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肤浅
讲真，卢芳芳虽然长的一般，但是绝对不丑啊！
就是普通的清秀佳人虽然现在胖了，但是圆润润的，配上长年累月跟何槐混在一起才有的好皮肤，半点也不觉得油腻痴肥，反而挺可爱的。
要不然，之前那个医生再怎么不挑也不会上来就热情满满她真的是那种让人看了就想微笑的甜妹子。
这点，出自江南水乡的程璐反而比不过她。
当然了，熟悉了之后本性先不提，先说这个五官给人的感觉，那是相当不错的。
可是此刻
“呜”
卢芳芳被自己丑哭了。
……
这下可好，原本只是丑，结果泪水冲刷下去，两道黑黑的水线顺着脸颊就下去了，又丑又搞笑，周围的学生们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哄堂大笑。
一时间，教室里充满了活泼又欢快的气氛。
尤其旁边那个女孩，原本正在给搭档上腮红的，结果一时笑喷，直接把腮红重重糊了上去。
而惨遭腮红糊脸的女孩儿甚至顾不得生气，反而笑得比同伴还猖狂，卢芳芳眼角余光扫过，只觉得整个人从脚后跟红到天灵盖，把头盖骨掀起来，肯定脑子还在咕嘟嘟冒热气呢！
她看着何槐，只觉得友情马上就要崩塌她想起前几天对着饭碗发下的誓言，只觉得人生艰难。
就让她有如被嚼碎的米一样，背叛这段友情吧！
这太丑了呜呜呜……
何槐有点心虚：“怎、怎么啦……我觉得不丑啊，挺好看的……”
卢芳芳疯狂摇头：“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你这个骗子，只会说这种虚假的谎言，你怎么能把我化成这个样子呢！”
何槐清了清嗓子，振振有词：
“胡说，这明明很好看！”
其实她隐约察觉出来自己化的妆好像不太符合人类审美，但是……身为一棵好大树，厉害的大树，是绝对不能轻易认输的！
一定要维持住自己的尊严！
她认真脸。
卢芳芳：……
她更绝望了，此刻猛地转身捂脸，仿佛琼瑶剧里伤心欲绝迅速离开的女主角一样，哭泣着去卸妆了。
身后，教室里的笑声越发猖狂了。
何槐：……
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周珏老师走过来，深呼吸两下控制住表情，然后说道：“阿槐，我错了，我之前太肤浅了我单知道你粉底手法好，却没想过一个化妆师最应该具备的是审美眼光谢谢你不交学费之恩。”
何槐：……好气哦这些肤浅的人类，都不懂欣赏真正的美！
……
而卸妆间里，卢芳芳对着镜子，五颜六色的泪水已经糊了满脸，在原本洁白无瑕的脸蛋上，融合成一副独一无二的抽象画。
她的底妆仍旧完美，到现在也没出现卡纹不贴服等状态，可是一张脸上，能露出底妆的部位实在太少了。
黑黑的眉毛，超标准的半圆弧线，什么眉头眉峰眉尾……分明倒过来看也一样。
而最牛的是，两条眉毛居然无视人脸的不对称，画的一模一样，如同卢芳芳所学的后期修图复制一样。
这样的弧线放在数学中无比标准，可是放到脸上，居然无形中给卢芳芳正常的眼睛营造出一副诡异的斗鸡眼状态，整个人自带德云社属性
真的，不怪大家想笑，这会儿她对着镜子，要不是反应过来那个人就是自己，搞不好也能笑出声来。
然后，珠光墨绿、深绿、牛油果绿，淡青色，淡黄色……五种颜色在眼皮上方融合，成了过渡非常自然的眼影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出，阿槐大人真的是有好好认真学习的，不然也不可能画出这么标准的弧度区域来。
甚至糊了这么诡异的色彩眼影，居然不显得眼睛小，反而还有点放大效果这分明是已经得到了真传，确实是学会了化妆技巧的。
甚至她还用蓝色加深了下眼尾。
嗯，重点要点都记着呢就是配色不太对。
卢芳芳看着自己已经糊了的眼影，此刻愣愣地想亏得这是化妆学校，不然一般人才凑不齐这么多绿色呢！
紧接着，腮红。
用了大红色，并且很不留情的覆盖了脸颊两侧，一层有一层，衬得脸颊格外娇艳，仿佛刚刚盛开的玫瑰。
从颜色来讲何槐没用错。
卢芳芳抽泣着擦掉了那涂口红一般上色的腮红大红色，真的一般人用不出来。
之前听说人家形容口红涂得太过分，就像刚吃了小孩儿一样她这腮红，哪里是刚吃了小孩？分明把整个头都埋在小孩身上了！
然后是口红深褐色的。
大地色。
太稳重了。
卢芳芳泪眼朦胧地看着镜子里的妖怪，此刻突然仿佛出现了幻觉她在自己脸上仿佛看到了整片森林，有参天的绿树，红红的花朵，还脚下湿润又有营养的黑土地。
对，没错，这多层口红叠加出来的深褐色，因为是丝绒质地，此刻看着确实是像湿润润的土壤。
她不期然想起了小时候在乡下，看那老旧电视机里的过时广告
“黄土地，黑土地，种地就用史丹利”
她呜咽着把卸妆棉按在了史丹利哦不，眼睛上。
……
教室里，何槐面对众人控制不住的笑脸，颇为镇定的讲：
“其实我觉得我画的还可以……”
“哈哈哈哈哈”
大家笑得更猖狂了。
何槐：……
做人，最重要的是要留有余地，区区一个化妆，大家笑得这么厉害这是一点面子都不给阿槐大人啊！
她气哼哼的，只觉尊严受到了侵犯，此刻义正言辞
“明明是你们太肤浅了，欣赏不了这种美。”
她对着众人认真说道：“世界那么大，世界那么美，每一棵树，每一朵花都有自己的独特美感，你们化妆光知道把自己脸上的五官收拾收拾，眼睛只看得到那一张脸就不能放眼世界吗？”
“肤浅，太肤浅了！”
众人：……
片刻后，终于有人诚恳的反省自己：
“你说的对，我就是太小家子气了，格局不够，所以才只会在脸上涂涂抹抹何槐，谢谢你今天的指导，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何槐：……
虽然态度很诚恳，但是好像有哪里怪怪的……
总之，无论如何她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误的。
第五十四章：更年期
卢芳芳的结业课充满了波折，甚至一度影响到她的真实水平。
对着何槐无辜的脸，她真的好想好想也把世界放在她脸上啊！
然而身为一名合格化妆师的素养阻止了她。
最终，她还是艰难地忍住了。
她的学习成果确实不错，因为刚才的插曲，此刻大家都化的差不多了，周珏老师干脆就站在她的身边，仔仔细细的看她化。
最初卢芳芳有点紧张，但慢慢的，她就越来越习惯，动作也越来越流畅自然。
“好，非常好！”
周珏老师在旁边拍掌卢芳芳正在给何槐化眼线，从最开始一点一点的手抖涂抹，到如今轻轻巧巧一笔成形，甚至只通过最后的勾尾来达成不同的效果就这点上来看，她一定是在家用了苦工学习的，不然正常的课程结束，一般人的手没那么稳的。
卢芳芳含笑看了周珏老师一眼，手底下突然一抖，眼尾上扬的角度就不一样了。
周珏老师一愣，随即宽慰道：“芳芳，别紧张，你已经非常优秀了，并且身为一名合格的化妆师，你要学会无视别人的干扰。”
卢芳芳勉强笑了笑。
她刚才，又看到周珏老师血红的一双眼睛了。
阿槐说这个没事……真的没事吗？
……
周珏回到家中时，刚好碰到门口抱着纸箱子的盒子：“你又买什么了？我跟你说过，有些东西还是要在实体店买，你不要只图方便”
儿子周则艰难的将落在一起，三个高高的纸箱子放到地上，一边迅速的拆包装
“门口还要自己去买，网上的人家直接送到楼下，而且这快递很快，早上买下午送最主要的是，它还做活动呀！”
周珏微笑：“这还是咱们挣的钱不够，我这次带的这批学生里，有两个条件特别好家住西昌龙庭，听说那里的物业是真的无微不至，什么要求都可以满足。如果咱们也住在那里的话，买东西只需要说一声就行了。”
她言语间诸多感叹即已经比许多人起点高很多了，可如今仍旧只奋斗到这种地步，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周则也抬头看着她：“可别！西昌龙庭的物业费太”
他呆呆地看着周珏，突然不说话了。
“怎么了？话说到一半？”周珏纳闷地看着他。
周则赶紧收回目光：：“不，没什么”
一边说着，一边手忙脚乱的将箱子里的东西提出来：“妈，你看我给你买的保健品”
周珏惊喜：“你这臭小子”话音未落，脸色就迅速的黑了下来。
那满满三箱子的盒子上，通通都是红色的字标：
xx静心口服液。
下头还有一排小字：专治失眠多梦，情绪不振，忽冷忽热，暴躁易怒……xx静心口服液，您更年期的好帮手。
周珏今年45岁，也差不多是得这个毛病的时候了。
但是
“你个熊孩子”
她都快气乐了，心道这玩意儿真是自己生出来的吗？
……
生肯定是自己生的了。
一番积极友好和平的短技术交流过后。
周珏生气急了：“怎么了？你是看妈哪里不顺眼，平常在家多说你两句就是更年期了是吧？”
周则都不敢抬头瞅她：“妈，我听说更年期的人都不觉得自己更年期，但是买都买了，这东西也不好退，要不你还是喝了吧”
看着母亲大人脸色难看，他又赶紧补充道：“不然你瞅你，之前那些眼神实在太吓人了，我的妈呀，跟女鬼似的！”
周珏随手拿起一旁的杂志就敲上他的头：“你的妈呀你的妈呀！你的妈就坐在你面前，你跟我扯什么更年期，还有眼神妈到今天度数还好好的，比你那小近视眼儿强多了！”
“真的！”
周则对天发誓：“你中间有出现过几次，眼睛红彤彤的跟女鬼似的，别提有多吓人了虽然很快又消失了，但我这也不能大意，我在网上查了，都说是因为更年期肝气郁结，肝火旺盛，才导致的红眼病妈，有病治病，咱不能讳疾忌医呀，买都买了，你喝了吧。”
周珏：……
女鬼……
这会儿，她是真的觉得自己要肝火旺盛肝阳上亢肝气郁结了。
但是没办法，儿子是亲的，这么傻也有自己的一份责任，只能生受着呢。
不过……
“眼睛血红血红的？”这么夸张，该不会是顺嘴胡诌吧？
然而周则却信誓旦旦地点头：“没错，特别红，真的很吓人！”
周珏原本是不信的，可这会儿她突然想起来，那天她在地下停车场看到的，车窗里的红色眼睛
“血红血红的，眼睛里全是特别深的血丝？”
她问道。
周则一愣，也点头：“妈你知道啊”
然而周珏却突然反应过来
“哎哟，我眼睛是不是要发炎了，得赶紧喝杯菊花水”
周则却插刀：“妈，你哪里是火气？你就是更年期”
上火能把眼睛上成那个样子？
周珏瞪他一眼：“你懂什么”
她对着镜子仔仔细细看自己的眼睛，眼睑都掰开仔细看了，然而眼睛看着十分正常，连颗脂肪粒都没长，哪里能看出来上火的痕迹？
