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6 抓他回来成亲
“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啊。”
一提到这个,白荷就没好气,道:“每次见到他我都一肚子火!他这个人吧,坐下来之前总要拿帕子把咱们的桌子椅子擦好几遍。
咱们总共就那几张桌子,他在那里慢悠悠的擦,还给不给旁人坐了!净耽误我做生意,没赶他走也是看在他给的饭钱的面子上!”
李玉娇眉心又蹙了蹙:“那他就什么也没和你说?”
“哼!”白荷哼了一声,骄傲的说,“那也得我给他这个机会!我就不搭理他!他一靠近我就烧大火炒菜,你是没看到他捂着鼻子退到三丈远的那个样子,笑死人了!”
李玉娇自行在脑海中想象着那个画面,忍不住笑了笑。
但忽然又想到了某件事,道:“可我又听说,上次潘忠杰被终身禁考的事情是他办的呢。”
这个白荷倒是不知道,惊讶的问李玉娇:“啊?他有这么好心?你从哪儿听来的,真的假的?”
“我听衙门里主簿的娘子说的,上次给她看病来着。”李玉娇回忆着说,“说的有头有尾,不像是在开玩笑。”
“那……”白荷顿了下,“怎么当时没有听你和我提起过?”
“我应该当时手头上有事,忙忘记了,所以才没告诉你。”李玉娇回忆了下,“哦对,那天晚上我在对账,有一笔帐他们忘了记,我对了好久都对不上。”
“哦,要这么说的话,我对他还真是有些琢磨不透了。”白荷皱着眉毛,“当日他曾说出那样的话,现如今又做了好事不留名,是什么意思呢?”
想了想又道:“也是那个潘忠杰私底下也的罪过他吧。反正我是不会给他好脸就对了。”
“还是看看他想干什么吧,如果下次他再过去,你就听听看他说什么好了。”
李玉娇说完,拉了拉白荷的手:“我这次去,一来一回起码两三个月,我不在的时候,桃桃和阿枫还要麻烦你照看一下。你自己也是,千万要小心,可不能再像上次那样做那么草率的决定了,知道吗?”
“嗯!”白荷点了点头,“你放心吧。我就等着你把你的谢大哥抓回来成亲,到时候我给你们做酒席去,让你的婚宴办的体体面面。”
“不要。”李玉娇摇了摇头,“我成亲的时候你当然是要坐下来吃酒看热闹了,怎么还能叫你去烧饭呢。”
白荷闻言,一拍胸.脯,“可是别人没我烧的好吃啊。”
“反正那天我又吃不到。”
“对哦。”白荷一想,是这个道理,片刻又说,“可是梅大娘一定会来请我的。”
“她那里我去说。”
“那我今晚就和你一起睡吧,再过几日我就看不到你了。”白荷想着,心中忽然生出了一丝不舍,“这段时间咱们总是形影不离的,你忽然要出远门,我就舍不得你走了。”
李玉娇面上虽在笑,喉头却也有些哽咽了:“我这不很快就回来了吗。”
转眼便到了队伍出发的日子。
李玉娇早早便收拾好了行囊,在医馆里等官差一起,再一路到镖局,然后汇聚成一股,往西出发……
看着脚下蜿蜒通向未知远方的路,李玉娇心默念:谢鹤江,我来了!
407 七月初三
越往西,地越平越广,山越矮越长,似乎连那早升晚落的太阳也变的离人更近了些。
李玉娇跟着队伍,是在五月底出发的,那时候天气已是有些热了的。
因为有康继平的照拂,一路上倒是给李玉娇在镖车上安排了个好座位。
且她是女作男装,康继平对外便宣称她是自己的堂弟,名唤李乔。
当时有人就觉察出了不对,问道:“老大,你姓康,你的堂弟怎么会姓李呢?”
康继平简单一句“内子堂弟”便给打发了。
是以这看起来细皮嫩肉、弱不禁风的‘李乔’,待人知礼数,露营时做的羹汤也好吃,一下子就成了队伍里的香饽饽、和重点保护对象。
太阳大的时候,沿儿最大的斗笠给她遮太阳;下雨的时候,编的最密的蓑衣给她遮风挡雨;夜里最软和的被衾给她当铺盖。
所以这一路的长途跋涉下来,李玉娇倒也没怎么吃苦。
饶是如此,她外露的肌肤还是晒黑了一圈,屁;股感觉也给坐扁了一层。
但这一路上却是长了不少见识,看到了不少不同于南方的风景。
每当这个时候,李玉娇总会想,等拽着谢鹤江一起回来的时候,一定要再和他一起领略一遍这大好山河。
从五月底走到六月底,已是将近一个月了。
这日午时,带队的康继平让车队停在一处较为空旷的地方用餐。
几个官差有些不大情愿,过来同康继平商量。
指着前头的屋舍问:“康镖头,你看前头不就有个小镇吗,咱们怎么不去那边找家客店,吃点热乎的东西?”
说着便埋怨起手中的饼子:“干巴巴的,实在是难以下咽。”
另外一个年纪稍大一点的官差也附和着说:“就是,这边荒凉,几百里才一个城镇,这玩意儿都连续吃了好几天了,腮帮子都嚼酸了。”
康继平听了,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
那两个官差见了,还以为康继平同意了,都高兴的要把干粮往袋子里塞了。
哪知下一刻就听康继平说:
“虽然这馍难以下咽,但咱们最好还是不要往人多的地方去。这越靠近边境的地方就越乱,人多手杂的,保不齐会出点什么差错。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还请各位再忍几天吧,再不出三日,我们就能到军营了。到时候把药材送进去,各位这便可以返家了。”
“唉!”那两个官差闻言,都是叹气。
但在这西境荒凉之地,他们也不敢揣着自己的小命随随便便的乱跑。
只是其中一个有些上了年纪的官差叹息:“嗳,这都七月初三了,再走几天,这个月就过去三分之一了。等我回去那就是八月份,刚好赶上吃月饼。”
这时候站康继平背后的一个镖师笑道:“那不正好吗,你正好回去团圆,多应景啊!”
