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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小桥老树     静州往事txt下载     静州往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六十五章 组织处理

    王桥考虑到杜高立和吉之洲两位书记连夜奔波,肚子肯定会饿,就悄悄作了安排。因此在谈话时,从城关镇伙食团带来的厨师就将稀饭、馒头和可口咸菜端了出来。在救灾的紧急时刻,如果晚上吃大鱼大肉会带来负面影响。稀饭馒头属于救灾标配,这是杜高立和吉之洲都认可了。

    所以随行人员都进屋,脱下了雨衣。

    王桥招呼其他客人时才看到了脸色苍白的李宁咏。两人对视一眼后,王桥朝她点了点头,道:“来了,喝点稀饭。”李宁咏指了指门口,道:“你到这边来,我问你几句话。”

    李宁咏是市委宣传部干部,杜高立的随行人没之一。她将城关镇党委书记王桥叫到一边谈话,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吕琪凭着天生的敏感,注意到李宁咏望着自己的眼光充满嫉妒。

    在门外,李宁咏冷冷地看着王桥道:“你和我那个才几天,从哪里冒出来一个未婚妻?”

    女人所有的刁蛮,只有在所爱的人面前才有效,否则就有可能变成胡搅蛮缠。王桥知道在此时不能跟李宁咏讲任何理论上的道理,单刀直入地道:“我以前在旧乡教过书,她是我在旧乡时的恋人。刚才国外回来,我们准备结婚。”

    李宁咏委屈地道:“不是说过好马不吃回头草吗?为什么她能回头,我不能。”

    王桥沉默了几秒钟,道:“想听实话吗?”

    李宁咏道:“说!”

    王桥道:“我内心深处,更爱她。”

    如果不是有市委诸多大员在身旁,听到这句大实话,李宁咏必然会发作,此时她银牙紧咬,忍住满肚子火气,道:“如果我们还在一起,她回来了,你怎么办?”

    王桥道:“生活不能假设。”

    李宁咏不依,道:“我需要你假设?”

    王桥道:“真要假设,如果我们没有分手,那肯定还在一起。”

    李宁咏朝吕琪方向看了一眼,道:“那她回国,怎么办?”

    王桥道:“只能当成回忆。”

    李宁咏幽幽地叹息一声,道:“你对当初的事,始终耿耿于怀。”

    王桥道:“这是一道坎,很难翻越。”

    李宁咏恨恨地道:“我最讨厌你说大实话。”说完就用腿尖狠狠地踢了王桥的小腿骨,转身就走到一边。外面雷声已经停下,风带着雨水扑在脸上,让李宁咏一下就雨水满脸。

    皮鞋踢在了小腿骨上,这不是一般的疼痛,这个疼痛感甚至超过了后背的镰刀。王桥就拿着手机装打电话,另一手撑在墙上。过了好一会,疼痛感才消失。

    诸多大员们都没有注意到发生在门外的小事情,吃过稀饭馒头,吉之洲安排王桥道:“多备一些馒头和稀饭,弄点腐乳和你们自泡的辣泡菜,省里来人在路上,如果休息,就安排在你这边。你要把村民安抚好,有什么要求,可以先稳住。这不是钱的问题,是政治局面,就算花钱也得买平安。你要明白,我们省我们市都需要一个稳定的局面。”

    王桥道:“我明白,吉书记。”

    吉之洲道:“有任何情况都和我联系,现在走在钢丝上,一步都不能错。”

    临行前,杜高立和王桥握了握手。

    市委这一行人极有纪律,从进门到离开就没有喧哗,有交谈都是小声地在耳边说话。九家人都沉入睡梦中,根本不知道有重要官员来过,因此也没有来围观,更没有人来提要求。

    望着走进风雨中的市委一行人,王桥立即蹲了下来,拉开裤子,只见小腿有一个黑黑印子。他瘸拐着回到办公室,没有见到吕琪,问李绍杰道:“吕琪呢?”

    李绍杰是知道王桥和李宁咏的纠葛,道:“吕老师上二楼去了。你和小李谈话,吕老师看见的。”

    王桥自嘲道:“女人就是麻烦。”

    李绍杰深有同感,道:“不麻烦就不是女人。”

    王桥道:“那我先上去。生活中需要女人,所以我们必须要解决掉麻烦。”

    在李绍杰眼里,王桥就是一个异人。不管从相貌到出身,李宁咏都是不二人选,可是王桥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李宁咏,选择了吕琪。当然,吕琪从相貌到学历都很不错。但是李宁咏的父亲毕竟是邱老虎,这对前途是极有帮助的。

    王桥的心思确实不是李绍杰能够理解,他也不会跟同事们敞开心扉谈感情,最多调侃一二。上了二楼,他推开村小负责人办公室,就见到吕琪背过身,专心看窗外的雨。

    王桥坐在吕琪身旁,解释道:“那个女的是市委宣传部的干部,叫李宁咏,差一点就和我结婚了。”

    吕琪道:“这是我日记中没有的人?”

    王桥道:“没有,那是以后的事情。”

    吕琪道:“很漂亮的人,也很年轻。”

    王桥道:“差点和我结婚的人,自然不会太差。刚才她问我们的关系,然后踢了我一脚,真狠,都是金庸害人,让不少女子都喜欢给男人留下点伤疤。”

    “你怎么不隐瞒。”

    “我是光明磊落的,为什么要隐瞒?这事不必隐瞒,不能隐瞒,更不用隐瞒。”

    吕琪低头看着王桥小腿上肿起来的印痕,道:“爱之深,责之切,那个女孩其实是爱你的。为什么分手?”

    王桥道:“我们进入谈婚论嫁阶段时,我被双规过一次,双规结束,政治前途暗淡,于是她提出分手了,不是她直接来谈的,由她大哥约谈了我。后来她有意重归于好,被我拒绝了。我不能忍受背叛,特别是在我处于低潮时。”

    吕琪道:“你拒绝,说明爱得不够深,否则会原谅她的。”

    王桥想了一会,道:“她当时是昌东电视台主持人,年轻漂亮,我确实动过心。现在回想起来,你说得很对,确实是爱得不够深刻,还达不到不顾一切的状态。”他伸手握着吕琪的手,道:“人在男女之情上是有额度的,给这个人多一些,给其他人就少一些,我希望我能执你之手,与你偕老。”

    王桥是一个有硬度的人,平常很少讲柔情蜜意的话。这时讲出来的这句话就吕琪体会到他的情意和诚意,就主动伸手握着他的手,道:“我们去结婚吧。就算记忆回不来,我也跟着你。希望我们都不要辜负对方。”

    王桥紧握着吕琪的手,道:“那我们就将命运都交给对方,生死不弃!”

    吕琪眼中又闪现泪花,道:“生死不弃!”