再说了，上火哪有一会出现一会儿没有的？
她对着镜子，一时有些恍惚
下一刻，她突然浑身僵硬，因为此时的镜中的她，也瞪着一双红眼睛！
她“啊”地叫了一声，一下子带翻了旁边的收纳盒，里头圆圆润润各种各样的睫毛膏掉了一地，新到手的熊野职人显得格外纤细又修长。
这一愣神的功夫，再看看镜子，一切又都恢复正常了，镜中的自己跟平时并无两样，刚才的一切仿佛幻觉。
看着那只睫毛膏，周珏突然想起结业课结束时卢芳芳说的话：
“老师，你回家如果有哪里不舒服或者感觉不对劲的话，一定一定要给我或者何槐打电话啊！”
当时周珏还觉得小姑娘有点爱操心，挺可爱，可如今仔细想想，突然却觉得
她是不是知道什么？
……
化妆间门口，儿子紧张的跑过来：“妈，我听到有东西掉了，你没事吧？”
说完看了看地上的一堆睫毛膏，他又松了口气看来只是一不小心。
周珏摇摇头，眼睛闪亮：
“不，我有事。”
第五十五章：量子改变世界
听罢周珏的回答，周则看着满地散落的睫毛膏，表情迷茫了一瞬。
随即他恍然大悟，并小心的问道：
“妈，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偶尔思维混乱？买都买了，要不你把药喝了吧！”
四字真言“x都x了”此刻并没有达到他预期的效果，反而替他疯狂地拉了一波仇恨
只见周珏看着周则冷笑：“你就巴不得我更年期，天天打你十七八顿呢！买都买了，你不会退啊，当我不会网购呢。”
她暴躁的说完这句话，在周则“果然是病了”的眼神中，越发看这儿子不顺眼。但想起刚才那双血红的眼睛，还有如今仔细想想越显神秘的卢芳芳何槐，果断的打出了电话。
……
如今恰逢晚餐时刻，满满一桌子菜才刚刚做好，何槐无论如何不愿意在这关键时刻出门偏偏周珏老师又一分钟都等不得。
于是理所当然的，她来到了西昌龙庭。
不是自己买的零食，阿槐大人对普通朋友还是相当大方的，此刻热情的招呼道：“老师老师，快过来吃，我的厨师手艺特别好！”
周珏老师也是见惯了大场面的，此刻毫不作假：“行，那我也享受一回。”
她客气地接过保姆递来的餐具，碰到对方的手指时，明明是夏天，却仍旧被那冰凉的温度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于是不由好奇的将视线顺着对方裸露的苍白胳膊转到她的脸上
emmmm……她垂下了视线。
这个妆真是好差劲儿啊。
……
饭桌上就三个人，周珏老师还有点不好意思：“那位大姐不一起吗？这么一大桌子菜，实在太客气了。”
卢芳芳沉默地低头，并不想告诉周珏老师真相比如这一大桌子菜，不是为她准备的。
何槐却摇了摇头似乎是觉得周珏老师已经接受了自己身体出现的变化，她说话也肆无忌惮：“不管她，她又不能吃。”
周珏老师一愣，心道：这两位果然是富二代出身，规矩做得这么严，想来从小接受的就是这么样的教育。
保姆大姐一个工作人员，在某些豪门士家里也确实不应该上座，是她问得唐突了。
但是不得不说，这手艺真好啊！
三人吃的肚皮溜圆，哪怕周珏老师还记得自己的问题，这会儿嘴巴塞得满满的，也实在不好问出口。
……
饭罢，趁着保姆收拾东西的时候，周珏老师小声建议道：
“亏得你们之前还学了化妆，家里人化妆技术这么差，你们也不说指点指点……”
何槐：？？
卢芳芳：？？？
她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老师，你不会是说……”
周珏老师赞许地看了看她：“对，我说的就是保姆大姐，你看她的粉底涂的太厚太假白了，就跟刷漆了一样，这是一次非常不成功的妆面。”
“……”
卢芳芳干笑。
这要怎么说？太直接了会不会不好？
然而她思前想后顾虑万分，何槐却根本不在乎这个：“那没办法，她是鬼呀，化妆不是经我们的手，也轻易涂不到脸上或者我就得给他们准备很多护肤品捎过去，那多费钱呀，不干不干！”
她说得理所当然，理直气壮，仿佛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然而周珏老师却一下子结巴了：
“你、你说……”
卢芳芳眼看着周珏老师的脸色都白了，这会儿赶紧解释道：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
她眼珠子转了转，一本正经的解释道：
“老师，阿槐是个非常有能力的人，并且非常善于观察量子状态下的特殊物种，同时也很善于解决这种奇特物种所带来的类似于量子纠缠的后遗症……”
周珏：(_)
她突然有点自卑面对政法大学的高材生，自己这个没上过大学的，好像突然间低了一头呀，明明她才是老师不是吗？
就连何槐也满眼蚊香圈
“芳芳，你说人话好不好？我听不懂。”
卢芳芳：……
她停下了自己的瞎侃，此刻正襟危坐，并严肃地解释道：“所谓遇事不决，量子力学；道理不通，平行时空；所有一切，世界架空。老师，您看您身上发生的这一系列离奇的事情，既然没能改变世界，那证明肯定就是您身边缠绕的量子态发生了变化”
她诚恳的说道：“用通俗的说法，就是：遇到鬼了。”
周珏：……
你他妈在逗我jpg
面对她谴责的视线，卢芳芳只觉压力山大，此刻不由将锅甩给身边的何槐：“阿槐，快！用你的专业征服老师。”
何槐：“啊？啊？哦。”
她直接把保姆叫出来：
“老师你看，保姆不是人，是个鬼，所以芳芳说你见鬼了。”
保姆突然从厨房里出来，此刻表情居然还有点扭捏，她看着周珏老师，然后很快低下头来，接着却又羞涩地抬起头
周珏：你想干什么？警惕.jpg
对方却小声说道：“听说您是特别了不起的化妆师，芳芳小姐都跟着您一起学习呢？那您会化艾莉那样的妆吗？”
附带敬仰的眼神。
“谁？”
周珏纳闷：“艾尔莎？艾利克斯？”
保姆看她的眼神突然间多了一点优越感：“她那么出名老师您都没听说过？这样不行啊，太不与时俱进了哦，艾莉就是艾莉啊，世贤最爱的女人，稍微化一化妆，点一颗痣，就能改头换面了。”
周珏：？？？
难道我真的跟不上时代了？
不对！
她猛地甩了甩头重点错了啊喂！
重点不应该在她见鬼了，对方是个鬼这上头吗？为什么要扯什么艾莉啊？
还有，何槐是个鬼吗？
那卢芳芳呢？
她看着自己的学生，此刻突然有些心痛
“芳芳啊，你怎么这么不争气啊！又会化妆，又会摄影，又会剪辑，还是政法大学的学生……活着不好吗？你怎么那么早就死了？”
卢芳芳：……
她干笑道：“老师，我活着呢。”
周珏却叹口气：“我知道，我记得哪本小说上好像写过这种情况你这就是量子态，原本是看不到的，但是你信任自己还活着，所以你才能跟正常人一样。”
她这样一本正经的，那么笃定又诚恳，一时间卢芳芳都有点犹豫了
莫非我真的已经死了？
第五十六章：所剩不多的量子
卢芳芳有一瞬间真的觉得自己已经死了。
但是很快她又反应过来
不可能啊！我晚上才吃了四碗饭呢！
鬼能吃这么多吗？必须不能啊。
但随后反应过来的她更加的难过了没想到到最后，还是身上的肥肉让她感觉自己还活着……世界上还有比这更凄惨的事吗？
她看着周珏老师，深刻觉得比老师化妆技术更厉害的，是她的嘴。
不过这点暂时没办法学，此刻她只能尴尬而不失礼貌地一笑：
“老师，我们都是活的，只有保姆是死的。”
周珏嘴上说得没毛病，但实际上脑子里还懵懵得：“可是你听听你的语气，死的活的说出来跟在菜市场挑草鱼似的……你真的没死过吗？”
卢芳芳：……
这天儿聊不下去了。
她沉默了一瞬间，政法大学的光辉终于笼罩在她的头脑，让她艰难的维持住了自己名校高材生的尊严
“老师，您来这里，是因为察觉到自己不正常了吗？”
周珏：……
这个问题问的好，她都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了。
但是正经事最重要，因此她还是紧张道：
“你刚才说，我是因为鬼的原因才出现这种情况这真的不是上火吗？”
何槐干脆拿出一面镜子来：“老师，你看一看镜子。”
周珏闻言赶紧将镜子拿在手里，左看右看唔，今天眉毛的颜色在月色下有光泽，不错不错！
同时，镜子照亮了她的美，一双卡姿兰大眼睛眨啊眨，清楚明白的很，根本没什么异常。
周珏沉默一瞬，犹豫道：“搞不好我是得了角膜炎呢”
何槐想了想，突然说道：“老师，你知道吗？我这房子买的时候，房价只有3000一平方呢，现在一平米涨到十多万啦，我真是……占了大便宜啦！”
卢芳芳有点纳闷帝都在她们90后的成长过程中，有过3000/平的房价吗？
周珏也莫名其妙，说鬼呢怎么就提房子的事了？炫富吗？
但是很快，她就在镜子里看到了自己
一双血红的眼睛！
她手一抖，瞬间把镜子“啪”的一下扣住了。
虽然这不是第一看到，但是确是第一次那么清楚又明白的看到眼睛里不是红血丝密集的那个状态，而是除了眼珠之外，全部都是红色的！
倘若头发再披散下来，简直就是再仿真不过的女鬼了！
周珏快要哭了“我果然被鬼上身了！”
卢芳芳也被那双近距离观察得红眼睛吓了一跳，但是吧被鬼上身的人会这么哭着清醒无比的说自己被鬼上身了吗？
咱也没有鬼上身过，咱也不知道啊！
……
周珏的心脏怦怦跳，此刻一会儿想着咒怨，一会儿想着伽椰子……被鬼上身？
天呐太刺激了，她区区一个普通人承受不住啊！
此刻惊惶无措的她，实在是想不出别的什么了，满脑子都是可怕可怕可怕可怕……直到保姆从厨房出来，这会儿小心地搓了搓手：
“阿槐大人，我能不能预支工资，请您给我烧一只笔啊？”
何槐：？
“你还要学习吗？”这么伟大的学习精神？
保姆有点扭捏：“我也想学一学艾莉化妆……”
得，这是生前沉迷追剧，死了就想大胆一回，何槐一口拒绝：“那不行，眼线笔很贵的！”
保姆难受的不行：“我一个月不是有两百万吗？凑三个月应该够了吧？”
话音刚落，就听见屋子里想起了三重奏！
“那也不够！”这是何槐。
“两百万？！”这是卢芳芳。
“她都月入百万？！”这是周珏不可置信的眼神，她是如此的震惊，以至于根本想不起来刚才的恐惧！
下一瞬间，保姆看着她突然“啊”地大叫：“有鬼啊！”
……
周珏血红的眼神立刻看了过去，并且充满了谴责你一个鬼，好意思在这里大惊小怪？
最终，还是卢芳芳打破这关键的一幕：“她做饭打扫卫生一个月200万？”
而周珏也回过神来，眼神渐渐变得清明很多：“两百万不够买一只眼线笔？”