说完他那头几个人哈哈笑了起来。
那官差叫苦不迭:“我们和你们不一样,你们在外面跑惯了的。我的小孙子一天见不到我都要到处找爷爷的。”
“那是一样的!你几个月不出现,一回去小孙子更黏你了。”
那镖师说完,一巴掌拍在了一旁正撕馍往嘴里塞里的李玉娇肩头上,“你说我说的可对,乔小弟?”
这猝不及防的一掌,只害的李玉娇被一口干粮噎住,连连咳嗽了起来……
408 你们懂什么!
“咳咳咳!”
那镖师见李玉娇咳嗽的不轻,这才意识到手下这小子是个身板儿弱的,立刻就给她道歉。
又拿了自己水壶递过去:“乔小弟你快喝口水压压。”
李玉娇差点没被那口馍沫子给呛死。
只理智还在,并没有去接那位大哥递过来的水壶。
而是解下了自己腰间挂着的那个,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康继平见状,皱了皱眉,道:“你少喝点,不然一会儿又要去方便。”
在场的其他人是不知道李玉娇的秘密,可是康继平却什么都知道呀。
他们一帮汉子要是尿急了,随便找个地放了水就是,她可就麻烦了。
不过这个档口,不喝水那可不就要被呛死,李玉娇哪里能像康继平那样,还顾得上想那么长远。
只把壶里的水喝个精光。
且一旁其他几个镖师听了康继平这话,也联合起来‘讨伐’他:“大哥你说说,有你这样做兄长的吗,多喝几口水怎么了?方便就方便,那能耽搁多久,一会会儿的事!”
康继平懒得与他们争辩,道:“你们懂什么!”
先前拍李玉娇的那个镖师闻言,便低声的问李玉娇:“乔小弟,你是不是哪里得罪你堂姐夫了?”
李玉娇抬起袖子擦了擦嘴,也没接这个茬儿,张嘴就问:“你们刚才说今天是初几了?”
“初三啊。”那镖师惊道,“哦,你出门在外都不记日子的啊?”
李玉娇讪讪的笑了笑:“还真给忘记了。”
原来再过三日,便是她与谢鹤江的婚期了,那个时候,怕也已经到了漠西军营了吧,只是不知道能不能顺利见到他。
那镖师又接着李玉娇的话说:“你说你这也太刻苦了,一逮着空就看医术,连日子都不会算了。哎你说咱们大齐国也没有专门设这一门考试,你这功夫未免也下的太狠了些。”
李玉娇笑笑:“既然学了,我就想把它学精呗!再说别的我也不会呀。”
说着握了握拳头:“比如这拳脚功夫,我怕是这辈子都学不会了。”
“嗨,你又不走镖、不考武举,将来就在平安县里头当个坐堂大夫,你要会这些干什么,对不对?”
“对,大哥说的有理。”李玉娇闻言点了点头,笑着把这位大哥给敷衍了过去。
等大家都吃喝的差不多了,好些个人都三三两两的,要么找块大石头,要么找棵小矮树,就方便去了。
每当这个时候,李玉娇总是低头去看她手中的医书,眼睛绝不会乱瞟。
康继平则一直站在李玉娇身边护着。
谁让他临走前、自己的新婚小妻子千叮咛万嘱咐的让自己一定要照顾好她的这位堂妹呢。
那时候的小娇.妻,脸色酡红、(酥月匈)半露、水般柔若无骨的偎依在自己的怀里,当时的自己除了应好以外,还能再说什么呢?
想到家中的小娇.妻,康继平的嘴角不禁浮起一丝笑容。
就连说话时候的声音也变得温柔了,他对李玉娇道:“等她们都回来了你再去。”
李玉娇明白,他是说自己方便的事情。
一路行来,但凡露营,关于她的大小方便,确实是一个极大的问题……
409 撞见了不该见的事
等到其他人都系好裤腰带,三三两的回来后。www.uu234.net
李玉娇这才收了医书、站了起来,跟在了康继平的后头。
走了一会儿,康继平便如同往常一样,停下了脚步。
回头对李玉娇说:“你别走远了,给你的匕首带在身上了吧?万一遇到危险就大叫,你可还记得吧?”
李玉娇忙道:“你放心吧堂姐夫,这些我都记得,匕首我一直随身带着,塞在我的靴子里呢。”
“行!”康继平点了点头,一挥手,道,“那你且快去快回。”
李玉娇点头嗯了一声,放眼朝前望去,见这四处土石堆不少,但都过于低矮,怕是挡不住她。
再往前倒是有一片小树林,里头生了许多荆棘灌木,足有半人高。
她想着若说到那里头去方便,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且刚才几乎把一壶水都喝完了,现在确实是有些忍不住了,内急的很。
便加快了脚步朝前走去。
还没走进林子,就听到里头有一男一女惊慌失措的对话声。
女的说:“快点快点,来不及了。”
男的道:“你莫要慌,反正已经逃出来了。”
女人又道:“我们这样跑出来,那我爹娘怎么办?”
“我先把你送出去再去接他们。”
“柳哥,你……你手上怎么会有血?你受伤了吗?我看看。”
“我没受伤,这也许是刚才那个看门人的血吧。”
“啊?那……你把他砸死了吗?”
“我……这我也不知道,管他呢,他们这些人死有余辜,再者反正我们也不会回到这里来了。”
……
李玉娇一听,什么急都没了。
她不清楚里头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这个男人刚才或许弄死了一个人。
一路上她没少听押镖的那些镖师们说西边的民风,彪悍的很。
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可是不敢轻易挑战的。
这便蹑手蹑脚的转了身,准备赶紧溜回去。
可林子里的那两人此刻明显已经发现了她。
那男人大叫了一声:“谁?”
李玉娇心道完了,但还是打算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笑着顿了顿,转身道:“我本来是想到这里面方便方便的,但是现在我又不急了,所以我就打算回去了。”
说着指了指队伍的方向,道:“我的兄弟们还在那里等我呢。”
对面那男人却是一脸的阴鸷,指着前头说:“你是说你要到那里去?”
李玉娇嘴角扯了一个笑:“是啊,我的兄弟们在那里等我!”
