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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请您雨露均沾全文阅读

作者:miss_苏     皇上,请您雨露均沾txt下载     皇上,请您雨露均沾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481、情深

    皇帝不由得动容,伸臂将婉兮抱进怀里来。www.uu234.net

    “爷必不负你。”

    他攥了她的小手:“知道为何爷非要将这永寿宫留给你?”

    婉兮歪头想了想:“难道不是因为永寿宫距离养心殿最近?”

    他伸手拍了她一记:“若心在,远又如何?若心不在,就算天天都守在我养心殿里,又能怎样?”

    婉兮心下一静,不由得认真望住他:“是奴才愚钝了。爷便教我。钤”

    皇帝攥紧她小手:“……情深永寿。”

    婉兮不由得怔住,一转眸子,眼圈儿已是红了。

    她倒见过杂书上写过“情深不寿”的这样儿。当中这个“寿”字最难理解。

    有人说是“寿命”,其一可做情分本身的寿命,说人若用情过深,对那感情寄予的心愿太多,那感情本身反倒容易承当不起,半途夭折;其二又可说是人的寿命,便是说用情太深的人,自己容易多灾多病,命不长久。

    还有玉器工匠说这个“寿”字当做“雕刻”来解释。便是说最深的情,不必一个字一个字都镌刻出来,那有心之人心下便也能明白。

    这“情深永寿”,她却还是第一回听见。

    若此对应永寿宫的名儿,便更觉心下如烙铁般滑过,无比的温暖和熨帖。

    他便轻哼了一声:“本嫌弃你年纪小,不想这样早便告诉你。想等着来日你正式进封,住进来的时候儿,再说给你听。可谁知道你是个搅事儿的小蹄子,怎么都不肯住进来……”

    婉兮什么都说不出来,只主动伸臂抱紧了他。

    未来的这一生,她都放心托付给他了。

    她信他。

    说了一会子话,他才又说回猫刑来。

    “你既问了爷,爷便告诉你:爷在当皇子的时候,也曾如小九一般微服探访民间。彼时朝廷规矩严,皇子不可私自结交大臣,更不能被派以国务差事,爷若不想坐井观天,便只能自己走出去,才能知道这天下有多大,民情有何样疾苦。”

    “民间能正大光明探听消息的不过几个去处:或者是食寮茶肆、或者就是烟街柳巷。爷不是去逛窑子,爷是去不动声色听民心。”

    婉兮便轻轻吐了吐舌:“……奴才明白了。”

    “那你呢,”他不由又掐了她那水灵灵的身子一把:“你又是缘何知晓的?”

    婉兮含笑躲闪,“嗯,那个么……”

    他便要胳肢她。

    婉兮实在撑不住了,只得笑着在他膝上乱滚:“爷饶命……我说就是。”

    他这才停了手,她使劲咳嗽了两声平静下来。却是小心翼翼瞟着他的眼睛:“实则,奴才也是跟爷一样儿……也是那么去逛过的。”

    “奴才也跟爷一样,是去不动声色听民心的,旁的可什么都没干!”

    他便长眉陡然一扬:“听你这话便是越描越黑。快给爷说清楚,你去那做什么了?你又要听什么民心去?”

    他说着又要整治她,婉兮实在打熬不过,只得都招了。

    她喘着气忍住笑:“奴才,奴才是带着九爷去的……就是为了旗地私卖那档子事儿,奴才也是要带着九爷去听人说话,这才扮了男装,带着九爷去逛逛的~”

    皇帝登时瞪眼:“你还跟小九一起去的?!”---题外话---

    还有~~谢谢余美红、高明轩的打赏~~

482、曾见

    一听婉兮是跟小九一起去的,方才还意气风发的爷,这一扭脸就又狰狞了。顶 点 X 23 U S

    他想的自不免是那烟街柳巷都是旖旎之地,年少男女两人一起去了,难免撞见什么、听见什么。人之常情之下,自是会有些心旌摇曳,那么便也自然会将眼前人想象成了那情境中的对手去……

    他便如鲠在喉,怎么都咽不下去了!

    婉兮轻轻瞟了他一眼,收住笑意,柔声道:“爷别想多了。实则那回奴才没撞见任何长针眼的事儿,奴才反倒是就在那一回……撞见了猫刑之事。”

    皇帝便也微微一怔,已是伸手攥住了她的小手洽。

    果然,她的小手冰凉。

    “不想说便不说了吧。”他将她抱紧些:“若想说,那便说,爷陪着你呐。钤”

    婉兮深吸口气,抬眼向他尽力笑笑:“奴才到了那地方也胆儿突,不自觉就一杯连着一杯地喝茶。结果肚子胀了,想要去如厕。”

    皇帝不由得摇头,低笑道:“瞧你这点儿出息。”

    婉兮红了脸:“……奴才因是女扮男装,便不敢进前院的厕房,怕撞见其他男子。这便偷摸着往后院去绕。还没寻找厕房呢,便听见有猫儿的嘶叫。那动静有些怪异,奴才便不由得缩在墙角去偷瞧。”

    婉兮顿了顿:“这便瞧见鸨婆在用那法子惩治窑姐儿……听他们的说话,仿佛是那窑姐儿对一个客人动了情,从此不肯再接旁的客,那鸨婆就发了坏,用那猫儿去将她给抓坏了……”

    “鸨婆一边用刑一边狞笑着说:‘你不是不肯再接客么?那便挠烂糊了你!叫你那情郎也再不敢近你的身!”

    婉兮说不下去了,将头埋进他怀里,用他衣襟遮住了眼睛。

    皇帝紧紧抱住他,牙缝里去森森四个字:“庆顺该死!”