开玩笑。
阿槐义正言辞：“她是死人啊，死人跟活人能一样吗？活人买房子千八百万，死人只有一个骨灰盒，加墓地也才几个钱？”
她说的好有道理的样子，一时竟没人能反驳。
“至于两百万够不够买眼线笔……我给你两千万冥币，你能给我两千现金吗？”
冥币？就是那个五块钱可以买两亿的那种神奇汇率货币？
周珏下意识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官方微笑。
……
但最后周珏还是承诺送保姆阿姨一只眼线笔。
因为她说出了重点：
“啊，你刚才红眼睛的样子好吓人！你是不是被鬼附身得红眼病了？”
何槐诧异的看了保姆一眼，随即就点头：“对啊对啊，红眼病。”
周珏勉强笑了笑：“可能……”她突然反应过来，此刻看着何槐，勉强把话说完：“真的红眼病。”
只不过这个句式从疑问变成了肯定句。
何槐点头：“对啊，就是红眼病。”
卢芳芳一时间表情有点复杂因为红眼病这个词放在被鬼附身的周珏身上，有点搞笑。
但是她是老师，自己就这么笑起来好像不太尊重？
一来二去，表情就稍微有点扭曲了。
……
周珏表情也很复杂：“我……会得红眼病？还是说鬼附身带来的？”
她这辈子的生活已经算不错了，每天工作又是自己喜欢的，也轻松……还要怎么红眼？
对世界首富羡慕嫉妒恨吗？
何槐笑了笑，也觉得很有意思：“就是鬼附身带来的影响啊！”
想了想，又补充道：“其实也不算是鬼附身，不是每个鬼都有这能力的，这个鬼只不过离你近了点，所以可能怨念太强有干扰吧。”
卢芳芳终于明白了，此刻反应过来：“老师，我说的没错吧，这种干扰，就是量子纠缠啊！”
周珏：……整个地球的量子都被你的一张嘴纠缠完了，你可住嘴吧！
何槐闷笑：“老师，你想想是不是这么回事儿？每次你听到或者说到别人怎么样的时候，就会出现这种情况。”
第五十七章：红眼病
周珏突然就放松下来了。
她摸着胸口，妆容精致的脸上全是劫后余生的庆幸，让人着实看不懂。
“哎哟，我就说我虽然恰柠檬恰得酸酸的，可也没有嫉妒到红眼病这份上啊！”
她揪着衣领，仿佛是揪着身体周围那个不知名的量子鬼：“都怪它！不然我也不会恍惚觉得自己真的是更年期，心胸狭窄了呢！”
卢芳芳突然觉得，这年头的鬼压力也挺大的。
……
红眼病的原因找到了，接下来就要解决这件事。周珏问道：“那它围绕在我身边，你能抓住吗？”
何槐摇摇头：“它藏的挺紧的，轻易不会露头，可能平常就偷偷寄托在你身上的某个东西里吧”
但是周珏作为一名美妆学校的老师，日常妆容得体，打扮入时，配饰装点小细节，那是绝对少不了的。
她左看右看，最后想了想，把耳朵上的耳钉取了下来“就这个是我儿子上次比赛得来的奖金买的，我戴的久一点，有小半个月了。”
其他的东西，基本都是随着风格随时变化的。
何槐看了看那小小的一颗金珠，放在哪里都不起眼，但毕竟是个礼物，自己一巴掌拍扁这玩意儿的话……
她想了想，没想到办法，有点不耐烦不然还是拍扁了吧！
卢芳芳看出了她的表情，这会儿灵机一动
“阿槐啊，咱们在李颖那里玩的是不是特别舒服？”
何槐一愣，皱眉道：“也还行吧……就是隔三差五就要去不同的楼里收租，还要挨家挨户的收，有点无聊。”
她说完了，自己仿佛也懂了。再看周珏，一双血红的眼睛看过来，整个人都酸溜溜的。
“哈，抓到你了！”
何槐一把揪了过去，伸手带回来一个半透明的年轻女人的身影。
“放开我！放开我！”
这女鬼倒是挺大胆，此刻身子不停的挣扎，满脸都是不服气！
但是因为跟何槐近距离接触了，她的身体越来越凝实，这会儿已经不太透了。
保姆站在厨房门口看着这情况，对阿槐大人的实力有了进一步了解，下定决心要把饭做的更好吃一些！
而卢芳芳和周珏对这些全无概念，这会儿看着女鬼越来越凝实的样子，反而皱紧了眉头
“女鬼……怎么都这么丑？”
这话是卢芳芳说的真不能怪她这么说，她统共也没见过几个鬼，头一个就是阿槐给她看的，那个李颖前男友的室友的林业的爱慕者，好家伙！矮墩墩的身体胖到两百斤，五官压根找不着了！
这会儿碰到这个脸上痘痘挺多的，皮肤也粗糙，做个鬼都显得白里透着蜡黄的颜色，身材也不能说不好，可是游泳圈肥嘟嘟，胳膊腿的肉颤巍巍，分明也是卡在健康体脂率的极限身材了。
再配上那样做鬼也消不掉的气色嗯，不爱运动不健康饮食熬夜的典型了。
……
这位不爱运动的典型此刻听了卢芳芳的评价，更加生气了：“谁丑了？谁丑了？我这是因为不爱打扮，所以才显得比不上你们！”
卢芳芳说人丑，本来说出口也挺尴尬的，此刻只好笑了笑：“对不住哈，我一时没看清楚”
何槐却想：本来就挺丑的。
看这外形长相，仿佛一层快要腐朽的树皮包着一堆没啥用的丝瓜络……啧！
但她现在聪明很多，知道少说话好处多，所以也没吭声。
倒是受害人周珏这会儿还有着更年期余韵一般的火气，直接冷笑一声：“别自欺欺人了！看你长的，你这叫不爱打扮？你这就是长的不好看！”
看这女的，瞅着也有二三十岁了，一脸的东西不收拾，体型也不管理管理，还附在自己身上得红眼病这必须不能忍啊！
这身体就跟内裤一样，别人能穿吗？
真是，好气啊！
她瞪着女鬼，表情仿佛大反派。
女鬼这会儿是没什么气色，倘若有，恐怕怒火和羞窘要掀翻头盖骨了。
她不服气的爬起来，此刻瞪着周珏：“你这人！太没素质了！”周珏也冷笑：“你都上我身了我还跟你讲素质？你是不是傻？”
女鬼气结：“我、你、你怎么那么小心眼？我又没干什么，我就一不小心”
周珏要不是瞅她是个鬼，交流起来有新鲜感，那真是不愿意多说：“你可拉倒吧！第一次是不小心，后头接二连三，不小心你个头！真亏我不是个小心眼，不然成了跟你一样的红眼病，我真是哭都没地方哭！”
红眼病这三个字从来没有站在褒义词那边，这会儿女鬼也很愤怒：“谁红眼病了？谁红眼病了？我就听听，看看，你自己红眼病嫉妒人家，非得栽赃到我头上……呸！”
她看着何槐，后知后觉的发现她似乎有点了不得，此刻不自然地缩了缩肩膀，嘴硬道：“就算你这边有大师，也不能凭空污人清白！”
想了想，又怕气势不够，干脆再加一句：“你们不就是会打扮吗？我要有这个条件，我也能光鲜亮丽的！”
“啥条件？”
周珏面无表情的问。
她当老师（美妆老师也是老师）多少年了，看到不知道多少个这种学生，每次都无力吐槽
“你觉得我们有什么条件？什么条件才能让人光鲜亮丽的？”
女鬼看她这么问，还以为自己说到重点了，此刻理直气壮的回答道：“钱啊！”
“没钱，我怎么买好的护肤品，好的防晒，好的底妆，好的遮瑕？我用的东西几十块百十块，涂在脸上能跟你们这种完美无瑕的底妆一样吗？你们这纯粹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那你觉得，你这样是因为钱不够，买不起贵的东西，上脸不出效果，所以才让自己显得那么丑，是吗？”
“那当然！”
女鬼理所当然道：“我看过美妆博主的教程，他们用的都是五百块以上的东西，上脸几下就行了。我用一两百块的东西，怎么涂都涂不出来效果，防晒打底都跟不上，怎么可能比得过！”
周珏指了指自己的脸：“那你觉得我的底妆好不好？”
第五十八章：安利一个新学的美妆小窍门
女鬼不说话。
她当初看中周珏，就是觉得她每天光鲜亮丽的，化妆学校的工作又不重，上课也只是教些涂涂抹抹，没事儿就去试验各大品牌的新品……天，哪个女人不羡慕这种生活？
这才一时心生嫉妒，附身到那个耳钉上。
当然了，她也是看过小说的，曾经尝试过想要附在周珏身上，可惜没能成功，这才退而求其次，几番辗转，到了她轻易不会摘下的耳钉上头。
但是因为能力又不够，所以如果附身，就只能听一听每天发生的事儿，看是看不太清楚的。
本想着慢慢攒点精力，让这些有钱人也试试一下丑陋的感觉的，没想到目标还遥遥无期，自己就先交代在这里了。
这会儿周珏问这问题，她虽然不回答，但是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周珏并不算是个好脾气的人，这会儿面对一个险些害了自己的女鬼，就更加不客气了：
“我最烦你这种人、这种鬼，每天无所事事，明明有大把的时间，却偏偏不肯学习。”
“现在渠道那么多，你变成了鬼，应该比人还要更随意，随便哪个商场柜台，随便哪节美妆课，想听不就去了？偏偏走这些歪门邪道，动不动就怨天尤人，说什么都是没钱没钱没钱”
她好歹也当老师多年，此刻发起飙来仿佛教导主任，一般学生轻易招架不住！
卢芳芳都忍不住悄悄挪动了一下，更别提那个没什么本事的女鬼了。
在周老师的咆哮下，女鬼此刻怂得仿佛一只鹌鹑，再也看不出之前那嚣张的气焰。
然而周教导主任的教导才不会这么简单就没了：“没钱影响你减肥吗？脸上有痘痘，你不会戒糖不熬夜多喝水吗？网上视频那么多，没逼着你去健身房吧？少吃一块甜点什么抗糖口服液你喝都不用喝了吧？”
“看看你这一层皮肉底子，年纪轻轻的糟蹋的连我都不如，你哪来那么大脸说用点好的护肤品化妆品就能比得过我们，你比得过谁呀你！”
女鬼：……(皿｀)
她就算是坏心眼，可不代表脸皮能跟心眼相匹配，此刻已然是泪水在眼眶中打转转了。
这种学生周珏见的多了，不给她来个狠的，她就记吃不记打，转头两天又能恢复原样，更别提这女鬼原本就有害她的意思：
“没钱买护肤品不会多做功课吗？多看多问多尝试，小姑娘年纪轻轻的钱不够又何必充大头非要买贵的？你刚不是觉得我脸上的妆好吗？我用的粉底多少钱你知道吗？打完折八十八！”
“怎么可能？！”
女鬼这会儿鼓起勇气：“你别以为我真的一点知识都不懂，你脸上的粉那么服帖，底妆肯定用的好的要不然、要不然就是你之前的保湿打底做的特别好！”
周珏白她一眼：“那鱼子酱松露好，也没影响我吃白菜啊！”
女鬼气结：“这根本不是一回事儿！”
“这怎么不是一回事儿？！”
周珏从包里翻出一块粉饼来，“啪”的一声扔在桌子上：“卢芳芳，你去，把脸洗干净过来！”
想了想又补充一句：“脸上的水别擦。”
卢芳芳和女鬼的目光都盯着桌子上那个被暴力扔出来的粉饼，明晃晃的logo证实了这确实是一块儿不打折也不会超过100块钱的平价粉饼。
这回，就连对这些不太感兴趣的何槐都忍不住又看了看周珏的脸这种服帖又轻薄自然，偏偏还能遮住瑕疵的妆感，该不会真的是这块粉饼打造出来的吧？
卢芳芳心道：果然，下一期的课程还是得老老实实的接着学才行。
她老实的去洗脸了。
……
