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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晓闲月     圣恩隆宠,重生第一女神探txt下载     圣恩隆宠,重生第一女神探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515章 镇宅的富二代

    青然就问他在这里的事。

    “看你在这里住的挺舒服的,她们没打你吗?”

    纪小天哼了一声:“她们干吗打我,我听话着呢。”

    青然就看他一眼:“我刚在外面的时候,听见你在骂人,这会儿又说听话,是真是假啊?”

    纪小天“嘿”了一声,抹了一把额前的乱发道:“我又不是骂她们,至少现在不是骂她们,骂她们要等出去了才能骂,不然她们还把我皮给扒了。”

    没等青然说话,他就又说:“你看上去不像我家的下人,你是谁啊?是不是我父亲派你来救我的?”

    青然点头:“是,不过是他花银子请我来救你的。”

    纪小天立刻露出了然的表情,随后又问:“那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我跟你说大哥,我在这里两个月了,天天听那些老尼姑念经,烦都烦死了。”

    他跟个话唠似的,恨不得一口气把这里的一切都讲给青然听,也不管他是不是想听。

    弄到最后青然都怀疑这小子,可能在这儿住的真挺舒服,就是少个说话的人而已。

    出于好奇,他也问他:“那你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抓到这里来?”

    纪小天仰头想了一阵:“估摸着为了钱,我家里也没别的了,就只有钱。

    你说她们一群老尼姑,在这里烧庙一年,也挣不了几个钱。

    要是把我抓了,随便找我父亲要一笔,就够她们吃一年半载的了,多好啊!

    哦对了,我父亲找你来花多少银子啊,一万两?”

    青然有些后悔了。

    他们当时怎么开口要五百两?可恶的是那时候还觉得挺多的,还觉得是宰了他们。

    听纪小天的语气,如果当时开一万两,五千两,纪老板也是会同意的呀。

    可那家伙竟然装作连五两银子都在那儿争,当真是奸商。

    这么一想,把手上的链子就弄的格外响,以发泄心里的不满。

    纪小天人小鬼大,瞄了一眼他的脸色,也没再追问下去,只说:“放心好了大哥,你只要把我救出去,就算是我父亲出的银子少,我也可以再给你的。”

    青然:“……”

    跟有钱人的孩子真的没有共同语言。

    还好锁链这个时候被他打开了。

    一把纪小天松开,他“嗖”一声就往外跑,被青然一把又拽了回来:“不想再被她们抓住,你就跟我走。”

    他伸长脖子往外看了一眼,很乖地跟到了青然的身后。

    外面有几个尼姑在走动,都是从前殿下来,应该是晌午过后,把那里的东西都收拾了,回来休息的。

    纪小天瞄了一眼其中一个尼姑说:“大哥,那人手里提的肯定是钱,我得给她们偷过来。”

    青然的眉头就皱了一下:“你不是说自家很有钱吗,银子多的是,怎么还稀罕别人家的那点。”

    纪小天嘴上还跟他说着话,人已经往那尼姑走去。

    青然简直拿这熊孩子没办法。

    好不容易把人给弄出来,他这会儿一点也不想惹事,就想好好把他带回去,先跟庄思颜交了差,再问问小玲的事。

    这么一想,出手如飞,直接一个手刀,就

    把纪小天放倒了。

    然后像扛麻袋似的,把人往肩上一扛,溜着庙院的墙根,寻了一个无人的出口往外走去。

    尼姑们的警惕性,还没有纪夫人高,所以青然得手以后,就先回了侦探社。

    纪晓天醒了,睁眼一看不是自己的家,立刻就跳起来:“大哥,你怎么不把我送回去啊?”

    这个问题青然还未答 ,他又问了下一条:“这是哪里?你是不是会武功啊?”

    青然被他问的头大如斗,一点也不想回答。

    可那小家伙根本没有他的烦恼,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突然朝他献上一个笑脸:“大哥,你是不是那个侠客呀,你武功是不是很高呀?你看这样行不行,你把我送回去后,我再让我父亲给你些银子,然后你教我武功好不好?”

    青然没好气地说:“你家不是经商吗?那有钱学什么武?”

    纪小天理直气壮:“好男儿,岂能不会武,劫富济贫,保家为国,哪一个不得靠着一身武艺。”

    青然很凉地瞅他一眼:“劫富济贫?你把你家那些钱才散出去,就是最大的劫富济贫了。”

    纪小天好像没听出他语气里的不耐烦,还在围着他转。

    庄思颜就是这个时候回来的。

    青然一看到她,好像看到了救命符似的:“先生,这就是纪家那们少爷,纪小天,你赶紧把他送回去吧,再在这儿吵下去,我头都要炸了。”

    还没等庄思颜开口,纪小天反而行跳过去,上看下看,左看右看,把她看了个遍后问:“你明明是个女子,他为什么叫你先生?”

    庄思颜挑了一下眉:“想知道?”

    纪小天赶紧点头:“想。”

    庄思颜勾了一下手:“跟我来,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但是你得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纪小天爽快的很:“没问题,你说吧。”

    庄思颜:“一个个的问,我说话的时候,你不准插嘴,等我说完,让你问下一个的时候,你再说话,还有不光你能问我,我也一样能问你,明白吗?你要老实回答,不然,你不但得不到答案,还可能被我们重新关在这里。”

    纪小天先往外面看了一眼,发现这里并不熟悉,但似乎比那庙里还让人生威,也就老实了几分。

    庄思颜得到了他的肯定,才道:“好了,现在问第一个问题吧。”

    这么一限定,他反而没有像开始追问青然一样,一下子冒出一长串的问题,反而微微思索一下。

    最后才问:“你是这里的头?”

    庄思颜点头。

    然后他又问:“那我父亲让你们找我,花了多少银子?”

    庄思颜:“五百两。”

    纪小天的表情微变了一下,不知是不是觉得这样的自己太便宜了。

    庄思颜没多说话,等着他后面的问题。

    这次停顿的时间更长,许久才问:“真是那些老尼姑绑的我吗?她们有没有向我家里要钱?”

    庄思颜摇头:“没有,她们只是听别人话行事,真正绑你的是纪夫人。”

    纪小天脏脏的脸皱了一下,竟然没再深究这个问题,反而问她:“那你们什么时候送我回去?”

    庄思颜说:“把问题处理完,

    我马上会通知纪老板来,把你领回去。”

    纪小天“哦”了一声:“我的问完了,你有什么要问的?”

    庄思颜也想了想,才道:“你觉得纪夫人好吗?”

    纪小天没有马上回答,像个成年人那样,皱着小脸想了好一阵子才说:“就那样吧,都为钱财。”

    看来传说有假,他并非只是一个熊孩子,看的也很通透。

    平时在纪府里欺负那些下人,很可能就是小孩子心性,逗着他们玩玩而已。

    这孩子要是放在好的地方引导,凭他的聪明,肯定能成气候,但如果放在不好的地方,也有可能成了大患。

    不过这些话,庄思颜没说出来。

    他们只是接一个案子而已,现在已经处理完了,就让人通知纪纲来领人,顺便把剩余的银子也带来。

    纪小天跟庄思颜对过话以后,突然好像长大了,奇里古怪的问题全部收了起来,略显安静地坐在那儿,像个正常孩子一样,等着自己的父亲来认领。

    庄思颜还有自己的事要忙,也没空一直在那儿看着他,就叫了两个小厮在那里。

    半个时辰后,纪纲来了,带着纪夫人一起。

    纪夫人一看到纪小天,眼泪“哗”一下就掉了下来,一口一个“儿啊”地叫着。

    又是帮他顺头发,又是帮他拍打衣服,还不忘转头对庄思颜他们千恩万谢。

    庄思颜只让人收了银子,话不多说就把人送了出去。

    屁股还坐热,纪纲就带着纪小天又回来了。

    庄思颜正在李伯一起,算最近一段时间侦探社的开销,所以的人在这儿做事,就得有饭吃有衣穿,每个月还得有月钱。

    所以来往的帐目都有登记,庄思颜也不会亏待他们。

    只是这段时间实在太忙,所以一直没理会这事,今日有空就算一下。

    看到纪氏父子回来,就纳闷地问了一句:“怎么了纪老板?还有事?”

    纪纲这会儿已经把他老板的傲慢收了起来,多少有些拘紧地往前一步说:“司姑娘,有个事想求您帮忙,不知……”

    庄思颜爽快的很:“说吧,我这里反正没有勉强的,只要你出得起价格,又不是去做伤天害理的事,一般都能接下来。”

    纪纲伸手往外面一拉,把纪小天拽了进来。

    “小天说,救他出来的那位大哥,功夫很高,想跟他学,您放心,银子我不会少,您尽管开口就是。”

    庄思颜看看纪小天,再看看纪纲,也纳闷了:“他不是要继承你们纪家的生意,还要弄什么香火,怎么现在要送来学武了。”

    纪纲忙着解释:“那没有影响,他现在反正还小,我也想过了,生意交到他的手里,也还是我操心,倒不如多操两年心,多找几个帮手,让他多学点东西的好。”

    觉悟倒是挺好的,不过庄思颜没有马上同意,先找人去了青然。

    青然一万不愿意,低声跟她嚷:“先生,那小子令人头疼的很,我没办法教他。”

    庄思颜伸手就在他胳膊上掐了一下:“这是一个富二代,可以帮我们镇宅的,你不但得教,还要给我好好的教,以后我们侦探社能不能维持下去,就全靠他了,听到没有?”

第516章 撬主子的墙角

    青然一脸的逼良为娼和生无可恋。

    纪小天当下就留下来,就住在侦探社里。

    而纪纲也差人回去,又送了一千两银子过来,本来还要给纪小天送两个丫鬟的,被庄思颜拒绝了。

    她还让青然也搬了过来,不用守在宫门口了,以后自己出来全部有大内侍卫随行,有问题他是他们代传。

    青然还想说什么,被她一口堵了回来:“这会儿崩老惦记我的姑娘,好歹等着凌甜甜大一点再说,撬主子的墙角是很可狠的,知道吗?”

    青然:“……”

    主子都这么说了,他能有什么办法,等着吧。

    把宫外的事情安排好,估摸着宫里的也差不多了,就带着胡芸回去。

    小玲她们果然收到了不少东西。

    有吃的,玩的,当然也还有衣服。

    这些东西全部整齐地码着,谁也没动,甚至连接触过的人,都要去洗了手,才会抱小皇子。

    庄思颜一回来,就把蔡周平请了来。

    这次是秘密的,没有张扬,只说是庄思颜自己从外面回来,热的有些中暑了,所以叫他来看看。

    “蔡太医,这些东西你全部检查一遍,看看上面有什么东西没有?还有这是令小皇子不舒服的衣服,我还放着,闻了一下上面的味虽然淡了点,但也未完全散去,你拿个参考。”

    蔡周平可忙了起来,一堆的东西,一个个都要去看,去闻,还得拿着银针去试。

    一点细节都不敢放过。

    最后还真的在一个小玩意上面,发现了一些小端倪。

    玩意是手绣的,里面装了一些香草,闻起来是很特别,也很清香,夏季戴在身上会有去蚊虫的效果。

    但是把里面草药拿出来,发现竟然有些黄色的,细的像绒毛一样的东西,密密地跟那些草药掺在一起。

    蔡周平闻了一下,再拿起小皇子的衣服闻一下,竟然与上面的味道是一样的。

    庄思颜一直在旁边看着,不用他说已知是怎么回事。

    她问小玲:“这东西是谁送过来的。”

    小玲赶紧说:“是贞妃。”

    庄思颜的眉头就皱的更深了。

    贞妃?

    那个从一开始就没什么心眼,还自己帮着她上位的女人,这会儿后宫里没人了,要在她面前蹦哒了吗?

    可她图什么?

    既是把凌甜甜弄死,凌天成也不会多看她一眼,她更不会有凌家的孩子。

    这么做最多就是发泄一下恨意而已。

    可是庄思颜觉得,贞妃以前对自己可能有恨,但是现在那恨应该淡下去很多吧。

    她从彼此的谈话里,能感觉得到,有时候贞妃还想要讨好她。

    不管怎样,事情出了,又是出在她的手里,庄思颜都要把她找过来好好问问。

    她把香袋收起来,安然在轩殿用了晚膳。

    到各宫都静下来以后,才带着小玲往岚静宫去。

    贞妃天天无事可做,但她不喜欢早睡,因为在这深宫之中,最不缺的就是睡觉。

    谁也不会来打扰自己,睡到死都没关系,只要不闹事,日子永远会像现在一样,平淡如水。

    她不想这样,于是就给自

    己找了点伙计,闲着没事跟宫里的宫女们一起做女工。

    贞嫔虽然人老实,但手工做的是真的好,那一针一线做出来,比宫里的绣娘们做的可好看多了。

    乍一听到庄思颜往她这边来,忙的针都差点扎到手,一边把东西收起来,一边往外面去。

    庄思颜却已经进了屋,第一眼就瞟到了她桌子上的绣活。

    “你倒是好雅致,竟然做起这种活计来了。”庄思颜说,顺手把她刚才绣的一条腰带拿起来看了看:“不错,还挺好看的。贞妃可愿意送我一条?”

    她很少在宫里跟人称姐道妹,实在觉得关系没有那么亲密,除非后面憋的有招,否则都是直呼其名的。

    贞妃倒没想到她来是为了这个,明显怔了一下神,随即反应过来说:“妹妹若是喜欢,我改日再绣条好的给你,这个布料不是太好,只是我自己绣着玩的,你用着不合适。”

    庄思颜已经在她桌边坐了下来,也示意她坐。

    笑着说:“那就麻烦你了,我看你绣这些东西都不错,尤其是送给小皇子的那些,一针一线都可看出是用了心的。”

    把贞妃夸的脸都红了,谦虚道:“妹妹快别说了,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就为小皇子做一点小事,妹妹千万别再提,不过你要是喜欢,我以后倒是可以多绣一些拿过去。”

    庄思颜点头:“我很喜欢,只是这绣东西,也是很耗神的,不光是一针一线,连里面装的物件都得一一选好,你今日送去那个香袋,我闻着里面好像装的有薄荷,还有什么来着?”

    贞妃说起这个,还来了精神,把里面几味草药都给她点了一遍,脸上喜滋滋的。

    庄思颜顺着她的话说:“看不出来,你不但绣工好,连中药也懂,当真是位才女。”

    贞妃麻利儿地说:“我那里懂,妹妹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我只是一个实心眼的,像这种机巧的东西,都是别人指着做的,那香袋要不是冬妃提醒,我都不知道要绣一个给小皇子呢。”

    “冬妃?她常常到你这里来吗?”

    贞妃:“宫里左右就我们几个人,妹妹你有又忙,所以她们两个没事就到我这里走动一下。”

    庄思颜问:“那里面的草药也是冬妃给你挑的?”

    贞妃点头:“是呀,她说她们母家出大夫,她从小对这些草药都知道一些,就帮我挑了几味,还配好了拿过来。没想到对小皇子还真有用呢。”

    按照贞妃的理解,庄思颜来的意思,完全是因为那个香袋,让她特别欢喜,所以才过来看看贞妃的。

    虽然来的不皇上,却足以让她欣慰了,总算自己做了一些什么。

    两人各怀心思地说了一会儿话。

    庄思颜临走的时候跟她说:“你做的东西我都很喜欢,尤其是这个香袋,若是有空就帮我多做两个吧。”

    贞妃赶紧笑着答应下来。

    庄思颜也不空手,要了人家的东西,出手就送了一对上好的玉镯,还有一支金步摇。

    贞妃推说不收,她的人却把东西放下走了。

    庄思颜去过岚静宫的时候,当天晚上就传到冬妃的耳朵里。

    天色太晚,她不便再去一趟,但是第二天一早,她连早膳都没吃,就赶着往贞妃那里去。

    得知她还要绣香袋,冬妃的眼里都带上

    了冷笑:“看来皇贵妃娘娘是真的喜欢这个,那姐姐就多帮她做几个。

    哦对了,那个草药还要吗?我再帮你配一些吧,咱们还能配成不一样的香味,到时候肯定更别致。”

    贞妃自然欢喜,为了感谢她转手就把庄思颜送给她的步摇,给了冬妃。

    冬妃拿到步摇的心情,简直如油在锅里烹。

    大家同样都是妃子,同样都是这般年龄,同样都在后宫里伺候看不起。

    可是她们却什么也没有,不得皇上的宠,没有皇子,连一个头饰都要靠她的赏赐。

    凭什么?

    就凭着她先入为主,占了皇上的心吗?

    可她要是把皇上惹恼了呢?

    听闻她最近又频繁出宫了,对于此事,皇上自然是不乐意的,那如果在此事,让小皇子再出点事。

    她在皇上的心里,还会像从前一样吗?