说话间,刻意加重了‘兄弟’二字。
而那对男女闻言,在对视了一眼后,女人便嘴唇颤.抖的说了一句:“可以,那你走吧。”
李玉娇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伸手到怀里,悄悄的摸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针灸用银针,正常走了两步后,忽然就加快了速度。
正当她放松警惕,以为自己可以安然无恙,准备大步子跑起来的时候,后脑勺忽然一懵,钝疼了一下。
她还没来得及发出任何声音,就被人给捂住了嘴,然后眼前一黑,渐渐的,就没了知觉……
410 倒了连环霉
等李玉娇悠悠转醒的时候,只觉得脑壳疼的厉害。
她下意识的抬手摸了摸,便摸见了好大一个包。
坐起来的时候,眼前还有些花,懵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刚才发生的事情。
她这是被那对男女给打晕了,然而当时她还以为他们是要杀人灭口呢。
现在细细想一想。
方才遇见他们在林子里说话的时候,便是见那个女子在脱身上的大红喜服,想必是逃婚出来、和那男人私奔的。
不巧却被自己撞见了这一幕,他们二人又怕自己把这事说出去、吐露了风声,所以就把自己给打晕了扔在这里。
只是不知道自己在这里躺了多久,怎么康继平没有来寻呢?
李玉娇这便一咕噜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小跑着回去和康继平他们汇合。
然而等她跑到刚在休息吃东西的地方时,哪里还能看见康继平他们的影子。
倒是地上的车轮印子,十分的杂乱,往前再走几步,地上似乎隐约还有残留的血迹。
李玉娇见状一惊,不会刚好在自己被打晕的同时,康继平他们遭遇了拦路抢劫的贼匪吧?
心中忽然冒出来这样的猜想,这叫李玉娇的心凉了一大截,她四顾望着,大声喊着康继平的名字。
但却始终得不到任何回应。
她在原地停留了一会儿,这才逐渐冷静了下来,打算沿着车辙印子去追康继平他们。
这样又往前走了一段,忽然看见地上一口半开的箱子,像是急速颠簸后从车上滚落下来的样子。
而这个箱子李玉娇认得,这是所有装药材的箱子里,最小的一口。
只因里头装了最珍贵的一味药,麻沸散。
最珍贵的药材,居然被这样掀翻在地,足以说明,康继平他们一定是遭遇到了什么不测,否则他们四海镖局的镖师是绝对不会把镖丢在半路上的。
得出了这个推断,李玉娇的心开始不安了起来。
她赶紧跑过去,把散在地上的那包麻沸散重新又装进了箱子中,仔细锁好后抱在了怀里。
她这时候蹲在地上,还未起身,便觉眼前忽然一黑,似是有人挡在了身前,笼罩下来一片阴影。
李玉娇此时也摸不准面前的人会是谁,只得缓缓的抬起了头。
扫眼一看,我的天!居然又是刚才把她打晕了的那个男人,她这是踩了狗屎、倒了连环霉了么?
李玉娇的眉头立刻皱紧,瞬时就拔出了插在靴子里的那把匕首,以做防备。
但此时她忽略了她的身后,那里还站着一个女人……
后来,她又晕了。
但是这次没有那么痛苦,因为那对男女用的是她箱子里的麻沸散。
迷迷糊糊中她还能听到那对男女的说话声。
女的说:“刚才我就发现她是个女的了,那给她穿上我的嫁衣,让她嫁给那个恶霸吧。我们带着我爹娘一起走!”
男的道:“好,把她的手绑起来。”
“嗯,匕首我们拿走吧,她的这个麻沸散我们也带一包,剩下的不好拿,留给她吧,让她自求多福。”
“好的花妹,都听你的。”
李玉娇:“……”去你们的!好晕……
411 塞进花轿
再说押送药材的队伍中。
一名镖师跑的气喘吁吁,问康继平:“老大,这一带往常不是没有贼匪么?经过路上镖局的时候也没听他们喊这镖啊?”
康继平正在包手背上的伤,道:“也不知道哪里蹿出来的流寇,我们看他们当中有些人也是受了重伤的样子,怕是直奔我们而来。”
说着就去车上检查货物,在看到一处空缺后问道:“那箱子麻沸散呢?”
众人这才发觉那个最宝贝的小箱子不见了,道:“我们只顾边打边退,并没有注意啊。”
这时候又有一个人忽然大叫起来:“唉?乔小弟呢?”
康继平闻言,双目猛地瞪圆,使劲一捏那车辕,瞬间指甲都抠进了木头里去。
他娘的!居然把小娇.妻的那个堂妹给忘记了!
当时他正远远的站着给李玉娇放风,忽然听见车队那边又打斗声,一见是有一伙人来抢镖,立刻就加入了战斗。
只是那些人伸手了得,打起来的路子又十分的野。
为了避免伤亡和损失,康继平便选择带着人边打边退。
那些人其中有些还是受了伤的,眼见着干不过康继平等人,自然是四散着跑了。
等康继平走远了,觉得安全了,这才停下来清点人数和货物,这一查下来,好了,不得了了!最珍贵的一箱子货,并最弱的一个人都不见了!
康继平便立叫了几个人随他一道返回去找,剩下的人留在原地看镖。
可等他回到那边小树林的时候,却连个鬼影子都没见到。
李玉娇被人胡乱的套上了嫁衣,塞进了一顶小花轿里。
轿子颠簸颠的时候,她的意识也逐渐恢复清明。
只她头上盖着个大红盖头,被遮挡住了视线;手又反剪在身后、用绳子绑了,怎么也动弹不得。
正万般焦急的挣扎着,轿子忽然停了下来。
然后便听外头一个妇人的声音道:“娘子也不必觉得委屈,虽说是夜里抬你进门,但是家中的其他两房妾却是没有你这样的待遇的,你进了门,那就是里头最大的那个了。”
李玉娇皱眉,她这都是摊上了什么事,她该怎么办才能摆脱现状……
那个女人又是摊上了什么事,自己接下来到底又会遭遇什么……
还不待她多想,便觉得胳膊被人扶住了。
还是那个妇人的声音:“娘子请下轿吧。”
随后见了李玉娇的手被绑在身后,不免吃了一惊:“哟,娘子今儿个上轿了还在折腾呐。你这又是何必呢,你瞧瞧,大喜的日子闹成了这样。”
李玉娇想了想,忙压低了声音,装作服从的样子,哀求道:“大娘说的是,之前是我不懂事,但是我现在都明白了。请大娘帮我把绳子解开吧,我这个样子进新房,也不合适吧。”
那妇人却不是个好糊弄的,只笑着说:“哎哟,这我哪儿能做主,还是留着洞房的时候叫你家老爷帮你解吧。那也不失为一种情趣,娘子你说呢?”
