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0章 大概丢的不是她的脸
莲城这边有风俗,上门提亲都是做娘的带着孩子,跟着媒人一起过去,就像陆安郎没有跟着过去一样,沈家登门提亲,沈文东也没跟来。www.uu234.net
而家里的人也没想到县令还会回来吃午饭,玉香中午只做了三个人的饭菜,刚要端起饭碗,外面响起敲门声,陆安郎出去把门打开,看到笑呵呵的县令和身后拿着礼物的官差,以及再后面的江采月和沈夫人几人时,陆安郎顿时就明白了,热情地再把人请进来。
一回生、二回熟,县令有了经验,这一回又是都说好的,不用他再苦口婆心地劝,开门见山地就把来意走个过场说了一遍,玉香当时就羞的躲回屋子,连戚南琴问她是否愿意,她也只说了一句:“全凭夫人作主。”
戚南琴便做了主,把一双玉香亲手做的鞋子做了还礼,冲这份礼沈夫人就知道玉香是愿意这门亲事,只是鞋子穿在沈石山的脚上小了那么一些,但沈石山还是当成宝贝一样抱着,吃饭的时候都揣在怀里不肯放下,气的沈夫人直翻白眼,暗骂儿子没出息。
不过看到同样吃饭时怀里揣了双鞋子,还时不时拿出来看看的皓儿,又觉得没出息这种丢脸事也是因人而异,皓儿拿着沈雪做的鞋子看个不停,她只觉得高兴,而不觉得丢脸呢?大概丢的不是她的脸吧!
玉香害羞地躲在屋中,江采月和陆安郎去做饭,一边做饭,陆安郎一边和江采月商量,“采月,以后玉香嫁到沈家,娘身边是不是还要再找个人?”
江采月道:“再说吧,玉香和沈石山的亲事虽然说好了,但要出嫁还得两年,到时看娘的意思,毕竟咱们家里的秘密也不好被外人知道,旁的人我也信不过。”
陆安郎也点头,没准过两年大家日子都好过了,他们就不住在村子里,说不得家里要请很多人呢,而戚南琴如今越来越年轻,也不大用人侍候,等玉香要出嫁时再琢磨这事儿也不迟。
县令在屋中同沈石山说着话,戚南琴和沈夫人不便相陪,到厨房来帮着做饭,把陆安郎推了出去,“你去陪大人说话,厨房里的事儿交给我们就好。”
陆安郎只好洗了手出去,玉香刚好开门,红着脸走出来,见到陆安郎低低地叫了声:“姑爷!”
陆安郎笑着朝她点了下头便进屋,玉香犹豫了下,也来到厨房,刚好看到沈夫人和戚南琴坐在一块儿边说话边择菜,见玉香进来,戚南琴朝她招手,“玉香过来,你婆婆问你聘礼想要些啥。”
玉香本来就红着的脸就更红了,看的沈夫人笑弯了眼,过来拉着玉香坐到自己身边,递给她一把韭菜,“咱们娘俩也不是外人,有啥话就说,想要啥也说,等过了门,我们绝不会亏待了你。”
玉香低着头道:“全凭夫人做主。”
戚南琴却忽然道:“刚还说我要认玉香做义女,这件事儿咱们也不必大办了,就待会儿吃饭时让县令大人帮着做个见证,往后玉香就是我的闺女,等你出嫁时,我也是当亲闺女一样把你好好地嫁出去。”
第811章 都要把人饿死了
玉香惊讶地看着戚南琴,“夫人……”
沈夫人笑道:“别叫夫人了,要叫娘。m.www.uu234.net”
玉香却摇头道:“奴婢在夫人身边侍候多年,从不敢奢望有朝一日要逾越,这万万使不得。”
戚南琴佯怒道:“难道我给你做娘不够资格吗?”
玉香好些年都没见过戚南琴对她沉着脸,当时就有些傻眼,嘴里喃喃道:“不,是奴婢不配……”
戚南琴道:“谁说不配的?让他站出来说。”
玉香愣住了,江采月推了玉香一把:“看你,我娘要认你做闺女,你还不答应了,是不想有我这个姐姐吗?”
玉香只剩下摇头了,江采月把她拉到戚南琴的身边,“既然都不是,往后你就是我妹妹,我娘的亲闺女了。”
“夫人,小姐……”玉香的泪水在眼圈里打转,戚南琴拿出帕子给她擦了擦,轻声细语地道:“你也不想想,这些年,你我虽是主仆之名,但我何尝不是把你当成闺女看待了?不过是换个名分,你又何必想那么多?”
沈夫人也劝:“可不就是这么说的,只要你有那份孝心,你叫她娘还是夫人有何差别?莫要辜负了她的一番心意。”
玉香明白戚南琴是想要让她嫁人嫁的没有遗憾,毕竟义女和丫鬟相差的可不只是一个称呼。
玉香‘扑通’一声跪在戚南琴的面前,戚南琴想要伸手去扶,却被沈夫人给拦下,戚南琴愣神的工夫,玉香已经给戚南琴磕了三个响头,“夫人的大恩,玉香今生无以为报,来世做牛做马也要报答夫人。”
戚南琴弯下腰把玉香扶起来,嗔怪道:“瞧你这话说的?这辈子你给我做闺女,孝顺我就足够了,哪用得着下辈子再做牛做马?我认你做闺女就是为了让你做牛做马?那你问问你姐,她下辈子给我做牛做马不。”
江采月‘扑哧’笑了出来,“好好,下辈子我也和玉香一起给娘做牛做马。”
正说笑着,皓儿从外面进来,看到玉香眼圈红红的,讶异道:“这咋的?还没嫁出去呢就舍不得了?要不我和沈石山说说,咱不嫁了得了。”
玉香瞪了皓儿一眼,江采月更是照着他的头拍了一巴掌,“没大没小的,这厨房里的往后可都是你长辈,再胡说看我不揍你。”
皓儿看了一圈,沈夫人是他未来岳母,长辈没错!
江采月是他认的娘,长辈也没错!
戚南琴是江采月的娘,长辈更没错!
可这玉香怎么可能是长辈?皓儿哈哈笑道:“娘,你就逗我,你们都是长辈,玉香可不是,哪能说都是我长辈?”
