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 协同
“大人,这里有尸体!”
福星手里铁锹一扔,朝刑部尚书道。www.uu234.cc
这边的刺激还未缓过神,众人闻言,顺着声音看过去。
为什么九王妃的随从去挖坑……
刑部尚书走到福星跟前,低头看到埋在土里的衣裳,招呼了两个衙役,“来这里挖一下。”
衙役三下五除二,刨出一具尸体。
在刨的时候,铁锹不慎撞到一个硬的东西,发出当的一声响,衙役蹲身检查,翻出一块铁牌。
“大人,这个……”衙役将铁牌递给刑部尚书。
然而,不及刑部尚书接手,福星一把夺了,“这是平阳军的令牌!”
此言一出,满场哗然!
比起现在这个震惊,之前那些,算什么!
尸体身上带着平阳军的令牌,被埋在礼部尚书家的后花园。
这是谋杀平阳军啊!
礼部尚书吓得差点尿了!
他儿子只是闲来无事,玩弄几个面容清秀的小厮小官什么的。
从来不搞军人啊。
他没那个胆子!
为什么他家后花园,埋了军人!
还是平阳军!
他儿子有本事搞死平阳军?
不可能!
礼部尚书哆嗦着嘴皮,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转头去看苏清。
苏清沉着脸,走过去。
福星将令牌递上,转头满目凶光看向礼部尚书。
苏清瞧了一眼,“平阳军,副参将,廖中平。”
略顿一下,苏清看向礼部尚书,“半年前,廖中平奉家父之命,前往北燕刺探军情,结果,一走再未回来,尚书大人能否给我解释一下,廖中平的令牌,为何再贵府!”
翻出的尸体已经严重腐化,完全不变样子。
苏清眼底蓄着阴沉的光,周身充斥着怒气。
福星手头鞭子一甩。
“啪!”
在地上狠狠抽了一下,朝礼部尚书大声吼道:“说!”
礼部尚书……
五皇子原本阴黑的脸,骤然涌起一丝笑意。
好男风,玩弄小厮,弄出无数人命。
这罪名,比起谋杀平阳军副参将来说,简直芝麻见西瓜。
副参将,那可是货真价实的朝官武将。
更何况,还是肩负使命,直奔北燕的。
这次,礼部尚书是死定了。
心头冷笑划过,五皇子朝礼部尚书道:“本王很好奇,平阳军身负任务的参将,是如何来到你的府邸的!”
礼部尚书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王妃是不是弄错了,单单凭一块锈迹斑斑的铁令牌,您就能断定,这是平阳军失踪了的廖副参将?”
顿了一下,礼部尚书脊背一挺。
“今日,府中举办宴席,实在是不知得罪了哪路神仙,居然引出这样大的事端。”
“这些尸体,看样子在府里也埋了有些时日,本官真是好奇,为何早不被发现,晚不被发现,偏偏府中大肆宴请各位的时候,就被发现!”
“府中有尸体,该领的罪,我必定领,可若是有人想要栽赃诬陷,我绝不会……”
礼部尚书很想表现出一副身正不怕影子歪的姿态。
管家已经去办了。
只要时间够,拖出几个顶罪的小厮,不是问题。
可惜,一向铁面无私六亲不认的刑部尚书听不下去了。
“这铁牌上,写了廖中平的名字,官职,不需要九王妃猜测。”
众人……
刑部尚书冷冷的声音一出,礼部尚书顿时语噎。
苏清冷目看着他。
原本,今儿她只想替福云报仇,再给容恒出口气。
可现在,尸体翻出了平阳军的令牌,又是廖中平的令牌,她就不得不插手了。
“贵府的管家,办事效率还真是低!到现在都没有核查清楚失踪人口名单吗?”苏清冷着脸道。
语落,吩咐福星,“去,把人带来!”
福星应命,抱着鸭鸭就走。
礼部尚书心头一跳。
“王妃这是做什么,本官是朝廷命官,案子既是刑部接了,刑部自然会按照规矩流程来查,王妃让您的人……”
苏清捏着手里的鞭子,转头看刑部尚书,“案子涉及平阳军,又涉及军事机密,作为平阳军主帅,我有没有资格和你一起查案?”
刑部尚书……
按照道理和规矩来说。
没有资格!
不过……
一向铁面无私的刑部尚书,就一脸铁面无私不走后门的开口,“可以!”
“好,就是可以一起查,那从现在起,不安刑部的流程,按我的流程。”
礼部尚书急了,“岂有此理,你纵然是王妃,也没有资格擅自改动刑部的办案流程。”
刑部尚书就幽幽道:“协同办案,可以按需处理。”
礼部尚书只觉得一口老血滚动在喉头。
刑部尚书这老东西一定是故意的!
刑部尚书没有理会礼部尚书,只朝苏清道:“王妃,您打算怎么查?”
“等福星回来再说。”
苏清心里,怒火嗖嗖的蹿。
敢密杀平阳军的人,她绝不会善罢甘休。
刑部尚书想了一下,吩咐两个衙役,“去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
容恒走到苏清身后,牵了苏清的手。
苏清转头看他一眼,“我没事。”
容恒一笑,“你做什么,我都支持。”
礼部尚书……
这是什么意思?
要是苏清大开杀戒,他也支持?
礼部尚书转头看向镇国公,满目求救。
镇国公幽幽叹了口气。
刚刚救不得,此刻,更是救不得了。
不禁救不得,他必须要琢磨琢磨弃车保帅的法子了。
这案子查下去,莫说礼部尚书的儿子,怕是礼部尚书都不保命了。
如果让他落在五皇子的手里……
镇国公心思翻飞,没理会礼部尚书。
礼部尚书急的心头蹿火,却无计可施,只能默默盼着管家已经解决好了一切。
说话间,福星带了府中管家过来。
他身后,刑部衙役押着两名小厮。
看到鼻青脸肿的管家,礼部尚书心里咯噔一声,不好的预感像是海啸,倏忽席卷。
“王妃,你怎么能纵容下人打人!”礼部尚书外强中干。
苏清冷哼一声,“我就纵容了!”
看向福星,苏清道:“什么情况?”
福星道:“主子,小的抓住他的时候,他正拿着毒药威胁这两个小厮,至于威胁什么,小的不知道。”
那两个小厮一个赛一个脸色白。
要不是刑部的衙役扶着,早瘫跪在地上了。
管家顶着乌青的脸,朝刑部尚书道:“大人明察,老奴只是发现,府中小厮消失,和他们有直接关系,询问一下。”
管家言落,那两个小厮脸色骤然青黄。
身子软绵绵的,如同面条,挂在刑部衙役身上。
第三百零二章 牵扯
苏清冷眼扫了他二人一眼,给福星递了个眼色。www.uu234.cc
福星会意,抄起手里的鞭子,冲着管家的小腿,一鞭子抽了过去。
战场上杀人用的鞭子,落在管家腿上。
众人就眼睁睁看着管家的半截小腿,飞了出去。
“啊~”
管家一声惨叫,跌倒在地,昏厥过去。
那被打断的半截腿,血淋淋的落在那两个小厮面前。
冲天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其中一个小厮,“哇”的就哭了出来。
“管家让我们替大少爷定罪,说府里的死人,都是我们杀得,不然就杀了我全家。”
这个小厮哭着一招,另一个小厮也顶不住那半条腿的压力。
“我们什么也没做,人真不是我们杀得,是大少爷杀得!”
就这么,就招了!
礼部尚书又气又怒又急,胸口憋了许久的那口老血,就喷了出来。
“苏清!你欺人太甚,这是什么,屈打成招吗?”礼部尚书压着心虚,怒斥,“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拥兵自重,是要造反吗?”
苏清理都没理他,一扫人群,“谁是大少爷?”
人群里,无论是朝臣还是家奴,无不被方才福星那一鞭子惊得毛骨悚然。
纵然知道苏清凶残。
可之前,最多也就是见她把谁打的吐血或者打的几天下不了地。
这把人的腿直接抽断,还是第一次见啊!
就这么近在眼前!
一鞭子过去,半条腿就没了!
太残忍了!
那些镇国公一党的,无不心有余悸的庆幸,还好没有替礼部尚书说话,不然,要是一鞭子朝他抽来,万一没得不是腿,是脑袋……
纵然事后,苏清可能受到皇上的惩罚,可这没了的腿和脑袋,也就没了啊!
太可怕了!
苏清凌厉的目光扫过去,对面一片寂静。
头顶,三只乌鸦飞过。
嘎,嘎,嘎。
为这份血腥的寂静,凭添三分悚然。
没人回答,苏清便问小厮,“你们大少爷呢?”
那两个小厮,已经瘫跪地上,浑身筛糠。
“大少爷在徐大人家里,被小姐叫去说话了。”
婚宴办在礼部尚书家,家里唯一嫡出的大少爷不来接待宾客露个脸,却跑去和新娘子妹妹说话?!
有点意思啊。
刑部尚书立刻吩咐一个衙役,“去,把人带来。”
五皇子则立刻吩咐自己的人,“跟着一起去。”
万一人半路有点什么闪失,今儿不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大少爷来的很快。
一进后花园,大少爷浑身一哆嗦,跟着就跪了,脸色苍白,冷汗直流。
他一来,礼部尚书正要开口。
福星卷起那半条腿,朝礼部尚书丢过去。
礼部尚书……
劈头盖脸被半条腿砸中胸口,他惊吓的差点昏厥过去。
众朝臣……
好吓人!
这半条腿,今儿不会要被甩来甩去吧!
大少爷看到那半条腿,原本就哆嗦的厉害,更是吓得有些魂不附体。
堵住了礼部尚书要开口的话,苏清朝大少爷冷声道:“弄死这么多人,你午夜梦回,就不怕他们来索命?”
大少爷一听这话,再看旁边两个面色土灰的小厮和断了半条腿昏厥过去的管家,以为大家把他的事全都招了。
惶恐道:“我也不想的,是他们,太,太不经玩了!我……除了没有家人的小官,我都给了他们家人钱的!”
此话一出,大家顿时明白这些人是怎么死的了。
活活被玩弄死的。
玩弄死,还都是男尸!
现场的人,看礼部尚书和镇国公的眼色,便有些复杂了。
礼部尚书的嫡子,娶得可是镇国公的庶女啊。
镇国公黑着脸,怒斥一声,“畜生!”
儿子都招了,他还能怎么样。
礼部尚书踉跄一下,跌坐地上。
苏清将手中铁令牌丢过去,“廖中平,怎么回事?”
看到令牌,大少爷惶惶不安抬头看苏清,“我不是故意杀他的,是,是他看到我们的事,我们怕他泄露出去,才引诱了他来府邸。”
我们?
苏清眉心微皱。
“杀了廖中平,是你的主意吗?”
大少爷立刻摇头,“不,不,不是我,是宋默说,必须要灭口,不能留后患。”
哗!~
此言一出,又震惊了所有人!
宋默!
镇国公的儿子!
镇国公一脸震惊,看着大少爷,“胡言乱语。”
五皇子乐了!
他只是单纯的想要扳倒礼部尚书啊,压根没想到,居然牵扯出了镇国公的儿子!
爽!
五皇子朝大少爷道:“这些人,都是你和宋默一起弄死的?”
“五殿下慎言!”镇国公怒目看向五皇子。
五皇子冷眼回视,“本王是否慎言,轮不到国公爷指手画脚,国公爷还是管教好自己的儿子比较好!”
“五殿下是要强行定罪吗?”涉及到自己的儿子,镇国公不能再沉默了。
一侧,礼部尚书心头,居然涌起一股快意!
让你不帮我!
你若是一早帮了我,你儿子能被牵扯出来吗?!
五皇子冷笑,“是不是强行定罪,就要看宋默是不是有罪了,国公爷是要强行包庇吗?平阳军的廖参将,就要冤死吗?”
苏清知道,五皇子这话,是说给她听呢!
想要激她!
不过,无所谓。
今儿她就替五皇子做一会枪!
“你说的宋默?是镇国公府的少爷,宋默吗?”苏清看着大少爷,问道。
大少爷……
原来小厮和管家,没有招了宋默。
为什么单单招了他,不招宋默?
