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十三章 名字
容恒笑眯眯道:“这是你们母妃的最爱。”
说完,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望着苏清,“是吗,清儿。”
苏清……
五年不见,这货似乎脸皮愈发的厚了!
难不成生孩子能加助于脸皮的增厚?
迎上容恒灼灼的目光,苏清耳根烫的能摊鸡蛋了。
两个孩子一左一右,一脸无语的看着苏清,“没想到,母妃堂堂大将军,居然喜欢这种东西,我们都不喜欢。”
苏清……
被儿子女儿嫌弃品味低了?
老娘我要是没有这么低的品味,能有现在的你们?!
真是……
默默翻个白眼,苏清避开容恒灼热的目光,给孩子们一人夹了一块碳烤羊排。
不知为何,以前都是她调戏容恒的,五年不见,她竟是脸红的那个。
传说中的天道有轮回吗。
不行,今儿晚上老娘非得扳回一局!
两个孩子贴心的一人给苏清夹了一只水晶虾球。
羊排还冒着油花滋滋作响。
小郡王坐在苏清左侧,端端正正,一板一眼,吃的精致又有风度。
典型的精致男孩。
而小公主……
苏清夹给她的羊排已经吃完了,正抱着一只鸡腿啃。
吃的风卷云残。
那种吃法……
仿佛不需要嚼,食物进了嘴,然后就直接去了嗓子,然后吞咽。
苏清立刻道:“吃东西要细嚼慢咽。”
小公主跟着点头,“对,母妃说的没错,细嚼慢咽对胃好,你听见没。”
隔着苏清,小公主认真的教育弟弟。
小郡王面瘫着脸,擦了擦嘴角,“知道了,说八百遍了!”
小公主一脸慈母形象,“我还不是为了你好。”
苏清……
她的一张黑人问号脸上,充满了纳尼。
全然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小公主就不同了。
吃完鸡腿,风轻云淡的拿起面前的水煎包,香喷喷的吃了起来、。
眨眼功夫,吃了四个。
然后又撇撇嘴,“太好吃了,要不是为了保持身材,我还得再吃一个,算了,做人要知道节制。”
语落,拿起手边的水晶肘子。
苏清……
她……
一双眼充满震愕的看向容恒,容恒始终温柔的看着苏清。
迎上苏清的震愕,容恒笑道:“孩子们就是这么可爱。”
苏清……
反手摸摸她女儿的头发,“好吃吗?”
小公主一只水晶肘子已经吃到尾声,“好吃呀,母妃,咱们府里的饭最好吃了,还有皇祖母那里的饭也好吃,就是外婆那里的饭一言难尽。”
苏清蹙眉。
一言难尽?
她母亲做饭挺好吃的呀。
怎么会一言难尽。
容恒笑道:“明儿你去了就知道了,现在先吃饭吧。”
起身隔着桌子给苏清夹了一块羊排,“再不吃一会儿冷了。”
苏清又红了脸。
埋头啃了一口羊排,朝容恒道:“孩子们小名儿是什么?你写信也不告诉我。”
容恒信里只说,皇上给孩子们定了大名,已经入了玉牒。
女儿唤容昭,儿子唤容铎。
却从未提及小名儿。
苏清此刻一提,两个孩子齐刷刷放下手里吃的,屏气凝神朝苏清看过来。
一脸的……如临大敌。
苏清……
她又踩中了什么雷吗?
左右看看孩子,抽了一下眼角,最终目光落向容恒。
容恒笑道:“他们出生之前,你不是定了一个小名儿叫铁坨吗?”
苏清……
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嚯的就在她心头燃起。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后来是龙凤胎,一个名字无法分配,我们干脆也就没有取小名儿,只想着让你回来定。”
这话说的,苏清心里暖暖的。
不过,暖之外,还有点发毛。
让她定……
定什么?
铁坨铁蛋铁改锥?
“素日他们姐弟闹着玩,也会叫彼此铁蛋铁拐之类的,胡乱叫着。”
苏清……
左边看看,右边看看,她粉雕玉琢两个孩子。
怎么能叫这么恶劣的名字!
咋不叫铁岭!
(铁岭人民:铁岭怎么了?不服?!)
“母妃,你会给我取一个正常的名字,对不对?总不能以后我行走江湖,人家叫我蛋爷吧!铁爷也行啊!”小公主缠着苏清的胳膊,眨巴着一双大眼睛,满目央求。
就是这话的内容,和她盈盈动人的模样有点违和。
苏清……
这边才被女儿缠住,那边又被儿子扯了扯。
“我也是。”
苏清吸了口气,“我叫苏清,小名就叫清儿,你们父王叫容恒,小名就叫恒儿。”
意识到苏清要说什么,两个孩子立刻异口同声。
“我不叫昭儿!”
“我不叫铎儿!”
大声反抗完,小公主立刻又道:“母妃若是没有想好,不如叫我招弟。”
苏清差点一口口水喷出!
招弟!
你咋不叫来弟!
然而,她不能。
她只能一脸温柔的抚摸着孩子的小脸蛋,笑盈盈道:“这个名字不适合你哦,你是个公主。”
“可是,王子犯法与民同罪,公主取名不应该也与民同乐吗?隔壁王招娣的小名就叫招弟,她弟弟就是她招来的,我也有个弟弟,我也该叫招弟。”
苏清……
隔壁王招娣?
他们隔壁,不是户部尚书家吗?
呃……
户部尚书给自己的女儿取名儿招弟?
有前途!
“皇家取名儿,讲究颇多,稍不注意就是犯了忌讳,你若叫招弟,那便是王家的孩子犯了你的忌讳,她就得改名儿,不光她要改名儿,全国的招弟都得改名儿。”
苏清耐心的解释。
心头剧烈反抗这个名字。
为什么反抗,因为她穿越前,她的班长就叫赵招弟!
然后她女儿要是再叫招弟……无法直视啊!
抚摸着孩子柔顺的头发,苏清想了一瞬,“不如,你叫瑾瑾?”
“母妃,这个名字好娘!我不要!”小公主一脸拒绝,“还不如铁蛋呢1”
苏清……
哦,是吗,铁蛋公主!
可真是为难死她这个取名废了。
苏清果断决定,放弃女儿的名字,转头温柔的看向儿子,“你的名字……”
面瘫儿子一脸认真,“母妃,孩儿的名字,不能太夺目,不能太高调,不能要庸俗,不能太拗口,不能太生僻,不能太……”
苏清……
不干脆叫不能太算了!
然而,她还是一个负责的母妃,果断的打断了儿子的不能太,道:“这样,你们的名字,你们自己做主好吗?每人拟三个,不能是招弟来福之类的,不能是富贵旺财之类的,不能是……”
说着,苏清脑中灵光一闪。
她的一对儿孩子,一个叫不能太,一个叫不能是,似乎……也很符合龙凤胎的节奏!
第一千五十四章 苦水
这边苏清脑子里忍不住的天马行空、。
那边两个孩子大松一口气。
小公主转头将手里的肘子吃完,擦擦嘴,隔着苏清朝小郡王看过去。
恰好小郡王吃完两只水煎包,也在擦嘴。
“咱们撤吧,回去还要温习功课呢!明儿一早我还得上朝,你还得上早课。”
小公主一本正经的那句上朝,立刻将苏清跑偏的思绪拽回饭桌上来。
眼角狠狠一抽,转头看向小公主。
小公主已经起身离开凳子。
“母妃和父王慢慢用餐,我们先走了,明儿我下了朝再来找母妃说话。”
一副小大人的样子。
脸上满满的表情:虽然我很想和母妃在一起,但是,我就是这么节制的人!
小郡王站在小公主身侧,很认同姐姐的话的点头,待到小公主语落,小郡王道:“明儿下了课,儿子再来看母妃。”
脸上表情与小公主如出一辙。
说罢,两个孩子一拜,手牵手离开。
苏清望着这对粉雕玉琢的背影,心里面上,全是浓浓的母爱。
我生的。
待到苏清目光离开孩子们消失的背影,重返桌面时,容恒已经坐在方才小公主的位置。
正托腮看着苏清。
满目温柔。
苏清耳根腾的就又红了。
真是……大爷的!
红个屁!
老夫老妻了都!
为了缓解一下自己心头那种莫名其妙的尴尬,苏清道:“她为何要去上朝啊?”
容恒就一瞬不瞬看着苏清,嘴角眉梢带着浓浓爱意,笑道:“三岁生辰那日,父皇让她许个愿,定是满足她,她的愿望就是可以跟着父皇一起上朝。”
苏清……
这是一个三岁小女孩该有的愿望吗?
难道不是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娃娃吗?
然后每天乐此不疲的给娃娃做衣裳穿衣裳换衣裳……
这才是三岁!
“她怎么就知道上朝这个词?当时父皇就没有发怒吗?”苏清摸摸下巴道。
那可是上朝啊!
这简直就是在挑衅皇上的皇权!
皇上当时,一定大发雷霆了吧。
容恒轻轻摇头,“她从哪知道这个词,我不清楚,不过,当时父皇听了之后,没有发火。”
不仅没有发火,他现在都能清楚的记得,父皇那一瞬间眼底迸射的亮光。
那是喜出望外,那是亢奋至极!
虽然他不太明白父皇为什么有这种情绪。
“后来,父皇就命人将她的屋子布置成了御书房的模样,只是她识字晚,要不然父皇早就把那些已经时隔一年的折子送过来让她观摩学习了。”
苏清……
感觉皇上这是在培养下一代啊!
可难道不是应该培养她儿子吗?
怎么?
要搞出个女皇来不成!
搞不懂皇上的心思,苏清便又道:“他们姐弟俩,都学了什么?”
记得孩子出生前,容恒就表示过,决不能让孩子们输在起跑线上。
现在孩子们这么大了,容恒在孩子教育上,不会丧心病狂吧?
“小丫头喜欢舞枪弄棒的,给她请了教习功夫的师傅,学的还是有模有样的,儿子喜欢读书,倒是没有额外请师傅,每日就是进宫跟着太傅学,回来完成了功课,他一般自己随意看。”
苏清一脸意外。
你居然没有丧心病狂?
容恒福至心灵的看懂了媳妇这一记目光,扯嘴一个苦笑,“原本我想亲自上阵,给他讲解讲解书中含义,或者给他提前做做功课,不过,他不需要,他的水平,远比我想象的高。”
苏清……
儿子优秀不是好事吗?
你苦笑什么?
“就是小丫头的功课……”
说起小公主的课程,容恒露出一个生无可恋不如去死的表情。
“功夫课,她学的很好,师傅一直夸她天分高,上朝,她也能明白那些朝臣的意思,甚至私下里也和父皇提过自己的看法,父皇对她很满意,就是课堂上的表现……”
说及此,容恒痛苦的搓了搓脑门。
“课堂上的表现,勉强还说得过去,回来做功课的时候……为了辅导她功课,我有一次被气的吐血。”
天知道,他都多久没吐血了!
他以为他都丧失这个技能了。
结果因为辅导女儿写功课,吐血了。
而且,还是真的被气的吐血,不是自己随意发挥的吐血。
说道这里,容恒脸上,满满的苦水。
“这些日子,她正在学习写小短文,你知道他是怎么写我的吗?”
苏清……
她不知道!