江采月得意地笑道:“我娘认玉香做了闺女,往后她就是我妹子,你得叫姨知道不?”
皓儿的脸顿时就垮了下来,“娘,不带这样地,我这辈还能再小点不了?”
玉香破啼为笑,“皓儿,叫声姨姨听。”
皓儿‘哼’了声把头转向一边,但很快又转回来,笑嘻嘻地看着玉香,看的玉香好不自在后,皓儿脆生生地叫了声:“小嫂子!”
叫完人皓儿就快速跑出厨房,边跑边道:“你们做饭还能再快点儿不?都要把人饿死了。”
第812章 不做官也有新的出路
几个女人才想到,这边只顾着认闺女了,把做饭这事儿给忘了,一通手忙脚乱,总算是把米下到锅里,之后再慢慢收拾菜,半个时辰后一桌饭菜上桌。顶 点 X 23 U S
相比沈夫人做饭的熟练,戚南琴就有些笨手笨脚,毕竟不管在江家日子过得如何不顺心,她也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自然比不得做了几十年主妇的沈夫人,反倒是江采月的厨艺让沈夫人刮目相看,在她看来,江采月曾经也是个小姐,不过才嫁人一年,这厨房里的活计做得做是顺手。
当然也只是顺手,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出彩的地方,但人家做出的东西就好好吃,这能去哪儿说理?
一桌子饭菜做好后端上桌,男人一桌,女人一桌,席间戚南琴认玉香做义女,县令再次给做了见证,让他觉得自己这个县令做的,一会儿当媒人,一会做见证人,往后若是不做这个官了,是不是也可以再多个出路?
当然,吃喝肯定是不会忘了,谁让这家的饭菜就是那么好吃呢?
不单县令吃得高兴,沈夫人也吃得高兴,也不知是她的心情影响饭菜的味道还是怎么的,明明是和在家时一样的做法,这味道怎么就差了天上和地下了?难道往后再做饭都得先找个啥乐事儿美上一阵子?
吃过饭,众人送县令出村,外面已经有二十多人和一辆马车等候,显然别看是县令,这年头也不敢独自走在路上。
临走之时,县令不忘嘱咐,“安郎,过几日你再上山,再猎到啥别忘了给本官送去一些,这年头吃肉难啊。”
陆安郎的目光就忍不住飘向县令和跟着他来的那几个官差手里,两只烧鸡都不是肉?咸野猪肉也不是肉?还有那五只活蹦乱跳的兔子都不是肉?
县令顺着陆安郎的目光看了一眼,尴尬地笑了笑,“呵呵,呵呵。”
早起,天儿有些寒,煮了一锅热汤面,一家人热热乎乎地喝完。出门时寒意甚重,江采月干脆把宝儿放到空间里,有大虎小虎陪着也不怕他爬得太远,她也能时不时注意空间里的动静。
出门时在围墙里放了两堆肉和一桶水,够那几匹狼吃上三五天了,天儿冷,也不怕肉会坏掉。
如今十月底了,天亮的晚,家家都没什么活可做,村里到积水池边打水的人也都起的晚,走到山上也没碰到什么人,一家人就按着之前与陆贵约好的上了山。
自打山上的树被砍光后,这一片山更显得光秃秃的,走起来倒是感觉轻松了许多,一眼望去都是挨着地面的树桩,这敞亮的一个人影都藏不住,山上有个啥人都看得清清楚楚,但越发显得山上枯黄萧条。
原本还能在阳坡的树林里抓上一两只山鸡野兔,如今连个耗子的影儿都看不到,倒是让上山的人能走得更远,也不怕林子里藏个老虎熊的。
倒是村子里的人靠砍柴卖到城里赚了不少银子,只要家中有劳力的,今年大溪村的人或多或少都发了一笔财。
第813章 藏着的秘密
一直翻过山坡,才看到坡后痴痴地望着远方的徐见梅。m.www.uu234.net江采月轻轻咳了声,徐见梅受到惊吓似的猛地回头,见是江采月一家,才吁了口气,小跑过来,“你们来得倒早。”
江采月也道:“你更早。”
徐见梅就羞涩一笑,“我昨晚和他们说要回娘家,就没回去,夜里就上了山。”
江采月明白她是不好找理由,而且白天上山也怕被人看到,问道:“你之前说关于我婆婆嫁妆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徐见梅从怀里掏出一根银钗递给江采月,“你先看看这是个啥。”
江采月拿在手里端详了下,银钗的样式并不复杂,只是在钗头上嵌了块红玉的钗头,雕刻的是一朵月季花的模样,在月季花下面的银托上正刻着青枝二字,与陆安郎亲娘那些嫁妆上的字一般无二,但比起前些日子陆老七拿来的那些金首饰,这银的首饰并不算贵重,只是那红玉的钗头有些与众不同罢了。
见江采月诧异地看着自己,徐见梅道:“你试试把钗头拉下来。”
“还能拉下来?”江采月说着话左手拿着钗身,右手拇指和食指放在钗头上,稍稍用力一拉,钗头竟真的被拉出来了。
徐见梅道:“这是我和老七成亲后,他给我的,当时我也没太在意,那日我要戴时,贵儿来和我闹,从我手里要拿走钗子,我攥的又紧,不小心就给扯开了,我才知里面竟藏着秘密。”
江采月已经把钗递给陆安郎,这是他娘的遗物,不管藏有什么秘密,也该由着他自个儿来看。
陆安郎接过时手有些抖,在他心里,亲娘就是那道不可触碰的白月光,早在他的心里深藏,让他想不到的是,这几个月一直总是会遇到有关他娘的事情。一支钗头可以拿下的银钗,里面又会藏着什么秘密?