    仇恨的种子一旦种下去,就会不断的生长。

    以前有很多人都比冬妃厉害,显不出她什么来。

    可现在后宫里一共就这么几个,她原以为可以和谐相处的,只要她们不闹事,皇上肯定也会多看她们一眼。

    可是时间告诉她,她想多了。

    凌天成好像压根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后宫一样,心里眼里只有那个女人。

    冬妃那口气就上上下下的跳,最后跳到胸口再也按不下去。

    她回到自己的宫里,开始一样样的配草药,除了那些虫粉,甚至不往里面加了其它的东西。

    反正庄思颜就算查起来,也会找贞妃的事,跟她没有关系。

    这些东西她拿过去,都是经过贞妃手的,就算是有人查出来里面有毒,那也有可能是贞妃下的。

    她要借贞妃的手,把小皇子杀死,然后让庄思颜失宠,自己就可以成为后宫之主了。

    一想到未来有一天,凌天成独宠她一个人,把她也叫到辰熙殿里,陪着他看奏折,一起用膳。

    夜里两人又同榻而眠,再有一个小皇子。

    庄思颜现在有的一切,到那个时候都会是她的,她心里那股喜悦,压都压不住,直往上冒泡。

    把草药全部配好,冬妃又往岚静宫去。

    半路上正好遇到庄思颜。

    位份低于好,自然要先行礼。

    她表面恭敬,躬身行过礼后,就把身子让到一边,让庄思颜先过去。

    结果等了半天,没看到人走。

    冬妃忍不住就把头抬了起来,笑着问了一句:“姐姐这是要去哪儿?怎么不走了?”

    庄思颜回利索:“我是来找你的,看到你了自然不用走了。”

    冬妃心机深沉,遇到这事没有半丝慌的,反而说:“原来姐姐是来找我的,那咱们回宫里去说吧,难得姐姐今日有空,还惦记着妹妹。”

    庄思颜也笑了起来:“我是不想惦记你,可你偏偏做一些让我惦记的事。

    宫里就不去了,让我看看你手里拿的东西就行。”

    冬妃把手里的布包拿出来:“都是一些草药,听闻贞妃姐姐在为姐姐和小皇子做香袋,我就选了一些清凉的草药给她送去。”

    庄思颜把袋子一拿过来,就再不想跟她应付:“叫蔡太医来。”

第517章 自做孽,不可活

    冬妃听到叫蔡太医,脸色才有些变了:“姐姐这是要做什么?”

    庄思颜冷笑:“做什么?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蔡周平这两天光跟着这件事打转了,一听说庄思颜传唤,半分不敢耽误,赶紧的从太医院出来,往这边来。

    草药里全部都掺了虫粉。

    早有经验的蔡周平略一闻,就查了出来。

    庄思颜看着冬妃:“冬妃,你不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吗?”

    她到了这个时候,都没有丝毫惧色,反而很镇定地问:“虫粉?什么虫粉?蔡太医这些都是从高山上采下来的草药,有清凉的作用,上面怎么会有虫粉?

    再说了,山中鸟虫子多,有一两只爬到草药上,应该也是正常的吧,怎么你们的脸色都那么难看。”

    没等庄思颜说话,蔡太医就先看不下去了,他开口说:“冬妃娘娘,你挑的这些草药可都是驱虫的?”

    冬妃没说话,眼里的神色有些微的变化。

    蔡周平接着说:“既然是驱虫的药,蚊虫避恐不及,又怎么会自己往上面撞呢?

    再说了宫里的草药,一向都是由从太医院里出,怎么您这里会有些沾了虫粉的草药呢?”

    冬妃还想辩解:“我母家世代从医,到了夏季怕这里有蚊草,所以送进来一些……”

    庄思颜没耐心听她编了:“够了冬妃,入宫的宫规你怕是忘了,外面的东西从来不能随意入宫的。

    还有这些草药掺了药粉,还被你装到香袋里送给小皇子。

    我本来念在大家都在后宫之中,想给大家一些方便,没想到你要自己找事,今日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冬妃原本还把身体缩着,听到她说这些话,反而站直了。

    她看着庄思颜笑,是那种很冷很冷的笑。

    笑了许久,才一字一顿地说:“给大家一些方便?庄思颜你可真会说,我倒是想问问你,你给了我们什么样的方便?

    你一个人入宫,占了我们所有人的宠。

    我们名义为妃,可谁又真正是妃了。

    你竟然还好意思站着说给我们方便?

    不错我就是嫉恨人,很早就有了,可是你的手段太高明了,不但让皇上对你死心踏地,还把所有跟你做对的人都弄死。

    我害怕,我也害怕死,所以一直没有动手。

    可是这深宫之中,比死更可怕的是,一日连着一日,望不到头绝望的日子。”

    她的眼睛紧紧盯着庄思颜,一边说一边向她走近。

    庄思颜站着没动,也没有被她的话感动。

    她确实一直在想办法,只是冬妃还没有等到她想出一个合适的办法,就已经出手了。

    凌天成不爱她们,这是她没办法的事。

    她也做不到把自己的男人,推到别的女人怀里,所以她一直在想给她们找一条更好的出路。

    现在不用了,冬妃把自己送到了死路上。

    她没有的到庄思颜的身,左右的宫人就把她堵了回去。

    到了此时,庄思颜才看到她手里还攥着一根簪子,尖头朝外,可能是想近到她身前刺她一下吧。

    且不说这一下根本不可能要她的命,就凭

    冬妃的水平,想刺杀她成功,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庄思颜任着太监们把她扣下,自己转身就走,连看都没多看她一眼。

    岚静宫里听说冬妃被拿下了,起因是那些草药,贞妃吓的直接一针扎到自己的手上。

    她疼呼一声,忙着用另一只手去按。

    血已经流了出来 ,染红了面前的布。

    这后宫到底还是不安宁的,无论有多少女人,只要两个以上,必然就会有争斗,必然就会有你死我活。

    贞妃紧紧捏着自己的手指,已经心如死灰。

    庄思颜没有杀冬妃,把她交给辛者库了,按她自己犯的错,惩罚以后就流放出去。

    要死要活,看她自己的命吧。

    这事凌天成从头到尾都是站在庄思颜这边的,还怕她受了委屈,此事过后,把她放出宫去玩了两天。

    不过她却没有玩的心情,宫外一大堆的事情等着她,有时候也会想,凌天成是真的爱她吗?

    如果真的爱她,为什么这些事情不另派人来做呢?

    可庄思颜很快就又想到:“真是要命啊,这些事情哪一件不是自己揽在手里的?现在忙都是自个儿找的,能怪得了别人?”

    只想尽快找到了个帮手,让她轻松一点就好了。

    帮手暂时没有找到,但是青然教的小徒弟,当真是没有白费功夫。

    原本庄思颜只当纪小天是个纨绔子弟,没准就是当时看青然救他,一时心热,所以才要来学艺的。

    没准学两天,吃不了苦,受不了罪,或者贪恋家里有人伺候的日子,就又回去了。

    她也没指望着他做什么,不过也是看上了纪家的银子。

    反正有人当冤大头,要拿银子给他们,她庄思颜是不会拒绝的。

    没想到她从宫里出来,一进侦探社,就看到纪小天正光着小膀子,正在院子里扎马步。

    青然那个大棒槌,坐在廊沿下,一边喝酒,一边想他风花雪月的事,压根把这个小少爷忘到发霄云外去了。

    而他明明已经满头大汗,两腿发颤,还在那儿咬牙坚持。

    庄思颜过去说:“行了,天气挺热的,歇会儿吧,功夫也不是一天就能练成的。”

    纪小天竟然不听她的,还回道:“我师父说了,什么事要做好都不容易,都要吃苦受罪,我要是这点苦都吃不了,又怎么跟他学功夫呢,先生你里面请吧,别站这儿了,热……”

    庄思颜:“……”

    这是一个七八岁孩子应该说的话吗?

    庄思颜都或者她看到了一个七十岁的孩子。

    她走到廊下,问青然:“你给它孩子灌了什么药,怎么现在成这样了?”

    青然很是无辜:“我能给他灌什么药啊,是他一天到晚给我灌迷汤,师父长师父短的喊,就巴着我多教他些东西呢,我还从来没见过这种小孩儿呢。”

    到这会儿,庄思颜真的怀疑,他们从家丁那里听到关于纪小天的传说,都是假的了。

    就这么一个孩子,能做出什么违规的事来,让家丁恨的咬牙切齿?

    想归想,终究有一个好孩子,比有一个熊孩子让人欣慰。

    两人说了两句,也就绕到别的话题上了。

    庄思颜先问他:“锦城那边来消息了吗?青石他们怎样,还有叶,他们从那里脱困了吗?”

    青然赶紧把身上的信拿出来:“来了,今早刚到的,您看看。”

    信写的很简单,只有两三句话,主要告诉他们,青石他们到时,叶元裴他们已经脱困,从锦城里出来,转去了清洪州,正在想办法从那里对锦城下手。

    但是兵将动手,伤及百姓。

    现在又非外来入侵,所以叶元裴还未最终定下来。

    不过目前为止,清洪州的兵权已经拿到了他的手里。

    换句话说,他又是手握兵权的一方将军。

    手里有兵,就是最好的武器,腰杆都能站直几分,想来跟锦城那边的事很快就会有解决的方法。

    两人说完此事,青然又微微叹了一口气说:“就是不知道温先生到底去哪儿了?”

    庄思颜默了片刻才说:“温青之前在京城,一直是皇上的左膀右臂,做事也有分寸进退,说他走一步看十步都不为过,可为何到了锦城却受制于人,实在让人想不通。”

    青然到了此时,才跟她透了个底:“温先生的武功还算可以,但如果跟高手相比,那还是差一点的。

    锦城是别人的地盘,不比京城,他到了那里,什么都不是自己的,被人一下子拿下,也不是不可能。”

    庄思颜摇头:“问题是他去的时候,分明知道那里危险,也知道那里不是自己熟悉的,为何会没有一点准备?”

    这个青然答不上来。

    徐宁在罗和城也传回了消息 ,说那边的事务都已经安排好,只要这边的书院修葺妥当,随时能把人带到这边来。

    庄思颜一看完他的信,就在侦探社里坐不住了,赶紧又去找了京兆府何大人一趟。

    何大人看到她跟老鼠见了猫似,脖子缩着,问一句狠不得答十句,把所有他知道的事都说上一遍。

    庄思颜数次打断他:“何大人,你能不能不说那些废话,给我一个重点的,我问你,照目前的进程,什么时候能好?”

    何大人扳着手指头想了想:“还得一个月。”

    庄思颜当下就站了起来:“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那里房子有了,就是把他们修一修,改一改,怎么就要这么久?”

    何大人当下就跪了下去:“娘娘,不是我要这么久,实在是……实在是……”

    “是什么,有话你就直说,你知道这事本宫很着急,一拖再拖,你想干什么?”

    何大人被她这么一吓,跟只鹌鹑似的,一边抖一边“咕咕”地解释:“娘娘之前给了一笔银子,本来是修葺学院所有,微臣也不敢怠慢,一直放的好好的。可……可就在前不久,微臣去取银子时,发现银子不见了。”

    庄思颜看着他的眼睛问:“银子不见了,你什么意思?”

    何大人的汗从头发里流出来,跟下雨似的顺着面颊往下掉。

    他也顾不上擦,抖着声音解释:“就是……就是丢了,微臣已经察了一些日子,可是哪儿都找不到。

    那数目不小,微臣一下子也凑不上来,所以就误了工期。

    还请娘娘恕罪啊,微臣一定想办法把这笔银子补上去的。”

第518章 偷到家门口了

    庄思颜听他哆哆嗦嗦地说完,直接笑了起来:“行啊何大人,这贼都偷到官府里来了,我真想问问你这官是怎么当的?”

    何大人只管爬在地上,一个劲地磕头求饶,再不敢说半句。

    庄思颜自己站了一会儿,想想此事还是生气。

    银子丢多少是事小,这贼能偷到官府这里,第一说明官府办事不利,第二,也说明这贼的胆子着实大了点。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有人可能知道他们要做什么,故意在背后搞破坏。

    后面一条只在庄思颜的脑子一掠而过,她没往深了想。

    最主要的原因是,她不想一开始就主观的对某事下了定论,这样一般情况下,会影响她的正常判断 。

    她让何大人起来,问他:“银子你放在哪里了?”

    何大人赶紧说:“放在微臣的内室,这么一大笔银子,娘娘交到我的手里,我也不敢动呀,所以每天都是小心地保管。”

    庄思颜又问:“除了你,还有谁知道这银子?”

    何大人想了一想,有些尴尬地说:“微臣家里的一个妾室,她因为一直服侍微臣,所以见过我藏银子的。”

    说完又赶紧说:“不过我已经问过她了,她什么也不知道,而且出了此事后,自己还吓的半死,自己跪在院里受了罚。”

    庄思颜送了他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把她叫来,我要问问。”

    何大人不敢怠慢,忙着叫人请妾室过来。

    妾室的年龄比庄思颜料想的要大。

    她本来以为这些封建主义的男性,找小老婆都会一个比一个小。

    没想到何大人的口味与别人不同,妾室看上去年龄竟然与他相仿,若不是她开口说话,庄思颜都认为她就是原配了。

    妾室名叫家婉,原先是有家人的,后来男人死了,她就改嫁给了何大人,身下竟然还带着一儿一女。

    但是她本来一开口,庄思颜的鸡皮疙瘩“嗖嗖”地落了一地。

    家婉的声音与年龄严重不附,一共可以用三个字形容,“软娇萌”就是正常说话,也像是在撒娇。

    何大人大概也觉得此事尴尬,对她说:“这是宫里来的皇贵妃娘娘,问你什么你好生答,不可胡言乱语。”

    家婉软糯地“嗯”了一声,腰身跟蛇似的轻轻一摆,弄的何大人差点伸手去扶她。

    庄思颜先把何大人支出去:“何大人,本宫有一些话要单独跟她说,你先出去吧,哦对了,把门关上,谁也不准放进来。”

    何大人不知她要干吗,似乎还怕自己的妾室吃亏,站在那儿没走,嘴巴张张合合。

    庄思颜往他那边看一眼:“嗯?怎么了?没听到我说的话,还是有话要讲?”

    何大人:“娘娘,家婉她只是一个妇道人家,没有见过世面,微臣怕她说话有不到之处,再惹了娘娘不高兴,还是微臣在这里陪着的好……”

    “出去。”庄思颜脸色立变。

    她一变脸,跟着她的大内侍卫立刻就把刀拔了出来。

    何大人使劲咽了一下口水,又哀哀看了家婉一眼,这才慢吞

    吞地往外走去。

    房门一关起来,庄思颜就对家婉说:“把脸抬起来,本宫要好好看看你。”

    家婉的年龄虽大,但是长的确实精致。

    瓜子脸,皮肤白晰而细嫩,如果不是眼角和脖颈上的细纹,真的很难看出她的年龄。

    最重要的是,她还长着一双桃花眼。

    庄思颜叫她抬头的时候 ,她的眼角就动一下,那大大的桃花眼往这边一瞥,竟然带着勾魂的光。

    别说是男人了,女人看了都有一种要心动的感觉。

    庄思颜在心里说:“可真是一个妖精,她怎么就跟了何大人呢?”

    心里这么想,嘴里却问她:“你跟何大人多久了?”

    家婉嘤嘤地回了一句:“三个月,奴家以前有夫君,后因病而亡,何大人可怜我们母子受苦,才把我接到府里的。”

    “哦……,你夫君得了什么病?”

    家婉答:“听说是痨病,一直咳,最后就咳死了。”

    庄思颜又问:“他家里怎样,就没给他请个大夫?”

    “家里原先有点小钱,因为夫君久病在床,银子都拿来给他买药了,后来就没钱了,且大夫也说,此病无医。”

    痨病大概就是现代的肺病,还真是很难搞的一种病,别说在古代,就是现代,也有很多不治而亡的。

    现在人都死了,倒没什么可问的。

    庄思颜想了一下,言归正传:“何大人把本宫给他修学院的,五千两银子弄丢了,此事你可知晓?”

    家婉跪着不动,眼皮往下垂着,谁也看不到她在想什么。

    但是声音没变,里面连一点起伏都没有:“知晓,何大人跟奴家说了,还说此事只我奴家跟他知道,娘娘一定会怪罪的。”

    庄思颜就笑了起来:“也不一定非要怪罪,五千两银子本宫还是有的,但是这贼偷到了官府的家里,还是偷的本宫的银子,就太可恶了。”

    她观察着家婉的脸色,想从上面看出一点珠丝马迹。

    可是这个女人看上去软萌易推倒,实却像一捧流动的水,你抓紧了她流走,你摊开了,她也就那个样子,竟然是油盐不进的。

    听了庄思颜的话,不过是把头垂下去,双后扣在身前说:“贼人胆大,敢来这里盗银,确实可恶,还望娘娘能找出他来,也还我家大人一个清白。”

    庄思颜点头:“那是自然,你先起来吧,我还有一些要问你。”

    家婉也不像普通的深长妇人,看到宫里的娘娘害怕怎样的。

    庄思颜让她起来,她果真就起来,扣着手站在一旁,一副听命的样子,只是那个站的姿势,真是风情万种。

    连年轻的大内侍卫,眼睛都在她身上瞟来瞟去,大概是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

    庄思颜开口:“何大人把银子丢了,若是能找回来还便罢,最多判他上失职之罪,若是找不回来,那他就是贪污之罪,是要下狱,还可以被流放的。”

    家婉不说话。

    庄思颜又 说:“这银子只有你们两人知道,那你们两个就有同等的嫌疑,所以本宫现在就可把你们送去大理寺

    ,由他们关到牢里慢慢审。”

    家婉还是不说话。

    庄思颜突然话题一变,问她:“听何大人说,你还带来两个孩子,都多大了?”