    天空中又响起一声炸雷,将无尽黑暗撕出了一个大口子。

    到了七点,天大亮,雨水还未停。村民们刚刚起床吃了早饭,与党委书记王桥等人讨论起灾后重建。王桥知道在重大灾害面前,灾后重建工作肯定会得到市县大力支持。为了把好事办好,他也是真心想听一听大家的意见。

    等到大家你一语我一言说了想法以后,王桥道:“如何重建还要看上级政策,我个人有一个想法,不一定成熟,可以和大家探讨。你们住在半山上,其实生活很不方便,不如在山脚找一块安全地方,集中修一个聚居区,这样水、电等基础设施都好一些。”

    这个想法得到多数人支持。黑岭山二十五人被埋,确实把大家都吓坏了,如果在原地重建,再来个滑坡就糟糕了,不一定有这次的运气。

    现场只有老朴反对到山下集中居住。他是个铁脑壳,坚持认为以前的房子是祖祖辈辈生活过的地方,风水好,不能离开。

    其他群众就集中火力反驳他,有的道:“矿渣肯定把山沟填满了,老朴狗。日的把矿渣挖开,都够得你干。”又有的说:“矿渣有污染,以后水井都打不起,还是要到山下去住。安自来水,这样就安全一些。”还有的道:“老朴你狗。日的不要乱讲,大家都想搬下山,你脑袋有毛病,还想住在山上。”

    被大家一阵批评,老朴有点蔫,不说说。他心里没有服气,闷头乱想事。

    村民们商量着,等到雨小一些,就到现场去看一看。

    王桥特意给吉之洲打了电话,谈了村民的想法。两人商量之后,吉之洲同意两个事,一是可以带着村民们回家看看现场;二是有亲戚朋友投靠的可以投靠,愿意住在向阳坝小学校的可以继续住在学校里。

    王桥刚挂断电话,邓建国市长、宫方平副县长等人陪着分管安全的副省长拖着疲惫之躯从黑岭山矿来到了向阳坝小学,看望转移到此地的九家村民。

    按照副省长的意思,村民们被组织起来站成一个弯月形。刚从中央部委调到省里工作的副省长面对着弯月形队伍,准备讲几句话,慰问一下受灾群众,给大家鼓劲打气。

    老朴这一辈子从来没有见到过省级大官,想凑过去讲讲房子的事情,可是看到王桥用眼睛瞪着自己,有点畏缩地退后一步,拉着自己的妈说了几句。

    副省长刚刚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话,老朴老娘就颤颤地走了过去。

    她弯着腰,身材矮小,头发全发、脸上全是皱纹,是个典型的农村老太太形象。她径直走到副省长面前,扑通跪下,抱住副省长大腿,道:“清天大老爷,要为我们农民做主。”

    王桥见老朴老娘越众而出,知道她十有**要乱说。可是在副省长面前,单方面拦住老朴老娘说不定会引起更坏印象,就用目光示意老朴,让老朴把老娘拦住。

    老朴有自己的打算,躲过了王桥的眼光。

    老朴老娘抱住副省长的腿,眼泪鼻涕纵横。

    副省长狠狠地瞪了王桥等诸位站在一边的县镇村干部。当村支书陈民亮想要去拉开老朴老娘时,副省长严厉地道:“放开老人家,有什么话不能让老人家说!愣着作什么,拿一张椅子过来,让老人家坐着说话。老人家这么大年龄了,她站着,你们看得过去吗?”

    村支书陈民亮忙了一整夜,自认为是有功之人,没有料到被派头十足的副省长用严肃的口气批评,话里话外的意思仿佛自己有什么事情瞒着上级一样。他气得胸口上下起伏,松开老朴老娘,走到一边。

    王桥知道很多高级领导没有基层生活的经验,每次到基层都是从在考斯特上看路边的基层。他们领导着基层,却对基层人和事是雾里看花,隔了无数层。他又用力握了握陈民亮的胳膊,以示安慰,然后亲自端了一张椅子,放在老朴老娘身边,蹲下身,劝道:“老朴妈妈,你放手,起来坐着说话。”

    老朴老娘的神智有时清楚,有时糊涂,可是对打了儿子的这个人印象十分深刻。她完全没有认识到自己用镰刀砍了救命恩人,反而牢牢地记得是这个人打了儿子。她抱着副省长大腿不放,回头对着王桥吐了口水,道:“他打我娃儿,是坏人。”

    王桥被吐了一脸口水,很有些狼狈。

    副省长不满地对王桥道:“你到一边去。”他想扶起八十岁的跪在地上的老太婆,谁知老朴老娘抱得很紧,扶了两下都没有扶起来,就有点尴尬。老朴老娘一两个月没有洗澡,一股酸臭冲得副省长差点呕吐出来。

    随行工作人员将老朴老娘扶起来,坐在椅子上。

    副省长愤怒地道:“这就是鱼水关系,什么鱼水关系,就是油和水关系,油在上面,水在下面。难怪要出这么多的事情,省委省政府天天强调干群关系,你们都当耳旁风了。”

    邓建国市长从多方面了解到实际情况,知道王桥在这次灾害事故上立下了大功,否则大鹏矿埋掉几十个人,会惊动******的。他知道在副省长发火的情况下,直接劝说效果不佳,于是转了个角度,问老朴老娘,道:“老人家,你有什么要说?”

    老朴老娘想起儿子的话,道:“房子没有了,我以后咋活啊!”

    邓建国道:“市里已经开始安排灾后重建工作,老人家放心。”

    老朴老娘记得儿子说过中间这人官最大,脑子里又总有儿子被打的画面,她指着王桥又对副省长道:“他打我儿子。”

    副省长严肃地看着王桥,道:“你打人没有,不要找理由,回答是和不是。”

    王桥道:“是。”

    副省长问:“你是什么职务?”

    王桥道:“昌东县委常委、城关镇党委书记。”

    副省长认真地对邓建国道:“这人作风粗暴,蛮横无理。我要建议市委责成县对这种干部进行组织处理,不能让这种害群之马继续为害一方。”

    副省长如此处理问题,让邓建国如吃了一口苍蝇,难受极了。

    (第四百六十五章)(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六章 绝不估息

    副省长提出建议后,向阳坝的空气中似乎猛然间就陷入停顿,除了外面的雨声,就是屋内人的呼吸声。

    这个诡异气氛让副省长猛然意识到自己冲动了。他在睡梦中接到大鹏矿和黑岭山矿相继溃坝的报告后,以最快速度来到现场。站在黑岭山山头看着满沟矿渣和瓢泼大雨,他心里明白二十五人肯定已经遇难。

    带着对基层渎职干部的火气来到了阳和矿,还没有来得及安慰侥幸逃出生天的村民,就听说了一位镇书记居然殴打受灾村民,顿时一股怒气勃然而生,要求“组织处理”的话脱口而出,同时胸中升起了“为民除害’的崇高感。

    可是,村民们没有预料中欢呼,而是用一种陌生的眼光瞧着自己。副省长醒悟到有什么地方不对,他瞧见邓建国市长没有表情的表情,又瞧了瞧围在身边的村民,清了清嗓子就要继续讲话。

    对于他来说,从部委到省上,都是在高级机关工作,一个乡镇党委书记在他眼里确实算不得什么。即使把话说说冲动了,到时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谁知,副省长还没有来得及开口,憋了一肚子火气的村支书陈民亮猛然间发作了。他从队伍中走了出来,另一支手抓住了老朴的衣领,将老朴拖得东倒西歪。

    陈民亮对着副省长骂道:“你以为你官大就了不起,张口就要组织处理,处理你妈个。批。没有王书记,这些人全都得死。你他妈。的要处理王书记,老子带全村的人到党。中央去上访。”

    他拍着胸膛道:“老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是向阳坝的村支书陈民亮,今天就要骂你,不用你叫嚷组织处理,老子不干了,就是一个普通农民。”

    他抬脚又踢老朴,道:“这就是被王书记打的老朴。他死到临头还不肯离开家,被王书记拖出来,这样才救了他一命。他的良心被狗吃了,为了自己的一点利益,如疯狗一样乱咬人。老朴,赶紧给王书记道歉,否则老子要打你。反正老子不当支书了,和你一样是农民,打你白打。”

    王桥没有料到形势会突然间急转直下,厉声制止道:“陈民亮,不要发疯,冷静。”

    陈民亮火冒三丈地继续对着所有村民道:“这个当大官的不问青红皂白就要处理王书记,你们这些灾民就跟我一起,先到省委去上访,给王书记讨个公道。你们有没有良心,敢不敢去?”