这会儿大家都在家里，洗脸很是简单，一分钟不到，卢芳芳就顶着满脸的水珠出来了。
而周珏则在这个空当将自己随身带的海绵扑打湿，抽出几层纸巾来，暴力的将水分吸得干干的，再随手拿个大粉底刷三两下在卢芳芳水乎乎的脸上上下左右各画出几道来，动作大开大合，毫无之前上课时教大家用各种海绵轻点按压的婉约美感。
卢芳芳眼神向下看到这动作，总觉得自己上了假课。
不过……这就上粉底了？
……
卢芳芳的疑惑没说出来，女鬼替她说了“你怎么就这么上粉底？不打底吗？要敷面膜，要用爽肤水，用精华用眼霜乳液面霜，防晒和妆前乳……”
“不然脸会干到卡粉起皮的”
她叫起来的时候，周珏已经拿着海绵三两下迅速用全脸抹开再稍微点按的方式，将粉底涂抹得彻彻底底。
全程没超过一分钟。
女鬼瞪大眼睛，不说话了。
卢芳芳感受着满屋子的沉默此刻忍不住将桌面的镜子放到面前一看
我的妈这是什么神仙粉饼她要囤一百个！！！
一百个！
镜子里的她皮肤白皙又透亮，哪怕离得这么近，也很难看到粉感。而不做任何护肤动作，皮肤不仅不干，也没有那种粘腻厚重的油润感，感觉后续的遮瑕和散粉完全不需要
好看哭了！
她的皮肤怎么这么细这么白！
……
这下子，女鬼和卢芳芳的眼神都盯在那盘粉饼上。
周珏淡定的把东西亮出来
“粉饼88一个，海绵20块钱一袋除了这么用有点浪费之外，还要啥自行车？”
“有钱了就用好粉底，没钱了就用这个，影响到你的美了吗？”
女鬼瞠目结舌：“我不信你一定是在这个盒子里放了一盘大牌粉饼的替换装！是什么？是腊梅还是鱼子酱？还是香缇”
周珏却慢条斯理的把东西收回来：“我凭什么告诉你，你一不交学费，二还想附身害我，三还是个小心眼儿红眼病我就不跟你讲。”
女鬼：……
她突然抱住了周珏的大腿：“老师，求你教教我吧！教教我嗷嗷嗷”
她撕心裂肺的喊着，仿佛是寒门学子苦求一份指点（没风骨版）。周珏终于狠狠吐出一口气，被更年期和静心口服液搅得一团烦躁的心思，在这一刻得到了宁静。
她翘起嘴角，表情格外认真：
“我就不。”
第五十九章：看作话
女鬼：皿！！！
人为什么能有那么多发明，那么多伟大的创造？
是因为聪明吗？灵感多的装不下吗？
不是，而是因为人人都有好奇心。
单看这好奇心有没有get到那个点。
看如今女鬼崩溃又可怜的表情，想来她这一生对美妆是挚爱了，做了鬼也仍旧念念不忘。
“求求你了，老师，你告诉我吧，我倾家荡产去买……”
女鬼抱着她，无论如何也不肯放过这样一款神仙粉饼，这种妆效，她从来都没见过嘤嘤嘤……
此时此刻她态度虔诚，态度急切，
周珏却神清气爽，这会儿看着女鬼，表情相当的诚恳：“可就算我告诉你了，你如今都这个样子，知道了有什么用？”
言语是把杀猪刀，一刀一刀捅人腰。
女鬼颓然坐倒在地：对吼，她如今……什么粉底都用不成了？
嗷嗷嗷嗷嗷
她扑在地上嚎啕大哭。
太惨了。
……
女鬼都这么惨了，但在场没有一个人同情她，反而还有些想笑。
何槐甚至感叹道：“学校的套路真深啊！上完一年级要上二年级上二年级要上三年级……小半辈子了都没毕业呢。”
周珏老脸一红。
她干咳一声，对控诉地看着自己的卢芳芳干巴巴解释道：“这是最后毕业班要教的内容现在不是不能教，而是不合适，也是为了学校的口碑着想。”
何槐点头：“我懂我懂，就像吃零食，从普通的路边摊炒干果，再到蜂蜜黄油坚果，有顺序的吃起来，口味儿才会更好吃。”
卢芳芳叹口气：“你懂什么啊……”
这个道理说的大概是没错，可卢芳芳对天发誓：就凭她对何槐的了解，两人说的压根不是一件事。
她反而是真的懂了。
周珏不知道何槐的真实水平，这会儿却像是得到了知音，连连点头解释道：
“上咱们这学校的99%，都是为了后续能依靠这个盈利，我刚用的这个方法，看起来简单，用起来也的确很简单。但是你设身处地想想，假如你是对化妆一无所知的顾客，进了一家店，花了钱，结果底妆三两下粗糙的就做好了哪怕这个妆效再突出，人家也会觉得你是奸商，或者是没什么真本事吧？”
这就是现实。
很多人评价别人的技术，不是看结果，而是看过程。
“现在网络上风那么大，我们索性就按照复杂的程序先教反正最后打造出来的效果也是不差的。等到大家都有自己成熟的一套理念，而且轻易不会被别人的话影响，这时候才是这个毕业班的意义所在。”
卢芳芳却很沮丧：“这个学校这么多干货，岂不是代表我得不停地挣钱来交学费……┭┮┭┮”
悲伤辣么大，她一时不想说话，周珏老师看了看仍旧被打击的女鬼，还有事不关己的大师何槐，以及斗志昂扬的卢芳芳，总觉得这一届的学生有点难带。
……
不过，再难带的学生也是自己的学生，这年头儿谁还没有一两门吃饭的手艺呢！
在周珏看来，何槐这样的女孩子有这样一门手艺，以后日子是不用愁了，更别提她长得这么好看，能力大一点反而还安全些。
她在心底做了种种建设，总算勉强忘记这不够有科学信念的一件事。
但是事情可以假装忘记，眼前的女鬼确实实实在在还在的，哪怕已经委屈成一团了。
“她……要怎么处理？要超度吗？”
周珏问道。
卢芳芳一愣，突然看着何槐：“对啊阿槐，是不是要超度？”
小说电视剧里都这么写，可她怎么从来没听说何槐说过呢？
何槐却不可思议的瞪着地上的女鬼：“啥玩意儿？还要超度？”
鬼不是随便揍一揍就行了吗？超度是个什么骚操作？是要把它超度到哪里去？
她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没有没有，我这里不提供这个服务。”
得多大脸的鬼才能想着让阿槐大人超度呢！
……
周珏：……
她干干的笑了两声：“不好意思，我被电视剧影响到了那不超度的话，这种鬼碰到了要怎么解决？”
何槐胸有成竹：“先揍一顿。”
周珏：……
“揍完了呢？”
何槐也奇怪的看她一眼：“揍完了下次再揍啊！”
周珏：这届学生可能不仅仅是难带着一个问题。
“那、那要是十恶不赦的那种呢？也是揍一顿就算了？”
何槐这下子认真考虑了：“我……好像还没碰到过？”
她随即又道：“不过没关系，碰到这种鬼直接卷一卷，埋在底下让他们重新归于天地就行了。”
这个底下是哪底下，恐怕只有大槐树知道了。
周珏也是松了口气，低头一看脚边没出息的女鬼，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那……她呢？”
何槐想了想：“这个鬼虽然有坏心思，但是还没来得及做，这种行为比较难处理呀！不如”
“我们把她卷起来吧！”
卷起来，捋一捋，左边放一截，右边放一截……
埋在自己的树根底下，围一个圈，就仿佛在脖子上挂一个大饼，低头就能啃两口，简直完美！
天啊！
她以前怎么没想到这个办法？都只是随意卷一卷，这样子真是太浪费了！
周珏哪里知道何槐心里正在进行如此恐怖的分尸？
她听了何槐的话，还以为这个“卷一卷”就跟小时候喜欢捏气泡膜上的气泡是一个道理，有能力捉鬼的大师，没事儿把鬼卷一卷当个爱好，这也没什么。
这会儿反而赞同道：“行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爱好，我看你对化妆这个也不感兴趣，如今难得碰到好玩的，想卷一卷就卷吧。”
何槐高兴的点头：“老师，我就喜欢你这种爽快劲儿，之前怕吓到芳芳，我都不敢给她们看呢，没想到你这么支持我。”
话音落下，她拽住女鬼的胖脚踝，直接将对方暴力的拖到自己身边来，如来神掌啪啪印下，直接就将女鬼的打成了平面状。
然后从平面的两片脚底开始，顺着小腿膝盖就开始往上卷了。
周珏：？？？
周珏：……
周珏：！！！
天呐！！！
第六十章：转正
眼看着女鬼已经从3d变成了2d，并且已经仿佛一块卷饼，眼瞅着都要卷到大腿肥嘟嘟的肉上去了，周珏终于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有特殊能力的大师，果然是行事不拘一格呀！”
卢芳芳能说什么呢？
她干干地笑了两下，也实在没法说什么。
气氛一时冷静了下来。
除了那个可怜的女鬼此刻气若游丝咿咿呀呀的叫唤着，整间屋子就剩何槐一个人吭吭哧哧卷饼、不，卷鬼了。
这场面其实是有些惊悚的，但是一没有暴力二没有血腥，哪怕此前从未经历过这种事情的周珏，这会儿也只是沉默的看着那张饼越卷越厚，实在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最后只能总结到：人跟人的差距，人跟鬼的差距，果然很大。
……
这次出行，周珏老师是收获满满不仅摆脱了更年期的忧虑，解决了自己切身的问题，更加开拓了眼界，见识到了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事，还在自己接下来的课程未开始之前，便已经招到了一名固定学员。
除了科学理念有些动摇之外，真的挑不出一点问题了。
而这时，程璐也终于到了帝都。
……
“你怎么拖这么久才来呀？”
高铁站里，卢芳芳一边接过她的一个背包，一边埋怨道。
之前明明说好了很快就过来的，结果她为期10天的美妆课程都学完了，这家伙才姗姗来迟。
再加上卢芳芳本身课程紧任务重，也没有太多交流，每天就短短的聊几句话，这个问题还当真没能问出来。
程璐叹口气：“本来是这么打算的嘛，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老家那里突然有点事情，又回老家呆了一段时间。”
至于在老家待的舒不舒服，程璐既然没多说，那想必也是很一般了。
卢芳芳挤眼坏笑：“那崔天安岂不是望眼欲穿？”
程璐也笑：“没办法，谁让事情来得这么突然呢，不过我们商量好了，他明天早上来接我，就去他家里拜访。”
也正是因为这个打算，所以程璐想了想，还是决定今天跟朋友们聚一天，崔天安只能委屈的等明天了。
……
天气实在太热了，两人直接从高铁站转地铁，压根没见到帝都的太阳。
“你之前说现在跟阿槐住一起？天呐芳芳，你也控制一下你自己，你都没上称吗？肯定胖了。”
程璐一路瞅着卢芳芳日渐圆润的脸颊，终于忍不住直说了。
卢芳芳手一僵，欲哭无泪“我控制了，我真的控制了！”
可丧心病狂的阿槐不知从哪里找到的保障保姆，做饭手艺日趋见长，从一开始的好吃到如今的特别好吃，提升全体现在她的肥肚腩上。