    家婉:“大的女儿,十四岁,小的儿子,十岁。”

    庄思颜点头:“都是正好的年纪,应该去私孰里读书了,可你与何大人要是一起送去大理寺……,他们这书可就读不成了,而且母亲有罪,会涣及孩子,到时候他连个功名都不能考,一辈子也 就这样毁了。”

    家婉的手终于动了一下。

    很细微的变化,只是两只手扣的更紧一些,指关节有些微微发白而已。

    她还是不说话站在那里。

    庄思颜却道:“本宫记得大盛朝有律法,如果家母有罪,成年的男子,是要与母同罪的,如果是非成年,以后也没有考取功名的机会,且不得从军。也就是说,你一旦被送进牢里,你的儿子这一辈子 就被你毁了,至于你的女儿,你们都不在了,自然也无人去管她,会不会被人牙子送去花坊伎院都不好说。”

    这女人终于不淡定了,“扑通”一声跪下去:“娘娘,请娘娘明察,此事跟奴家真的不知,奴家来何府,不过是生活所迫,实在不知道何大人的银子会去哪里?”

    庄思颜看着她问:“你的夫君刚死,你马不停蹄地就嫁给了何大人,这中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家婉垂着的眼睫动了两下:“奴家不敢欺瞒娘娘,夫君在的时候,就有邻里浪徒,看中奴家容貌,要上门欺负,亏得奴家机灵,才躲过一劫。

    夫君逝世以后,家里没有了男人照应,那些浪徒更是整日里不消停。

    奴家实在没有办法,才嫁给何大人的。”

    她的声音已经低下去:“这些都是为了两个孩子,他们还小,要是不找一个稳定的家,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呀?

    奴家生来命贱,吃苦受累就不说了,可孩子们是无罪的。”

    本来就软软糯糯的,再说起这些伤感的事,分分钟让人同情起来,庄思颜都差点被她打动了。

    缓了片刻才说:“也是,说起来你也不容易,所以现在机会很难得,你要是有这批银子的任何消息,都可以说给我听。

    你每说一样,就把自己身上的罪减几分。

    若是你真的鬼迷心窍,想用这笔银子给孩子铺条后路,那也是可以理解的。

    天下母亲,哪个不为自己的子女着想呢?

    只要把银子还回来,事情都会从轻发落,也有转圜的余地。

    但是我告诉你,如果你跟何大人什么也不说,这银子最后我一样能找回来。

    不过到那时,就是这么好好的跟你们说话了。

    大理寺的牢里,听说进去的犯人很少能出来的。

    而你为了子女,最后却又害了他们,图什么呢?”

    她说完,也没等家婉答,就从椅子里站了起来:“你自己想想吧,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有些东西不该拿的,你拿去了,只会让自己受累,反而带不来一丝好处。明日我还会来,到时候希望你跟何大人有个更好的答案给我。”

第519章 四面楚歌

    他们出了京兆府,胡芸才小声问道:“娘娘是怀疑,银子是那妾室所偷?”

    庄思颜摇头:“不一定是她,但她一定知道些什么,这个女人看上去软软的,但真心是个有城府的人。”

    几人一回到侦探社,她马上叫来青然:“你出去一趟,打听打听何大人那个妾室,家婉的前夫家里是什么情况,还有他周围的邻居又都是什么情况。”

    青然起身就走,纪小天却拎了衣服跟着他就跑。

    他回头有些不耐烦地说:“你去干吗,好好在这儿练功。”

    纪小天赶紧陪上笑脸:“师父,您教我武艺,也教我做事吗?我跟你去,绝对不会碍您的事,只帮您扛刀拿东西,好不好?”

    青然还要说什么,却听到后面庄思颜接话:“带着他一起去吧。”

    然后后面又接一句:“你们去过那儿以后,看能不能想办法看看那妾室的两个孩子,我总觉得这个女人在说谎,还说的很高级。”

    这笔银子没有了,慢慢查就是了,学院的事却不能耽误,庄思颜得再弄一笔银子出来。

    此事还得找凌天成去说。

    她回到宫里,得知凌天成今日在紫辰殿,便没有轻易过去,而是向太监们打听:“怎么今日去前殿了,皇上不是一直在辰熙殿里批折子吗?”

    凌天成有很多事,外人都是不能乱传的。

    但庄思颜除外,他的任何事,只要庄思颜愿意去打听,他身边的人都会一五一十地告诉她。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太监还很为自己能跟她说上话高兴,见她来问,麻溜地说:“今日皇上下了早朝,就在紫辰殿了,就没往后面来。

    听说好像前朝有什么急事。

    不知是北疆白将军的战报来了,还是南边锦城的消息?”

    庄思颜点头。

    心想锦城的信儿她这边已经有了,并没有紧急的事,反而比先前有所好转。

    今日怕是白恒那边有事吧?

    北疆叛乱,白恒和镇北侯邱纲在那里已经很久了,一直在剿贼,却一直没有剿静,这个时候有消息回来,定然不是好事。

    庄思颜这么想着,干脆换了男妆,也往紫辰殿而去。

    三省六部的大臣,全部都在,而且个个的脸色都不太好。

    凌天成倒是看不出来怎样,反正他的脸色一向都是冷冷的,也只有在面对庄思颜的时候,才会笑一下。

    此时他端坐在大殿之上,目光冷峻地扫过众人:“怎么都不说话了?”

    大臣们噤若寒蝉,连一丝声音也没发出来。

    凌天成道:“北疆这些年来,一直在寻衅滋事,以前叶大将军在那边驻守时,朕就说过,要把他们全部杀尽。

    当时各位是怎么劝我的?穷寇莫追。

    现在好了,咱们不去追他们,他们倒是跑到咱们的地盘上作乱,杀我臣民,抢我粮食。

    白将军和镇北王在那里剿贼数月,如今不让你们去疆场,只让你们筹些粮草,反而有一大堆的理由。

    你们倒是说说看,你们每日站在这朝堂之上,都是做什么的?”

    大臣:“……”

    停顿的片刻,终于有一个不怕死的站出来道:“皇上,这些年内忧外患,大盛

    朝的税赋已经很重了。

    老百姓们经历天灾**,实在也是拿不出来。

    北疆战了这数月,已经耗费粮草几十万石,银子几十万两,还有各种兵晌军赋,朝廷拿不出来,可民间也搜不上来呀。

    皇上说的事,北疆蛮人可恶,咱们必须给他们一个痛击,最后是能赶尽杀绝。

    可是现在咱们自己都无吃无喝,这么耗下去,也不能不顾老百姓的死活呀。”

    庄思颜就朝那老臣看了过去。

    是中书省的大夫,叫什么她一时想不起来,但一直听说这老头中正刚直。

    他说的话,句句在理。

    很快就得到了众臣的附和。

    凌天成虽未说话,但是看上去面色也有些松动,只是一时间也并未就把此事撤消了,只是让众人回去,再商议一下,半个时辰后,再议。

    他退出大殿,回到内室时,庄思颜已经在那儿等着了。

    凌天成看到她时,脸色顿时一松,问了一句:“你不是出宫了?今日怎么回来的如此早?”

    庄思颜摊摊手:“回来看看你呀,想你了嘛!”

    凌天成心里积压的愁闷,被她三言两语暖化了。

    伸手把她拽到自己身边,看了一会儿才问:“过来许久了吧?听到他们在外头都说什么了?”

    庄思颜点头,并且及时表明立场:“我是支持你的,皇上要战,那自然有战的理由。

    但是中书省那老头说的也没错,现在老百姓的日子都过不好,我们如果一直打下去,虽是把北疆的贼寇杀心了。

    可自己的百姓也饿死的到处都是,那这事就不划算了。”

    凌天成微叹了一口气:“朕知晓。”

    又这了一会儿他才又问:“你知道北疆为何久攻不下吗?”

    庄思颜摇头,这事她还真不知道,之前也没听凌天成或者叶元裴听说过,但是传说北疆人甚阴狠狡猾。

    凌天成已经跟她解释了:“北疆外面接着蛮人,以前他们也会闹事,但是被大盛朝军压下去以后,总要缓一段时间才会再来。

    而如今,却是前面打过,后面跟着就又来。

    我去年在那里看过了,咱们每次打败他们,也能看到他们兵将财物的损失。

    可这些损失现在好像对他们已经不在重要,丢了还可以再有。”

    凌天成顿了一下又说:“前几天平阳关也来了奏折,说是吃喀什族似有动静。

    再加上锦城那边到目前为止,都没有一个明确的消息。

    朕总觉得这几件事里,好像有某种联系。

    好像……”

    他又停了下来,眉头蹙着,大概是想用一个更准确的词来形容,如今大盛朝的朝局。

    庄思颜却在他说的同时,已经拿笔在宣纸上画了出来 。

    大盛朝的三边,南临海,西边平阳关外,就是安格管辖的喀什族。

    这个民族从来也不按常理出牌,而且他们的话也不可信,答应的事说变就变。

    当时说的是不侵犯大盛朝,但过了这么一段时间,谁也不知道他们人有什么变化。

    然后就是北疆,久攻不下,一直在打,却一直未赢。

    庄思颜把这三个点一连,几乎把整个大盛

    朝都包括其中了。

    如果他们是三头饿狼,同时从三边往大盛朝咬过来,那事情真的比现在糟糕的多。

    但是相隔这么远,又分属三个不同的方位,管理者和统治者,都是不同的人,到底是什么让他们同时对大盛朝出手呢?

    庄思颜在想。

    凌天成也在想。

    可这些事情他们只是自个儿想,还不能对朝臣们说。

    四面楚歌的境况,一旦说出去,只会让满朝更乱,反而什么也解决不了。

    凌天成想了想说:“如果现在把攻北的军招回,不出半个月,他们又回往南,入我大盛朝境地。

    而南边锦城就更不用说了,那里虽然有兵力,却也是兵力有限,如果真的对上,很难说谁输谁赢。

    平阳关也不敢说,安格那人野性十足,说出手就出手,我们不得不防着他。”

    庄思颜点头。

    过了一会儿才说:“皇上,你有没觉得此事有点蹊跷啊,好像有人看着你一样,咱们这里刚好一点,就有人过来找个事,而且现在把事情越捅越大,就等着看你手忙脚乱,顾头不顾尾的。”

    凌天成也想过这个问题,但是他没到是何人所为。

    主要还是想不到何人有如此大的势力,可以调动三方力量,同时与大盛朝为敌。

    这些已经不是朝中一两个叛臣,就能搅动的事。

    何况现在大盛朝的朝局总体来说,要比从前清明的多。

    像庄昌远那样的人,已经没有了,个别贪官都是少数,那又人谁在跟外面的人互通消息呢?

    两人没商量出结果,半个时辰却已经到了。

    凌天成去大殿继续会见大臣,而庄思颜却又出了宫。

    看来从凌天成这里拿银子不可能了,这事她得自己想办法。

    回到侦探社,先跟李伯说:“你再写点公告,把我们主要查的项目都列出来,寻仇讨债,查猫寻狗,跟踪奸情,总之可能只要给银子,路们什么事都能做。”

    然后又把这里的小厮们都招集起来,临时培训,教他们一些跟踪,与侦察的技能。

    庄思颜说:“以后你们就是这里在只听令行事的小厮,而是咱们侦探社的正事人员,是有正规编制的,月钱也会加。

    你们有问题和难题,都可以来找我解决,但是我不允许你们偷懒不做事。

    还有所有人的月钱都是有提成的,百分之两个点。

    就是说,你一个月里办了一百两银子的案子,就给但我多加二两银子,办了一千两的,就是二十两银子。

    二十两银子够你们家小户的吃上好几个月了。”

    青然从外面回来时,侦探社里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他一跃成了这里的总管,把控所有的案件,然后按着每个人的能力,把事务分下去。

    连纪小天都领了个职,成了他的助手,帮他做些零散的事,还可以看着那些人不偷懒。

    庄思颜先从李伯那里支了五百两银子,拿去何大人用。

    这边也把青然叫过来:“怎样,查到她有什么问题吗?”

    青然摇头:“跟先生之前说的一样,这个叫家婉的以前确实住在那里,邻里也确实如她说的那样。但是……”

第520章 假人

    庄思颜没说话,等着他但是后面的事。

    青然抓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说:“但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就是那种,因为跟她说的太一样了,每件事都对得上,反而像是提前摆好的,等着我们去查,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庄思颜问:“去看了她两个孩子没有?”

    青然摇头:“ 他们都在何大人的府上,我们除非拿着您的名头进去,不然见不到。

    可要是拿着您的名头去,估计跟现在查到的结果一样,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呀!”

    这样,庄思颜已经判断,这个安婉一定是有问题的。

    何大人不说话,还一直护着她,而她的嘴又死活撬不开,这根本不是一般老百姓该有的表现。

    庄思颜在屋里跺步,想着该从何处入手,把这个奇怪的女人敲开,好好看一看。

    纪小天却在此时说:“先生,我去吧,您不是说那小子只有十来岁吗,那年龄跟我差不多,说不定我们有话说呢。”

    庄思颜转头看他:“人家十岁,你七岁,你们这个年龄,差三岁,智商都差一大截。再说了,就算是你去,也一样不能进何府。”

    纪小天微微撅着一天哟,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她。

    庄思颜看到他的样子,莫名地想到另一个男孩儿,孙喜。

    孙喜的身份复杂,原先在她这里,也就跟阿四好,后来阿四死在了狼人谷,他便留在了罗和城。

    庄思颜已经很久没看到他了,也不知道现在如何?

    她想的出神,却听到纪小天说:“先生,你就让我去试试吧,只要让我师父在外面守着,万一我们被他们扔出来,看着别把我打死了。”

    庄思颜:“……”

    这是要干吗,豁出命去了。

    “别闹,何大人虽然看上去老实,但未必会对你一个孩子客气,让你师父想办法去吧,你着他就行了。”

    纪小天还要说什么,庄思颜又堵了他一回:“你在这里,就得听我们的话,不能私自做决定,尤其是行动,如果出了事,我们也没办法跟你家人交待,你明白吗?”

    纪小天不说话了,改去缠他师父。

    青然比庄思颜好说话多了,而且根本就架不住纪小天的嘴,他没几句话就把青然弄烦了:“好好好,你去,不过要是被打断腿,可别怪我没提前跟你说啊!”

    纪小天赶紧拉住他的胳膊:“所以师傅你要暗暗保护我啊,我悄悄溜进去,套套那两小孩儿的话,你暗暗跟着我,说不定还能发现别的事情呢?”

    这事本来就是交给青然去查的,他到现在没有任何头绪,现在被纪小天一怂恿,也觉得值得去看看。

    于是两人一商量,就出了门,直往何府而去。

    何大人的家离京兆府没多远,中间仅隔着一条街。

    他白天在京兆府里忙公务,夜里就回到自己家里去,衙门里自然有守卫看着。

    此时是白天,他还在外头忙自己的事。

    何府里静悄悄的,偶尔看到一两个下人,匆匆从院子里走过,很快就避到廊沿下的阴影里。

    正值盛夏,天气热的难受,谁也不愿在光天化日之下暴晒。

    纪小天化了两文钱,让一个叫

    花子,把何府门口的守卫引开,他自己就溜了进去。

    青然都不得不佩服这小子,确实有些鬼才。

    本来他也可以把他从墙上送进去的,但是纪小天说不用,他得走正门,光明正大的进去。

    然后,就是用这种方法。

    他进去以后,也没有丝毫做贼呀,私入别人家院子的惊慌,反而很镇定地走在院子里。

    有下人过来问他,他就撒谎:“我是来找你们家宝山少爷的,我是他在外面的玩伴,我们约好了今日一起玩。”

    名字都说对了,门房又把人都放了进来,那自然就是没错了。

    所以下人很好心地给他指了路:“这位少爷,您先去偏厅里等一下,宝山少爷在后院,奴婢这就去叫他。”

    纪小天有型有款地点点头:“好,哦对了,给我倒杯茶来,这天儿太热了……”

    青然在外面听到了,都想朝这小子的屁股上踹一脚。

    丫鬟出来,吩咐了另一个去倒茶,她则往后院走去。

    青然就悄悄跟在她身后,也进了何家的后院。

    何府只看前院的话,跟普通的官宅没什么差别,何大人也没有铺张浪费,上上下下都是很简单的装饰,正好合上他这个级别的官员宅院。

    可是去了后院,竟然是别有洞天的。

    光是分开的别院,就有不知多少个,里面住的什么人先不说,那弯弯曲曲的路,都差点把青然转晕了。

    他心里:“娘啊,这特么比司先生还阔气,人家一个皇贵妃,后院里也不过就那几间房,来几个客人都要没地方住了。

    而这何大人,整个就是一个后宫,真是够奢侈的。”

    丫鬟应该是经常出入这里,轻车熟路,很快进了一个叫婉约的小院子。

    青然跟进去时,正好看到家婉在院子里。

    他没见过此人,但是目光只在她身上过了一遍,就被那妖里妖气的样子,弄的脸红脖子粗。

    夏天本来就热,穿的薄些也有情可愿,可那何妾室穿了个啥?

    说衣不遮体都不为过,上面露肩露背,下面的裙子也撩起来,连腿都看得见。

    青然把头转到一边,直觉得血气上涌,哪儿哪儿都不对劲,也不敢再往前去了。

    丫鬟已经向她报告,说前厅里有人来找小少爷玩。

    家婉声娇音喘地问:“哪家的少爷?”

    丫鬟答:“他说是纪家的。”

    家婉轻轻捻着手里的帕子,半晌才说:“你带少爷去吧,在那儿瞅着他们,别让两个孩子打架了。”

    丫鬟答应一声,自去找朱宝山。

    这名字是青然去打听家婉的时候,顺便打听来的。

    此时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竟然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朱宝山被丫鬟带出来后,也很乖巧 ,甚至没怀疑自己压根不认识这样一个伙伴,跟着她就往偏厅里去了。

    下面就是飙演技的时候了。

    明明完全不认识的两个小朋友,见了面却像是亲兄弟,朱宝山还问他:“小天,你是一个人来的吗?”