难道是惧怕镇国公?
真是愚蠢。
只有将宋默和他困到一起,镇国公才会出手相救。
这么一想,大少爷便道:“是镇国公府的宋默。”
语落,忽然不那么害怕了。
反正宋默也有罪,镇国公想要救宋默,就得把他一起救了。
不然,两人犯同样得罪,凭什么一个生一个死呢!
顿了一下,大少爷又道:“这些人,基本都是我和宋默在一起的时候玩的,宋默喜欢刺激一点的。”
镇国公气的恨不能冲过去给他一嘴巴!
这是做什么!
死到临头拉个垫背的?
死死一捏拳,转头,镇国公给心腹小厮递了个眼色。
第三百零三章 毒针
小厮会意,立刻摸出一枚银针,尖头淬着幽蓝的毒液。www.uu234.cc
手腕一转,朝礼部尚书的儿子射去。
就在小厮手里的银针射出的一瞬,原本蹲在福星身边的鸭鸭,忽然疯了一样,拍着翅膀扑向礼部尚书的儿子。
被一只鸡袭击,大少爷抬手招架。
偏头之际,躲过了飞来的银针,那枚银针就落入前方不远处的土里。
镇国公的心腹……
众人……
福星狠狠瞪了大少爷一眼,“连我的鸭鸭都看不下去了!”
说完,抬脚去抱鸭鸭。
长青……
确认无疑。
礼部尚书一家都和鸭鸭有着不解之缘啊!
“咦?主子,这里有根银针,还淬了毒!”蹲身一瞬,福星看到鸭鸭脚边地上的银针。
语落,福星忽然想到什么,一张脸,骤然充满怒气,“主子,有人行刺鸭鸭!”
镇国公……
镇国公的心腹……
众人……
苏清……
鸭鸭……
苏清走上前,弯腰看着那枚淬毒的银针,转头朝刑部尚书和五皇子道:“两位看看,能射到这个位置的银针,还是这种角度落地,得从哪里发出比较合适?”
刑部尚书会功夫,擅断案,这对他来说,不是难事。
而五皇子。
她需要五皇子这个神助攻。
刑部尚书瞧着银针,摸着下巴一阵琢磨,转头看向镇国公。
五皇子一瞧这目光,顿时恍然。
什么行刺鸭鸭,镇国公这是要杀人灭口呢!
偏巧这只鸡袭击了大少爷,他招架之际,和死神擦肩而过。
满场,除了福星坚定的认为,有人要行刺鸭鸭,看到银针,再看刑部尚书的判断,大家心里就都明白怎么回事。
这下倒好。
灭口不成,反倒被发现了。
五皇子冷然对上镇国公,“国公爷,解释解释。”
镇国公铁青着一张脸,“无稽之谈!本官怎么会杀他灭口!本官的儿子,更不会与这种人渣同流合污!”
说罢,镇国公朝刑部尚书道:“这案子,已经查清,刑部怎么还不把人立刻收监!”
语落,愤愤然拂袖转身,“本官会亲自向陛下回禀今日之事。”
抬脚就走。
福星抱着鸭鸭,气的吭哧吭哧的。
敢行刺她的鸭鸭,当她是不存在的吗?
眼见镇国公要走,福星转头看向苏清。
苏清点了点头。
福星单手抱着鸭鸭,另外一只手,挥着长鞭就将镇国公身边的心腹小厮给一鞭子抽倒。
“啊~”
伴着一声惨叫,小厮轰然倒地。
一众朝臣吓得大气不敢出。
就连镇国公的那些铁杆追随者,此刻也不敢生出半点为镇国公出头的心思。
太可怕了!
这鞭子,逮谁抽谁!
小厮被抽的爬不起来,镇国公黑着脸看向苏清,“苏清,你是不是也太过目无王法,你是不是以为,你是王妃,就可以为所欲为!”
苏清认真的点了个头,“对!”
镇国公恨得牙痒,“本官会将今日一切,如数回禀给陛下的!”
语落低头呵斥自己的小厮,“还不赶紧起来!”
小厮……
奴才也想起来啊,奴才起不来,奴才怕不是腿断了。
苏清冷笑,“希望你说到做到!”
语落,看向五皇子,“劳烦殿下的人,搜个身。”
五皇子……“为什么是本王?”
苏清耸肩,压根懒得解释,“要是搜,您就趁着这个机会搜,要是不搜,镇国公可就走了。”
反正她吃准了五皇子不会放过这个捅镇国公一刀的良机。
瞧着苏清一脸吃定他的样子,五皇子捏了捏拳。
原本他是拿苏清当枪使。
怎么反倒被苏清当枪了!
可就这么放过镇国公,这种机会,就再也没了。
一咬牙,五皇子招呼人,“搜身!”
镇国公立刻一拦,“我看谁敢!”
话都说了,自然不能退缩。
五皇子抬脚上前,直逼镇国公面前,“本王敢,怎么?国公爷如今官大势大,已经不需要将本王这皇子放在眼里了吗?”
镇国公……
他的确不将五皇子放在眼里。
可,他不能说,也不能直接反抗五皇子。
直视镇国公,手中折扇向下一垂,指着那个心腹小厮,五皇子一字一顿道:“给本王搜他!”
镇国公气的五脏生烟,却无计可施。
不过两三下,五皇子的人就从那小厮身上搜出银针暗器,“殿下!”
“交给刑部尚书大人!”五皇子依旧立在镇国公面前,直视着镇国公,吩咐。
刑部尚书接了,拿着地上的银针一对比,“的确是一样。”
五皇子嘴角勾着冷笑,“如何解释?”
镇国公恨得咬牙切齿,满腔怒火冲向自己的心腹小厮。
弯腰一把将他提起,“就算是他污蔑默儿,你也不能用这样的手段给默儿出气啊,像什么,莽夫!”
语落,一巴掌扇到心腹小厮脸上。
刚刚还惶惶不安的小厮,被镇国公一巴掌打上去,脑袋一偏,没气了。
五皇子一看小厮死了,立刻急了。
“你当众行凶灭口!”指着镇国公便道。
镇国公手一松开小厮的衣领,冷笑,“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下官只是气急之下,打了他一巴掌而已。”
“一巴掌就能将人打死?”五皇子当然不信。
镇国公幽幽道:“兴许是他觉得,罪责难逃,咬破了牙根处的毒药。”
府中豢养死士暗卫的,都知道,这些人牙槽里,随时藏着毒药,只要有需要,便服毒自尽。
镇国公这话,也说得通。
五皇子的人立刻蹲身检查那小厮的嘴里,“殿下,真的是咬破了毒药。”
五皇子气的都要炸了,闹这么一场,镇国公还是将自己撇干净了。
愤怒之下,五皇子道:“去把宋默抓了!”
吩咐完,阴森看向镇国公,“案件牵扯到宋默,国公爷不会阻拦刑部传人问话吧。”
镇国公一脸从容。
“下官当然不敢,不过,刑部想要问话默儿,怕是也不容易。”
五皇子挑眉。
镇国公道:“前些日子,府中闹疫病,默儿不幸,没能熬过去。”
五皇子……
啊?
人死了?
好容易有一桩事牵扯到镇国公,这有用的,都死了!
说罢,镇国公凉凉看着五皇子,“若是没有别的事,下官就进宫面圣了。”
说完就走。
五皇子不甘心的看着镇国公离开的背影,死死攥拳。
礼部尚书的儿子一脸土灰瘫倒在地上。
宋默死了?
镇国公,应该不会帮他爹捞他了吧……
大少爷满目绝望看向礼部尚书。
第三百零四章 连输(求月票)
刑部尚书则朝大少爷道:“凶手除了你和宋默,可还有旁人?”
大少爷有气无力摇头,“没了。www.uu234.cc”
刑部尚书便转头朝苏清道:“王妃,案子基本已经明了,臣要将犯人带回刑部录入宗卷,等待陛下裁夺。”
当着这么多朝臣的面,礼部尚书连句求情的话,都无法说出,任由衙役将儿子带走。
苏清嗯了一声,目光落向镇国公的背影,微深。
镇国公府邸,到底是瘟疫还是什么,她比谁都清楚。
那病,根本不会死人,只要熬到天数,自然身上的疹子就褪了。
当初福星给了镇国公解药,但是因为不慎洒出些许,解药给的不够。
他府里,应该最少有七八人没有服药。
按照病症周期,红疹起码维持半个月才自行消散。
镇国公的府邸,却是提前解禁。
御医并未诊出任何有红疹的人。
那些人呢……
眼睛微眯,转瞬迸出一缕冷色。
真是个狠人,自己的儿子都杀!
而且,方才镇国公的心腹小厮,哪里是咬破毒药畏罪自尽,分明是被镇国公一巴掌打的,震动了后槽牙,刺破了毒药。
思绪一敛,苏清转头走向刑部尚书,“宋默虽然死了,但是,他犯下的罪,我希望大人该定罪的,还是要定罪。”
刑部尚书一愣。
给死人定罪?
福星抱着鸭鸭,立在苏清身后,一脸严肃,“子不教,父之过,父债子偿,子债父偿!”
敢杀她平阳军的人,死了也得论罪!
刑部尚书……
一抱拳,铁面无私,“臣秉公办案。”
语落,刑部尚书看向一众朝臣,“今日之事,劳烦各位到刑部走一趟,录个口供。”
语落,朝向三位皇子,“也恳请三位殿下和王妃去刑部记录一个口供。”
五皇子摇着折扇就朝外走,“好说。”
大皇子憨厚的点了个头,“应该的。”
容恒牵起苏清,跟在他们身后。
镇国公一党的人,纵是万分不想去,也不敢拒绝。
拒绝了,万一招来一鞭子呢!
好好的一个婚宴,就这么结束了。
一群轿子,浩浩荡荡直奔刑部。
以至于大街上的百姓满目震惊:刑部出什么大事了?
走,去看看!
于是,轿子队伍后面,乌泱泱跟了一群准备看热闹的百姓。
队伍里,混杂了走街串巷的商贩,扬着嗓子喊着:花生瓜子西瓜水……
轿辇里,苏清挨着容恒坐了。
以往都是脸对脸坐的两个人,如今紧紧挨在一起,容恒心里,到现在都还有一种不真实感。
他媳妇,真的爱上他了!
嘴角忍不住的上扬。
苏清看着容恒,抬手戳了他脸颊一下,“你笑什么?”
指腹触及肌肤,容恒心头有些燥热。
喉头滚下一口口水,容恒牵了苏清的手,“没什么,就是觉得,老天对我太好。”
苏清含着笑,“为什么觉得老天对你太好?”
容恒脸颊微红,“娶了你。”
苏清笑着伸手抱住容恒的脸颊,将他的脸转向自己。
四目相对,苏清看着容恒,“娶了我,你这么开心?你都娶了我好久了。”
被苏清捧着脸,容恒身上热的不行,脸颊耳根一片灼红,“以前,和现在,不一样。”
苏清笑得促狭,“怎么不一样。”
容恒面红耳赤,气息微重,“以前,我们是合约,现在……”
苏清昵笑,“现在怎么?”
“现在……”
就这么直直对着苏清,容恒忽然说不出话,只想狠狠的亲苏清的嘴。
然而,就在容恒心头冲动一瞬,只觉眼前一黑,一瓣温柔的唇,盖在他唇上。
轰!
容恒的脑子,瞬间就不过血了。
媳妇亲他了!
媳妇亲了他!
苏清亲了容恒一口,唇瓣离开时,又咬了他一下,然后眼底带着张扬的笑,“现在,咱们是亲亲夫妻啦,不是合约夫妻啦。”
容恒顶着血红的一张脸,看着眼前含笑的人,情动至深。
嘴唇上,麻麻的,还有点疼。
“苏清,我不是做梦吧,你真的接受我了?”容恒眼底闪着迷离的情愫,声音有些喘,有些颤抖。
苏清笑道:“你做过这样美的美梦?”
