浪汉而已。”
单风闻言,心中升起一阵悲哀,也有些自责,垂首道:“朝歌失守,我也有责任,只恨自己学艺不精,未能力挽狂澜,真是可悲可叹!”
“单兄无须自责。”马钟道,“那些贼军确实不好对付,只要是他们的兵器比我们先进太多。”
陆嘉好奇问:“是什么武器?”
“一种能远程发射暗器的管子,火力之猛,速度之快,非弓箭可比。”马钟描述说。
“能发射暗器的管子?具体长什么样?”陆嘉似乎想起什么,只是并不确定。
“请看这个。”马钟说着自上身口袋中摸出一枚从单风身上取出的子弹,递给陆嘉。“这是……”陆嘉伸手接过,不禁瞪大了眼,惊道:“这是火铳的子弹!错不了,你说的能发射暗器的管子便是火铳,一种威力很猛的远程武器。”
“我知道了,之前看你用过,那的确是很了不起的宝贝呢!”冷初惠忽然插话道。“不错,就是那玩意!”陆嘉紧接着叫道,“如果那玩意批量生产的话,组成一队火铳兵那当真是可怕得紧!”
“你知道那兵器怎么制造吗?”单风郑重其事的问。
陆嘉摇摇头,“这是我一个朋友发明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技术却被敌军学去了?难道说神手已经倒向东璃军那边了?这不可能呀!”他又挠了挠头,百思不得其解。“你说的神手是何人?”马钟问。“他是一个很了不起的发明家,很多新鲜实用的玩意都是出自他之手,比如会飞的船,能看得很远的望远镜,还有就是刚才说的火铳等等。”陆嘉说,“因为他所制造的东西都是人难以想象的,就像是神创造的一样,所以有了神手这个称号。”
“他现在在哪里?”单风紧接着问。
“在……在黄龙镇。”陆嘉想了想才说。
“那就没什么不可能的了。”单风神色凝重,“黄龙镇早就沦陷了,侵略军自海路来,首当其冲的就是黄龙镇,你那个朋友很可能已经投敌了。”
“这……如果真是这样,那还得了吗?”陆嘉拍了拍额头,惊道:“现在只是火铳,说不定以后还有更可怕的武器,这可如何是好?”
“这神手也太没骨气了,怎么可以卖国求荣呢!”冷初惠忿忿道,“要是再让我看到他,一定拔剑把他杀了!”陆嘉道:“我们也只是猜测,我觉得神手未必就是那种人。”
“你了解他多少?”马钟道,“有些人只要你开出足够的价格,他甚至连自己都能出卖。你这个朋友是不是个贪财的人?”
陆嘉点点头,道:“经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我们虽然朋友相称,可他从来没有免费给我提供服务,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都是我从他手上花高额钱财买过来的。对了,他很喜欢赌博,对一个赌徒来说,多少钱也不会够用吧?”
马钟点头道:“我看十有八*九就是你这位朋友在背后支持着贼军,若不设法除掉他,那将后患无穷。”
“可恶,早知如此,我真后悔当初为什么不用钱砸死他这吃里扒外的龟孙子!”陆嘉咬牙切齿的说。
“现在也不迟,我们这就去黄龙镇把他揪出来问个明白!”冷初惠这样说。“不可鲁莽。”单风道,“黄龙镇是敌军的根据地,岂会那么容易说去就去,此事还得从长计议,眼下我们只有养精蓄锐,想办法夺回朝歌才是当务之急。”
“不错,现在敌军气势正盛,不好贸然进攻,还是停一停,想一想,好好筹划一番比较妥当。”马钟也同意单风的观点,“至于那火铳军团,我有神弓在手,倒是可以和他们周旋一番,不必太过担忧。”
“既然这样,不如二位就和我们一道先到金鳞避避风头,我师兄也在那,大家在一起也好有个照应。”冷初惠提议说。
“敢问姑娘师兄是谁?”马钟好奇地望向冷初惠,这样问。“我师兄叫雪云冲,我姓冷,名初惠。”冷初惠向马钟抱拳道。马钟哦了一声,脸上浮现一丝惊喜之色,道:“原来是冷姑娘,我想我认识你师兄雪云冲,他和我也算是萍水相逢的朋友了。”
“真的?”冷初惠也是一脸的惊喜,“那真是太巧了,未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啊,真不好意思,忘了自我介绍。”马钟带着歉意说,“我姓马,单名一个钟字,如果你愿意,就叫我一声马大哥吧!”说完,亲和地笑了笑。
“你看起来比我年长多了,叫你一声大哥也很应该嘛!”冷初惠也笑笑说。
马钟道:“别看我长的老成,其实我没你想象中那么老啦!”
第一百四十九集 惊变
金鳞城,唐府后院,月色怡人。
雪云冲正倚在高高的树干上,仰望着满天星辰,神情有些惆怅,不知所想。过了片刻,他便轻轻闭起双眼,此时才
感觉到树下多了一个人。
“你一定是在想龙姑娘和你师妹吧?”悄然来到树下的人正是月樱,长夜漫漫,她同样没有睡意,于是便来到后院
,和雪云冲不期而遇。
雪云冲并不否认,点了点头道:“我怎么可能不想她们呢?金鳞城方圆数十里都寻遍了,也不知她们如今身在何处
,会不会有危险?”
“我想不必太过担心,吉人自有天相,上天一定会庇佑她们的,而且她们都身怀绝技,即使身陷险境也定能自救的
,不是吗?”月樱这样说。
“但愿如此吧!”雪云冲什么也做不了,此刻也只能在心里默默的替二女祈福了。
一阵沉默之后,雪云冲又缓缓开口说:“尤其是龙姑娘,她为了救你,献了许多血,身体正虚弱,而且她行事向来
自傲武断,我倒是比较担心她。”月樱道:“她为什么不跟我们打声招呼就自行离开了呢?连我跟她道谢的机会都没有。
雪云冲叹了一口气说:“这正是最令我头痛的,她行事从来不可捉摸,什么荒唐事做不出来,我也拿她没办法。
”说到这,忽又回想起和龙石兰在金鳞城的一段难忘经历,心中不禁思潮起伏,五味杂陈。
月樱闻言,淡淡地说:“你倒是十分了解她。”
“她这么有个性,我能不了解她吗?”雪云冲苦笑着说。
“不管她性格如何,却不能否认她是一个好姑娘。”月樱微微垂着头,目光落在紧紧握在一起的双手,轻声细语,
感情真挚。
“你觉得她很好?”雪云冲讶然,倏然跳落地面,望着月樱,续道:“你怎么会这么说呢?”
月樱闻言缓缓抬头,却没有和雪云冲的目光交接,眼神游离,轻声回道:“龙姑娘她……她喜欢你,我能看出来。
雪云冲闻言心头一震,紧接着又哈哈一笑,连连摆手道:“月樱你就别闹了,她不骂我淫贼,将我五花大绑锁到地
牢里去已经很好了,怎么可能会看上我呢?是你太多心了……”
“不是的,我相信自己的直觉……”月樱用力摇头,道:“或许……或许是当局者迷,也只有你自己才看不出来吧
……”
“好啦,我们不谈这个,不管她怎么看我,反正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雪云冲只想尽早结束这个令他有点难堪
的话题。
不料,月樱却显得甚是在意,闻言立即追问道:“为什么说你们不可能在一起?”
“很简单,她是女捕头,我是大淫贼,水火不容嘛!”雪云冲摊摊手随口说道。
“可她已经不是捕头了,你也不是淫贼。”月樱努了努嘴,有点埋怨的说:“我认真的问你,你却这等儿戏,一点
也不正经。”
“其实月樱你是了解我的,你明知道我心里只有你,你又何必多次一问?”雪云冲正色道。
月樱听了忽然双颊飞红,又再垂下头,神态扭捏,一时不知说些什么好。
就在此时,雪云冲突然感到一阵杀意传来,慌忙将月樱拉到身边来,护在她面前振声道:“什么人!”苍茫月色下
照出一张苍白的脸,却是一个唐门的巡夜弟子,他此刻一脸的病容,神情呆滞,正一步一步向雪云冲二人挪移过来。
之所以说挪移是因为这名弟子走路的方式确是一步一挪的,活像一具被人赶着的尸体,或许用“行尸走肉”四个
字来形容会十分贴切。
“他怎么了?是不是病了?”月樱也看出了朝自己走来的这个唐门弟子神态异常,心中疑惑,怔怔地问道。
“兄弟,你没事吧?”雪云冲一手护着月樱,一手伸出示意那弟子不要靠近,续道:“有话直说,不要再靠过来了
!”
那名神情呆滞的弟子像是完全没有听到,仍旧是一步一瘸地向前走去,双目闪着诡异的幽幽红光,宛如黑夜里亮
着的两点鬼火。
“看来他已经中了邪,是听不进我们的话了。”雪云冲对身后的月樱说,“你退后一些,可能会有危险。”
话犹未了,不料那名神情呆滞的弟子猝然跳起,像一头凶猛的野兽扑向猎物,转眼间便来到雪云冲面前,紧紧掐
住了他的双肩!
雪云冲始料未及,不想这“弟子”竟然力大无穷,并不能轻易将他推开,一不留神便被咬了一口,肩头上登时一
片殷红。月樱被这一幕吓坏了,尖叫了一声向后疾退几步,并没有出手去救。雪云冲这才确定此人是着了魔,当即不再顾
虑,身体陡然一震,将那“弟子”震开,紧接着抢上去补上一脚,将它踹飞了出去。被踢飞的“弟子”重重摔倒在地,却
似乎不痛不痒,马上又爬了起来,继续拖着身子缓步走了上来。
“雪大哥当心,它已经不是人了,不要让它靠近你!”月樱急忙提醒雪云冲。
雪云冲自然也看出来了,只是他觉得就这样将一个唐门弟子杀掉,总有些不妥,正是杀也不是,不杀也不是,一
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只眼睁睁的看着那行动迟缓的“弟子”一步一步挪移过来。
“月樱,我们最好离开这里。”雪云冲边说边后退了几步。
“不行的,它已经完全丧失理智,就算我们走了,它还会去伤害别人的!”月樱焦急的说。
“那要怎么办,我总不能杀了他。”雪云冲正迟疑着,忽然便看到惊异的一幕。
那个“弟子”的身体忽然破裂,一只从未见过的大虫自其左胸至颈部处破体而出,掉落在地上迅速向前游去。雪
云冲对这类虫子并不陌生,这让他想起曾经在牢房中从一个怪物手里救下龙石兰的一幕,那时也看过一只虫子,外形便和
眼前这个大同小异。然而,这究竟是怎样一种生物,雪云冲不得而知,只知道它能寄生在人体内,绝不能让其进入身体之
中。所以他当机立断,抬腿一脚将那游过来的虫子踩了个稀巴烂,绿色的粘稠液体溅了一地。
“这恶心的虫子从哪里来的?”雪云冲望着地上那虫子的残骸不禁暗暗心惊。
“雪大哥,你刚才被咬了一口,不打紧吧?”月樱表示担忧,“你流血了……”雪云冲侧头看了看肩头上的伤口,
不以为意说:“没事,只是皮外伤。”月樱又说:“只怕伤口会被感染……”雪云冲摇摇头,“我百毒不侵,不必替我担
心,这血不是红的吗?没事的!”
“真没事才好,我总是有些担心……”
“不说这个了,我们还是去向唐门主通告一下吧!”
月樱点头认可,便不再多说。二人正要离开,便看一个独臂人匆匆走了上来,正是唐炎。“唐前辈,你来得正好,
我们正要找你。”雪云冲道。“发生了什么事?”唐炎急忙问,神情焦虑。
“唐前辈且看这个。”雪云冲指了指地下那只怪虫残骸说。
“这是……”唐炎惊骇地张大嘴,说不出话。“这是从那个唐门弟子身上钻出来的。”雪云冲又指了指不远处趴伏
在地的尸体,解析说。唐炎闻言来到那尸体旁蹲下,粗略察看了一番,不禁皱起眉头,震惊到了极点,喃喃自语道:“这
……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
“唐前辈,我觉得这并不是偶然事件,可能我们被人盯上了,以后得多加提防才行。”雪云冲以手托着下巴,若
有所思。唐炎闻言,缓缓站起,不置可否,神色凝重说道:“看来的确有些不好的事情发生了,未知敌人是什么来头,雪
兄弟还是赶紧带月樱姑娘一起离开这里吧!”