    婉兮平复了一刻,这才重又坐起来:“爷还怪奴才那回的经历么?若没有那回的经历,奴才便压根儿不知道什么是猫刑,这回被送进慎刑司,便兴许都没法子自救了。”

    皇帝虽然亲眼看见了婉兮身上半点伤痕都没有,可是这时听婉兮重又提起来,心下还是后怕。

    “爷回宫来,先叫去打听长春宫的动静,打听回来的是你似乎有些行动迟缓,不过仿佛并无大碍。爷这才稍微放下些心,因为知道你从不是闷声吃亏的人,凭你聪明,八成寻到了法子自保。”

    “爷随后穿了管理慎刑司事务的总管内务府大臣,传了慎刑司的底档来瞧,这才知道你是被谁送进慎刑司,又是何人接洽的。只是爷从那底档上是无论如何也猜不出,你是用了何样的法子护住自己的。”

    婉兮便垂了臻首:“窑子里的那法子都是见不得人的,故此唯有窑子里的人才知道,外人如何能知?更何况是宫里的人呢。”

    “故此奴才乍一听那精奇嬷嬷说到这猫刑,奴才心下便已经有了主意。奴才总归赖她是窑子里出来的人。不管她是不是做过窑姐儿,总归叫她跟窑子脱不开干系,那便是重罪……她就也被奴才吓唬住了。”

    皇帝举手擦了擦汗,随即却也不由得微笑点头:“随机应变,办的好。”

    婉兮眸子里微光一闪:“处置庆顺的法子,奴才也想好了。”---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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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3、挪窝

    皇帝点头:“你说就是。”

    婉兮微微抬眸,眼中已是不由含了几分调皮。

    “奴才想,皇太后对奴才的几缕恨意,怕是来自二喜妈妈那儿。奴才也能理解,毕竟二喜妈妈是皇太后主子跟前得用的,伺候了皇太后多年,这么就因为奴才而撵出去了,皇太后主子心下难免不痛快。”

    婉兮忽然提到二喜妈妈,皇帝也略有些意外。不过心下也随即一动,他便挑起长眉:“嗯哼,继续说。”

    婉兮这回不敢再迎着皇帝的眼睛了钤。

    她动小心眼儿呢,怕被爷给看穿喽~

    她微垂臻首:“奴才想,既然皇太后主子的心结是出在二喜妈妈这儿;况且皇太后主子身边儿因为二喜妈妈的离开,而短了人手也不好……奴才便跟爷求个恩典,将这个事儿圆融过去吧。洽”

    皇帝眼睛便眯得更加像个狐狸。

    “嗯哼,说~”

    婉兮头垂得更低,只敢盯着自己的指头尖儿:“……不如,就把庆顺给指到皇太后宫里,顶了二喜妈妈的缺吧~”

    就连皇帝都盯着婉兮的脑瓜顶看了半晌。

    这法子从面上看起来,好像怎么也瞧不出有什么“惩治”的意味来。

    况且从宫里妇差的地位上来看,一个慎刑司里的精奇,如何比得上皇太后跟前的妈妈里那么有头有脸去?所以这法子听起来,非但不是惩治庆顺,反倒是扎扎实实地抬举庆顺呢!

    皇帝也不由得沉吟:“……你,想收了庆顺的心?”

    在这世上,人与人之间的争斗,无论是在后宫还是前朝,都没有傻到要单打独斗的。或者与相同地位的人抱团儿,或者麾下有得力的助手。故此皇帝免不得以为,婉兮是想将庆顺收为己用,用这回的抬举收服了庆顺的人心去。

    婉兮却一眨眼:“那样阴狠的心,奴才要她何用?!难不成等着她哪天又掉头回来,再咬奴才一口么?”

    皇帝便也被考住了,竟是盯着她半晌:“……爷在你眼前儿也丢脸了,这心眼儿竟是跟不上你了。”

    婉兮有些不好意思。

    毕竟是动坏心眼儿呢,真不想叫他也知道了。

    皇帝左右打量着她:“爷是天子,不能这么早在你面前就抬不起头来……你得告诉爷。爷明白底细了,就没有不答应你的!”

    婉兮这便彻底脸红透了。

    “……奴才不想说。”

    “为何?”他伸脚捅了她腰眼儿一记。

    婉兮头都快沁到褥子上去了:“……奴才,实则也把皇太后算计进来了,怕爷生奴才的气。”

    “不过爷放心啊,奴才算计皇太后,绝不会真正害到皇太后的,奴才就是想——小小出一口气。”

    皇帝被她给弄得这个心痒难挠,便又用脚捅了她一下儿:“痛快儿说!”

    婉兮这便抬起头来,红了脸说:“庆顺既是知道猫刑的,身上用的胭脂水粉还有些烟街柳巷的味道,故此奴才想她一定是在窑子里涉足过的人。她又是孀妇,爷们儿早早就死了,她在窑子里耳濡目染的,一定不甘寂寞。”

    “可是她如今更进了宫来……宫里她也见不着男人。故此就,咳咳,更难熬了。”---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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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4、待兔

    皇帝更迷糊了:“……那又跟把她挪去寿康宫里,有什么关联?”

    婉兮小心地扳着自己的手指头。

    “奴才是不小心撞见,她好像跟那寿山关系极好,两人眉来眼去的……寿山既是皇太后宫中的首领太监,便也将庆顺拨到寿康宫里去好了,倒叫她跟寿山能每日见着。”

    皇帝噗地一声笑出来,心下便也敞亮了,忍不住伸脚踹了她一记。

    “你个小蹄子,爷听懂了!你是故意把他们往一起送,等着他们两个自己出事儿!”

    “朕钦定的《宫中则例》,严禁太监和女子、妇差发生任何的勾连,尤其是禁绝前朝对食的丑事,若有发现便严惩不贷……你是给他们两个创造机宜,等着他们自己撞到宫规上来!钤”

    婉兮鼓着腮帮。

    “若他们两个是有自尊的,即便叫奴才给凑到一个宫里去了,也不会出事;可若他们两个原本就是不要脸的,那脚上的泡便也都是自己走的,也怨不得奴才了去!”

    她一张小脸儿绷得溜严,双眼亮得惊人。

    皇帝望着这样的小人儿,不由得缓缓微笑。

    “小蹄子,好俊的主意!既能惩治了他们两个去,却又给他们两个留足了求生的机会去。最后如果他们当真求死,那也当真只是他们两个自己该死!”

    婉兮咬着嘴唇,悄悄瞟了皇帝一眼。

    “爷……不觉着我狠心?难道后宫中不是一向颂扬后妃贤德?”

    皇帝瞪了她一眼:“是颂扬后妃贤德,却不是表面菩萨、内里腌臜!”

    “再说既然是爷的嫔妃,若半点是非都不分,一点脑子都不长,镇日受了委屈只会来找爷诉苦,什么都帮爷擎不起来的……爷要这样的女人又有何用?!”

    婉兮这才放下心来,捉住皇帝的手指尖儿:“那爷可应允了?”

    他扬眉凝着她:“……那皇太后呢?你是想叫皇太后的宫里出了这样的丑事,叫皇太后丢脸去?”

    婉兮连忙起身跪在炕上,用力摇头。

    “奴才自然不敢!皇太后乃为皇上生母,身系一国之尊,奴才怎能因自己那一点的委屈,就做出这样的事情去?”

    “奴才只是想,到时候若寿山和庆顺事发,总归叫皇太后老人家亲手给捉住了,料理了去便罢。不必叫太后宫外的人知晓……这两人曾是奉太后懿旨处置过奴才的,奴才便同样借助太后的手料理了他们两个便罢。如此也算恩怨两清,且分毫不损太后圣誉去!”