    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将抱着的孩子交给身边人,道:“没有王书记,我和我儿都跑不了,王书记就是救命恩人,哪个龟。儿子不去。”

    在陈民亮大吼大叫之下,村民们朴素的情绪都被点燃。老朴想跑,被围上来的村民踢了好几脚。老朴老娘糊涂的脑袋又有些清醒,猛地又抱住副省长,道:“清官大老爷,他们又打我儿,你要给我们农民作主。”

    杜高立和吉之洲两位书记交给王桥的任务是将灾民安置好,免得后院起火。王桥一直小心翼翼控制着向阳坝小学里面村民的情绪,而且准备带着他们看过现场后就分散开来,免得聚在一起情绪出问题,没有料到一个副省长会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作为了一位不是常委的副省长,对基层干部没有“斩立决”的威力,必须要通过当地走相应程序。所以一般情况下副省长对某个干部有意见都会在心里记一笔,而并非当场说出这种不着调的建议。

    王桥从内心深处对这位草率的副省长完全没有好感,可是职责所在,必须得维护现场秩序。他望了邓建国一眼,见邓建国轻轻点了点头,便站了出来,大声道:“各位父老兄弟,听我说一句。”

    经过这几天接触,王桥在九家人面前形成了极大的威信,建立了真正的‘鱼水’之情,听到他说话,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王桥道:“我作为城关镇党委书记,和村社干部一起组织大家转移,这是职责所在,谈不上救命之恩。至于打人之事,组织调查自然会弄清楚真相。目前,全省全市全县都将精力关注在黑岭山救援之上,你们要想帮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配合政府一起搞好灾后重建工作。我希望在灾难面前众志成城,不仅要救灾,还要建好一个美好家园。至于我自己的事情,我相信组织一定会正确对待。”

    听了王桥劝告,九家人这才安静了下来。他们不再群情激愤,但是也没有兴趣听副省长讲话,一哄而散,回到各自的临时休息点。

    在现场只剩下被省政府工作人员拉住的老朴老娘,和被村民们揍了几拳踢了几脚的老朴。老朴老娘眼中只有儿子,一边哭一边挣扎,道:“他们又打我儿,清官大老爷,他们又打我儿。”

    副省长已经知道自己做了错事,对这个误导自己的人有了几分厌恶,不再理睬老朴老娘。

    王桥也确实没有兴趣再去面对副省长,走到邓建国面前道:“邓市长,等到雨停以后,村民们要去看溃坝点,然后愿意投亲靠友的就让他们去,我们会随时与他们保持联系。这个方案吉书记请示过杜书记的,杜书记同意了,还让我尽快把他们分开。”

    邓建国点了点头,道:“那就按照即定方案执行。”

    副省长弄得灰溜溜的,不愿意在向阳坝休息和吃早餐,转身就走出向阳坝。他脸色铁青,胸口不停起伏,暗自下定决心要在职权范围内将阳和矿所有的脏事查个底朝天。一般情况下,这种大矿和地方勾结很多,他不相信那个年轻的城关镇党委书记会和地盘上的大矿没有一点权钱来往。只要有一点漏洞,这个党委书记就必然会为今天的事情付出惨痛代价。

    邓建国暗自摇头,跟随在副省长后面,沉闷地往走。

    王桥意志坚强,情绪稳定,没有受到副省长更多影响,带着众人就去看现场。

    九家人如今变成了八家人,由于老朴做出了没有良心的事情,超出了所有村民的底线,大家都不愿意跟着他一起。村民是聚集在一起生存的,有其自身的生存逻辑。如今王桥符合了他们的生存逻辑,因此他们站在王桥这一边。

    人是集体动物,凡是被孤立以后,那个味别提多少酸爽。老朴就远远地跟着大队伍,狼狈得很。

    每个群体都有好人有坏人,有高尚者有卑鄙者,有聪明的有愚笨的,凡是给每个群体贴上固定标签者,多半是才从书斋走出来的。

    现了现场,从大鹏矿到山底的那一条清水潺潺的山沟消失不见,被盖上了一条黄褐色土层,土层从上而下,将所有阻挡者全部埋葬,别说房子,就连房子周围的大树都全部被推倒。看到这个现场,村民们都沉默起来,同时也明白在黑岭山下面的二十五人,压根就没有逃出生天的可能性。

    “我们去找阳和矿,讨个公道。”一位村民发出了一声喊叫,顿时得到了群起响应。

    王桥站在村民最前头,摆了摆手,道:“你们不要乱来,现在省市县都关注此事,肯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陈民亮道:“听王书记的,别添乱。”

    村民们安静了下来。

    在回向阳坝的路上,陈民亮已经平静下来,道:“我没有料想到老朴会在关键时刻撤烂药,王书记,你会不会有事?那个副省长屁事不懂,也不了解情况,就随便放屁。”

    王桥摇了摇头,道:“我估计省领导是刚从现场回来,心头有气,所有发了火。省领导只是建议,最终还得由地方来决策,就算要免职,还得启动相应程序。放心,我肯定没事。”

    陈民亮道:“真没事?”

    王桥道:“省领导发了火就走了,最终要交给地方处理。杜书记了解现场情况,不会做出不符合事实的决定。这位省领导从其性格来看,不是一个大度的人。这次被你骂了一顿,他肯定会记在心上。”

    陈民亮用无所谓的态度道:“我就是一个没有脱产的干部,本质上就是一个农民,与阳和矿没有任何瓜葛,骂了就骂了,他未必能把我啃两口。大不了不当支书,随便到哪个矿上去,当个副厂长没有问题。”

    王桥笑道:“这倒是实话,在基层摸爬滚打三十年,这就是财富。”

    看罢现场后,九家人对王桥态度又有变化,以前说是救命恩人只是从理论上来说,如今从现场回来,实实在在感受到了当日‘千钧一发’的紧迫性。

    吕琪站在二楼上,旁边是体形巨大的杜建国,以及手提摄像设备的张晓娅,他们刚从黑岭山回来,准备采访一下安全转移的九家人。三人是第二次见面,不算是陌生人,就站在走道上交谈,等着王桥。

    杜建国在灾害发生前来过向阳坝,当时还认为王桥有些过于紧张,没有料到居然当真会溃坝,当真会发生惊天动地的大案。

    见到村民们回来,他带着张晓娅赶紧迎了过去。听说大部分村民们要离开,于是赶紧对村民们进行采访。九家村民里有八家村民都不约而同谈起了副省长的威胁,谈起了王桥的救命之恩,谈起了灾后重建的信心。