“大敌当前,我们应该同仇敌忾,并肩作战,怎么可以临阵逃脱呢?”雪云冲道,“我愿意留下来和唐门主共度难
关。”
唐炎想了想才说:“暂时先把尸体埋了,不要声张,我怕引起大家的恐慌。明天我会召集众人提醒他们多加提防,
希望能争取时间尽快找出幕后元凶来。”雪云冲点头认可,“我一定全力配合你的。”唐炎朝雪云冲信任地点点头,然后
便和雪云冲一起把尸体埋在后院里,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完事后便各自回房睡去。
一夜无话,到了第二天,唐炎一早便召集众弟子到议事厅,按照预定的方案演说了一番,无非是提醒众人现正是
多事之秋,务必打醒十二分精神加强戒备,诸如此类的话。至于那死去的弟子,唐炎也只有以派去外出执行任务为借口暂
时搪塞过去。
半天过去,并没发现任何线索,也没发现任何可疑的人,反而显得出奇的平静,这种平静却教人不舒服,因为唐
炎和雪云冲,还有月樱他们都心里明白,尽管目前看来风平浪静,可一场巨大的灾难则可能在看不到的地方滋生,随时可
能爆发出来。
很快到了夜晚,凌晨时分,人睡得正沉,忽然一声凄厉的惨呼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唐炎闻声赶到出事的地点,来到一个弟子居住的寝室,在门外和雪云冲不期而遇。两人都是被惨叫声吸引过来
的。雪云冲第一个推门进去,便看到了惊悚的一幕。
一个弟子正蹲在地上啃食着他的同伴,受害者脖子上一片血红,似乎已经断气。
第一百五十集 潜伏
唐炎登时惊呆在原地,表情石化,他闯荡江湖多年,看到过许多血腥场面,也遇到过不少妖魔鬼怪,可人吃人的场面还是头一会遇上,心里的震撼可想而知。
那吃人的“弟子”忽然回过头来,缓缓站起,转身向唐炎挪移了过去。
“他这是怎么了?”唐炎边说边退出了房间,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那缓缓逼近的僵尸弟子(姑且这般称呼)。
“他已经被寄生虫入侵,早已经死了,现在操作着他身体的便是那种丑陋的虫子。”雪云冲说着也从房间里退了出去。
门外的过道上,其余弟子也纷纷闻声赶至,都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那僵尸弟子跨出门槛后,身体倏然一转,扭头扑向离它最近的一个弟子,一双铁钳般的手死死掐住那弟子双肩。
那弟子惊呼一声,来不及反应,眼看就要被咬上一口,多亏雪云冲眼疾手快,迅速将他推开,同时一拳轰向僵尸头部。这一拳下手甚重,几乎打歪了僵尸的脖子。那僵尸只倒退了两步,
身体摇晃了几下,紧接着便是一阵痉挛,浑身抽搐起来,不出一会它的头竟然爆裂开来,取而代之的是自脖颈里伸出的一截蜈蚣状头颅,在空气中左右扭动着,就如一条舞动的蛇。
那些后面过来的弟子都被吓坏了,一个个面青唇白,张嘴说不出话。
雪云冲果断拔出天剑,护在众人前面,只要那怪物一有异动,马上拔剑便杀。
只见那怪物的头颅在空中扭动了几下,猝然伸长了脖颈,整个头颅弹射而出,张嘴便要咬向站在最前面的雪云冲。
“唰”的一声响,雪云冲的剑也是极快,电光石火间已削掉那怪物的头颅。失去头颅的尸身抽搐了几下便倒了下去,再也没能爬起来。
就这样化解了一场危机,总算有惊无险,那些弟子却仍旧是惊得瞠目结舌,久久未能回过神来。不知过了多久,才有一名弟子忒忒的问:“师傅,刚才那个到底是什么东西?”
唐炎神色凝重,带着一份自责,微微垂下头,叹了口气说:“是我害了他们,早知如此,我今早就应该将你们全部遣散,不至于多牺牲两条性命。”
“师傅,原来你早就知道?”又有弟子问道。
“不错,昨晚也发生了类似的事故,有一个巡夜弟子死于非命,和刚才一幕如出一辙,我怕引起你们的恐慌,就没有告诉你们。”唐炎深感自责,脸色有些难看,“现在看来,我是大大
的错了。我真没想到敌人竟然是无缝不入,我们已经加强了戒备,也没发现什么可疑之人,敌人究竟是如何潜进来的呢?”
此言一出,十多名弟子便交头接耳,纷纷议论起来。
雪云冲道:“我想我们一开始就错了,敌人根本不必潜进来,而是一早就在我们之中。”
“雪兄弟何出此言?”唐炎讶然,“你的意思是我们之中有内奸?”
雪云冲轻轻摇头,道:“我倒不是这个意思,我认为这些虫子可能一早就寄生在某些人身上,只是不定期发作而已。换言之,我们当中可能还有人体内寄生着那种虫子。”
众弟子听了,都是人心惶惶,忐忑不安。相对于死亡来说,更大的恐惧或许是知道死亡可能随时会降临,而不知什么时候会降临在自己身上!如果真如雪云冲所说,多留一刻便都一分危
险,因为不知身边的人会什么时候突然袭击自己。更糟糕的是,他们自己同样可能失去理性而攻击自己至亲的人!这真是要命,留也不是,回家也不是,怎叫人不心生恐惧,甚至是绝望?
“这……这是真的吗?”
“这可如何是好?”
“我还不想死!”
一时间,众人表情各异,说的大都是些丧气恐慌的话,也有几个只是垂首不语,却也是一脸凝重,没有一点生气。
“雪兄弟,你可知道破解之法?”唐炎急忙问了雪云冲一句。
雪云冲无奈地摇摇头,道:“我要是知道,定然不会无动于衷,可惜我也没有办法。”
“难道只有坐着等死吗?”有一个弟子不甘心地一拍手掌,咬牙切齿的说。
“依我看,当务之急是要找到罪魁祸首,解铃还须系铃人,说不定会有破解之法。”雪云冲提议说。
“我也是这么想的。”唐炎正色道,“问题是,目前一点线索也没有,要如何着手去找?”
雪云冲托腮寻思片刻,道:“敌人虽然在暗处,但一定有所图谋,迟早会现身,在这之前,我们不可自乱阵脚。为了防止我们自己人自相残杀,大家最好分散到不同的房间去,把各自房
门锁好,谨防不测。”
唐炎闻言,轻轻点头,若有所思的说:“雪兄弟所言甚是。”接着便精神一抖,转向众弟子,郑重地说:“事已至此,我还要那句话,想要离开的弟子就请自便吧,我唐门命中注定有此
一劫,不想连累了大家,唐某心中有愧。如果愿意留下来共同抗敌的,唐某也不会反对,不过正如刚才雪兄弟所说,你们务必分开住,以防有人突变,伤害了自己人。我要说的就这么多,你
们自行决定吧!”
结果,有好几名弟子顶不住压力,便拜别了唐炎离去。剩下的有几个表示誓死追随唐炎,有的则犹豫不决,一时间不知何去何从,便暂且留了下来。
几个弟子合力处理了遇难者的尸体后,众人便散去,各自回房作息,按照约定那样,一人一个房间,分开来住。
一夜无话,到了第二日清晨,唐炎再次召集数量已不足十人的弟子到了议事厅。看到大家的精神都不错,一个也没有少,唐炎心头大石便轻了几分。
然而大敌一日未除,便一刻不能放松戒备。这日,唐炎又吩咐弟子在唐府里里外外搜索查探了一遍,仍旧没有发现可疑之人或者值得在意的线索。
到了傍晚时分,唐炎特意来到了女儿也就是唐玫的房间,脸上坚硬的表情始终没有松弛下来,神色凝重的对唐玫说:“玫儿,现在我们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大敌,这恐怕是唐府有史以来最
大的一场灾劫,所以我想你还是收拾一下,去你四叔那里避避难吧……”
唐玫先扶唐炎坐了,然后说:“爹,为什么我们会招惹上这种敌人?府上本来好好的,自从那雪云冲和那个异族女人来了之后,府上便祸事不断,你难道一点不怀疑此事与他们有关吗?
依我看,叫他们离开就可以了……”
“住口!”唐炎厉喝了一声,瞪了唐玫一眼,道:“不可妄自揣测,就算是那样,雪兄弟是我的救命恩人,而且一身正气,为抗击侵略军不少出力,这样的人留在府上是我们的荣幸,怎
么可以轰他们走呢?”
唐玫闻言,吐了吐舌头,道:“我又没说要轰他们走,你可以跟他好好说明其中的缘由,他要是懂事一定会理解,然后自己离开的……”
“好了,不要再说了!”唐炎立即抬手喝止,道:“现在雪兄弟留在府上是为了帮助我们,倘若他走了,或许我们会陷入更大的困境。我来不是跟你讨论这个的,你赶紧收拾收拾,明天
一早我便找人送你去找你四叔。”
第一百五十一集 夜袭
唐玫始终不情愿,她堂堂唐门千金,过惯了众星捧月的日子,又岂会愿意到千里迢迢的四叔家寄人篱下呢?于是,她当即回绝说:“我哪也不去,这里是我的家,爹爹不走,我也不走!”
唐炎闻言拍桌而起,态度严峻的说:“不走也得走!就这么定了,明天一早我便派人送你离开。”说完,气冲冲的走向门口,临出门的时候,又不忘叮嘱一句说:“入夜的时候注意锁好门窗,不要外出,遇到危险就大声呼救,我也会多派人手加强戒备的。”嘱托完便匆匆离开,从外面关上了房门。
时光悄然流逝,不觉天色晚来。
今夜无月,天上似被一层迷雾遮挡住,只依稀看到点点辰星闪烁。金鳞城内万籁俱寂,偌大的唐府中也是静得出奇,然而这种静却让人感到不安。几个巡夜的弟子正提着灯笼,四处搜索,高度戒备着四周的动静。
由于人手不够,所以并不能兼顾唐府每个角落,如果有人想潜入倒也不是什么难事。此刻,在唐玫房前的空地上霍然出现一条高大的身影,此人穿了一件黑色斗篷,右手戴着一个黑色手套。他慢慢地走到房门前停下,却并没有破门而入,而是摘下了右手的手套。
那是一只绝非人类的手,虽然同样有着五个指头,但皮肤却是深褐色的,而且肉上长满了纵横交错的纹路,就像是被火烧糊了的模样,看着有些恶心。更诡异的是,当他举起手的时候,掌心竟然钻出一只红色的虫子,这种虫子和寄生在唐门弟子身上的一样。红色的虫子从男子手心钻出之后,便落在地上,从门缝里钻进了房间。
房间内躺在床上的原来不是唐玫,而是唐炎。因为唐炎怕唐玫会遭到袭击,于是便和她交换了房间,让她和月樱睡在一起,由雪云冲看护着。
唐炎并没有入睡,他一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爬行声,便即翻身下床,疾喝了一声:“谁!”门外的人影应声消失,那只爬进来的虫子却在地上游移得更快了,眼看便要爬到床上来。
唐炎甚是警觉,尽管没有亮灯,房内一团漆黑,可他凭借敏锐的听觉精确定位到了虫子的位置,借着黑暗中一点点非常有限的视野,一脚便终结了那只虫子。
这个时候,唐炎终于明白那些弟子是怎么遇害的了。当下不做多想,疾步冲出房间,左右张望了一下,却没发现可疑之人。他谨慎地向前走去,不时环顾四周,高度警戒着,说:“究竟是何方妖孽,既然来了又何必躲躲藏藏,不敢出来?”