语落,吧唧,又是一口。
“伊人珍贵如厮,当护手里心上,生莫敢忘。”
素日里多放荡不羁的一个人,此刻对着容恒,说的一字一顿。
她是真的动了情了。
穿越来的人,谁知道哪天老天爷不高兴了,又让她穿越回去呢。
所以,事发之前,她要好好地肆意的爱一场。
脸颊唇瓣感受着那一亲吻的温度。
眼里看着苏清带笑的眉目。
再听这一句低吟慢诉。
顿时,容恒只觉心口“砰”地炸了。
一把将苏清揽进怀里,墨瞳微阖,“我用我的命,爱你。”
苏清从容恒怀里钻出来,横他一眼,“谁要你的命了,我救你就是为了你和我以命偿命啊!”
容恒笑得像个傻子,“不偿命,我们长长久久活着。”
说着,伸手又要去将苏清抱到怀里。
苏清一拦容恒,“我只喜欢抱别人,不习惯让人抱着,我抱你,好不好?”
容恒……
你抱我?
怎么抱?
就在容恒狐疑之际,苏清一把揽了容恒的肩头,将他拥入自己的怀里。
宛若碎花楼的恩客,揽着一个姑娘。
就是姑娘的吨位有点大。
靠在苏清怀里,容恒满心复杂。
他怎么觉得,这么奇怪呢?
“清儿,我觉得,还是我抱着你比较合适。”容恒一脸挣扎。
苏清摸摸他的脸颊,“习惯成自然,不要总是想着改变世界,你要学会适应。”
容恒……
这话,是有道理,没错。
不过,真的适合用在这里吗?
苏清语落,朝容恒又道:“你说,徐伯勤能被定个什么罪?”
靠在苏清怀里,容恒皱着眼角,道:“如果光是福云的事,他没什么罪,只是坏了名声,可若他身上有命案,就另当别论了。”
一顿,容恒又不甘的道:“清儿,我脖子酸了,我抱你,好不好。习惯成自然,你也要习惯让我抱着啊。”
苏清想了一下,松开容恒。
“这样,咱们石头剪刀布,赢了的抱输了的。”
容恒想都没想,“好。”
“五局三胜。”
“好。”
“石头剪刀布!你输了!”
“石头剪刀布!你输了!”
……
五局三胜!
容恒五连输。
苏清笑得发欢,张开双臂,“来,让我抱一个!”
容恒……
第三百零五章 举报
车内,上演恩客调戏姑娘的日常一幕。www.uu234.cc
车外,长青终于朝福星问出了自己的疑惑,“王妃就那么亲了殿下,你就不惊讶?”
福星斜他一眼,一脸你没见过世面的表情。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
长青皱眉,“王妃是从什么时候爱上殿下的?”
他那么仔细的观察,都没有发现,这爱,就跟一夜爆发似得。
福星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长青。
长青心里有点发毛,抬手摸脸,“怎么?”
福星一笑,“没事,就是,你提醒你家殿下一句,我们主子在乎他的时候,他是一切,我们主子不在乎他的时候,他就是一妾。”
怕长青听不懂,福星强调,“小妾的妾。”
长青……
一妾?
就算王妃不给殿下恩宠了,殿下也不会是一妾啊,殿下是个男人啊!
等等……
他为什么要用恩宠这个词!
长青脑中电光火石一闪,嚯的转头看向轿辇,轿辇里,发出苏清一阵爽朗的大笑。
长青的眼角,慢慢的抽了起来。
他总算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殿下和王妃在一起的时候,俨然王妃是个把殿下呵护在手心的汉子,而他家一米八几的殿下,在王妃豪放的亲吻下,成了美娇娘。
呃……
长青心头打了个激灵,惊恐的转头看福星。
以后,他们不会也这样吧?!
深吸一口气,长青仿佛看到了来自未来的恶意。
从礼部尚书府到刑部衙门,马车约莫走了一炷香的时间,抵达。
事情的经过和案件的经过都十分明了,口供录的很顺利。
录完口供,大家却没走。
徐伯勤还在刑部大堂等着被审讯呢,来都来了,总要看一眼的。
于是,一众朝臣就跟上朝似得,分列大堂两侧。
身份问题,苏清并三位皇子,端坐刑部尚书身后。
徐伯勤并那十几个百姓立在那。
刑部尚书一拍手中抚尺,“徐伯勤,有百姓控告你谋杀福云,你可认罪?”
徐伯勤一脸铁青,“本官没有杀人!”
那十几个百姓怒了,“没有杀人,那福云去哪了!”
“对,福云姑娘呢!”
徐伯勤咬着牙。
今儿他要是不承认他和福云的关系,只怕刑部的门他都出不去,一个涉嫌杀人,就足以让刑部关了他。
扫了一眼四周的朝臣,居然没有礼部尚书。
徐伯勤心头咯噔一声。
莫非是礼部尚书为了不得罪苏清和五皇子,不肯救他?
心头思绪翻滚,须臾,徐伯勤一咬牙,抬眸阴戾看向苏清,“福云在哪,大人最应该问的不是下官,而是九王妃吧。”
哗~
又牵扯到九王妃?
朝臣们的目光,嗖嗖落向苏清。
五皇子……
苏清有个婢女叫福云?
他怎能不知道。
不是叫福星吗?
而且,福星也不是婢女啊,那活脱脱就是婢男啊。
刑部尚书转头朝苏清看去。
苏清笑得坦然,“我的确有个叫福云的婢女。”
一顿,苏清又道:“她还好好活着,没死。”
那十几个百姓不干了,有脾气急躁的,一把扯住徐伯勤的衣衫,“福云姑娘就是九王妃的婢女吗?别不是同名而已!”
“对,一定是你杀了福云姑娘!”
“还我们恩人!”
徐伯勤铁青着脸,死死盯着苏清。
“九王妃,事到如今,您不解释一下?”
苏清就笑,“我身边的福云,和你是什么关系啊,我就解释!”
“你……”徐伯勤气的胸口发胀,却不敢在这里顶撞苏清。
那是王妃!
他一个芝麻小官,当堂公然顶撞王妃,就算苏清不一顿毒打他,律法也在那摆着呢!
忍下这口气,徐伯勤朝刑部尚书道:“大人可以传了王妃跟前的福云一问究竟,就能证明,下官并未杀人。”
刑部尚书转头看苏清,苏清点头允许,刑部尚书立刻吩咐衙役去带福云。
那些百姓没有见过福云。
福云一上公堂,就有百姓盯着福云,“你就是福云?”
福云屈膝朝苏清行了个礼,转而拜见刑部尚书,“民女福云。”
刑部尚书一拍抚尺,“你可认识徐伯勤?”
福云没看徐伯勤,只点头,“认识。”
“你和徐伯勤,是什么关系?”刑部尚书问道。
福云看了苏清一眼,从衣袖掏出一张宣纸,捧上,“这是徐伯勤给民女写的婚约解约书。”
哗~
朝臣又是一阵议论。
原来徐伯勤和福云,真的是有婚约的。
这么说,那些百姓说的,是真的?
五皇子目光微深,看着徐伯勤。
放着九王妃的婢女不娶,去娶礼部尚书的嫡女,这脑子怎么想的!
虽然福云只是个婢女,但是你要明媒正娶把她娶回家,苏清能亏待你?
不过……
刚刚在礼部尚书家,他对徐伯勤咄咄逼人,其实是在给苏清出气?
这么一想,五皇子整个人有点不太好了。
刑部尚书看完解约书,让衙役将解约书传给堂下百姓。
“各位,看清楚了,这个福云,的确是你们口中的恩人,徐伯勤并未杀人。”
徐伯勤大松一口气。
“既然案情已经明了,下官可否离开?”
不及刑部尚书回答,看过解约书的百姓愤怒质问徐伯勤,“你为什么和福云姑娘解除婚约?”
徐伯勤一甩衣袖,“这是本官的私事,不涉及案情,无须向你们解释!”
百姓不干了。
“私事?你花了福云姑娘那么多钱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是私事?”
徐伯勤面色通红,咬牙怒目瞪着百姓,可当着苏清和福云的面,这事又不能否认。
气的怒火攻心,转头朝刑部尚书道:“下官可以离开吗?府中还有婚宴进行。”
婚宴……
一众朝臣心头呵呵。
刑部尚书想了想,点头,“案情明了,你并无命案,可以走了。”
徐伯勤转身愤然离开。
然而,他才走没有两步,一个百姓扑通跪下,“草民实名举报徐伯勤草菅人命!”
哗~~
徐伯勤离开的动作一僵,险些右脚绊倒左脚,回头,满目凶光看向那个百姓。
“刁民!诬陷本官,你不怕坐牢?”
那百姓一脸光脚不怕穿鞋的表情,回视徐伯勤,“福云姑娘是我们的恩人,你为了另攀高枝,辜负了福云姑娘,老天放过你,福云姑娘放过你,我不会放过你!”
第三百零六章 铁矿
朝臣……
现在的百姓,都这么爱打抱不平了吗?
这风气得改啊!
外面围观的百姓……
好人呐!
百姓中朝阳街区的大妈已经开始彼此商议,等案子结束,一定要宴请这些青海来的百姓!
全民素质的榜样啊!
大皇子目光深邃,看了容恒和苏清一眼,忽的一笑。UU小说
“本王倒是好奇,你要告徐伯勤草菅人命,有证据吗?而且,本王提醒你一句,民告官,是要挨过板子才能递上状子,而且,你隶属青海,直接告到刑部这里,已经是越级,越级告状的代价,你知道吗?”
徐伯勤感激的看了大皇子一眼,转而对向那个百姓。
“本官不知是何人指使你诬陷本官,但是,为了诬陷本官,你被打的皮开肉绽,划算吗?”
大皇子跟着补充一句,“你确定要告?”
那百姓一脸坚定,“要告!”
他身侧,余下一群百姓纷纷跪下,“我们也告!”
大皇子挑眉,“你们也知道徐伯勤草菅人命?”
百姓道:“我们那的人,都知道,只不过大家感激福云姑娘,才对那件事睁只眼闭只眼。”
徐伯勤都要疯了。
张口闭口感激福云姑娘。
你们认识福云姑娘是谁啊你们就感激。
再说,这些年,花福云钱的人是我又不是你们,你们从哪来的感激。
等等……
脑中火花一闪,徐伯勤找到了问题的关键。
在青海,他几乎从不接触百姓,更是甚少提起福云给他钱花的事,怎么这群人就一口咬定福云是他们的恩人。
想通这一点,徐伯勤立刻朝刑部尚书道:“尚书大人,下官也要告这群刁民污蔑诽谤下官,更要告,指使他们的人,还望尚书大人能给下官一个说法。”
大皇子便憨厚一笑,“凡事有个先来后到,既是他们先告你,那就审完他们告你的案子,再审你告他们的案子,如何?”
徐伯勤感激方才大皇子替他说话,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大皇子看向刑部尚书,“大人以为如何?”
刑部尚书道:“可以。”
转而看向底下跪着的百姓,“你们确定要越级告徐伯勤?”
“草民确定。”
“好,既然如此,按照规矩……”
刑部尚书正要说,先杖责五十。
大皇子就道:“太后娘娘今日身子不适,本王替她老人家求了长生福供在大佛寺,宏光大师说,供奉期间,减免杀戮暴虐,为了太后娘娘,今儿这顿板子,免了吧。”
因为福云是苏清的人,刑部尚书心里不自觉的是偏心福云的。
有人状告徐伯勤,他只觉得痛快,发自内心的不想打板子。
但规矩摆在那……
大皇子这么一说,刑部尚书立刻道:“好。”
犹豫都没有犹豫。
徐伯勤惊愕看向大皇子,您不是向着我的吗?
大皇子憨厚的朝他笑笑。
五皇子有些琢磨不透大皇子的用意,转头看了一眼,压低声音,“皇兄?”
大皇子低低道:“福云是九弟妹的人,咱们总归是一家子,哪有一家子不团结的道理,再说,这徐伯勤也实在是个人渣。”
五皇子无语翻个白眼。
大皇兄就是太老实!
人家老九夫妻都没说什么呢,他就替人家心疼了。
这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五皇子唏嘘之际,苏清深深看了大皇子一眼,低声朝容恒道:“你这大皇兄,不简单。”
容恒嘴角噙着薄笑,“很不简单。”
刑部尚书指了地上的百姓,“你要状告徐伯勤什么?”