    纪小天眨巴着大眼睛说:“啊,我来你家找你玩,要是带着随从,那多不自在,你也让丫鬟下去吧,我拿了好玩的

    东西。”

    他从衣袋里掏出一些圆溜溜的石子,还有一些带着图画的书籍。

    朱宝山马上让何府的丫鬟出去。

    只是门一关上,他脸上的笑就收起来了。

    毕竟是十来岁的孩子,在个头上就高出纪小天不少,一把脸板起来,很有大人的架势。

    声音也一下子变了:“你到底是谁,从哪儿来的,为什么会认识我?”

    纪小天还一副嘻皮笑脸的样子:“宝山,你不会是真忘了我是谁吧?我是你家邻居啊,就是原来你们住在福顺胡同的时候……”

    朱宝山冷笑:“胡说,我在福顺胡同根本没有朋友。”

    纪小天:“那你人品也太差了吧?在一个地方住那么久,连一个朋友都没有?”

    朱宝山:“我又不住在那里。”

    纪小天“哦”了一声。

    朱宝山到了此刻,好像才知自己说漏了嘴,脸色就更加难看了:“你到底是谁,再不说我让家丁把你抓起来了。”

    纪小天摊着手说:“我就是纪家少像他纪小天啊,你可以让你家家丁去打听一下,原来也真的跟宝山哥关系很好,我们常常一起玩,不过你怎么跟他长的有些不像?”

    朱宝山转身就走。

    纪小天却在他身后不依挠地说:“你不是朱宝山对不对,你是冒顶他的名的,你是谁?”

    朱宝山已经在叫家丁了:“来人啊,把这人打出去,本少爷不认识他,他是来敲诈我的。”

    家丁闻声而入。

    纪小天原本还笑的脸,却一下子哭了起来:“宝山哥,你不想跟我玩就算了,我以后不找你就行了,你干吗还让家人打我嘛!呜呜呜……”

    家丁看他一眼,再一看朱宝山走时的背影,大概也觉得真是两个小孩子生气,也就没打他,只哄着说:“赶紧走吧,在何府上哭闹成何体统?”

    纪小天混着进来,又混着出去。

    一出何家的门,抬手把脸上的泪一抹,跟变脸心的就往拐角处走去。

    青然已经在那儿等他了。

    纪小天跟邀功似地跑过去问:“怎么样师父,我演的好吧?”

    青然不想承认:“那小子也在演。”

    纪小天点头:“对呀,但是我演的真,把他的假话套出来了,他却什么也不知道。”

    青然在他后脑勺上拍了一下:“行了,知道你小子有两下了,回去跟先生说吧,这个人还真的有很大问题呢。”

    两人回到侦探社时,庄思颜还没走,正拿着李伯给的帐册,想着法儿从上面挤银子。

    开源节流,一样也不能少。

    所有的钱都拿来搞这个学院。

    另外还有一点,就是大盛朝的工农业也得发展起来,照这么下去,连年内仗外仗的打,老百姓没有生产,真的会饿死的。

    正愁眉不殿,听说青然回来了,就让他进来。

    青然见到她的第一句话就是:“那女人,还有她的孩子都是假的。”

    庄思颜愣了一下:“假的?不是人?还是是假人?”

    青然:“他们的名字都是真的,但是人是假的,真正的朱家女人和孩子,不知道去了哪里?”

第521章 奇怪的女人

    青然和纪小天,把自己去何府的事,全部说给她听。

    庄思颜的眉头就拧的更紧了。

    她原来只怀疑这个家婉有问题,想着可能是在丈夫没死的时候,就跟何大人勾结在一起。

    没想到了她从一开始就是个假的。

    这下银子的事百分之七八十跟她有关系了。

    把手里的帐册合起来,他对青然说:“你跟我去找何大人一趟,我要好好问问他。”

    何大人一脸懵逼。

    见庄思颜问家婉的事,瞪着无辜的眼睛说:“我不知道呀,她怎么会是假的,她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会是假?”

    庄思颜没空听他复读,直截了当问:“当初你是怎么娶她进门的。”

    这么一问,何大人又不说意思了。

    扭捏了半天才说:“也没有娶她,她那时带着孩子们来衙门里,说是乡里都欺负他们孤儿寡母,让我给做个主……”

    庄思颜:“……然后,你就做主把她留在自己手里了?”

    何大人赶紧辩解:“娘娘,微臣绝对没有强迫她的意思,就是看着她可怜,然后就安慰她两句。

    是她自己说,死了丈夫,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没办法生活,想找一个可靠的人又找不到。

    现在乡邻里都合起伙来欺负她,实在没法活了。”

    何大人的声音一下子提高说:“她当时说着哭着,后来还要在衙门里撞死,我实在敢没办法的……”

    庄思颜大概已经弄清是怎么回事了,她似笑非笑地看着何大人问:“丢的银子,你如果真的不知道,那就肯定跟这个女人有关,本宫现在要把她抓起来,送到大理寺去审,何大人可有异议?”

    何府尹愣怔一下:“娘娘,她就算不是原来的女人,可也就是一个弱女子,又带着两个孩子,再说了在我府里的日子也过得去,又怎么会做出如此事呢?”

    庄思颜都想朝他脑袋上敲一记了:“何大人,你中毒不浅呐,她要不是原来的女人,那原来的女人很可能已经被她杀了,这么一个杀手跟你睡一张床上,你不害怕呀?”

    何大人被她的语气吓的打了个颤。

    可还是不太死心,过了一会儿又说:“娘娘,要不微臣回去再问问她?”

    庄思颜:“你不用问了,也没机会了,我们来找你的时候,已经把此事报给了大理寺,现在贾大人已经在你府里抓人了。”

    何府尹:“……”

    庄思颜又说:“本宫现在就是想问问你,对这个女人还知道些什么,最好一并说出来,别到时候再连累了何大人,你这官能不能保住,可就难说了。”

    何府尹本来就怕她,要不是一心护着那妾室,早就什么都招待了。

    现在被她一下,不想说的也往嘴边冲。

    他在京城官场混了这许多年,从名不经传,帮到京城的父母官,虽说天子脚下,多的是比他权势更大的人物,但至少京城的老百姓有个什么事,还是得靠他。

    所以最起码的大局观还是有一些的。

    何府尹一意识到家婉保不住了,灵魂好像一下子归窍,也想起了她的种种不是。

    据何大人说,这个女人自进他的家门以后,很少出去,平时都带着

    孩子们在院子里。

    但她每逢初一十五,必然去庙里上香,偶尔还会在那里住上一夜。

    何大人被她迷了心窍,竟还觉得此事很合理。

    在他看来,一个女人整天闷在宅子里,也是够闷的慌了,再加上她以前的日子比较愁苦,现在说是跟着何大人过上了好日子,所以才去庙里上香祈福。

    家婉每日在府里,穿着暴露,有时候家丁过到她的院子里,都会流鼻血。

    此事何大人也说过了,但她也以天气太热为借口,挡了回来。

    况且何大人自己,每次看到她那个样子,就脸热心跳,恨不得一时片刻扑上去,把她吞了。

    这些本来都是一些小事,真正拿出来说还有些不好意思。

    但现在细细想来,却又都是不对的地方。

    何大人说:“一般的女子,就在算闺房里放浪,在外面也会收敛一些。

    可家婉不同,我每次说她,她必然会有一个理由等着回我。

    就算是没有回的,也会把此事推过去,但不会改变自己的行为。

    只有一种情况,就是每月去庙里烧香时,那两天她会换上素服,穿戴整齐,也很严谨。”

    庄思颜问他:“你知道她去哪个庙里烧香吗?”

    何大人摇头:“不知,我们一共在一起两三个月,我又每日里忙着公务,无暇去管她的事,她都是自己带着孩子去的。”

    “那你府上的家丁也不知道?”

    何大人:“她不带家丁,也不带丫鬟,只带着她的两个孩子。”

    这事就更奇怪了,一个深宅妇人出门,还是很容易惹是非的妇人,竟然不带家丁,只带着孩子,难道这个时候她就不怕出事吗?

    何大人自己想了一通,又说:“还有一件事也有点怪,我何家的孩子,到了年龄,都有先生教书。

    可家婉带来的两个孩子却不去,说什么并非我们何家的孩子,去了不好。

    你看微臣都亲自去跟她说了,这不说明我不在意这个嘛,反正先生教一个也是教,两个也是教。

    我想着她命苦,我又没给她什么正经身份,将来没准孩子出息了,也让她脸面上有些光。”

    这何大人为了一个没有名头的妾室,还真是豁得出去。

    庄思颜看着他问:“你这么对她,你府上的夫人,妾室都不说话吗?”

    提起这个,何大人脸上竟然还笑出了一朵花。

    可能是一下子又想到,目前这个女人不太合适,又把生生把那朵花摘了下来。

    小心回道:“说起来这家婉可真有几分手段,最初入府的时候,别说夫人不同意,就是几个妾室,也都想把她赶出去。

    我也不知她用了什么手段,不过一日时间,府里就消停下来了,也没人要赶她出去了。”

    庄思颜脑子里的问号更大了。

    这何大人怕不是喝了**汤吧,这么大的事,他都能不问问原因,就这么任由他们下去。

    当然,庄思颜不知道的是,对于男人而言,只要后院里的女人们安生,不生事,为他着想,那就够了。

    至于她们私底下,是怎么摆平这些因妒生恨的关系,他们压根就不会去关心。

    庄思颜有心

    再去何府问问,可是今日已经晚了,只得先回宫去。

    但是大理寺那边已经传信过来,把家婉抓入大牢,等待庄思颜去审。

    回宫前给青然安排了两件事:

    一件是去何府打听,家婉进了府门后,到底对那些夫人妾室们做了什么?

    另一件是让纪小天去问问,朱宝山他们到底是去哪儿上香了。

    青然很是头疼。

    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进何府的后院?

    就长进去了,又怎么跟那些女人们开口?

    纪小天一听说自己有任务,却兴奋的不行:“这么快先生就又派我事情了,那是不是我上次做的非常好?”

    青然往下斜了他一眼:“我说你一个好好的少爷不做,到底是为了什么,要跟着我们做这种事,好玩吗?”

    纪小天:“少爷有什么好做的,整天不是吃就是玩,还不能玩过了头,现在咱们多好啊,想做什么做什么。”

    “你还真的来找刺激的?”青然瞪大了眼睛问他。

    纪小天朝他眨眨眼:“师傅,你到底去不去何府了?”

    青然问:“怎么去?你今天已经去过一次了,忘了是怎么被他们赶出来的吗?现在又要去,你还能进去找谁,还是那个朱宝山吗?人家说不认识你。”

    纪上天把下巴一抬:“他不认识我,我认识他呀,再说了,咱们这次去可以跟何大人一起,我保准没人会赶我们出来。”

    倒是个好办法。

    跟着何大人,去他家的内院里,找他的夫人妾室们问点事情。

    怎么听上去那么怪呢?

    怪也得去,庄思颜现在为了挣银子,已经快疯了,这五千两对她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青然是亲眼看到她皱着眉头,在那儿东挪西凑的,所以这钱一定得找回来。

    如此一想,便真的随纪小天出去。

    两人也没去衙门里找何大人,只在他家门口等着。

    看到何大人回来,就上前把他拦住,直接报了庄思颜的任务。

    何大人现在也是内心忐忑,既怕那些银子是家婉拿的,又想着是她拿着就好了。

    怕的原因是,如果是她拿了,那大理寺必然会给她定重罪,从此自己算是失去这个女人。

    但如果银子真是她拿的,那她整日里不出门,说明银子肯定还在府上,那自己就能找回来了。

    矛盾的不行。

    对庄思颜他不敢怎样,但是像这样的小侍卫,就有点忽冷忽热了。

    他捏着嚷子说:“本官才刚见过娘娘,她并没说还要来府上问内人,怎么才一转头,就把你们派来了?

    一个男的,一个孩子,你们找深宅妇人问些什么?”

    青然把手里的剑“啪”地扣到桌子:“怎么着,何大人,为了来问你家几句话,还要皇上单独给你下个旨啊?

    我跟你说,你最好也日日上香,天天祈祷,祈祷这笔银子赶紧找回来,不然死都是轻的……”

    青然面冷语寒,加上手里的剑,站在那里又比何大人高一个头。

    他顿时有种泰山压顶之感,也顾不上耍自己的官威了,叫着丫鬟们说:“去请夫人来……”

第522章 何府里的怪事

    何夫人一听说家婉被大理寺抓去了。

    先是一愣,随即长长舒了一口气,然后才看着何大人说:“老爷,我就知道那女人不好人,哪家的女人能像她那个样子,就是一个妖精。”

    何大人悄悄看了青然一眼,干咳一声说:“她怎样你现在先别妄言,这位是……是上头的人,过来找你们问点事,都如实说就行,不要……”

    “行了,何大人,我来问吧。”青然打断他。

    何大人刚才被他吓着了,这会儿劲还没过去,一听到青然说话,立刻闭了嘴,但那眼神还在跟夫人们交流。

    应该是不希望她们说一些没用的东西出来。

    青然也不善于跟这些女人们交涉,可他现在没别的办法,咬牙把自己当成“上面的人”,板出一副铁面无私的脸。

    开口问:“何大人说,这个妾室刚入府时,你们都不满意,还为难过她……”

    “老爷,我们没有。”

    “就是啊老爷,我们什么时候为难她了,明明是她为难我们。”

    “可不是嘛,把老爷的魂都勾去了,谁还能为难得了她呀!”

    没等青然说完,何大人的一帮妾室就争先恐后的为自己正名,把青然吵的头大如斗。

    本来还想找纪小天帮忙,结果往身后一看,那小子不知何时已经溜了,只把他一个人剩在这里。

    且说纪小天,在青然拿剑往桌上放,实力威胁何大人时,他就已经出了屋门。

    在院子里随便找了个家丁,说自己是来给朱宝山送东西。

    家丁不知道他要送什么东西,但是家丁却从他那里先得了二两碎银,这事就好办多了。

    直接把人引入后院,然后指着一个院落说:“就是那里了,四姨娘这会儿不在。”

    纪小天给了他一个了解的眼神,径直往院子里面走。

    院子建的着实别致,连名字都取的与众不同,叫“婉约”。

    纪小天的目光在那两个字上过了一遍,随即已经投到了里面。

    里面很安静,到处都看不到一个人,丫鬟家丁什么的谁也不知去了哪里。

    此时已经差不多是傍晚十分,空气里虽然还飘着热气,但比起晌午,可是好太多了,按理说这里面不应该没人。

    主要是连个进去通报的人都没有,让纪小天有点不安。

    天色未晚,光线已淡。

    整个天空的颜色都是朦胧的,如果人在屋中,无论是看书或者做女工,都已经到了要上灯的时候。

    而外面还有一丝丝的白。

    所以此时的视线是,外面的人往屋里看,只是模糊的,黑黑的一团。

    而里面的人若往外面看,却能清楚地看清什么人进来了。

    纪小天进了院门没多久,就觉得身上冒着一股凉意。

    他搓了一把自己的手臂,没有后退的打算,还在硬着头皮向前走。

    又走了十来步,已经到了最近东厢的房子边。

    纪小天刚往前探了一下头,“唰”地一道光,已经切到了他面前。

    还好这几天跟青然学了几招,再加上他自己天生机灵,身子往后及时一缩,人已经就势滚到地上,并且快速往后滚了数步。

    那边拿剑的人站着没动,不错眼珠地看着他。

    纪小天一站起来,马上赔上笑脸:“姐姐,我是来找宝山哥玩的,他在里面吗?”

    朱宝花冷着脸说:“不在。”

    纪小天:“那他去哪儿了?怎么上午还在,下午就又不在了呢,我上午跟他说好的,这个时候还来找他的。”

    那女孩儿一剑就又向他刺过来:“休要胡说,我弟弟根本就不认识你,也不知道你是谁,赶紧滚。”

    纪小天没滚,不但没滚,还死皮懒脸地说:“姐姐,你也太凶了吧?我就是来找宝山哥哥玩的,你为何拿剑对着我?”

    那女孩儿显然一点也不想跟他废话,说这两句,马上又拿剑往他身上砍来。

    纪小天没有还手之力,全靠着机灵,东躲西藏。

    那丫头虽然会点武,但估计也是个半桶水,拎着一柄剑,在小院里追来追去,也没追到纪小天,反而被他一猫腰钻进了屋里。

    屋子里比外头还清静,连个人影也没有。

    但里面的布置很好,以纪小天在纪家长的见识,光是那些家具什物,都是好的。

    他心想,要不是这何大人太有钱,连每个妾室屋里都摆上好东西。

    要不然就是对这个叫家婉的太好,把好东西都给了她。

    不过此时光线昏暗,他也看不太清楚,找了一圈没见人,就想还从门口出去。

    结果动手一拉门,竟然被人从外面锁住了。

    赶紧跑到窗户边上,用后一推。

    娘呀,竟然连窗户都弄死了。

    纪小天这时候才有些后悔。

    自己才从庙院里出来没几天,可不能再被人关到这里了。

    希望师父能早早发现他不在,进来找找他,不然他都不敢想那个女孩儿会拿他怎样。

    就算是不把他杀了,活活饿死总有可能吧?