“我不是一直在这里吗?”忽然有个声音幽幽的回了一句。
唐炎顿感芒刺在背,倏然回头,便见一个身穿斗篷,全身裹在一件黑色紧身衣里的精壮男子正用一双冷锐的目光盯着自己。
“你究竟是什么人?”唐炎凝目看着眼前这个不速之客,尽管已经找到了敌人,可紧张的神经非但没有松弛,反而绷得更紧了。
“我便是东璃国十杀邪神之一的食尸神卡卡索,你可能对食尸神这个称号感到陌生,不过没关系,一个将死之人没必要知道那么多。”自称是十杀邪神的卡卡索这样说。
“我一早料到是东璃国的人在暗中作祟,你究竟有何目的,有仇冲我一个人来就可以,为何要伤害我那些无辜的弟子?”唐炎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的说。
“你本来并不是我的目标,我只不过想借你们的身体杀掉那个叫雪云冲的麻烦君,不过现在看来事实比我想象中的要困难,所以只好自己动手了。”卡卡索说完便朝唐炎伸出了魔掌。
卡卡索的速度很快,快到超出了唐炎的反应极限。不待唐炎做出反应,卡卡索已经欺近身来,硕大的右手抓住了唐炎的脑袋将他提起,五指张开,罩住了唐炎的脸。
唐炎惊恐地瞪大双眼,张嘴想叫,却叫不出来,因为他的口正对着卡卡索的掌心,一只虫子正自掌心钻出,飞快地窜进了唐炎的口中。
卡卡索将虫子灌入唐炎口中之后便猝然松开手放他落地。唐炎跌倒在地上,身体蜷曲着,捂住喉咙,痛苦地挣扎了一会,方才缓缓站起,俯身急喘了几口粗气,虽然舒畅了些,可自知命不久矣,不由得想起遇害的弟子病发时的惨状,忽然便有了求死的念头。
“杀了我……”唐炎缓缓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卡卡索,沉声说了一句。
“不必我动手,你很快就会被体内的寄生虫夺取灵魂了。”卡卡索冷声说道。
“杀了我……”唐炎又再发出绝望的哀求,伸出仅存的一只独臂,摇摇欲坠地向卡卡索挪移过去。
就在此时,忽然有个清脆的声音叫了一声:“爹!”正是唐玫赶了过来。
“不要过来!”唐炎急忙转身,伸手示意唐玫停下。
“爹,你没事吧?”唐玫放缓了脚步,可却没有停下。
“我说不要过来!”唐炎又大声喝道,“快走……离开这!”
“爹,你到底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唐玫说到这,目光一转落在唐炎身后的卡卡索身上,瞪目道:“你究竟对我父亲做了什么?”
卡卡索无声的笑笑,说:“你很快就会知道了,慢慢享受这个美妙的夜晚吧,我就不妨碍你们父女团聚了,哈哈……”说罢,肆虐地笑了几声,最后将斗篷一摆,转身飞起,转眼间便消失在夜幕之中。
唐玫想追却早来不及了,只有作罢,转而来到唐炎身边,双手挽住他的独臂,说:“爹,你没受伤吧?”
“玫儿,听我说,爹快不行了……”唐炎望着自己的女儿,神情复杂,断断续续的说:“你赶紧……赶紧去找雪云冲,让他……带你离开这里,我是走不了了……你以后要自己照顾好自己……”
唐玫急得只想哭,握紧了唐炎的手说:“爹,你怎么说得跟留遗言似的?你到底伤哪里了,怎么就不行了呢?我相信你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好起来的……”
“好不起来了……”唐炎似乎已感到体内的虫子正啃食着他的内脏,脸上表情一阵扭曲,艰难地说:“我体内钻进了那种虫子,已是必死无疑,在我变异之前,快离开……离开这里……”
唐玫闻言登时吓得脸色铁青,猝然松开手倒退了几步,久久未能接受这个事实,半晌才木然道:“你说的……是真的?”
唐炎捂住胸口,重重地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因痛苦已扭曲成一团。唐玫连连摇头,泪水夺眶而出,又再回到唐炎身边,扶持住他说:“一定有解救之法的,一定有的,我这就带你去找城里最好的大夫。”她边说边啜泣着,她也知道机会十分渺茫,几乎是自欺欺人,但她还是不愿放弃,又或者说她始终不愿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没用的……我……我……”唐炎说到这,忽然说不下去,他的身体开始剧烈抽搐,似乎有东西要从他身上破体而出。
第一百五十二集 斗篷
唐玫惊恐不已,美目圆睁,本能地向后退开,过不一会便看到她父亲的头颅瞬间破裂开来,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有着蜈蚣身体般狭长脖子的怪虫头颅,在空中扭动着,发出悉悉索索的低鸣声。
唐玫真的被吓坏了,这简直比自己做过的最可怕的恶梦还要可怕,还要惊悚。她不敢相信前一刻还是有血有肉的父亲,转眼间便变成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物,这突如其来的变异使她暂时忘却了悲痛,取而代之的是铺天盖地的恐惧。
这种恐惧便似定身咒一样束缚着唐玫,教她不能动弹,双脚沉得像在地下生了根,无法抬足,更无法移动。
此时的唐炎,不,应该说侵占了唐炎尸体的怪物早不认得唐玫是何许人,只嗅到她身上的鲜血味,脖子一抖,一伸便要将唐玫吞噬掉。
若不是雪云冲及时赶到,唐玫必死无疑。
又是一剑挥出,将怪物头颅削掉,干净利索,不留余地。失去头颅的唐炎尸体抽搐着向前挪移两步便倒了下去,血液自脖颈流出,一直蔓延至唐玫脚边。
唐玫惊魂未定,良久才缓缓蹲下身,怔怔的望着地上那具无头尸,哽咽地叫了一声:“爹……”
“他已经死了。”雪云冲收起天剑,垂头默哀。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唐玫啜泣着,泪水自脸颊滑落,滴落在地,与唐炎的血融在了一起。
“节哀顺变吧,我一定会手刃凶手,替你爹报仇的。”雪云冲道。
唐玫闻言,一语不发,默然站起,沉声说:“是你杀了他,是你杀了我爹!”
“刚才那个已经不是你爹,它要害你,我才拔剑杀之。”雪云冲解释说,“如果我不那样做,让你被那怪物吃了,你爹在天之灵也不会安息的。”
唐玫只是听不进去,红着眼转过身说:“要不是你,我爹就不会死,是你害了他,是你害了他!”
“唐姑娘,你冷静些……”雪云冲抬手示意唐玫别激动,正要说些话安抚她,却又被打断了。
“冷静?换成是你,我爹死了!换成是你,你能冷静吗?”唐玫正说着,忽然抽出了随身携带的一把防身匕首,对准了雪云冲说:“我要杀了你,替我爹报仇!”
“你疯了……”雪云冲眼看那雪亮的匕首正朝自己疾刺过来,却没有回避,只在须臾间握住了唐玫的手,才没让匕首进一步深入体内。
匕首就插在雪云冲左胸,离心脏位置不到三寸,鲜血微微渗出,染红了白色的衣衫。
就在此时,月樱也赶了过来,她一眼便看到这震惊的一幕,于是立即抢上来将唐玫和雪云冲二人分开,关切地望向雪云冲,急问:“雪大哥,你没事吧?”
“没事……”雪云冲说着一下将插在胸口的匕首拔出,扔在了地上。唐玫没料到雪云冲会不闪不避,当匕首轻而易举地插进雪云冲胸膛的时候,她也惊呆了,此刻还是怔怔的站着,还没完全回过神来。
“唐姑娘,雪大哥他是来救你的,你怎么如此糊涂?”月樱柳眉微皱,望向唐玫带着几分责备之色说。
“我不要你们好心……我爹是你们害死的,我恨你们!”唐玫说罢伸手抹了一把眼泪,悲愤转身夺路奔出。
“你要去哪?外面危险……”雪云冲动身要追,却感到胸口一阵撕裂般的疼痛,不由得呻吟了一声,猝然停下了脚步。
“你的伤……”月樱甚是担忧,说着便伸出手轻抚在雪云冲胸膛伤口处,用她特有的疗伤技能替他治疗。
不出一会,雪云冲身上的伤口便渐渐愈合,几乎不留痕迹。雪云冲谢过月樱,接着对她说:“我们得赶紧找到唐姑娘,要是让敌人发现她便大事不妙了。”
月樱点头嗯了一声,便随雪云冲一起离开。
二人朝唐玫奔出的方向一路寻去,走没多久,忽然听闻一声尖叫自前方不远处传来。雪云冲大惊,循声赶去,和月樱一道来到后院一块空地上,终于在这里发现了唐玫,只不过她是被人挟持住的。
唐玫的脖子被一只硕大的怪手掐住,拥有这样一只怪手的人正是十杀邪神之一的食尸神卡卡索。
卡卡索本来就是个厉害的角色,现在又有人质在手,更加有恃无恐了,以致他说话的声音也大了一些:“雪云冲,你来得正好,瞧瞧我手上这个水嫩的姑娘会变成什么样子?”
“不要乱来,快放了她!”雪云冲振声道。
“你也不想看着这么一个貌美的姑娘变成丑陋而没有灵魂的怪物,对吧?”卡卡索幽幽的说,“我这个人也好说话,只要你自断一臂,我便放了他。”他自信只要雪云冲断了一条手臂,便有十足把握取胜,故开出了一个看似不太苛刻的条件。
“你们这些东璃人都是无胆匪类吗?喜欢暗箭伤人就算了,还总爱躲在女人后面跟我谈条件,未免太丢人了吧?”雪云冲极其不屑的说。
卡卡索闻言只笑笑,也不生气,道:“不管你怎么说,我只要你一条手臂,这已经是莫大的让步了。我数三声,如不答应,这姑娘就死定了!”
“你才死定了!”说话的是唐玫,话音未落,她袖子里的一枚银针霍然射出,“哧”的一声响,正中卡卡索的右目。
“啊!”卡卡索发出一声惨呼,猝然松开了唐玫,掩眼倒退数步,血水自眼内流出,看来这只眼睛是彻底废了。
这么好的时机,雪云冲岂会放过,他立即拔剑挥出一道半月形的剑气直射向卡卡索。
尽管卡卡索丧失了一只眼睛,可这并不影响他的反应,他一听到剑气的破空之声,立即一挥斗篷,便似消失了一般,隐匿不见。
凌厉的剑气最后只在墙上开了一道裂缝,并没有命中目标。雪云冲不由得大为惊愕,面对一个隐形的敌人,他并没有任何经验,正是看不到的敌人永远比近在眼前的敌人可怕,一时之间他也只是高度警戒着,并没有什么好的应对方法,完全处于被动的境地。
“他一直在这里,从未离开过,大家要用心去找。”月樱能隐隐感到敌人的存在,出言提醒道。
雪云冲闻言缓缓闭起双眼,将所有精神力集中在听觉和感觉上,过不一会,他猛然睁开双眼,说了一声:“在那里!”声未落,一剑挥斩而出,又隔空射出一道剑气。
“碰”的一下震响,就在唐玫身后,夹杂着一声惨呼,正是卡卡索的声音。他本想从后方偷袭唐玫,不料被雪云冲察觉到空气的波动,被剑气打了个正着,整个人顿时显形,被一股无形的推力吹飞,直撞在墙上。
所幸剑气只击打在卡卡索的右臂上,自身并没受到多大伤害。雪云冲不等他站起,紧接着追击过去,挥剑刺向他的心窝。卡卡索迅速用斗篷遮挡住身体,又要故技重施,隐身遁走。雪云冲却早有准备,赶在之前用剑挑起门口处悬挂着的一盏油灯甩向卡卡索。火焰一下燃着了卡卡索的斗篷,迫使他不得不将斗篷脱掉。过不出所料,失去了斗篷的卡卡索便失去了隐身的能力,再也不能故技重施,隐藏行踪了。
“没了隐身法器,你还想往哪里躲?”雪云冲举剑指着卡卡索,正色道:“来堂堂正正的决一死战吧!”