李玉娇心中着急,暗暗呸了一声,忽然又道:“轿子里头还有我带来的一口箱子,那是我的嫁妆,大娘还是帮我把绳子解开了,我好自己抱进去。”
“我帮你抱进去也是一样的。”那妇人却是机警得很,如论如何也不上李玉娇的当。
412 报告将军,前方发现敌情!
李玉娇无法。m.www.uu234.net
垂眼从盖头底下看过去,见除了那妇人外,还有其他好几双男人的大脚。
心中思忖着自己若是拔腿就跑,这可能性似乎也不大。
便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跟着那妇人一起踏过了一道门槛,又拐了一个弯儿,然后进了一间房。
“报告将军,前方土地上发现血迹!”
谢鹤江此刻正坐在马背上,处在高地上眺望前方。
那里有个小镇,看着人家不少,灯火点点,还挺热闹的样子,确实是个适合藏身的好地方。
这便准备带队前去抓捕那几个逃了出去敌国俘虏,那几个俘虏好手段,不仅跑了,居然还挟持了他手下的重伤的一个校尉。
所以他这几日不休不眠的,一直在追捕那几人,为的就是早日能把薛校尉救回来。
否则依照他目前的伤势,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了。
正准备趋马向前的时候,忽然听到后面有人叫唤。
“大哥!大哥等等我!”
谢鹤江还未回头,就听见身后有人在叫‘杜军医’了。
他便勒停了马,在原地等了一会儿。
这时候杜俨之已经骑着马赶了上来,问道:“可是追踪到了?”
谢鹤江点了点头:“你怎么也来了?”
杜俨之道:“我这不是听说老薛那个没用的被几个俘虏给抓走了么。听说他伤的不轻,我怕等你们把他拎回去的时候他已经不行了,所以我就主动送上门,来解你们的燃眉之急。”
谢鹤江听完,横了他一眼:“你说这么多,我一句话就可以总结了,白白浪费了我的时间。”
说完喝了一声座下马儿,朝前面飞快的跑去了。
杜俨之赶紧趋马追上,喊道:“唉你等等我呀,我追你追的很辛苦的好吗?”
镇子街心。
一人问康继平:“大哥你说乔小弟会不会是去林子里拉了个大的,然后回来就发现我们不见了,所以沿着车辙印子找我们去了?”
康继平眉头紧锁:“可我们按照原路返回的时候不是没有看见她吗?”
“那他该不会是被那伙人给绑走了吧。那伙人见他是个大夫,就把他绑回去给治伤。”
康继平长出了一口气:“她脸上又没写大夫两个字。荒郊野外的,别的地方她是肯定不敢去的,说不定就到这镇子上来了,我们赶紧去客店里问问吧。”
“大哥你说的也有道理,可我还是觉得乔小弟很可能就撞上了那帮流寇。”
那镖师说着,忽然指着前头一个正在人群里窜跑的人说:“大哥快看,我认得那个人,就是下午抢我们镖的那拨人里的一个,他脸上有道疤,我记得,就是他!”
康继平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看,确实是。
只道:“算了,别管他了,找我堂弟要紧。”
“可我总觉得乔小弟在那帮人手上!”那镖师笃定的说,“要不大哥你去客店找乔小弟,我跟上去看看。”
“不行!”康继平一把将那镖师拦住,“你就一个人,他们人多,万一出了点什么事怎么办。”
说话间已经做出了决定,对身边另外一个兄弟说:“你去客店里打听,若她今日在这里落脚,我们早去晚去都是一样的。我们剩下的三个人去跟那个刀疤脸。”
413 遇见熟人
妇人见李玉娇的手被绑的紧紧的,也就放了心。顶 点 X 23 U S
她把李玉娇的那口小箱子放在了床尾的空地上,又啪啪拍了两声,道:
“娘子,你的嫁妆我给你放这里啊。你就在这里好生等着吧,我也要出去喝口喜酒。”
李玉娇没说话,却在听到门吱呀被关上的时候,站起了身。
她走到门口,听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远,这才松了一口气。
来回猛低了几下头,这才把头上的红盖头给弄了下去。
眼前这才一亮,入目的便是一间半新不旧的新房。
她一眼就看到了桌子上摆的一对正在燃烧的喜烛,唇边这才露出个劫后余生般的笑容来。
忍着被烛火灼伤的疼痛,硬是把绑着她手的绳子给烧断了。
等双手自由以后,她这才把窗户开了一小条缝,打量起外头的格局来。
这间房外头是院子,因为拐了个弯儿,倒是看不见前头的景象,只是听得一片熙熙攘攘的声音,应该是这家的主人在吃喜酒。
但是过了没一会儿,那片吵闹却和谐的声音忽然变了,变成了尖叫声和呼救声。
李玉娇一头雾水,一摸靴子,发现匕首不见了,这便掀了桌布,忙把箱子里的麻沸散都拣出来堆进去,结成了一个包袱,打算从这家的后门逃走。
再不济爬墙逃跑也行。
但还没等她走到门口,那两扇大门就被人从外面撞开了。
先伸进来的还是一只血淋淋的手。
李玉娇哪里见过这幅场面,被吓得半死,捂着心口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退到不能退了为止,又觉得趴在地上的这个人有些面熟。
她想了好久,终于想了起来,指着他问:“你……是薛校尉?”
“你……”那人艰难的抬眼去看李玉娇,眯了眯眼,道,“你是谢将军的夫人?”
“对!烽火台我们见过!”李玉娇忙把那薛校尉拉了进来,然后把门关紧。
问道:“你怎么伤的这么重?”