虽然这支钗比不得家里那些金钗玉钗值钱,但此时他拿在手里却有如千钧之重。
拢目光往钗身看去,就见里面似乎藏着一张折好的纸卷,陆安郎将钗身倒过来,倒了倒并没把纸卷倒出来,江采月从头上拿下一根钗,递给他,“拿这个试试。”
陆安郎接过来,将钗尖伸到银钗的钗身里,轻轻挑了挑,纸卷被挑出来的一刻,他的紧张到了极点,很可能这就是他娘留给他最后的只言片语了。
徐见梅道:“答应你的都给送来了,剩下的事情就不关我的事儿,我就先回了。”
江采月从身后背着的筐里取出一个小包,扔给徐见梅,“这是谢你的。”
徐见梅接过打开,竟是沉甸甸的一袋银子,少说也有百两,徐见梅惊喜地看着江采月,听江采月道:“陆老七不是良配,若是可以,就再走一步吧,想去城里,我可以借你一座宅子,再给你一些粮,回去好好想想吧!”
徐见梅对江采月点了点头,道了谢后并没有下山,而是朝着山的另一边走去,江采月看到陆路正在一棵枯树后面等着她,显然若是徐见梅因见他们有什么不测发生,陆贵就会躲起来不出现,至少知道他的娘是被谁害的。
第814章 会给人穿小鞋了
娘俩个手牵着手往另一边走去,今年本就旱,眼看又要入冬,山上枯黄一片,山路上也没什么野兽能藏身,只要从山梁上一直再走一个时辰下山,他们就能从另一边绕到村外,再回村也不会被人起疑。
这娘俩看着柔弱可欺,却都不是简单的人啊!
陆安郎已经将里面的纸卷拿出,展开却是一张写满苍头小楷的纸,陆安郎看的时候眉头一直紧紧地皱着,看完后将纸卷又卷了起来,放回银钗里,并没有要给江采月等人看的意思。只是望着远处的一片枯黄山色,不知在想些什么。
戚南琴道:“既然上山了,就别回去了,进山里好好找找,没准还能逮到个强盗窝。”
江采月笑道:“上次在强盗窝里搜刮来的金银,咱们几辈子都花不完,娘还想再找一个?城里的富户不得哭死!”
戚南琴笑,“哪来的那么多强盗?娘就是有感而发,随口那么一说你也当真了。”
江采月道:“那可不是?你是我娘,说啥我都当真!”
玉香在旁也道:“嗯,娘说啥我也都信。”
戚南琴被两个女儿的调侃逗得想笑,怎么看这两个女儿都乖巧,谁说养儿防老?她这两个女儿可是比儿子贴心多了。
想到儿子,就想到森森,虽然不是好生的,可也叫了她好几年母亲,戚南琴道:“说起来好些日子没见到森森了,那孩子可还好?”
陆安郎道:“前日我去城里时和纪大哥打听过了,自打江家被洗劫过后,已经没人打他们家的主意,又有纪大哥让人帮着留心,他们家过得还成,每天森森也会去领两顿粥,他和江老爷都靠着那些粥活命。”
戚南琴听了有些难过,可谁让当初是森森选择了回到江博正的身边?她不是亲娘,总不好说得太多。
提起森森就让江采月想到江雪巧,“你前日进城可打听过江雪巧?”
陆安郎无奈地笑,“我一个男人怎么好打听别人家的女眷?不过听说于家儿子痴傻,她嫁过去后闹了几次,后来也就不闹了,也不知是认命了,还是被打怕了。”
江采月撇了撇嘴,“她是那认命的人吗?多半是被打怕了。”
陆安郎也深以为然,“她嫁的不如意,你也该解了心头恨,往后就不要再想着她了,大不了看她不顺眼,找到机会给她穿穿小鞋好了。”
江采月故作诧异地望着陆安郎,伸手在他的脸上拍了拍,“哟,这是我相公吗?还知道要给人穿小鞋了?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了。”
陆安郎脸一红,抓住江采月的手,见戚南琴将脸转向一边,玉香也低着头偷笑,皓儿倒是大咧咧地看着他们笑,被陆安郎瞪了一眼。
皓儿明白非礼勿视后将脸转到一边,陆安郎才道:“自然是你相公,别说要给人穿小鞋,前日我还见到于老爷了,多半是想通过我和县令大人走走交情,还和我提起江雪巧,说我们两家是亲戚,他一提我就叹气,他提了几句,我就叹了几声,没准此时他正后悔娶这么个媳妇进门呢。”
第815章 逗你玩儿的
江采月对陆安郎挑了挑拇指,“我相公真厉害,叹几声气就给江雪巧穿了小鞋,估计回去于老爷就得后悔给儿子娶了个人见人嫌的媳妇,可还不能退货,江雪巧的日子得过得多难哦。”
陆安郎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这种事做起来有那么点不爷们,可江雪巧这女人太可恶,当初算计他和江采月,他也就不计较了,毕竟送了这么好个媳妇给他。可后来还总想着害人,若是让她日子过得舒服了,还不定使什么坏,不如就给她添些堵,当是替天行道了。
一家人边说边走,倒像是出来春游了,走着走着,江采月感觉到空间里的宝儿醒了,把她从空间里抱了出来。
小家伙醒来时发现不是在床上,而是在让他觉得舒服的空间里,还有大虎小虎陪在身边,刚高兴地拍着大虎小虎,突然就从空间里出来,顿时就不高兴了,嘴里嚷着:“虎!虎!”
自打上次说出来话后,小家伙的词汇量迅速地增长,已经能说出不少清晰的字了,最爱说的就是‘什么’,大概是因为开始时别人手里拿了东西,他张嘴就问什么,别人就会耐心地给他解释,也不管他听不听得懂,但久而久之,大家也知道他说什么,并不是真要问这是什么,完全是觉得他说完这两个字,别人对他说的话多。有时问完了,别人也解释完了,他还会再接着问什么,每次都会让人哭笑不得。
但这次宝儿一从空间里出来就找虎,江采月干脆就把大虎小虎也从空间里放了出来,一见两只老虎,宝儿就伸着手要下去,江采月一时没防备,差点被他挣脱了手,吓出一身冷汗,这要是直接摔地上可就是大头朝下,还不得摔坏了?