“青海一带,盛产铁矿,三年前,朝廷颁发文件,这些铁矿,可以私人买断,我们那里的铁矿,就被一个叫龙九爷的人买了。”
“龙九爷为人地道,雇佣我们当地人开采铁矿,十成铁矿,总是分我们这些人一成,大家日子都富裕起来。”
“就在去年三月,忽然有个叫陈六的外乡人来,打伤矿工,强行霸占了龙九爷三座铁矿,这些我们都看的清清楚楚。”
“事情闹到官府,徐伯勤却说,陈六用更高的价格买了铁矿,这铁矿现在归陈六所有,不存在霸占一说。”
“龙九爷不服气,说自己并不知道铁矿被别人买走,要求官府给出文书,徐伯勤和陈六拿不出文书,反倒说龙九爷扰乱公堂,让人打了龙九爷板子。”
“龙九爷当场被打的吐了血,事后,陈六还雇凶到龙九爷家里纵火,烧死龙九爷一家上下三十多口人。”
“人都烧成灰了,连尸体都找不到,我们想要给他一家子下葬都不能葬。”
“这件事,在我们那里,人尽皆知,后来徐伯勤怕事情闹大,挨家挨户给了大家封口费,大家拿了银子,才没有把事情闹出来。”
“再后来,我们那里的铁矿,就有三座归陈六,剩下三座,由龙九爷家当时外出躲过一劫的管家打理。”
“就在前些日子,管家不堪陈六频频挑衅,将手中铁矿低价转让了,现在,那些铁矿,全归陈六所有。”
徐伯勤黑着脸站在那。
都拿了封口费了,还要说,良心呢!
拿了封口费状告本官,你们良心不痛吗?
当时,可是一家给了足足十两的封口费!
徐伯勤恨得青筋毕现,太阳穴突突的跳。
闹出这种事,已经不是刑部能完全受理的了,好在三位皇子坐在这里压阵。
刑部尚书朝徐伯勤道:“他们说的,可是真的?”
徐伯勤张口否认,“确实存在铁矿易主之事,不过,真相是龙九自愿将铁矿买给陈六,卖出之后,龙九又反悔,陈六不愿意交出铁矿,按照两人当时自愿买卖的文书,下官当然是支持陈六的。”
一顿,徐伯勤凌厉扫过地上的百姓。
“龙九为了制造舆论压力,给这些刁民发了赏银,让他们围攻衙门,逼得下官出面,让陈六将铁矿还给龙九,陈六一怒之下在龙九家里放了火,但并无人员伤亡。”
百姓怒了。
“胡说,没有人员伤亡,龙九爷家上下那么多口子人,怎么就一下子消失干净了,人呢?”
徐伯勤一负手,“本官怎么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语落,徐伯勤朝刑部尚书道:“事实真相,的确如下官所言。”
第三百零七章 陈六
“真相到底是如你所言还是如我们所言,我们说了都不算!”百姓瞪了徐伯勤一眼,朝刑部尚书道:“大人,来京都的路上,我们带来一个证人。UU小说www.uu234.cc”
徐伯勤心头咯噔一跳。
证人?
什么证人,当初这件事,他做的天衣无缝,根本不存在证人的。
要有证人,也只有他自己。
脸一绷,徐伯勤冷笑,“为了诬陷本官,你们背后的主谋,还真是挖空心思,本官真是迫不及待想要见见这位主谋。”
长青朝他家殿下看了一眼。
人家迫不及待想见你呢。
目光落在容恒脸上,长青顿时……
这么激烈的案件,您就这么托着下巴看王妃,真的合适吗?
长青小白眼默默向上一翻。
刑部尚书则问底下的百姓,“认证在何处?”
“就在三清客栈甲字号第六个房间,劳烦大人派衙役将人带来。”百姓道。
刑部尚书一挥手,立刻有衙役执行,不过须臾,带回一个手脚被捆缚,嘴里塞了布团的人。
徐伯勤一见这人,顿时一脸震愕,“陈六?”
陈六没看徐伯勤,只朝着一旁的衙役呜呜的叫唤,想要对方将其口中布团取出。
衙役无动于衷。
一直沉默的容恒,收回默默注视媳妇的目光,转而朝徐伯勤看去,“你确定,这个是徐六?”
徐伯勤一口道:“当然确定!”
容恒问完,就又沉默了。
大皇子若有所思看了容恒一眼,思忖一瞬,转而笑道:“把他嘴里的布条取了。”
衙役这才动手。
只是衙役刚刚取下布条,大皇子又道:“给徐伯勤堵了,本王好像对他的声音有点过敏。”
对声音过敏?!
拿着布条的衙役,顿时就是一个措手不及的哆嗦。
还有这种过敏的操作?
朝臣……
大皇子还有这个毛病?
至于五皇子,骤然响起窦四小姐转述的一句话:本王对女人过敏。
五皇子满目迷惘看看大皇子,又看看容恒,一时间,心里像是堵了个木头搋子。
衙役手再抖,也把扯下的布条子塞到了徐伯勤嘴里。
徐伯勤眼睛瞪得都快怀疑人生了。
大皇子到底什么情况,为什么这么针对他,他做错了什么!
嘴被堵了,为了防止徐伯勤自己给自己抽出来,衙役干脆连徐伯勤的手也捆了。
陈六一跪下,立刻就道:“大人明察,小的就是个跑腿的,都不干小的的事,都是徐大人和礼部尚书大人之间的事,小的就是他们耍的一个障眼法。”
哗~
一众朝臣,再次惊了一下。
案子,又牵扯到了礼部尚书。
今天的事情,真是太奇怪了!
在礼部尚书府,为了徐伯勤,叫来了刑部尚书,结果查出了礼部尚书家的命案。
现在,在刑部衙门,原本是查徐伯勤的命案,现在,又闹出了礼部尚书。
你们这是在相互追逐吗?
朝臣的眼睛一瞬不瞬落在陈六身上,等着他继续爆猛料。
而那些镇国公党,则坐立不安,唯恐他说出什么牵扯镇国公的,想要立刻去通风报信。
可当着三个皇子一个王妃的面,谁敢走!
万一脚还没抬,一鞭子就抽过来呢!
五皇子格外惊喜的看着陈六,迫不及待道:“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大皇子斜了他一眼,不动声色看向容恒。
容恒低着头,不知道在想写什么。
倒是苏清,偏头瞧着陈六,眼底神色,晦暗不明。
收了目光,大皇子朝陈六看去。
陈六浑身发抖,“有人给了我一笔钱,让我养了一帮闲汉,去和龙九抢铁矿,让我放火烧死龙九一家的,也是那个人,后来我才知道,那个人是礼部尚书家的管家。”
哗~
徐伯勤瞠目结舌盯着陈六,呜呜呜的拼命摇头,想要阻止他。
陈六看了徐伯勤一眼,咬唇道:“这件事,徐大人从头到尾都知道,给我钱的人说,他们已经打点好官府,我放心去做就好,龙九就是个有钱的商人,抗不过官府。”
哗~
徐伯勤越是想要阻止陈六,陈六越是把他卖的彻底。
顿了一下,陈六又道:“徐大人之所以能得了京官的职位,就是拿这件事要挟礼部尚书大人。”
哗~
朝堂上的议论声,顿时此起彼伏。
就说呢,从哪个犄角旮旯冒出的人,竟是得了礼部尚书的青眼。
原来还有这种关系。
难怪礼部尚书要把女儿嫁给徐伯勤呢。
不对呀,最初礼部尚书是打算把妾室的娘家妹子嫁给徐伯勤的呀。
议论声一潮高过一潮。
刑部尚书不得不用抚尺连拍三下,让公堂安静下来。
“你所言,可有证据?”刑部尚书问陈六。
陈六点头,“有证据,当初我收银子的时候,为了以防万一,让那人给我签字画押写了字据,这个,原本是预防他们日后杀人灭口的。”
说着,从衣袖里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纸,递上去。
刑部尚书看过,立刻道:“去把礼部尚书家的管家带来!”
衙役迟疑一下。
礼部尚书家的管家,现在怕是生死未卜啊。
刑部尚书会意他所犹豫的,又补充道:“若是人来不了,带来他的笔记。”
原本想说,也带来他的拇指,但是一想,太残忍了,就没开口。
死人也是有尊严的。
衙役领命,立刻执行,片刻,带回礼部尚书管家所写的字迹。
一对比,完全一样。
刑部尚书愤怒一拍抚尺,看向徐伯勤,“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徐伯勤甩着头,疯狂的呜呜呜。
刑部尚书怒道:“作恶多端,本官就知道你无话可说,来啊,带下去,听候发落!”
徐伯勤越发加大力气甩头,呜呜呜,呜呜呜。
我有的说,你让他们拔开我嘴里的布条啊,不拔布条,我怎么说!
然而,无人理会徐伯勤的呜呜呜,他转眼就被带下去了。
徐伯勤一带走,这个案子,基本就只能审讯到这里了。
涉及礼部尚书的部分,只能先禀明皇上再行定夺。
将陈六收押入监,刑部尚书安排了青海来的百姓打道回府。
整理了宗卷,就立刻进宫。
五皇子简直意外捡到大便宜,为了防止事情出现意外,跟着进宫。
“皇兄同我一起去。”五皇子朝大皇子道。
大皇子看了容恒一眼,“今日的事,咱们三个都经历了,不妨也叫上九弟。”
“皇兄就是仁厚。”五皇子有些不愿意叫容恒,可大皇子都如是说了,他也只好顺便问一句,“一起吧,九弟?”
第三百零八章 腹黑(求月票~~)
容恒摇头,“我就不去了,身体刚恢复,折腾半天,有些累了。www.uu234.ccwww.uu234.cc”
说完,非常虚弱的咳嗽了一声。
五皇子心里翻着白眼嘀咕了一句病秧子,转脚打算和大皇子一起离开。
大皇子却是笑着又道:“走吧,闹出这么大的事,总要去父皇那里说一声的。”
容恒正要开口,苏清一手搭在容恒的肩头,将他搂住。
不羁的笑着看向大皇子,“我们回家还要办正经事呢,就不去了。”
容恒蓦地脸就红了。
正经事,什么正经事?
五皇子略一思忖,顿时一皱眉,错愕又复杂的看向容恒。
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大白天的!
而且,还是苏清这种男人婆!
口味好独特!
一拉大皇子,“好了,皇兄我们走吧,不要耽误人家小两口恩爱了。”
大皇子欲言又止,看了苏清一眼,转头和五皇子离开。
苏清转头在容恒脸上,吧唧一口,“是不是需要谢谢我。”
苏清亲容恒这一口的时候,朝臣们正陆陆续续离开刑部,路过的朝臣,差点闪瞎他的眼!
脚下一个踉跄,没跪了就算他老当益壮了!
容恒面红耳赤,气息灼热,低着头,脸红的快要能掐出水了。
“别闹,这么多人看着呢!”低声朝苏清道。
苏清忍俊不禁,伸手捏容恒的脸,“你怎么这么可爱!”
说完,顺便揉揉容恒的头发,“好,依你,咱们回家去。”
朝臣们……
王妃这是在宠溺她的男人???
长青……
王妃这是在宠溺她的男人!!!
唯有福星,一脸淡定,抱着鸭鸭,目光飘忽,不知道在想点什么。
轿辇里,苏清好心情的哼着小调。
你是我的小丫小苹果,怎么爱你都不嫌多,红红得小脸温暖,我滴心窝……
容恒面红耳赤的听着。
虽然调调陌生又奇怪,可奔放的歌词让他心神荡漾。
他是苏清的小苹果吗?
这个比喻有点娘,但是,这是苏清对他的爱。
忍不住,容恒嘴角一路上扬。
快要到府邸的时候,苏清忽然问容恒,“一会回去,我们做什么?”
容恒脑子,再一次轰的炸了。
他总觉得,苏清这问题,是在暗示他点什么!
做什么?
能做什么?
苏清爱上他了,当然是做苏清爱上他之后该做的事。
可……
大白天的,回去就做吗?
他是迫不及待了,会不会影响不太好。
算了,不管了!
做了再说!