    这个院子里连个下人都没有,他是呼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再说青然,在前院里确实问完了,也得到了一些有用的线索。

    跟何大人喝了一杯茶,等了片刻,没见纪小天出来,就当这小子没准先回去了。

    他的机灵青然是见过的,除了武功不行,基本上什么方法他都能用。

    上次躲过何家的人那么轻松,这次也不用担心了。

    这么一想,他便独自一人出来,回了侦探社。

    可怜的纪小天,还巴着眼等青然去救他,左等不来,右等还不来,眼看着外面的天完全黑了起来,何府内院里已经飘出了饭的香味,可还是没有半个人来。

    纪小天试着在里面叫了一声:“来人啊!救命啊!”

    死一般的寂静,别说是人声了,连个回音都没有。

    这下他是真有点害怕了。

    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这不会是何大人设的计吧?那何大人贼眉鼠眼,一看就不是好人,还娶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妾室。

    说不定就是他本身包藏祸心,贪了先生的银子,然后又设计把自己弄死在这儿……。

    纪小天的冷汗冒了出来。

    左右现在自己四肢还能动,得想想办法出去呀,不能在这儿等死。

    可惜他年龄太小,就算是机灵,力气,还有很多方面也都不能跟正常人相比。

    费了半天的劲,勉强挪了一张桌子到墙边,

    接着往上面搭东西时,却又不小心摔了下来,差点没把他的脚给砸断了。

    好不容易把天梯搭好,半夜时间已经过去了。

    屋里又静又黑,院子里也是。

    他就不明白了,这不是一个宠妾的院子吗?就算是她现在被大理寺抓去了,但是何大人不可能不来看一眼吧?

    就算是这两个孩子不是他亲生的,但是人是住在他府上的,这种关键时候,他能淡定的什么也不管?

    小孩子想不透大人的心。

    纪小天烦恼一阵,纳闷一阵,最后还是把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继续往上爬。

    好不容易爬到了屋顶,开始伸手揭上面的砖瓦。

    何府的房子,修的算是好的,徒手拆墙也没有那么容易。

    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再有能力,把这件事完成,也难入登天。

    大概纪小天真的很这方面的天赋,他竟然完成了,虽然揭开能爬出自己的一个洞,手指头都磨出了血。

    但当他从那里爬出去,看到屋外的星辰和灯光,看到何府里层叠相间的房子。

    小脸上还是露出了笑容。

    房子是上来了,接下来就是下去,然后跑出何家。

    他没想着去找何大人求救,以自己在屋里关半夜的想法,纪小天已经认定了,这事一定跟何大人有关。

    那他要是去找他,不是又自投罗网了吗?

    好在青然没有完全把他忘了,回到侦探社后,休息一阵,又吃了晚饭,见他还不回来,还是有些担心的。

    毕竟是小孩子,做事没个轻重,万一得罪了何家人,或者就算不得罪,以何大人一开始见他时的作派,没准碰到纪小天,也会给他一个下马威。

    不行,还是得去看看。

    第一个徒弟呢,尽管是被逼收的,也跟自己没相处几天,但说起来是他的徒弟。

    青然果断拿了自己的剑,又往何府去了一趟。

    幸好是侦探社离何府也不太远,不然光是这一天三趟,就能把人跑死。

    到青然跳过何家院子,到了“婉约”的房顶上,原本是想站的高,望的远,先看看那小子可能在哪儿。

    结果一上去,就看到一个小小的人儿,正趴在瓦楞上,不知往下看什么。

    到青然走近了,才发现原来那里还有一个洞,有光正从洞里透出来,而纪小天看的两眼发直。

    青然就也蹲下去,往那里看了一眼。

    然后他们两人的眼睛,直接对上下面的一双眼睛,也直直看着他们。

    青然一把就将纪小天扯开:“你干什么,爬在这里做什么?”

    纪小天也是到了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他师父来接他了,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指着洞口就跟他说:“他们把我关起来了,我是从那里逃出来的,刚刚下面那个人是朱宝花,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青然抓住他说:“走,跟我下去,我们当面问问她要做什么?”

    纪小天小小的身子,被青然拎着就从房顶,落到院子里。

    他直接一脚踹到门,原本关过纪小天的房门,直接破了个大洞,也从外面打开。

    两人都还没往里走,就听到“咚”地一声,好像有什么重物落了下来。

第523章 我们一起睡

    室内倒出“”的一声响,随即连灯也灭了。

    青然一把将纪小天拉到身后:“你在这儿别动,我进去看看。”

    “师父我……”他的话都没说完,青然已经跳了进去,并且身影快速往那个架子处闪过去。

    掉下来的正是朱宝花。

    她掉下来时,砸到了桌子,把上面的灯也砸灭了。

    这姑娘看着挺机灵,可脑子显然还没有纪小天灵光。

    看见他把房顶挖个口跑了,她没想着在府里找人,也没开门出去外面看,反而也想从这个洞里出去追他。

    所以纪小天和青然,就在房顶上看到了刚才的一幕。

    而她在两人离开后,一着急想从搭高的台上下来,还没找到合适下脚的地方,就听到门响。

    那声音太大,把她吓了一跳,人跟着就掉了下来。

    表然把屋里的灯上,看着她摔的鼻青脸肿的样子,又是可怜,又觉得好笑。

    他看着她问:“怎么想的,把我徒弟关起来,他跑了,你还要去追,你追他做什么,嗯?”

    朱宝花不理他。

    但心里是有些害怕的,一个成年男人,对着一个未成年的姑娘,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都具有非常大的危险性。

    她转身就想走,却被后面的纪小天堵了个正着:“姐姐,我来了这么久,也没见到宝山哥哥,这里只有你一个人吗?”

    纪小天开口问,但朱宝花却没给他好脸然,伸拳就往他脑门上砸去。

    青然本来不想跟一个小孩子动手,可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别人欺负自己的徒弟呀。

    他的手一动,已经把自己的剑横了出去,带着剑鞘一下子敲到了朱宝花的手腕上。

    没用多少力气,可对于一个孩子来说,这力度已经大的要命了。

    朱宝花顿时觉得自己的手都要折了,人一下子蹲到地上,眼泪“嗒嗒”地就落了下来。

    她这一哭,倒把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弄糊涂了。

    尤其是青然,他没有哄孩子的经验,更没有哄女孩子的经验,只能把目光投到纪小天的身上。

    纪小天不负他望,立刻换了一副表情,往朱宝花面前一蹲,小大人似地叹了口气,这才悠悠开口:“姐姐,我知道你娘被官府抓去,你很伤心,但是事情现在还没有定性呢?

    官府只是觉得,何大人丢的银子与她有关,也是不是真的有关,还得去查。

    还有啊,就算是这事真的跟她有关,她及时把银子交出来就好了,只要上面没有损失,再有何大人做保,那肯定就把她好好的放回来了,是不是?”

    朱宝花抹着泪眼看他:“真的能放回来吗?”

    纪小天满口答应:“当然了,本来就是因为丢银子的事,才把她抓去的,要是银子找到,还能不把她放了?”

    朱宝花问:“多少银子?”

    纪小天把自己短短的手掌伸出来,五根手指头乍起来:“五千两。”

    朱宝花抹了一把自个儿的脸,可能碰到了她刚才摔下来磕的伤口,痛的倒抽了一口冷气。

    过了一会儿才说:“我不知道那里有多少,你们自己过来看看吧。”

    纪小天忙着去看自己的师父。

    青然也看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地给他点了个头。

    师徒二人跟着她来到院子里,

    朱宝花还拿出一把铁锹来:“就在这里,你们自己挖吧。”

    一棵绿植的下面,埋着一个木箱,木箱里放着一些银子,有二两百两,但跟五千两还差的很远。

    青然问她:“还有吗?”

    朱宝花就摇头:“我只看到这么多。”

    纪小天的关注点不在银子,他进来以后,这里一直只有这一个人,他问了朱宝花数次,可这姐姐就是不说。

    此时把银子挖出来,一看不是自己要找的。

    纪小天忍不住又问了一句:“你弟弟呢,他去哪里了,为什么这里只有你自己?”

    朱宝花在原处怔了会儿神才说:“被娘送走了。”

    “什么时候?”青然问。

    朱宝花:“上午有个人来找我弟弟,他走了以后,娘就把弟弟送走了,后来官府来人,把娘也抓走了。”

    青然:“你知道送到哪里去了吗?”

    朱宝花摇头。

    然后她又追着问:“这些银子能让我娘出来吗?我一个在这里有点害怕。”

    青然也向她摇头:“这银子跟丢的不一回事,暂时还不能,不过你了不用怕,这里是何府,别人也不会进来欺负你的。”

    朱宝花答:“正是因为是何府,我才害怕的,那何老爷坏的很。”

    青然:“……”

    这个话题他没有继续,问了另一件事:“你娘以前不是常带你们去庙里吗?你知道是哪儿的庙吗?”

    朱宝花想了想说:“城西的关爷庙。”

    青然又向纪小天对看一眼。

    这也太巧了吧!

    纪夫人初一十五去上香,是在关爷庙里,家婉初一十五也去上香,也是在那庙里。

    而那庙本事就不同寻常,难道里面还有别的东西?

    这夜他们在何府没有打听到更多的消息,也没有找到那批丢失的银子。

    要走的时候,朱宝花眼里都是空茫,一直追到大门口,还在问青然:“这些银子真的不能把我娘救出来吗?那要不你们也把我抓进去吧,我想陪着我娘。”

    青然是咬着牙出来的。

    看来这丫头是真的害怕,也不知道何大人会对她做什么?

    但是青然现在没有得到上面的指示,也不能把人轻易带回去。

    最重要的是,他也有点拿不准朱宝花话里的真假。

    从她的言语里,很明显就听出来,家婉已经预料到自己有危险了,所以才把儿子送走的。

    但同样是亲骨肉,而且知道她留在何府会有危险,那为何不把女儿也送走呢?

    她把一个十四五岁的姑娘,单独留在这里,到底要做什么?

    青然还怕把她带走了,再引起别的麻烦。

    不过他回去以后,马上叫来了青泽,让他去何府里盯着,自己则连夜去宫里报信儿。

    庄思颜这夜也没睡好,翻来覆去在床榻上烙饼。

    最近朝中事务繁多,凌天成也常常忙到好晚才回来,就没到偏殿里打扰她。

    庄思颜一个人睡这么大的床,本来觉得超舒服的,可今晚却怎么都睡不着。

    脑子里来来回回转的都是家婉的样子,有时候还会莫名其妙出现一个纪夫人。

    她明知道这两个人没有联系,却又不知为何会同时想起她们。

    还有凌天成那边

    的烦心事,也不知道北疆战事到底定下来没有?

    她从床上爬起来。

    外间伺候的平儿马上进来:“娘娘可是要喝水?”

    庄思颜摇头:“不喝,我没什么事,就是睡不着,出来走走,你不用管我,去休息吧。”

    平儿也就是听听这话,没道理说主子出去走走,她去睡觉,除非是不想干了。

    庄思颜出了偏殿,到了院子里,看到正殿里的灯还亮着,就问平儿:“皇上还没回来吗?”

    平儿摇头:“娘娘睡下时,那边传话过来,还没有回。”

    庄思颜往前走了两步,突然又回来了。

    可等她走到了殿门口,又转身往正殿里走。

    一直跟在她身边的平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好也跟着她转。

    等到了正殿,才得知,凌天成已经回来了。

    庄思颜就回头对平儿说:“你先回去吧,我今晚歇在这里,明早你再过来就行。”

    平儿答应一声,退了回去。

    庄思颜往里面走时,问旁边伺候的小太监:“皇上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小太监回她:“刚回,大概有一柱香的时间吧。”

    进了内殿,看到凌天成一个人坐在软榻上,两手交错,扣在腿上。

    庄思颜靠过去问:“怎么了?鲜少看到你这样的坐姿,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凌天成马上就把手放下了:“是吗?坐姿还有讲究的?”

    “当然,一个人走路的姿势,坐着的姿势,还有脸上的神情,都能看出他此时在想什么。”

    凌天成挑了下眉:“那你看看我现在在想什么?”

    庄思颜故意笑了一下,往他身上贴了贴:“老实说,是不是在想我?”

    凌天成十分配合地做了一个惊讶的表情:“真的能看出来,我此时真的在想你……”

    “哈哈哈……”庄思颜笑倒在他身上。

    凌天成也顺势把她抱过来,顺了顺被风吹乱的头发问:“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

    庄思颜的声音里还带着笑意:“我也想你,睡不着呀。”

    凌天成就轻笑一声,然后起身,连同她一起抱了起来:“那我们一起睡吧,一起睡就能看到彼此,也都睡得着了。”

    “好呀好呀!”庄思颜马上响应。

    但其实两个人向到床上,还是各有心事。

    庄思颜先忍不住开口问:“北疆的事定下来了吗?到底是打还是不打?”

    凌天成摇了一下头:“定下来要打,粮草也要好一阵子筹备。”

    庄思颜说:“大盛朝是真该发展农业了,这样子下去,可不是办法。”

    凌天成“嗯”了一声:“过去的积弊太多……”

    他没继续说下去,庄思颜已经听出了他的意思。

    积弊是有,但也不是现在老百姓生活苦的主因。

    凌天成其实有些偏执,因为他父亲那时,养的太多昏官,所以他上去之后,一心想着把昏官弄下去。

    却忽略的循序渐进的道理。

    如同人的身体,上面烂的部分太多,本来应该割一块,被一块,一点点的养。

    可他太心急,一刀下去,把所以的烂肉都割了,结果这个身体也垮了,再想修复起来,谈何容易?

第524章 大盛朝是空的

    大盛朝是空的。

    无才无将,无银无粮。

    现在凌天成补回来,四面又围着无数饿狼,个个都想趁他弱时,一口下去,撕掉他的一块肉。

    庄思颜把脸贴到他的胸口,感受着他“”的心跳。

    过了片刻才说:“你在位不过数年,就算是整改,也没有那么快的,这些事不能怪你,只是我们现在也要加快步代了。”

    凌天成的手就放在她光洁的背上,轻轻的,慢慢的,一下一下顺着。

    半晌才说:“我知颜儿是在安慰我,有些事情不用别人说,自己也知晓是怎么回事,只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想回头都难。

    既是当初我不去整理朝事,如今的局面也一样会出现。

    或许比这还更早一点。

    不过没关系,总是会有解决的办法,我不会退缩,也不会让大盛朝的百姓一直受苦。”

    庄思颜便没现说话,伸手过去抱紧他的腰。

    两人刚找到一些温暖,想运动一下,外面李福就在那儿说话的。

    他的声音拿捏的很好,不轻不重,刚好被里面的人听到:“皇上和皇贵妃歇下了吗?”

    旁边的小太监不知说了句什么。

    他又急着应了一句:“这可怎么办,外头传信儿来说,挺急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急事,要三更半夜传进来。”

    庄思颜停了手里的运作,从被子里探出头来,喘着气息说:“应该是青然传信来了,可能是急事,我去看看。”

    凌天成没有拦她,照顾着她穿好衣服,自己也披衣下榻,跟着她一起往外走。

    他们现在已经不是刚成婚时那般,片刻的温存都让人难舍难分。

    当两人心中毫无芥蒂,只剩彼此时,其实不会抓的太紧,反而会给对方更多的空间,因为知道她飞的再远,也一样会回来。

    凌天成看着庄思颜向外走,脑子想到这个事时,突然唇边就多了一丝笑意。

    她现在可真好,已经完完全全属于自己了。

    这么一个精致的人儿,这么善解人意的一个人儿,处处为他着想,处处把他放在首位。

    那是何等的幸福?

    凌天成简直不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为了这份幸福的感觉,他一定要把大盛朝治理好,让老百姓也过上幸福的日子,让他的臣民们再无苦痛。

    这样他的颜儿,也不用半夜起来,不用为他忙外面那些数不清的事。

    庄思颜的脚步很快,凌天成在后头想这些时,她早已经出了殿门,且看到了李福。

    “李大总管,可是有什么事?”

    李福一看到她出来,忙着下跪:“打扰娘娘休息了,都是奴……”

    “好了,你快起来吧,说正事,外头是谁传来的信儿,人在哪儿?”