不过这孩子的力气怎么就这么大呢?真是让人防不胜防。
“把孩子给我吧。”陆安郎伸手要把宝儿抱过去,可宝儿一拧身子,说什么也不肯让陆安郎抱,陆安郎也是无奈,平日在家里儿子和他挺好的啊,上山了却不让他抱,真是不知谅娘亲。
江采月知道他这是要和大虎小虎玩,干脆又把他送回空间里,再把大虎小虎也送了回去。刚从空间里出来,又瞬间被送回来的大虎小虎有些懵,但知道主人是让它们看着小主人,也不敢半分松懈,就在草地上铺着的草垫子上面哄着宝儿玩,身上的毛被宝儿抓得乱糟糟的也不敢动,就怕小主子到处乱爬它们更看不住了。
这次上山自然是让虎子在前面开路,胖灰兔子也给放出来,只是吃得太胖了,跑一段停下来歇歇,然后见虎子带着人跑远了,再甩着一身肥肉追上来,跑起来就像个大毛球似的模样让一向就喜欢兔子的皓儿都嫌弃了,“这炖一锅得出多少油?”
江采月道:“要不试试?”
“试试?”
灰子脚下一绊,向前抢了几步就滚了几圈,一直滚到陆安郎脚边,抱着陆安郎的腿就吱吱地叫了起来,陆安郎笑道:“逗你玩儿的。”
第816章 堵着门骂她是贼
灰子指着皓儿,连叫带比划地原地蹦了半天,往地上一倒,那装死的模样把戚南琴都逗笑了,冲灰子伸手,“过来我抱抱。www.uu234.net”
灰子在家里也时常出来,知道这个家里谁是老大,跳到戚南琴的手里,结果一身分量险些把没防备的戚南琴的腰给坠闪了,“天呐,这兔子也太肥了,再胖下去门都要进不来了。”
灰子看看自己,看看周围的几个人,觉得戚南琴说的太夸张了,它是肥了点儿,可也不至于进不去门吧,相比之下宽窄上它还是比不上人好吧。
再说你们家那门并排都能进两个人,咋就进不去一只兔子?
这次上山,山上除了松柏这些常青的树,其余的叶子不是变红就是变黄,被风一吹纷纷从树上落下,如同下的落叶雨,萧索中带着几分苍凉的美。
天气旱的没有多少水分,脚踩在落叶上就会发出‘喀嚓’‘喀嚓’的脆响。
虎子和灰子几乎是趟着落叶在跑,常常一个猛子窜出去就被盖在落里堆里,挣扎了半天也爬不出来,几人行走起来也比之前更加艰难了些。
而林中的野兽也比之前少了很多,陆安郎道:“那些野兽多半是去了森林中间过冬,有些像熊这样的需要冬眠,只有等明年开春了才会再出来。对了,等天再冷一冷,下雪后我们进山猎些貉子,那时候的貉子毛最好。若是运气好或许还能猎到貂和狐狸。”
戚南琴道:“从前我倒是有一件狐狸皮的披肩,后来就不知哪儿去了,丫鬟们找也找不到,也不记不起是我穿出去忘穿回来还是丢了。”
玉香道:“哪是丢了?我当初就和娘说过,定是被三姨娘给偷了去,娘还说三姨娘不会做那样的事儿,其实三姨娘的手脚真不干净,也不怪当初二姨娘时常堵着她的门骂她是贼。”
戚南琴道:“唉,过去就算了,不过是件外披,丢了也就丢了,我总不能没证据就带着人去她的屋子搜吧,搜出来还好,搜不出来难堪的就是我们了,那时我正和程氏斗得激烈,哪还能再多树敌。”
玉香道:“其实就是娘好心,可怜她老爷不疼,又无子傍身,一个人孤苦无依,她却不识好人心,向着程氏为难娘。”
想到那时的日子戚南琴也想叹气,江采月道:“过去的事情还提起做甚?回头让你女婿给你猎几只白狐狸,咱们做一身白狐狸毛的大衣,穿出去才叫好看。”
戚南琴打小就养的娇,在江府的日子过得不顺心是不顺心,但之前从没亏待过自己,平日没事儿就爱打扮自己,倒不是为了给江大财主看,完全是为了愉悦自己,听了江采月的话顿时眼前一亮,想到曾经在娘家时,看到有人穿着一身雪狐毛的大衣,那才真叫好看,看向陆安郎的眼神都带着期盼。
陆安郎被看的有点心虚,戚南琴失望就是江采月失望,他不想江采月失望,可雪狐是那么好猎的吗?旁人弄一件雪狐领子都难得,江采月一张嘴就是一身雪狐毛的大衣,他这得猎多少头白狐狸啊?
第817章 要杀人灭口吗?
陆安郎一咬牙,对戚南琴自信地笑了,“等下了雪,我就上山来,那时雪狐的皮毛才是最好,还有红狐的毛也好,再给娘做一身红狐的。顶 点 X 23 U S”
戚南琴开心的像个孩子,除了没出嫁之前在娘家,她都多少年没感受过被人宠着了?闺女疼娘,女婿也孝顺,日子真是太美好了。
宝儿在空间里玩腻了,刚一喊娘,江采月就将他从空间里抱出来,点着小鼻子,“玩够了?不想大虎小虎了?”
宝儿伸手去扯江采月的衣服,江采月就知道宝儿这是饿了,众人找了个平坦的地方坐下来歇息,江采月一边喂宝儿吃奶,一边从空间里拿出些平常放在空间里的食物,皓儿最近爱吃鸡,无论是烧鸡、炸鸡、烤鸡还是炖鸡、扒鸡他都爱,江采月直接给了他一只鸡,让他抱着啃,虎子在旁不住地作揖,灰子则抱着一根胡萝卜卖力地啃着。
明明就是一只吃素的兔子,怎么就把自己肥成这模样了?很难想像前两个月它还瘦成一把骨头的模样。
灰子啃了一根胡萝卜还想要,被江采月给无视了,灰子跑去找陆安郎告状,被陆安郎拎着后腿提了起来,“嚯,这么沉了?采月,先让它在外面饿几天,再肥下去我都忍不住想要把它炖了吃。”
江采月道:“可不是怎么的,我看它肥的能炖出半锅油,还是干炒,炒一炒把油倒出来能炒半个月菜了。”
灰子两只小短腿捂着眼睛,不敢去看‘凶残’的主人们。陆安郎一松手,灰子就朝旁边的草丛里跑去,不多时就不见踪影了。
玉香担心它独自跑出去再被野兽给逮去吃,“姐,灰子自己跑了,没事儿吧?”