而且之前几天吧，这鬼也就是本本分分做事，并没什么出彩之处，可自从阿槐解决了周珏老师的事情后，这位保姆贵突然变得格外殷勤，只要她一只脚踏进房门，保姆鬼就绝不会让他再弯一下腰。
简直是再周到不过了。
想想看，回到家中连筷子都不用自己拿，这种堕落的日子过得久了，不像一只猪仔似的吹气球发胖，那才叫一个怪呢！
也正因如此，卢芳芳解释说“她真的控制了”这件事时，语气格外的笃定。
然而程璐根本不信她。
“自己人你还非不承认干嘛？？跟阿槐在一起，你还要上课，肯定不会是百花山庄的吃的，最多你们俩点个豪华外卖就这也能胖成这样子你还昧着良心说你努力了！”
她叹气摇头，只觉得芳芳再也不是那个体重不过百的芳芳了。
对此，卢芳芳面无表情。
行不行的，去吃了就知道了。
是的没错，程璐这次过来，其实妈妈是给足够的零花钱的，不过何槐自从有了保姆之后膨胀地不行，一听程璐要住几天，赶紧就约上了。
而程璐则想着：一只羊也是放，两只羊也是赶，来都来了，就不要再瞎客气了。
再加上卢芳芳如今学业有成，这个这个，第一次见男朋友的家长，不得打扮打扮吗？
程璐不是个扭捏的人，直接拖着行李就过来了。
……
天气太热了，两人一出地铁口跟上了蒸锅似的，不过走两步就是西昌龙庭，他们的物业费不是白收c赶紧来人帮忙拖行李，并开了游览车带两人回家。
这一系列的动作行云流水，还没怎么反应过来，程璐已经坐在了游览车的座位上。
她突然深吸一口气，对卢芳芳说道：“芳芳你一定要好好学习啊！”
卢芳芳：？？？
程璐沉痛道：“物业做到这个份上的小区，都靠物业费撑着呢！咱们不努力，以后哪里有这享受？”
卢芳芳：……
她看了看外头的大太阳，再看看前方开车的物业人员，心有戚戚地点了点头。
……
“对了，阿槐呢？”
打开防盗门的一瞬间，程璐好奇道：“她说今天有事，什么事？”
卢芳芳张嘴欲答，面前就突然递过来一双拖鞋，打断了她的话。
她叹口气，也不客气，利索的借着那股力道穿上了拖鞋。
小保姆顺手将她的鞋归置好，在一旁心满意足的拿着一双新拖鞋，看着程璐跃跃欲试。
程璐：……
“这也是物业的服务范围吗？”
她问道。
“万万没想到，你们的生活居然堕落到这种程度……”
拖鞋都有人帮忙换，地主家的小姐啊这是。
程璐说完，哪里好意思拖鞋还要别人换，赶紧伸手接了过来：
“谢谢，我自己可以。”
小保姆眼里的光倏地熄灭了。
她咬着嘴唇委屈的看着程璐自己换了鞋，好艰难才忍着伤心去厨房准备瓜果点心
换鞋这件事自己没有做到位，那么接下来就一定要好好的大展身手。
只有这样子，阿槐大人才能明白她的优秀！明白她的积极和不敷衍，她的鬼生才可以有机会转正！
听说表现好的前辈们都已经在百花山庄签了正式的合同了，并且能一直干到投胎。自己如今可还是个临时工呢
嗨呀！
都怪自己之前眼光不行，瞅不着阿槐大人的光辉，这才一开始不走心的呢。
第六十一章：走上人生巅峰
何槐不在家里，卢芳芳和程璐也颇为淡定的收拾着行李说来也都是曾经同床共枕过的关系了，还客气啥？
程璐看了看这宽敞的屋子，羡慕道：“我努力一把，说不定40岁之前也能在这西昌龙庭的隔壁买一套房子呢！”
卢芳芳喷笑：“我以为你要在西昌龙庭买房子哈哈哈！”
程璐叹口气：“这梦太遥远了别看阿槐是花了几百万买房子，可实际上这房子可不是那个价格，更何况一年过去，房价又涨一波，等到咱们攒够钱，猴年马月去了……我还是现实点好。”
卢芳芳现在对金钱方面很敏锐，此刻心里琢磨了一下：“你家和崔天安家里，一起能凑出来五百万的首付吧，首付五百万应该可以买这里的？”
程璐却摇摇头：“西昌龙庭的房子，真正的市价可不是咱们听到的这个数，之前阿槐认识的那个中介小哥都说了，房价显示出来是一个数字，真的到谈成了，一般业主都会再涨的。再加上税费乱七八糟的……阿槐能买到这房子，纯粹是因为闹鬼闹的人家受不了了。”
她叹口气：“再说了，五百万能掏空我们所有的家底，刚毕业就背着贷款，不现实。”
帝都的高房价，也是程璐曾经考察过的。
毕竟，她和崔天安确定恋爱关系之后，第一时间想的就是未来。这点倒和很多女孩子不一样。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把行李箱的东西都收拾出来按惯例，一个行李箱最起码有半箱吃的都是给何槐的，个人用品反而不多。
两人把特产零食抱着出了卧室，刚打开房门，正在厨房忙碌的小保姆第一时间就冲了出来：“我来我来！”
她热情的张开双臂，飞奔过来宛如一只欢快的羊驼，程璐猝不及防之下，赶紧看了看怀里的两包糕点和五步之内一定能到的餐桌，忍不住对保姆这个行业也产生了疑惑
现在的保姆，服务态度居然这么好吗？
艰难的拒绝小保姆后，程璐看着卢芳芳，严肃地问：“芳芳，阿槐请的这个保姆，到底是多少钱一个月？”
就这服务态度，一个月工资没有一万不能行吧？
这么说来，现在的就业形势依旧很严峻啊！
她表情严肃，卢芳芳却一时卡壳，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就含糊道：“还、还好吧……”
那天听了一下，好像是一个月两百万来着，折合人民币大概是2~5块钱吧……
眼看程璐还是想得到答案，她赶紧转移话题：
“阿槐中午不回来吃饭……”
……
阿槐大人中午自然是不回来吃饭的。
她出来，只是为了看看何含何章别误会，这当然不是母爱爆棚或良心发现之类的，而是她住在西昌龙庭，发现之前屯的零食又没了！
这肯定是两只崽崽干的，阿槐大人今天雄赳赳气昂昂的过去，就是想以此为借口，再来扣一波小孩子的零花钱。
她可是听说了，孙景现在给钱贼大方，她给的那些钱无非是锦上添花，并没什么大用处。既然如此，她和孩子们何不放过彼此？
然而来到孤儿院，却发现这里今天格外热闹。
不仅孤儿院外停了大大小小的车子，孤儿院里头也是热闹的很，甚至还有人扛着摄像机和反光板，以及一些乱七八糟的设备拖着长长的电线从这里挪到那头。
这一定是剧组来了！
阿槐大人眼睛一亮！
她甚至立刻就想好了自己未来的道路找准机会客串一下，凭借自己的演技一炮而红，吸引经纪公司，签下a级合约，无数代言合同，走上人生巅峰
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听说国内的明星，贼挣钱！
在伟大理想（利益）的驱动下，阿槐大人第一时间叫来了两个崽崽。
一段时间没见，何含何章仿佛又有了些变化，但是全无母性心思的何槐什么也没发现，她只是心痛的暂且将零花钱的事放在一旁，好奇的问道：“哪个剧组呀？”
何含小大人似的叹口气：“别想啦，是人家自带的剧组。”
自带的？
何槐有点不太明白。
何章接着解释道：“就是有个明星准备给自己炒一波慈善人设，特意安排了这个场地，推广和宣传图都已经拍了七七八八了。”
所谓的“自己带来的剧组”，就是全程只为她一人服务，别人想要客串，基本没机会。
因此，何含也小大人似的叹口气：“没机会的”
话音未落，就听孤儿院内突然走出来一个男人，四周看了看，眼神突然就盯住了一旁的何含何章：“两个小朋友，你们要不要客串一下呀？”
何含何章：？
何槐：！！！
何槐委屈的瞪大眼睛，控诉地看着何含何章。
……
这位来炒慈善人士的女明星年龄并不算太大，咖位当然也不大，不过好歹在娱乐圈也摸爬滚打了差不多一二十年，这会儿看着助理带进来的两个小孩子，仔细打量了一下，这才满意又矜持的点头：
“不错，这两个长得不错。”
长得不错，才可以在一起上镜时创造话题顺便吸粉，最终还是要做用到演员本身，因此才有这么一说。
她倒也不是突发奇想就过来了，此前看来也做了许多准备，美甲去得干干净净，是有简单的护理。
反倒是身上香喷喷的，以至于何含何章甫一接近，首先打了大大两个喷嚏。
女明星略有些嫌弃的一侧身，然后手指轻轻捏着何含何章的小脸蛋，仔仔细细的琢磨道：
“不错不错，这底子，这长相……”
她隐下自己的吸气声：长得这么好看的小孩子，哪怕是混血儿也比不上，就这样的，都还留在孤儿院？！
莫不是近几年来社会发展，孤儿院也开始有门槛了？
不过……
她甩甩头。
这年头人人都是养狗，长得好看些曝光率都更有保证，女明星又看了看他们的样子，对助理淡定点头：“行，就他们了，你安排吧。”
“等等！”
就在她转身的那一刻，两个小孩子突然拽住了她的衣服：
“这位阿姨，你还没有说片酬呢！”
女明星：……
谁是阿姨，谁是阿姨，她明明还是个仙女！
第六十二章：抠
面对何含何章天真无邪的眼神，女明星深吸一口气，艰难地笑道：“片酬啊？你们还知道片酬啊，真聪明”
她不是喜欢小孩的那种性格，但是明星都应该是喜欢小孩的，所以也硬着头皮说了两句。
没想到这回就遇到滑铁卢，两个小孩子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当然知道片酬啦，而且我们是属于特邀演出吧，阿姨，你片酬不能给少了哦！不然对不起我们的演技。”
女明星目瞪口呆。
“那、那你们的演技得配多少钱的片酬啊？”
她结结巴巴道。
何含纳闷的看她一眼：“不给我们看看脚本吗？不知道戏份的话怎么算片酬啊？”他们现在很有自知之明还不是大明星呢，不好要一口价的。
半响，女明星干干扯了扯嘴角：“那……我们商量商量吧。”
何含何章一副淡定模样：“好的，没关系，尽管商量。”
他们先去找院长奶奶了。
……
而这边，女明星和助理面面相觑，半天说不出来话。
她们倒是挺想笑一笑现在小孩子了不得的，可是何含何章刚才的表情超认真，她们笑也笑不出来了。
“那……我都捐过款了，还要给片酬吗？”
女明星心痛道：“不然还是不请他们了，换别的小孩子吧，我琢磨着他们长太好看了，说不定会抢我的风头……”
再说了，虽然两个小孩子很认真的吹自己的演技，可是他们居然叫自己阿姨眼光不好，不行，她还是个水灵灵的仙女呢！
工作方面的事，助理自然是不能当她的家的，但是女明星这个脑子吧，也不太聪明的亚子……
琢磨半天，女明星干脆把孩子的问题撂在一边，第一时间看自己的化妆镜，然后问助理：
“我最近新做的超声刀和热玛吉是不是没什么效果？眼角的纹难道又出现了吗？”要不然为什么这两个孩子喊她阿姨？
虽然她出道早，但是如今年龄不大呀，才三十二，上个月还拍了女高中生呢！
怎么这就成阿姨了？是哪里显老了？是今天的打扮，还是脸上有瑕疵？
啊！该不会是发际线后移了吧！
她掰着眼角，对着镜子左看右看，表情有点惊恐。