第一百五十三集 怪物
“哈哈……”卡卡索突然发出一阵了冷笑。
“怎么,你是怕得发笑吗?”雪云冲不屑的目光瞧着卡卡索。
卡卡索笑罢,目光陡然变得森冷,眯成一线雕在雪云冲身上,幽幽的说:“我笑你做了一件愚蠢至极的事。你毁掉了我的斗篷,你的死期就要到了!”说着脸上凶光毕露。
“是吗?说的好像我不毁坏你的斗篷你便不会杀我一样。”雪云冲淡淡的说。
“至少我会让你多活一会。”卡卡索道,“可是现在你必须死!”话犹未了,他右手手臂陡地一震,胀*破了衣袖,露出一条比原来粗上好几倍的深褐色怪物臂膀。这只手臂就像是卡卡索身上横伸出来的一截粗壮的树干,和他人形的身体格格不入,异常骇人。
在场的月樱和唐玫看到这诡异的一幕,脸上表情都瞬间石化,惊恐刻写在脸上。雪云冲离卡卡索最近,看得也最清楚,他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片刻才回过神来,抬手处,迅速挥出数道剑芒,射向迎面走来的卡卡索。
“砰砰砰”几下金铁交鸣声响起,剑气全卸在卡卡索的巨臂上,丝毫未造成伤害。卡卡索只将巨臂挡在胸前,形成一个坚实的肉盾,连天剑也无法打破这道防御。
雪云冲心念电转,寻思既然无法正面击破便只有绕到背后去找突破口,这样想着,正要纵身跃起,卡卡索的巨手却迎面压了过来。
这一下突袭来的好快!雪云冲匆忙之间,抬剑刺向那巨臂,不料剑身却被巨手吸入掌心,一个不留神,天剑便被甩飞出去,掉在了很远的地上。
紧接着,卡卡索又是一拳挥出,粗壮的拳头重重捶在手无寸铁的雪云冲身上,将他瞬间吹飞出去。
雪云冲重重地撞在墙上,趴到在地,忍不住吐了一口鲜血,这一下冲击着实不轻!
如此一来,雪云冲落在这边,天剑却掉在另一边,和天剑的距离是越拉越远,想要取回天剑已是非常困难,关键是中间还隔着一个杀气正浓的卡卡索。
月樱惊呼一声,便要去扶雪云冲,却被雪云冲伸手制止。
“不要过来……”雪云冲对月樱说了一句,缓缓爬起,接着说:“带唐姑娘离开这里,不要让任何人过来,我会亲手解决这怪物。”
“你的伤不要紧吗?”月樱不放心,未肯离开。
“我不会有事的,赶紧带唐姑娘走!”雪云冲催促着,“你要相信我,这种程度的敌人,我还从没放在眼内。”
“是吗?”卡卡索翘起嘴角笑笑说,“你死到临头还装英雄,我也是十分佩服。我倒要看看你要怎么赢我!”说玩右手张开,自掌心吐出一连串的红色虫子,一个,两个,三个……一连吐了二十来个方才停止。
“你们快走,你们在这里只会妨碍着我,再不走,谁也走不了啦!”雪云冲又提高了声调,语气已经十分严峻。
月樱无奈,只好点头答应,拉了唐玫一起先行离开。
眼看一堆恶心的虫子正迅速游移过来,雪云冲提气急跃,朝天剑掉落的方向急疾飞去。卡卡索的巨臂陡然升起,向空中一长,五指成爪状抓向雪云冲。
雪云冲始料未及,被巨手一下擒住,紧接着又被重重摔向地面,登时身体剧震,眼冒金星。
卡卡索露出得意的神色,一阵狂笑,说:“一切尽在我掌控之中,你一点胜算也没有!要是你天剑在手,或许我还忌你几分,现在你赤手空拳,拿什么跟我斗?”
雪云冲趴伏在地上,微微抬头,望向居高临下的卡卡索,忽然幽幽的笑了笑,嘴角划过一道诡秘的弧线,并没有说话。
卡卡索完全没注意到雪云冲异常的表情,说了一声:“我这就要你的命!”巨大的手臂向前直伸出去,五指张开罩向雪云冲面门。
“嗤”的一声响,卡卡索的巨手在雪云冲面前不到三寸的地方猝然停下,他脸上表情也瞬间定格,接着脸部一阵抽搐,原来他胸口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剑,剑尖自他背部插入,自胸口穿出,霍然就是那把被击落的天剑。
“我忘了告诉你,我还有隔空御剑这一招。”雪云冲幽幽的说着,缓缓从地上直起身子,右手悠悠抬起,天剑便自卡卡索身上穿体而出,重新回到他手中。
“这……不可能……”卡卡索扑通跪地,以拳支撑着身体,不甘的说:“我居然……会败给你……”
“未到最后一刻,绝不能掉以轻心。”雪云冲道,“你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还怎么跟我斗?”
“哈哈……”卡卡索又在笑,笑得凄厉,更笑得诡异,让人捉摸不透。雪云冲不屑的说:“你又笑什么?”
“你说的没错,不到最后一刻,胜负犹未知。”卡卡索说。
雪云冲一早察觉到身后的虫子正密集游移过来,他不紧不慢,回身挥出一道剑气,只一招便将那些虫子化为飞灰,然后从容转身,看着卡卡索说:“你的后备军已经完了,还有什么后着吗?”
“吃吃吃……”卡卡索诡异的笑着,“你以为这样就完了吗?我虽然败了,可你也别想活着离开,就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食尸神!”
于是,在苍茫夜色之中,在雪云冲渐渐放大的瞳孔之中便上演了十分震撼的一幕。
卡卡索缓缓站了起来,身上一个血洞清晰可见,他右手抬起,硕大的巴掌一下罩住了自己的头颅,并慢慢地将其吞噬。吃掉了卡卡索头颅的巨手继续膨胀,教之前又大了一倍,与此同时,自卡卡索的断头处渐渐长出一个非人类的头颅,口如血池,目如铜铃。身体其余部位也缓缓膨胀变大,撕裂了半身衣衫,露出丑陋粗糙的怪物皮肤,整个外形除了直立行走,四肢健全之外,再看不出人类的特征,已经完完全全就是一个怪物,不再是之前的卡卡索了。
雪云冲只想快些解决这个丑陋的怪物,起手便是一招“剑荡天河”的架势,凝气抬剑便要砸向那食尸神。
然而,令雪云冲意外的是,这庞然大物看起来笨重,速度却一点不慢,就在电光石火之间,它硕大的巴掌向前一捞,已将蓄招待发的雪云冲紧紧握在掌心。
雪云冲急忙挥剑还击,可惜剑气所至,并不能伤害怪物分毫。原本卡卡索只有一只手臂能防御天剑的攻击,现在整个身体都免疫了,这样一来便变得异常棘手,雪云冲也是惊骇不已,一时之间没了主意。
第一百五十四集 故人
雪云冲被怪物的巨手挤压得难受,心想:这怪物的皮怎么那么厚实,竟然连天剑也不能伤,难道我真要死在这里吗
怪物的巨手越收越紧,似乎想先将雪云冲捏碎然后再吃掉。雪云冲感到自己的骨头似乎就要断裂,呼吸已是十分苦难
,几乎便要窒息。渐渐地,他感到自己快要支撑不住,强烈的求生欲迫使他把潜力逼了出来,体内真气陡然大盛,仰天疾
呼一声:“我受不了啦!”紧接着身体陡然一震,强大的爆发力瞬间摆脱了束缚,竟然将怪物的五指尽数震断,绿色的血
液飞溅在空中,如一朵朵绽放的绿色花儿,瑰丽夺目。
那怪物发出一声哀嚎,向后倒退了几步,摇摇晃晃的跪倒在地上。
雪云冲体内真气上涌,一股全所未有的力量游遍全身,脸上煞气严霜。他二话不说,双手持剑,高高举起,再次蓄力
使出那招“剑荡天河”携着排山倒海的凌烈剑气望那怪物头壳轰然砸下。
“轰隆”一声巨响,那一剑的气势直似流星陨落,在地上砸出一个巨坑,再看那食尸神已经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坨了。
经过一番苦战,终于将罪魁祸首斩杀,可是雪云冲却高兴不起来,因为牺牲的人实在太多,所以并算不上是个完美的
结局。世事往往就是这般让人无奈,虽尽人事,却未必会尽如人意。死去的人不可能再活过来,或许自己是绝无仅有的一
个吧?雪云冲时常这样想。他自然没有能力让人起死回生,他能做的也只有保护好活着的人,让他们免受伤害。
事后,唐府内众人合力清理了现场,将唐炎的尸身火化了,将骨灰装进一个骨灰盒里,最后交给唐玫保管。完成这些
事已经到了中夜,众人各自回房休息。唐玫浑浑噩噩的躺到天明,当她起来走出房间的时候,雪云冲已经在门外等着她了
“唐姑娘,你爹生前曾托付我要将你护送到你四叔那里,你现在就去收拾一下,我们稍后就出发。”雪云冲这样说。
唐玫有些惊讶,朝雪云冲眨了眨眼,看他精神有些不振,便问:“你昨晚一夜没睡吗?”
“我就在门口打了会盹,放心,我还挺得住,几天几夜没睡我都试过。”雪云冲说。
“你就一直守在门口?”唐玫讶然。
“我担心还有贼党未除,所以放心不下,便在此等你醒来。”雪云冲说。
唐玫有些感激,嘴里却不愿说,只问了一句:“你就不担心月樱姐姐吗?”
“她就住在对面,有我在不会有什么问题。”雪云冲指了指对面的房间说。
正说着,对面的房门便打开了,穿了一身白色衣裙的月樱出现在门口。“月樱,你也醒来了。”雪云冲向月樱招了招
手。
月樱闻言点了点头,向雪云冲缓步走了上来,又扭头看了看唐玫,说:“是准备离开了吗?”
雪云冲点头嗯了一声,不料唐玫却说:“你们走吧,我哪里也不想去,你们也不必替我担心,我能自理。”
“这怎么行?”雪云冲当即反对,“我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唐玫道:“只要你们走了,那些东璃人也不会为难我的,难道不是吗?”言下之意还是埋怨雪云冲给她家带来了灾难
,自然也把唐炎被害的一部分责任降罪到雪云冲头上了。
雪云冲闻言道:“我明白你现在的心情,发生这种事谁也无法预料的,如果你依然恨我的话,再在我身上刺上一刀就
是了。但我希望你务必振作一些,不要消沉下去。无论如何,你必须跟我走一趟,我答应过你父亲的事就一定要做到。”
唐玫正要说话,却被一个悦耳可人的女儿声打断。这声音十分特别,雪云冲一下就认了出来,不是自己惦记着的师妹
又是谁?
“师兄!唐前辈!”冷初惠一面叫一面大步走了进来,“有没有人啊!”紧跟在她身后的还有三个男人,分别是陆嘉
,单风和马钟。
“师妹!你总算回来了!”雪云冲喜出望外,急急迎了出去。
冷初惠看到雪云冲,自然也十分欣喜,快步奔了过去。师兄妹紧紧拥抱了一阵,雪云冲才扶起冷初惠,看着她问:“
你这些天去哪里了,知不知道我多担心你?”
“我去了一趟朝歌,这不平安回来了,我不会有什么事的啦!”冷初惠道。
“雪兄弟,别来无恙啊!”马钟向雪云冲抱了抱拳说。
雪云冲闻言抬头,松开冷初惠,走上一步,向马钟回了一礼,说:“马兄,看你神采奕奕,精神饱满,箭术一定又精
进了不少吧?”