“能有啥事?它自个儿在山上也有些年了,能活到这时候保命的手段还是有的。”
玉香皱着眉想:当初灰子瘦的不像样子,就是被老虎和狼看到了都怕硌牙不吃它,可现在这肥的,难道老虎和狼还怕油腻不成?
正想着,灰子跑掉方向的草丛传来一阵草被碾压的声音,虎子耳朵便竖了起来,紧接着朝那个方向追去,又是一阵草丛被碾压的声音。
当虎子和灰子一个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一个蹦蹦跳跳地回来时,大家都注意到它们那一身的血。
皓儿和陆安郎过去给它们检查一下,发现血不是它们的,赶紧跑到灰子刚刚跑去的方向,结果就在不远处的枯草里发现一个被咬得满身是血的人,一见陆安郎,那人就哭了,“安郎兄弟,救救我,我不想死。”
因此人满身是血,陆安郎认了半天才认出来,竟是青沙岭的人,上次上山找李建成和冯四开时遇上的,似乎是叫何宏达,为人倒是圆滑,却不是个可交的人。
但因上次在下青沙村,那些人想要打劫他们,陆安郎对连带着对青沙岭的印象也不大好,二人当时眉头就立了起来,皓儿质问道:“你跟踪我们?”
若是被他跟踪,江采月刚刚拿出那些东西和抱出宝儿时会不会被他看到?若是那样,以青沙村在外的风评,该把何宏达灭口才是。
第818章 还要讹上我们?
何宏达立马摇头,“没,我哪敢呢,再说你家人个个神通广大,我就是想跟踪也没那本事,真是刚好路过,就被你家的狗和……兔子?是兔子吧?”
见陆安郎点头,何宏达道:“我刚好路过,就被它们发现了,看上来给我这通咬,都是血洞子。www.uu234.net”
陆安郎盯着他的眼睛,不知他说的是真话还是谎话,可看来看去,何宏达的表情都很认真,完全不像心虚的模样,或许真是巧遇?不然以他们一家人的耳力,绝不会没有觉察。
陆安郎又盯着何宏达看了半晌,轻轻点了下头,“山上不安宁,你一个人不安全,还是下山吧。”
何宏达点头,“好好,我这就下山!”可想要站起来,一条腿却使不上力,刚刚被虎子和灰子咬了好几口,尤其是那虎子一口下去就是一个血洞,身上都是血,不用走到山下就得被野兽给盯上了。
何宏达对陆安郎道:“安郎兄弟,你看我被你家的狗和……兔子,咬成这模样,怎么下山?”
皓儿扬着下巴道:“怎么还要讹上我们?我们还没说你在这里鬼鬼祟祟的不知要做什么坏事儿呢。”
何宏达指天发誓:“我何宏达对老天发誓,若是敢有任何坏心思,就让我不得好死。”
“那你想怎样?”陆安郎脸色微微有些沉,他还不大相信何宏达的说辞,哪怕他真的只是路过,但也很有可能发现了他们的秘密后躲在这里,不然灰子和虎子为何别人不咬,非要冲过来咬他?还是带在身边瞧瞧安心一些。
何宏达嘿嘿笑道:“也不是想怎样,就是我这样子也走不了路,还怕野兽闻着血腥味再追我,要不你们就带上我吧,你们一家本事大,遇到野兽也不够给你们练手。”
陆安郎点头,“成,既然你说带上就带上吧,不过我们家要在山里再待上两日,你不怕辛苦吧?”
何宏达点头,“不怕不怕,唉,要说吧,这十里八村我最佩服的就是安郎兄弟你了,又能打猎,又能抓强盗,前些日子我们村的人去莲城了,城门上张贴着你抓强盗的告示,你如今可是我们心目中的大英雄了。”
陆安郎转身往回走,“这世道也不太平,你们村人去莲城做什么?”
何宏达忙在后跟上,“就是卖柴呗,如今城里的柴那叫一个贵,安郎兄弟,你们村子今年可没少赚吧,我看一面山都砍秃了。”
陆安郎尴尬地看了眼皓儿,整个莲城也就听说大溪村的人把一片山的树都砍了当柴卖,这事儿传出去可没啥好自豪的。是赚了些钱,可万一什么时候下个暴雨,整个村子没准都能毁了。
何宏达嘴里不住地说着,很快就到了众人歇息的地方,江采月听到声音后正抱着宝儿朝这边张望,看到陆安郎和皓儿领着个满身是血的人回来,知道是被虎子和灰子咬伤的,却没有半分过意不去的意思,在末世中生活了那么久,她对人与人之间完全缺乏信任,平白无故出现的人很值得怀疑啊。
第819章 变天了
何宏达一见江采月便自来熟地叫了声:“弟妹!”
江采月淡淡地嗯了声,问陆安郎:“这人是怎么回事儿?”
“上次咱们上山寻建成哥和四开哥时遇上的青沙岭的何大哥。顶 点 X 23 U S”
江采月又看了何宏达一眼,虽然一身一脸的血,但模样还是没怎么变,只是比之前瘦了许多,“哦,何大哥?记得,怎么会在这里遇上?还真是巧,你这腿是怎么了?”
何宏达苦笑道:“这不是上山砍柴,走着走着就和村里的人走散了,这就和你们家遇上了,这腿是被你们家养的狗和兔子给咬的。”
虽然江采月觉得虎子和灰子平常不会乱咬人,可这何宏达确实是被它们咬的,先不说他为何出现在这里,但总归是自家的错,江采月对陆安郎道:“看你,流了这么多血,怎么不给何大哥先把伤治一下。”
陆安郎倒不是忘了,只是他身上没带着药,等江采月把药瓶递给他,陆安郎接过对何宏达道:“何大哥,你和我到一旁去瞧瞧伤吧。”
何宏达连声答应,他不敢惹陆安郎一家,自然是人家说什么是什么,再说治伤怕是要把裤子脱下来,这边都是女人也不方便,不过听说江采月的医术很好啊,不知若是提他被他们家的狗和兔子咬伤的,管他们多要些药,他们能给不?