    采访完八家村民,杜建国特意去采访了老朴和老朴老娘。老朴老娘见到大胖子杜建国,又习惯地要下跪。杜建国早有准备,伸手接住老朴老娘,尽管鼻子里塞得有餐巾纸,还是被臭得差点把老朴老娘甩开。

    经过在大报数年锻炼,杜建国已经成为一个成熟的新闻工作者,按照即定策略,迅速就逼近了事情真相。当然,这也和他前期了解情况有关。

    送走了大部分村民,已经接近了十点。王桥这才回到二楼办公室,新买来的t恤衫透出血迹。

    杜建国看惯了王桥生龙活虎的样子,并不认为这个伤有多少严重,道:“蛮子,把衣服脱了,让张晓娅给你来一张特写。”

    王桥道:“用不着吧。”

    杜建国道:“来一张吧,这样才有震撼力。”

    张晓娅就拿着相机拍照,透过镜头看着受伤的男性后背,她不由得想起了以前受伤的爷爷。她从小就跟着爷爷成长,爷爷在夏天睡觉时,她总喜欢用小小手指在爷爷身体上的伤疤上开小火车。如今看到王桥后背上的伤口,不由得有些心悸,又想起垂垂老去的英雄爷爷。

    吕琪看着爱人的伤,心里痛得很,道:“等会我们去医院,看来得重新处理。”王桥回头温柔地笑道:“没事,这点小伤还打不垮我。”

    张晓娅在王桥回头笑时,按下了快门。

    杜建国和张晓娅采访完向阳坝当事人,又回到黑岭山救援现场。救援现场云集了数十台各型机械,可是面对巨大的溃坝体,数十台机械都没有太大用处。

    在临时主持的工作会议上,副省长讲完救援工作以后,黑沉着脸道:“目前已经过了宝贵的抢救期,本着不放弃一个生命的原则,继续全力救援……根据省委。钱书记的指示,要严格追查责任,绝不估息。由省安监局局长为组长的事故调查小组已经到了昌东,开始了调查工作。”他用拳头擂了桌子,愤怒地道:“必须查出真相,给死难者以交待。否则,作为分管安全的副省长,我就回家卖红薯。”

    县。长华成耀一直在现场指挥,累了十几个小时了,满眼血丝,心里充满了强烈不安。

    (第四百六十六章)(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七章 暗洞里的尖头鱼

    救援在紧张地进行,上百台挖机在拼命地挖土,还有生命测量仪每一寸土地寻找幸存者。但是,多数人都明白,生存希望实在是渺茫。

    向阳坝小学安置点在第二天晚上被撤掉,只有老朴和老朴老娘住在里面。

    王桥在晚上发起烧来,有伤口发炎的因素,也有一直淋雨的因素。他长期坚持锻炼,身体壮实得如牛一样,很少生病。今天发起烧来着实凶猛,很快就烧到了四十度。

    王桥看着坐在床边忧心忡忡的吕琪,道:“没事,不就是四十度吗,定期发发烧,还能增强免疫力。”

    吕琪嗔怪道:“你也是太拼了,地球离开谁一样转,昌东没有你同样运转得很好。那位副省长在现场提出要把你组织处理,我忍不住都想说粗话骂人了。这和我爸爸当年情况非常接近,冒着生命危险打黑,反而被诬陷为黑社会,差一点去坐牢。”

    王桥道:“我接受你的意见,现在救援没有我的事情,灾后重建还要放在下一步,所以我想请几天假,回一趟家,你与我父母见一面,定下婚期。我和你再到羊背砣走一趟,看一看我们曾经一起共同生活过的地方。”

    吕琪想了想,道:“等你退烧以后,我们先到羊背砣,看一看你洗的淋浴和种的果树,还要去看一看那个暗洞。然后再回家。”

    王桥道:“可惜那个暗洞没有水了,牛清德在上游开矿,直接把水源断掉了。后来那个矿是废掉了,我读大一的时候去看过,还是没有水。”

    吕琪道:“这样说来,你有好些年没有去看过那个暗洞,说不定那个暗洞又有了水,重新有了很多尖头鱼。”

    王桥道:“这是一个美丽的梦。”

    吕琪道:“据你描述,你不知道暗河是在什么地方被断掉的,所以,也有可能经过几年时间,又重新出水。一切皆有可能,要敢于做美梦。”

    在王桥睡着不久,吉之洲来到了医院。

    “吉书记,你好。”吕琪知道吉之洲是王桥坚定的支持者,赶紧站起来打招呼。

    吉之洲道:“小吕,王桥情况怎么样?”

    吕琪道:“最高时发烧到四十度,现在温度降下来,他刚刚睡着。”

    吉之洲道:“那就好好休息几天,把事情交给黎陵秋就行了。”

    迷迷糊糊的王桥听到了吉之洲的声音,睁开了眼睛,翻身坐了起来,道:“吉书记,九家人除了老朴和老朴老娘,其他都各自投亲靠友。城关镇做了安排,每个镇领导联系一户受灾村民,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能了解,不会有什么异常情况。”

    吉之洲感叹地道:“如果大家都和王桥一样负责,我就少操多少心。”

    吕琪想起副省长说过的话,道:“今天那位领导还说要组织处理王桥。”

    吉之洲私下对那位新到任的副省长颇有些看不上。但是这种看不上只能埋在心里,绝对不能给任何人表达出来。道:“这只是信息不对称。”

    王桥道:“吉书记,我想休息两天,带吕琪见一见父母。前段时间憋得太紧,我得缓口气了。这两场大雨结束,估计今年不会再有这么猛的雨水了。”

    吉之洲道:“今年确实压力大,从**到暴雨,每个月都有一道坎。你好好休息几天,回来要满血复活啊。”

    听到一向严肃的领导说出满血复活这种话,王桥笑了起来。

    征得吉之洲同意以后,王桥也就潇洒地将城关镇的事情交给了黎陵秋和李绍杰。一位镇长和一位副书记都是经过了考验的同事,由他们两人来稳定局面,城关镇日常运转没有问题。

    王桥顺口说起这种想法的时候,吕琪笑道:“你是入戏太深了,城关镇离开了谁都一样转,你只是其中一个比较优秀的领导者而已。而且象我们现在的选择干部体制,不太可能把一个太差劲的人放在城关镇关键岗位上。”

    王桥同意了吕琪的看法。以前党委书记宋鸿礼主政城关镇的时候,城关镇干部们都认为宋鸿礼是最好的党委书记,都觉得城关镇要发展,离不开宋书记。而现实是走了宋书记,来了王书记,城关镇一样运转良好。

    至于阳和矿后事处理问题,由于此事太大,省、市、县领导聚焦于此,已经没有王桥多少事了。

    等到退烧以后,王桥驾车离开了昌东县城,和吕琪一起前往旧乡。

    王桥此时心情真正放松下来,道:“你的日记本上记录了当初我和你第一次到旧乡的情景吗?”

    吕琪道:“记是记了,不知道和你的印象是不是一样?”