    他静静凝视她,随即便笑了,伸臂又将她扯回来。

    “跪什么跪啊,爷又没怪你。皇太后是爷的额涅,爷不能直接怎么着,但是额涅什么做得对,什么做的错,爷心里一样有数。”

    “爷只是惊讶,你个小妮子竟然能想出这么妥帖的法子来!既能惩治了那两个去,又能给他们留足了余地;还能叫皇太后吃个教训,又不至于叫皇太后损了圣誉去……你这回的心眼儿,爷都不及!”

    婉兮放心含笑,却幽幽摇头:“奴才的心如何比得上爷去?爷思虑之周详,叫奴才只能心下暗暖。”

    “嗯?”他故作不解:“说什么哪?”

    婉兮便笑了:“九爷府里这回的风波,爷看得最清、最远。”---题外话---

    还有~

485、看清

    “你说什么哪?”

    皇帝掩住小小得意,松快了手脚,将手肘自在地撑到炕桌上去,故作不知。

    婉兮瞧出爷那是的瑟呢~

    也是,那么聪明的人,若用的法子却没人看得懂,那多寂寞啊。

    婉兮便笑着凑过去:“那事儿奴才事后也反复思量过。最先容易想到的,自然是芸香。奴才心下未免也是懊恼,极容易就恨了那芸香去,顺带着连大阿哥也不喜欢了。钤”

    婉兮妙目一转:“可如果是这么容易,那反倒不可信了。是有人故意将芸香给推到奴才眼前来的,就是要让芸香承担了这个责任去。”

    “也是,芸香身份低微,就算给九爷生下了大阿哥,可总归不过是个丫头。由她来承担这个责任,代价最小,也不会动摇到九爷家什么根基去。洽”

    皇帝微微扬眉:“那依你看呢?”

    婉兮轻轻一叹:“实则最先的缘故,是起在那盆水、那块胰子上。”

    “奴才不算无辜,的确是奴才事先不察,先用了那水和那胰子,让手上不小心染了那山药皮去,这才叫大阿哥身上起了红疙瘩。即便是芸香娘儿俩后来也可能顺势动过手脚,那也都是后头的事儿去了,真正藏了心眼儿的是前头那预备水和胰子的人。”

    皇帝微微扬眉:“那你就该怀疑到那篆香身上去。”

    “是啊,”婉兮点头:“奴才当时可不就直接想到篆香了么。不过也幸亏那篆香虽生得艳丽,不过却是个有傲骨的。倘若她当时被九爷问时,有半点的神色闪烁,那奴才就也信了是她。却难得她彼时面不改色,方叫奴才明白过来,她之前对奴才所有的冷意都不是故意的,而是她天生如此。”

    婉兮微微垂首:“于是当时的嫌疑,便一下子转到那个吩咐篆香去打水、预备胰子的人身上去了。”

    皇帝点了点头:“那便是小九的福晋,爷亲自指婚的兰佩。”

    婉兮一双妙目黑白分明:“不错。既然芸香身为丫头,却抢先生下了大阿哥;而篆香又天生艳丽,那么身为九爷嫡福晋,九福晋便难免觉着两个大丫头碍眼。便如任何后宅的故事一样,嫡福晋结了我这个外人的手,正好一并除掉两个丫头去,自然最是得利。”

    婉兮顿了顿:“更何况啊,九福晋还是宫中舒主子的妹子呢!倘若坐实了九福晋的嫌疑去,舒主子又如何丝毫不受牵连?”

    皇帝轻轻勾起唇角:“听你的意思,你心下便已是先后排除了芸香、篆香的嫌疑去,便连兰佩也不怀疑了?”

    婉兮轻轻点头,小心瞟了皇帝一眼:“除非……九福晋知晓了九爷曾经与奴才的,呃,兄弟之情。”

    皇帝便“噗”地一声笑了:“你不必那么小心翼翼,但说就是。”

    婉兮轻轻点头:“原本奴才也是怕九福晋知道了。可是转念一想,却又不对:首先九爷绝不是个收不住嘴的人,他即便是为了保护奴才,也绝不会叫九福晋知道了我的存在去。”

    “二来,就算可能是舒主子曾经对她妹子说过那手镯的事……可是那件事已经被皇上料理得那么清楚了。舒主子不至于糊涂到不把皇上的话放在心上。”

    皇帝缓缓而笑:“那照你看,那设了局的,是谁?”---题外话---

    明天见~

486、二人

    “有两个。www.uu234.net”

    婉兮静静抬眸:“有一个,我现在不想说;第二个,还是爷提醒了我来。”

    皇帝也同样静静凝视婉兮良久,方道了一声:“哦?”

    婉兮垂首叹息一声:“实则奴才何尝不明白,因为奴才与九爷的旧识,奴才倘若踏足九爷的私宅,这本身就可能惹了罗烂。可是彼时奴才着实心急,着实心疼那位命里多舛的大阿哥……人一心急便顾不上别的,故此奴才一听说大阿哥是那般,这便一门心思只想去瞧瞧。”

    婉兮微微停顿,妙目一转:“可是奴才亲眼去瞧了,才发现大阿哥纵然也是瘦弱,可是却并无传言里那么不济。奴才当时心下便打了个疑问,回想之前听见的那起子话,心下已是隐约生了疑。钤”

    “故此接下来就发生了那档子事儿,奴才心下已是隐隐有了知觉。”

    皇帝轻哼一声:“说你究竟想到谁了。洽”

    婉兮静静望着他:“第一个人,奴才总归暂不会说。第二个,是四福晋。”

    皇帝终于笑了,悠闲地捞起座垫旁的玉如意,缓缓摩挲。

    “怎地呢?”

    婉兮便悄然冲他做了个鬼脸:“是因为爷并未将素春指婚给九爷,反倒指给了一个看似不相干的傅四爷啊!”

    “奴才知道爷做事一向赏罚分明,若那四福晋没有半点牵连,爷何苦指个人过去,折腾人家四福晋呢?”

    皇帝“嗤”了一声:“那你觉着,爷做得对还是不对?”

    婉兮悄然吐了吐舌:“原本奴才还以为爷要把素春指婚给九爷呢……那当真委屈九爷了。”

    婉兮略作停顿,眯眼回想当时情形:“那时候情势紧迫,又是在九爷这边的院子里,故此奴才起初便将心思都用在了九福晋、芸香和篆香两个人身上。”

    “奴才回宫后才想起,那天同在彼处,也同有权力吩咐人做事的,并非只有九福晋一人。还有比九福晋做事更便利的当家主母四福晋啊!”