陆安郎和皓儿带着何宏达去一旁的树后治伤,戚南琴低声问江采月,“采月,这人会不会……”
江采月摇头,“应该不会,虎子和灰子一直在,多半是刚走过来就被咬了。”
戚南琴对虎子还是有些信心,闻言也不再多说,毕竟若是真被何宏达发现什么,他们真要灭口吗?
“可他这柴砍的真远!”
是啊,砍柴要走这么远吗?这人很值得怀疑呢!
江采月抬头望着天空,入秋后树上的叶子纷纷落地,此时已是初冬,抬头望天,只能看到光秃秃的树枝,上面的几个鸟窝都无处躲藏,天空上飘着几团浓云,让许久没见过什么云的江采月很是惊讶,“竟起云了?”
玉香和戚南琴也随即抬头,戚南琴喜道:“但愿这雨能下来。”
“嗯嗯,一定能下下来!”玉香握紧了拳头,不管会不会是空欢喜一场,至少总让人能有些盼头。
沈夫人将写着皓儿和沈雪的生辰八字,沈石山和玉香的生辰的两张纸折好,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昨日县令来给提了亲,全村人都知道了,她想着趁热打铁去把两对的八字合一合,也不过是走个过场,但凡两家人看对眼了,合八字的相士心里也清楚,这八字合起来都是个吉。
但此时沈夫人的心却很忐忑,就怕沈雪和皓儿的八字合出一个不般配。
“他爹,我待会儿和去城里卖柴的车一起走了,还有啥要买的?”
沈文东道:“也没什么要买,这年头想买也没有卖的,你就快去快回吧,我这心里一直不安生着。”
沈夫人叹了口气出门,外面已经有几个同村的女人等着,见沈夫人出来先给她道喜,沈夫人笑眯眯地谢过,几人就坐上沈石山赶的牛车,到村口与卖柴的车汇合了。
第820章 大凶、妻亡?
沈雪从屋中追出来,牛车已经跑得没影儿了,沈雪跺着脚,满脸不高兴地道:“娘去城里怎么不带上我?”
沈文东沉着脸道:“你娘又不是去玩,带你做什么?”
沈雪就笑着挽住沈文东的胳膊,“爹,你说我和皓儿的八字会不会是天作之合?”
沈文东面色一僵,心想:还天作之合?他都如今最怕的就是合出不配啊!
见了沈文东的神色,沈雪不高兴了,“爹,你看你这是啥眼神?还盼着我和皓儿成不了呗?”
沈文东道:“爹还真盼着你们成不了!”
说完,转身进屋,留下沈雪一个人在院子里又有些委屈,又有些不甘,嗯!她的八字与皓儿的一定是天作之合!
可万一不合呢?真的好担心啊!
沈夫人从相馆里出来,手里拿着相士刚刚批出来的批语,眉头锁的能够夹死一只蚊子。顶 点 X 23 U S玉香和沈石山的八字是天作之合,佳偶天成,万中无一的绝配,不管是不是相士有意说的吉利话,总能让人看着高兴。
可问题出在了皓儿和沈雪的八字上,难怪之前沈文东坚决不同意这门亲事,这出身上的不般配可不是你情我愿就能弥补的,大凶二字深深的刺痛了她的眼刺痛了她的心。
沈雪的命相虽也是富贵有余,可配起皓儿的极贵之命却差了一个天一个地,若是强配在一起,便是妻亡之命。
她就这么一个女儿,哪怕只是相士的胡言乱语,她也不能不放在心里翻几个个儿,再把自己堵得心慌意乱。
沈石山坐在外面看着牛车,见沈夫人出来神色难看,心也‘咯噔’一下,“娘,怎样?”
沈夫人摆了摆手,不知该怎么和沈石山说,她的心里真是乱成一团麻了。
苏力出门闲逛,这些日子在城里日子过得还成,每天有吃有喝,比起旁人不知要舒服多少,只是闲得无聊,别人去领粥他也跟着去,省了一顿是一顿。
正端着粥碗往回走,看到沈夫人和沈石山在一个破旧的相馆门前,坐在牛车里沉默着。
苏力走过来,打招呼道:“这不是沈夫人和三公子吗?来城里算命?”
沈夫人看了他一眼,低下头,又抬起脸瞪了他一眼,对沈石山道:“山儿回家!”
沈石山对苏力点了下头,赶着牛车离开,留下不知怎么得罪了人的苏力,有些后悔过来打这个招呼,这都是什么人呢?怪不知礼的。
沈夫人想不到的是她前脚出了相馆的门,后脚就从屏风后走出一人。这人来到相士身旁轻轻敲了敲桌面,相士便在纸生写下一行字,若是沈夫人还在此定会发现这行只有八个的字正是她刚刚拿来,属于皓儿的八字。相士写好后毕恭毕敬地递到那人的手上,“这就是公子所要之物,不知公子答应小的的……”
这年头饭都吃不上,就不能怪他贪财无德了。
那人在纸上看了一眼,将写了八字的纸折好揣进怀里,对相士笑了笑,“你做的很好!”
相士的目光就随着那人的手转来转去,见他伸手入怀不大的眼睛都瞪圆了,已经好些日子光喝衙门里发的粥,他饿得浑身无力,再这样下去人都要熬坏了。
第821章 尴尬
相士等着那人答应他的好处,拿了这些好处,他就可以不用再挨饿。可当他看到那人掏出来的不是他以为的金银之物,而且一把闪着寒光的短刀,相士大惊,却连躲都没来得及躲便被短刀刺进了心脏,没哼出一声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待相士彻底没气儿了,那人将刀在相士的身上擦了又擦,再放到怀中,拿起一顶风帽戴在头上,匆匆地出了相馆,消失在街角。
一直来到与人约好的地点,沈夫人都没说话,沈石山时不时偷看她一眼,就想让她给自己个痛快,砍头也不过是一刀的事儿,她这一直到刀架在脖子上不往下砍是怎么回事儿?