说着略略看了看他,尤其是他的肩膀和胳膊,似乎受了很重的伤。
那薛校尉十分痛苦的咽了一口唾沫道:“快找个地方躲起来,他们在找我。”
李玉娇这便反应了过来:“你被人追杀?”
“咳……咳……”薛校尉脸色越发的惨白了,“算是吧。”
李玉娇见他一副失血过多的样子,忙在房间里找了一件干净的衣裳,扯下了衣袖给他包扎,一边包扎一边说:“你必须上药止血,若是药队在这里就好了。”
包完就去看了下床底,道:“这你你能爬进去躲着吗?”
薛校尉点了点头:“那你呢?”
李玉娇正琢磨着,忽然听到外头有声音,这便看了看外面,随即低呼一声:“不好!有人提着刀过来了!”
李玉娇看见那人的刀尖上还在滴血,皱眉道:“他们不会杀人了吧?”
薛校尉那是没受伤的手紧紧握成拳头,咬牙恨恨的道:“他们不是齐国人,杀起我们齐国人来是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该死!要不是我先前受了伤,也不会这样受制于人!”
414 不过多杀一个敌人
“你快别自责了!”
李玉娇立刻将屋内的蜡烛吹熄,焦急的说,“如果论蛮力,我肯定不是他的对手,你现在这个样子也不能再对付他,要不然我们还是想办法逃走再说吧?”
说着指了指身后:“那里还有一扇窗户,我们走那里。www.uu234.net”
然后便摸索着去把那扇窗户推了开来。
薛校尉见状,道:“虽然不知道夫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但是此刻我确实是自身难保,还请夫人自己先走吧,不要管我了。”
“那我走了你怎么办?”李玉娇道,“你现在这个样子就算没被他们抓回去,也会因失血过多死掉的,我虽然帮你包扎了,但也只是延缓了出血的速度而已。”
薛校尉闻言道:“多谢夫人关心,不过自从入伍以来,我就已经做好了无数次去赴死的准备。然而今日,断然是不能连累了夫人的,否则无颜面对将军。”
李玉娇听他那个意思,是打算自己一个人死在这里了。
她蹙着眉,又把窗户拉开一个小缝看了一下。
忽然面带喜色的回身说:“唉,刚才那个人不见了!”
只说完这句,却又忧愁了起来:“不过另外一间房的门好像打开了,他似乎是进去那间屋子里找你了。”
“那趁他还没来,夫人快走吧。”薛校尉坚持。
李玉娇凝眉,想了片刻道:“不!我看他就一个人,不如我们试一试!”
薛校尉惊讶:“夫人要试什么?”
李玉娇这便扫了一眼他那还未受伤的手,然后摸索着拿过了桌上的一支烛台,将大红喜烛拔了下去,露出了内里那又尖又细的一头。
正色道:“你拿着这个,一会儿他进来了我就那凳子砸他的后脑勺,然后你就刺他要害。”
李玉娇分配着各自的任务,又担心问道:“只是不知道你的另外一只手现在能不能使上力气?”
“能!”薛校尉咬牙,“生死攸关之际,我断不敢拿夫人的性命开玩笑!”
说着强撑着站了起来,从李玉娇的手中接过了那个烛台。
李玉娇朝他点点头,迅速去桌边捞了一个凳子过来,高高举在头顶,只待外头那人进来,两人好合力将他制服。
耳听着外头那脚步声越来越近,李玉娇的心却也是砰砰直跳。
她从前也杀过人,那是上辈子,她实在活不下去了,要和那人同归于尽。
可今日却又不同,她没想过要死在这里,所以也没有当日那孤注一掷的杀人勇气。
她其实不知道该如何控制这一凳子下去的力道,也不知道待会儿会不会直接把人给砸的脑袋开花、当场死掉。
然而一想到刚才那人手中提着的带血的刀,薛校尉血肉模糊的肩膀,以及谢鹤江和敌人较量后背上留下的狰狞长疤。
她现在就算一凳子把人砸死了,那也不过是为齐国多杀了一个敌人罢!
这样想着,李玉娇的心里坦然多了,也不再那样紧张了。
她屏住呼吸,全神贯注的等待着敌人将门推开的那一刻。
‘吱呀’一声。
门被推开。
李玉娇在迅速与薛校尉交换了一个眼色后,立刻抡起凳子,往来人的后脑勺上砸去……
415 得谢将军救
话说谢鹤江得了消息。m.www.uu234.net
说这伙俘虏闯进了一家院子,抢吃抢喝还让老百姓见了血。
便立刻带了人疾驰前来。
好在他率兵来的及时,院子里的人虽然有人伤,但却无人亡。
抓了个人来问才知道,他们是追着薛安进的这家院子,只因腹中实在饥肠辘辘,又见这家喜宴办的大鱼大肉,不禁口水直流,所以当场就与人抢起了吃食来。
谢鹤江得知薛安也在此间院中,前面不见他人,便径直往后院去了。
一到后院,便见一人从后院其中一间房里走了出来,在前堂灯火的映照下,依稀可以看见那人手中还泛着白光的刀。
谢鹤江料想这人定是敌国俘虏,便绕行至一侧,悄无声息的将人给砍晕了过去。
他又见那房门大开的屋中似乎是空无一人,想着薛安其人必然也不在里头,便走向前,推开了另外一扇门。
哪知他才踏进一步,耳边便呼的刮过一阵劲风,竟似是有人朝他抡了什么东西过来。
黑暗中他立刻闪身,绕至那人身后,一把扼住了那人咽喉,正要用力掐下去,却听得那呜咽之声为女子所出,这便松了松手,却也不肯将人放走。
厉声问道:“你是什么人?”
“谢鹤江?”“将军!”
唤他将军的男声,谢鹤江自然是能听出来,那是薛安的声音。
只是那女声?
谢鹤江不敢相信。
他皱眉,立刻将手松开,猛的揽住了胸.前之人的肩头,将她转了过来,又惊又疑的问:“阿娇?”
“是我!”
从她和康继平分开到现在,这所有的一切都像是个噩梦,是她无论如何也料想不到的。
然而更加让她感到意外的是,居然在这里碰见了谢鹤江!