    李福忙着说:“是青然大人,具体什么事,他没跟老奴说,只说很急,所以侍卫已经把他带到侧门了。”

    庄思颜:“好,我这就去。”

    凌天成从后面跟过来:“我陪你一起去。”

    庄思颜却把他拦下说:“你白日里忙了一天,明日也还有很我重要后要处理,就不要管这些

    小事了,我都能办好,你早早休息,如果有什么问题,我让李总管再回来跟你说。”

    李福赶紧点头:“老奴跟娘娘去侧门,皇上您早些休息吧。”

    出了轩殿,庄思颜越走越快,最后竟然跑了起来。

    这个把李福折磨死了。

    他老了,腿脚慢,身体也不好,急走几处都气喘吁吁,这么样子步,十步以内就能倒地。

    所以眼看着庄思颜在前面不见,李福却只能干着急,一边努力的想跟上,一边又巴着眼往前面看。

    到他终于到达侧门时,庄思颜和青然都说完话了。

    庄思颜说:“你做的很对,让人盯着何府,还要再去关爷庙一趟。”

    青然点头:“可咱们人没那多呀,一人盯一个都派不过来。”

    庄思颜想了想才说:“盯着庙院的人还是要的,青田不是也在嘛,让他去。”

    青然脸上有点苦:“他在大理寺那边领了个职,每天还被那边的事缠着,也走不开。”

    “你去找他,让他只管去,贾明渊那里我跟他说,另外,青然,你们以前混江湖的时候,不是有很多兄弟吗?有没有闲着的,帮事靠谱的,你能不能拉点过来,哪怕是给咱们侦探社装装门面也是好的。”

    青然看着她的脸色,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我试试看吧。”

    庄思颜:“那这事就交给你了,我明日一早还会出宫,有新的情况,我们碰面再说。”

    待庄思颜再回到轩殿,差不多已经是四更天了。

    到了这时,她的困意才上来,躺倒床上“吼吼”就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连早膳都没顾上吃,就叫着胡芸说:“跟我出宫一趟。”

    胡芸比她起的早,什么都准备好了,但知道她早上不吃东西不行,所以特意给她包了一些早膳。

    出了宫,直奔侦探社。

    青然出去还没回来,但纪小天起的很早,且很勤快地在院子里练功。

    庄思颜站在那儿等青然的时间,看着他练了几招,很有点拿腔作势,就指导了两句。

    “小天,你这么练虽然以后功夫会很扎实,但需要的实在却很长,我教你几招怎样?”

    纪小天一听这话,立刻收势,跑到她面前:“谢谢先生,我学。”

    庄思颜便带着他走回院内:“你现在还小,正经与人打,力量是不够的,所以肯定吃亏。

    所以你第一学会跑,就是那种打不赢我就跑路,反正是小孩子也不丢人,是吧?

    第二就是要用巧。

    什么偷袭呀,先下手为强啊,反正能讨到便宜的你可以用,不用与他们讲什么江湖道义。”

    纪小天一听这话,可来劲了,看庄思颜的目光都是崇拜的。

    说了要领,接下来就是学巧的功夫。

    庄思颜从来没有正经学过功夫,她现在所用的每一招,都是从过去逃生和查案当中练出来的。

    所以没有那么多花哨,教给纪小天的也一样。

    连完整的招数都没有,只告诉他遇到什么样的事,应该是从哪个方面用巧劲。

    或者遇到什么样的人,他怎么才能讨到便宜。

    名师出高徒是有道理的。

    纪小天跟着青然练了好几天,也就是摆摆架子,可庄思颜一早上就把他指导通透了。

    那些自己见过的打架场面,从他的脑子里过一遍,立刻就把自己代入进去,用庄思颜现教的方法,如何躲,如何打,自己在心里战斗的无比欢乐。

    青然从外面回来时,就看到他的小徒弟满脸红光,双目兴奋地跟着庄思颜,样子很是可疑。

    他没说正事之前,先指着他问:“你不去练功,跟在先生后面跑什么?”

    纪小天说:“先生来了,师父又不在,我就代您招待一下,现在您回来了,我这就去练功。”

    他一离开,庄思颜就对青然说:“这小孩儿可真是不一样,我这前一直觉得他是个纨绔,来学功夫没两天就得走人,没想到不便学了,还学的挺认真,现在都不提纪家了,完全把我们当成自己人。”

    青然道:“他猴精猴精的,我问他为什么跟着我们学这些,他说在家里做少爷没意思,做我们这一行才好玩。”

    庄思颜往院子里看了一眼,笑道:“那纪老爷不是要晕死过去,纪家就这么一个单根独苗,七八岁他就指着他继承家业呢,现在好了,却被我们拐来,跟我们混了。”

    青然耸肩:“那我们可管不了,是他自己拿着银子求我们收下的。”

    两人简短说了几句纪小天的事,就言归正传。

    何府没什么异常,可能因为家婉出了事,何大人自己心里也不安,所以夜里很早就睡了,早上起来去了衙门。

    朱宝花倒是坐了一夜,看着也挺伤心的。

    关爷庙里盯着的人,倒是发现了一些异常。

    之前青然跟着庄思颜去时,看到的都是老尼,包括纪小天说起来也是一样,他见到也都是一些年龄较大的尼姑。

    可青田昨晚去那里看,竟然发现有年龄的尼姑,而且不在少数。

    庄思颜问:“看没看她们是从哪里来的?”

    表然摇头:“据青田说是没看到,因为他以前没去过那里,甚至都没注意到这一怪象,只说里面年老年轻的尼姑都有。”

    两人默了片刻,庄思颜才开口道:“如果里面有,白天肯定会露行迹,如果不露,定然是她们有特殊的地方,把人藏起来,或者走掉了。

    这个关爷庙很不寻常,纪夫人和家婉都往那儿去,而且甚是神秘,它里面肯定有事的。

    你让青田盯仔细点,不要放过任何细节,有事第一时间回来报。”

    青然答应下来,这才问她:“那接下来我们做什么?”

    庄思颜:“我要去一趟大理寺,你去找何大人,再跟他确认书院的事情。”

    两人分头行头,又出了侦探社,不过这次纪小天没有跟着青然,而是跟了庄思颜。

    路上庄思颜问他:“怎么不跟你师父了?”

    纪小天完全没有嫌弃青然的意思,只是说:“师父是去见那位何大人,说的又都是公事,我听不懂,跟着也无意义,倒不如跟着先生,也看看大理寺的牢房什么样子。”

    庄思颜笑道:“牢房有什么可看的?”

    纪小天答的十分认真:“看看里面的人都受什么样的苦,以后自己就不会犯错了。”

第525章 仇人的孩子

    知道为什么有些孩子总是讨人喜欢了吗?

    因为那些孩子总能把你想教育他的话,先说出来,还表示是因为受了你的启示,他才有如此领悟。

    让你既觉得自己很厉害,又觉得这孩子也很聪明,然后就会觉得你们两个还挺有缘份的。

    纪小天跟青然有缘份,跟庄思颜也有,所以他们高高兴兴地去了大理寺。

    贾明渊因各种关系,越来越羞于见到庄思颜。

    事实上他们也有很久没有见面了。

    昨日她派人来,让贾明渊去何大人家里拿人时,他原本以为她在那里的,结果去了却连半个人影都看到。

    于是从昨日到现在,心里一直惶惶不安,就像是知道某件不好的事情会发生,却又迟迟不发生,那种悬着等待的心情,更让人难受。

    门房里传庄思颜到时,他差点把面前的案桌都掀倒,急急忙忙地站起来,把桌上的笔墨纸砚,跟着都带了起来。

    于是那砚台里磨的墨汁一下子撒出来,“哗”地弄了他一身。

    贾明渊就更尴尬了,伸手想找个东西来擦,可身边又没什么东西,于是只得拿桌上的纸去擦。

    结果自然是越抹越多,到庄思颜进来的时候,他连脸上都糊成了,半脸黑的抬起头,眼神跟小兔子似的,只看到庄思颜的衣角,就忙着跪了下去:“皇贵妃娘娘。”

    庄思颜看了他一眼:“贾大人这是在干吗?纸张已经不够你写的吗?要把字写到身上去?”

    贾明渊把头抵在地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整个人已经完全失去男子汉该有的阳刚,而成了一个绵羊一样的人。

    他越是这样,庄思颜就越觉得,这货读书读傻了,那点诗词歌赋,一点也没用到正事上,也不知道脑子里一天到晚都想些什么。

    庄思颜逗他的一点兴趣也没有了,问道:“我来看看昨日抓来的那个人,找人带路吧。”

    贾明渊忙着起身,却又踩到自己衣服的下摆,一下子又跪了回去。

    纪小天一边掩嘴笑,一边小声跟庄思颜说:“先生,他是不是特别怕你呀?”

    庄思颜:“我看上去很可怕吗?”

    纪小天摇头:“不呀,但是这位贾大人我以前见过,很是稳重的,怎么一见你就吓成这样呢?”

    庄思颜就也低头朝他笑笑:“大概是刚好赶上我们看他,墨汁加身吧?”

    她这么一说,纪小天就笑的更欢了。

    贾明渊跟在后面,已经急急安排了人在前面引路。

    他心里七上八下,一会想这个,一会儿又想那个,结果什么也没想清楚,进了大理寺的牢房,里面还跟一团浆糊似的。

    家婉既是到了牢里,也还是风情万种的。

    这里阴暗潮湿的环境,似乎没有影响她的容貌,连她的笑容都没影响。

    她款款地站起来,腰身如弱风扶柳,给庄思颜行礼的时候,眼角还勾了一下贾明渊。

    可惜贾明渊的眼里心里,从来不装别人,一点也没看到她,只盯着庄思颜的后脚跟看。

    庄思颜直接了当地问:“五千两银子到底是不是你拿的?”

    家婉摇头。

    庄思颜就点头:“很好,你骨头很硬,不过没有关系,我们已经找到了关爷

    庙,很快也会找到你的儿子。”

    上次她还惶惶不安的事,此时却好像完全释然了。

    她看着庄思颜,声音依然是软糯萌的:“你不用拿我儿子来威胁我,没有用的。”

    庄思颜:“那你自己呢?”

    家婉就笑了起来。

    她笑的时候哪儿都很美,就是眼角出了一些皱纹,给那双美丽的桃花眼弄了一个不怎么好看的花边。

    庄思颜一直等她笑完,才问:“他们不是你的亲生儿女吧?只是你拿来掩人耳目的对不对?”

    家婉不说话。

    庄思颜却说:“既是非亲生的,你也养了他们这么多年,昨晚我们去看你女儿,她很是想你,一直求我们,让她也来陪你,你养了他们这么多年,难道就没有一点感情吗?”

    家婉摇头:“没有,我与他们没有半点感情。”

    回答的既快速,又坦白,反而让庄思颜愣了一下。

    家婉说:“他们是我仇人的儿子,我把他们养大,就是为了要报仇,你说我会不会对他们有感情?”

    这话又让庄思颜吃了一惊。

    不过她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反而问了一句:“你还真是勇敢,把仇人的儿女养这么大,不敢他们随时知道真相,把你杀了吗?”

    家婉就看着她笑了起来。

    她笑的大时,眼角的皱纹就更多,刚开始保持的风情也就更少一点。

    “他们的亲人都死光了,谁来告诉他们真相?还有,他们还未长大,我就已经死了,他们又何必来杀我……”

    “开牢门。”庄思颜没等她说完,就命令贾明渊。

    可惜贾明渊这个呆子,根本没反应来,谁也不知他的心思都飞到哪儿去了,听到这话只是愣了片刻。

    旁边跟着牢头,本来在等他指示呢,见他不动,才自己走过去开门。

    家婉已经拿一把小刀往自己的脖颈上刺去。

    庄思颜出手比她还快,嘴上虽叫着贾明渊,人已经扑了过去,尽管隔着牢柱子,还是一伸手进去,堪堪把家婉的手拉住。

    那边牢门一开,侍卫立刻就围了进去,把她的手脚都拉开,人也绑了起来。

    庄思颜没有半分同情:“把她带到审讯室去,想死,好啊,我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死。”

    人带过去之后,她自己没动手,只问牢头:“把你们这里所有的刑具都拿出来,只是不是立刻就能让人死的,挨个在她身上试一遍。”

    牢头领命去了。

    贾明渊兔子一样的眼睛往庄思颜身上看一眼,就马上移开,此时连心都跟着“”乱跳起来。

    纪小天则是瞪大了眼睛看着她,小脑子里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此时反而牢头最清醒,因为他不用揣测各位大人在想什么,只要听令行事就行了。

    把刑具拿过来,从最简单,也是最疼的开始,往手指缝里钉钉。

    庄思颜已经在一把椅子里坐下来,转头看到纪小天和胡芸都在,就对他们两人说:“你们两个出去等吧。”

    胡芸拉起纪小天就走。

    纪小天却不怎么愿意,一边走还一边回头看。

    家婉长了铁齿铜牙,牢头把她折磨的奄奄一息,她还是半个字不吐。

    旁边看的贾明渊都受了不了,小声嘀咕道:“或许她真不知道。”

    庄思颜一声断喝:“你是瞎吗?没听到她刚才都说了什么?就算是这笔银子跟她没有关系,她也绝对不是个好人。”

    贾明渊像只鹌鹑,哆嗦着往后退去,半天才又咕哝一句:“可她不说怎么办呀?”

    庄思颜是真的被他打败了。

    大概她看到的,跟纪小天看到的不是一个人。

    怎么以前觉得他还可以的,虽然娘里娘气的,但是办起正事来,还是有两下子。

    大盛朝也没什么人才,就让他混到了大理寺。

    可现在越看他越来气,这都是什么人,简直比挂着的家婉还可恶。

    是真的逼不出来,又怕家婉回到牢房里再寻死,就把她一直绑到审讯室里了。

    但严重警告了贾明渊,一定日夜派人看着她,以免她自杀,或者别人杀她。

    从她去关爷庙,还有把朱宝山送的事情上来看,她肯定是有合伙人的。

    既然有合伙人,又混进了何府里,难道就是为了偷那五千两银子吗?

    可两三个月以前,她也不知道何大人会有这银子啊!

    那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越想越可疑,最后只好又把所有的线走一遍。

    查房朱家的邻居,已经确认朱家的男人死后,女人带着两个孩子回了母家。

    至于母家在哪里,无人得至。

    把家婉的照片拿出来给他们看,却没有一个人认识。

    回到何大人的府里问,他也一无所知,而且据青然说,当时家婉在他府上,逼迫何夫人,还有妾室的方法,是用刀。

    她威胁她们,谁在再与她为难,她就杀了她们。

    女人是们怕死,一个个的都不敢再说话了,何大人也看到了一片祥和安宁。

    问朱宝花时,她承认自己的名字是假的,但是却认家婉是亲娘,说自己从小就跟着她。

    至于他们去庙里都做了什么,朱宝花只简单回答,就是上香,念经。

    因为她跟弟弟每次都觉得无聊,所以家婉念经的时候,他们就跑出去玩了。

    事情已经差不多了,家婉绝对是借着他们出去玩的机会,见了什么人,或者做了什么事。

    那纪夫人呢?

    一想到纪夫人,庄思颜就会想到纪小天。

    这孩子真的是来跟着他们学武的吗?还是纪家派过来另有企图的?

    越去查,问题就越多,而且每个问题都找不到答案。

    天色渐晚时,她又到了回宫的时间。

    纪小天过来送她,很有些不舍地说:“先生,你为什么一到晚上就要回宫?”

    庄思颜直言:“因为我住在那里。”

    纪小天又问:“他们叫你娘娘,你真的是宫里的娘娘吗?”

    庄思颜又回:“对。”

    他就咧着嘴笑了起来:“那你可不可以也把我带进宫去,我想看看里面有什么?”

    庄思颜答的很爽快:“好啊,等过一段时间,事情没有那么忙了,把纪老板和纪夫人都叫上,我带你们一家去怎么样?”

    纪小天就怔了一下,随后问她:“为什么要带他们去?”

第526章 男人的脑子都在想什么

    庄思颜停步问他:“你不想带他们去吗?”

    纪小天摇头。

    “为什么?”庄思颜又问。

    纪小天又摇头,过了一会儿才说:“总之我觉得师父和先生都好。”

    庄思颜多看了他一眼,这话说的没头没脑的。

    难道他的父母不好吗?

    就算是纪夫人不是亲娘,但是纪老板可是亲爹。

    他没有觉得自己的父母好,反而说跟自己认识没几天的外人好,这事就有些怪了。

    庄思颜多花了些时间跟他说话:“小天,我听说纪老板很有钱,你们家里也很阔绰,你平时在府里是唯一的少爷,你平时在府里都做什么?”

    纪小天想了一下才说:“也没做什么,就是天天跑着玩。”

    庄思颜问:“不念书吗?像你这个年龄,很多孩子都请了先生,在家里教书的。”

    纪小天摇头:“以前念过一点,识得几个字,后来不想念了,我爹也没强求。”

    庄思颜微皱了一下眉头:“这可真是一个开明的亲爹,要让他长大继承自己的生意,说他是纪家之后,说不读书就不读了?

    就算纪小天再聪明,以后纪家的生意教到他手里也不放心吧?

    这么一想,她心里的疑虑就更多了,干脆也不绕弯子,直接问他:“你觉得纪老板和纪夫人对你好吗?”

    纪小天先是点头,随后又摇头说:“也不是好不好的,就是觉得不是那么回事。”

    庄思颜就笑了起来:“怎么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纪小天歪着脑袋想了半天,才举例说明:“我们家对门,住的是范家。

    他们家也有一个儿子,跟我一边大。

    我们两个小时候还经常一起玩。

    可他要是不念书了,他爹就打他,打哭了又赶紧拿好吃的哄他。

    我们家不是,我不想做什么,就不做,我想做什么就去做,也没人管也没人说。”

    庄思颜很好奇:“这不是很好吗?给你一点自由,让你自己想做什么做什么?”

    纪小天又摇头:“我小的时候也是认为很好,可是越长大越觉得奇怪。

    我娘和我父亲很少跟我说话,只有在外人面前才会显出亲热。

    就像那天你们把我找回来,当着你们的面,他对我可好了,跟我抱着头哭,感谢你们把我找了回来。

    但是了家,就各自忙自己的事情,连问我在庙里过的怎样都没问。”

    庄思颜想:“这还真是奇怪,原来自己早就被纪家骗了。”

    纪小天自己想了一阵子,又摇头,很是无奈地说:“我有的时候故意做一些出格的事,比如把家丁的月钱偷了,或者趁着他们干活的时候打他,也有时候会调戏府上的丫鬟,把她们的亵藏起来,但我爹从来都不说我,只赔给他们一点钱就好了,反正他们有的是钱。”

    好吧,到现在才跟那些家丁的话对上去。

    原来这熊孩子真的做过这些事。

    不过想想他也是挺可怜的,不过就是想此起父母的注意,但是父母却从未注意过他。

    纪老板和纪夫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看来

    ,还得派人去纪家盯着,可是他们手里已经没人了。

    想了又想,庄思颜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她问纪小天:“小天,你怀疑过自己不是父母亲生的吗?”