马钟讪讪笑了笑说:“哪里,也没长进多少,还是老样子。”
雪云冲道:“马兄太自谦了,对了,你们怎么聚在一起了?”说着转目望向马钟身旁的二人。其中,陆嘉自然是雪云
冲熟悉的,至于单风却是不太了解,正等着人介绍。
很快,互相了解一番后,便都是朋友了。雪云冲从众人口中得知他们正打算前去黄龙镇,当下也表示支持,并打算结
伴同往。正巧唐玫的四叔就住在黄龙镇不远的天雍城,这就变得更加方便了。
雪云冲最后总算劝服唐玫离开,于是一行人便结伴而行,雇佣了两辆马车望天雍城方向出发了。
天气渐冷,东璃国的天色黑得特别快。镇上的居民早适应了这种生活节奏,通常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所以太远西
沉之后,大部分人都已就寝,留下屋外一片安静。
龙石兰来到这个岛国也有一段时日,看了不少人,经历了不少事,也领略过不少异族风情,但她毕竟不属于这里,她
的心始终牵挂着千里之外的故乡。她也曾尝试过逃离这个异邦之地,可非但没有成功,反而落得伤痕累累。**上的创伤
犹可痊愈,但心灵的创伤又何时才能愈合呢?有些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你不能自欺欺人地认为它没有发生过,可人并不
能一直沉沦在过去的不幸之中,要想崛起必先要振作,要振作就要乐观的心态。所以龙石兰时刻提醒自己,不许让自己不
开心,她正试着换一种心态,换一种态度好好的活下去,她也的确做到了。
这是一个优雅别致的房间,空气中充满飘渺花香,就似龙石兰身上的香味。一张梳妆台上摆放着一面铜镜,龙石兰正
坐在镜子前出神,不知想着些什么。过了一会,房外传来几下敲门声,接着便看到龙岩推门进来,手里拿了一套淡绿色的
棉布衣裙。
“龙姑娘,我托人给你做了一套新衣服,你等下试试合不合身。”龙岩走到龙石兰跟前,把衣服递给她。
龙石兰缓缓转过身,接过龙岩递给她的淡绿色衣裙,稍稍打量了几眼,抬眼问道:“为什么突然送衣服给我?”
龙岩道:“天气转凉了,你也该换一些厚点的衣服,再说你这身衣服也穿很久了,早该换掉了。”
龙石兰淡淡地道谢了一句,便顺手将衣服摆在一边,垂首不语,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
第一百五十五集 美色
“怎么,你好像很不开心?”龙岩察觉到龙石兰神情有点阴郁,疑惑的盯着她问。
龙石兰一味的摇头说:“没有,我很好,哪里不开心了?”
龙岩道:“不要隐瞒,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就直说,看我能不能帮你。”
龙石兰把头偏向一边,目光游离,低声道:“我心里想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明知道你办不到,又何必多次一问?”
“你想回家了?”龙岩问。
龙石兰不答,似是默认。
“你明天就可以回去了,我们一起坐船离开这里。”龙岩一本正经的说。
龙石兰闻言,目光闪动,抬头望向龙岩,露出一丝喜色,将信将疑的说:“你是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龙岩点头保证,“你是不是感到很惊讶?明天我还会给你一个惊喜,你就拭目以待吧!”
“什么惊喜?”龙石兰忙问。
“暂且保密,说出来就没意思了。”龙岩道,“到了明天你自然就知道了。”
龙石兰狐疑地睨着龙岩,又问:“为什么突然要送我回去,又说要给我惊喜?不会是什么阴谋吧?”
龙岩闻言打了个哈哈,道:“我能有什么阴谋?看你这些天表现这么好,我心里高兴,所以便奖励一下你,你非但不领情,倒怀疑起我来了。”
“好吧,是我不对了。”龙石兰看龙岩态度率真,不似作假,便认错道歉,续道:“明天什么时候出发?”
“一早就出发。”龙岩回答说。
“太好了!”龙石兰欢呼一声,接道:“那我得赶紧休息了,明天得早起……”说着便要翻身上床。
龙岩一手搭在龙石兰肩头上,按住她说:“还是先试下这件衣服吧,要是不合身,我还能叫人去改。”
“现在?都这么晚了,反正明天也回去了,不试也罢……”龙石兰有些不情愿。
“你是不喜欢还是嫌麻烦?”龙岩问。
“我……”龙石兰眼珠转动,想了想才说:“好吧,我试就是了……”
“这才乖嘛,我在外面等你。”龙岩说着便转身行了出去。
过不多时,龙岩再次进来,便看到龙石兰已经换了一个形象,玲珑有致的身段裹在一身淡绿色的衣裙内,依旧娇艳可人。正所谓人靠衣装,换上新衣的龙石兰其独特的女性魅力似乎更胜之前,尽管她本人感到不太适应,可在龙岩看来已经接近完美了。
“啪啪啪”,龙岩不禁鼓掌赞道:“真没想到,你穿上这身衣裙比我想象中还要美,妙极妙极!”
龙石兰道:“可我穿着有点难受,还是脱了吧……”说着便要将衣裙除去。龙岩忙伸手制止,道:“龙姑娘,这是我的一番好意,你难道就这样丢弃它了吗?”
龙石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这衣服太厚了,穿着怪热的,你要是喜欢,我……我明天穿就是了。”
“这还差不多。”龙岩这才露出微微笑意,松开了龙石兰的手。
“我要睡觉了,你也早点休息吧,明天一早便要出海。”龙石兰这么说算是下了逐客令。
龙岩道:“明天你就可以回去了,一定兴奋得睡不着吧?长夜漫漫,不如我留下来陪你……”微眯的双眼目光闪烁,贪婪地盯着龙石兰,其言外之意可想而知。
龙石兰心头一震,只故作糊涂的说:“不必了,我很累,躺下很快就睡着了,你还是赶紧回房去吧……”
龙岩二话不说,猝然将龙石兰推倒在床,压在她身上,然后才说:“你实在太迷人了,在如此美好的夜晚,就让我们一起共度良宵吧……”
龙石兰脸色煞白,一颗芳心跳得厉害,伸手抵在胸前想将龙岩推开,却感到力不从心,只好任由自己的衣裳被解下,露出了雪白的内衣。
龙岩握住了龙石兰双手,瞧着她说:“你早已经是我的女人了,为何还对我如此抗拒?这可一点也不乖呢……”
龙石兰半眯着眼,恳求的目光看着龙岩,说:“不要这样,今晚不可以……”
龙岩疑惑地盯着龙石兰,问:“为什么?”
“总之是不可以,你能不能忍耐一下……”龙石兰说着忽然羞红了脸,恰似娇花含羞般更显妩媚动人。
“我想听听理由,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吗?”龙岩这样问,正等龙石兰说下去。
“我……我刚才……刚才在方便的时候尿血了……”龙石兰脸颊飞红,目光侧移,讪讪的说。
龙岩是天医族人,对人体生理上的现象自然并不陌生,他听龙石兰如此说,并不怀疑,只感到有些沮丧,慢慢松开了双手,直身坐起,扭头望向龙石兰说:“你好好休息,我明天一早再来看你。”说完便起身走了出去,自外面关上了房门。
龙岩离开之后,龙石兰神情木然,静静的躺在床上发呆。过了不久才翻转身,一头栽在枕头上,轻轻啜泣起来……她一面哭,一面自心里告诫自己:龙石兰你一定要坚强,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沉沦,不要哭,不要伤心难过,我可是堂堂女神捕,这一点点挫折就将我击倒了么?
在岛国的每天夜晚,只要躺在床上,闭上双眼,龙石兰心中总会思潮起伏,今晚也一样。她想了很多,可无论如何,她总会暗示自己能坚持下去,她坚信自己不会白白的付出,这样想着,心里也好受了些,不知不觉便沉沉睡去……
次日天明,龙岩果然一大早便来看龙石兰,还和平常一样送来一碗汤水,给龙石兰滋补身体。龙石兰接过汤水喝了,然后便问:“是不是差不多该出发了?”龙岩并没立即回答,深深看了龙石兰一眼,看她已经穿上了新衣,心感欣喜,微笑着赞道:“你穿上这身衣服真的美极了,我现在才发现你比月樱还要美上几分。”
听到别人的赞赏,尤其是有人欣赏倾慕自己的美貌,本是女儿家值得骄傲高兴的,可此刻龙石兰却觉得有些不适应,表情有点扭捏,只垂头侧目,讪讪的道:“是吗?”
龙岩点头恩了一声,惊接着又说:“还记得我昨晚跟你说过,要给你一个惊喜吗?”
龙石兰闻言,缓缓抬头,明亮的眼眸里闪着一丝好奇,问:“到底是什么惊喜?就别卖关子了……”
龙岩道:“你还没察觉到吗?”
“察觉到什么?”龙石兰疑惑地眨了眨眼,忽皱起了眉头,只是猜不透,“我只觉得有点热……”
“只是有点热而已吗?”龙岩微微笑着,幽幽的瞧着龙石兰。
“我真的不知道你想表达什么,为什么不能直说?”龙石兰有些不耐烦了。
“还是等你自己体会吧!”龙岩道,“时候不早了,船已经就位,我们这就出发。”
两人一道来到海边,一艘美轮美奂的大船已停泊在岸边等候着。龙石兰深切盼望能载她回家的船终于出现在眼前,不由得甚是激动,痴痴的盯着那艘大船看了好一阵,心中百感交集,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陌生的国度,回到自己的故土去了!
龙岩打断了龙石兰的思绪,道:“我先上船打点一下,你在此稍候片刻,等我唤你再上来。”龙石兰闻言,也没多想,当即点头恩了一声便目送龙岩离开了。
第一百五十六集 水牛
在一座不知名的山水有一个不知名的山寨。
山寨虽然无名,但山寨的大王却臭名昭著,是一个令官差头疼,令百姓胆寒的大恶人。
这个大恶人的名字叫水牛。
水牛自小是孤儿,跟养父姓水,因为从小就体格健硕,力大如牛,故因此得名。事实上,水牛天生神力,并不能用牛
的力气与之相提并论,随着年龄增长,他的体格也越来越健硕,力气越来越大,早超出了常人的千百倍。
然而,最可怕的并不是他超乎想象的神力,而是他令人发指的暴行。
一天夜里,水牛兽性大发,几乎将全村几十户人家屠杀殆尽,连他的养父也不放过,手段极其残忍。
早在之前,水牛便屡现暴行,把村里有点姿色的成年女子都奸污了,只是村里的人都敢怒不敢言,生怕丢了性命。
屠村事件发生后,水牛便成了头号通缉犯。
但可惜的是,没有人能将他捉拿归案。在那些官差看来,这个叫水牛的已经不是人类,而更像一个力大无穷的恶魔,
比一般的毒虫猛兽,狼妖猫精要可怕得多。
水牛在逃亡的过程中收了不少小弟,也结识了不少大盗强人,后来便在一座不知名的荒山上安顿下来,拥有了属于自
己的一股势力,建成了这个无名的山寨。
水牛还有一件宝贝,是一面巴掌大的铜镜,他被人捡去的时候便已挂在脖子上。虽然他目前并不大知道这镜子的用途
,但在一次机缘巧合之下他发现了镜子的妙用,使他能在镜子里看到了过去的事,可就仅此一次,之后再也没发生过了。
能看到过去的镜子在水牛看来无疑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宝贝,相信很多人都会想要占有它。
尤其是迫切想知道一个灭门惨案真相的人,他就是顾长虹。
深夜,山寨内却是火光通明,宛如白昼。
因为水牛刚带领一帮兄弟大干了一票,收获了大量财宝,所以特地设宴庆祝。
“老弟,记得你来山上多久了吗?”水牛手里端了一碗酒,并没有立即喝下,盯着身旁的顾长虹这样问。
匆匆一年多过去,顾长虹的样貌并无改变,只是比之前多了几分成熟,还有几分沧桑,此刻闻言便道:“我记不太清
了,但我却清楚记得跟随大哥一起干了多少案子,还有大哥你上了多少个女人。”
水牛怔了怔,忽然哈哈大笑,道:“连我上了几个女人你都记得?你倒是说来听听!”