简直就像是天书一样!
李玉娇立刻伸出双臂,紧紧的抱住了谢鹤江的腰:“见到你真好,谢大哥!”
谢鹤江长出一口气,把人回搂的更加紧。
在这里见到他的阿娇,他又何尝不感到意外呢?
他还有很多疑问,只是现在还不是说话的时候。
便低声道:“你乖乖等我一会儿,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李玉娇嗯了一声,善解人意的点了点头。
随即从谢鹤江的怀抱中退了出来,去桌上把蜡烛给点了。
随着橘黄的烛火跳跃起来,半个房间便被照亮了。
李玉娇虽在忙着点燃另外一只蜡烛,却也能感受到谢鹤江投注在自己身上那炙热的目光。
她便抬头,无声的朝谢鹤江笑了一笑。
谢鹤江见状,也回以一笑,但见她一身大红嫁衣,又见这间房中门窗上俱是贴了喜字,心中忽然涌出一股说不出来的、不自在的感受。
又没时间问这是怎么一回事,他只觉得胸腔闷闷的,真想上前去一把将她身上那件……算了。
谢鹤江微微阖了阖眸子,忽然朗声朝外叫道:“来人!”
片刻后,便有士兵举着火把闻声而来。
李玉娇见一下子来了许多人,便自发的站在昏暗的角落里,一声不出。
杜俨之也在来人其中,进来便见薛安脸白的像纸,死人一样的躺在地上,立刻就叫人去取他的药箱来……
416 杜氏贱疗法
杜俨之一边给薛安处理伤口,一边扭着眉毛,不可思议的问:
“那几个俘虏居然这样善待你?给你把伤口包扎的这么好?”
问完又觉得不对劲:“我看又像是刚刚才处理的,而且手法十分娴熟啊。顶 点 X 23 U S”
又没心没肺的,笑着打趣说:“你不会是逃到这间房,邂逅了一位美丽的待嫁姑娘,然后眉来眼去,一见钟情了吧。”
薛安都快要死了,哪里还有力气和杜俨之磨嘴皮子。
倒是谢鹤江,见杜俨之越说越离谱,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便斥责了他一声:“杜俨之!”
杜俨之长长的‘唉’了一声,又笑着说:“哦对,我说错了,这哪里是什么待嫁的姑娘,这分明是个刚嫁过来的小娘子,哎呀薛安啊,你说你,往哪跑不好,你非要跑到人家……”
“杜俨之!”谢鹤江有些怒了,“你给我适可而止!”
杜俨之猛抬起头来,皱眉道:“这么生气做什么,不过说说而已。”
又扫了一眼这房间,道:“又没看到新娘子,早吓跑了吧,我这就是和老薛说说话,不让他睡过去。谁知道他这一睡过去还能不能再醒过来呢?”
奄奄一息的薛安,此刻张口默默的念着:“杜俨之你大爷的……”
“哟呵!”杜俨之眼睛一亮,看向谢鹤江,“瞧见没!瞧见没有啊谢将军,杜氏贱疗法,不费一草一药,死的也能医活。”
杜俨之还没听到谢鹤江骂自己。
倒是听角落传来吃吃的一声笑,还是个女子。
一惊,看向谢鹤江:“新娘子?”
谢鹤江没搭理他,只挥挥手叫门外的几个士兵走远些,这才道:“出来吧。”
随即杜俨之便见一身姿妙曼的女子从昏暗中的角落里走了出来,道:“不是新娘子,是李大夫。”
杜俨之看的呆了,一双眼睛眨了好几下,随即脸上才绽出个笑来,两颊处现出来他那一对酒窝:“李……大夫?”
“是啊。”李玉娇朝前走了几步,和谢鹤江并肩站着,“上次一别,我和你说过的,再见我就是李大夫了。”
杜俨之摇头晃脑的忍不住赞叹:“你当真……哈哈哈……终究还是我爹输了。”
谢鹤江把这两人的话一字不落的听进了耳朵里,可是他却发现自己好像错过了许多。
他心中有些发闷,便瞪杜俨之一眼:“你还能不能好好给人上药了?”
“这不好着呢嘛!”杜俨之将手中的药瓶子抖了抖,撒药粉给谢鹤江看,“你看,上的可均匀了。”
然后便问李玉娇:“李姑……李大夫你怎么会在这里?你这身大红嫁衣又是怎么回事?”
“哦,我……”
李玉娇才说一个字,就听谢鹤江一本正经的说:“此事说来话长,我都还没问,什么时候轮到你先来问了?”
“嗬,”李玉娇还以为谢鹤江这是要说什么呢,不成想,居然是吃飞醋了,竟忍不住的笑出了声来。
杜俨之一副懵掉了的表情:“我……这还不能问了吗?你自己不早一步问出来反而要怪我了?”
417 你走吧
虽则两人说话听起来像是夹了枪带了棒的。m.www.uu234.net
但是李玉娇知道,他们兄弟二人的感情好的很,这应该就是他们之间日常哥俩好的相处方式……
便就主动将自己为何要到漠西,跟谁人来的,又是怎么被人换了嫁衣送到这里来的,一一都说给了谢鹤江和杜俨之听。
杜俨之那时一听他爹被人这样欺负,手上的动作立刻一顿,站起来道:
“这个夏阳,胆子未免太大!最好下次我回去的时候他不在平安县,否则我一定不会轻饶他。”
李玉娇忙看了一眼疼的哼唧了一声的伤患,安抚的对杜俨之说:“小五已经报官,陈县令也着人在处理了,我恐怕夏阳好一段时间都是不敢回来的。你消消气,薛校尉都被你弄疼了。”
杜俨之哼了一声,把薛安身上最后一处外伤处理妥当后,便叫来人小心将他给抬走了。
杜俨之和李玉娇谈论明善堂里的事情时,谢鹤江并不说话,便就站在那里听着,时而眉头紧皱,时而勾唇笑笑。
等两人把该问的都问了,该答的都答了。
谢鹤江这才问李玉娇:“谁把你绑来这里的,你可还记得他们的样子吗?”