媳妇都暗示了,他能拒绝吗?当然是只能满足了。
迎上苏清笑意蒙蒙的眼睛,容恒目光旖旎,“睡觉?”
苏清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角一抽,“睡……睡觉?你昨天晚上,没有睡够?还是我不够有吸引力?”
容恒……
啊?!
苏清不是暗示他睡觉?他会错意了?
容恒好容易恢复正常的面色,再次涨成猪血本血,搓着手,尴尬的问苏清,“你想做什么?”
苏清就笑道:“要不,咱们研究研究生孩子?”
容恒……
那些冲上天灵盖的血,险些将天灵盖冲出个窟窿,然后他成了人体喷血器!
瞠目结舌看着苏清。
他说睡觉吧,合着苏清的理解是,他真的想要睡觉,而不是苏清所言的醒着睡觉。
所以,苏清为了怕他听不懂,就放出豪言,要研究生孩子!
满身血像是被二倍加速一样的流,容恒嘴皮颤抖,看着苏清,“认真的?”
苏清偏头笑,“敢不敢?”
容恒……
那家媳妇会问自己的丈夫,敢不敢研究生孩子?!
他又不是和尚,要破戒!
压着声音,容恒坚定道:“敢!”
苏清点头,“好,一会回去,咱们研究!”
“嗯。”容恒搓搓大猪蹄子。
俩人情话说的跟地下党接头似得。
接完头,马车就停了。
一想到马上就要研究生孩子,容恒兴奋的两眼放光,走起路来,格外脚下生风。
苏清牵着他的手,就跟遛狗似得,宠溺一笑,“瞧你高兴地,就跟家里有矿似得。”
容恒兴冲冲的道:“的确是有矿,不过,前些天被我转手了。”
福星一直飘忽的小眼神,嗖的亮了。
眼睁睁目睹了福星神色变化的长青,嘴角一抽,挠挠头。
福星什么意思?
福星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容恒。
苏清脚下步子一顿,狐疑看向容恒,“有矿?什么矿?”
此时此刻,容恒哪有这心思解释矿的事啊,他只想立刻研究生孩子啊。
“这个,以后我再和你解释,咱们先办正事!”
他被膝盖召唤起的二弟,早就嗷嗷待用了。
苏清则道:“不行,矿的事,也很重要。”
说着,脑中电光火石一闪,“该不会,刚刚在刑部公堂提起的那些铁矿,和你有关系吧?”
当时,青海的百姓提起龙九爷的时候,她还默默吐槽。
谁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用这种姓,还龙九爷,你干脆直接皇九爷得了!
一想到皇九爷,她又吐槽,皇九爷就是容恒了。
这没想到,才吐得槽,就被实锤了?
说话间,一行人回到正房。
面对苏清求知的目光,容恒只得暂时将他脑子里生娃的思绪拨至一旁,解释道:“青海的铁矿,的确是我的。”
福星骤然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捋着鸭鸭的鸡毛,点点头。
长青摸头,没懂。
苏清抱臂托腮,思忖一会,“难怪你要特意安排了那些青海人来呢,原来徐伯勤只是你的开胃菜,你真正的目的,在礼部尚书,你要搞他!”
容恒笑道:“他不该被搞吗?”
“该,太应该了,别的不说,单单他儿子做的那种混账事,他就该被搞!”苏清坚定道,“那个,陈六是怎么回事,他不是礼部尚书的人吗?怎么就招了?”
陈六招的,也太痛快了。
简直就是,不问自招啊。
容恒悠悠道:“因为陈六也是我的人啊。”
苏清……
靠!
合着一年前,你拿陈六逗礼部尚书和徐伯勤玩呢!
这货,腹黑的祖宗!
一年前挖的坑,今儿才填!
而且,这种坑,只要容恒高兴,想什么时候填什么时候填!
比起这货的腹黑,她的有仇就报,简直掉了好几个档次。
“按照这么说,这些都在你控制范围内,你为什么要卖了矿啊!”苏清不解。
第三百零九章 依你
问完,容恒正要解释,苏清又无师自通了。
“娶我之前,你一直是坐吃等死的状态,要是被人发现,三年前你就开始坐拥矿产,人设会崩。”一面点头,苏清一面了然一切的道。
容恒……
媳妇,你确定你是爱我的吗?
长青……
坐吃等死,好形象!
福星……
犹豫一瞬,福星幽幽看向容恒,“所以,卖了矿产的钱呢?”
长青……
脑中浮光掠影,长青好像想到点什么。
容恒……
“钱?钱在啊。”容恒茫然看向福星,不知道她什么意思。
福星一脸笑容,转头就去端了笔墨纸砚。
“殿下,这个银子,您也该和我家主子平分吧,以前没提起过的。”
长青立刻道:“他们现在已经是一家人了!”
福星点头,“我知道。”
长青挠头,“我是说,真正意义的一家人,不是合约的那种的。”
福星神色古怪的看了长青一眼,转而朝容恒笑道:“亲兄弟还明算账呢,还是写清楚的好。”
说完,朝苏清征询看去,“是吧主子。”
苏清看着容恒一张渐渐变黑的脸,笑得一抽一抽的,“就是,亲兄弟明算账,以后万一你三妻四妾,我总得留个养儿子钱啊。”
容恒脸一沉,“我不会三妻四妾!”
苏清一脸戏虐,“你要真是坐上那个位置,哪个皇帝不是三宫六院,这都不是你愿不愿意,这都是形势所迫,用后宫平衡朝局。”
容恒看着苏清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我,绝不会,我只有你一个人,就算是三宫六院,她们也都如同宁远心一样,是个摆设!”
不管这话是真是假,这一刻,苏清很感动。
脸上戏虐的笑,渐渐变暖。
而且,话又说起来,要不是容恒提起,她都差点忘了,府里还有个宁侧妃呢。
苏清和容恒,双双含情脉脉对视。
福星立在一旁,幽幽道:“这种话殿下您是认真的,还是随便说说?”
容恒看着苏清,“发自肺腑。”
福星立刻眼神一亮,飞快将毛笔塞到容恒手里,“既然是认真的,您还是写个字据吧,将来万一做不到,就把所有财产都给我家主子。”
容恒……
怎么感觉,他好像被福星套路了。
疑惑看向福星。
福星指了指宣纸,“白纸黑字比较靠谱,而且,您不觉得,这也是你们爱情的一种独特的见证?并且是,非常霸气的见证!”
容恒不由点点头。
福星又道:“山盟海誓,转瞬就忘,写在纸上,白纸黑字,一辈子都记得,多刻骨的爱情啊。”
容恒不由又点点头。
有道理。
提笔,刷刷刷就写了。
福星一看内容,非常满意,指着印泥让容恒按这个手印,飞快将宣纸收好,给苏清递了个眼色,转头出去了。
多年的默契,苏清看懂了福星的眼神:殿下真好骗!
苏清……
忽然,苏清反应过来,从她宣布爱上容恒开始,所有人都震惊,唯独福星坦然。
合着福星一直以为,她是换了种方式在诈容恒的钱……
顿时,苏清无力扶额。
长青眼见福星出去,犹豫一下,也跟着出去,顺便将门仔仔细细关好。
屋里只剩下容恒和苏清。
容恒顿时就浑身热起来,吞了下口水,看着苏清,“你还有问题要问我吗?”
苏清摇头,“没有了。”
容恒起身走到苏清面前,俯身想要将她打横抱起,“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开始研究生娃了。”
灼热的气息扑在苏清耳边面颊,她觉得身上有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划过。
这就是令人躁动的爱情?
嗖~
在容恒弯腰之际,苏清将容恒公主抱起,“走,咱们去生娃。”
容恒……
“是我抱你!”
容恒挣扎要从苏清怀里下来,再次强调,“以后,都是我抱你,尤其这种时候!”
苏清宠溺的笑,“好好好,依你,这次就我抱你了,咱们抓紧时间。”
容恒梗着脖子,“那也不行,我抱你!”
“这还不一样啊!”
“不一样!”
“一样!”
“不一样!”
砰!
苏清将容恒放到床榻上,跟着上去,吧唧在容恒脸上亲了一口,“说说,怎么不一样,还不是都上了床!”
容恒……
“我是个男人,你是个女人!”
苏清点头,“对呀,我要也是个男人,这会躺我身边的,就是云霞公主了。”
容恒……
“总而言之,以后房里的事,都听我的!”容恒觉得,这种事,必须强调清楚。
不然,他堂堂七尺男儿,怎么能动辄就让媳妇公主抱!
成何体统!
苏清痛快点头,“行,房里的事,都归你,外面的事,归我。”
容恒……
“我不是这个意思!”
苏清翻个白眼,转身躺在床榻上,“那你是什么意思?”
容恒顺势压上去,“我的意思是,我是你夫君,生娃的事,要我主动,我要在上面!”
苏清含笑,手指在容恒胸口画圈圈,宠溺道:“都依你,你主动吧,我准备好了,开始吧!”
容恒……
他怎么觉得,现在的气氛,有点诡异呢?
传说中的耳鬓厮磨呢?
传说中的情话呢喃呢?
传说中的暖帐红浪呢?
算了,不管那么多了,先开始再说!
“那我开始了。”
苏清笑着点头,“好啊。”
语落,容恒正要低头吻苏清,苏清忽的手在他胸口一撑,“等等。”
“怎么?”
“咱们没洗澡!”苏清道:“这种事之前,不是都要洗白白?”
容恒……
好像是!
“那你等着,我现在就去洗。”容恒翻身就要下地。
苏清跟着起身,“等着干嘛呀,我和你一起洗啊!”
容恒血管里的血,轰的又沸腾了。
一天沸腾无数次,他怕不是要全身血管崩裂而亡吧。
颤抖着看向苏清,“一起洗?”
苏清笑着摸容恒的脸,“害羞啦?”
容恒……
红着脸瞪了苏清一眼,“胡说,我们是夫妻,我害什么羞,要害羞,也是你害羞!”
瞧着容恒红的发的脸,苏清笑得发欢。
“好好好,我害羞,我现在害羞的不得了,你快来主动邀请我和你洗澡。”苏清胳膊朝后一撑,做了个撩人的姿势。
容恒血管里的血,再次加倍。
第三百一十章 生撩
要真是和苏清一起洗澡,他怕是迫不及待在浴盆里就要……
这种事,怎么能在浴盆里!
死死一捏拳,容恒咬牙道:“等着我,不许来!”
转身容恒就走。
那样子,就跟要去和谁同归于尽似得。
苏清瞧着,笑得一抽一抽的,起身跟了过去。
容恒绷着脸,“都说了,不许来。”
苏清缠住他一条胳膊,“为什么?”
一双眼睛,熠熠生辉。
照的容恒整个心都是飞起来的。
“成何体统!”容恒努力的抗拒,“皇室的规矩,不得荒淫!”
苏清认真的点了个头,继续跟着容恒朝浴室走,“这个规矩好。”
容恒抽胳膊,“所以,你快出去等我。”
苏清一手挽着容恒,脚背一勾,将浴室的门关了,“咱俩不算荒淫。”
“那也不行!”容恒道。
苏清抬手一捏容恒的脸,“这有什么不行的,别这么抗拒,咱们又不是第一次一起洗了。”
容恒……
震惊看着苏清,“不是第一次?”
苏清笑着放了水,“你忘了?上次我洗澡,你一言不发就进了我澡盆。”
容恒……
他一言不发,就进了澡盆,然后做到了苏清的头上……
嘴角一抽,容恒尬笑道:“那个,不是误会嘛。”
苏清试了试水温,“好好好,误会,误会,这次你先洗,然后我进来误会。”
说着就要去脱容恒的衣裳。
容恒宛若一个良家贞烈妇人,拼死护住自己的胸前衣衫,“不行!”
天知道,他的身体是多么渴望和苏清一起洗。
但是理智告诉他,不行!
说话间,苏清一脸惊讶看向浴盆,“天哪,浴盆里怎么还有个人!”
容恒闻言,嚯的转头去看,就在他好奇一瞥之际,猝不及防,身上的袍子被苏清扒了下来。
容恒脸颊红透,意识到自己上当了,咬牙朝苏清道:“果然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苏清笑嘻嘻的将容恒的衣袍朝后一扔,宛若采花大盗一样。
“我不是女子也不是小人,”笑眯眯看着容恒,搓搓手,“我是流氓!”