但是,感觉,很刺激!
这就是传说中的,不谈学习母慈子孝,一谈学习鸡飞狗跳的大型真人秀现场吗?
“她写,我的父王英俊潇洒,还会做饭。”
“这不是很好吗?”
“他每天早起,都会给我和弟弟做美味的早饭,每天中午都会给我和弟弟做美味的午饭,每天晚上都会给我和弟弟做美味的晚饭,我的父王还会给我们洗衣服,上午洗衣服,下午洗衣服,他很勤劳。”
苏清……
对于一个文学方面启蒙晚的孩子来说,这也很不错了啊!
迎上苏清的表情,容恒痛苦的摇摇头。
这文章一出,整个京都的人都知道,他是一个家庭妇男了!
每日就是洗衣煮饭,别的不干!
不过,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
“她说,我的父王这么爱我,我长大以后,一定会暴打他!”
苏清……
“没问题啊?你这么爱她,她报答你,是应该的。”
容恒摇头,“她写的,不是报答,是暴打,da打,第三声!近义词,暴揍!”
苏清……
暴打她任劳任怨的老父亲?!
抽了抽嘴角,苏清同情的看向容恒,抬手在他脸上一抚,“真是,辛苦你了!”
若是之前,苏清略带粗糙的手抚上容恒的细皮嫩肉,容恒一定会心跳加快,然后做点什么该做的,
但是现在……
他满脑子只有辅导女儿功课的愤怒!
什么花前月下,什么不可描述……统统靠后。
完全没有心思。
深吸一口气,容恒从脸上拉下苏清的手,然后自斟一杯酒,仰头喝了,“太难了,辅导功课太难了!这世界上,没有比辅导孩子功课更难的事了!真的!”
第一千五十五章 大会
苏清同情的看着容恒,“我理解你。”
容恒一摇头,“不,你不理解,你完全不知道教孩子写一个简单的字,教了不下三百遍,她依然写不对的那种心力交瘁!”
苏清拉着容恒的手,“我理解、”
容恒从苏清带着茧子的手掌中,抽出自己细皮嫩肉的手,手背被茧子划出两道白线。
不过,这不重要。
又自斟一杯酒,仰头喝了。
容恒哭丧着脸,道:“你能知道,我这么费尽心思的教她学习,为她操劳日常,在她的小作文里,我是什么样的吗?”
苏清安抚着容恒,在他肩头轻轻拍了拍。
然而……
毕竟这是苏清第一天从战场回来。
模式还没有完全切换过来。
说是轻轻拍一拍,那个力气……
容恒狠狠咬了一下牙,才没有疼的叫出来。
“在她心目中,你一定是慈爱,伟大,勤劳,英俊的。”苏清挖空心思赞美着。
容恒无力的摇头,“她写,我爱我年过二十整日咆哮还会吐血的父王。”
苏清……
“师傅将她写的年过二十这四个字圈了起来,上面写多余的,然后她就在下面改成,我爱我多余的整日咆哮还会吐血的父王。”
苏清……
好扎心啊!
接下来一个时辰的时间,容恒将两个孩子从小到大干过的所有糟心事,一件一件的诉苦给苏清。
酒一杯一杯的喝。
苏清……
眨巴眨巴眼,看看里屋已经被修好的床榻,默默的仰头望天,叹了一口气。
算了!
来日方长!
苏清归来的第一夜,在容恒控诉孩子们的话音里,过了半夜。
后半夜,容恒醉的一塌糊涂,睡得昏天黑地。
等他醒来,苏清已经打完晨拳,去了军营。,
孩子们也上朝的上朝,上课的上课去了。
眨巴着眼睛,盯着面前头顶的帷帐,容恒……
他昨天到底为什么要对苏清说那些!
做些不可描述的事情不好吗?
他不是打算重振雄威扳回一局吗?
他还准备了开胃露。
结果……
好好一个久别胜新婚,活活变成了一场吐槽大会和一个他自己的脱口秀大会。
真是……
难道他要去争脱口秀小王吗!
真是本年度最大的奇葩!
无力的望着头顶,容恒只觉得后院的猪怕都比他聪明些。
深吸一口气,嗖的坐起来。
“今天重振雄风!”
拳头一握,容恒挥拳在胸前一舞。
话音未落,就见长青一脸看神经病的表情,站在门口看着他,手里拿着一个信笺儿,险些落地上。
容恒……
长青……
刚刚发生了什么?!
什么也没有发生!
自觉失忆的长青咳了一声,面无异色的走进去,“殿下醒了,这是四殿下府里送来的。”
说着,将信笺儿递到宋恒手上。
容恒……
长青都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了,他一个主子能怎么办,当然是只能也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了。
沉着脸,容恒将信笺儿接了。
是一封邀请函。
四皇子府邸举办赏花大会,邀请了小公主小郡王前去参加,信函上还说,若是苏清和他能不计前嫌,希望他们同来。
瞧着这邀请函,容恒怎么看都觉得别扭,
一般赏花大会,都是姑娘们举办的,为的就是手帕交们彼此增进感情。
或者是家里大人举办的,为的就是给孩子相看对象。
四皇子一个单身狗,他为什么要举办赏花大会。
盯着这封莫名其妙的信函,容恒蹙了蹙眉,起身。
穿了衣衫,踱步走出院子。
春日的天气,鸟语花香,空气清新。
深吸一口清晨的空气,容恒转头朝长青道:“昨天的事,去查了吗?”
长青就点头,“奴才暗中查了,四殿下府中养着的仙人草,的确是需要天熏螺,不过,这仙人草最近却不是四殿下在打理,而是四殿下府中的管事打理。”
容恒略颔首。
长青继续道:“还有就是,昨儿夜里,奴才和福星去碎花楼听曲儿……”
容恒……
眼角一抽,转头看长青。
长青一脸的坦然。
对啊,就是听曲儿,碎花楼!
你没有听错。
容恒……
“我们隔壁桌,是四殿下府邸的两个管事,听他们谈话的内容,似乎是陛下给四殿下定了一门亲事。”
容恒微蹙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亲事?”
他可从来没有听说过啊!
京都谁家会有适龄的姑娘嫁给四皇兄。
而且就大家那股攀高踩低的姿态,这个时候,谁也不会擅动吧。
长青继续道:“听管事的意思,似乎那姑娘已经住到了四殿下府里。”
容恒……
一脸震惊,脱口道:“啥?”
长青就道:“那姑娘似乎是个孤女,四殿下之前收容了她,日久天长有了感情,他就进宫向陛下求了旨意。”
容恒……
孤女?
这……
四皇兄府邸收容了一个孤女,他竟然……
等等!
不对!
“难道是四皇兄从山东带回来的那个姑娘?”容恒一脸匪夷所思的看向长青。
长青点头,“没错,就是那个。”
容恒……
年前,四皇子去了一趟山东游山玩水,回来身边就跟了个姑娘。
他说这姑娘是他从歌舞坊赎出来的。
当时这件事,轰动了整个京都。
他还以为,四皇子是要做出一副自暴自弃的姿态给他看。
现在看来……
他竟是要娶这个姑娘为妻!
而父皇居然同意了!
是他昨天做不可描述的事情做得太多变笨了还是皇室的规矩改了!
不是他低瞧了歌舞坊的姑娘。
实在是这种身份出身的,连侧妃都做不到,充其量是个姬妾,怎么就成了正妃!
父皇到底怎么想的!
“殿下,这赏花大会,去吗?”长青在旁边询问道。
赏花大会就在明日,若是去,他就要提前给人家四皇子那边通信儿。
思忖一瞬,容恒道:“问问孩子们吧,他们若是想去,便去。”
正说着话,外面传来吱吱喳喳的吵闹声。
听声音就是两个小家伙回来了,容恒眉眼间骤然温柔起来。
“父王,父王,快走,母妃在外面,咱们去外祖家!”
小公主蹬蹬蹬的从外面跑进来,手里挥舞着她和小郡王的小书包。
嗖~
书包一脱手,准准的朝着容恒飞来。
容恒抬手一把抓住,转手交给长青,几步上前,抱了孩子,“父王洗漱了就去,你们先和母妃去车上等。”
小公主一脸嫌弃,“你怎么才起床,我和弟弟都回来了,母妃都训练完了,你居然才起!”
容恒……
第一千五十六章 赶车
“父王,你每天都没有正事要做吗?”
小公主瞪着一双大眼睛,真诚的看容恒。
容恒……
小郡王在小公主小腿上啪的拍了一下,“不能这么和父王说话,男人都是要面子的,你说他一天无所事事,他不难过啊!”
容恒……
儿子,你这么当着爹的面说,爹更难过。
小公主则是一脸恍然,转而满目愧疚,“父王,对不起,你想睡就多睡会儿吧,反正今日去外祖家,你也不用做饭。”
容恒……
心里阴影面积太大了,不行,他得去回回血。
俯身放下孩子,容恒揉揉她头发,“乖,去找你们母妃,父王一会儿就去。”
说完,容恒嗖的转身回屋。
小公主担忧的望着容恒的背影,转而朝小郡王道:“要不然,让母妃在军营给父王寻个差事吧。”
小郡王摇头。
“军营里的男人,都是铜墙铁壁似得,父王不行。”
不行两个字,飘进了还没有买过门槛的容恒耳中。、
容恒……
长青同情的看向他家殿下,转而拉着两个小主子离开。
再说下去,他家殿下怕不是要把自己个溺死在洗脸盆里。
被长青拉走,两个孩子依旧不忘为他们的父王操心。
“要不然,让父王和我一起,每日上朝吧。”
小郡王又摇头,接着警惕的看了长青一眼,附在小公主耳边轻声道:“据我观察,父王做出好吃懒做的样子,就是怕皇祖父现在就把皇位传给他。”
小公主一脸不解,瞪大眼睛看向哥哥。
“为什么?”
小郡王就道:“父王还不想这么早的接班呗,他还想多逍遥几日。”
小公主更加不解了。
“上朝批折子,这简直是人生最大的幸福,难道还有比这个更加让人快乐的吗?”
她说的真诚极了。
长青……
小郡王在姐姐肩头一拍,“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么勤奋的。”
小公主赞同的点点头,“这倒是,算了,既然父王有打算,咱们就不给他操心了,对了,你的乳名儿想好没?”
小郡王顿时叹了口气,一脸艰难的摇头,“没有,昨日熬夜想名字,想的我都有黑眼圈了,也没想出来,起名字太难了。”
小公主赞同的点头,“是啊,想名字真的是太难了,取个名字若是能像批折子那么简单就好了。”
小公主发出了灵魂深处的呼唤。
长青默默翻了个白眼。
他家这是养了两个什么奇葩小主子。
才五岁的年纪,享受起早贪黑,享受批折子!
人家孩子学认字,都是按着启蒙书来的,他家小主子学习认字,从折子上认得!
这叫什么事!
两个孩子聊着天,长青泛着白眼,不知不觉,一行人及至大门口。
人小走得慢,他们才出门,容恒就追了上来。
苏清骑在高头大马上,瞧见两个孩子,笑容便不自觉的柔和下来,“快上马车,福星给你们买了肉包子,趁热吃。”
小公主立刻“哦吼”一声,朝着马车飞扑过去。
一边扑一边喊,“还是母妃贴心,孩儿正饿着呢!果然,有娘的孩子是个宝啊!”