李玉娇眯了眯眼,摇头说:“现在叫我描述我还真不好说,但如果他们出现在我面前,我一定能立刻把他们给认出来。不过他们应该已经跑远了。最可恶的是算计了我居然还拿走了我们一包麻沸散。”
杜俨之闻言,立刻插话道:“你可比麻沸散重要多了,少一包就少一包。”
说完干咳一声,自觉有些不妥,又对谢鹤江说:“大哥你就放心吧,我看一定有人比你更想要抓到他们。”
说话间还指了指这间屋子:“我听说这户人家在这镇子上也是个不好惹的角色,说他是个恶头子也不为过,他自己的新娘子跟人私奔了,他肯定是要想方设法给抓回来的。”
李玉娇闻言挑了挑眉,忽然想到了那一对男女在迷晕自己后,留给自己的一句话,现在正好再原封不动的还给他俩:“那就让他们自求多福吧。”
谢鹤江眉头紧了紧,只淡淡嗯了一声。
李玉娇心中想着这事便就这样算过去了,急急忙忙又对谢鹤江说:
“对了谢大哥,跟我一起押送药材的队伍,我担心他们是遇到了匪徒。但是具体情况我现在也不清楚,或许他们正在往军营那边赶,又或许不是,你能不能派人沿路查探一下?”
“好,这个你放心,我会叫人去办的。”
说着又了李玉娇身上的大红嫁衣一眼,眸子紧了紧。
随即侧过了脸,道:“你走吧。”
“啊?”
李玉娇有些懵,要知道这‘走吧’和‘你走吧’虽然只差了一个字,但是其中含义却大有不同。
若他说‘走吧’那便是两人一起走的意思,但他却说‘你走吧’
这……是什么意思呢?
他要她一个人走?
又走去哪里呢?
李玉娇便在原地楞了片刻,她下意识的去看谢鹤江,但谢鹤江只是抿着唇,目光紧紧的盯着她,而已。
“干什么?”她忍不住低声发问。
谢鹤江听罢,眉头拧了拧,抬手在杜俨之肩膀上捏了下:“叫你出去怎么还不动,动作麻利点儿!顺便把门带上。”
418 坐哪儿了,石更石更的?
“啊……啊啊……”
杜俨之怀疑自己的肩胛骨都要碎掉了,使劲一拍谢鹤江的手道:“原来你是叫我走?”
李玉娇这时也反应了过来,看来刚才是自己误会了。顶 点 X 23 U S
也对,方才谢鹤江说这话的时候,确实是朝着杜俨之那边侧了侧脸的。
笑了笑,便和谢鹤江合起伙来欺负杜俨之一个,道:“不叫你走难道叫我走,你觉得可能吗?”
杜俨之活动活动了肩膀,也不去看眼前两人中的任何一个,只低头闷闷的道:“好好好,你们高兴就好,我一点也不痛,也一点都不寂寞。”
说着把门一带,这就出去了。
走两步,回头又看了一眼屋子里头一高一矮的两个黑影子,低低的叹了一口气。
但他还是没走远。
谁知道这两个人要在屋子里说点什么、做点什么呢。
这可是在别人的屋子,还是新房呢。
他想他还是在这走廊里守着吧,万一要是有人过来,他就拦着不不给进。
顺手又扯了院中树上的一片叶子,叼在了嘴里,懒懒的往柱子上一靠,抬头就望起了天。
没有月亮,星星倒有三颗,两颗紧挨着,一颗隔老远。
“你要跟我说什么?”李玉娇一根手指无意识的拨弄着大红喜烛顶端跳跃的火焰,目不转睛的盯着谢鹤江问。
谢鹤江闻言,直直盯着她,长出了一口气,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
大步走到她身边,在一侧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目光灼灼的盯着李玉娇,声音嘶哑的反问她:“那你呢,就没有话要对我说吗?”
“怎么没有!”李玉娇猛的住了手,垂眸去看此刻矮了自己一截的谢鹤江,道,“不然你以为我千里迢迢过来真的只是为了送药么?”
说着撇了撇嘴:“实话跟你说吧,要不是夏阳闹出了那样的事情来,师父才不会同意让我来呢。他那天那样生气,和我也脱不了干系。”
谢鹤江听她这么说,自是心疼的皱紧了眉头,拉住了她垂在一侧的手,哑声道:“为什么你从来没有和我说你想要学医?这事连俨之都知道,我却是最后一个才听说的。”
“这……”李玉娇顿了顿,仔细想了想说,“主要是没有合适的机会。第一次我和杜小大夫谈乱关于学医的事情时,你去雪地里开路了。第二次他给我找来医书的时候,你还在栖霞山修烽火台呢。”
李玉娇说着,叹息了一声,抬手覆在谢鹤江的手背上,一双美眸直直望进了他的眼中:
“如果我们相处的时间能够多一点,我想很多事情不必你我开口,我们自然都能晓得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一刻,谢鹤江似乎看见了眼前小女人眼中跳跃的细碎泪光,在烛火的照应下,闪闪的,一亮一亮的。
他再也不想忍了,一把将人扯了过来,任由她有些慌乱的跌坐在自己的大.月退.上。
这一下来的有些急,李玉娇下意识的就抬手圈住了谢鹤江的脖子。
待她坐稳以后,还不等他有所动作,便主动掌握了控制权,抬臀往前挪了挪,在他耳边轻声嗲语的问:“鹤江哥哥,我坐在什么上头了,怎么石更石更的?”