说着,爪子伸向容恒。
吓得容恒连忙向后倒退一步。
背后就是浴盆,可怜容恒一步没站稳。
吧唧!
哗啦!
倒栽葱,一头栽进浴盆里去。
苏清哈哈哈爆出一阵爽朗的笑,笑得胃抽筋!
“难怪不让我和你一起洗,原来你入浴的姿势这么霸气,好好好,怕了你了,你自己洗吧,我在旁边看你。”
拖了一张椅子过来,苏清当真就翘着二郎腿看过去。
容恒在水里翻过身,摸着额头被桶壁撞出的大包,一脸哀怨。
洗澡能洗出这种动静,也是没谁了。
坐在盆里,警惕的看着苏清,“你不许进来。”
苏清笑得恣意,“放心,放心。”
容恒……
他一点也不放心!
在水里脱了身上的衣服,如同做贼一样,悄悄将湿透的衣服顺着背后的桶壁,一点一点顺出去。
隔着缭绕雾气,苏清瞧着容恒那张红透的脸,再看他凝白的肌肤,忍不住啧啧,“难怪人们形容肌肤,要用肤若凝脂这样的词呢,真是不假。”
容恒……
肤若凝脂,形容他?
苏清说着,起身。
“你要干嘛!”容恒顿时脊背一僵,警惕看着苏清,双腿紧紧夹紧。
苏清色眯眯笑道,“来摸摸若凝脂的肤。”
略带粗糙的手,在容恒细腻光滑的胸前摸了一把。
容恒全身都在颤抖。
苏清一脸回味无穷,“比碎花楼的姑娘,手感好多了!”
容恒颤抖的身体,骤然一僵。
这是什么破比较!
“好了,你看也看了,摸也摸了,出去等我吧。”
“出去干嘛,我也得洗啊!”苏清又重新坐回椅子,“回头我和福星说一声,再弄个桶进来,以后咱俩就能一起洗了,不耽误时间,有这点耽误的时间,都够生好几个娃了。”
容恒……
本就发红的脸,又红一层。
正要说话,外面传来长青的声音。
“殿下,殿下……”
“叫你呢!”苏清笑道。
明明一直在催着苏清出去,可这个时候长青突然在外面喊,容恒心头倏地就生出一种强烈的被人打扰的不愉快。
非常不愉快!
“怎么了?”
长青听到声音是从浴室方向传来,推门走进。
“殿下,宫里传旨,让您进宫一趟。”
说着话,长青摸摸后脑勺。
隔着缭绕雾气,怎么觉得他家殿下的脸有点黑。
什么情况……
苏清一听这话,哼哼道:“让你抓紧时间抓紧时间,现在好了,还生孩子呢,澡都没洗完,就要进宫!”
长青……
雾气缭绕,他没看见王妃在哪。
只听着声音,似乎是他家殿下背后的方向。
生孩子?洗澡?殿下脸黑?
王妃和殿下在共同沐浴研究生孩子?
他就走进来了?
膝盖一抖,长青差点跪了。
迅雷不及掩耳,长青硬着头皮夺门而逃。
苏清……
“他跑什么?”
容恒咬牙道:“没什么。”
苏清起身丢给容恒一方大帕子,“快起来吧,宫里的事,十有八九是为了礼部尚书的事。”
不能继续生孩子,苏清也就没有必要洗澡了,转头出去。
容恒……
媳妇,你负责脱,不负责穿吗?
突然好想让媳妇给穿衣服!!!
都怪长青!!!
闷不吭声,容恒一脸委屈将衣衫穿好,出门将一方帕子递给苏清,自己在椅子上坐下。
苏清……“干嘛?”
容恒绷着脸,“帮我擦头发。”
傲娇的像条小狼狗。
苏清噗的一笑,接过帕子摆弄他湿哒哒的头发
“擦头发就擦头发,这么傲娇做什么,害羞啦?”苏清语调轻慢,“需不需要我亲你一下来安抚安抚你?”
容恒被撩的面红耳赤,“胡说什么!”
当然需要!
苏清擦着容恒的头发,嘴角噙着笑,“口是心非的男人!”
俯身弯腰,面颊蹭过容恒的耳朵,嘴唇落向他的嘴角边缘,吧唧一口。
容恒一张脸血红血红的。
心头激荡,一把就将原本立在他背后的苏清拽到怀里。
倒在容恒臂弯,苏清含笑,“这么霸道呀,是不是想亲我?”
第三百一十一章 马车
撩人的话落到容恒耳中,再加上苏清食指轻轻点着他灼热的嘴唇,容恒只觉全身的血都冲到了天灵盖。
轰!
俯身低头,含住苏清的唇瓣。
“殿下,陛下说……”
小侍在外面等不及,走到门口想要催促一二。
才一张嘴,就撞上这一幕。
顿时……
谁说殿下是被强上弓!
谁说九王府夜夜女上男下!
胡说!
分明是殿下在上的!
而且,殿下看上去……好饥渴的样子!?
好事被扰,脸一黑,容恒起身抬眸,满目凶光看向那个小侍。
小侍……“奴…奴才来传旨。”
苏清拍拍容恒的脸,嘿嘿笑着起身,“快去快回。”
容恒一脸我想抗旨的表情看着苏清。
苏清噗的一笑,“你的皇室规矩呢?”
容恒......
一牵苏清的手,闷闷道:“你陪我去。”
像个要糖吃的孩子。
小侍顿时一身鸡皮疙瘩。
殿下在向王妃撒娇???
苏清一脸宠溺,“好,依你。”
小侍……
他……
他收回刚刚男上女下的结论!
转身,头重脚轻,跌跌撞撞,小侍一副受到惊吓的表情离开。
贪欢永不够。
在府邸没有尽情的贪,马车上,容恒克制不住自己,总算是如愿以偿的亲了一路。
并且,姿态如洪水泄闸。
车夫红着脸,恨不能把耳朵戳聋算了。
他家殿下平时看起来多正常一个人,怎么发起情来就这么不可收拾!
三百只猫也没有他一个人浪!
总算,摇晃了一路的马车,安安稳稳停在宫门口。
小侍早就下车立在一侧。
迟迟不见车里的人下来,心里那叫一个急。
“殿下怎么还不下车?”小侍转头问长青。
长青眼珠默默向上翻,“我不知道。”
我不想知道。
都在一起洗澡了的人,能想下车才怪!
车里。
容恒嘴角噙着上扬的笑,整理被苏清抓的乱七八糟的衣服,“滋味如何?”
苏清笑眯眯道:“没想到你欲望这么强,都说越是表面看起来禁欲的男人,欲起来越不像人,果然如此。”
容恒……
拐弯抹角骂他禽兽?
俯身在苏清脖颈一啄,“晚上熄灯,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不像人。”
说完,容恒转身掀起车帘下车。
苏清惬意的靠在靠枕上,没动。
晚上?
晚上她好像要去拉练!
浑然不觉小侍等了他足足有一刻钟,容恒一脸意气英发,抬脚进宫,走的那叫一个脚下生风。
简直恨不能瞬移到御书房,赶紧完事儿,赶紧回家。
长青会功夫,倒也跟得上。
可怜小侍,心头一万头羊驼咆哮!
路上拖拖拉拉,临到宫门还不下车,现在知道着急了!
御书房里。
容恒一脚进去的时候,镇国公,礼部尚书,刑部尚书都在。
眼见他进来,礼部尚书呆若木鸡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刑部尚书躬身行了个礼。
镇国公……也躬身行了个礼,不过,那个礼行的,像是有三百斤重荷压在他身上,不得已为之。
皇上扫了容恒一眼,看着他身上皱皱巴巴的衣裳,心头一酸。
老九都穷成什么样了。
出门竟然连件体面衣裳都没有。
想想刚才老大和老五穿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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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子心切,皇上便道:“赐座。”
镇国公眼皮动了一下,朝容恒看过去。
容恒坐了。
眼见皇上盯着他身上皱巴的衣裳皱眉,心头苦笑,早知道,以后就在车里放件备用的了,免得被苏清抓皱了,没法见人。
缓了口气,皇上目光重新落向礼部尚书,“你的案子,人证物证齐全,朕念你在职多年,尚算勤勉,免去死罪。”
礼部尚书眼珠动了动,带着一丝期冀,看向皇上。
皇上道:“全家发配辽远,为期五年,五年之后,若是能诚心悔过,朕还给你机会。”
礼部尚书……
这听上去,简直是皇恩浩荡。
可辽远那种鸟不拉屎,成年狂风怒号要卷屋上三重茅的恶劣天气,别说五年,一年他能熬过去,都算是命硬。
哆嗦着嘴皮,礼部尚书颤抖着,生不如死的谢恩,“罪臣谢陛下不杀之恩。”
皇上一摆手,礼部尚书被带了下去。
镇国公低垂的眼,眼底一片阴霾。
他方才蓄意说了许多看似为礼部尚书开脱,实则要激的皇上定他死罪的话,皇上竟是还只将他发配辽远。
礼部尚书知道他太多秘密。
活着一日,对他都是威胁。
捏了捏拳,镇国公将心事拨至一旁,专心应对眼前。
他儿子宋默身前杀人案。
礼部尚书一离开,刑部尚书酝酿了一下情绪。
“陛下,宋默杀人案,虽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是宋默所为,但是礼部尚书的嫡子指控过程没有任何造假的成分,这一点,在场的人都可以证明。”
镇国公一脸悲恸,“陛下明察,臣犬子一向是个勤勉的。”
“勤勉未必就不杀人,这二者,没有直接关联。”刑部尚书冷脸道。
镇国公转头看他,“刑部断案,一向讲究人证物证俱全,今日只是有人指控而已,并无物证,尚书大人就这么迫不及待要给犬子定罪吗?”
刑部尚书压根不看镇国公。
“陛下,臣查案数十年,臣可以定案,宋默的确是杀人凶手。”
镇国公怒了,“这种话,你也说的出来?!没有证据,只凭直觉?我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刑部查案,要凭尚书大人的直觉定论了。”
刑部尚书继续不搭理镇国公。
“陛下,按照律法,宋默和礼部尚书的儿子,该是同罪,但是念在他已经不在人世,臣觉得,就算是子债父偿,也不该过分惩罚镇国公。”
镇国公脸一青!
这还给他求情了?!
真是可笑!
镇国公黑着脸,看向皇上,“陛下……”
皇上一抬手,打断了镇国公的话,“你儿子过世,府中怎么没有办丧事?”
镇国公淡定道:“因着他意外失足的时候,身上的疫病尚未褪去,臣不敢大肆祭奠。”
“人下葬了?”
镇国公点头,“火葬。”
皇上……
深深看了镇国公一眼,盯着手里的宗卷,沉默须臾,皇上道:“儿子没了,你一定很难过吧。”
镇国公一抹努力悲伤的眼角,哽咽一声,“他是个好孩子。”
第三百一十二章 前任
“想他吗?”皇上语调深深,有些暗哑。www.uu234.cc
镇国公……
不是审案子定罪吗?
怎么感觉皇上这样子,像是要跟他拉家常。
不对,皇上一定是在给他挖坑。
可这话问的,儿子是自己亲生的,他能说不想吗?
虽然的确不想。
酝酿了一下,镇国公悲恸点头,“自然是思念。”
皇上吸了口气,“宋默那孩子,朕瞧着,也是个好的,原想着,等他将来入朝了,还能重点栽培一下,不成想……”
没有说完的话里,带着淡淡的遗憾。
镇国公皱了皱眉,正要说话,皇上又开口。
“既是当时事出有因,没有给他办丧事,如今,朕做主,给他补办一场!”皇上叹出一口气,看向镇国公,“让大佛寺的宏光大师去,给他念上七天。”
顿了一瞬,皇上又道:“朕一贯秉承仁义治国,你丧子悲痛,朕不能无情无义的还要让你为国事操劳,你就休息七天,好好陪陪孩子和家人吧。”
皇上一脸仁义明君的样子。
刑部尚书立刻附和,“陛下英明,大夏朝有陛下这样爱护子民体恤朝臣的皇帝,实乃江山社稷幸事。”
他当然知道,皇上虽然没有明着惩罚镇国公,可这是拐着弯的再次软禁镇国公。
镇国公……
他能说一个不字吗!