小郡王跟着道:“没娘的孩子不如草啊!”
俩小人一前一后钻进马车。
背后容恒……
凌乱中嘴角一抽!
爹虐待你们了!!!???
苏清瞧着容恒的神色,忍不住吹了个口哨,带着三分调戏七分爱意,“来吧,宇宙无敌第一帅,邀你共骑一马?”
当着门口下人,当着长青和福星,当着马车里吃包子的两个包子……
容恒一张脸,腾的就红了。
脸红一瞬,马车里传出两道稚嫩的声音。
“我赌五两银子,是母妃带父王!”
“得了吧,我赌十两,是父王带母妃!”
容恒……
憋着一张大红脸,抬脚朝苏清走去,深吸一口气,竭力做出一副和苏清一个调调的姿态。
“来让你感受一下本王的骑术!”
苏清笑呵呵的道:“好啊!”
说着,伸手拉容恒。
容恒一脸要争一口气的表情,拒绝了苏清的邀请,脚尖点地,纵身一飞。
潇洒帅气的一个空中转身,落向马背。
从马车里探出脑袋两个小包子手里抱着肉包子,一脸的钦羡。
“哇~父王好帅!”
“是啊,马上就能和母妃一样帅了!”
容恒……
落向马背一瞬,眼角一抽。
熊孩子!
闭嘴!
你们父王我平日里那是藏拙!
本王优秀着呢!
福星立在不远处,默默的捂上了眼睛。
时刻关注着福星的长青,眼看福星这个动作,脑中电光火石一闪,只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下意识就转头朝容恒看去。
落目一瞬,就看到那匹高头大马在容恒坐下去那一刻,前蹄一扬,忽的来了一个高亢的长鸣。
嘶~
马鸣声起,马蹄不断高抬。
才坐下去的容恒,下意识就抱住苏清的腰肢。
苏清笑得一脸浪荡,“坐好了,我带你轰轰烈烈策马奔腾!”
随着话音,那马匹犹如被人点了尾巴似的,嗖的就蹿了出去。
容恒素日骑术不错,可惜……
苏清骑着的,是她的战马。
才经历了战火洗礼的战马,还没有适应安好的岁月、。
下意识的就要疾驰。
毕竟战场上要争分夺秒啊!
好在此刻天气尚早,街头并无多少人。
马车里,两个小包子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父王花容失色的抱着母妃的腰肢,母妃一脸大笑,带着父王疾驰离开。
“我去~”
“太帅了~”
“我也要骑母妃这种马~”
“这银子,我心甘情愿的认输~”
说完,小公主转头朝小郡王道:“你怎么知道一定是母妃载着父王?”
小郡王咬了一口包子,认真道:“那是战马,战马认主,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载的,今儿这是母妃在,若是母妃不在,父王独自上马,怕不是要和那马来个决斗!”
小公主一脸长了见识的表情,“弟弟你真是博学多才。”
小郡王面色无异道:“还是姐姐平日里对我教导的多。”
“这倒是。”小公主赞同的点点头,咬了一口包子,转头朝长青道:“咱们也出发吧。”
长青……
随时不忘相互吹捧的姐弟俩!
长青正要扬鞭,被小公主喊住,“那个,我们要去追母妃他们,让福星姨姨赶车吧。”
长青……
被嫌弃吗?!
福星坐在车辕上,笑得嘿嘿的,朝长青肩头一拍,“别灰心,大哥我最近在京都停留的日子久,足够教你怎么赶车了!”
长青……
第一千五十七章 坨蛋
他为什么要学赶车!
他明明赶车赶得很好!
等等……
不对!
长青嗖的转头看福星,“什么叫,最近在京都停留的久?你还要走吗?”
战事不都结束了,四处也都太平啊!
长青有些警惕的看着福星。
唯恐福星说,王妃给她定了亲事什么的。
就在长青紧张一瞬,福星一脸随意的笑道:“我要去参加婚事啊。”
长青惊得差点没栽了车底下去。
嘴皮一哆嗦,颤抖着舌头,惊恐的看着福星,只觉得一颗心都被撕裂了。
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努力做出平静的样子,长青道:“婚事啊,什么婚事?”
福星就道:“当然是福云和五殿下跟前小厮松年的婚事了,再有两个月,他俩的婚期就到了。”
长青……
大松一口气。
原来是福云和松年的婚事,吓死他了!
等等,不对!
人家松年都要娶福云了,他……还是单身!
这么一想,长青顿时整个人就不好了。
福星没多注意,笑嘻嘻继续道:“你都不知道五殿下有多重视松年,为了和王妃向福云提亲,五殿下给松年准备的彩礼可重了!”
长青兀自难过着。
自己还是一条单身狗,哪还管别人彩礼重不重。
可话是福星说的,他总是要接的,“哦?是吗?什么?”
“十里铺的一处赌坊,是五殿下给松年置办的,就记在了福云名下,另外,丰台有两处庄子,也是五殿下给松年置办的,现在也记在福云名下,在西秦,五殿下直接赏了松年良田万顷,这些,松年全部给了福云。”
听到这些,本就难受的长青,瞬间整个人就更不好了。
为了让松年迎娶福云,人家五殿下这么破财!
看看他家殿下!
他当牛做马,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他家殿下伺候这么大!
他现在有什么!
有什么!
然而,饶是如此,他还得风轻云淡的笑道:“可西秦距离大夏朝京都这么远,福云嫁过去,怕是要不适应、”
福星就道:“不是福云嫁过去,是松年回来,王妃替福云在杭州置办了一处宅子,成亲以后,他们就在杭州住着。”
长青……
传说中的,游山玩水,赛似神仙的日子吗?
好羡慕!
装不下去了!
一转头,长青彻底暴露了他满腔的嫉妒,朝福星道:“我也好想成亲!”
福星瞪大眼睛看着长青,“你有了心仪的目标了?”
长青……
心头一万个就是你说不出口,话到嘴边,怂的成了。“没有!”
福星翻了个白眼,“没有目标成什么亲!再说了,你是有房啊还是有车啊,还是家里有矿啊,要是都没有,成什么亲,除非你遇上一个相信爱情的傻姑娘!”
顿了一瞬,福星继续道:“当然了,傻姑娘不少,可你要是成了负心汉,看我不削你!我这人,帮理不帮亲!”
长青……
马车里的两个小包子怒其不争的隔着门帘剜了长青一眼。
二十好几的人了,怎么连表白都不敢!
小公主戳了戳小郡王的胳膊,压低声音道:“你说,他为啥不敢说?”
小郡王思忖一瞬,认真道:“第一,没房,第二没车,第三,家里没矿。”
小公主叹一口气,“你放心,这些,咱家都有,以后你要是看上哪家姑娘,尽管大胆的去表白,姐姐我都给你置办!”
小郡王点头,“姐姐你也是!”
……
马车里说着话,不知不觉,及至王府门前。
福星瞠目结舌看着眼前情形,跳下马车,走到苏清身侧,“主子什么情况?”
王府门前,十二挂鞭炮噼里啪啦的炸着。
苏清抽了抽嘴角,无奈的叹了口气。
刚刚她也被吓傻了。
“每次两个孩子来,母亲都让人放鞭炮迎接。”
福星……
这操作……六!
“主子,这就不怕扰民?”
旁边容恒叹一口气道:“的确是扰民,所以,为了避免引发邻里不睦,母亲高价买下了四周的宅院。”
福星……
这操作……六六!
“可这么大的地方……”
福星话音未落,容恒又道:“母亲将买下的院子,改造成一个狩猎场和一个滑雪场,就因为两个孩子喜欢打猎和滑雪。”
福星……
这操作……六六六!
谁说宠溺无度是害了孩子,她也好想被无度的宠溺啊!
十二挂鞭炮响完,长青掀开车帘,两个孩子一脸习以为常的从马车上跳下来。
“外祖母,我们来了!”
小公主一路呼叫着,直奔大门。
小郡王负着手,一脸面瘫紧跟小公主的步伐。
在两个孩子到达之前一炷香的时间,苏清和容恒就到了,然而管家说了,要放了鞭炮才能进府。
所以,一个皇子一个王妃,硬生生站在门口等了一炷香。
有这么宠爱孩子的吗!
苏清气咻咻的抬脚朝里走。
一进大门,差点没一脚栽倒在地上。
从门口起,放眼望去,一条路都铺着珍贵的波斯绒毯。
要不是一侧管家及时提醒,苏清差点退出去脱了鞋再进来。
这么穿着鞋踩上去,感觉,每一脚都是踩在银票上啊!
管家跟在一侧,笑容宴宴道:“夫人是怕孩子们在府里跑的快,磕着碰着,才用了波斯绒毯。”
苏清简直难以想象,这五年来,她的孩子是被怎么样溺爱着长大。
嗖的转头看容恒,“你就不管管?”
容恒……
一脸懵的看向苏清,转而苦笑,“我怎么管?等一会你就知道了,根本不能管!”
“……”
踩着昂贵的波斯绒毯一路直达正房,等苏清和容恒进去,屋里已经传出热闹的笑声。
小公主吱吱喳喳不知说着什么,引得大家大笑。
“咦,谁在屋里?”
听声音,有第二个男人在笑,还是一个老男人。
苏清疑惑嘀咕。
容恒一脸复杂的看着苏清,无声叹了口气。
“蛋蛋,今天学什么了?”
王氏正拿着一个果子递给小公主,笑眯眯在她脸上一捏,问道。
平阳侯苏掣则将一个果子递给小郡王,“坨坨,今儿看了几本书?”
苏清迈进门的脚,石化在半空、
石化了她脚的,不是蛋蛋和坨坨。
而是她对面的那个老男人。
第一千五十八章 安慰
“老和尚?”
太过震惊,苏清脱口冲着对面慈眉善目的大佛寺老方丈喊道。
大佛寺的老和尚,怎么在她家!
结果,苏清话音儿一出,人家老和尚还是慈眉善目看着她笑,她的两个小包子倒是一左一右扯了她的衣袖。
小郡王一脸面瘫,“母妃,外祖母教给我们,做人要懂礼貌,尤其要尊敬长辈,那是你外祖父,你要喊外祖父!”
苏清眼角剧烈一抽。
啥?
小公主就在苏清另外一侧道:“是的母妃,虽然您的外祖父是个和尚,但是您不能有职业歧视,和尚在做和尚之前,也是普通人,再说了,就算是和尚,他也是正常人呀。”
王召之……
小丫头怎么说话呢!
怎么听得那么别扭!
不是在骂他吧!
不,一定不是!
苏清……
眼角再次一抽。
震愕的看向王氏。
王氏笑眯眯,一脸风轻云淡,走过来拉了苏清的手,“来,娘给你介绍,这个是我爹,你外祖父,你们见过的。”
苏清……
再抽眼角就要抽筋了。
紧紧抓住王氏的手,苏清转头盯着王氏,“娘,您说,这是我外祖父?”
王氏笑着点头,“对呀,大名鼎鼎的王召之,怎么样,咱们家人,都够厉害的吧。”
苏清……
她外祖父是王召之。
她娘是三和堂总堂主。
她爹是平阳军主帅。
这么说来,她是她家最没出息的那个?!
我靠!