    婉兮转头望向窗外:“奴才那会子只是想不通,我与那四福晋远日无怨、近日无仇,那四福晋甚至都未必知道有我这个人才是。她又何苦要做局来害我?”

    皇帝“嗯哼”了一声,一双清眸只悠然瞟着婉兮,由着婉兮自己来一点点拨开迷雾。

    婉兮重又垂下头去,攥紧了衣角。

    “奴才想,即便是奴才不说的那个人,指使了四福晋去做这事。可那四福晋自己的脑袋又不是榆木疙瘩,那个主使人总该有什么理由说得动四福晋才是。”

    “直到……”婉兮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来迎上皇帝的眼睛:“那晚就寝,奴才拨动了那天挂在脖子上的一件旧物,奴才心下才恍然大悟!原来那个主使人就是用这件快被奴才给忘了的旧事,来挑唆四福晋恨了奴才的。而奴才,竟然早未察觉。”

    皇帝却仿佛对婉兮说“挂在脖子上”更感兴趣,他索性伸臂又来摸婉兮的脖颈:“哦?你挂在这儿了?方才爷怎么没瞧见?”

    “难道说爷方才是太急了,便什么都给错过去了?不成,爷这回得慢来一回,好好看着那件儿东西。”

487、误会

    婉兮知道,爷是故意与她说笑呢。m.www.uu234.net

    只因为此时说到的这些事,最易寒凉了人心去。

    婉兮便也含笑躲闪着,最后使劲按住了皇帝的手:“爷别闹!此时并未在脖子上!”

    他方才那会儿为了检查她是否有伤,简直是将她翻过来、调过去,恨不能连每个汗毛孔都要看清楚了,哪里会漏掉脖子上的那个物件儿去?

    皇帝便也松了手,依旧故作不知地追问:“到底是什么旧物啊,也值得你时常挂在脖子上?”

    婉兮心下只得无奈暗道:“的瑟的爷!”嘴上却也不得不认了:“……就是爷曾赐给奴才的那枚白玉葫芦坠儿。钤”

    说来这白玉葫芦坠儿彼时曾是微服私访的皇帝身上最贵重的物件儿,故此他便从辫子梢儿上捋下来就给了她。这是他们之间最早的一件定情之物,可是后来也叫她给闹了个大乌龙。

    婉兮说来也是苦笑:“奴才这才想起,原来奴才跟人家四福晋是有些‘旧怨’的——那会子是刚进宫引见,九爷为了救奴才和陆姐姐便那么当众顶撞了娴主子去,奴才也是急疯了,方以为当日的四爷就是九爷的亲兄长傅四爷去。故此才托了人去将那白玉葫芦坠儿给傅四爷送去,请傅四爷念在旧情的份儿上快来救人。”

    “岂料,竟送错了。”

    皇帝无奈地轻哼一声:“将爷当成富文,爷如今想来还有气。他拿什么来跟爷比呀?”

    婉兮只能微笑:“如今看来,他跟爷更是没法比。一个四福晋都叫他镇伏不住,哪儿比得上爷的执掌江山?”

    皇帝这才满意了,由着婉兮再说回正题上去。

    婉兮轻轻叹息一声:“奴才想,因当时事发得紧急,奴才病急乱投医,随便抓了个太监就拜托人家办事。话也说得不是很明白,人家也不晓得我跟那傅四爷究竟什么关系……可是男女之间这样的私相授受,便也难免被人理解成是私情。”

    “那太监也是费了一番周折才托人将物件儿送进傅四爷府里去,说不定这过程里就被四福晋给窥破了。四福晋便也难免认定了这是外头人跟傅四爷有私情……故此这便早早就恨定我了。”

    “其后定然是又听说我就是皇后主子宫里的女子,四福晋的火便早早就埋下了。奴才想,说不定四福晋进宫请安的时候儿,私下里也将我的事儿质问过皇后主子吧?她自然不满皇后主子宫里的女子去勾着傅四爷……故此,皇后主子说不定便也早知道了。”

    婉兮深吸一口气:“故此,那个奴才不愿说的人,这回便借了这件旧事挑唆了四福晋去。那四福晋一听机会正好来了,怎么会不卖力~”

    皇帝收了笑谑,捉住她的手静静凝视着她。

    “……以你现在年纪,我宁愿你没想这么透彻。我宁愿你只认定了是那芸香。”

    婉兮轻笑摇头:“爷是心疼我,才总念着我年纪小。可是奴才已不觉着自己小了。奴才虚岁都十六了……不然,爷怎么还‘狠心’那样儿欺负了我去?”

    皇帝没防备她翻这个小账本儿,也忍不住笑出来。不过随即却还是深深凝住她:“……可要爷,替你也挪个窝儿?”

488、你在

    “这后宫地界儿,爷又能将我挪到哪儿去呢?”

    婉兮垂眸:“只要是还在这宫里,便此处与彼处,并无分别。m.www.uu234.net”

    她又抬眸瞟他:“除非爷要如怡嫔一般,将奴才也给扔进园子去!”

    皇帝不由得白了她一眼:“不扔!”

    婉兮这才盈盈而笑:“奴才也不想去……奴才已是爷的人,若当真被扔进园子去,暂时是能消停,可是却要隔着几个月方能见爷一面儿……奴才,可受不了。”

    皇帝清眸倏然一亮钤。

    婉兮低低垂下头去:“奴才就宁愿在这后宫里沉浮着了,只要能时常见到爷,便什么都不怕。就算此时兴许要吃些暗亏去,可是奴才心里总归有底:凡事都有爷护着呢,奴才总归不会被他们给怎么着了。”

    “再说,奴才自己也不是吃素的,被人咬了,奴才早晚也咬回去!总归,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她那小脸儿紧绷,清眸闪亮的模样,不由得逗笑了皇帝。

    他伸手沿着她下颌细致的线条轻轻滑动:“你也高估爷了。爷哪儿有那么大的定力,舍得把你给扔进园子里去,几个月才见一回?爷如今三五天便动心眼儿把你给骗过来一回,还觉得不足,恨不能天天都搂一回。”

    “还有,你虽然信得着爷,相信爷能护住你……可是说实话,每一回爷心里都是后怕,生怕晚回来一步,就让你受了委屈去……爷是天子,可爷不能肋生双翅,更不能凡事恣意妄为,故此爷是真的怕……”

    他一向都是高高在上、温暖明亮的天子。天子从不在人面前展露柔弱,更不可能自责。可是她的爷,这一刻却都说给她听。

    婉兮便依偎进皇帝怀中去,伸手捂住了他的嘴:“我说相信爷会护着我,倒不必是每回爷都用了这么些的法子……其实爷在我心里就够了。”

    “每回遇见事儿,不管是什么处境,我只要心里想到爷,就不会慌张。爷就是奴才的底气和靠山,故此奴才什么事儿都能冷静下来。只要能冷静,那脑子就不会乱,奴才就能随机应变想出法子来!”