助理熟知她的秉性，这会儿手里熟练的修着图，一边头也不抬的回答道：“有效的有效的，挺好，没有皱纹”
女明星突然发出一声抽气
“啊小圆我脸上好像有斑了啊我的天怎么办！”
她情绪激动，还要顾及着压低自己的声音，此刻一只手掌啪啪啪地拍着小圆的肩膀，相当着急了。
小圆叹口气，这会儿抬头看她：“娉婷姐，我听说混咱们圈子的，都是越红越美，你”
娉婷这下子表情管理彻底不到位了。
她惊恐的打开微博：“你是说我过气了吗？没有啊，我的粉丝没掉呀！”
助理小圆深吸一口气：“我是想说，你只要没事儿别用自己的账号上微博骂人，我们肯定能红的。”
娉婷脸上有点郁闷：“我也不是成心想骂的呀，你看那个赵源，忒不要脸了参加个慈善晚宴，给人家开空头支票，完了不兑现，丢不丢人！”
小圆闷声道：“你管他呢，咱们问心无愧不就行了？再说了现在假慈善那么多……”
“关键我也不是问心无愧啊！”
娉婷压低声音郁闷的说：“我十八线混了那么些年，这两年才凭着那部电视剧红起来的，代言都没接到几个……你说我现在都还住公司宿舍呢，我还要去给别人捐钱，我心里特别不情愿呀！”
“我跟你说，我捐款的时候心都在滴血”
小圆也叹气：“那也没办法啊，现在主流是那种正能量特别强的明星会比较博好感嘛！咱们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也没有什么正能量的代表作，还是捐款效果快一些。”
“一点也不快。”娉婷幽怨脸：“我捐了二十万，水花都没打响，还不如赵源搞假的呢……”
要不然公司又何必安排这样一场孤儿院的作秀活动？
小圆赶紧安慰：“人家流量咖嘛……啊！”
她突然惊叫一声。
“怎么了？”
娉婷抬起头来。
只见小圆的视线紧盯围墙上，她也跟着看了看，却是什么都没发现。
小圆收回目光来：“我刚看错了，好像有个女的坐在围墙上……”
娉婷：……
并不是很想接这个话题，有点惊悚啊。
……
“妈妈，你刚才去哪儿了？”
何含何章在大门口找到了何槐，她正抱着一包蜂蜜黄油扁桃仁吃的嘎嘣嘎嘣的，见到有人过来，第一时间揣到怀里装好，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何含何章对视一眼，心道：有什么好藏的，之前孙景过来，一口气送了两箱呢！
还是芥末味/黄油味的最好吃！
……
阿槐大人对此一无所知，她只是下意识藏了藏，这会儿听到何含的问题，随口道：“我刚才在附近溜达了一圈……”
其实没有，走路有点无聊，孩子们也很无聊，她就一直在这里吃吃吃，这会儿兜里已经藏了两个空袋子了。
“你们呢？谈的怎么样？”
阿槐大人问道如果片酬谈的高的话，是不是她的零花钱又可以不给了？？
“不行啊。”
何章沮丧地低下头来：“人家说要用不要钱的……”
何含却若有所思
“这么斤斤计较的话，好像明星这个职业也不是很有前景呀！”
“我觉得不对。”
何章却有板有眼的分析道：“人家不愿意给片酬，是瞧不起我们的演技，不是因为没钱。当明星不挣钱的话，又何必还要跑这里来捐款呢？自己都没有钱，还要接济别人，岂不是好傻好傻？”
“唔……”
何含若有所思：“你这么说好像也有道理……所以不是没有钱，而是那个阿姨原来是真抠啊。”
“啧，真抠啊！”
何槐也摇头晃脑的得出结论来。
“？”
她突然转头看向着孤儿院里边儿：
有种很熟悉的气息……
“啊，难不成闹鬼了？”
她的情绪立刻雀跃起来。
第六十三章：人才
孤儿院有何含何章在，平常根本不会有鬼过来，今天却突然出现这种情况，那证明一定是外头人带过来的。
这代表什么呢？这代表能挣钱呀！
虽然现如今已经没那么缺钱了，但是对于阿槐大人来说，赚钱已经成为了她的本能，因此这会儿还有点小激动呢。
但是那个明星听起来好像很抠啊……
不行，这可是大事情，提前得把价钱谈好。
她充满斗志的进了孤儿院
讲道理，今天明星过来做慈善宣传，按常理来讲孤儿院应该是可以清场的。但是谁让娉婷还没火到那个地步呢？
再加上她今年32岁了，对于女明星来说这个年纪差不多也没啥前景了，接下来没什么女主的事情，基本都是婆婆妈妈的戏。
因此虽然凭借两部热播剧吸粉许多，但实际上……emmm。
要不然，想博一点热度，又何必砸那么多钱下去做慈善？
再加上团队人也不太够，何槐轻而易举就进了孤儿院，并且熟门熟路的先摸到了厨房。
……
别误会，这次真不是为了吃。
孤儿院的厨房手艺只能算中等，阿槐大人不挑剔，照样能吃的喷香，不过眼前不是还有生意要谈吗，面对为了配合明星宣传，特意准备地的清汤寡水的菜色，阿槐大人凭借着顽强的毅力战胜了诱惑，没有去吃。
她站在一旁，等助理小圆进来时，努力温柔的问：
“亲，你好，这边考虑驱鬼服务吗？今天孤儿院慈善特惠，价格好商量。”
小圆：？？？
什么鬼？她最近网购差评被人家找上门来了吗？这是新的恐吓方式吗？
还有，孤儿院慈善特惠这慈善不是他们做的吗？跟特惠有什么关系？
这个人……别是脑子有问题吧！
她站在那儿没吭声。
何槐从一旁背光的角落里走出来。
小圆：(Δ)
世间竟有如此出尘绝艳之女子（划掉！呸呸呸！）
她的意思是，这小小一家孤儿院，竟然会有长得这么好看的女孩子？
天呐！
这就是个草包，只凭一张脸也能给她捧起来了！
小圆虽然是个助理，可最近也在着手考经纪人执照，因此见到何槐，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只听何槐微微一笑，又说道：“这边建议您考虑一下呢！驱鬼服务轻易不打折的。”
小圆沉默。
片刻后她说服了自己：虽然哪怕对方是个绣花枕头，只要绣花了，公司都能捧出来，但是现在看来，这绣花枕头上头绣的不是花儿，是**g啊！
这特么已经不单单是脑子不好使的问题，而是脑子有病这样的要来有何用？
专门给她擦屁股吗？
……
未来的经纪人小圆在这一刻心情大起大落，只觉得人生实在太艰难了，她虽然馋这顶级美人的身子……呸呸呸，是相貌。但是理智却一遍遍的拒绝……要不是现在屎难吃钱难挣……
啧。
也正是因为这种心态，此刻她瞅着何槐这脑子有泡的样子，态度也很不客气：“你在这里瞎说什么？脑子有问题吧。”
何槐：……
好气啊，区区一个丑陋的人类，居然敢这么看不起阿槐大人！
她也昂起头：“(^)！三十分钟河东三十分钟河西，莫欺少年穷！”
小圆：……
她诡异的沉默下去了。
最后又叹息着看了一眼何槐，慢吞吞走远了中二病真的是好可怕。
……
阿槐大人谈生意失败。
何含何章的片酬也没谈拢。
“咱们三个今天铁卢滑了两次了。”
何槐喃喃道，看着何含何章的表情渐渐不满起来说来还是人类的孩子呢，结果也这么笨，啧。
咦？为什么要用“也”？
何槐反应过来，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但是没等她想明白，何章已经叹气：“滑铁卢是个地名……”
然而这已经是阿槐大人今天第2次被人质疑脑子，并且还是很直接的质疑，她疯狂摇头：“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
小圆心事重重的进了化妆间。
娉婷今天的妆容务必要阳光，要清透，要活泼，最好还是要透出一点点的哀愁与怜惜，这种扇形表情分布图，非大化妆师化不来的。
比如今天这位化妆师，好半天了还在调粉底，实在是难以胜任这高端的妆面要求。
“怎么了？”娉婷问道。
小圆叹口气：“别提了，本来见到一个天仙似人物，原本打算签个约的，却没想到仙女本仙，人间的纸笔约不上啊。”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娉婷满头雾水。
小圆却实在心痛，坐在梳妆台前沉重叹气，然而一抬眼却发现镜子里此刻出现了另一个人的身影
“！！！”
惊惧之下，她连声音都发不出了，此刻僵硬一会儿后，小圆喘气道：“那、那是什么？”
娉婷凑过来：“怎么？你啊啊啊！！”
她也看到了镜子里的影子
黑乎乎的，个头倒是不太高，身材也挺瘦，唯独分不清男女，此刻正不停往小圆身边贴，一次，两次……
“小圆，她该不会是想上你的身吧？”
娉婷想起这个可怕的想法，眼泪顿时止不住了
“它就是馋你的身子，好下贱呜呜呜……”
小圆：……
她下意识说道：“公众人物，现在不能说脏话。”
娉婷猛地抿嘴，发出了一声艰难的哽咽。
……
眼见为实。
小圆看着镜子里黑乎乎的鬼影正不断向他们接近，这会儿突然想到了之前的话，在这一瞬间恍然大悟：
“我就说我眼光那么好，看中的人不可能是封建迷信练气功！”
娉婷生气：“生死关头了，谁还在乎你的高光！？你赶紧想办法把这东西处理走啊？”
小圆胸有成竹：“别担心，我已经认识一位驱鬼的大师，这就请她过来帮忙，很快就会解决的？”
在娉婷充满希望的眼神中，小圆打开了
手机。
片刻后。
她尴尬的抬起头来：“我……说大师脑子有病，也没要手机号。”
娉婷忍不住叹口气：“你可真是个人才。”
……
第六十四章：套餐
没有大师的联系方式，两个人这会儿瑟瑟发抖，看着镜子里孜孜不倦想要凑近小圆的黑影子，总觉得化妆间都阴凉好多。
嘤！
娉婷一边抽气一边抱怨：“化妆师为什么这么久还不进来？她是不知道这里有鬼？我要扣她工资！”
小圆才是最害怕的好吧。
此刻她搂紧娉婷，身子恨不得钻她怀里去，嘴上却下意识说道：“瞎说什么？不要老是乱发脾气！跟你说了多少次表情管理这化妆师公司配的，工资也是公司给，你开个什么劲儿啊？再说了，咱俩说话她出去，这才是最聪明的好不好？”
娉婷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镜子里仍在挪动的影子，只觉得身上鸡皮疙瘩又起来一层，嘴里生气道：“聪明个屁！她不进来，谁来救我们？你能跑的了吗？”
小圆不吭声。
作为被鬼馋了身子的人，她腿脚早就软了，哪里跑得动。
妈呀，这晴天白日的它突然就显形了，肯定是个厉鬼！她小圆自问也没做什么亏心事，也没谋财害命的，怎么就招来这么个家伙？
那个鬼似乎有点着急了，这会儿动作越来越急，这人身上没什么感觉，但是镜子里映出的那个黑影子，却是死命的想往她身体钻呢。
小圆突然倒抽一口气，紧紧闭上了眼睛
“我我我……它它它，它好像进去一截了！我胳膊好凉！”