等等……
不对啊!
据她所知,皇上的亲爹才是王召之呢!
怎么……
倏地,苏清眼底漫起惊恐,她嚯的转头看容恒。
容恒一脸扭曲的表情,朝她认命的点点头。
苏清……
抓着王氏的手,再次用力。
苏掣眼见自己媳妇的手都被闺女抓红了,忙过去一把掰开苏清的手,解救了媳妇的手出来。
在苏清肩头重重一拍,“不要被现实的意外打败,爹和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论多么大的意外,都要表现出了然于心掌控在手的样子!”
苏清一把甩开她爹的手。
“爹,这个老和尚就是王召之!”
她真的实在是太震惊了!
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啊!
小公主和小郡王齐齐道:“母妃,要叫外祖父哦!”
苏清……
脑子要炸了!
这么劲爆的消息,为什么不能有一个人神神秘秘的提前告诉她。
按照常理,按照话本子的节奏,难道不是有一个什么人突然出现,然后神神秘秘的告诉她这个惊天秘密,然后再引发一些列的惊天动地的大案件吗!
她不是女主吗?
光环呢?
还有,这么劲爆的消息,容恒显然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不告诉她!
苏清的目光,唰的射向容恒、
容恒……
你回来之前告诉你,怕影响你作战。
你回来以后……
没有时间啊!
咱俩一见面,床就塌了。
然后蚂蚱就中毒了。
然后我就喝醉了。
然后今儿你就带我感受了一把马背上的惊魂之旅。
然后就是现在了。
真的没时间说啊!
苏清深吸一口气,目光再次落向老和尚,“这么说,你既是我娘的爹,又是皇上的爹?”
王召之一脸慈悲为怀,“不错,老衲真是一个优秀的人,儿子女儿都这么出色!”
苏清……
你出色我承认,毕竟大夏子民谁不知道王召之的厉害!
铁血悍将!
那可是与威远老将军齐名的人!
不过,你这么自恋……
“所以,容恒的爷爷是我的外祖父?”
原谅她,作为一个现代人,对于近亲结婚,还是排斥的!
就在苏清语落一瞬,秦苏一脸悲恸的从外面走进来。
“不,他只是你名义上的外祖父,却是我血缘上的外祖父。”
猛地听到秦苏的声音,苏清唰的回头,伴着这话音,苏清脑子里蓦地想起那夜和福星一起挖出的江心月的尸体。
江心月是她爹苏掣的生母,长得却和秦苏一个模样。
呃……
眼角,抽,抽,再抽!
这次,不光是苏清震惊,就连容恒都惊呆了。
不及苏清反应,容恒越过去一把抓住秦苏,“你说什么,你刚刚说什么?”
要知道,因为王召之的出现,他受了多少煎熬!
两个孩子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现场的大人们。
尤其是他们的爹娘。
怎么都跟中风了似得。
哎……
这心里承受能力,真是低!
真是愁人。
秦苏深吸一口气,朝容恒道:“你放心,你爷爷还是你爷爷,可清儿……”
秦苏同情的看向苏清。
“清儿,你要坚强,你已经很优秀了!”
“这么说,你真的是我爹的私生子?”苏清瞪大眼睛看着秦苏。
语落,立刻站到王氏身后,“娘,没事的,就算他是爹的私生子,也都是过去的事了,不要气。”
王氏……
苏掣……
秦苏……
王召之……
四个人齐齐石化在那里。
啊?
他们之所以打算告诉苏清真相,就是怕苏清接受不了王召之既是她的外祖父又是容恒的祖父这种事。
现在……
情况好像有点不太一样。
王氏立刻向秦苏和苏掣以及王召之递了个眼色,然后不动声色的看向苏清,“清儿,那个,你和恒儿……”
苏清握着王氏的手,感受到王氏手的颤抖,苏清用了用力,“娘,你放心,不管爹外面有几个私生子,我和容恒都只认你,外面的女人,我们一个不认的!”
“可你外祖父和殿下的……”
“娘,这种时候了,您还操心我,真是……娘,你要坚强!”
王氏……
啊?
节奏好像有点快!
不像是她在试探苏清。
倒像是苏清在带节奏。
呃……
王氏警惕的看了苏清一眼。,
苏清满目真诚,“不管怎么说,你是我娘,就是我娘,别的,我不管。”
这话音之外的意思,王氏忽然领悟,顿时有些眼角微湿,一揽苏清的头,靠在自己的肩头,“好孩子,娘的好孩子。”
两个小包子仰头看王氏。、
好好地,外祖母怎么哭了。
秦苏呆立在原地。
说好的让他来配合呢,现在似乎没他什么事了。
那以后,他该何去何从啊!
平阳侯转头看向秦苏:儿子,你还回三和堂吧,这里没你什么事了!
秦苏……
亲爹吗?
苏掣……
男人要坚强!
出去!
秦苏……
第一千五十九章 身世
抽着嘴角,秦苏原路退了出去。
三天前,他知道自己的身世。
平阳侯苏掣是他亲爹,三和堂总堂主王氏是他亲娘。
而苏清,是威远将军老来得女的那个女。
当年被云王掳走的小婴儿。
苏清被掳走时,他才两三岁。
他爹为了救苏清,一不做二不休,将他丢到了苏家的庄子上养着,对外宣称,他身子骨弱,需要在庄子上调养。
平阳侯府老夫人当然没有意见。
二房更是喜闻乐见。
他爹从平阳军调了两个精兵当做仆人,在庄子上紧随他的左右。
那两个精兵一直告诉他,他是平阳侯从战场上捡回来的孩子。
天哪!
那时候他才两三岁啊!
所以真的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从战场上被捡回来的孩子。
十年之后,苏清被从云南带回,一并回来的,还有福星。
一带回来,立刻就先带到了庄子上。
王氏用三和堂独门秘术封了苏清的记忆,然后将苏清送到大佛寺。
在大佛寺住了几个月,苏清就成功的作为苏世子,回到苏家。
然后就成为了闻名京都的纨绔苏世子!
而他,在苏清去大佛寺的时候,也从苏家的庄子被带到三和堂。
那两个带着他的精兵告诉他,三和堂的总帮主就是他爹。
然后,他就成了少帮主!
……
秦苏深吸一口气,无泪望天!
他爹他娘找到他,之所以告诉他这些身世秘密,就是因为王召之既是苏清的外祖又是容恒的祖父,他们怕苏清心里接受不了。
他们打算告诉苏清真相,可又说不出口,。
让他来说!
有这么丧心病狂的父母吗!
他是亲生的好吗!
呜呜呜~~~
虽然他也觉得苏清很可怜,他也觉得苏清需要保护,可谁想过他的感受啊!
做江湖帮派的少帮主不好吗?
他不想回归苏家啊!
名字里带一个苏就够了,他不需要人生也带着苏啊!
他只想做他逍遥自在的三和堂帮主!
而且,杨子令都答应他求婚了,但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要他带着她四海为家,看尽人间潮起潮落花开花谢。
现在倒好……
呜呜呜,好可怜~
咦……
不对!
现在,好像他只是一个“私生子”。
对于私生子,一般是不需要回归家庭的,可以继续浪迹天涯。
忽的脑中迸出这个想法,秦苏原本哭丧着的脸,瞬间又有了光彩。
两眼炯炯有神,脚尖一个点地,秦苏直接从王府飞了出去。
子令,等我!
王府,正房。
王氏牵着苏清的手,义愤填膺的看着苏掣,“你什么时候有的外室!”
苏掣……
一张巨大的黑人问号脸摆在那里。
然而,他必须做出回答。
“我……十八年前,有一次不慎被一个妩媚妖娆的女人灌醉,他夺去了我的清白,然后她就销声匿迹,直到三天前,她找到我,说秦苏就是我的儿子。”
苏清……
容恒…...
王氏……
王召之……
反应最快的,是两个包子。
“外祖父,你确定当着我们的面说这些,真的好吗?”小郡王一张面瘫脸,看着苏掣。
苏掣……
“外祖父,那个妖娆妩媚的女人去哪了?三天前她见过你,但是你昨天才回来的呀,她在哪里见得你?当时我母妃应该和你在一起吧!”
小公主一脸审讯犯人的表情。
苏掣……
苏清……
立刻俯身抱了孩子,“这种事,你们小孩子家家的就不要问了。”
说完,苏清转头朝王氏道:“娘,你放心,我永远和你一条心,无论你做出什么选择,我都接受!”
苏清俯身一把将小郡王一并抱起。
“那个,我们就先回去了。”
给了容恒一个眼色,苏清转头就走。
他们一家四口一离开,王召之摸摸自己的大光头,跟着起来,“关于那个妩媚妖娆的女人,你务必给我女儿一个交代!老衲去休息一会儿。”
王召之也走了。
屋里。
王氏瞪着苏掣。
苏掣一把抱住王氏的腰,“嗯?妩媚妖娆,美丽大方,聪明能干,杀伐决断的第三者?”
王氏嗔怪的瞪了苏掣一眼,靠在他肩头叹了一口气,“我饶是这么妩媚妖娆美丽大方聪明能干,今儿,好像也被清儿绕进去了。”
苏掣就抱着王氏坐到床榻上。
“是清儿心疼我们。”
王氏点头,“我知道,所以,这件事,就这样吧,反正苏儿也打算带着杨子令流浪半生,过神仙日子去,咱们跟前还有清儿跟蛋蛋坨坨陪着。”
苏掣就轻微的点头,下巴在王氏头发上蹭了蹭。
“孩子们高兴就好,清儿,是个好孩子,日后,只能让她在威远将军家的坟茔上,多上几炷香了。”
王氏窝在苏掣怀里,颔首笑道:“和你说个好消息。”
“什么?”
“清儿又怀孕了。”
苏掣蹭的一把推开王氏,双手扶着她的肩膀,“什么?”
瞠目结舌。
王氏笑道:“应该是昨日的事吧,虽然才一天,但是因着清儿体内的蛊虫没有彻底排出,方才我和她牵手的时候,已经有轻微的脉象异动了!”
苏掣顿时摩拳擦掌,“这么说,咱们马上又要有两个外孙了!”
这厢,王氏和苏掣幻想着未来带四个孩子的美好人生。
那厢,苏清让福星带着两个孩子去军营体验人生,她和容恒并肩坐在回府的马车里。
“秦苏不是私生子,他才是我爹我娘的亲生儿子。”沉默了许久,苏清率先打破安静。
这一点,就在刚刚秦苏说话的时候,容恒就想到了。
毕竟当初苏清告诉过他,江心月和秦苏长得一模一样,而苏掣对王氏,那是绝对的痴心一片,不可能有外室。
至于什么妖娆妩媚……
呃,那是苏掣在光明正大的夸奖自己的夫人吧!
“那你为何还要那般?”容恒只是不明白苏清的做法。
苏清那么做,无异于破坏阻挠人家全家团聚。
苏清头抵靠在马车壁上,嘴角扬起一缕薄笑,摇摇头。
“秦苏早就和杨子令约定好,要浪迹天涯踏遍红尘,杨子令我太了解了,如果秦苏要留在京都,她必定会独自起身前行……”
深吸一口气,苏清眼底微微有些雾蒙蒙的。
第一千六十章 清楚
“我爹我娘养了我这么大,生恩重,养恩更重,何况,他们那么喜欢两个孩子……”
不过,她闺女儿子为什么叫蛋蛋和坨坨……!