    她将皇帝的十根手指头盘了盘,盘成个猪蹄形,拍拍:“爷只需这么‘护着我’,就够了。”

    皇帝垂眸瞧着自己的手,从前到后一个压着一个,整个一个猪蹄儿。他便忍不住笑,轻凿了她一记:“是叫爷变成猪蹄儿护着你啊?!”

    两人都笑开,相拥着又度过了一会子。

    时辰已是不早了,婉兮明白,她不能再霸着皇帝了。否则养心殿里等待召见的大臣都该疯了。

    婉兮便拍拍皇帝的手坐起来:“其实那葫芦坠儿,奴才也一直有些矛盾,不知是否该挂在脖子上。想挂,想随身戴着,想勿失勿忘;可是又怕哪天一不小心被人给瞧去了……那曾是爷缀在辫子梢儿上的坠角,奴才怕宫里也是不少人都见过。”

    “今儿奴才是故意没戴来的,却并不是不愿意戴着了……爷请明白。”

    皇帝便也将她抱住:“嗯哼,你也知道那是爷结发的物件儿……总归给了你,你戴着还是不戴着,爷也都给了你去,认定了你了。只要你人在心在,有没有那劳什子,又有什么要紧~”

489、瓜瓞

    这日,皇帝颁下旨意,赐内廷主位、头等女子们与葫芦坠儿。

    皇帝的说法是,葫芦多子,正好应和这皇太后的圣寿之期,又谓后宫开枝散叶、瓜瓞连绵。

    内务府便也跟着下了规矩,叫内廷主位可将葫芦坠儿挂在手串、手镯上,或者礼服彩祱上;女子们的则统一挂在右侧衣襟的纽子上,既能明示皇恩,又不耽误双手干活儿。

    其他的内廷主位倒也罢了,谁宫里也不缺个玉葫芦坠儿。宫中的头等女子们却都乐坏了。虽说赐下的葫芦坠儿各色玉都有,白玉、碧玉、黄玉,女子们纷纷喜气洋洋地挂出来,那真叫一个缤纷好看。

    皇后坐在窗边冷眼瞧着,一点一点将赐给她的玉葫芦攥进了掌心里,指甲扣着肉洽。

    挽春走进殿内也迟疑了一下,伸手抚了抚右边襟口的葫芦坠儿。

    这是皇上的旨意,她得了自然也不敢不挂出来;可是明摆着,皇后主子却不愿意瞧见。挽春迟疑了片刻,还是将帕子抽了一条过来,也掖进那襟口里去,恰好挡住那葫芦坠儿,这才告进钤。

    “回主子,怡嫔求见。”

    皇后这才松一口气,将自己的玉葫芦坠儿搁在一边,朝挽春点头:“叫进吧。”

    一时见礼已毕,皇后定睛仔仔细细打量怡嫔。

    “水薇,一别数月,你竟瘦成这样儿。”

    “原本你就神态盈盈,如今清减了更是我见犹怜;可是本宫未免还是要担心你的身子。”

    怡嫔柏水薇原本就一肚子的委屈,这听皇后的几句软语,登时已是泪如雨下。

    “难为皇后娘娘垂问……妾身以为自己就被扔在园子里,等着自生自灭罢了。”

    皇后亲自敌过帕子去给柏水薇拭泪:“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进宫就为嫔,以你汉女的身份,这是从未有过的事儿!你没瞧即便舒嫔也同样进宫就是嫔位,可是她那是什么家世!你能得到皇上这般盛宠,又怎么会说出这般丧气的伤心话来?”

    一席话说得怡嫔更是呜咽不止:“皇后娘娘也说妾身盛宠。可是皇后娘娘又可曾见过,有哪个盛宠的嫔妃会叫皇上给撇在园子里半年也不见一面?”

    皇后叹了口气:“你怎知皇上就不想见你?你怎知本宫就没在皇上面前,也替你求过情?”

    柏水薇一怔:“皇后娘娘这说的是……?”

    皇后便又是一叹:“不瞒你说,皇上从园子回来不久,已是几番念叨过你。本宫在秋狝之前,也借着秋狝的机会,想叫皇上带着你一同去草原领略领略。原本一切都有了眉目……”

    柏水薇听出皇后话中有话,便不由得微微一眯眼:“皇后娘娘还请明示。”

    皇后摇摇头:“说来,本宫面上也是无光。那件事不仅事关你,也事关本宫自己。”

    柏水薇连忙撩裙跪倒:“还求皇后娘娘给个明白的话儿!妾身从此愿为皇后娘娘效犬马之劳!”

    皇后垂眸静静望着怡嫔,看了良久,确定怡嫔面上没有半点表演的成分,这才缓缓道说:“是宫里忽然生起一股子流言,说你在园子里不甘寂寞,与本宫的弟弟生了私情~”---题外话---

    还有。

490、休戚

    柏水薇面色便也是一变!

    皇后睨着她,跟着深深叹了口气:“在本宫劝说之下,皇上原本已经送了口——水薇,你要明白,皇上能松口,这本就难得——只因为皇上要顾忌着皇太后啊。顶 点 X 23 U S这回秋狝,皇上是要奉着皇太后同行的。”

    “皇太后不喜欢汉女,皇太后真正放在心尖儿上的是舒嫔。皇上却给了你跟舒嫔相同的盛宠去,皇太后自然对你更加介怀。可是皇上为了你,竟然公然单独带着你去了园子里……皇太后已是对你更为不满。”

    “皇上之所以犹豫是否带你去秋狝,不是皇上不记挂你,只是皇太后不愿意罢了。可是谁成想呢,皇上刚一松口,宫里就传出了那样的流言来。”

    柏水薇眼前不由得一黑,伸手勉强扯住了皇后的衣角才稳当住钤。

    “是谁?!皇后娘娘明鉴,这是有人故意害我!我身在园子里,跟她们隔着那么远,原本可以井水不犯河水,她们却还不放过我,还要这么害我?!”