    王桥笑道:“当初你是一个冷美人,根本不理我。”

    吕琪道:“在报到那一天的日记里,我写的最多的是我爸的冤案,我沉浸在那件事情上不能自拨,对你只有淡淡一笔——有一个中师生分到旧乡小学,和我一个车。”

    小车在前往旧乡的县道上奔驰。这条县道经过前年改造,已经是全程水泥路。从旧乡到县城仍然是盘山道路,所用时间大大缩短,旧乡和县城的距离实际上缩短了。

    王桥很有感慨地道:“我们其实相当有缘分,第一次坐在一起是在长途客车上,第一次听你说话也是在长途客车上。”

    吕琪道:“再给我讲讲细节。”

    王桥讲起了吕琪日记本上忽略的事情:“当时,有一个冷面女子面无表情地坐在靠窗的位置,将行李放在腿上,有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那个冷面女子就是你,高傲得很。旧乡班车很拥挤,车上没有买到坐票的男男女女站在车道上,空中还有浓重鱼腥味和汗臭味。我现在都记得起车上的浓重鱼腥味道,以前很讨厌这个味道,但是现在不仅不讨厌了,还觉得亲切。当时我有幸和你坐在一排,有一个胖大妇女站在我身边。这个女的总是靠着我,吃我的豆腐。”

    听到这里,吕琪笑了起来,道:“你不要吹牛了,当初你就是中师毕业,还嫩得很。”

    很久以来,大鹏矿都是悬在王桥头上的一把剑,如今这柄剑终于断掉,危机解除,王桥心情非常轻松,调侃道:“老牛吃嫩草,这句话你应该记得。”

    “自吹自擂!”吕琪又道:“你刚才说第一次听见我说话,也是在车上,难道我们一天遇到几次,都没有说话?”

    王桥道:“你当初真的很高傲,嘴巴闭得紧,一直不说话。”

    小车此时进入了旧乡境内。旧乡位于巴岳山深处,峭壁悬崖,浅溪清澈见底,颇似旅游风景区。

    吕琪打量着两边的风景,道:“怪了,在我的日记里从来都没有写过旧乡风景秀丽。”

    王桥道:“旅行就是从自己住厌的地方到他人住厌的地方,所谓风景是游人对山与水的解读,生于此间的人们看山就是山,看水就是水。”

    吕琪将思绪从风景中转了回来,继教追问道:“那我和你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王桥道:“你当时肯定受不了车内的味道,将头扭向打开的车窗,回避浑浊空气和拥挤人群。客车一路颠簸,到半山坡突然向右倾斜,你没有注意到,一下就撞在我身上,然后和我说出了第一句话——对不起。从中午吃饭开始,你与我数次碰面,这是第一开口,我印象深刻的原因是你说的不是昌东话,而是静州城里口音。对于山南省城来说,静州城里口音很土气,对于巴东县来说,静州城里口音很时尚,所以印象很深。还有,我答了没有关系后,问你是不是到旧乡中学报到,你态度依然冷淡,将脸扭向了窗外,明显不愿意继续和我交谈。”

    吕琪抿嘴笑道:“那时我一直想到被双规的父亲,谁还有心情搭理你这个小屁孩。”

    在谈笑间,小车开到了旧乡。在旧乡没有停顿,直接开向羊背砣。

    羊背砣村小如今完全破败。实行计划生育多年以后,适龄儿童大大减少,往往将几个村小合并在一起。羊背砣村小规模小又偏僻,学生就转移到其他村小。目前墙内杂草丛生,有鸡和狗在草丛里欢快地跑动。

    王桥牵着吕琪轻松地垮过垮掉的围墙。

    吕琪道:“我要看那间自制的浴室,日记本上着重写到这间浴室,在羊背砣洗淋浴,对于当时的我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羊背砣村小有四间房屋供老师居住,由于只住了王桥一个人,王桥就奢侈地将一间房改造成淋浴。

    原来的房间长期不住人,地面潮湿得生了青苔。他为了改造浴室,特意推倒了一小段围墙,取下来的砖块就铺在了这间房里,砖缝则用三合土细细地抹了,四周墙角铺上马蛮子提供的竹筒,这样可以将水导流出门,形成了能排水的浴室。

    十年时间,王桥原本以为这间浴室已经不复存在。此时来到荒废的校园,推开虚俺的房门,他吃了一惊,浴室居然仍然是浴室,里面长满了杂草,导水竹筒大部分腐朽,但是痕迹依然存在。

    王桥道:“我走了以后,又分来了一个年轻女教师住在羊背砣,她应该是利用了我做的这个浴室。后来并校以后,估计就没有人来过这里了。”

    二楼,以前装水的大桶锈得只剩下最底下一圈。楼板破败不堪,看上去仿佛随时会倒塌。

    “蛮哥,蛮哥。”住在隔壁的马蛮子早就发现有人,他站在院墙边看清楚王桥以后,立刻高兴地喊叫起来。

    吕琪问:“那就是马蛮子?”

    王桥点头道:“正是,今天晚上就住在他家。”

    吕琪有些犹豫,道:“他家干净吗?”

    王桥道:“不干净?”

    吕琪使劲摇头,道:“那还是算了。中午在他家吃饭,下午看一看暗洞,看完暗洞就回城。”

    王桥早年承包的果树园在近几年给马蛮子带来不少收益,因此,每次马蛮子看到王桥回来总是忐忑不安。王桥深具领导者的气度,也了解马蛮子的心思,见面就道:“马蛮子,以前的协议还算数,你不要多想。今天有老朋友来,弄点好吃的。”

    马蛮子打量了吕琪好一会,才道:“你是吕老师。”

    吕琪日记里也有马蛮子,今天见到真人,果然与日记中一样“粗”。她打招呼道:“马蛮子,和十年前没有变化啊。”

    马蛮子显是有些羞涩,道:“老都老了,还能有啥变化。”

    几人坐在马蛮子院子里面聊天,王桥问道:“这间小学破败得这样厉害,村里应该租出去?没有人住的房子,败得更快。”

    马蛮子道:“这个地方上不着天下不沾地,谁来租?租来没有任何用处。如果不是有这片果园,我都要搬家了。”

    吃午饭时,王桥仍然是滴酒不沾,但是从车上带来了两瓶山南红送给马蛮子。山南红是好酒,价格不便宜,马蛮子难得喝到如此好酒,不等王桥来劝酒,左一杯右一杯,很快就干了半瓶下去。山南红有六十度,干了半瓶以后,马蛮子醉倒在床,鼾声大作。

    马蛮子老婆最怕马蛮子喝酒后耍酒疯,见到马蛮子喝醉,干脆找个借口到场镇去。

    王桥拿着工具进了果园,将暗洞入口处打开,与吕琪一起进入洞中。

    洞中有些凉幽幽的,空气极新鲜,没有酸**味道。吕琪牵着王桥的手,道:“这个洞好黑,我有点怕。”王桥道:“没事,我太熟悉这个洞,再走几百米就有岔道,走了第二个小岔道就是暗洞,暗洞和外边是通的,不会出现有毒气体,就是要防蛇鼠。”

    走过第二个小岔道,听见了潺潺流水声。走得越近,水声越急。两人来到暗洞时都惊住了。

    暗河水量大,里面有无数的尖头鱼在欢快地游来游去。

    (第四百六十七章)(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八章 结婚

    连续暴雨让暗河水量很大,哗哗声音在洞内回响。

    吕琪蹲下身,仔细看着水里的尖头鱼,道:“这和我日记本里写的尖头鱼一个样,菜市场的尖头鱼没有这么漂亮,一点都不生动,也不健康。”

    王桥笑道:“你的日记真是一个百宝箱,什么都记得有。”

    吕琪道:“这算是我的一个好习惯。”

    王桥眨了眨眼睛,道:“我们曾经在这个暗洞里留下过美好回忆,记得吗?”