“我的身世,他们瞒了十几年都没有告诉我,现在却突然告诉我,我猜测,他们是怕我接受不了咱俩的婚事。”
容恒揉揉苏清的头。
“我刚刚得知,我的祖父就是你的外祖父的时候,也很震惊,那时候,我只能庆幸你在战场,否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家。”
显然此刻,容恒的语气是轻松地。
毕竟他爷爷还是他爷爷。
苏清的外祖却不是亲的外祖。
他和苏清,没有共用一个老人家!
苏清笑了笑,“所以啊,我爹我娘是心疼我,才打算告诉我这个他们瞒了这么久的事实,我也不能让他们难受啊,你想,一旦他们告诉我真是身份,我是不是还得顾及到生我的父母,他们……”
苏清说道这里,容恒脑中忽的电光火石一闪!
他的儿子女儿和熹贵妃长得一模一样。
熹贵妃是威远将军的亲妹妹。
威远将军十六年前有个老来女!
苏清不是平阳侯府的孩子,那……
盘旋心头许久的疑惑,就这么一瞬间炸开了。
容恒激动地握住苏清的手,“我想,我知道你爹你娘,我的意思是,你的亲生父母是谁了!”
苏清…..
眼皮一抖看向容恒。
“你爹是威远老将军!”
苏清……
啥?
“我一直以为鸭鸭是威远老将军!”苏清全身一震,脱口而出。
真的,她一直就觉得鸭鸭是被某个大人物上身了。
至于为什么觉得这个大人物就是威远老将军……全是一种直觉,莫名其妙的直觉,想到大人物她脑子里第一个迸出的就是威远老将军。
这也是为什么她一直没有背着福星掐死鸭鸭这只妖鸡的原因。
现在,容恒告诉她,她爹是威远老将军……
呃!
人生咋那么迷幻呢!
容恒也被苏清这个话惊呆了。
夫妻俩四目相对,震愕的望着彼此。
马车幽幽停下。
家到了。
下了车,容恒直接牵了苏清奔向书房。
从柜中翻出熹贵妃的画轴,轻轻展开。
“你看!”
苏清……
“这不是孩子们,是熹贵妃的红妆画像和戎装画像,是不是和咱们的孩子一模一样,我是我爹的孩子,我爹是王召之的孩子,这一点确定无疑,并且王召之的媳妇不是熹贵妃。”
激动之下,容恒直接唤名字解释,连辈分都丢到一旁去了。
“所以,孩子们的容貌肖像熹贵妃,只能从你这里找原因,你不是平阳侯的孩子,也不是熹贵妃的孩子,那就只能是威远老将军的孩子,毕竟威远老将军和熹贵妃,也是龙凤胎。”
苏清……
她是那只妖鸡的孩子?!
不不不。
如果她爹是威远老将军,那鸭鸭一定不是威远老将军俯身,不是,一定不是……
这是来自一个女儿内心深处的咆哮。
然而,现实中,苏清咆哮的同时,脑中却是浮现出鸭鸭慈爱的目光。
源于一只鸡,慈爱的目光!
真是……
迷幻!
“让我捋捋!”苏清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双手扣头,一脸五官扭曲。
从她穿越来,原主的记忆里,就有一条必须的准则,不管别的如何,必须会打仗!
这是平阳侯灌输给原主的。
而原主也有这个天分。
仿佛生来就会打仗似的。
战场上,的确是骁勇无敌。
后来她穿越来了,借着原主本身的优势,再加上她自己的优势,会打仗这一点,就更加被强化。
而她爹平阳侯……
得知她能训练铁骑之后,就立刻着手,让她整整训练了两年。
训练完,就寻了个借口,拉着部队就上了南梁战场。
南梁,那可是当年坑害威远军的主要毒瘤。
而燕王不仅是杀害威远军的凶手,更是杀害江心月的凶手。
所以说,她爹从很久以前,就蓄谋着一切。
就是为了,报仇!
给威远军报仇!
给他自己报仇!
就说呢,当时拿下南梁和北燕,她爹执意让她打头阵,原来是为了这个。
她,代表着威远军!
她打头阵,代表着威远军打头阵。
还有云王……
还有镇国公……
这些都是当年害死威远军的凶手,这些人,都阴差阳错的败在她的手下,死在与她斗争的结果里。
所以说,看似上天的安排,其实都是……
还有秦苏……
他才是平阳侯府苏家的孩子,可威远将军姓秦。
秦苏,苏清……
苏清不禁鼻子有点酸。
一抹眼底的泪花,蹭的站起,“你先忙着,我回我娘那里一趟!”
王府。
王氏和平阳侯正畅想未来,苏清忽的红着眼折返回来。
一瞧苏清这样子,王氏和苏掣齐齐心头一个激灵。
“清儿……”
苏清扑通跪下。
“清儿谢爹爹和娘十六年的养育之恩,谢爹爹和娘十六年来为威远军的筹谋!谢爹爹带着清儿,给威远军上下报仇!”
语落,苏清跪在地上,砰砰磕了三个头。
再抬头,泪流满面。
王氏不禁跟着眼泪滚出,俯身去扶苏清。
“清儿,你知道了?”
苏清起身,替王氏擦掉落的眼泪,“娘,清儿方才说了,你永远都是清儿的娘。”
为了保护她,将亲生儿子放在外面养。
这样的恩情,她若是不念,她便猪狗不如。
“女儿是威远将军府的女儿,也是平阳侯府的女儿。”
王氏搂着苏清,亦笑亦哭,“好孩子。”
什么多余的话,都不必说了。
这是他们的女儿,十六年来是,以后一辈子都是。
还有蛋蛋和坨坨。
是他们的外孙,永远都是。
抹了把泪,王氏打算打住眼前悲伤的气氛。、
毕竟哭泣和伤感不利于孕妇怀胎。
也不利于她修身养颜。
“清儿,娘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苏清也抹掉眼泪,看向王氏。
王氏在苏清脸蛋一捏,“你又怀孕了,不错的话,许又是龙凤胎,秦家的龙凤胎可是祖传的,威远老将军和熹贵妃就是龙凤胎。”
苏清……
脑子里盘旋的情愫,倏忽间就被硬生生打断。
眼角一抽,震愕的看向王氏。
啥?
又怀孕了?
不是昨天才塌了床板?!
第一千六十一章 律法
迎上苏清的震惊,王氏笑眯眯道:“不会错的,相信娘,过不了多久,恒儿就又该吐了。”
苏清……
她该把这个消息告诉容恒吗?
容恒会亢奋的跳起来吗?
还是会痛苦的钻被窝哭一会。
毕竟,他是一个经历过孕吐和生产的男人。
呃……
还是顺其自然,等到他吐得时候再说吧。
……
隐瞒了十六年的身世秘密,就这样突兀的公开了。
然而当事人并没有受到什么精神情绪的冲击。
对外,苏清依旧是平阳侯府苏掣唯一的女儿。
至于秦苏……
早就带着杨子令去看花开花谢了。
王召之将自己方丈一职,顺利的交给了代理方丈,安心住在王府养老。
蛋蛋和坨坨只要得空,就来承欢膝下。
气的慧妃和皇后三天两头出宫,在王府小住。
皇上……
皇上就不一样了。
王召之虽然是他亲爹,蛋蛋和坨坨虽然是他的亲孙子,可……
他正在全心全意的谋划自己人生大事。
很快,他就能暴毙了!
相较这件事情,别的什么,都是不那么重要的。
摩拳擦掌,皇上坐在御书房,两眼迸射着闪亮的光,嘴角弥漫着诡异的笑。
时光流转,眨眼到了四皇子府邸举办赏花宴这一日。
京中名媛贵妇原本都是持观望状态。
毕竟现在形势明朗,这江山,一定是九殿下继承,而四殿下和九殿下之前又发生了那么多。
所以……
他们不会轻易参加四殿下府中的聚会的。
但是一大早的,九殿下府中的马车,便直奔四殿下府邸而去。
观望的人,立刻躁动起来。
不到晌午,四殿下府中,便人声鼎沸,一片欢腾。
一处凉亭中。
身着浅色衣裙的姑娘,一脸愁容的立在那里。
她就是四皇子从山东带回的姑娘。
名唤宋倩。
有个哥哥叫宋贺,现在在西秦,很受五皇子和宋兮的看重。
有个弟弟叫宋浙,现在在刑部任职,很受九王妃的看重。
虽说之前被定国公府陷害,哥哥沦为草莽,弟弟沦为混混,她沦落歌舞坊,可现在,她宋家大不一样了。
靠着哥哥和弟弟,明明她能安稳的度过余生。
然而……
她和四皇子相爱了。
她的过往,毕竟不那么光彩。
四皇子又……
哎!
宋倩一脸担忧的立在凉亭中,看着面前成群结队的宾客,朝四皇子道:“能行吗?”
四皇子一脸笃定。
“放心吧,没问题,满京都的名媛贵妇都来了,他们都是见证。”
“可是我,好紧张!”宋倩扭着手里的丝帕,不安的道。
四皇子从背后揽住宋倩的腰肢,“有我在呢,没事,过了今日,我们的日子,就大不一样了!”
抱着宋倩,从凉亭俯瞰底下的热闹,四皇子眼底,是浓郁的幸福。
只有怀抱心爱之人,才能感受这种切实的幸福。
这是皇位无法比及的。
这种幸福,它有温度。
四皇子的随从,忽的现身,“殿下,送去了。”
四皇子头也不回,“知道了。”
那随从,转而消失。
热闹的宴会,举办宴会的主人却一直没有现身。
宾客们难免揣测纷纷。
“听说了吗,四殿下府里的这位姑娘,原是山东那边的头牌呢!”
“不至于吧,就算是没有了镇国公府和太后,皇上也不会同意堂堂皇子迎娶风尘女子为妃吧,皇室脸面搁那?”
“就说是这个道理,可这姑娘,在四殿下府里都住了小一年了,我听人说,陛下许了婚事呢。”
“啊?不至于吧。既是许了,那今日为何不出来招待宾客呢?我看是谣传。”
“你说,四殿下府里,为何要办这种赏花宴,明明他府里都没有能招待宾客的女眷。”
有人便朝着不远处的苏清一努嘴。
“许是九王妃要给四皇子挑王妃呢!”
“不会吧,弟妹给兄长挑媳妇?这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很快九王妃就是皇后了,做了皇后,就合适了!”
“嘘,这话你也敢说!”
“这有什么不敢的,横竖也没有别人啊!”
“那你觉得,我母妃会选谁给四伯做王妃呢?”小公主木着脸,仰头看嚼舌的人。
一群贵妇顿时头皮一麻,齐齐低头,朝人群里的小公主看去。
小公主仰着头,看那个说她母妃的人,目光一瞬不瞬,“你说呀。”
那人……
旁人……
天哪,谁能告诉他们,这孩子怎么在这里!
那人嘴角一抽,微微俯身,朝小公主笑道:“公主殿下,臣妇没有说呀。”
“你的意思,是我聋了吗?”小公主继续冷目盯着他。
小郡王突然出现在小公主身边,面瘫着脸,“谁说你聋了?”