于是,顾长虹便像数罪状一般从头将水牛犯下的案子和侵犯的女性说了一遍,具体到哪个日子,哪个地点,甚至连那
些受害女性的大致样貌和衣着都说得一清二楚。
水牛并没有听完便打住了,哈哈笑说:“真没想到老弟记性这么好,记得这么清楚,我都怀疑你是不是瞎编的,反正
我也记不住。”
“我如果能随口编出这一堆空话,那也很不错了。”顾长虹也笑了笑说。
“不过我却记得老弟你一个人也没杀过,一个女人也没上过,这又是为何?”水牛盯着顾长虹问。
“第一,我不爱杀人,第二,那些女人我都看不上眼。”顾长虹如此说。
水牛又哈哈一笑,说:“你的眼界还挺高,什么样的女人才入你法眼?说来听听,我去帮你弄一个来。”顾长虹闻言
便道:“相比女人,我更愿意一睹你那件私藏宝贝的风采。”
水牛听了,忽然皱了皱眉,仰脖将酒喝尽,想了想才重新望向顾长虹说:“我好像没跟你提起过我有一件私藏宝贝?
“有一次你喝醉了,便说了,可能你并不记得。”顾长虹一本正经的说,“你说你能从镜子里看到过去。”
事实上,自从那天秋鸿叶坠崖后,顾长虹一直感到忐忑不安,尽管以为秋鸿叶已死,却并没有报了血海深仇的轻松。
那是因为秋鸿叶的表情,一个穷途末路的人脸上绝不会出现那种表情,没有一丝恐惧,也没有一丝虚伪,至少顾长虹看不
出来。
种种心里暗示,俗称第六感告诉顾长虹或许他真的搞错了仇人,秋鸿叶并不是制造了灭门惨案的元凶,如何能将真正
的凶手挖出来就成了一大难题。他没有线索,惘无头绪,要在茫茫人海中找到真凶,挖掘真相他只能走捷径,故这能让人
看到过去的一面镜子就成了他志在必得的东西。
这么一件神奇的宝贝,水牛自是十分爱惜,所以顾长虹并不知道他把宝贝藏在哪,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又不能把自
己的意图直接说出来。现在机会来了,正好可以借着酒兴试探一下,说不定还能把宝贝借来一用。
结果也是出乎意料的顺利,水牛闻言便解开衣襟,霍然漏出挂在胸前的一面巴掌大的铜镜,说:“老弟想看的可是这
个?”
顾长虹没料到水牛会随身携带着这面镜子,暗暗惊喜,道:“真能从这镜子里看到过去的事?”
水牛道:“这倒没错,不够我也是偶尔看过一次,并不晓得怎么用。”顾长虹闻言有些失望,但他并不气馁,精神一
振,又说:“这倒有趣得很!可否借小弟摸索摸索?”
“没问题……”
“太好了……”顾长虹大喜,正要道谢,忽又听水牛补充道:“不过你得先在比试中赢了我。”
顾长虹道:“大哥要跟我比试?”
“我要试试你的刀法有没有长进,只要赢了我,这宝贝便借你把玩几天也行!”水牛拍拍胸膛,保证说。
“好,一言为定!”顾长虹兴奋地回了一句,随即站起,拔出佩刀,向水牛拱了拱手,“请大哥赐招!”
水牛也提了一柄大砍刀,向顾长虹还了一礼。二人便要展开一场厮斗,过不一会,那些喽啰都聚了过来围观,虽未开
打,场面已经十分热闹火爆。
与此同时,一个身穿粉色劲装的冷艳女子正飞快地赶上山来,她就像一片孤叶,四处飘零,跟许多浪子野人一样,永
远不知道下一站要往何处去,但她这一站的目的地却十分清楚,那便是山上的不知名的山寨。此人正是叶秋香,她来这里
的目的就是为了夺取水牛手中的宝贝也就是那面铜镜,这也是主人给她的一个任务。顺带一提,叶秋香一直效命于一个神
秘组织,这个组织十分庞大,消息也极其灵通,似乎无缝不入,天下事无所不知,至于这样一个神秘组织的名称和来头却
鲜为人知,此乃后话,这里暂且略过。
人生就是这样,早到一刻,迟到一刻,看到的可能就会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景象,就像早完成一件事,和晚完成一件事
就可能导致两种截然不同的结果。
叶秋香确实是来得晚了些,她赶到山寨的时候,这里除了自己,就只剩下一个活人,那就是顾长虹。
早在之前,顾长虹便以极高的效率完成了一件事:杀人夺宝。这看上去好像是两件事,却是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
,显然是早有准备,表面是比试,实际上却已动了杀机。
顾长虹之所以如此大胆,是因为他有大胆的资本。因为他练成了祖传的“断水刀法”,这一招威力并非开山碎石那么
简单,可以说山寨里绝无一人能躲过或者挡下这一招,所以他们都死了。
顾长虹并不想杀人,可人很多时候还是要强迫自己做一些不愿做的事,把这帮祸害百姓的恶人杀了也算是替天行道,
所以顾长虹问心无愧,尽管其中夹杂着一点私心。
顾长虹横刀而立,刀尖仍在滴血。
秋叶香缓缓向顾长虹走近,在他身前不远处停下,淡淡地说了三个字:“好刀法。”
“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你。”顾长虹冷峻的脸上掠过一丝惊喜,看着叶秋香,语调同样是淡淡的,似乎在配合着对
方。
“世界真是小。”叶秋香感叹道,“哪里都能遇到你。”
“不是世界小,是我们有缘分。”顾长虹说。
“谁跟你有缘分?”叶秋香冷冷瞪了顾长虹一眼,借着伸出手,掌心朝上说:“废话少说,把东西交出来。”
“你要我交什么给你?”顾长虹有些疑惑。
“别给我装糊涂,当然是镜子!”叶秋香加重了语气说。
顾长虹心中一惊,道:“你怎么晓得……”
“废话,这镜子是寨主贴身宝贝,现在不在他身上,不是你拿走了还有谁?”
“你知道的还挺多!”顾长虹愕然,“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少管,把东西交出来就是了!”叶秋香又催促道。
“恕难从命!”顾长虹斩钉截铁的说,紧接着忽又补充道:“除非你知道这镜子的妙用,我便给你。”
“既然这样,我就只能强夺了。”叶秋香脸上倏然显出杀气。
顾长虹有点伤心,道:“你就一点感情都没有吗?我和姑娘你也算是相识一场,为何说翻脸就翻脸?”
叶秋香闻言道:“我和你从没有交情,何来翻脸一说?你要是再不交出镜子,我可要不客气了。”
“这镜子对我很重要,我能知道你要得到它的理由吗?”顾长虹问。
“没有理由!”这就是回答。“那我还是留着吧,除非你把我杀了,否则我不会拱手相让。”顾长虹说。
第一百五十七集 刀剑
二人正说之间,不觉躺在地上的水牛又动了起来。他应该是死了,可此刻却又活了。当他缓缓站起来的时候,身体已经蜕变成一头龇牙咧嘴的怪物,体型也膨胀了接近一倍。惨淡的夜色之中出现一头人狼模样的怪物,看上去要比普通的狼妖要强悍许多,甚至比狼王月光疾夜的气势有过之而无不及。
原来这水牛天生就有着妖族的血统,之前屠杀村民的暴戾行为也就不足为奇了。
“我们好像遇到一点麻烦了。”顾长虹面对眼前比自己高大一截的狼人显得临阵不乱,悠悠的说。
“先收拾了这妖孽再收拾你!”叶秋香话没说完,早拔出了手中长剑,一招“巨浪奔袭”荡出七把气剑射向水牛变异成的狼人。
狼人以巨臂护头挡住了七道凌厉的剑气,发出一声震响,剑芒暴闪,耀目难睁。剑光消逝,却并未对狼人造成伤害,这令叶秋香有些意外。狼人陡然发出一声咆哮,龇牙咧嘴的说:“渺小的蝼蚁,本座要将你们撕碎!”说完便朝离它最近的叶秋香飞扑过去。
“铛!”的一声,顾长虹挥刀荡开了狼人的利爪,对叶秋香说:“等我来对付它!”
“别逞能,我一个人就够了!”叶秋香说着身影一闪,再度挥出长剑,砍向狼人头颅。
与此同时,顾长虹一刀劈出,形成一道巨大的刀气,犹如实质般轰然砍向狼人。一刀一剑的光华全卸在狼人身上,巨大的白光瞬间炸开,照得四周宛如白昼。白光中夹带着红光,那是血花飞舞在空中。
狼人抵受不住刀剑合璧的猛攻,身上多了两道深深的切口,发出一声哀嚎,不甘的叫道:“蝼蚁……”然后便轰然倒下,抽搐一阵就不动了。
顾长虹双目炯炯,望向叶秋香,赞了一句:“好剑招!”
“你也不赖。”叶秋香回了一句。
“真没想到,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竟然是一头妖兽,也算是为民除了一害了。”顾长虹复又望向地上已经死去的狼人尸体,这样说。
叶秋香道:“狼妖已除,我们之间的事还没完呢!”
顾长虹闻言,有点扫兴的说:“叶姑娘,你是非要这铜镜不可?”
“不错,我千里迢迢赶来,不就为这镜子么?”叶秋香道,“如果你不肯交出铜镜,我们之间的一战在所难免。”
“今时不同往日,我想你未必是我对手,你我毕竟相识一场,伤了和气就不好了。”顾长虹说。
“我只要镜子,谁跟你谈交情?”
“你真的是如此无情之人吗?”顾长虹说,“我你也不像,能告诉我一个理由吗?凡事都可以商量的。”
“如果你接不下我的剑招,就没有商量的必要!”叶秋香说罢,玉腕疾抬,一剑削向顾长虹咽喉,出手狠辣,不留余地。
顾长虹眼前剑光闪动,心头一惊,急忙迎刀相抗,说了一句:“你是认真的?”
“谁跟你开玩笑?”叶秋香回了一句,剑招更快,更厉。
二人缠斗一阵,眨眼间过了数十招,不分胜败。
“再这样打下去只会两败俱伤,不如暂且罢战,大家心平气和的谈谈条件。”顾长虹边架招边说。
叶秋香没作理会,连连使出厉害的杀招,绵绵不绝的攻势排山倒海般压向顾长虹。
顾长虹无奈,只有使出“断水刀法”的奥义来还击,好让叶秋香知难而退。
奥义一出,刀光大盛,无数的光刃自顾长虹四周爆炸开来,宛如一朵巨大的莲花将他瞬间包围住。“碰”的一声震响,叶秋香始料未及,虎口剧震,长剑猝然脱手,被霸道的刀气荡了开去,飘落在她身后,直插入地面。
论实力,二人其实难分伯仲,但叶秋香太过轻敌,轻率之下输了一招半式,尽管心有不甘,可败局已定,却也无可奈何。
顾长虹的刀架在了叶秋香的脖子上,他当然不会杀她,只是想让她平息下来,好好的说话。不待顾长虹开口,便听叶秋香淡淡的说:“杀了我吧……”
顾长虹心头一震,道:“我为什么要杀你呢?”
“得不到那镜子,我无法交代,也是一死。”叶秋香说。
顾长虹愕然,隐隐想到些什么,道:“你究竟在为谁卖命?这样做值得么?”
叶秋香垂首不语,片刻才道:“我已经没有选择的权利了,死对我来说或许是一种解脱。”
顾长虹有些悲哀,又有些同情,他很想提出让叶秋香跟自己走,可是却开不了口,毕竟自己也是个背负着血海深仇的漂泊浪子,给不了她幸福,所以他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转而道:“原来叶姑娘你的身世如此凄惨,相比之下,我虽然家破人亡,但至少落得个自由身,逍遥自在,无拘无束。虽然我不明白你为何要替人卖命,但我想你一定有自己的苦衷。”说罢,他便慢慢从怀中掏出那面铜镜,伸给叶秋香,续道:“这镜子你拿去吧!”
叶秋香愕然抬头,并没立即伸手去接,看着顾长虹片刻才说:“你这是在同情我吗?”
顾长虹摇摇头,道:“我如斯落魄的处境有什么资格同情别人?我把镜子给你只希望你好好活下去,同时,我还有一个条件,希望你能答应我。”
叶秋香问:“你说,我尽量办到。”
“这镜子是个能看到过去的宝贝,我原本希望能通过这面镜子找到杀害我全家的元凶,可我并不会用……”
叶秋香听到这,截道:“你是想让我用这面镜子帮你找到元凶?”