娉婷脑子简单，胆子也大一些，此刻悄咪咪睁眼看了一下，不由无语道：“没事，你往这边挪挪，胳膊碰到冰镇柠檬水了。”
小圆的尖叫也卡了一瞬，很快她就若无其事的又挪了一点。
倒是娉婷这会儿反而没那么怕了小圆那么普通，这鬼半天了也没挤到小圆身上去，好像也没有那么可怕，该不会中看不中用吧。
她的脑子又动了起来：“你说，青天白日的怎么会有鬼呢？而且你也没钱没色……我听说圈里有人养小鬼，这该不会是有人看着我正红火，特意借你的手想要来害我吧！”
她甚至已经在脑海里写好了剧本：“你看，你是我助理，每天对我嗷嗷的，万一再过分一点我跟你杠起来，媒体咔咔一拍，我就成耍大牌的了……要掉粉的！”
小圆不动声色的又往她身边缩了缩，嘴里却还是一贯的风格：“你拉倒吧，咱多大脸呢三十二岁的女明星，接女主角的有几个？你尽管看，下半年公司给你接的剧本，十有**不是姨太太就是主角妈。”
所以说，这样一个二线刚过一线不到年龄又超了的女明星，多大能耐让人家特意用小鬼出谋划策弄她啊？
小圆叹口气。
这也就是娉婷脾气秉性跟别人不一样，换个明星，哪个助理敢这样跟主顾呛声？
娉婷却是习以为常，这会儿反而认真思考起来，随即更沮丧了
“所以你说，咋办呢？你说你这事情办的。难怪我是明星，你是助理呢，碰到大师了你还不知道留联系方式！”
小圆心道：我也不知道现如今的大师会紧跟潮流用淘宝体说话，甚至还会主动做推广。我要是知道……知道了我一见面我就去抱腿。
这念头刚转过，却见化妆室的门被打开了，一个年轻的女孩正站在门口，笑眯眯地看着两人。
她身后跟着化妆师，对方原本寻思着这么久了两个人应该也聊好了吧，却没想到刚一开门就看到这么劲爆的场面。
她兴奋地瞪大眼睛就说娉婷为啥不爱传绯闻，没想到啊没想到！
小圆还跟娉婷一起死死搂着对方，这会儿看到何槐，立刻扯着脖子大喊：“要要要！我们来一套！”
化妆师：(皿｀)来、来一套什么？
还没等她想明白，何槐就关上了房门。
化妆师啧啧啧娱乐圈真是不简单啊！
……
何槐接到单子，喜笑颜开：“来一套？”
小圆和娉婷重重点头。
何槐也郑重点头：“这个价钱……”
生死关头了还要啥自行车，这都是小问题。娉婷去立刻就点头：“价钱好说。”
何槐于是爽快的走进来，却见那个黑影丝毫不见外，直接也凑了过来。
何槐不忍得转过头去这黑乎乎不辨前后的模样，在这儿磕碜谁呢？
她清了清嗓子，对黑影说道：“你，过来！在我身边站好！”
在等两分钟，应该就能看清楚这个鬼到底是什么样子了。
至于这空出的时间里，该好好进行讨价还价了。
何槐于是正襟危坐：“你们想要个什么模式的啊？”
娉婷和小圆对视一眼，她俩这会儿倒是不发抖了，脑子也能用了，但这话愣是没明白什么意思？
何槐“啧”了一声，有点嫌弃：“就是驱鬼的模式啊，你们愿意给钱，我这个人是很好说话的，什么模式都行设祭坛做法，点香请神，还有自由搏击打鬼术，甚至小鬼卷大葱……我都可以。”
当然了，价钱也不一样。
所以，就等一会儿鬼露出真面目，让这两个顾客开开眼界，然后再好好谈谈价格。
这也是刚才何含何章给的建议本来嘛，顾客至上，消费体验很重要的所以他们的捉鬼方式也要与时俱进一点，不要每次都粗暴的拿拳头咣咣两下。
那鬼十有**都是脆皮不经打，这么轻易就把鬼解决了，人家给钱会忍不住心痛的。
她问的轻松又随意，小圆和娉婷却已经是目瞪口呆了
这也能选套餐？
这鬼还有大师是通信公司的员工吧？
还有，那个鬼为什么那么听话，这会儿让站着不动就站着不动难不成这是一场自导自演的新骗术？
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何槐旁边的女鬼突然就慢慢显形了！
细腰，长腿，长头发，好看的五官小圆突然好伤心
这年头，相貌差一点连个鬼都比不上！
“你是谁？”
有大师撑腰，她化悲愤为问题，嗓门格外嘹亮。
女鬼在地板上磕了磕自己的高跟鞋，这会儿露出尴尬而不是礼貌的微笑：
“见笑了哈何槐。”
好歹也是一晚上狂输四千的牌友，女鬼的语气很温和。
何槐眨眨眼：“崔丽宁？”
第六十五章：298的包
眼看女鬼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何槐眨眨眼，迷茫道：
“我上次见你，没看出来你要死啊？”
这让崔丽宁怎么回答？
她也没看出来这个手气十分惨淡的牌友，居然还是一位深藏不露的大师呢。于是只能接着干笑：
“那可能是我阳寿未到？接下来是要穿越还是重生呢？”
这话何槐没法接。
她只能扭头看着娉婷和小圆，解释道：“这鬼之前也曾是我的熟人，所以那个套餐小鬼卷大葱就不卖了啊。”
小圆眨眨眼：“这个套餐最贵？”
何槐摇头：“最便宜。”
小圆：……
娉婷：……
最后还是娉婷脑洞清奇能够跟得上何槐的思维：“这位大师，您看咱们可能是一锤子买卖，以后也不会再续费套餐什么的，不如这样怎么处理？您来说。多少钱？您报价。”
想想自己所剩不多的存款，她又谨慎的问道：“我能知道您接的单子里最便宜的和最贵的都是什么价位吗？”
钱不多，万一大师要价高，到时候取个中间数大差不差的砍价给了也行。
何槐想了想：“最便宜的100（给阴间写信首次体验价），最贵的……五千万。”
娉婷倒抽一口冷气这个中间数娶不起，娶不起。
小圆身一名八面玲珑的小助理，这会儿麻利地说道：“那个什么，咱们娉婷眼看着就要过气了，这个钱拿不出来……大师，您说这鬼是您的熟鬼，那她非要往我身上凑，责任划分在它呀。”
我们就不必给钱了吧。
她说完，忍不住呲牙咧嘴一下娉婷掐了她一把，大概是自黑过气让她生气了。
……
论起算账，还没人能在阿槐大人手底下讨到便宜，只听何槐振振有词说道：
“这天底下不论是人是鬼，只要我想，看一眼就能认识，办业务跟熟不熟没关系。”
想了想又道：
“而且你们说的有道理，责任划分是在她，可问题是她没钱请我啊。”
“她不花钱请我，我就不会管这个事。你们不花钱，我也不会管所以她就能附身成功啦！”
娉婷小圆瞠目结舌。
好半天，她们才从这个奇妙的逻辑中脱身：“可是、可是你不是大师吗？不应该行侠仗义、除暴安良……那个啥，斩妖除魔吗？”
何槐点头：“对啊，你给钱嘛，给钱这些我都能干。”
言下之意，没钱啥事儿不管。
娉婷嫉妒的眼珠子都红了：这年头果然还是得有一门吃饭的手艺，说话办事才能坚持原则有底气。
不像她，没啥手艺只能当个明星，完了自己租房子呢，还得给外头捐钱，捐大笔的钱……
嗨呀！好气啊！
她心酸道：“那你要多少钱嘛？我真的没多少钱了。”
统共也才只有两部红剧，之前都是在跑龙套，两部里头还有一部是冷门爆红，前期请的都是便宜演员，片酬只有五万八。
后头那部戏份多，也有粉丝基础，所以片酬是39万。
可是之前捐款20万（很多人都是只宣传不捐款的，就她傻，公司填了20万的额度，她就真捐了。），今天孤儿院五万……平日里吃饭喝茶，请剧组员工吃饭，还有出行的衣服鞋帽……
哪里还有钱了嘛！
何槐想了想：“那就意思意思两万块吧。”
反正也不费什么力气，挣口饭吃。
娉婷松了口气，小圆也松了口气。
麻溜儿的一番转账操作之后，娉婷看着自己为数不多的余额突然醒悟过来，此刻看着小圆目光复杂：
“我记得这个鬼一直要上你的身，是不是？”
小圆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她。
娉婷气急：“所以为啥是我掏钱呀？你把钱给我！”
小圆叹口气：“娉婷姐，我也没钱呢……”
两个人因为两万块钱扯起来了。
何槐也腾出空来收拾，不，安排崔丽宁了。
“你怎么回事？”
她看着崔丽宁：“干嘛要附身在那个小圆身上？”
好歹也曾经是牌友，何槐指点道：“不是所有鬼都能附身的，而且你眼光不行，那个小圆儿外形比你还丑。”
崔丽宁叹口气：“我不是想附身……我也不会这个啊！这新鬼来了都没个培训班啥的，害我两眼一抹黑，走路也不太会，差点跟风飘走了。”
她指了指正在跟娉婷掰扯的小圆背着的小挎包。
“我就突然发现自己成了鬼，好家伙，不能吃不能睡走路也跟人不一样！折折腾腾好久，才跟到这里来，就看到我的包了。”
“你都是个鬼了还要包？”
何槐不由多看了那个包一眼。
黑黑的小皮包，看着……很普通啊。
想起来崔丽宁好像挺有钱，于是又自顾自点头：“确实，万一一个好几万，是得要，做鬼都不能放过。”
崔丽宁：……
她解释道：“包也就是个十几万的限量版，倒不是很珍贵但是包的夹层里有个u盘，里头是我假期走访整理的一些孤寡老人的回忆录，我也不知道包怎么在她手里，就是想试试能不能附身一下，把u盘寄回家。”
旁边正在为两万元争执的娉婷沉默了。
也就是、十几万、不很珍贵……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她身为明星，背得包还没有助理的好？
小圆也愣住了：“这个包我在闲鱼买的啊，289……”
娉婷一瞪眼：“你敢在闲鱼买这么贵的品牌包？”
小圆解释道：“人家也没说什么牌子，但是我看着确实太合眼缘了，又很新，所以就买了……有u盘吗？”
她在包里一顿翻腾，终于在侧边拉链下方看到一个不起眼的小口袋，恰恰好能卡住一只u盘。
直到这时，小圆才反应过来刚才女鬼说的话！！！
包包才到手一个星期，此刻里头被她塞进去单价两百的气垫，还有赠送的大海绵饼，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漏了的染唇液（此刻已经在包里留下了痕迹。）
小圆抱着包包一顿哽咽：“造孽啊！我怎么能用十几万的包包装这么便宜的东西呢！”
她此刻已经忘记了女鬼的可怕，反而追问道：“那你还有包包卖吗？这个价我都给你包了！”
第六十六章：有经验的鬼
“包你个大头鬼！”
娉婷差点跳起来敲小圆的头。
她紧张的看了一眼已经跟人没什么两样的崔丽宁一眼，紧张兮兮的对小圆讲：“这可是死人用过的包包！你清醒点啊，我给你的工资不够买包吗？”
死人崔丽宁：……
“可是……”
小圆从包里抠出那个亮晶晶镶着钻的u盘，看那火彩，有点怕是真钻石，于是更加不能理解娉婷的心理了。
她委屈道：“我的工资是公司发的啊。而且工资加你给的奖金，确实也买不起十几万的包啊……”
小圆看着娉婷一生气就瞪圆的眼睛，又看了眼崔丽宁，小声道：“你别怕啊，这个死人不一样啊，我不介意这包是她的而且，你也用不起十几万的包啊，等我买到了，送你一只。”