    吕琪知道这是指的什么,脸上飞起一朵红云,道:“这是一个秘密,我不给你说。”

    暗洞意外地又恢复了生机和活力,这让王桥心情极佳。他找了块干净石头坐下,将鞋子脱了下来,伸进河水,河水清凉,有尖头鱼在脚下游动。

    这一刻,王桥觉得生活是公平的,给了他许多磨难,也给了他慷慨回赠。

    两人并排而坐,坐了很久。

    吕琪依在王桥怀里,仰头看头顶的洞口。洞口在半山陡坡上,约有一米大小。透过洞口可以看见蓝蓝的天,有无数白云缓慢地飘过。她感慨地说了一句:“如果时间就停在这一刻,那人生就完善了。”

    王桥道:“这话有问题,时间停在了这一刻,我们就没有小孩,小家庭就不完整。要不,我们现在就来为人类做贡献。”

    吕琪道:“我见过你坐在台上的严肃劲,很难想象部下们听到你如此**,会是什么表情。”

    王桥刮了吕琪的鼻子,道:“生儿育女,这是人之大伦,在任何场合都可以理直气壮地说。”

    吕琪双手抱着王桥的脖子,热烈地亲吻着,过了良久,她抬起头,道:“我们去登记结婚。”

    “现在?”

    “就在现在。”

    王桥道:“那好啊,我马上打电话,让社会事务办搞婚姻登记的小李留下来,给我们办结婚证。但是,我还没有准备礼物!”

    吕琪将脖子上那条铁丝做成的项链拉了出来,道:“什么礼物能比得上这条项链。只是,我们结婚还没有给父母讲。”

    王桥道:“他们一定会尊重和理解我们,会给我们祝福的。走吧,我们现在就出发。”

    两人充满激情地离开了溶洞,临走前,王桥还是小心地将洞口封住。

    吕琪道:“这个溶洞怎么处理?”

    王桥道:“这是上天送给我们的结婚礼物,到时以我爸的名义将这一块地租下来,重新在羊背砣修一套房子。在农村修房子花不了多少钱,不用拿产权,能住几十年就行。山背后是果园,前面可以再搞点果园,这房子就是管理用房。我们周六周末就过来休假,吃点尖头鱼,生生孩子,还有比这更加惬意的事情吗?”

    王桥描述的画面强烈地感染了吕琪,吕琪道:“那我就不到山南大学,能不能联系静州学院。”王桥道:“静州学院是从专科升上来的,以你的学历相比,到这个学校任教有些不划算。”吕琪道:“我们两个人能够在一起就足够了,何必在意这些身外之物。”王桥道:“确实如此,我着相了。”

    小车里回荡着〈梁祝〉的优美旋律,直奔县城。回到县城之时已经过了下班时间,王桥又给小陈打电话,道:“小陈,今天麻烦你等一等。”小陈在办公室里笑得十分愉快,道:“王书记,我等在办公室,你不用急。但是今天我有一个要求,要吃喜糖。”王桥道:“这是肯定的。”

    城关镇里聚了很多人,班子成员和二级班子都在办公室里等候着新人到来。

    得知王桥回来的消息,黎陵秋站在走道上喊,“快点,快点,王书记回来了。”平时挺稳重的副书记李绍杰提着礼花,急匆匆跑到一楼,进了办证房间。

    王桥和吕琪走进办公楼时,办公楼人去楼空,很是安静,包括办证室也关着门,没有灯光。他有些疑惑,道:“我刚和小陈通了话,她应该在的。”

    推开门,只听得一阵啪啪响声,小屋里至少有十几支礼花被拉开,同时,房间里彩灯被打开,照相机闪光不停。整个房间被五彩礼花所包围,王桥和吕琪身上披了厚厚一层。他们两人是临时说起要结婚,都穿着平常衣服,衣服上布满了礼花以后,色彩斑斓,这才有了结婚的氛围。

    音乐响起,《婚礼进行曲》顿时就布满了整个空间。

    黎陵秋送了一大把玫瑰给王桥,道:“王书记,今天是你的大喜事,我们全镇机关干部决定给你搞一个简单又隆重的仪式,五楼已经布置出来,等会办了仪式以后,我们上楼联欢。没有表演,就是传统的击鼓传花,玩一个小时,我们再送你们进婚房。”

    王桥抱着玫瑰,道:“结婚是临时动议,婚房根本没有准备。”

    黎陵秋笑道:“我们买了新被子,到时给你换。”

    这间民政办结婚室是在黎陵秋建议下重新装修的,里面可以举行简单婚礼。结婚室正中是国徽和一张台子,设有化妆室、更衣室和亲友观礼区。小陈是专门抽调过来的大学生,正式称呼叫做颁证员,条件之一是相貌端正,这个很好理解,结婚是喜事,颁证员若是个丑八怪,那就是纯粹恶心人;条件之二是普通话尚可,声音洪亮,口齿清晰,这个也好理解,就不细说。

    小陈有些腼腆地道:“王书记,我们需要你和吕姐的相片?”

    王桥道:“这个,我们还真没有准备。”

    办公室小林道:“我这里有王书记的相片,但是没有吕姐的。”

    大家都有些为难,结婚是神圣的,断然没有推迟时间之举,可是没有相片,结婚证上的钢印就没有办法盖上去。王桥道:“我办公室有十几张和吕琪的合影,剪下来,也可以用。”

    小林一路小跑,上楼进入王桥办公室,从抽屉里找出了十来张相片。这些相片都是王桥和吕琪的合影,但是从姿势来看都和结婚照相差挺远。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出主意,最后就分别将最接近大头照的头像剪下来,做为结婚照。

    弄好了相片,小陈又为难地道:“王书记,结婚证上面我不敢填?”

    王桥道:“为什么?”

    小陈道:“王书记是书法家,我那几行字写在结婚证上,实在不好意思。”

    王桥就坐在颁证桌子上,亲笔写下了自己和吕琪的资料。写完了资料,又亲手盖上钢印,这才到更衣室换上新衬衣。

    吕琪则被黎陵秋等女同志拥到了更衣室,换上了洁白婚纱。在换衣服的时候,黎陵秋道:“得知你和王书记要在今天结婚,有的同志提出要逗份子,我说现在纪委查得紧,就别逗份子,大家一起给王桥和你搞一场热门的婚礼,祝福比份子更重要。这套婚纱是我们班子共同买的,虽然是在我们民政办的颁证室里结婚,也得把女人最美的那一天留下来。”

    吕琪端正在坐在镜前,保持着微笑姿势,由宣传干部杜芳帮着化妆。凡是城关镇搞大型活动,多是由杜芳帮助化妆,其化妆水平很不错。

    当穿上白色婚纱、化了妆的吕琪出现在大家面前之时,屋内都静了静。所有男人都涌出了一个共同心思:“王桥太幸福了,娶了一个国色添香的女子当爱人。”

    王桥这一段时间天天与吕琪在一起,见到容光焕发的吕琪还是愣了愣,也久久挪不开眼睛。

    一对新人手挽着手来到了颁证台前面。

    黎陵秋亲自充当颁证员。她换上白衬衣和黑西裤,依着程序提示表开始一问一答。最初大家都还在笑着窃窃私语,可是随王桥和吕琪满脸虔诚迅速打动了所有人,让大家安静了下来。

    黎陵秋道:我是城关镇黎陵秋,很高兴能为二位颁发结婚证。今天是个神圣的日子,请二位郑重回答我的问题:请问你们是自愿结婚吗?