顾长虹点点头,道:“我的要求就这么简单,我相信你能做到。”
“我也不懂怎么使用这面镜子。”叶秋香坦言。
“总会有人知道的,不是吗?”
叶秋香默然,片刻才点点头,“我明白,尽我所能吧……”
顾长虹笑了笑说:“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你这么信任我?”叶秋香问。
“我相信自己的直觉。”顾长虹说,“这镜子你拿去吧!”
叶秋香这才伸手接过镜子,并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顾长虹又说:“叶姑娘,一个月之后,不论结果如何,我们约在山下的凤卧亭会面,有没有问题?”
“凤卧亭?”叶秋香重复了一遍,若有所思。
“不错,山下就只有一个亭子,上面刻着凤卧亭三个字,你不会找不到的。”顾长虹这样说。
叶秋香想了想道:“好,我答应你。”她之所以答应帮顾长虹,多多少少有种同病相怜的感情,因为她心底里也十分痛恨杀害自己亲人的刽子手,这和她教冷初惠绝学的心态如出一辙。
第一百五十八集 方一
一轮红日正从海平线上冉冉升起,一艘停靠在海岸的大船也渐渐启航。龙石兰仍在岸边痴痴的等着,眼看能载自己回家的大船正缓缓驶出,忽然感到有些不对劲,暗道:怎么这么快就开船了,难道是把我给忘了?边想着,快步朝大船追了出去。
此时,高高的甲板上出现龙岩的身影,他正朝龙石兰招收,高声叫道:“你怎么这么慢,快跟上来!”
龙石兰边跑边暗骂:“叫我来,你要来才行啊!天杀的龙岩,搞什么鬼!”
龙岩接着又振声说:“你要是赶不上就留在那里吧,我会回来看你的!”
龙石兰又气又急,觉得自己被人耍了,一咬牙,足下劲力勃发,一蹬地纵身跃起,掠空飞向那只渐渐远去的大船。
由于太过突然,龙石兰的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华丽的弧线后,落地的时候却出了点意外,在甲板上打了个踉跄,险些没有跌倒,不过总算是有惊无险,及时赶了上来。
龙岩拍了拍手,笑道:“你这不是做到了么?”
龙石兰闻言,侧目瞪了龙岩一眼,道:“为什么不等我就开船?”
龙岩道:“我说过要给你一个惊喜,你忘了。”
“这就是你所谓的惊喜?”龙石兰怒气未消,叉腰嗔道。
“换成昨天的你一定不可能从那么远的地方跳到船上来……”龙岩悠悠的说。
龙石兰正要反唇相驳,忽然想起些什么,眨了眨眼,敞开双手试着运了一下真气,但觉体内真气充盈,说不出的舒畅,精力充沛更胜之前,不由得惊喜不已,舒心一笑道:“回来了,我的功力都回来了!”
龙岩道:“可不是吗?今早我给你喝的那碗汤里面放了解药,现在你可以彻底做回自己了。”
龙石兰仍旧有些怀疑,睨着龙岩问:“我体内的毒真的全解了?该不会是暂时的吧?”
“我可以保证,绝无反弹的可能。”龙岩一本正经的说,“你应该信任我,就好像我信任你一样。”
龙石兰闻言,心头宽了些,接道:“你到底有多信任我?你了解我多少?”
龙岩道:“我一直说你这些天表现很好,并不是瞎说的,从你的眼神可以看出,你绝对不会背叛我,而且你已经是我的女人,这是铁一般的事实,你想逃也逃不掉。”
龙石兰目光涣散,斜睨向地面,淡淡的说:“你这么说未免太过自信。”
龙岩呵呵一笑道:“我现在有自信的资本,我现在的身体就像神一样坚不可摧,不,应该说我就是神。如今我的神盾功已经大成,你功不可没,所以他日我功成名就,绝对不会亏待了你。”
龙石兰微垂着头,一语不发,看似心事重重。龙岩看在眼里,却始终猜不透龙石兰的心思,尽管他口口声声自封为神,可还是无法听到人的心声,因为他毕竟还是个凡人,只不过是一个比较强势的凡人罢了。
相对默然一阵,龙岩忽然打破了沉默,问了龙石兰一个历史问题:“龙姑娘,我一直很好奇,是谁夺走了你那只美丽的左眼?”
龙石兰被这么一问,前尘历历,又如电闪过脑海,一阵酸楚涌上心头,回想起那个血色夜晚,她不禁心有余悸,片刻才道:“都过去那么久了,何必要揭我的旧伤疤?”
龙岩带着歉意说:“对不起,我只是替你不甘,弄瞎你眼睛的人有没有得到惩罚?”
龙石兰美丽的右眼看了看龙岩,淡然道:“那人蒙着面,我也不知道是谁。”
龙岩闻言大感意外,道:“看来此人你一定熟悉,不然他也不会蒙脸。你有没有想过这人可能是谁?”
事实上,龙石兰不可能没想过这个问题,可她百思不得其解,绞尽脑计也想不出谁和自己有如此大仇恨,要夺走自己的性命,还是极其可能是自己熟悉的人。虽然自己当女捕头那么久,拉了不少仇恨也不足为怪,但那都是公开的仇恨,没必要躲躲藏藏,蒙头遮脸的,遇到这种极力隐藏身份的刺客她还是头一回。想了许久,没有答案,最后便不再去想,毕竟仇恨会让人坠入人间炼狱之中,并不是什么好的东西。
尽管少了一只眼睛,可至少还有另一只眼睛,这一只仅存的眼睛同样美丽,同样能看得分明,她的世界并不是一片黑暗。更值得庆幸的是,龙石兰在机缘巧合之下,和石兰花融为一体,使她的容貌非但没有受损,反而更具魅力,浑身上下还散发出一种淡淡的天然的醉人花香,这可以说是上天莫大的恩赐了,不得不说她是因祸得福,同时也尽得追魂腿聂魂的真传,功力大增,这又是一福。
“怎么,一点头绪也没有吗?”龙岩看龙石兰不答,又开口问道。
龙石兰若有所思,摇了摇头,道:“完全没有头绪。”
“看来此人隐藏得极深,隐藏得越深的人,野心往往也越大。”龙岩悠悠叹了口气这样说。
话分两头,且说雪云冲一行人离开金鳞城后便乘坐马车直抵天雍城去了。这日傍晚,经过一个客店,眼看天色将晚,一行人便进到店里吃饭投宿。
在柜台登记过后,众人便择了个大桌各自坐了,店小二很快便笑着上来招呼。很快点了酒菜,店小二接了菜单忙去了,众人便静候上菜,过不一会过来一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一身儒雅的白衣洗刷得很干净,给人一种超尘脱俗的感觉,他面带微笑,来到雪云冲身旁恭恭敬敬的拱了拱手说:“雪兄弟,在下方一,不知可否加一个座位,和大家共饮几杯?这顿饭算我的!”
一个素未谋面的人突然过来搭讪,还一语道出雪云冲的姓氏,这令雪云冲感到十分惊讶,他又仔细打量了这陌生书生一眼,确定不认得他之后才说:“阁下为何知道我姓雪?”
方一神秘第笑了笑说:“雪兄弟就不必纠结这个了,我只想和大家畅饮几杯,这有什么问题吗?”
雪云冲也是十分爽利,当即笑着答应:“有何不可?来来来,相请不如偶遇!伙计,这里加一个座位!”当即不再纠结刚才的疑惑。
坐在雪云冲身旁的冷初惠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轻声说:“师兄,此人来历不明,你怎么一点戒心都没有,就这样让他加入我们?”
雪云冲笑笑,凑近冷初惠的耳根说:“无妨,我相信自己的直觉,这方兄弟不会是坏人。”
冷初惠便不再说话,心里却仍不怎么接受。方一似乎看出了冷初惠的不满,于是朝她笑了笑,说:“冷姑娘,你放心好了,我方一真的是方方正正的,心中绝无坏水,独一无二的大好人,你我素未谋面,对我有戒心也可以理解。我想在座的人都多多少少会有这心理吧?”
方一说素未谋面,可一出口又叫中了冷初惠的姓氏,众人不由得又是一惊。冷初惠更是惊异不已,怔怔的看着笑容可掬的方一,道:“你又怎么知道我姓冷?”
方一道:“如果我说我能透视你们的心理,你会信吗?”
冷初惠只是不信,嗤之以鼻地说:“吹牛,难道你是神?怎么可能听到人的心声!”
“我还真不是出牛!”方一一本真经的说,“如果我想的话,的确可以听到人的心声。不然我怎么知道你师兄姓雪,你姓冷呢?”
冷初惠无言以对,在座其余的人也是一样的表情,因为实在是答不上来。
“你的意思是,你从我心里想的事情得知我师兄姓雪?”冷初惠过来一会才说,“可我压根儿就没有想他。”
“你没想,不代表别人没想。”方一说着,目光炯炯扫向在座的其余众人。方一这句话又令冷初惠哑口无言,因为任何一个人也无法得知别人的心理,不管他说的是不是真话,这么说无疑是最好的防守。
“好,那你说我刚才在想什么?”冷初惠挺了挺胸,转守为攻,振声说道。这样一来,因为别人也不可能知道她心中所想,所以不管方一怎么说,她都可以大言不惭的否决掉。
方一神秘兮兮的睨着冷初惠,道:“真的要我说?”
“当然,你要是说不出就不要勉强,免得说错了丢人现眼。”冷初惠这样说。
众人也都等着方一,好奇他会说些什么,能否真能说出人的心声如此神奇?方一不紧不慢,故弄玄虚地清了清嗓音道:“那我可真要说出来了……冷姑娘刚才一直想着去如厕,门口出去左转后面就有个茅厕,不谢!”
此言一出,冷初惠立即涨红了脸,瞪了方一一眼,气鼓鼓的吐了个“你”字便没了下文。
方一仍旧是悠悠的说:“冷姑娘,这可是你要我说的,人有三急,人之常情,想去就赶紧去吧,憋着可不好受。”
冷初惠无言以对,狠狠地哼了一声,起身行了出去。
目送冷初惠离开后,雪云冲扭头问方一:“方兄,我看你这是瞎蒙的吧?还是你真会读心术?”
方一道:“要是我想的话,是可以的。”此言一出,他顿觉气氛有些不对,毕竟没人愿意和一个能看穿心理的人相处,因为每个人都有**,都有不愿意别人知道的秘密。方一也立即察觉到了这种不和谐的气氛,于是改口道:“当然,我这能力也通常是不灵的,只有极其偶然的情况下才能做到,而且我一般不屑用,真的。”
第一百五十九集 心声
方一略显生硬的解释更像是掩饰,无形中使得在座的人对他的特殊能力又增添了几分可信度。能看穿心理的人总不大受欢迎,幸亏方一天生人缘好,极具亲和力,加上他一张妙语连珠的三寸不烂之舌,总算保住了点场面,一席下来,气氛还算和谐融洽,大家也算是萍水相逢的朋友了。
当晚夜色皎洁,凉风习习,夜色怡人。
客店旁边有一个不大的湖,湖水清清朗朗的,像一面镜子,倒映出这良辰美景,便让人感觉到四周的美景翻了一倍。
如果说还有比这湖光月色更美的风景,那就只能算上独坐湖畔的那个年轻貌美的少女了。
此刻,冷初惠正孤身一人坐在湖边吹风,双手抱膝,双目出神的望向湖面,但断然不似在欣赏湖面月色,更像是心事重重的模样。
她是想的如此出神,以至于身后有人悄然而至也浑然未觉。
突然,有人从身后捂住了冷初惠的双眼,接着便听一个尖锐的怪叫声响起:“猜我是谁?”
冷初惠想都不想,脱口便道:“除了陆嘉这个混蛋还有谁?”
陆嘉顿觉扫兴,猝然放开双手,“真没劲,怎么一下就被你猜到了呢!”边说边傍冷初惠坐下。
“也只有你才会捉弄我,就算是猪也能猜到吧!”冷初惠随口道。
“说不定是你师兄呢?”陆嘉说。
冷初惠闻言,脸上闪过一阵失落,黯然道:“我师兄……不会是他的,他已经很久没陪我玩了。”
陆嘉看了看冷初惠,察觉到她的表情变化,为了使气氛活跃些,于是便转移话题说:“今晚的月色真美,是不是?”