小公主唰的抬手,直指那人。
小郡王冷眼看过去,“你说我姐姐聋了吗?”
那人……
她今天出门没有看黄历吗?
怎么招惹了这俩小祖宗。
“我,我没有。”
“那你说,我母妃要选谁给我四伯做王妃?”小公主立刻问道。
那人……
“不说是吗?你觉得信口开河不用负责是吗?那你想错了,我大夏朝才修订了律法,但凡是无凭无据诋毁他人的,或者无冤无仇与你无关你却口下不留德的,全部都是要抓的!怎么,想试试吗?”
小公主语落,小郡王跟着道:“凡是胡说八道,严重影响别人生活的,视影响程度,不同程度判刑。”
那人……
瑟瑟发抖。
她到底做什么了!
小公主抬手指了不远处一名婢女,那婢女立刻上前。
“她诋毁我母妃,抓到京兆尹去,正好,杀鸡儆猴,让大家也知道知道,胡说八道散布谣言是犯法的!我看以后,谁还会乱嚼舌根,尤其这种和你没有半两银子关系的事,谁还会不负责任的乱喷!”
婢女看了那妇人一眼。
认出来,此人正是前些日子在金楼,与宋姑娘当街结怨,并出口羞辱宋姑娘的妇人。
得小公主吩咐,婢女想都没想,转头就执行。
这边的动静很快惊动了四皇子那边。
“怎么闹出这种事!那我们的计划怎么办!”宋倩更加焦灼了。
第一千六十二章 圣旨
四皇子连忙安抚道:“你放心,我这就去看看。”
语落,四皇子转身出了凉亭。
然而,不及四皇子大一步小一步神色匆匆的赶到现场,外面京兆尹就亲自带着人来了。
四皇子……
他府邸的婢女长得是脚又不是翅膀,怎么京兆尹来的这么快!
来不及多想,四皇子慌忙上前。
毕竟是个皇子,四皇子一到,那些围着的名媛贵妇立刻便低声散到一旁。
被小公主抓住的夫人也很想散到一旁去。
然而,这个五岁的孩子,力气大的跟牛似得,她怎么都挣脱不开。
眼见四皇子和京兆尹齐齐到来,那妇人立刻眉目含着屈辱,看向四皇子。
“殿下,臣妇受殿下邀请,来参加府邸的赏花宴,从未有半分不轨和逾越,纵然和人议论间说了些有关四殿下的终身大事,可也无半分歹心啊。”
顿了一瞬,那妇人似有若无扫了京兆尹一眼,警告的目光略过京兆尹,又看向四皇子。
“如今臣妇娘家兄长才刚刚做了禁军副统领,府中大人也才升迁户部侍郎,还望殿下能明察,还臣妇一个清白,不坏了臣妇哥哥和夫君的名声。”
小公主立在那里,仰头看着她,“盛世白莲!你要不说这些,谁知道你哥哥才升迁你丈夫才升迁呢!你这是威胁我四伯伯呢?怎么?他一个皇子都轮到你来威胁了?你有多看不起他,还是你的夫君和哥哥看不起他!”
这话……
真是戳人心!
那妇人立刻便要辩解。
然而京兆尹率先上前一步。
身子一横,插在那妇人面前,朝着四皇子鞠躬行礼。
“殿下,臣接到报案,九殿下府中后花园发现了一瓶毒药,而那毒药药瓶儿上的气味,根据京兆尹府衙小仵作的检验,有殿下府中天熏螺的气味,天熏螺独神仙草用,而全京都唯独殿下府中有神仙草,此事还请殿下见谅,臣需要查一查。”
那妇人当即大松一口气。、
原来是神仙打架。
吓得她这个小鬼差点以为自己要送命。
然而就在这妇人一口气松下的一瞬,京兆尹不急不缓转头看向那妇人。
“当然,就在本官刚刚进府之时,府中婢女报案说,有人在此公然议论污蔑四殿下府中的宋姑娘,对于造谣生事者,按照大夏朝新律法,是要抓捕十日的!”
说着,京兆尹一扬手,“来人!”
当即有官差上前。
京兆尹转头看向四皇子,“殿下不介意吧?”
四皇子……
眼角一抽,他介意什么。
不影响他的大局,什么都无所谓。
“居然在本王府中造谣生事,此事,有劳大人了!”四殿下满目诚恳。
那妇人……
我这是做了什么孽,为什么要抓我!
我就是随便说了几句话而已!
我又没有杀人放火!
都说随便说话不用负责的呀!
一般谁家出了什么事,大家不都是在不明情况的情形下,随便揣测吗?
眼看当真有衙役上前来抓,那妇人立刻喊冤。
其他与她交好的名媛贵妇,也有忍不住求情的。
毕竟是官太太,上前的衙役便犹疑一瞬。
小公主一扯那妇人的衣裙,“你低下来点,我和你说。”
那妇人……
一愣,下意识便弯腰。
小公主……
手起掌落,啪的一掌劈在她后脖颈子上。
妇人顿时白眼一翻,昏倒在地。
众人……
不愧是苏清的闺女!
小公主拍拍手,朝衙役道:“好了,这下带走吧!”
衙役……
妇人一带走,京兆尹看向四皇子。
“殿下,有关府中天熏螺一案,还要劳烦殿下配合!”
明明是来参加赏花宴的,结果来了之后,不仅没有得到主人的招呼,还一朵花都没看到。
这也就罢了。
现在,同来的伙伴被抓走一个,四皇子家还涉嫌给九皇子家投毒。
这么大的瓜,他们却吃不下。
围观的名媛贵妇心急如焚。
想回家!
一个素日胆大的妇人,在京兆尹语落之后,趁着四皇子还未说话,立刻上前,陪着笑,端着姿态,“既是殿下府中有事,不如,我们且先回去……”
她话音一起,四皇子和京兆尹齐齐转头看她。
那妇人心中狂念:答应我,答应我,答应我。
京兆尹和四皇子看了她一眼,又齐齐收了目光,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四皇子朝京兆尹道:“需要什么配合,本王一定尽力。”
那妇人……
不接话?
意思是默许了?
眨巴眨巴眼,看向京兆尹。
京兆尹朝着四皇子抱拳作揖,“敢问殿下,府中素日接触天熏螺的,是谁?”
京兆尹问完,那妇人悄无痕迹的一步一步退了回去。
默许了,咱们走!
在她的目光示意下,大家齐齐转身,准备离开。
然而,就在她们转身一瞬,四皇子府邸的管事引着一个小侍进来。
小侍手中拿着圣旨。
眼见各位名媛贵妇,立刻一笑,“陛下有旨,各位听旨~”
小侍扯着嗓子一声叫,全场的名媛贵妇直接懵了。
啥?
听旨?
她们?
不及多思,众人扑通跪下,小侍已经扯着嗓子开始念叨。
一长串旨意读完,大概意思就是,四皇子举办赏花宴,他作为父皇,十分开心,特地赏了十桌宴席,希望大家吃好喝好再回家。
小侍读完圣旨,朝着四皇子行礼问安,转身走了。
一群名媛贵妇跪在地上,满头凌乱。
啥意思。
吃不完不让走咋地?!
四皇子府邸的大总管笑眯眯看着眼前的客人们,“大家,请吧,陛下亲赐的宴席,已经摆好了,各位移步吧,这可是难得的圣恩,诸位真是福气好啊!”
名媛贵妇……
我们只想回家!
然而,回家是不可能回家的了。
大家伙被齐齐的请到了宴席大厅。
莫名其妙,本应该关起门来私下讨论案件的四皇子和京兆尹,也跟着他们去了宴席大厅。
她们需要被迫听一下京兆尹审案。
还要吃,宫中送来的,难吃无比的菜!
真是……
这么难吃的菜,猪都不吃,不知道皇上为什么要赏下来!
第一千六十三章 咆哮
这边,前来参加宴会的宾客们,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一人一个苦瓜脸,比赛谁能用最完美的表情吃最少的菜。
那厢,京兆尹的人做事效率极高,不过一会儿,便将四皇子府中所有的天熏螺全部搜了出来。
管事垂着头,立在那。
“这一切,都是我做的,府中的神仙草是我在照料,天熏螺也是我在保管,是我恨九殿下夺走了原本应该属于四殿下的一切,所以我给九殿下府中的花草下毒,我想毒死九殿下的两个爱吃蚂蚱的孩子。”
众人……
哇~
年度巨瓜!
这下有的热闹看了!
一瞬间不觉得菜难吃了。
只是……
刚刚还在府里的小公主和小郡王去哪了?
算了算了,吃瓜重要。
众人竖起耳朵听着,目光一动不动盯着面前的菜,手拿着筷子,保持一个夹菜的动作,却又不真的夹起来。
唯恐轻轻一个动作就影响了听力,错过年度好戏。
管事认罪,京兆尹看向四皇子。
四皇子怒不可遏,啪的一拍卓,愤然起身,“你怎么能对九弟下如此毒手!还是他的两个孩子!这幸亏是孩子们没有事,否则,你让本王……”
说着,四皇子怒极之下,一张嘴,哇的吐出一口血。
血柱一喷,紧接着,白眼一翻,整个人轰的栽倒在地上。
吃瓜群众……
我去~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四殿下唯恐牵连自己,选择昏倒了?
不过,这吐血的场景怎么那么熟悉。
似乎,以前什么人也经常这么做的!
说吐血就吐血。
四皇子忽然倒地,京兆尹吓了一跳,忙冲上前,“快,快把四殿下抬到屋里!”
认罪的管事却在这一瞬,不顾自己戴罪之身,直愣愣朝着四皇子扑上去。
“殿下!殿下您怎么样!殿下您醒醒啊,大夫,大夫在哪里!”
管事声嘶力竭的样子,如同四皇子的未亡人一般。
就在管事喊大夫的一瞬,人群里,忽然跳出两个大夫。
手里提着医药箱,十分专业的样子,直冲上来。
吃瓜群众……
四皇子府邸的大夫,这么随时待命?
说到就到?
那既然刚刚就在这里,为什么事发第一时间不出来,偏要等到管事喊才出来?
算了,不管了,继续看戏。
两个大夫齐齐上前,一人掐人中,一人翻眼皮,四殿下被原地抢救大约半柱香之后,两个大夫带着巨大的悲痛,哭道:“我们殿下,薨了!”
“殿下!”
薨了俩字才传到众人耳中,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到底是薨了还是红了,一声凄厉的叫声就劈头盖脸传来。
紧接着,一道浅粉色人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飞扑上来。
“殿下,殿下,妾随您去了~”
宋倩在四皇子面前,一头撞到地上。
额头顿时有鲜血渗出,她软绵绵倒地,躺在四皇子一侧。
管事立刻大声吼道:“快,快,宋姑娘!”
两个大夫继续给宋倩瞧。
瞧了须臾,肩头一垮,“宋姑娘,追随殿下,也去了!”
众人……
这……
好好的赏花宴,吃个瓜也就算了,这瓜怎么有点消化不良!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四殿下府中的管事毒害九殿下府中小主子不成,气死了自己家的主子,然后四殿下的未婚妻舍命相随?
管家怔怔望着地上两具“尸体”,深吸一口气,扑通跪下。
“殿下,老奴对不起您,老奴这就进宫请罪去!”