    皇后垂眸洽。

    “是啊,本宫自然知道是有人在害你。别说本宫相信你的为人,本宫也更了解自己弟弟的为人,所以本宫一听便知道,那根本是子虚乌有的事。”

    “可是水薇啊,那些人可真是歹毒,她们明知道是本宫在替你说话,便也将本宫的弟弟也编排进来!那时候本宫无从辩白,便也不敢再替你说话了……”

    柏水薇向下叩首:“妾身累得皇后娘娘也跟着受了累……”

    皇后亲自伸手拉起柏水薇来:“水薇啊,这宫里谁真心待你,谁恨不得你死,你心下明白就好。你总归进宫的时日还短,又在园子里半年,留在宫里的时光一共也不足半年。你曾经看不清人心,倒是有的;可从这件事往后,你啊就得长个心眼儿,分得清善恶,你在这宫里才有活下去的倚仗啊。”

    柏水薇落泪道:“妾身从今往后便事事都听皇后娘娘指点。还望皇后娘娘不要嫌弃妾身卑微,不要叫妾身糊里糊涂葬身在那些人的手里才好。”

    皇后这才笑了:“本宫原本就喜欢你,这回的流言也反倒将咱们都牵连到一处去,倒让本宫对你更加知近了。”

    “她们啊,越是想害那我,那你我偏要好好活给她们看。好歹本宫还是正宫皇后,还是这六宫之主,她们又有谁真的敢对本宫怎么样?!水薇,只要你在本宫身边,本宫便与你许诺,你定会好好的。”

    两人又说了一会子话,正巧婉兮从窗外走过去。

    那枚皇帝结发所用的白玉葫芦坠儿就那么明晃晃地坠在婉兮襟口,看着那么华贵无双、姿态天成。

    皇后便不由得道:“水薇你瞧,皇上赐下的葫芦坠儿有多好看。”

    柏水薇却一眼就瞧出了是婉兮,心头不由得一股子新仇旧恨夹在一起翻涌了起来。

    不过此时却是在皇后眼前,从此更是要万事仰仗皇后,故此柏水薇也是极为小心。

    “皇后娘娘……那名女子妾身在园子里曾经见过。彼时她是跟着嘉妃去的,妾身还以为她是嘉妃宫里的女子……彼时瞧着她的服色还是二等女子,如今瞧着却是头等女子了。如此说来,她必是得皇后娘娘重用吧?”---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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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1、出挑

    此时的婉兮已经进了头等女子,衣饰都与从前不同了。m.www.uu234.net

    最大的不同便是在发式上。从前二等女子以下都不能上旗头,只能脑后总一根大辫子;逢年过节才能在两鬓簪两朵大花儿而已;可是当了头等女子却是可以上旗头,将大辫子在脑后挽成了燕尾发髻。

    若按旗人的规矩来说,挽了发髻的便等于已是成婚了的女子,再不是大小女孩儿了。

    这样的女子即便不是主子,也已是很有了身份地位。便如同素春那般的,回了侯爷府已能当侧福晋;若是进了五品以下普通官员家,当嫡福晋的资本都是有的。

    有了这样一身衣饰,就越发显得婉兮清丽动人,卓然不俗。这么冷不丁看过去,姿容气度越发不像宫里的奴才,反倒是出挑得有了主子的模样儿了去。

    皇后便不由得望住柏水薇钤。

    没急着答话,倒是缓缓笑了。

    半晌才幽幽道:“你说得没错,她原本是二等女子。只是本宫也没想到这样快便升她为头等女子。因为她年纪不到,阅历也同样不到。“

    “她之所以还是这么快成了本宫身边的头等女子,是意外。只因为本宫身边原本一命头等女子已是到了出宫的年纪,被皇上施恩指了婚。她便依次补了这个缺罢了。”

    皇后说这番话的时候儿,柏水薇一瞬不瞬盯着皇后,小心地听那话里话外的弦音。

    皇后话音落下,她便也浮起一丝微笑来:“想来这个女子是格外不同的吧,在园子的时候儿,妾身就瞧着她跟嘉妃十分亲近。嘉妃对她的态度,简直就不像是借来的女子,倒像本就是自己宫里的人——哦不,不止是宫里的人,还如同姐妹一般。”

    皇后不由得微微眯了眯眼。

    柏水薇说罢垂下眼帘去:“彼时皇后娘娘远在宫里,对园子里发生的事也许并不知晓。可是妾身想,这名女子既然是皇后娘娘宫里的人,那回到宫里来之后,自然是应当事无巨细都向皇后娘娘禀告清楚的吧?”

    皇后眯眼打量着柏水薇,缓缓地笑了:“倒不知水薇你要提的是哪一宗?”

    柏水薇轻叹口气:“妾身原本独自被搁在园子里,就是孤苦,于是身边儿那几个得用的奴才都是舍不下手的。可是不瞒皇后娘娘,妾身因为误会了那女子是嘉妃娘娘身板人,故此叫妾身给责罚了一回。结果那天替妾身动手的太监,妾身身边儿的张德全,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皇后定了半晌,半晌才干笑了几声:“是么?那当真是巧了!”

    皇后伸手扶额:“可是倒要叫水薇你失望了,本宫一向教导宫里的女子谨言慎行。便是她跟着嘉妃一起去了园子,回来本宫也从未细问过她什么,故此本宫对园子里的事,当真一无所知。”

    “不过本宫却忍不住想……本宫身为皇后,对你在园子里的事都一无所知,那么后来那起子流言又是怎么起来的呢?若是后宫里哪个人存心害你,那也必定该是去过园子的吧?”

    “可是从你去了园子之后,算到如今,统共去过园子的,也就只是嘉妃一人了呢。”

    柏水薇心下却压住一声冷笑:“并非嘉妃一人,这不是还有个女子么!”---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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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2、留宫

    皇后垂首想了想:“本宫方才倒失言了,怎么就说了是嘉妃呢。m.www.uu234.net也就因为那园子唯有嘉妃一人去过,她反倒应该避嫌才是。”

    “也罢,本宫先不说你,先说自己的弟弟……她们编排本宫的弟弟,自然不是本宫弟弟有什么地方得罪过她们,她们不过是拿本宫的弟弟做筏子,事实上算计的还是本宫。”

    “水薇你也该明白,彼时正是秋狝之前,后宫里难免有人随驾,有人留下,正是人心浮动之时。她们算计本宫,就是想叫本宫被自己弟弟的事给绊住,无法随驾秋狝。”

    “而扒拉扒拉宫里这几个人,对本宫怨恨最深的,便属娴妃。故此这个流言的来源,最有可能的还要加上娴妃一个。不过自然,话又说回来,娴妃这一年里又没去过园子,她是如何知道园子里的事儿,本宫倒也推测不出了。”

    柏水薇垂下头去,那一段流言造成的局面,在她心中已经有了个大概。总归逃不过这几个人去:嘉妃、娴妃,还有那个女子洽。

    心下明白,柏水薇便也笑了:“无妨,妾身不管是嘉妃,还是娴妃。即便是身在妃位,比妾身位分高,但是只要算计过妾身,妾身便跟她不共戴天去!”