    本来以为这小子会生气,没想到他竟然点点头道:“有啊,连范胖子都这么说过。”

    庄思颜:“……那你回去问他们了?”

    他又摇头:“这种事怎么问呀,我从小就长在那里,要什么他们都给,我现在长大了,有想法了怀疑他们不是亲生的,先生,这样是不是特别不好?”

    好嘛,一句话倒把庄思颜问的尴尬了。

    谁说不是呢,就算真不是亲生的,从小把他养到大,也是养育恩情,确实不应该问这么伤感的问题。

    话题兜兜转转,总也扯不到正路上。

    正当庄思颜想放弃,干脆先回宫去,明天再说时,纪小天却自己开口了:“今儿在牢里听了他们的话,我心情真不好呀,先生!”

    语气还有忧伤的表情,怎么看都不像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楚亦蓉倒又稳稳地坐下了:“为什么会心情不好?他们说他们的,跟你又没关系。”

    纪小天摇头,他今晚频繁的摇头。

    “那妇人明明养的仇人的孩子,她心里多恨呀,应该是每天都盼着他们死。可是两个孩子却全然不知,朱宝花还要陪她坐牢。”

    他说到这里,一下子把身子坐正,看着庄思颜的眼睛问:“先生,你说会不会我也是纪家养的孩子,所以他们才会对我不亲。”

    庄思颜:“……”

    这事还真不好说,连她都有这种怀疑。

    但在事情没弄清之前,她不能这么跟纪小天说,所以换了一种说法:“对自己的身世起疑,应该是每个孩子都会经历过的,我小的时候也怀疑自己不是爹妈亲生的,因为他们把我生下来就扔了,谁也不想要。

    但是在没有事实的情况下,亲人陪伴我们身边那么久,我们还是要珍惜的。

    很多时候只是我们自己想多了而已。”

    纪小天的眼皮就耷拉下去了。

    半晌才说:“好吧,我听先生的。”

    庄思颜朝他笑笑,然后又说:“不过我最近想拜托你一些事情,你能回纪府帮我个忙吗?”

    纪小天一听有任务给他,马上又把身体坐的笔直:“先生请说,我什么事都能完成的。”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既是他是个孩子,庄思颜也不想瞒他了:“纪夫人每月初一十五都去关爷庙,今天我们去见的那个人也是这个时候去,我怀疑其中会有什么联系,所以想请你从现在开始回到纪府,帮我看着纪夫人,尤其是她进庙的时候,看看她都做了些什么。”

    纪小天郑重点头:“好,我一定看紧了。”

    完了又问:“那先生什么时候接我回来?”

    庄思颜伸手揉了揉他的头顶说:“等这事办完,你就回来,到时候我们这里会来很多师父,让他们一人教你点,你就能很厉害了。”

    纪小天对未来的日子充满向往。

    当天让青然把他送回纪府,而庄思颜也回了宫。

    进轩殿的第一件事,就是凌天成找她了。

    庄思颜连口水都没喝,衣服也没换,

    直往辰熙殿而去。

    凌天成还坐在案桌后面看奏折,见她进来,第一句话就是:“要战,粮草现在去筹备。如今已是夏末,秋收很快就会来,应该会有粮草的。”

    庄思颜皱眉想:“有粮草又怎样,都送去打仗了,你让老百姓活活饿死吗?”

    凌天成说:“到时候能筹多少先不说,至少这个风声要放出去,要让北疆的将士知道,我们是要跟北蛮一战到敌的,也让北蛮知道,此时他们不能轻举妄动。”

    庄思颜听到这里,就有点明白他的意思了:“皇上是想行拖住他们,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凌天成点头:“对,要尽快把锦城的事情解决了,只要那边缓过来,咱们就有更多精力对付北蛮。

    事情上如果北蛮知道锦城失败,他们也不敢再动,到那时打与不打都是我们决定。”

    庄思颜点头:“办法是很好,可是现在锦城那边……”

    凌天成把一份折子拿给她看。

    竟然是锦城来的,说叶元裴已经带着清洪州的兵将杀进了锦城。

    凌天成说:“叶元裴的带兵能力无人能敌,这次一定能把锦城的事平定了。”

    庄思颜看了他半天,才幽幽说道:“要是他一开始去,你就把清洪州的兵给他,也许现在早就平了。”

    凌天成却持不同的看法:“如果他一开始去,我就把兵给他,他只会把人给我散了,然后再找个什么借口跑了。

    颜儿,你没看出来吗,叶元裴现在是一点也不想跟我合作。

    我让他先去锦城吃些苦,弄的他自己恨那个地方,才把兵权给他,这样不用别人说,他就会去打。”

    庄思颜:“……”

    这些男人的脑子里都在想什么,怎么弯弯比女人还多?

    不过,总算是个好消息,希望没过几天叶元裴能再来一个好消息,到时候他们也好喘一口气。

    此事说定,凌天成才问她最近在外面忙些什么?

    庄思颜会在他侧边,端了他的茶水喝下去,才垂头丧气地说:“最近我的银子丢了,还是挺大一笔数,抓到了一个嫌犯,她却怎么也不肯说,真是气人。”

    凌天成就笑她:“这种事也能难到你,我记得以前你很有一套审讯的手段的,牢里的犯人看到你就怕。”

    庄思颜却一点也笑不出来:“这个与他们不同,什么办法都试了,就是半个字都不吐。”

    凌天成问:“她偷了你多少银子?”

    庄思颜伸了个几根手指头:“五千两,这此进修学院,然后招收学子,还有请先生,武师,包括后面学院里的一应运作用的。

    是我太相信何大人了,一手交给他,本来想着让他拿到银子尽快办事,结果他却给我弄丢了。”

    凌天成默了一会儿才说:“这事你找何大人问。”

    “问了,他就说是丢了。”

    凌天成便冷哼一声:“把朝廷的五千两银子弄丢,他只一句话就了事了吗?”

    庄思颜看他的眼神都变了:“你不会也想把他下狱吧?皇上咱们现在手里没人,把官员都弄倒了,谁来做事啊?不说别人,就现在何大人下了狱,谁能补上他的缺?”

第527章 她不能回去

    很严重的问题。

    现在朝中官员每个都身兼数职,有些已经很年迈了,还整天在文渊阁里加班。

    确实不能再动了,至少眼下不能动。

    凌天成想:“怕是京兆府尹也这么想吧,所以才敢肆无忌惮地做这些事。”

    京兆府尹何大人,贪财好色,能力更是有限,混到现在使用最大的技能就是溜须拍马钻营。

    现在撞到庄思颜的手里,本来是很倒霉的事,可局势又给了他一个有力的条件。

    因此依然活的好好的,还能每日去衙门里做事,每月领着朝廷的俸禄。

    丢银子的事如果放在太平盛世,当下就会把他抓起来,不管盗银的人是不是他,至少他是有失职之罪的,以后能不能回到官场也是个未知数。

    可他没有。

    何大人是个很聪明的人,他一意识到自己有什么样的筹码,就会立刻从那筹码上做文章,把自己能占到的便宜,能发挥的优势弄到极致。

    庄思颜他是怕的,不敢惹。

    但是她下面那些人,看上去不过是一些莽夫,外加无用的小姑娘。

    自己只要稍一周旋,有些事情该推就推了。

    如是一想,何大人的胆子就又大了几分。

    这天早上,他起来后,不知怎的就想起了家婉。

    当然是想起她与自己床弟承欢,令自己消魂的那些片段。

    可惜现在家婉不在,何大人又不能把她从大理寺的牢里弄出来,无比怀念时,就去了“婉约”的院子里。

    此时天色微亮,府里的下人们也早已经起床,有的在收拾院落,有的去忙着做早点。

    婉约院原本人就少,家婉在的时候里面几乎不用人伺候,所有的事情都是她自己做。

    现在她不在了,这里面更是死寂一般。

    何大人去了她的房间。

    自从家婉进了这个门,何大人基本就是住在这里,所以这个房间他还是很熟悉的。

    不过此时外面的天光已亮,室内却还是暗的。

    他摸着进去,想着看看就走的,却突然在床边看到了另一个人。

    朱宝花。

    朱宝花坐在地上,爬在床边,应该是睡着了。

    她头发散乱,遮住了大半个脸,衣服因为爬着也揉的有些乱,但在这样的早晨,莫名有种诱人的气息。

    何大人往床边走了两步。

    他弯腰仔细看了看朱宝花,又伸手把她鬓边的头发撩了起来。

    朱宝花哼了一声,慢慢睁开眼睛。

    当她看到面前的人时,瞬间就跳了起来:“大人,你怎么在这儿?”

    她不习惯叫何大人父亲,也不认为他是自己的父亲,所以一直都是叫他大人的。

    何大人也不介意,反正他家里也不缺孩子,多一个孩子有什么好的,不如多一个姨娘。

    看到朱宝花醒了,他干脆一屁股坐到床沿上,看着她说:“困了就来床上处,干吗坐在地上,再着了凉。”

    朱宝花没吭声,站的远远的。

    何大人就朝她招手:“宝花,你过来,我问问你,别站那么远呀,我是问你母亲的事。”

    一提到她母亲,朱宝花就不淡定,往他那里走了

    两步。

    何大人拍拍床沿道:“你坐下来,我问你,你想让她出来吗?”

    朱宝花不敢坐,但回了他的话:“想,大人可否帮帮我母亲,把她救出来,她到底犯了什么罪?”

    何大人捋着自己的两根胡须,装做沉默了片刻,才无奈地回道:“她是运气不好,也是命苦,好不容易带着你们姐妹,来到我的府上,本来以后该是享福了,偏偏又摊上这种事。”

    他这么一说,朱宝花马上跪下去:“大人,求你救救她,她是没犯错的是吧?”

    何大人没说话,眼睛在朱宝花的脸上看过来,看过去,最后捏着声音道:“要救她也不是不可以……,可……”

    他的眼睛已经顺着朱宝花的领口往下面看。

    朱宝花就是再傻,也是十四五岁的姑娘了,且以前家婉在府上的时候,何大人就对她动手动脚。

    所以此时一接触到他的眼神,马上就又往后缩了一点。

    但终归还是觉得母亲更重要,缩回去的那点,又慢慢挪了回来。

    她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落在自个儿的手背上。

    何大人极其心疼,赶紧把她的手捉过来,一下一下把上面的泪擦了,然后就把手攥到自己的手里,摸过来摸过去。

    朱宝花不敢动。

    她的希望都寄托在何大人的身上,就盼着能让家婉出来呢,所以只是让眼泪默默的流。

    何大人摸完了手,又去摸她的脸,后来手就往她的衣领里顺过去。

    脸上已经不自觉带上了笑。

    那一片春意正茂都冒到了他的头顶,却发现脖子里有些微微发凉。

    他有些诧异地把头转过去,然后看到了一柄光光亮的剑,就放在他的脖子上,再往前走一分,自己的头就会与他分家。

    何大人的手跟触了电似的,“嗖”地一下就缩了回来,身子一歪就滑下了床。

    “大侠饶命!”

    青泽话少人狠,一般不跟人废话,平时用来说话的都是他手里的剑。

    此时他用剑把何大人端起来,看了看他的手。

    何大人没反应,青泽就把剑又往前送了一点。

    何大人无法了,只得战战兢兢地把手伸出去。

    他才刚伸出去一点,就觉得某处一凉,接着什么东西溅到了他的脸上。

    立刻,眼前就是一片血红。

    他看到一只手从他眼前飞过,然后“啪”地一声落到了不远处的地上。

    痛感到了此时才传回到他的大脑里。

    何大人“咚”地一声倒在地上,“嗷嗷”直叫。

    朱宝花已经吓的把自己的手塞进嘴里,满眼惊恐地看着青泽。

    青泽看她一眼,然后又看看门口。

    朱宝花使劲咽了下口水,站着没动。

    他的剑就往前送了一点。

    小姑娘虽然也跟着家婉走南闯北,但是像这么血腥,又十分残忍的手法,还是第一次见。

    何大人还在地上哀嚎呢,她不敢反抗,于是跟着他往门口走去。

    他们出了“婉约”院,往何家大门口走去。

    何家家丁犹不知发生了何事,看到一个男人带着家婉往外走,有人想上来管,但是一看到青泽剑上的血,就

    又退了回去。

    那四姨娘是犯过事的,连老爷都不管她带来的孩子,自己又何必多事?

    说不好这人就是衙门里来的,要把朱宝花也带走,那自己当看不见就好了。

    青泽就顺利地把朱宝花带了出来,且带到了侦探社,交给青然。

    青然早晨起来,刚跑了一趟关爷庙,跟青田那边接了头,问了他昨夜之事。

    才进来,连口水都没咽下去,就看到青泽黑着一张脸从外面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哭哭啼啼的姑娘。

    青然:“你把她带来做什么?先生说让她暂时留在何家,还有用呢。”

    青泽冷着脸说:“她不能回去。”

    青然:“……”

    这是什么话?这小子想造反吗?连先生的话也不听了?

    但是他跟青泽说不着,这家伙一向都是油咸不进,自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

    青然这么一想,倒是不跟他执气了,把朱宝花安置到里头想,等白日里庄思颜来了,再说这事吧。

    回头一看青泽,已经走了。

    青然就去忙自己的事了。

    话说,自从李伯在京城张贴了告示以后,他们这里生意多不多先不说,来的人可多了。

    看热闹也是看,都想瞧瞧这侦探社到底是做什么的。

    京城里有京兆府尹,有大理寺,还有无数的官兵巡逻队,这些人不都是为老百姓做主的吗?

    怎么这里会出现一个这样的东西,他们这不是在抢官老爷们的生意吗?那些官老爷会让他们存在?

    有人看着看着就发现了问题。

    大理寺好像没有出面干预此事,京兆府尹也没有。

    满街的官兵,都好像看不到这事一样,完全任由发展。

    最让人吃惊的是,他们还真的办了案子。

    于是不久前发生的,纪老板的公子,范家的狗事件就被拎了出来。

    人们从争相讨论,侦探社存在的问题,到他是不是真的这么管用。

    于是有人开始往里面进。

    里面人手不多,识字的人更少,李伯忙的不可开交,一大早开始就听人在那絮絮叨叨的说。

    他还得把他们说的话一句不落的记起来,再整理成案,交给庄思颜去分辩,哪些能接,哪些不能接。

    哪些接了要收多少银子,哪些给多少银子也不能碰。

    李伯年迈,再说大盛写字还得磨墨,用毛笔一笔一划的写,速度上自然跟不上。

    快到晌午时,他已经累的老腰都僵硬了,拿笔的手直发抖,可后面还有好些个人等着。

    要说这京城当中也是奇怪,贫苦的百姓连口饭都吃不上,可有些富人,却愿意花银子找些猫呀狗呀,还有找姑娘的。

    李伯听到这事,连赚银子的心都没有,一口回绝:“本社不知哪儿有漂亮的姑娘,公子来错地方了,那边是门,请出门向右走。”

    还有些,找一些丢了几十年的老家什。

    李伯想,别说找不到了,就是找到了,应该也早烂了吧!

    当然,既是这么简单的案子 ,他每次也是写完了,才发现事情不太对劲,虽然把人打法走了,但是无用功也做了许多,光是废了纸张都堆积了好大一摞。

第528章 智商天生

    庄思颜很早就起来了。

    本来想也早早出宫,可回到偏轩时,凌甜甜小朋友不知怎么了,抓出她就是不放,她一走就哭。

    小玲看着她的脸色说:“可能是这几日都不见娘娘,想的了吧?”

    庄思颜捏着凌甜甜的脸说:“他才多大,知道什么是想?”