几个同来的女人见沈夫人和沈石山来了,也都围了过来,村子里的牛能卖的都卖了,进城卖柴也是自家拉着车子来卖,能蹭上牛车坐总比走路回去强。
坐上牛车后,便有人笑着问道:“婶儿,八字合的怎样了?是不是都是绝配啊?”
沈夫人看了问话的女人一眼,抿着嘴没说话,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直到卖柴的人都推着车回来了,大家七嘴八舌地说自家卖了多少钱,沈石山才一甩手上的鞭子,牛车便缓缓地走了起来。
路上因沈夫人的脸色,牛车上坐着的女人说话都有些小心翼翼,就怕触了她的霉头,可嘴上不敢说心里却都在猜测,看来这八字合的不顺,只是不知是沈雪和皓儿,还是沈石山和玉香。
不过猜着应该是沈石山和玉香,毕竟沈石山怎么说也是村长家的公子,自己也是个有出息的,玉香却是个丫鬟出身,这怎么配呢?
回村的路上,天色越来越沉,有人抬头发现天上不知何时多了几团云将日头裹在里面,身上的小棉衣便都显得单薄了,但几乎所有人都是喜悦了,这都多久没见到这么大片的云了,难道是要下雨了?
沈夫人抬头看天,虽说要下雨是好事儿,可此时她的脑子里能想到的都是大凶、妻亡四个字。
一回到家,沈夫人就让沈石山去把沈文东找回来。
沈文东也正带着人准备迎接或许要到来的雨天。村子里有些善于巴结的人指着天上的云大声道:“看到没?昨日县令来给安郎家和村长家说媒,今儿就来了云,这是老天也赞同这门亲事。”
沈文东听了心里还挺不是滋味,活了这把年纪还是头回听说两家结亲下雨是吉兆啊。
刚好沈石山来喊他回家,沈文东又交待了几句便随着沈石山往回走,一路上沈石山不住偷看沈文东的脸色,几次欲言又止沈文东都没注意到。
进到家里,沈文东洗了洗手,又擦了把脸,沈夫人这才把沈石山赶了出去,关上门后才把合的八字放在桌上,“看看吧!”
沈文东最近劳累又上了年纪,眼神一日不如一日,拿起来放在眼前才看得清楚,先看到的是沈石山和玉香的八字,天作之合四个字让他欣慰的眯起了眼,尤其是玉香八字后面的批语,“富贵绵长,旺夫之命,我就说玉香不错!”
被突然变了的天色压抑住的心情,总算是得到丝丝缓解。
第822章 你们村子里的都是真汉子
沈夫人却叹气,心想:明明当初是我看上的,如今倒成了你看好了?
指着另一张纸道:“你别急着邀功,看看这张!”
“哦哦!”沈文东拿起另一张看后神色大惊,“这是皓儿和咱们闺女的八字?”
沈夫人道:“不然呢?我出门时可就带了这两对八字!”
“竟是大凶?果然就不该让他们结亲。”
沈文东放下纸张,在屋子里来回踱步,若是从前他对命相不甚在意,但如今关系到自家闺女,他哪能不多想想?尤其是命格上的批注,闺女是好命,却也只是好命,而皓儿的命却是极贵,他那样的身份不是极贵还有谁会是极贵?而相士并不知道这些,还能批出这样的批语,让他不得不相信命格这东西的神奇。
尤其是这边刚要结亲,那边就阴沉了的天,也让他对命运一事深信不疑,这哪是老天也赞同这门亲事?明明就是示警。
可想到沈雪为了嫁皓儿能绝食抗议,他又一阵糟心,上次只是阻止就能闹成那样,这样若是强拆他们,沈雪不会直接就找根歪脖子树吊绳子吧?
唉,这闺女就是自小宠坏了,如今管不得骂不得的,可怎么是好?
因突然变了的天,江采月等人只能尽快下山,何宏达受了伤走不快,陆安郎便背起他,被背起时何宏达还一个劲儿地道谢,可走到半路,天上便零星地飘起了雪花,“呀,竟是下雪了,我还以为会下雨呢。”
皓儿到底年纪小,少年心性,伸手接了几片雪花,但很快雪花就被手心的温度给融化了,皓儿道:“回去我就找人做几支雪花的发钗送给雪儿,她准会喜欢。”
江采月笑他没出息,才请了媒人说亲,还没定下来就只想着媳妇,皓儿就嘿嘿地笑,“爹不也只顾着娘?我这是随爹了。”
陆安郎听了只是笑笑,虽然有些事情他还没准备好说出来,但到底已经变得不一样了。
雪花一片片村落,开始还是一片两片,后来便越来越大,几乎是看不清路了。尤其是从林子里出来,大雪更是兜头盖脸地下来,每个人身上都落了厚厚一层,头发眉毛都白了。也只有被包在襁褓里的宝儿和背着何宏达的陆安郎能好一些。
皓儿和玉香偷偷嘀咕,“你说这人真烦人,没他在的话咱们也不用受这苦,找个地方歇着雪停了再走多好。”
玉香道:“也不能这么说,万一雪一直不停,再给咱们埋了,还是快些下山好。”
皓儿也知道这个道理,只是看何宏达就不像好人,怎么看都不顺眼罢了。
大雪下个不停,掩盖了众人的脚步,也将众人的气息给隐藏了,一路下山也没看到什么野兽,当终于能从山头看到山下的大溪村时,满世界都只剩下一片白。
趟着齐膝的雪,皓儿道:“这回水可够用了,幸好下的是雪,要不这连棵树都没有,冲下去的土能把咱们家都埋了。”
“安郎兄弟,你们村的人都是真汉子啊,瞧这树砍的,这是想绝户啊?”何宏达早就听说大溪村卖柴卖的多,却没想到村子里的人竟这么拼,整整半面山的树都砍了?这份勇气他是不能不佩服。
陆安郎也很无奈,“何大哥就别挤兑我了,这事儿我想起来也糟心。”
第823章 断掉的胳膊
正说着,就到山下传来阵阵狼嚎,听着声音正是家里的方向,陆安郎一惊,“是家里出事儿了?”
离开时家里留了几匹狼看家,这才走了不到一天,能出什么事儿?莫不是有人趁着下雪闯进家里,被狼给咬了?