    “总归妾身会设法一个一个查明,凡是坑害过妾身的,妾身便一个都不会放过!钤”

    柏水薇说着撩裙跪下:“只是妾身想要查个明白,便需要留在宫里。妾身十分担心册封礼完了,又过完皇太后的圣寿去之后,皇上便又会想起来,再将妾身送回园子去……此事妾身还求皇后娘娘设法周全。”

    皇后微微扬了扬头:“皇上是天子,一言生杀。但是皇上也是圣君,不能强人所难。更何况……你还是皇上的宠妃啊。”

    皇后顿了顿:“说起皇上的宠妃呢,从前在潜邸里最受宠的当属贵妃。你瞧贵妃虽然多年无子,可是还是被封为独一无二的贵妃。她虽是包衣,却也是汉姓人,你若不知道如何自保,不如先跟贵妃学一二。”

    柏水薇不由得微微眯眼:“贵妃的自保法子?”

    柏水薇年幼时是扬州瘦马,进宫只会又在南府一班戏子里沉浮,最善揣度人心。她便笑了:“多谢皇后娘娘提点,妾身懂了。”

    柏水薇告退而去,回到咸福宫,当晚便传出病了的消息。

    皇后亲自带了御医去看望,御医给出的结论是受过寒,到了这样的严冬,腿脚便不利于移动。

    柏水薇自己便也坦诚,原来是在园子里的时候儿曾经掉进水里去过,在水中淹了一两个时辰,怕是水寒已经深入,到了冬日这便彻底显现出来了。

    御医诊完了脉先避到外间去开方子,里间皇后含笑按了按柏水薇的手。

    “你既是在园子里给皇上跳舞的时候落的水,这会儿又是不良于行,皇上就是再怎么狠心,也没办法在你如此病着的时候儿非要你回园子了。水薇你啊,就安安心心在宫里住下来吧。只要你的病没全好了,那皇上就送不走你了。”

    柏水薇含笑行礼:“多谢皇后娘娘指点。妾身明白,从此只要听从皇后娘娘的,妾身便也万事无虞。”---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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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3、龃龉

    婉兮进了头等女子,吃穿用度又有不同,便连住的屋子都单独安排,不必再跟献春挤在一个屋子里了。可是婉兮却不愿意换,还想继续跟献春在一处。

    倒是献春笑着拍拍婉兮的手,说:“宫里凡事都有规矩,婉兮你现在是补了素春的缺,按着素春从前的身份,你该是皇后主子身边儿第一份儿的。你便更守着那些规矩去,别叫人指摘出你什么来。”

    婉兮虽然不舍,不过却也听得懂献春的深意洽。

    如今长春宫上下对婉兮的态度也越发有些微妙起来。

    首先自然是尊敬的,毕竟已是头等女子;可是经历过了素春的事儿之后,挽春和引春看婉兮的目光,不免有些闪烁躲闪了起来。

    记着素春的教训,她们是既不敢得罪了婉兮去,却又有些夹在主子和婉兮当间儿的心虚。

    挽春和引春合住在后院的西边配殿里,两人分别住在一进门左右两个屋子里。听见挽春回来,引春便也迎出来,一眼便瞧见了挽春挂在襟口的玉葫芦坠儿。

    “哎我说你刚不是到主子跟前去伺候了么,怎么还挂着这个去?”引春便忍不住嗔怪:“难道当真看不出主子不愿意看见这个么?钤”

    挽春也是点头:“我如何不明白。我当时抽了个帕子塞在这儿,把葫芦坠儿给挡住了。”

    引春摇头:“你那里凭空多出来个帕子,你道主子猜不着你下头盖着葫芦坠儿呢?就算挡上了,还不是一样儿给主子添堵?按我说,我压根儿就不戴!咱们啊总归是皇后主子的奴才,心里只顾着皇后就是。”

    挽春却是叹口气:“说得轻巧,可是谁敢忘了素春的先例?况且那日说起大阿哥的事儿,什么血崩啊,什么活不过来啊的话,都是我说的。素春如今落得那样的下场去,我怎么还敢不凡事小心些?”

    挽春很有些埋怨引春:“就你对主子忠心还是怎的?你那日没说那些血淋淋的话,你是不必担那样的责任去,你自然不用害怕的!”

    挽春越说越恼,不禁一甩帘子就进了自己屋子去,不搭理引春了。

    原来皇后身边的女子都以素春为首,挽春和引春也乐得和睦共处。如今素春不在了,虽然名义上是婉兮补了素春的缺,可是她们都明白,真正在主子跟前说得上话的,还得是她们两个当中的一个。

    于是这心下,未免起了小小的龃龉去。

    瞧着挽春那么甩脸子进去了,引春也不高兴了,不由得原地一甩袖子:“你既怕了,那你倒讨好婉兮去呀!不如你张嘴,我便搬了出去,腾出这屋子来叫婉兮搬进来跟你对面屋住着,也好方便你过去卖乖!”

    婉兮搬进素春从前的屋子,那是整个东配殿左右两个屋子都给她一个人儿用。她住右手边的屋子,对面屋就腾出来给皇后做个临时的小库房,皇后日常用的茶点啊、药材啊、衣料啊、扇子啊的都封在靠着四面墙站着的紫檀大柜里头。

    东西两边配殿虽然当间儿还隔着整个后院,可是因为拢音,婉兮还是听了个大概。

    她不声不响地走出来,面上不带任何神色,只静静走出长春宫角门去。---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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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4、成熟

    婉兮朝储秀宫去,远远地纯妃正和娴妃朝这头来。www.uu234.net婉兮心里有事儿,只疾步走进储秀宫去了,未曾留意纯妃她们过来。纯妃却笑了。

    娴妃便问:“你笑什么呀?又没遇见皇上~”

    纯妃也不计较,便指着婉兮的背影道:“我是瞧着啊,那个小女孩儿如今也上了旗头,看着真是有了个大人的模样儿了呢。”

    那娴妃也是使劲看了两眼,才瞧明白原来是婉兮洽。

    “哦?她上了旗头了?”