    王桥坚定地道:“我们是自愿结婚。”

    吕琪同样坚定地道:“我们是自愿结婚。”

    黎陵秋:请二位面对庄严的国旗和国徽,一起宣读《结婚誓言》。

    王桥和吕琪一起宣读《结婚誓言》:

    我们自愿结为夫妻,从今天开始,我们将共同肩负起婚姻赋予我们的责任和义务:上孝父母,下教子女,互敬互爱,互信互勉,互谅互让,相濡以沫,钟爱一生!今后,无论顺境还是逆境,无论富有还是贫穷,无论健康还是疾病,无论青春还是年老,我们都风雨同舟,患难与共,同甘共苦,成为终生的伴侣!我们要坚守今天的誓言,我们一定能够坚守今天的誓言。

    誓言宣读完毕,吕琪眼泪如滂沱大雨,流个不停,冲坏了妆容。

    十年爱情长跑,如今终于有了圆满结果,这让王桥心潮澎湃。他压制着内心激动,当着众多部属的面将吕琪抱在怀里,用纸巾为爱人擦去眼泪。

    现场掌声如雷,久久不息,心软的女同志眼里都泛起了泪花。

    被众人从办公室簇拥着出来,刚走到大门口,在大楼前就响起了礼花。由于事起突然,没有特别准备大礼花,就从附近商店里买来十几个春节期间没有卖完的礼花,在院中齐放。

    礼花在天空开出了绚丽花朵,引得城关镇居民们都站在窗边观看。如今昌东城市里富裕户们遇到喜事,都喜放礼花,居民们见到礼花齐放就知道有喜事,等到礼花放完,又各做各事。

    在城关镇五楼会议室里张灯结彩,大家玩起了击鼓传花游戏,这也是每年城关镇游园活动的心备节目。当花传到王桥心里的时候,所有人都喊:停、停、停。

    结果,这朵花就留在了王桥手里。

    王桥和吕琪手拉手,唱起了那首唱的改过歌词的《重逢》:

    男:你慢慢走来走进我的视线这样重逢像是梦

    女:多少年过去深情已是曾经如今终于我们重逢

    男:忘记你多么难你该知道

    女:离开你多么苦你该明了

    合:你有你我有我原有不同的路感谢天让我们今天重逢

    ……

    (第四百六十八章)(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九章 不是结尾的结尾

    尾章一:主要人物各自的命运

    半年后,昌东********吉之洲调至江州市农委担任市农委副主任,括号正处级。

    县委常委王桥被任命为昌东县县委副书记、纪委书记。

    宋鸿礼调到昌东县人大担任了县********副主任。

    城关镇黎陵秋成为城关镇党委书记,县检察院挂职干部李绍杰当选为城关镇人民政府镇长。

    由于受到黑岭山矿溃坝影响,昌东官场再次地震,总计牵涉干部十七人。引人注目的是县长华成耀涉嫌严重违纪违法,正在接受组织调查;阳和镇党委书记金泽义和阳和镇镇长陆军涉嫌严重违纪违法、渎职,受到开除党籍、开除公职处分,并移送司法机关处理;市政府秘书秦真高被双开。

    另外,昌东县委副书记牛清扬退居二线,一批干部受到纪律处理。

    涉事的企业直接负责人黑岭山矿矿长被判刑,阳和矿董事长牛清德判有期徒刑两年,缓期三年执行。

    此事引起了另外一个江湖的连锁反应。

    牛清德在前一阶段受到过死亡威胁,如今受到黑岭山矿溃坝影响,其在昌东根基被连根拨起。他原本以为家里有钱有势,谁都无法撼动。在黑岭山出事之后,他忽然发现一切都变了,所谓叶大根深不过是一句笑话。他不由得想起《红楼梦》电视剧中的一句曲子:“忽喇喇似大厦倾,昏惨惨似灯将尽。呀!一场欢喜忽悲辛,叹人世终难定!”

    在严峻现实之下,牛清德最终放弃了对涂三旺矿山志在必得的收购。浮出水面的收购大战表面上波澜不惊,但是水面下变得格外血腥,静州老牌社会人胡哥与新近崛起的大哥洪平开展了一系列硬碰硬的搏杀。洪平最得力的干将老五在大排档喝酒之际,被一位漫不经手走过的路人顶着其头部开了一枪,血溅三尺,当场死亡。

    在闹市开枪杀人引起了全社会恐慌,省公安厅介入。

    鹰钩鼻光头赵海在世安机械厂蹲守了十天,将胡哥堵在厂区大楼处。那天胡哥是去给以前工厂带过自己的师傅过生,想着在世安机械厂应该安全,没有带手下。结果大意失了荆州,阴沟里翻了船,被赵海带人堵在阴暗楼门洞里,一声枪声,胡哥的江湖生涯被永远定格在四十八岁。

    省厅震怒,抽调精兵强将,省厅老资格处长孟辉、沙州公安局副局长王建国作为专案组正副组长,悄悄到静州展开工作。一个月后,除了首犯洪平失踪以后,包括赵海等人皆在云……南边境被擒获。在静州存在并嚣张了十来年的黑社会组织被人民****的铁拳砸得粉碎。

    静州刑警大队副大队长杨洪兵受到牵连,辞去公职,与妻子小钟专心经营静州最有特色的旧乡尖头鱼酒店,所有货源皆为王桥提供。

    邱家三兄妹发展势头都还不错。在打黑除恶斗争中,邱宁刚受到了省委省政府的表彰,后被任命为静州检察院检察长。邱宁勇仍然在昌东公安局任副局长。李宁咏挂职后担任了静州市委宣传部办公室副主任。当邱宁刚任职不久,邱大海突然中风,经抢救后脱险,行动受到了影响,不再担任市人大副主任。

    晏琳挂职回到省委办公厅以后,发表了数篇与基层组织建设有关的文章在有份量的国内理论刊物上,在省委办公厅众多人才中脱颖而出,不久以后升职为副处级秘书。晏琳的父亲则从红旗厂厂长职位调入******相关部委,成为了部委的司局级官员。

    吕一帆以前一直依托于丈夫的生意体系,经过数年经营,在2003年底自立门户,公司总部设在了山南,除了贸易公司外,还经营了一家颇有特色的女子健身俱乐部,生意红火。她的儿子三岁有着寻常五六岁小孩子的身高,运动能力特别强,特别喜欢游泳,在水里滑如泥鳅。

    杜建国数篇重磅报道在国内引起了广泛关注,特别是关于黑岭山矿和大鹏矿的系列深度报告,被誉为教科书式经典调查报告。

    青皮赵波与妻子共同创建了极有特色的律师事务所,最擅长办理疑难案件。

    王晓与林海结婚以后,又育有一子,相夫教子,不再将精力投入到生意中,深受林家人的尊重。

    2003年底,张大山因病逝世,终年八十七岁。

    尾章二:楚小昭和张晓娅的夜话

    五年后,楚小昭结婚旅行来到了山南省府。她将新婚丈夫抛在一边,抽出时间单独与闺蜜张晓娅通宵夜谈。

    两人钻到铺盖窝里,聊完楚小昭的感情生活后,话题转到了张晓娅身上。

    楚小昭道:“晓娅,别光谈我的事,现在要谈你的事情了。你眼光未免太高,大学不谈恋爱,工作也不谈。女人最美的时光就只有几年,等到年老珠黄,更得降等嫁人”

    张晓娅轻轻叹息一声,道:“我其实喜欢上了一个人,但是他结婚了。”

    楚小昭惊讶地道:“啊,我们寝室的小公主居然喜欢已婚男人,是谁?”