缓了好几缓,镇国公也没缓过来,胸口憋得厉害,只想吐口血来解决一下。
容恒默默瞧着皇上,心头唏嘘。
父皇,原来您才是腹黑界的杠把子!
瞧把镇国公给憋得。
不仅不能反驳,还得感恩戴德的谢主隆恩。
待镇国公谢过皇上恩典,朝皇上道:“陛下,臣多日未见太后娘娘,实在是心头挂念,不知可否一见?”
皇上笑道:“朕当然是希望你能去陪太后说说话,也好宽解她一二,可太后连朕都不见,怕是也不会见你。”
镇国公……
再次憋得胸口疼。
皇上是太后亲儿子,他只是太后的弟弟。
要是太后不见皇上却见了他,这……
深吸一口气,镇国公只得道:“既是如此,那臣便等太后娘娘情绪缓过一二再见。只是,臣实在是担心娘娘身体。”
皇上叹了口气,“她是朕的亲母后,朕又何尝不担心,放心吧,有朕在,太后不会有事的。”
朕让她,长长久久的活着!
亲母后三个字,从皇上口中吐出,他眼底闪过浓烈的阴郁。
镇国公没察觉,只道:“陛下孝顺太后娘娘,是太后娘娘的福气。”
皇上看了镇国公一眼,嘴角忽的噙起一抹笑,正要说什么,话音却是一顿,只道:“好了,你且退下吧。”
镇国公看了容恒一眼,告退。
他一走,皇上朝容恒道:“当时在刑部,你也听得清楚,如今徐伯勤任职之地的铁矿,不论是那个龙九爷还是礼部尚书把控的,如今都没了主人,且记在你的名下吧。”
容恒……
惊喜来的这么突然!
一脸震惊,容恒起身,看向皇上,“父皇,儿臣怎么能有矿产呢!这不合规矩!”
皇上扫了一眼容恒身上皱皱巴巴的衣裳。
儿啊,看看你都穷成这么样了,做人怎么能这么实诚呢!
心头一叹,皇上道:“朕给你的,你就踏实拿着,朕说合规矩,就合规矩!”
容恒一脸惶惶不安。
“可,可,要是几位皇兄问起来,儿臣该怎么说?”
皇上被他气的笑起来。
“怎么说?你这是朕光明正大给你的,又不是你偷来抢来的,更不是你自己暗中经营的,你有什么不知道怎么说!”
容恒……
他的人设,真是成功啊!
“可,几个皇兄都没有,偏偏儿臣有,儿臣怕几个皇兄不高兴。”容恒道。
不等皇上开口,就连刑部尚书都看不下去了。
“殿下,陛下是心疼您,您就安心收了吧,其他几位殿下,陛下也会心疼的。”
容恒看看刑部尚书,看看皇上,张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好。
一身皱皱巴巴的衣裳,越发显得他局促不安。
皇上那叫一个心疼啊。
蠢儿子,非得朕明说,因为你穷啊!
无力的瞥了容恒一眼,道:“朕给你,你就收着,至于别人怎么想,不必理会!自己不会打理,交给你媳妇给你打理,也好好收拾几套衣裳。”
容恒……
脑中浮光掠影,容恒顿时惊觉。
难怪父皇一直瞅他的衣衫。
他还以为父皇是嫌弃他穿的衣裳皱,原来父皇是觉得他穷!
呃……
兜了个圈,五座矿,又回他手里了。
中间,还赚了个转手费。
努力压制住想要微微上扬的嘴角,容恒道:“是,儿臣谢父皇恩典。”
皇上一摆手,揭过这一茬。
“原定,北燕使臣来,由你和礼部尚书负责迎接事宜,现在礼部尚书是不能帮衬你了,你看看,朝里你比较放心谁,朕点了他来配合你。”
皇上说完,容恒一脸为难。
支支吾吾一会,尴尬道:“父皇也知道,儿臣……儿臣和朝臣们,都,不算熟。”
说着,瞥了刑部尚书一眼,眼底一亮。
“三合镇的案子,儿臣和刑部尚书大人比较熟。”
刑部尚书立刻道:“皇上明察,臣善于断案,不善迎接客人。”
皇上……
认识很到位啊。
就你那张看上去长得像铁坨一样的脸,往那一杵,就等于掀起了两国外交纠纷。
容恒一脸失望,看了刑部尚书一眼。
皇上瞧着容恒,心里又一叹。
让老四害的,老九病了这么多年,基本与朝政隔绝。
这次迎接北燕使团,是他第一次涉政,总要完成的漂漂亮亮的,才能鼓励他融入朝政这个大圈子啊。
才能不被苏清嫌弃。
这么一想,皇上觉得,必须得找一个懂得礼法知道流程还对容恒很善意的朝臣。
在朝臣堆儿里扒拉一会,皇上又是一叹。
满朝文武,早就拉帮结派到老四和老五门下,余下的,就是像刑部尚书这种的,虽然不拉帮结派,但是过于耿直,不适合外交。
找谁呢……
就在皇上惆怅之际,刑部尚书犹豫一下,道:“陛下,臣倒是有个想法。”
“说来听听。”
“既是现任礼部尚书不行,不如,就让前任礼部尚书代替,同是礼部尚书,总该是熟悉那些流程的。”
刑部尚书这么一说,皇上皱眉,“前任?”
第三百一十三章 消失(求月票)
旁边福公公想了一下,提醒道:“上一任礼部尚书,窦良,当年因圈地一事,被贬官至青海。www.uu234.ccwww.uu234.cc”
刑部尚书跟着道:“皇上,当年圈地一事,窦良做的的确是过了,不过,抛开这一点不提,其他方面,他其实做的还是很好。”
皇上眉目微深。
窦良……
当年,窦良圈地一事闹得沸沸扬扬,他一怒之下,将其贬官至青海。
可事后,他又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窦良一走,现在的礼部尚书就被举荐上位,而他才上位,就成了镇国公的追随者。
想到镇国公和窦良的关系,皇上眼底划过笑意。
要说当时的朝堂,除了平阳侯苏掣揪着镇国公不放,也就是窦良,从头到脚敌对镇国公。
就连镇国公喝口水,他都能找出惊天动地的毛病来。
……可用之才啊!
“好,既是如此,介于眼下无人更适合礼部尚书的职位,暂且让窦良回京,代理礼部尚书,为期三个月。”
皇上语落,福公公应诺,“老奴去宣旨。”
轰动京城的礼部尚书案,爆发的突然,结束的也迅速。
从案发到定审,全程不过几个时辰。
礼部尚书的儿子,杀人偿命,三日后问斩。
礼部尚书家,阖家流放辽远。
徐伯勤勾结礼部尚书,草菅人命,一同流放辽远。
刚刚嫁人的礼部尚书嫡女,就又和家人在一起了。
流放的路上,礼部尚书的嫡女寻了个机会,一板砖拍死了徐伯勤。
要不是徐伯勤威胁她,如果她不嫁给他,他就将她哥哥好男风还杀人的事说出去。
为了掩下哥哥的秘密,她应了徐伯勤。
却因为她嫁给徐伯勤,闹出现在的结局。
如果当时她没有应了徐伯勤,而是直接一板砖就拍死他……
拍死他,就不会在府里办婚事。
不办婚事,青海的百姓就不会来京都。
他们不来,徐伯勤就不会被刑部的人带走。
徐伯勤不去刑部,也就不会和陈六对峙公堂。
不对峙公堂,就闹不出父亲侵占青海矿产的事。
想到这些,礼部尚书的嫡女悔的肠子都青了。
她还恨镇国公。
如果从最一开始,镇国公就出手阻止,也许,后花园的尸体就不会被翻出来,也许,一切都是太平的!
就是因为镇国公独善其身,才闹出这些!
被流放路上的礼部尚书嫡女恨着的镇国公,坐在自家挂满白色帷幔的廊下,无力望天!
当时,他要是插手礼部尚书家的事,会不会就不是现在这个结果了!
深深一叹,镇国公招了暗卫。
“杀了礼部尚书。”
暗卫领命,转身执行。
才走,镇国公的心腹小厮走来。
“国公爷,宫里传出消息,新任礼部尚书定下来了。”
镇国公望着天,没动,只喃喃道:“定了谁的人?咱们的还是五皇子的?”
心腹小厮抿了抿嘴,“窦良回来了。”
镇国公望天的眼珠,就差点掉出来。
一脸震惊看向心腹小厮,“谁?”
心腹小厮惶惶低头,“窦良。”
镇国公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倒栽葱从背后栽下游廊去。
窦良!
那个阴魂不散的窦良。
他好不容易把人弄到青海那个边远的地方,怎么就又回来了!
窦良对他的针对,简直到了他连喘气都是错误的地步。
“确定?”镇国公声音颤抖。
小厮点头,“确定。”
忽然,镇国公觉得,他最该暗杀的人,不是那个被流放的礼部尚书,而是这个即将上任的礼部尚书,窦良。
恨不得捏死的人,他却不能真的下手。
谁都知道他和窦良之间的关系,这个时候,窦良要是出事,大家第一个想到他。
更要命的是,作为礼部尚书,窦良一身武艺,比苏清这个征战沙场的都精湛,他就是有心暗杀,怕也是铩羽而归。
到时候再被窦良给来个活捉,那才是送上门的大礼!
而此时,容恒正在书房揉着眉心,“王妃回来了吗?”
长青同情的看着他家殿下,摇头,“没有!”
自从那日宫门口一别,殿下再也没有见到王妃了!
当天,王妃明明是在宫门口等殿下的,结果等殿下从宫里出来,宫门口就只剩下被卸了马的车辇和马夫。
王妃和马不见了。
说是军营里出了事。
当时,殿下就冲到平阳军营,可连大门都没进去。
军营里,一派井然有序,不像是出了事的样子。
守门的却说:将军有令,不得放行任何非平阳军的人。
他们只好在大门口等。
结果从太阳等到星星月亮,再从星星月亮等到太阳,也没等到王妃。
倒是福星一脸憔悴跑出来带话,王妃让殿下回府等着。
这一等,就是五天!
他家殿下瘦的都要形销骨立了。
推了一推桌边的排骨汤,长青心疼道:“殿下,好歹吃点吧。”
容恒摇摇头,“没胃口,你说,军营里到底出了什么事?”
长青为难的摇头。
这个,奴才哪知道啊。
您去问陛下,陛下不都说,军事机密不可泄露吗!
“殿下,眨眼北燕使臣就到了,您这不吃不喝的,到时候怎么去完成王妃的任务啊!”长青变着法的哄劝容恒。
“您可是信誓旦旦和王妃保证,要替王妃完成陛下的吩咐,和北燕使臣诈出五座玉矿呢!”
容恒吸了口气,“我都不知道她现在到底……”
是生是死,四个字,容恒没敢说。
可一直沉甸甸的挂在心尖,压得他寝食难安。
长青劝道:“王妃就是被事情绊住了,不会有危险的,就凭王妃在军营的地位,她要真的有事,平阳军能这么安静?再说,平阳侯府也不能这么安静啊。”
道理容恒知道,可就是忍不住的牵肠挂肚。
前几天,还时不时朝他脸上吧唧一口的人。
前几天,还闹着和他一起洗澡一起生孩子的人。
这说消失,就彻底消失。
幸福来得太快,这分别之苦,来得也太快!
“她既是平安无事,总该抽个空来看看我。”闷闷的,容恒道。
那样子,活像是被丈夫抛弃在深闺的小媳妇。
长青幽幽看了他家哀怨的殿下一眼,动了动嘴皮,没说话。
能说什么!
第三百一十四章 醒来
他家殿下是深闺哀怨的小媳妇,但他不是善解人意的小丫鬟啊。www.uu234.cc
况且……
那天福星出来传话,眼睛通红通红跟个兔子似的,整个人憔悴的不行。
到底出什么事了!
哎!
一屁股坐地上,长青托着下巴望门外的天。
也不知道这几天福星能不能吃好饭!