说完,管家如同发疯了一般,转头朝外就跑。
京兆尹……
皇宫也是你一个管家说去就能去的?
京兆尹立刻追上去。
他原本是想要拉回这个管事的,毕竟他涉及给九殿下府中投毒,需要抓捕归案。
然而管事奔跑的实在太快,京兆尹一路追向宫门口。
然后,就眼睁睁看着那管事直接奔进皇宫。
皇宫门口的侍卫,连拦都没拦一下。
京兆尹抬手使劲儿揉揉眼。
我瞎了还是他们瞎了?
顿了一瞬,京兆尹头顶顶着个雷,抬脚朝宫里走去。
然而,被侍卫拦住了。
京兆尹……
他一个管家,说跑进去就跑进去了,我一个京兆尹,被拦住了?
侍卫……
目光坚定:对!
京兆尹……
管事进了宫,大松一口气之后,直奔御书房而去。
而此刻,御书房里,皇上摩拳擦掌,蓄势待发。
再有一会儿,他就能暴毙了!
好激动!
功德圆满,提前退休!
他将是大夏朝最值得百姓怀念的皇帝!
集智慧与美貌与一体。
福公公一脸忧愁的立在皇上背后,满目的生无可恋。
他就要在皇上假死之后,配合皇上做一个真的葬礼。
好难啊!
为什么别人到了年纪就能退休。
他就要做这种事呢!
唯一的孙女还不肯出嫁。
他都抱不到重孙子!
好难啊!
还有长青那个蠢货,怎么还不去求婚!
真是……太难了!
就在福公公生无可恋皇上满目放光之际,门口小侍忽的通传。
“陛下……”
不及小侍后面的话说完,皇上激动地蹭的从椅子上起身,回头抓住福公公的手。
“朕就要死了,等朕死了,你好好安顿了朕的葬礼!”
福公公……
奴才求您,做个人吧!
别死了!
皇上忽略福公公的目光,转头朝着外面,亢奋的喊道:“让他进来!”
皇上话音落下,御书房的大门咯吱被推开。
皇上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
好激动!
就要驾崩了!
太激动了!
然而,大门打开,进来的却是一个五岁的身高。
皇上……
眼角一抽,一脸回不过神的表情看向进来的小公主,“你怎么来了?”
小公主迈着小短腿,蹬蹬蹬跑到皇上面前。
“皇祖父,今儿一早,我母妃告诉我父王,她又怀孕了,我父王一听,就昏倒了,我母妃说,在西秦有一位神医,可以治疗孕吐,所以今儿一早,我母妃就带着我父王离京了,都走了有小半天了。”
皇上……
风在吼马在啸,皇上在咆哮,皇上在咆哮。
皇上蹭的转头,看向福公公,双眼冒着急火,“去,快去让人追,快去!”
福公公得令,立刻(慢吞吞)执行。
(别问他为什么这么慢,问就是年纪大了腿脚不好)
(今天完结,稍后还有一章)
第一千六十四章 完结
福公公一走,小公主凑到皇上跟前,蹭蹭爬到皇上腿上,坐稳了搂住他的脖子。
“皇爷爷,你是最爱我还是最爱弟弟?”
皇上……
他都不能驾崩了,此刻心急如焚好吗!
然而,再心急如焚,也不能用坏情绪影响孩子。
他是一个称职的皇上!
更是一个称职的爷爷!
深吸一口气,皇上一捏小公主的脸,“乖,爷爷当然最喜欢你了,你又喜欢上朝又喜欢批折子……”
说着,皇上脑中灵光一闪。
如果追不上容恒,他是不是可以把皇位直接传给他的孙女!
虽然惨无人道了点,虽然不合规矩了些,可……他自由了啊!
不是有句话说的好:若为自由故,所有皆可抛。
皇上再看小公主,目光就多了几分不同寻常。
“你喜欢每天都上朝吗?”
小公主一脸乖巧的坐在皇上腿上,点头,“当然喜欢了,我最喜欢的就是上朝了!”
“那你喜欢批折子吗?”
皇上继续。
小公主就点头,“我第二喜欢的,就是批折子,我巴不得从早批到晚,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皇上……
他可真是一个千古名君啊!
语重心长一叹,皇上对小公主道:“那要是从明天起,皇爷爷让你坐在皇爷爷的龙椅上,每日上朝,每日来御书房批折子,你愿意吗?”
小公主一脸亢奋,蹭的从皇上腿上跳下。
“真的?皇爷爷?”
皇上点头,“君无戏言。”
小公主上前抱住皇上的脖子,啪的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皇爷爷真好,皇爷爷不许反悔,我这就将消息告诉我弟弟去!”
说完,小公主转头,蹬蹬蹬跑了出去。
跑的健步如飞,奇快无比。
皇上一脸欣慰,看着这个天真烂漫的背影。
和你爹当初一样的好骗呢!
心里有了一点底气,皇上就不那么着急了。
小公主跑出去,福公公恰好折返回来。
“陛下,已经吩咐下去了,禁军统领带人去追了。”
福公公语落,外面小侍通传,“陛下,四殿下府中总管求见!”
皇上一听,心跳立刻又加快起来。
虽然被刚刚的事打扰了气氛,但是不影响亢奋。
一个苍蝇搓手,皇上道:“让他进来!”
四皇子府中的总管推门一进来,便扑通跪下,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一面哭一面朝皇上挪过去。
“陛下,四殿下薨了!”
按照之前的约定,这句话落下,皇上会激动之下,蹭的起身。
然后因为起的太猛,又伤心过度,一下子吐血身亡。
然而,事实却是……
皇上蹭的起身,也的确起的太猛,还象征性的扶了一下头,显示自己头晕。
皇上伤心过度,也的确是吐了一下血。
虽然不多,但是也能起到吐血身亡的效果。
可……
他没有紧跟着就暴毙。
他起身一瞬,身上掉下一个纸片。
福公公眼疾手快的俯身捡了起来,将纸片放到皇上面前。
纸片上,赫赫写着:父皇,儿臣知道父皇退位心切,然而苏清怀孕,儿臣需要陪伴她一年,来好好弥补以往的亏欠,所以,一年后,儿臣再回来,坨坨和蛋蛋,儿臣也带走了,父皇保重,一年后见!
皇上看着这张纸,看着纸上儿子的亲笔字,一张嘴,哇的又吐出一口血。
一口货真价实的血。
然而,他还是没有昏倒过去。
他……
老四已经为了配合他,提前薨了。
老九那个王八蛋,跑了!
不仅跑了,还带走了他最新的继位人选。
现在让他怎么驾崩!
驾崩皇位给谁去!
难道要给云霞不成……
皇上一脸生无可恋的跌坐在椅子上。
朕的命,怎么那么苦!
好想哭……
为了让大臣们在他驾崩之后,不那么痛苦,他还专门贴心的给大家吃了许久难吃的宫宴菜!
现在......
福公公立在皇上背后,同情的看着皇上,心头松了一口气。
跪在地下的四皇子府邸大总管一脸懵的抬头看向皇上。
按照之前的约定,皇上不是应该暴毙的吗?
他应该哭着跑出去,然后宣布消息。
现在……
皇上怎么没动静。
御书房里,一时间,静的如同坟茔。
皇上沉默了许久之后,终于暗哑着嗓音,一脸认命的看向那个大总管,“朕知道了,你且回府操办,内务府的人,随后就道。”
大总管……
怎么和之前说好的不一样,
可是……
咱也不敢说,咱也不敢问。
大总管无声的退了下去。
他一走,皇上差点一嗓子哭出来。
现在好了,老四都“死了”,他还活着!
等等……
刚刚小丫头不是还来和他说话,容恒怎么说,带走了蛋蛋和坨坨。
呃……
脑中电光火石一闪,皇上立刻意识到,自己被骗了。
啪的一拍桌子,皇上怒的面红耳赤,“骗子,都是骗子!”
朕还要再当一年皇上!
朕太难了!
太难了!
在皇上暴毙不成,恼怒难当之际,苏清和容恒坐在马车里,正享受着大自然的清新空气。
长青驾着马车,车速风驰电掣!
谁说我不会驾车!
我们会着呢!
两个小包子不喜坐车,被福星抱在马背上,高兴的唱歌儿。
小公主叽叽喳喳的告诉小郡王,她是如何机智的从皇宫里金蝉脱壳的。
小郡王抱着鸭鸭,面瘫且耐心的听着。
鸭鸭满目慈祥的满足。
望着车窗外可爱的孩子,揽着怀中又有身孕的妻子,容恒只觉得,此生足矣。
至于他和四皇子的恩怨……
各自安好,便是最好的结局了。
他有他的宋倩,从此山野民间,销声匿迹。
而他……
也有他的幸福。
尽管一年之后就要回归,可能享受现在的安宁,也知足了。
苏清幸福的靠在容恒肩头。
戎马数年,享受享受阖家欢乐山野风光,真不错。
就这样,全家易容,游山玩水去杭州,给福云置办一个婚礼,再去西秦见见宋兮……
然而……
不及苏清遐想展开,一声大吼从后面传来。
马车背后,云霞骑马追来,“大哥,等等我啊!我也要去!”
苏清蹭的探头出车窗望过去。
云霞怎么追来了!
小公主心虚的看了母妃一眼。
我……我还是闭嘴吧。
马车忽的一个颠簸。
容恒五官骤然皱在一起,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慌忙推开苏清俯身捂嘴。
“遭了,我的孕吐,好像来了~”
马车里,容恒爆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
全文完。
第九百七十八章 打劫
车夫从马车上跳下,一把扯开车帘。
眉清目秀的车夫,不怀好意的盯着车里吓得瑟瑟发抖的人。
宁远心瞧着面前这个陌生的车夫,强自镇定。
“你要做什么!”
车夫抱臂,奸笑,“很明显,劫财劫色。”
这个答案,早就在她脑尖心头徘徊,可得到他亲自的回答,宁远心还是犹如被凉水浇筑一样。
浑身筛糠,惊恐的看着车夫。
“我是九王府的侧妃,王府正妃,乃紫荆将军,她若知道你如此狂悖,必定不会饶你。”
“邢副将的事你没有听说吗?一个军中副将,她都将作恶之人,全家铲除,何况我是侧妃!”
“识相的,立刻放了我,我不会追究你的!”
春桃跟着道:“对,我们王妃很凶狠的!”
车夫立刻大笑起来,“哎呦呦,我好害怕啊,我这个人,一害怕,就容易不理智。”
说着,车夫一跃身子,钻进马车。
原本就不算太过宽敞的地方,一下子挤了三个人,还是这样的情形,春桃立刻大叫起来。
车夫抬手,一掌劈向春桃的脖子。
春桃身子一软,瘫倒下去。
宁远心吓得气都喘不上来,“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车夫啧啧笑道:“我劫了你,总不能白劫啊。”
说着,扑向宁远心。
“啊!救命啊!”
扯着嗓子,宁远心拼命的叫,拼命的挣扎,拼命的反抗。
身上,却被车夫上下摸个遍!
羞愤难耐,宁远心满心绝望,一口气没提上来,眼前一黑,昏厥过去。
她一晕倒,车夫原本激烈的动作停了下来。
一脸嫌弃。
“还不如碎花楼的姑娘!”