419 足够生气便可
回应李玉娇的是来自谢鹤江喉间的一声‘咕嘟’
李玉娇见他般隐忍的又带了些急切的样子,不禁有些欢喜又有些心疼了起来。www.uu234.net
便抬手捧住了他的脸,照着他的一双薄唇映了下去。
他很配合,甚至还很喜欢,立刻主动迎接了她丁香小舌的攻掠。只不过享受不惯她的小打小闹,没一会儿就占据了高地,里里外外都给扫荡了一遍,直到两人喘成了一片。
而她坐的那个地方,也是迅速的.月中.大了一圈,还忽地跳了跳,在她那个秘密的地方弹了弹,直惊的她浑身一颤,那处便有些润润的了。
她只觉得口干舌燥。
她深知这时间和场合都不对,便想要往下挪一挪。
才挪动了一点点,就被谢鹤江迅速的一把扣住了腰身。
谢鹤江粗嘎着一副嗓音道:“坐会儿,别动了,让它自己静一会儿。你一动,我就控制不住它了。”
李玉娇一听便就明白了,再见谢鹤江面色有些潮红的样子,不知怎的了,那处润的更厉害了。
当下便一动不再动,只安安静静的贴着,一时间,房间里安静的只闻彼此的呼吸声。
两人额头相触,一时间亲昵无间,只觉心意瞬间都相通了。
他们都深深的闭上了眼,彼此都感到好近,近到似乎已然没有了距离。
良久之后。
谢鹤江忽然道:“七月初六。”
“嗯。”李玉娇气息仍旧有些不稳,只淡淡的应了一声。
谢鹤江又道:“那本应该是你我成亲的日子。”
李玉娇又嗯了一声。
谢鹤江倏地睁开了眸子:“可恨有人居然逼你穿上了别人的嫁衣。”
李玉娇感受到了谢鹤江隐忍不悦的情绪,立刻也睁开了眼:“你在生我的气?”
“胡说!”谢鹤江一把将李玉娇抱起来,放在桌上坐着。
道:“我心疼你还来不及,怎么会生你的气。只要你不怨我就好。”
又问:“你会怨我吗?”
李玉娇抬手搭在谢鹤江的肩膀上,笑的无良:“怨你你怎样?不怨你你又怎样?”
小狐狸!
谢鹤江也笑,道:“怨我我就亲你,亲到你不怨为止。不怨我我也亲你,亲到你喜欢为止。”
李玉娇听了,忙抬手去推他:“别,我要是怨你了,你还跑来亲我,我肯定会打你的。”
谢鹤江闻言眉一挑:“你打我?”
“怎么?”李玉娇佯装不悦,“你还要还手不成?”
“当然不会了,”谢鹤江牵了李玉娇的手过来握住,“你只要不嫌手疼。”
李玉娇眼一挑:“什么呀!谁说我要用手了,我用鸡毛掸子狼牙棒我,你以为我傻啊我会用手?”
“狼牙棒?”谢鹤江微微瞪圆了眼,“你这是要我非死即伤啊。”
“呸呸呸,反正就是要制住你。”李玉娇笑着从桌子上跳了下来,“我们走吧,老在别人新房里呆着感觉怪不好意思的。”
“等等。”谢鹤江却在此时叫住了李玉娇。
李玉娇不过是站定了片刻的时间,便听‘嗤啦’一声,身上的红嫁衣瞬间在谢鹤江手里裂做了两半。
她有些目瞪口呆,捡起来自己尝试着撕了下,却是怎么也撕不动,不禁问谢鹤江:“你是怎么做到的?”
谢鹤江:“足够生气。”
420 那就不穿!
李玉娇噗嗤一声笑了。顶 点 X 23 U S
“你这一本正经瞎扯淡的本事也不赖嘛。”
又道:“好在我这嫁衣只是随便套上去的,我要是里面没穿外衣,你把我这衣裳撕破了我可怎么办?”
谢鹤江闻言,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那就不穿!”
“我不穿我怎么出去见人?”李玉娇没好气的白了谢鹤江一眼。
谢鹤江道:“那躲在我的披风里,我抱着你。”
“不跟你说了!”李玉娇道,“换你你愿意吗?你不穿衣服,躲在我怀里,我抱着你。”
谢鹤江好笑:“行啊,只要你能抱得动我。”
“算你很!”李玉娇恨恨的在谢鹤江的胳膊上拧了一下,用了不小的劲儿,却也拧不动,只好作罢。
又站在这房间的铜镜前,给自己挽了一个男子发髻,恢复了男装打扮。
两人往外走了好几步,李玉娇忽然看见前方走廊上一个黑影一闪而过。
便紧张了起来:“刚才有个人在那里,你看见了吗谢大哥?”
谢鹤江十分镇定的道:“是俨之。”
“他?”李玉娇有些奇怪,“他鬼鬼祟祟的站在那里做什么?”
谢鹤江唇边带着抹笑意,忽然伸手勾了勾李玉娇的腰,贴在她耳边道:“给我们放风。”
李玉娇闻言脸上一热:“真的假的?这也太……叫人感到不好意思了吧。”
“这没什么。”
谢鹤江安慰着,又有些纳闷:“怎么在别人面前你的脸皮就这么薄、时不时的还会红一红,为什么在我眼前就鲜少这样呢?”
李玉娇听他这么问,不禁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道:“有吗?那可能是因为和其他人相比,我们俩太熟了吧。”
“原来如此。”谢鹤江了然的点了点头,“你成功的说服了我。”
李玉娇忍不笑:“我厉害吧。”
“厉害。”谢鹤江十分给面子的答道。
李玉娇自顾的笑了笑。
忽然又道:“对了谢大哥,我刚才说的我们的药队,我怀疑他们在半路上遇到了匪徒,但我也不确定队伍中是否有人伤亡,他们要不然就是出了意外,要不然就是往军营那边去了。
如果他们没事的话,我相信堂姐夫一定会折回来找我的。你能不能派人沿路、还有在这个镇子里都打探一下?”
“好,你放心吧,我会叫人去办的。”谢鹤江立刻便把这事应了下来。
只是刚才进到前院,就见有人来报:“将军!抓到一个敌国俘虏,和其三他人。”
“其他三人?”谢鹤江问,“是干什么的?”
“据他们自己所说,是押送药材的镖师。属下不敢妄下结论,还请将军移步定夺!”
李玉娇一听,喜道:“一定是康继平他们,我们快过去看看吧。”
谢鹤江点了点头,对那士兵说:“你去把人带来。”
他一声令下,敌国的一个俘虏,以及康继平等三人便立刻被人押了上来。
谢鹤江略略扫了一眼后,立刻便认出了其中的一个敌国俘虏。
至于剩下那三个人,他侧首望了望李玉娇。
李玉娇朝他点了点头:“正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