转手摸摸一旁的鸭鸭,长青又是一叹。
大有一种丈夫走了,丢下老婆孩子不管的既视感!
鸭鸭……
平阳军的确是出事了。
准确的说,是杨子令回来了。
身中七八剑,命悬一线。
这几天,苏清没白天没黑夜的熬在军营里,就是为了给杨子令治病,全面监护他的恢复情况。
天杀的。
她只是个中医,不是个外科大夫,不擅长刀伤,更不懂得手术。
杨子令却是胸口偏右一点中剑。
明明都要死的人了,却除了她,不许别的大夫瞧。
当时看到血肉模糊还死犟到底的杨子令,苏清真是又心疼又想一板砖拍死他。
急的无法,只得灌了杨子令一壶蒙汗药,把秦苏请了来。
杨子令身上的伤,的确是不太适合军医瞧,因为军医们看,只能白看,也不会手术。
白看就算了。
秦苏一来,苏清就让福星将营帐清场了。
秦苏是一脸担心的进去的。
四个时辰之后。
一脸如被雷劈的惨无人样又活活见鬼的表情走出来了。
至于发生了什么,无人知道。
手术之后,昏迷了整整五天,杨子令终于虚弱的睁眼。
福星激动地喊苏清,“主子,主子,杨大哥醒了!”
杨子令微微皱眉。
老子个锤!
没被敌人刺死,快被福星震死了。
生无可恋看了福星一眼,杨子令翻着白眼道:“给我喝口水。”
苏清正在桌案旁处理军务,闻言手中毛笔一抖,一个翻身,直接从桌案上跃了出来,飞到杨子令床榻旁。
扯了椅子坐了,抬手在杨子令额头一摸,不烧。
松下一口气,苏清笑道:“都说祸害遗千年,果然不错。”
杨子令身上的伤重,不敢起身,福星喂了他两勺水。
杨子令横了苏清一眼,“真是让你失望了!我早就说过,像咱俩这样的,都是要长命百岁的。”
顿了一下,杨子令咧嘴笑。
“你惦记着我的家传宝玉,肯定是我不死你就舍不得死,我惦记着你,肯定是不见你死我不忍心死。”
苏清瞪了他一眼,“要不是那人眼瞎,没刺中要害,你特娘的早死了,还和老子胡咧咧。”
杨子令就笑,转头朝福星道:“去拿烧刀子!”
福星朝苏清征询的看过去。
苏清白了杨子令一下,“喝什么酒,小心伤口吧你!且多活两天。”
苏清没好气的斥责杨子令一句。
杨子令却是忽然满目含情看着苏清,“我受伤,你是不是要担心死了?看看这小模样,眼睛肿的都跟鹌鹑蛋似的了,哭了吧,啧啧,真是心疼死我了。”
苏清抬手朝着杨子令的脑袋就是一巴掌。
杨子令立刻一脸马上要归去的表情,“啊,我的伤口!真是,最毒妇人心!”
苏清冷笑,“拜托,你伤口不在脑袋上!”
一顿,苏清又改口,“算了,你脑溃疡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杨子令到底是重伤之后,一顿唇枪舌剑,他就有些熬不住精神,看了苏清一眼,正要张嘴说话,忽的眼睛一闭,睡着了。
苏清眼角一抽,“你大爷的!”
起身脚尖点地,又飞回桌案旁,继续处理公文。
却见福星正小心翼翼又鬼鬼祟祟的俯身凑到杨子令身边,伸手在他鼻尖儿一探。
“你干嘛呢?”
福星手指一缩,大松一口气的直起身来,一脸认真,“小的怕他被主子给气死了。”
苏清……
气死杨子令?
简直人生十大愿望之一。
想她苏清战无不胜,骁勇无敌,一个集智慧与武力于一身的奇女子,偏偏……
脑回路上翻过不她爹娘,医术上翻不过秦苏,斗嘴上翻不过杨子令。
谁的人生,没有几座大山。
哪个年轻人活的容易了!
没好气的瞥了杨子令一眼,苏清低头继续看手中书信。
沾了血的书信。
是杨子令拼死从南梁带回来的。
南梁和大夏的正面战场,她爹平阳侯打的如火如荼,胜仗一个接一个,莫说南梁将士被他揍得哭天喊地,连大象都临阵逃跑了。
大家都以为平阳侯足智多谋,英勇善战,却除了几个心腹参将外,无人知道,平阳侯早不在军营了。
带着杨子令秘密潜入南梁,不知道通过什么途径,弄回这些书信来。
结果杨子令回来的半路,被南梁那边的杀手追来,差点死了。
这些信,基本都是同一人的笔迹。
至于内容……
翻阅完最后一封信,苏清深吸一口气,起身。
“走,进宫。”
御书房。
夏日的夜里,带着燥热的风穿过抄手游廊,吹进御书房的大门。
裹着这股热风,一同进去的,还有苏清。
灯火通明,皇上打了个哈欠。
“这么晚了,是什么重要的事?”喝了一盏浓茶,皇上努力让自己清醒些。
苏清立在一尺开外,双手捧着信纸。
“父皇,杨子令带回来的信,儿臣找到了。”
福公公立刻神色一凝,接了信递到皇上面前。
当初杨子令凶险万分的突然回到平阳军营,重伤下开口说话都是费劲的。
仅有的力气,都被他用来强烈要求不要军医瞧病只要苏清。
结果,大家就都知道杨子令是带着绝密的消息回来,却不知道他带回了什么。
皇上顿时一醒神,接过信就翻看。
一面看,随口问了一句,“从哪找到的?”
毕竟,看数量,厚厚一叠,若非藏得实在诡谲,应该很容易找到。
“杨子令的鞋底就是用这些信纳成的。”苏清看着皇上,幽幽道。
语落,就看到皇上捏着信的手,结结实实的,一抖。
愕然抬眸,看苏清。
苏清忍着笑,认真道:“要不是福星说,感觉杨子令出征一趟长高了,儿臣也想不到他居然把信直接缝到鞋底里面去。”
第三百一十五章 内容
皇上目光,颤颤抖抖,缓缓的从苏清脸上挪到了手里的信纸上。www.uu234.cc
果然,除了血迹,还有密密麻麻的针眼。
他捏着一个充满将士脚汗的信,认真的阅读!
果然,身为皇帝,就要经历别人所不能经历,挑战别人所不能挑战!
他,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好皇帝啊!
一捏拳,紧了紧,又松开,随后,皇上就一脸坦然甚至略带几分骄傲的去看信了。
苏清……
皇上不嫌弃杨子令的脚汗味也就算了,这一脸的自我认可和骄傲,是什么意思?
福公公……
无力的吸了口气,默默眼珠上翻。
奴才一点也不想懂陛下您丰富的内心世界啊!
随着信件翻阅,皇上的面色,就渐渐的凝重起来,等翻到最后一封信,皇上勃然大怒,一拍桌子,抄起手边茶盏就砸了出去。
“可恶!”
十六年前,他刚刚登基,一切还没有稳定。
十六年前,他最最敬重的威远老将军,死于那些内外勾结的魑魅手段。
现在,又是十六年前!
当初,威远军全军覆灭,南梁和北燕大军压境,一方面,平阳军奋力抵挡,一方面,他派了公主和亲。
他才刚刚登基,膝下并无可以和亲的适龄公主。
前往南梁的公主,便是他的皇妹,太妃温氏的幼女,和硕公主。
十六年前,和硕公主不远万里嫁过去,结果,第二年,南梁便传出消息,说和硕公主难产,母子俱亡。
现在,杨子令拼死带回来的信却赤果果血淋淋的展示出当年的一切。
写信的人要求南梁燕王杀了和硕公主。
从和硕公主嫁到南梁那一天起,便不断的有信件送到南梁燕王手中,他一直迟迟没有动手,信就一直持续不断的送。
直到和硕公主生产,信中提出一个诱人的条件。
如果燕王能杀了和硕公主,写信之人就能让此时南梁和大夏的战事,以南梁赢告终。
许是这一点成功地吸引了南梁燕王。
和硕公主传出母子俱亡的消息。
而信件,就再也没有了。
皇上揉着眉心回想那一年的战事。
苏清揣测着皇上的心思,回禀道:“启禀父皇,按照当时南梁传来的丧讯时间来看,当时在战场上迎击南梁的,是云王府的叱云军。”
皇上皱眉,看向苏清。
“叱云军?”
苏清点头,“儿臣翻过军事记录,当年,我朝和南梁,只一战,以我朝败北,南梁大胜告结,我朝三座城池被南梁划到国土范围中。”
苏清一提,皇上想起来了。
当时因为威远军全军阵亡,平阳军拼死抵抗,死伤过半,一年后南梁再次大军压境,平阳军无力还击,他钦点了云王府的叱云军出征。
结果,原本平稳的战局,忽的逆转。
大夏败北,南梁得了三座城池。
后来,这三座城池还是苏清率兵出征,讨回来的。
当时以为不过是技不如人,现在,看着面前的信,皇上心头的怒火,嗖嗖的蹿!
这世上,怎么又这样无知无耻之人!
以国家之兴衰荣耀,换取个人恩怨得失!
“到底是谁,要用这样的代价,来换和硕的命!”狠狠一捏拳,皇上砸着桌子咬牙道。
苏清冷静的站在那,“能如此儿戏般改变战局的,唯有战局的掌控者。”
皇上满眸阴冷,看着苏清,“云王?”
苏清摇头,“也许是云王爷,也许是对云王爷而言,至关重要的人。”
至于到底是云王爷本人还是云王爷跟前的人,这就不是苏清操心的范围了。
皇上有足够的脑子去想这些阴诡之事。
她的任务,就是把杨子令拼命带回来的东西呈给皇上。
事情做完,苏清行礼,“父皇,目前杨子令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不过,他秘密回京的事……”
“既是秘密回京,他的事,就不要对外透露,等朕这里查出眉目再说。”皇上一语截断苏清的话。
“是。”
说完,苏清欲要告退。
皇上原本盯着信的眼睛,忽的一顿,想到什么,抬头看苏清,“你有多久没有回府了?”
苏清一愣,“从那天礼部尚书家出事。”
皇上心头苦笑。
难怪恒儿这几天憔悴的跟个干尸似得,原来已经足足五天了。
“杨子令既是无碍,就让人秘密送他去朕的行宫休养吧。”皇上想了一瞬,道。
当年,和硕最喜欢的,便是行宫的温泉。
如今和硕没了,杨子令拼死带回了真相,就让他替和硕享受一次吧。
苏清满目意外!
靠!
杨子令积的什么德!
居然能去皇上御用的行宫休养!
听说行宫里的温泉池子,足有一个足球场大,她也好想去看看。
苏清才要说,亲自送杨子令过去。
皇上就又道:“就让福公公安排人去送他吧,你累了这么多天,回府吧。”
苏清……
“是。”心头踊跃起的小火苗,倏忽间被浇灭,苏清认命的领命。
苏清前脚一走,福公公便亲自安排了人去接杨子令。
等福公公折返御书房,皇上一张脸白得吓人。
福公公眼皮跳了下,走上前,“陛下。”
皇上缓缓吐出一口气,“你说,南梁的燕王,是真的杀了和硕,还是为了应付战局,找了个替死鬼,和硕,会不会,还活着?”
这话,福公公不敢接。
南梁燕王,并非生性薄凉之人,可利益面前,谁又能说得准。
福公公没说话,皇上就又是一叹,“你说,当日和硕生下的孩子,也一起没了吗?”
这信,没有南梁燕王的回信,关于当时的情况,他们一无所知。
皇上心头,存着一点点期冀。
福公公默默立在一侧,实在不知该如何劝慰。
静默了须臾,皇上道:“朕记得,前不久,云王府递了折子,说要进京?”
最近事情繁杂,一件接一件,皇上有些力不从心。
好想退休啊!
福公公想了一瞬,应道:“是有这么回事,说是他的夫人近些年总是抱病,想要让宏光大师给瞧瞧,您许了。”
皇上冷冷一笑。
当时,他不知道云王府和南梁的战事,还有这样一出,只是心疼云王一把年纪,难得有个请求,岂能不许。
现在……
既是来了,便好好瞧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