    “王桥。”

    王桥一直是楚小昭的心头之痛,轻易不敢去摇动,今天听到“王桥”这两个字,楚小昭猛地坐了起来,道:“真的,什么时候开始的?”

    张晓娅道:“从他的妻子吕姐被查出重病以后,我发现自己就不由自主爱上了他。以前我对他也有好感,甚至算得上很喜欢,但是就是从吕姐生病以后,我爱上了他。”

    楚小昭道:“我听得稀里糊涂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晓娅道:“这事说来话长。”

    她从王桥和吕琪从旧乡教书开始讲起,讲到了两人阴差阳错分手,讲到了吕琪失忆回国,再讲到王桥和吕琪结婚。

    听到了这里,楚小昭眼里充满了泪水,道:“王桥确实是一直值得爱的人,我单相思一场,也不冤枉。后来,后来是怎么回事?”

    张晓娅陷入回忆中,神情有些忧郁,过了一会才道:“他们结婚一年后生了一个漂亮的女儿。在女儿满周岁的时候,我们全家都参加了周岁酒。那天吕姐眼睛看东西有些花,走路也不稳,昏倒在地。”

    楚小昭已经开始关心吕琪的命运,道:“她得了什么病?”

    张晓娅道:“全省最好医院的最好医生一致判断是脑癌。,王桥当时已经是静州另一个县的县长了,听到这个消息以后特别悲伤,毅然提出辞职。他的一个长辈在省委组织部任职,觉得王桥仕途一片光明,辞职太可惜了,就将他调到一个国营企业去做党委副书记,报到之后就到山南大学读研。用这种擦边球的方式,保留了王桥的公职。”

    楚小昭道:“他当县长时很年轻啊。”

    张晓娅道:“是全省当时最年轻的县长。”

    楚小昭道:“调到企业工作,真可惜。”

    张晓娅道:“就是这一件事情,让我彻底看上这个男人的。他为了自己的爱人,将所有人都看好的大好前程毅然抛弃。虽然还有一个尾巴,可是毕竟与以前不一样了。他们夫妻俩前往全国最好医院找到全国最好医生求医,不同医生对吕姐的病有不同看法,有一派肯定认为是恶性肿瘤,另一派医生通过波谱扫描结果,以及从病人脑部症状是突发而不是渐进这一点来判断,觉得这一病灶不像是肿瘤,而是一种罕见的炎症,甚至提出失忆也有可能与脑部炎症有关联。双方都不同意对方意见,互不妥协,王桥夫妻就到了国外求治,也没有明确答案。回国后,他们没有开颅,采用一位中医名家的方子进行保守治疗。”

    楚小昭首:“他们现在怎么样?”

    张晓娅道:“王桥和吕姐现在居住在柳溪。从吕姐查出病到现有好几年时间了,如今吕姐所有症状都消失了,非常健康。吕姐后来没有到静州师范工作,就在柳溪全心全意搞尖头鱼开发。有一句话叫做是金子到哪里都发光确实有道理,他们夫妻俩在治病期间,在柳溪小河边建了一个尖头鱼养殖基地,将小河水引进基地,模拟野生环境,第一次成功地对尖头鱼实施了人工养殖,而且品质没有下降。如今昌东尖头鱼成为昌东最有名的特产,全部销往一线城市,吕姐掌握的资产至少在好几千万吧。”

    楚小昭道:“王桥也在搞养殖?我总觉得他都做到了县长,去养尖头鱼有些可惜?”

    张晓娅道:“当医生宣布吕姐不再是病人以后,恰好王桥担任党委副书记的工厂经营陷入破产境地,工人们围攻了省政府。王桥临危受命,担任了这个工厂的厂长。他担任厂长有一年多时间,十年都处于亏损状态的工厂有了盈利。”

    ……

    聊完王桥的故事,楚小昭担心地看着张晓娅,道:“他们夫妻倒是有一个团圆的结局,你怎么办?”

    张晓娅叹息一声,随后又笑道:“所有人的人生都不是圆满的,或许我的白马王子就在前面等着我。”

    (全书完)

    (明天发后记,谈一谈创作历程。)(未完待续。)

《》后记:

    《静州往事》于2015年7月26日发出来以后,转眼就到了2016年8月24日,一共发出496章,平均每天一章多一点,前面四十万字有存稿,后面是边写边更,当然也有不少断更时间,抱歉!总体来说,小桥还是勤奋的。

    一、到目前为止,加上三部前传(估且算是前传吧),全书总计210万字,篇幅不短了,想要写的内容基本写完,算是一个不是结尾的结尾吧。

    二、情节的两次变化。

    第一个变化:本书最初是准备作为侯卫东的姐妹篇,后来由于这个类别限制太多太多,又屡次遇到404问题,于是淡化了官场部分,强化了个人奋斗部分,更注重大时代下的人物命运,这一点大家都应该看得出来。原本计划是侯氏双雄的故事,现在王桥刚到县级就结束了,希望能够理解。

    第二个变化:在设计情节时,原来计划吕琪失忆是脑部肿瘤造成,王桥为了妻子而离开县长岗位。经过努力却没有能够挽回吕琪的生命。写到后来,小桥对吕琪投入的感情越来越多,心越来越软,越不希望是一个悲剧结束。小桥个人没有克服感情困扰,打断了全书构想,最终没有完成原定的写作方案。亏欠了张晓娅,希望张晓娅能够坚强。

    三、结尾其实是开放式结尾,留了点想象空间给读者。

    四、关于吕琪。吕琪是花笔墨最多的主人公,前传三部约六十多万字都与她紧密相关,结束也以她为核心,总计字数越过八十万字。李宁咏全书约占三十万字,晏琳全书约点二十五万字。只不过在本书开始时,吕琪已经离开了,造成了吕琪是后来者的印象。

    五、至于某些朋友所言是为了实体书而结束,这不符合事实。本书是先有实体,《基层风云》已经是简体市场的畅销书了,只是某种原因无法出版才放到了网上,名字全部改掉,曾经连设定都改了(后来又改了回来)。我坚持在网上把王桥的故事写完,主要动力还是想完成自己心愿,把王桥的故事认认真真讲完整。

    五、由于后面部分是即时更新,难免有思考不周到的地方,谢谢大家批评和鼓励。

    感谢一年多时间相会于此的缘分,鞠躬!感谢所有关心过本书的朋友们,再次鞠躬!!(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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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2057/ 第一时间欣赏静州往事最新章节! 作者:小桥老树所写的《静州往事》为转载作品,静州往事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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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州往事介绍:
这是一个青年人奋斗和成长的热血故事,很好看。静州往事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静州往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静州往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