众人加快脚步,陆安郎虽然背着何宏达却完全不影响速度,江采月抱着宝儿紧随其后,戚南琴和玉香的速度慢一些,皓儿就在旁边护着她们。
何宏达没想到陆安郎全速跑起来竟是这样的速度,只觉得脸边被风吹的刺的慌,雪片打在脸上像刀子一样割的肉疼,可他连嘴都不敢张,一张嘴灌得喘不过气儿。
很快陆安郎和江采月就跑到山下,此时的积水池已经没人看守,下了这么大的雪,也没人会来偷水,而村里其他人也都在家里避雪,更没人敢在听到狼嚎后跑出来查看。
陆安郎和江采月还没打开门,就围墙上没被雪盖上的几滴血迹,顺着那几滴血迹扒开下面的雪,下面竟有一摊血,不多,却甚是新鲜。
而地上没来得及被雪完全掩盖的脚印却是从外面一直过来,消失在墙边,而不是从墙里跳出来的,这是有人跳墙进了家里?
陆安郎将门打开,几匹狼正堵在院门前嚎叫,它们身后的地上踩出一排梅花印子,还有属于人的脚印却一直延伸到了院门前,院门上那把大锁已经被人砸落在地,门却是从里面插上了,阻止住了围墙里的狼进到院子里。
在看到围墙里的狼时,何宏达还只当那些都是看家的狗,可在听到它们的嚎叫后,都是山里长大的人难道还认不得狼?何宏达顿时就吓得哆嗦起来,“安郎兄弟,你家还真养狼了?”
陆安郎也不理他,抬步走到院门前,推了推院门,果然是从里面插上了,拍了拍门,“开门!”
不多时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人在雪地上走路的声音,当门打开,露出苏晨那张小心翼翼的娃娃脸时,陆安郎问道:“谁受伤了?”
苏晨如同见到亲人一般,将门打开后扑上来拉住陆安郎的手臂就往院子里拽,“安郎,安郎,你可是回来了,再不回来我家将军就没命了。不,不,是弟妹,不,是嫂夫人,嫂夫人,救救我们将军吧!”
见苏晨朝自己伸手,江采月退了一步,问道:“是苏无敌受伤了?”
苏晨也才意识到刚刚要拉江采月的动作多无礼,好在陆安郎念在他急晕了头,只是不甚温柔地瞪了他一眼。
“是将军受伤了,伤的很重,我只能把他带到你们这里。”
江采月抱着宝儿进到院子里,先回屋给宝儿的襁褓打开,见孩子睡得正香,屋子里的地龙也都烧了起来,显然苏晨来了后没干闲着,就给宝儿只盖了层薄被。
陆安郎从外面进来,对江采月道:“宝儿交给我看着,你去看看苏无敌吧,我刚看过了,胳膊都缺了半截,看起来不大好。”
江采月也吓了一跳,好好的人胳膊说没就没了,年轻轻的以后就成独臂大侠了吗?
第824章 比要他命还难受
“好,你看着宝儿,我过去看看,那个何宏达呢?”
“我把他放苏无敌旁边的屋子里了,等雪停了就让他走。www.uu234.net”
“嗯,先看看吧,这人我总觉得不大放心。”
“我也这么看,要不先再留两日看看。”
“成,我先过去了,待会儿娘他们回来,你就让她过来看着宝儿,苏无敌那里你得过去帮我。”
“好!”
江采月拎了个药箱来到苏无敌之前在这里住的屋子,还没走到屋子里就闻到很重的血腥味儿,毕竟是缺了半截胳膊,血又没止住,能活到这时候也难得了。
见江采月进来,苏晨激动地道:“嫂夫人,你可得救我们将军。”
江采月没说话,走到苏无敌的床边,此时的苏无敌浑身是血,哪怕脸已经被擦过了,但缺血过多而苍白的脸色很不好。掀开被子,就看到他断掉一截的右手已经用白布给缠上了,虽有淡淡的血水渗透出来,但血已经止住。
又给他诊了脉,微弱却平稳,性命无虞,可这么个将军却缺了截胳膊,还是他惯用的右手,这往后几乎可以说是告别战场了,江采月替苏无敌有些遗憾,难道往后只能过‘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的日子吗?对于一个宁可马革裹尸的将军来说比要他命更难受。
可末世中比他更牛哄哄的人物多得是,还不是没准哪天说死就死了?能活着的谁不愿苟且偷生?见惯了生死离别,江采月的心肠已经硬了,能保住一条命,苏无敌已经是幸运,自古上战场的将军能活到老死的不多,或许没了手臂却能保下一命吧。
不过,想到和那套手术刀一同出现的那套书,虽说讲得更多的是西药的配制,其中也有一些关于有关各种手术,比如断肢接续。
江采月问苏晨,“你们将军断掉那截手臂呢?没捡回来?”
苏晨不耐烦地道:“当时身边都是敌人,谁还有工夫去找?又接不回去了。你赶紧看看,将军会不会死掉。”
江采月也懒得同他计较,“你去烧一锅热水来。”
苏晨二话没说就往外跑,正巧戚南琴几人也回来了,见到苏晨,皓儿道:“我说狼咬什么,你咋又来了?”
苏晨也不理他,一头扎进厨房里烧水,怕一锅不够用,两个灶一起烧。
被晾着的皓儿抱怨道:“这人,还不理我了。”
戚南琴道:“怕是出事了。”
陆安郎从屋中出来,“娘,你帮着我看会儿孩子,苏无敌受伤了,采月正在给他治,我过去帮个忙。”
“好好,你去帮忙,宝儿交给我。”
戚南琴赶忙进到屋中,玉香也随后跟进去,在外屋把身上的外衣脱了,又暖了一会儿才进屋。
皓儿听说苏无敌受伤,先是呆了呆,便进了苏无敌的屋子,看他躺在床上,屋子里还都是血腥气,皓儿问江采月,“娘,他还有救吗?”
江采月低声道:“死不了,可缺了半截手臂,又不知丢哪儿了找不回来,我想给他接都没得接。”
“有手臂还能接上?”陆安郎先皓儿一步开口,看神色焦急,隐有关切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