娉婷突然间就被安抚了。
“两百多的包……唉，算啦算啦，你非要送，我只能收了。”
小圆却嘀咕道：“你要不要的话，我还能想办法转手再卖了，做个中间商。”
娉婷：_！！！
……
何槐已经接过了那只u盘，崔丽宁看了看u盘，再看了看娉婷，突然叹口气：
“我总算知道她为什么这个年龄才稍微混出来一点……”
何槐在旁边点头：“对，太挑剔了。”
十几万的包还要啥自行车。
崔丽宁：……
她看了何槐一眼，总觉得两人得出的结论不一样。
但是这不重要。
她怅然地叹了口气：“好啦，u盘到手了，何槐你帮我寄回去就行了。至于我，大概只能投胎转世吧。”
“你想的美。”
何槐头也不抬：“没有大功德的话，不排队摇号别想投胎啊！”
崔丽宁：……
“现在做鬼都这么难了吗？”
……
做鬼的难处崔丽宁还没深刻感受道，她只是眼神复杂的看了何槐一眼：“拜托，你一定要把东西寄回去，我翻了好几座山，才到那个封闭的山村里去呢……”
不夸张的说，因为这个交通，很可能山里的老人到寿终正寝都没人再来了。
至于崔丽宁，她倒也不是高风亮节大无畏做鬼还有执念什么的，只不过死都死了，还是尽量把生前答应的事做好吧。
而小圆也走过来，打开了手机页面。
她是上周三在闲鱼偶然看到的，这个卖家信用评分不错，但是之前很少卖东西，小圆重新看了看成交量，迄今为止也只卖出去这一个包。
小圆倒是明白298的价格不低，愿意出这个钱的人没必要在这里买包，真假难辨，而且没有售后，也很难退货。
再加上这虽然是品牌二手包，可是一没吊牌二没售后卡，购买凭证也没有……298买莆田系的包可以以假乱真。
所以，上架一周都没人买，这也很正常。
……
但是，道理她都懂，架不住那一瞬间的心动啊！
所以哪怕人家信誓旦旦说是个名牌，小圆内心并不相信，但是也还是买了。
此时此刻，她正把聊天记录翻出来给何槐和女鬼看：
“我觉得卖包这个人不是很懂品牌，就算懂，知道的也比较粗浅她一直跟我强调这个包是个品牌包，但是又说不清楚价格和型号。”
崔丽宁撇撇嘴，很是不屑：“这包是xx牌今年的秋季新品，要在店里消费到一定额度才有资格买的，普通顾客根本见不到。”
那么问题来了，自己的包被挂在闲鱼卖，自己却成了鬼，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所以……
她是怎么死的？
崔丽宁心中有点迷茫。
她真的一点都记不清了。
……
何槐很喜欢她的，这会儿仔细看了看她，也皱了皱眉：
“我也没看到你死的样子哎呀，还没死呐，你赶紧回去啊。”
崔丽宁愣了：“我……还没死？”
她看了看自己的身体明明之前就跟鬼魂一模一样啊，还是透明的。也就是这会儿在何槐身边，不知道为什么慢慢就恢复成之前的样子了。
何槐点头：“也不算吧，就一只脚在鬼门关，快死了，早点回去说不定还能赶上。就是死的有点远……你赶紧回去吧。”
他们在帝都，崔丽宁却死在魔都确实挺远的。
能活着谁想死啊？崔丽宁也是有些迫不及待了。不过
“我在哪儿死的？怎么回去啊？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啊。”
她着急起来。
因为这种状态已经有两三天了，如果她早有感觉的话，也不至于直接就被当成了鬼。
“额……”
何槐有点想挠头她这边生意是谈完了，可是这都跨省了，实在有点费灵气啊。
她想了想，索性朝门口喊道：
“何含，何章！”
不一会儿，两个孩子就来了。
他们俩如今也是成熟的小学生了，这会儿看了看屋里奇怪的组合，半点也不惊讶，张嘴就喊：“妈妈！”
娉婷和小圆对视一眼，都瞪着何槐，仔细看她的身形五官，企图找出一点亲生的证据来。
而崔丽宁作为当事鬼，隐约能感觉到两个孩子的不平凡，这会儿接受能力也强，就有个一个大胆的猜测：
“何槐，你的意思是……”
她的目光在何含何章身上转了转，越看越觉得两个孩子细皮嫩肉，里外都不像鬼啊。
“没错。”何槐把任务交给他们：“你们俩闲着没事，把她送回去吧。”
崔丽宁鼻子酸酸的：“一面之缘而已，何槐你真是太好了……”
何槐却没理她，她虽然挺喜欢这个人类，但是并不馋她的身子，这会儿又对两只崽崽补充道：
“送回去的时候看一下，如果能赶上就等她活，如果赶不上那也没关系，她要愿意的话就再带回来吧。”
这也是她不想亲自去的原因之一有50%的可能没啥赚头啊。
崔丽宁的泪水挂在眼眶，这会儿也没心情掉下去了
“你的意思是，我还是有可能活不成是吗？”
何槐想了想，内心难得的人类情感崛起，此刻真诚地安慰道：
“别怕，死的跟活的差不多嘛。而且你都有当鬼的经验了，真活不了也不是个啥都不懂的新鬼，还省得浪费了这段实习期呢。”
第六十七章：借钱
崔丽宁根本get不到何槐这段真诚话语中的安慰之意。
这种实习经历有谁想要啊？
当人不好吗？为什么要做鬼？她做鬼这段时间一顿饭都没有吃过，一个包包都没有买。鬼生根本没有一点乐趣！
此时此刻，看看一脸无所谓的何槐，再看看两脸淡定自如的何含何章，崔丽宁真的好险哭出来
不管怎么说，这两个还是孩子啊！他们真的靠谱吗？
可惜，这会儿何槐已经开始跟小圆娉婷交换联系方式了虽说这单的报酬不高吧，但是没什么难度，比较容易出效率，细水长流嘛！
再说了，听说娱乐圈很多养小鬼的耶，不如先发展一下长期客户？
虽然……娉婷的咖位有点咳咳咳。
眼见着何槐已经不跟她说话了，崔丽宁欲哭无泪。
果然赌博不是什么好事，牌友之间的感情这么脆弱，生死大事都不值得再多关注两眼！
“嘤……”
她不甘心地被何含何章一左一右牵住了手。
“这位姐姐，待会你会看到一些事，是潜藏在你灵魂深处的记忆，你一定要努力记下哦！记得越深刻，醒来的时候才越不会忘记。”
何含提醒道。
崔丽宁低头看看她粉雕玉琢的脸蛋儿，勉强压抑自己的心酸：“嗯。”
才刚点头，只觉得脚下一空，整个人直接落入一片黑暗中！
“！！！”
她吓得心脏狂跳虽然没跳成但是总之是那么个意思吧。
周围一片黑漆漆的，什么声音都没有，作为一个还觉得自己是人的新鬼，崔丽宁根本动也不敢动。
好在过了一会儿，不知是习惯了这种黑暗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她居然慢慢的也能看清楚周围的环境了。
荒芜的黄土路，周围是稀疏的野草，远处黑影重重，但是却一点声音都没有，不知是树还是石。
崔丽宁吓得都要飘起来了。
就在这时，一左一右突然伸过来两只手，一把攥住她！
她又惊又怕，终于再也压抑不住嗷嗷嗷的哭了起来，只觉得可以再死一回了。
“哭什么？”
一个熟悉的童声响了起来，打断了崔丽宁毫无形象的嚎啕。
“……”崔丽宁哽住了。
这是……何含的声音？
就在这时，旁边何章也开始说话了。
他说话的习惯不知是跟谁学的，慢慢的带有一股子笃定的滋味儿，跟姐姐的欢快跳脱并不相同，也因此天然便让人更信服。
“这是阴路，重叠于世间的任何一个角落，生魂难入。只有亡者，只要不会迷失在这里，想去哪里都行。”
一板一眼的，仿佛带着某种寓意的箴言。
崔丽宁就在这样的解说中，慢慢生出一股子敬畏来这个孩子，果然非同凡响。
下一刻，何含嘟囔起来：“你讲的好没意思哦，下次不要对着手机的百度百科来解说，一点灵魂都没有。”
崔丽宁：？？？
她侧过头去，果然个头矮墩墩的男孩子默默把手上黑乎乎的夜间模式手机收了起来，依旧用那种一板一眼的腔调说道：“聒噪。”
何含却很不给弟弟面子，这会儿哈哈大笑：“你最近又看什么奇奇怪怪的动画片了对不对？”
何章气呼呼的鼓了鼓腮帮子，不说话了。
他能沉默，何含却叽叽喳喳：“新鬼姐姐，你一定要好好把握住机会哦！待会儿你很有可能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但是如果你不死命想着记住的话，醒来还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阴间界的事，如果不是有人特意允许的话，活人是根本记不住的。”
崔丽宁这会儿已经对他们言听计从了，连刚才何含何章的对话都没能让她放松下来
虽然这有点不符合她的性格。
但是没关系，崔丽宁心道：我下回死的时候肯定就会表现得更自然一些了。头一次，难免没经验。
……
阴路实在太安静了，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影影绰绰根本看不清的东西，道路都像是复制粘贴，倘若不是何含何章在身边的话，崔丽宁恐怕要顺着这条黄土路走到地老天荒，魂飞魄散了。
她轻声道：“这里……太安静啊！”
何含何章突然松开手，放她撞入了层层迷雾中。
雾气中隐约可见的黑影在这会儿突然有了形状。
是她，还有……王静文。
……
那是在咖啡厅里。
她慢条斯理的把定制版的镶钻u盘从笔记本上拔下来，重新扣回包内的卡位中，这才施舍一点眼神给王静文。
王静文坐在她对面，一张脸白惨惨。
“丽宁……”
王静文看着她，眼圈红红的，整个人的气势都弱了下来，仿佛那天夜里在酒店撒泼的不是她似的。
“我没办法了……我真的需要，没有钱，我活不下去的……”
崔丽宁看也不看她，表情相当淡定：“这话倒是真的。没钱，谁也活不下去。”
她说完这句就不肯再说了，王静文的满腔心思落地，根本连回声都没有，她不由更加激动：
“丽宁！丽宁……我求求你，你救救我吧！我真的需要钱！”
她的泪水从眼眶内滚落：“医生说我是肾结石，这是我的报告单”她把桌面上的几张纸又努力推了推，企图能让崔丽宁动摇：“太疼了……你根本想不到，我疼的想死的心都有了……丽宁，我求求你，借我点钱吧，我不做手术活不下去的！”
崔丽宁终于舍得抬眼看她。
但她的眼神有点奇怪，看的王静文越来越尴尬，仿佛座椅上钉了针。
半响，崔丽宁慢吞吞喝了口水：“王静文，你找我借钱，是打算给自己看病？”
王静文赶紧点头：“丽宁！你相信我，我真的是看病，我不买别的乱七八糟的。”
崔丽宁点点头：“那你要借多少？”
王静文惊喜道：“五万！我问过了，最好的微创，加上术后调养，五万块钱就够了。”
她说完，又像是解释：“丽宁，你知道的，肾脏对人来说太重要了，所以我只能挑最好的来做……不然万一有点差错，我下半辈子就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