冷初惠只心不在焉的点点头,并没有说话。
“你……有心事?”陆嘉扭头看着冷初惠低声问了句。
冷初惠一语不发,半晌才缓缓的说:“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孤单,之前我有一个家,还有对我很好的师兄弟,现在我什么都没了,杀父仇人也杳无音信,就算找到也未必是他对手。还有很多事情我都想不通,我真的好烦……”
陆嘉闻言,颇不以为意,道:“其实你不必想那么多的,你孤单的时候不是还有我吗?至于你的杀复仇人,总有一天会找到他的,就算你不是他对手,别忘了你身边还有很多人可以给予你帮助的,你并不是一个人!”
冷初惠皱着眉,道:“你好像总是那么乐观,为什么你就没有烦恼呢?”
陆嘉呵呵笑了笑,摸摸后脑,道:“我很容易满足的,只要能天天看到你我就很开心了。”
“又胡说八道了!”冷初惠啐了一句,接着问:“对了,朝歌城已经沦陷,你不担心你的家人吗?还有你的财物,你都一点不放在心上了吗?”
陆嘉道:“其实,我在朝歌压根儿就没有亲人。虽然的确损失了不少钱财,但那都是身外之物,何足挂齿?我有钱的时候,可以挥霍无度,视钱财如粪土,我贫穷潦倒的时候同样可以视钱财如粪土,在我看来没什么两样。”
冷初惠讶然,怔怔的看着陆嘉,似乎是在看一个陌生人,片刻才又问:“你真的一点不在乎?”
“钱没了我还有办法再赚,而且我人脉很广,还怕没有路子么?”陆嘉说。
“那倒是……”冷初惠想了想又说,“不过你有钱的时候人缘多,没钱的时候那些人未必就会搭理你了。”
“你错了。”陆嘉说,“我救助过的人都是义薄云天之人,有恩必报的,他们大都发展的不错,只要我开口,他们一定会助我东山再起的。正所谓山人自有妙计,你就不必替我担忧了。”
“不得不说,你这个人还真有点义气。”冷初惠真诚地说。
“那当然,我可是很讲义气的。”陆嘉拍拍胸口,一本正经的说。
二人正说着,忽然从身后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二位如此有雅兴在这湖边赏月谈心,不介意我加入吧?”正是一身书生气的方一到了。
“方兄,你来了,来来来,这里有个空位。”陆嘉很是豪爽,连连朝方一招手。
冷初惠对这个不请自来的儒雅书生却有些不欢迎,只瞥了方一一眼,不好气的说:“你来干什么,赶紧离我远点,免得什么都被你看穿了。”
方一呵呵一笑,也不生气,来到了冷初惠身旁,背负着双手,抬头望向天空,悠悠的说:“你真的相信我能看穿人的心理吗?”
冷初惠道:“总之看到你故弄玄虚的样子就不爽!”
“我可不是故弄玄虚哦!”方一纠正道,“我说出来的都是事实,这一点你不能否认吧?”
冷初惠默然,她的确不能否认,尽管方一像是故弄玄虚,但他确实都说中了,这是铁一般的事实。
方一接着又说:“其实这点读心术算不了什么,我还有更令人吃惊的能力。”
冷初惠不屑的道:“你说这些就是为了炫耀自己吗?你也太无聊了吧?”
方一道:“非也,我只想和你们彼此了解下,要了解对方就要先让对方了解自己嘛,所以我是很应该先把我的特长和短处先说一说的。”
陆嘉听着忽然心血来潮,扭头问方一,道:“方兄,既然你说得自己如此之神,不如试试看猜猜我现在最想做的是什么?”
方一闻言向陆嘉走近了几步,对他说:“你真的要我把你的心声大声说出来吗?”
陆嘉打了个哈哈,道:“大丈夫无话不可与人言,你只管说就是,就怕你说不出来!”
“那我可真要说了,不过我事先声明,我只是实话实说,有什么不可预料的后果可怨不得我。”方一再三提醒陆嘉。
陆嘉却是铁了心让方一说,他偏不信这个邪,一来是处于好奇,二来是带着一点点挑衅,他已经打算无论方一说出什么,他都摆手否认,也好给冷初惠赚回点面子。于是毫不犹豫的道:“只管说就是了,我洗耳恭听。”
方一向陆嘉竖起了大拇指,道:“好,有个性!那我可真的要大大声说出来了。”顿了顿,然后才蹲下去,在陆嘉和冷初惠之间一字一字的说:“陆兄弟刚才是想和冷姑娘行床笫之乐!”说罢随即站了起来。
这床笫之乐已经十分隐晦了,说白了就是做**爱。冷初惠也是一听就明了,不由得又羞又怒,美目圆瞪,气呼呼的望向陆嘉,便似要发作。
陆嘉万万没料到方一会如此说,但他对冷初惠倾慕已久,每当春心荡漾之时,难免会想到那种男女之间的性**爱之事,冷初惠便自然而然的成了女主角。他一时不知如何反驳,只连连摆手,做着夸张的肢体语言吞吞吐吐的说:“冤……冤枉啊!”
第一百六十集 奇案
冷初惠杏眼带怒,盯着不知所措的陆嘉问:“说,到底有没有对我有非分之想?”
陆嘉忙连忙摆手,吞吞吐吐的说:“没……没有……怎么会呢!”
冷初惠哼了一声,气鼓鼓的道:“一看就知道你在说谎,用得着慌成这样吗?我看你平时循规蹈矩的,没想到也是一肚子坏水,真看错你了!”
陆嘉闻言,心中忽然坦然,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讪讪道:“我可从没对你做过非礼之事,只是……就算……偶尔想想也没什么吧?”
冷初惠听了登时怒坏,几乎弹跳起来,指着陆嘉,顿足有声地说:“好啊,你还真的承认了,我郑重警告你不准对我有非分之想!”
陆嘉也缓缓站起来,忒忒的说:“爱美之心人……人皆有之,难道想下也有罪吗?”
冷初惠道:“想也不许想!”
面对冷初惠的无理要求,陆嘉并没有抵抗力,他完全被打败了,只好举手投降,道:“好吧,以后我不想你就是了,公主殿下请息怒。”
冷初惠又哼了一声,说:“懒得理你了,我睡觉去。”说罢,气呼呼的转身离开,头不回地走远了。
“方一!”陆嘉对破坏自己好事的人不再客气,直呼其名了,“为什么要这么说?你是故意来搞破坏的吗?”一向乐观的陆嘉此时也笑不出来了,板着脸孔质问身旁的方一。
方一闻言,悠悠的说:“我这是为你好,至少冷姑娘知道你喜欢她,懂得欣赏她,这不是很好吗?以后你们的关系就能更进一步了,当然前提是你重新赢得她的好感,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陆嘉闻言,用眼角狐疑地睨着方一,道:“你真的这样认为?”
“你不必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我,时间会说明一切的。”方一道,“如果你那么没自信,就当我没说,我该做的都做了,该说的也说了。时候不早,我也该回去躺下了,祝你有个好梦!”说罢,爽朗地笑笑,然后便大步离开了。
陆嘉看着方一的背影,双手抱胸,缓缓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难不成此人是上天派来戏弄我们的?真搞不懂……”
夜已深,这间客店却并未打烊。桌上一灯如豆,两个气度不凡的男人正把酒言欢。一个身背长枪,一个身背弓箭,正是铁面捕头单风和神箭手马钟。酒过三巡,二人喝得正酣,忽然听闻一声撕裂夜空的惨呼,扰了他们的酒兴。
“好像发生了不好的事。”马钟放下酒杯,神色凝重的说。
“是楼上传来的。”单风断言道。
“走,上去看看!”马钟提议道。
单风点头同意,很快和马钟一道上到二楼。二楼过道尽头的一间房门前正站着一个店伙计,他看到单风和马钟便对他们说:“两位大爷,刚才我听闻一声惨叫从这房间传出,但房门反锁了,叫也没人应,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事,会不会有危险?”
单风试着推了推房门,发现房门果然是反锁了的,并推不开。他和身旁的马钟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点点头说:“撞开吧!”说罢,凝气一掌拍出,拍的一声响,木门应声而开。
单风率先进去,他一看便看到地上躺着一个青衣男子,双目圆瞪,一动不动,似是已经死去。
后面进来的店伙计一看到地上表情扭曲的男子登时倒吸一口冷气,忒忒的道:“他……他死了吗?”
单风走到男子身旁,蹲下去探了探他的气息,沉声说了两个字:“死了……”
“妈呀!怎么就死了呢!”伙计忍不住尖叫了一声,慌慌张张的说:“快……快报官!”
“不要慌张,我就是官!”单风瞪了那伙计一眼,肃然道。
那伙计听到单风说自己是官,这才似吃了颗定心丸,试探着问:“大爷可是捕快?”
单风道:“我叫单风,是一名捕头。”
“你就是那个铁面神捕单风?”伙计讶然。
“正是在下!”
“那太好了,请大人尽快破案吧!”伙计大喜,接着又喃喃的说:“太可怕了,我来这里干活这么久,还没出现过什么不平事,怎么突然就死人了呢?”
单风径自去检查尸体,不再理会那个店伙计。一旁的马钟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态,右手托腮,此时忽然开口道:“单兄,你不觉得奇怪么?这里完全是个密室,凶手是如何逃出去的?”
单风边忙边回道:“的确,这里的门窗都是从里面锁上的,也没有被破坏的痕迹,如果有人进来行凶,断然无法从这里逃出去。”
“是呀,难道是妖魔作怪?”马钟疑惑道。
“我刚才检查过了,尸体没有明显的伤口,当然现在下结论还为时尚早,但目前开来,死者的死因的确令人匪夷所思。”单风缓缓站起,托腮思忖着说,“我感觉死者是受到过度的惊吓死亡的,从他的表情也可以看出,临死前极度的恐惧写在了脸上,致使他的表情完全扭曲僵硬了。”
“究竟他看到了什么,会如此恐惧?”马钟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这只是我的猜测,也可能是中毒死亡的,具体死因要等进一步的验尸结果出来才能确定。”单风说完转向惊魂未定的店伙计,吩咐他说:“你马上去衙门报官,就说这里发生了离奇命案,急需增援。”
“知……知道了,我这就去。”店伙计唯唯若若的答应便转身行了出去。
“单兄,你一定会侦破此案的,对吗?”马钟问单风。
“我自然想要破案,可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这可是我当捕头以来遇到的最棘手的案子了。”单风说,“先是密室,再有就是死者的死因很诡异。他临死前的惨呼应该是受到惊吓所致,现在回想起来,那叫声更像是惊呼,就好像发疯似的惊呼,一般人要不是受到过分刺激绝不会发出那种声音的。”
马钟点头道:“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啊,我们刚逃亡来这里,还没过几天安稳的日子又卷入一宗离奇命案了。”
“既然发生了命案,我身为捕头就不能坐视不管,敢在我的眼皮底下犯案看来也绝非等闲之辈。”单风说,“这就像是对我的挑衅!”
“我一定会全力协助你破案的,如果真的存在凶手的话。”马钟拍拍单风的肩头说。
单风闻言望向马钟,问他:“你还是觉得是妖魔作怪的可能性比较大吗?”
“不好说,不管是人是鬼,我都很想把元凶揪出来。”马钟说。
“先仔细搜查一下房间吧,或许会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单风说完便在房间内忙开了。
且说命案发生之时,冷初惠正在澡房沐浴,她也听闻了那一声凄厉的惨呼,心中也有些惊疑,可过了一会四周又恢复了平静,再听不到异响,于是便不再多疑,继续安安稳稳的享受热水澡。
过不多时,冷初惠沐浴完毕,正在更衣的时候忽然听闻“吱呀”一声,浴室的门竟然被推开了!门居然没有反锁,她不禁对自己的疏忽感到惊讶,更令她震惊的推门进来,暴露在昏黄灯光下的那个人霍然就是陆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