    但凌甜甜随即就给了她一巴掌。

    小脸被捏的变了形,还眼中带泪的对她展开一个笑,露出没长牙的牙床。

    那小小的模样,既可怜又可爱,一下子就让庄思颜心软了。

    罢了,反正昨晚也见过青然了,该分派的事都安排下去,想来这一大早的也没什么紧要了,就多陪他一会儿。

    凌甜甜小朋友明显比一般的小孩子意识要早一些,虽然现在还不能说,但是两只小手,还有脸上的表情,已经可以成功表达他的喜怒哀乐,还有喜欢谁不喜欢谁。

    比如奶娘跟小玲站在一起,他就乍着小手要小玲,眼睛连看都不看奶娘。

    但要是小玲和庄思颜在一起,他只会看小玲两眼,最后还是把小爪子伸向自己的亲娘。

    尽管庄思颜陪他的时间非常少,但可能是母子亲情,凌甜甜好像能感应到她一样。

    每次只要听到外面响起脚步声,两只小眼睛就往那里转个不停。

    所以正常情况下,庄思颜无论是出去,还是回来,都会先看他一眼,说两句话。

    虽然很敷衍,但是可能对凌甜甜意义非凡,所以他每次都高兴的手舞足蹈,外加送庄思颜一个大大的,无齿笑容。

    今日陪的时间长了点,不知怎么的,跟他说着话,突然就想起了朱宝花兄妹,还有纪小天。

    他们虽然也有父母,却像没有一样。

    而自己年少时,经历了同样的事情。

    每个孩子内心深处对父母的憧憬和希翼,他们都有,但是却从未得到过,于是在日子的长河中,慢慢把许多的感情都收了起来。

    庄思颜有时候会想,自己跟凌天成只所以这么多的曲折,完全就是因为自己对情感的不善表达。

    其实她是需要爱的,内心深处也很喜欢这个男人。

    但是从小的心理影响,外加长大后的自尊,总是会不时的冒出来,把很多东西的打乱。

    所以浪费了许多时间,把彼此都折磨的极尽痛苦,最后总算是还是修成正果了。

    但如果换了人,未必谁就有足够的耐心,谦让自己一辈子,也等自己一辈子。

    有时候幸福转瞬即逝,真的作不来的。

    这么一想,平白又生出了许多感慨。

    就这样,想一会儿,跟凌甜甜说一会儿。

    先是夸他可爱,迷人,后来就变成夸他爹了。

    对凌甜甜来说,夸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母妃在身边陪着他就够了。

    所以小家伙一早上起来就在笑,有时候还“咯咯”笑出声音来,两只乌溜溜的大眼睛,更是不错眼地看着庄思颜。

    可能这样的运作对小孩子也是极耗精力的,所以接近晌午时,他实在扛不住了,笑着笑着,两眼一眯就歪在庄思颜的臂弯里睡着了。

    既是睡着了,小手还紧紧攥着她的衣服,生怕她跑了一样。

    好不容易放到床上,庄思颜不敢有半丝耽误,带着胡芸就出宫了。

    因为上次冬妃的事,现在庄思颜也非常小心。

    平儿和小玲都不带出去了,每日里都守着凌甜甜,她身边无人,就常把胡芸带出去。

    不过胡芸年龄虽小,但是却很聪明懂事。

    她本也是大家里出身,从小见的东西多了,反而比别人多几分想法。

    跟着庄思颜出去几趟,更是涨了不少见识,现在还能帮她不少忙着。

    两人此时刚到侦探社,看到排成长龙的队伍,也是很惊奇。

    没想到他们贴出去的告示会有这么好的效果,更没想到京城里真的有这么多烂事。

    胡芸往里面一走,看到李伯挥汗如雨,奋笔疾书,可每次写完,都觉得没什么用时。

    就悄悄问庄思颜:“娘娘,李伯年纪大了,这种活也挺累的,我可否去帮帮他?”

    庄思颜赶紧点头:“当然可以,我正愁着找不到人呢,你去吧。”

    胡芸就挤过人群,走到李伯身边,把他给替换了出来。

    笔一拿到她的手里,事情一下子变的简单多了。

    她不忙着写,先让来人把自己要找的东西,要办的事说出来,从他们的话里衡量,这案子是接还是不接。

    确定接了,才把重要的信息记下来,把案子还有他们的银子交到旁边的小厮手里,办进一步的事务。

    要是不能接,就直接让人走。

    后面为了怕队伍成,也减少大家站着等待的时间,吵吵闹闹的太过烦人,她干脆让大家拿号等待。

    每个人一进门,就领一张号码签。

    拿到以后,整个前院里,随处可坐下来休息,直到喊到名字,再过来。

    这样大家就不用全部围着桌子,听别人的热闹,又看胡芸写字了。

    庄思颜在旁边看了几眼,立时就对她佩服的很。

    她点着头说:“真真是才女,一出手就看出来与别人不同,我应该早把她带出来的。”

    就在当时,庄思颜已经生了留她在侦探社的心。

    不过这事她还得跟胡芸说,毕竟是人家小姑娘的人生,她只能尽可能的帮忙,却不能完全左右。

    青然已经过来回事了,胡芸的事也就放了下去。

    首先一个大麻烦就是朱宝花。

    青然说:“青泽把她带回来什么也没说,那姑娘到现在还在哭,眼睛都肿成核桃了。”

    庄思颜:“青泽不会做没谱的事,既然把她带回来了,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我去看看她吧。”

    朱宝花被他们安排在后院的一间房里,那儿曾经是米月清的房间。

    因为这里空间实在太少,米月清也长久不在,就改成了客房,有时候这里来的人,就暂时住进去。

    庄思颜进去时,果然看见她双眼通红,连鼻子都搓成了红的。

    一看到庄思颜就慌张地站起来,两手搅着自己的衣角,眼睛却看着她:“你们是谁?为什么把我带到这里来?”

    庄思颜让青然出去,她自己一个人进去后,把门也关上,往椅子里一坐说:“我是把你母亲抓起来的人。”

    这么一说,可

    算拉了仇恨了。

    朱宝花本来就六神无主,既找不到人寻仇,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被青泽带出来的时候,原本以为是救她的,但是那人把她扔到这里就走了,连句话都没说。

    她已经在这里哭了大半天,可除了门口堵着她的人,庄思颜还是头一个见到的。

    然而一开口就告诉她这么一件事。

    在那一刻朱宝花的悲伤全部退了下去,心里“腾”地烧起一把火,左右看看,随手拎了一把椅子,就往庄思颜的身上砸去。

    椅子堪堪落在她的头顶上,却被庄思颜一把攥住,她眼神凌厉,语气也不太好:“我听说你已经十四岁了,十四岁已经是个大姑娘了,在有的人家里,连婆家都找下了,可你怎么连心智也没长全?

    我说自己把家婉抓了起来,你也不问为什么,就拿着东西来找我?

    你想过没有,我既然能把她抓起来,把你带到这里来,怎么可能让你伤我半分?

    你跟着家婉四处走动,做着坑蒙拐骗的事,难道就是这么没长脑子吗?”

    朱宝花:“……”

    她被骂的有些懵。

    手里的椅子被被甩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把她自己也吓了一跳,人往后面挪了一点。

    庄思颜问她:“你本名叫什么?”

    朱宝花迟疑了一下,还是回她:“家蔓。”

    庄思颜又问:“那你知道家婉为什么要你们改名换姓,去何府吗?”

    朱宝花摇头。

    庄思颜的眼睛就眯了起来:“你已经这么大了,应该跟着她去过许多地方吧?难道就没想过她做的事?你应该也看过别的母亲是怎么对自己的孩子的,就没过她这样对你们对不对?”

    家蔓不说话,看着她的眼神里仍然装着猜疑。

    庄思颜想,人的智商大概真是天生的,有些人从小就很聪明,既是没人提醒,他也能想很多。

    比如纪小天,不过七八岁,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的身世。

    可这家蔓,明明长这么大,无论是现代还是古代,都是应该长脑子长智商的时候了。

    而且身边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她竟然像个几岁的孩童一样,束手无策,毫无办法。

    还把自己的眼睛哭肿了。

    庄思颜一想到还要费许多口舌,才能把道理讲清楚,就打了退堂鼓。

    她起身,看了眼家蔓说:“家婉对你怎样,你在何府里又发生了什么,我就不问了,你自己想一想,是想住在这里,安全地等外面的消息,还是继续回到何府,自己决定。

    你要是想回去,我立刻叫人把你送回去。

    从今以后,是生是死,是好是歹就看你自己的命了。

    至于家婉,她偷盗官银,还做下许多见不得人的勾当,此时正在大牢时,怕是永远也出不来了。

    所以你也不用抱这份希望。”

    话说的极恨。

    庄思颜几乎没给她留半分念想,最重要的是,她认为家蔓真的年龄不小了,这算是她生命中的一个大变故。

    从此以后她的生活都会发生改变,所以必须学会应急,就会去接受现实里的东西。

第529章 庄思颜牙疼了

    中间只隔了一日,庄思颜掌握的消息就全面刷新一遍。

    第一,关爷庙里这两日出入的人突然增多,看不出是哪里来的,也不分初一十五了,一窝蜂似地涌进去上香。

    人太多了,青田也看不过来,但是他还是发现这些人与正常的香客不同。

    他们跟庙里的老尼,有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交流。

    交流的信息很可能就在那些签筒上。

    庄思颜立刻想到自己曾经去抽过的签。

    庙里有数十个签筒,全都摆在一个案桌上面。

    基本上是谁给了银子,就可以去拿一个,然后自己跪到关老爷前面,也可以菩萨,或者送子娘娘前面,摇起来。

    把摇掉的签捡回,再去找庙里的老尼解。

    看上去好像很随意,但如果他们要在里面做手脚,也是很容易的。

    事实证明她们真的在里面做了手脚,且骗了不少钱。

    那么传递个把信息也是正常的。

    只是庄思颜想不通,这群老尼到底要做什么,是什么样的信息,让她们要以这样的形式相传?

    她告诉青田,让他继续盯着,最后是能看看那签筒里有什么,再听听老尼都说了些什么?

    于是第二天,青田就拿了几个签筒回来。

    把签子往下一倒,里面十根有八根都是下签,这些就是老尼们拿来骗钱的工具了。

    也有几支好签。

    青田说:“我发现那些奇怪的人进去后,基本上抽到的都是好签。”

    庄思颜就从里面捡了一支:“是吗?那老尼是怎么解释的?”

    青田:“就说家道昌盛什么的。”

    “家道昌盛……”庄思颜重着他的话,也把上签上的内容看了一篇。

    都是些文绉绉的句子,有破镜重圆,失物得见什么的。

    这些从某方面来说,都是好签,说明自己求的东西是可以再得回来的。

    她把好签全部抽出来,摆在桌子上。

    上面的签文看了一遍,又一遍,到底也只是看个表面,没看到内里到底有什么含意。

    实在没法,就把李伯叫了过来:“李伯,你年纪大,见识广,你看看这些签文,有什么不同之处吗?”

    李伯赶紧摆手:“老奴可不懂这些。”

    庄思颜就问:“那你认识懂的吗?帮我找一个来,我想看看里面有什么玄机。”

    这一问,李伯可答得上来,他说:“城北有一个菜市口,那里人多口杂,算命先生,说书先生都看中那里的人气,所以有很多都聚在那里,我叫一个小厮去,给先生请回来一位。”

    庄思颜:“嗯,快去快回。”

    小厮跑的快,请回来的算命先生看上去也挺顺眼的,就是个瞎子。

    他半闭着眼,手里拿着一根笔杆,由小厮带进来后,就朝着四方点了点头。

    庄思颜问他:“你看不见,怎么看这些签?”

    算命的说:“我摸就知了。”

    庄思颜惊讶。

    她用手先摸了一下那竹片,发现上面的字也没有凸起来呀,这要想摸出字迹来,可真要功夫的。

    好吧,不管那么多,她请人来是为了解签,不管是摸还是看,把里面的意思弄出来就行了。

    于是,所有的签就都摆到了算命先生

    的跟前。

    他果真拿起来,一根根的摸了起来。

    第一根的时候,庄思颜还在担心。

    人家出去混口饭吃也不容易,不能在我这里摔的饭碗吧,要实在摸不出来,她就找人念给他听得了。

    但是那人只把手指往字上一放,好像瞬间福至心灵了,马上说出上面的签文,并且解释了上面的意思。

    不只是庄思颜的眼睛瞪大了,连在旁边看着的青然,李伯,还有把他领回来的小厮都瞪大了眼睛,简直想立马把他供起来,上三柱香。

    更让人吃惊的是,他把所有的签文解了以后,庄思颜他们还没从震惊中醒神,那人又说:“但凡签筒,里面应有一百零八支签,上签,上上签,中签,中上签,中下签,还有下签,下下签。”

    不同的人,当然会抽到不同的签,可姑娘今日拿给在下的都是上签。

    而且上签的数量也不够,这就有些奇怪了。”

    庄思颜已经被他说的晕晕乎乎,完全不知道怎么接下去。

    还是李伯回了一句:“您的意思是说,这签里面,好的签子有两种,即上上签,还有上签,而我们给你的都是上签?”

    算命的点头。

    李伯赶紧把一个签筒拿过去:“那您看看这里面哪支是上上签?”

    算命的把签筒摸过去,开始一根根摸里面的签,等一个签筒里全部摸完了。

    他才开口:“这里面都是中签和下签,没有上上签,还有这签筒里的签是不够的,被人下来的有。”

    众人皆摸不着头脑。

    那算命的也不着急,只管坐着,等有人问了,他就解释一句,样子很是随意。

    庄思颜悄悄退了出去,把小厮也叫出去,轻声问他:“这人你确定是从菜市口找来的吗?我怎么看着这么神乎呢?”

    小厮忙点头:“是呀,菜市口里就他的摊前人最多,我还向旁边的卖菜的人打听了,才把人请回来的。”

    庄思颜问:“花了多少银子?”

    小厮:“十两,李伯说要长个能办事的,银子不是问题。”

    庄思颜吸了一口凉气。

    难道她攒不起家业呢,养了一院子的败家子。

    这会儿也终于知道那先生为何如此淡定了,无论别人怎么问他都没有不耐烦。

    十两银子他在菜市口坐两个月都不一定赚得到,现在伸手捻来。

    庄思颜牙疼地回到屋里,把李伯青然都弄出去,自己又生气又无奈地跟算命的面面相坐。

    那算命的也不说话,手里摸着他的竹竿,泰然自若。

    庄思颜就默默打量他。

    四十多岁,五官端正,当然没有凌天成或者叶元裴好看,但也算地阔方圆。

    身形中等偏瘦,但是坐在那里的时候,背脊是挺直的,没有猥琐之相。

    他的手也跟外面漂的人有点不一样。

    手指很长,看上去不相是走马串江湖的,反而像是读书写字的。

    总之整个人如果认真的看,会觉得不太像算命的。

    庄思颜看完了,就问他:“先生,您以前是做什么的?”

    算命的面色不动:“祖上都是卜卦为生,传到我这一代时,除了封术,也学得一些解签,摸骨之类。”

    庄思颜便点点头:“先生是自幼就有眼疾吗?”

    “不是,二十岁之前,眼睛是能看的见的,也能读书习字,后来父辈离世,我接了祖上衣钵,开始与人算命,可能是泄漏天机太多,所以眼睛就慢慢看不见了。”

    说的毫无破绽,庄思颜思来想去,竟然不知道还能问他什么了。

    就把茶杯往前推了推:“先生喝茶。”

    算命的也不客气,手在桌子上慢慢摸索两下,摸到杯子时,就端到口边,很有些斯文的喝上一口,随即就又放下了。

    放下去的时候,杯子离他端起来的位置不太远。

    也就是说,他拿起杯子时,已经把那个位置记住,不会掉到桌下,也不会放偏。

    除非他的眼睛看得见,不然此人当真是厉害非常。

    庄思颜重新把签子拿到手里,一根根摆开,自己看了一遍,再想一通刚才他解签的意思。

    到底还是外行,总是不得其门而入。

    最后只得又跟算命的交流:“先生既然是个明白人,我也跟你说句明白话。

    实不相瞒,这签筒是我们在关爷庙里拿来的,怀疑他们虚假欺瞒百姓,所以才找你来解。

    现在看来,里面果真有问题,但是这点问题,好像也不能把他们怎样。

    毕竟还是有好多老百姓喜欢去那个地方,也不认为自己是上当受骗的。”

    她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着算命的。

    在说到“关爷庙”时,先生的神色明显动了一下,虽然他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但对于观察力一向很好的庄思颜来说,还是发现了不同。

    她重点问了一下:“先生听说过关爷庙吗?”

    算命的回:“听过,是京城难得一见的热闹之处。”

    “那先生怎么看此事?”

    算命的:“老百姓愿意去哪儿,是他们的事,这个跟庙里的缘法,还有我们的缘法一样,强求不得。”

    庄思颜:“那先生可发现这签筒里另有玄机?”

    算命默了一会儿,才斟酌着字句说:“除了没有上上签,好像……好像也没什么。”

    “先生有什么话尽管直说,我这里不只银子多,还能保证先生的话不被外人听到。”

    说完这句,庄思颜就狠狠朝自己的腿上掐了一把:“你这是败家主子,带着一帮败家随从啊,还银子多的是,现在叫你拿出五千两,你就笑不出来了吧?”

    不过有银子确实好说话,那算命先生问:“姑娘可愿出五十两。”

    庄思颜牙疼了。

    是真的牙疼了,被她自个儿咬的。

    她甚至还想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这是长了一张什么样的嘴,这么欠,要让别人开价呢?

    然而内心的激烈斗争,一点也没影响到她的嘴巴,她竟然听到自己说:“好,只要先生说的好,一百两我也是有的。”

    算命的马上拍板:“那就听姑娘的,一百两。”

    庄思颜:“……”

    这特么的,这特么的不是算命的吧?是个土匪吧?他是来打劫的吧,手里拿根竹竿,装做很可怜的样子,来打劫她这个总是出去打劫别人的。

    庄思颜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挫败过,心里有冤无处诉,肚里有苦无处说。

    眼睛看着那算命的,都想上去把他掐死算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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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恩隆宠,重生第一女神探介绍:
私人侦探庄思颜,穿越到大盛朝冷宫,被坑惨兮兮。 幸得一美男相助,才终于站稳脚跟。 可活下去是需要本事的,美男也是需要回报(抱)的。 庄思颜身心俱陷,白天做神探,为美男断案寻踪,晚上是宠妃,暖床技巧不能停。 谁让那美男就是皇上本人呢,为美色所惑的庄思颜,栽了。圣恩隆宠,重生第一女神探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圣恩隆宠,重生第一女神探,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圣恩隆宠,重生第一女神探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