说着,将宁远心藏起来的六万两银票收走。
转手从车厢拿出一个小瓷瓶儿,拔开瓶塞,朝着宁远心的衣裙倒下去。
顿时,被撕扯的衣裙,一片殷红。
车夫欣赏了一下自己的杰作,满意的离开。
不远处,暗影头皮发麻的打了个哆嗦。
王妃,真是个狼人!
竟然让福星扮成车夫,把宁远心劫财又劫色!
这……
宁远心醒来,看到那一裙子的血,再看到到手的银票没了,不崩溃的疯了都算心理素质好的。
扫了扫身上的鸡皮疙瘩,暗影悄无声息的离开。
天色渐暗,春桃终于昏昏沉沉醒来。
入目看到宁远心身下的血和衣裙上的血,忍不住一声惊叫。
宁远心就在这惊叫声中,痛苦的睁眼。
“娘娘,娘娘您……”
指着宁远心身上的血渍,春桃吓得合不拢嘴。
宁远心是要给大皇子做皇后的。
这……
如此,还如何做皇后。
宁远心一看到自己身上的血,白眼一翻,就又栽过去。
春桃立刻扑过去,死命的掐她人中。
才晕过去的宁远心,就又幽幽醒来。
目光呆滞,神情空洞。
春桃心疼又不安的抱着宁远心,“娘娘,没事的,没事的,我们……”
宁远心嗷的一嗓子哭出来。
“春桃,我怎么办!我怎么办!我怎么见他!”
此时此刻,春桃也脑子一片空白,几近崩溃。
宁远心做了皇后,她就是皇后跟前的第一宫女,那便是掌事宫女,何等荣耀。
现在,宁远心破身了。
破身了!!!
春桃恨不得咬死那个车夫。
不行,不行,不能就这样……
春桃的脑子,极速的转着。
“娘娘,这件事,唯有咱们两个知道,只要奴婢不说,您不说,总有办法的,您看开些,活着命,就有办法解决。”
深怕宁远心想不开,春桃扶了她双肩。
“娘娘,您可千万冷静些,想想大皇子殿下给您的爱,想想大皇子殿下给您的美好未来,今儿的这一切,不是您的错,也不该您承担后果。”
“可我破了身子!”宁远心哭的不成声。
春桃大声道:“那又如何!只要您不说奴婢不说,大皇子殿下,未必就能发现!”
宁远心怔住了,流着泪,看着春桃。
春桃道:“日后洞房,奴婢自有办法让您如完璧一样,娘娘,您可千万不能想不开。”
宁远心抹泪,“你当真有法子?”
春桃一脸笃定,点头,“有!”
宁远心稍稍松下一口气,肩头一垮,疲累的靠在车壁上。
春桃自幼服侍宁远心,知道她这是冷静下来了,跟着松了口气。
“娘娘,歇一歇,咱们就回去了,今儿的事,想个法子和府里交代才是……”
不及春桃语落,宁远心忽的坐直,眼珠都直了。
“春桃,我的六万两,没了!”
说话间,全身都在颤抖。
春桃……
六万两没了,明日怎么执行大皇子殿下的任务。
她可以就宁远心被破身劝宁远心,可这银子没了,她实在想不出劝解的话了。
银子没了,那就是真的没了!
总不能再回去和大皇子要啊。
不仅不能要,还得瞒起来。
不然,日后破身的事都包不住。
春桃脑子像是卡住了,一点不转。
宁远心却是沉默须臾之后,朝春桃道:“你去赶车吧,回王府。”
春桃一愣,看向宁远心。
入目却是见她方才还失魂落魄惊魂不定的神色,已然一片阴戾狠绝。
了解宁远心如春桃,知道她这是有了什么主意。
便没有多问,爬着出去,赶车回府。
他们回去的时候,已经日落西山。
马车里,宁远心一贯准备了衣服以防不时之需。
换了衣裙,宁远心一脸平常回到自己屋里,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进屋不过须臾,带着春桃直奔苏清的正房。
宁远心过去的时候,福星正抱着鸭鸭在院子里玩射飞镖。
嗖一个,嗖一个。
远处,长青脑袋顶上放一苹果,一脸立刻就要见阎王的表情,站在那。
眼见宁远心走来,福星一脸风轻云淡的道:“侧妃娘娘备好银子了?”
那样子,好像她什么都没做一样。
隐在暗处的暗影不由的眼角一抽。
狼人!都是狼人!
福星狼,宁远心更狼!
宁远心一脸谦卑,朝福星笑道:“有劳福星姑娘帮忙传话。”
福星上下扫了宁远心一眼,“你若是没有备好银子,浪费了我家主子时间,我家主子可不会轻饶你的。”
宁远心一笑,“多谢福星姑娘提醒,都准备好了。”
第九百一十四章 赐死
不管什么是真正的目的,大皇子此时,心头的愤怒,冲着齐王的,可比冲着皇上的多的多。
他是被齐王坑了的。
要不是齐王,兴许现在,他还是大皇子呢!
真正的大皇子。
就算将来不能登基,也能封王封地,自在一生。
可现在……
他好好的一个富贵荣华路,被齐王搅的七零八碎,乱不堪言。
可偏偏罪魁祸首齐王跑了。
就在他们发兵的一刻,齐王跑了!当着他的面跑了!
跑了!
亏他当时还庆幸那劫走齐王的人没有动他。
现在想来,真是……
嗓子眼翻滚着一口恶血,大皇子起身,面上屈辱和愤怒交织,坐上皇上专用的肩舆,一路朝玉妃寝宫而去。
苏阳早就被请进宫。
换上一身玉妃身前的衣裙,由两个内侍梳妆打扮。
明明一个汉子,硬生生被打扮成一个妃嫔模样。
头上挽着的,是玉妃当年最爱的蝴蝶髻,戴着的,是玉妃最爱的蝴蝶簪,就连身上的衣裙,也是粉嫩的百蝶穿花。
坐在铜镜前,苏阳都要哭了。
大皇子夺位成功。
他成了个女人?!
身侧的小侍,不知何时退下。
苏阳愤怒的抄起手边木梳,朝着铜镜砸去。
咣当一声,恰好外面传来大门被推开的吱呀声。
梳子落地,苏阳回眸,大皇子抬脚进来。
大皇子背后的门,被咣当从外面关上。
万分委屈,苏阳起身朝着大皇子奔过去,“陛下,您看他们把我弄成什么样子!”
再委屈,苏阳也记得,殿下成了陛下。
大皇子正满心怒火,一眼看到苏阳的样子,脚下步子一顿,整个人如遭雷击。
苏阳只当大皇子同他一样的愤怒,眼圈红红的,奔向大皇子,“他们根本不把我当人看,您看……”
话音未落,啪!一声脆生生的巴掌声,在大殿响起。
苏阳直接懵了。
身子一个趔趄,偏到一侧。
捂着火辣辣的脸,匪夷所思的回头看大皇子。
大皇子眼底喷射着杀人一样的怒火,犹如一头发狂的猛兽,一步上前,伸手抓住苏阳的脖子。
苏阳双目大睁,心头惶恐涌上,极力想要摆脱大皇子。
大皇子的手,犹如铁钳一般,死死的卡住他的脖子,“谁让你穿成这样?”
脖子被卡住,苏阳连气都上不来,一张脸涨成紫红,“内侍,内……内侍。”
大皇子一把拔下苏阳头上的蝴蝶发簪,发狂一般,冲着苏阳的脸,一簪子戳下去。
吓得苏阳慌忙躲避。
因着用力戳簪子,大皇子捏住苏阳脖子的手,反倒是松懈几分力气,苏阳竭力挣脱开,逃到一侧。
大喘着气,“殿下,这不关我的事,是他们把我弄成这样的,我也不想啊,我也不想这样,是他们,是他们把我弄成这样的!”
惊慌难耐,苏阳解释着。
大皇子手中簪子愤怒扔出,大步朝苏阳走过去。
苏阳惶恐,躲避的不够敏捷,大皇子一伸手,便将他胳膊钳住。
上好的衣裙,却经不住用力一撕。
刺啦一声。
百蝶穿花裙,被大皇子一把撕烂。
苏阳眼见大皇子如此,吓得忙自己褪下,“殿下,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大皇子看着他,气的浑身发抖。
“那老匹夫!那老匹夫!他竟然敢如此羞辱我!”
苏阳不知大皇子是何意思,只道:“是齐王殿下的意思吗?”
大皇子心头一个激灵。
跟着他的内侍一早就嘱咐过,或者威胁过他,有关他做傀儡皇帝的事,不能透漏分毫,否则让他生不如死。
大皇子看着苏阳,大大吸了一口气,逼着自己冷静些。
一切都是那老东西的手段罢了。
他若当真生气,就真是入了他的圈套。
一口气吁出,大皇子按了苏阳,直奔主题。
苏阳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眼泪就扑簌簌落下。
一夜泄愤。
翌日一早,大皇子赤红着眼,踩着地上的百蝶穿花裙,扬长离开。
宛若一个威武的帝王。
苏阳趴在床榻上,疼的一动不敢动。
他想撒尿。
但是,他不敢尿。
他还想出大贡。
但是,更不敢。
疼!
大皇子离开,有肩舆护驾。
苏阳却不能一直停在玉妃寝宫。
大皇子一走,便有小侍冷着脸进来哄他。
这里是皇宫,大皇子不会给他任何妃嫔所有的那种名分。
可也没有给他任何朝臣所有的地位。
他只是一介白衣。
是个尚未参加科考的书生。
被内侍哄,他就只能忍着身上破了羊水一样的疼,一瘸一拐的走出皇宫。
好在,离了宫,平阳侯府的马车还在外面候着。
不敢坐下,钻进马车,苏阳便只羸弱不堪的半爬在马车里。
马车颠簸,他前后难受,冷汗浸湿全身。
好容易熬到家门口,苏阳咬着牙下车,一下车,整个人都懵了。
府里挂满白皤。
家丁全在穿孝。
这是什么情况!
谁死了!
祖母已经死了,都下葬了!
他母亲也死了,也下葬了!
难道是大伯?
大伯不是在南梁边境打仗吗?
难道战败,战死沙场了?
可王氏不是已经搬出去了吗?怎么这丧事办在这里?是父亲的意思吗?
心头狐疑着,苏阳被人搀扶着,一瘸一拐进府。
及至门口,门丁朝苏阳一脸哀默的道:“少爷节哀。”
苏阳看了他一眼,狐疑着进去。
穿过二门,入目就是灵堂。
一个小侍正捧着明黄的圣旨,哇啦哇啦的读。
满府,没有一个主子。
芸娘勉强算作主子,带着一府的下人,身着重孝,跪在那里接旨。
圣旨言简意赅。
苏蕴逆天而行,阻止新帝登基,实为大不敬。
看在平阳侯府列祖列宗满门忠烈的份上,皇上只赐死苏蕴一人。
但其行为恶毒,不配葬入平阳侯府祖坟,特许府中丧事三日,事毕之后,自行发丧,乃皇恩浩荡。
苏阳直接懵了!
新帝登基,不就是大皇子登基?
他爹是大皇子的铁杆追随者啊,怎么就成了阻止新帝登基了。
还被赐死!
怎么会这样!
也就是说……现在灵堂棺材里躺着的,是……他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