    婉兮自打进了头等女子以来,凡事更加小心。每日嫔妃们来向皇后请安,她也能避则避。反正皇后也并不大喜欢叫婉兮在她身边儿呆着,婉兮便也乐得能躲就躲。

    况且这些日子来皇后更多是早早便到太后宫里去立规矩,嫔妃来请安倒是连着免了多日。于是今儿倒是娴妃和纯妃头一回看见婉兮上了旗头的模样儿。

    纯妃叹了口气:“越发显得清丽动人,倒是褪去刚进宫那会子的毛楞劲儿了。钤”

    娴妃听纯妃竟然夸婉兮,未免有些不愿意:“哟,也没见你这么爱夸人的!她是怎么填乎过你了,也值得你这样儿!”

    纯妃倒是抿嘴笑:“侧福晋别急着训斥我,不如好好儿看看那女子。上了旗头便等于是旗人闺女已是出嫁了一样儿……”

    叫纯妃这么一提醒,娴妃便也一眯眼:“你什么意思?你该不会是说,她承宠了吧?”

    纯妃耸耸肩:“承宠没承宠,我是不好说。不过我却敢说下:这是迟早的事。端的只看皇后娘娘什么时候舍得把她推出来吧。”

    娴妃一双细眼便瞪得溜圆:“难道在围场,她,她去皇上跟前献媚?”

    纯妃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总归她过生辰那天,整个后宫的人都来给她送礼。”

    娴妃登时变色。

    “那你呢,你给她送了什么?”

    纯妃眨眼一笑:“我能有什么呢,不过送我最好的……我已是把我从母家带来的坐胎方子给了她。”

    “你果然有那么个东西?!”娴妃早就眼红纯妃能生:“你既有那东西,你怎不给我,反要给她去?”

    纯妃倒笑了:“哎哟我的侧福晋啊……就凭您从前对我那态度,我为什么要给您啊。”

    娴妃现下需要跟纯妃抱团儿,便也忍了:“你不给我拉倒,你当我稀罕?你是江南汉女,你那方子也只适合你们江南汉女的体质,倒未必就能帮得上我?”

    “那你却给了她,你又是想作甚?”

    纯妃眨了眨眼:“我总归是拿捏不准她承宠没承宠。故此那坐胎的方子便可当一剂试金石。她若承宠了,有那方子襄助,她便很快就应该有信儿;可是若没有信儿呢……”

    “那就是没承宠呗?!”娴妃一瞪眼:“还用你说?我自然都懂。”

    纯妃却笑着扶住她手臂:“我的侧福晋啊,你可真是一条筋……我方才都说了,她承宠是早晚的事儿。可是她如果没有动静,那就必定不是没承宠的缘故,而是……”

    纯妃故意卖了个关子,娴妃果然急了:“你倒是想说什么?”---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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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5、试金

    纯妃拍了拍娴妃的手臂,眨眼一笑:“她若没有动静,又不是没承宠的事儿……那便只指向一个缘故。你猜皇上就不会怀疑么?”

    娴妃也一怔:“你想说……是皇后不叫她生?”

    纯妃耸肩:“我可看不透咱们皇后娘娘的心,我只是这些年冷眼旁观着贵妃在潜邸里那般受宠,却从无喜讯。如我这样的都生下阿哥来了,贵妃的宠是我的数倍,她怎么会十几年来从无所出呢?”

    纯妃这话不由得也勾起了娴妃自己的伤心事。她自己这些年也同样并无所出啊。

    娴妃虽然进潜邸晚些,她进潜邸的时候儿,贵妃早就在潜邸中了。虽然贵妃那时候因为出身包衣,名义上还是“使女”,跟在当时还是嫡福晋的皇后身边伺候。但是按着宫规都明白,先帝亲自指给宝亲王的使女,都是侍妾洽。

    她那时候儿就眼瞧着高云思对嫡福晋言听计从,一副恭谨的模样儿,所以她从一开始就看着高云思不顺眼。

    娴妃想到这儿不由冷笑:“是啊,所以我恨她!你生了、前头的哲妃富察氏也生了,再然后金静凇也生了。可我就是生不出来!如果不是她动的手脚,我何至于如此?钤”

    纯妃幽幽叹了口气:“前头的哲妃富察氏生了,那是因为就算同为富察氏,可是哲妃跟皇后家不是同宗,比不上她沙济富察氏的家世,所以就算哲妃生了也无妨;我能生,是因为我是江南汉女;嘉妃能生,自然也因为嘉妃是包衣啊。”

    “可是侧福晋你怎么一样儿呢?你若也生了皇子出来,那也一样等同于嫡子,她如何肯?!”

    娴妃便不由得紧咬牙关:“可不,原来你们也同样都这样想,那就不是我一个人偏赖了她去!”

    “可是我倒也罢了,我总归一进门就跟她斗,她坑害我倒也罢了;可是高云思呢,那可名义上是她房里的使女啊,对她那么言听计从,她却也害了高云思去?”

    纯妃遂轻轻点头:“所以眼前这便是旧事重演啊,咱们就算从前阅历浅,抓不到她什么把柄去;如今她宫里又出了个出挑的女子,又有可能会受皇宠去,咱们只需拭目以待,看着个女子生不生的出来吧。”

    “若是生得出来倒也罢了,若是当真生不出来,你当皇上就不起疑么?就不会回想到贵妃这些年的无所出去么?到时候自不用咱们操心,皇上也自然会动手收拾了她!”

    “就算她是正宫皇后,就算她是高贵的沙济富察氏家的女儿,就算她是先帝亲指给皇上的嫡福晋……可是只要是敢危害皇嗣去,那便是罪无可赦!就算先帝从皇陵里坐起来,也拦不住皇上收拾她!”

    娴妃不由得高高挑眉,“倒没想到,你能想出这样的主意来!”

    纯妃轻叹一声:“我都说了,我原也没什么,我不过尽我所有罢了。”

    见婉兮来,语琴又默契地先遣了念春出去。

    婉兮坐下来却摇头:“每回我来,咱们都想法子将她遣出去,这总归不好。”

    语琴便也是叹息:“我还能有什么法子?她总归是皇后指到我身边儿来的,难道我还敢给皇后送回去?”

    婉兮垂首:“唯有一个法子,姐姐晋位。若成为常在,身边至少可以有两名女子、两名太监了去。”---题外话---

    明天见~~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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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宫了,她的愿望很简单:安安静静当个小宫女,等25岁放出去。可是!那位万岁爷又是什么意思?初见就为她吮伤口;再见立马留牌子。接下来借着看皇后,却只盯着她看……她说不要皇宠,他却非把她每天都叫到养心殿;她说不要位分,他却由嫔、到妃、皇贵妃,一路将她送上后宫之巅,还让她的儿子继承了皇位!她后宫独宠,只能求饶:皇上,你要雨露均沾啊~--皇上,请您雨露均沾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皇上,请您雨露均沾,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皇上,请您雨露均沾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