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贪恋幸福
总害怕会发生什么事，使她的秘密败露。www.uu234.net
虽然醒来，彩衣并没有起床，只是侧过头，静静地看着凉山的侧脸。
凉山还没有醒。
扯着庄稼人特有的鼾声，一声，又一声，敲打着黎明。
男人的鼾声，普通人听来，那是扰人清梦的，是让人厌烦的。
在彩衣听来，这就是世界上最大的心安。
自从疯了以后，她从来都不敢想，有一天，她会和一个年轻健康的男人，睡在一起，像所有女人一样，听着自己男人的鼾声。在每一个黎明，静静地醒来。
上天，真的对她太过恩赐。
彩衣痴痴地看着凉山，白天，她不敢这样瞅着凉山，她害怕他会怀疑，会看透她的秘密。
只有这样的时候，他睡着的时候，她才敢这么近距离地，这么肆无忌惮地尽情地看。
睡着的凉山，浓眉大眼，略有些厚的唇显出憨厚，皮肤和所有庄稼人一样黑中带着红。
原来的凉山整天干活，眉眼都落一层土，整个人显得灰头土脸，有些脏兮兮。
结婚后的凉山，跟着彩衣过日子。
每天早晚彩衣都让他洗手、洗脸、洗脚。
平时干活回来，吃饭前，也都喊他洗手。
才十几天下来，凉山的耳朵根、脖子处、手脚纹理里、甚至耳朵眼、鼻孔里，都洗得干净。整个人显出一种清爽来。
彩衣伸出手，想要抚摸一下凉山熟睡的脸。
自从结婚后，这十几天来，凉山像所有新婚的庄稼汉一样，对花一样白净漂亮的新媳妇，贪了一些。
每天晚上，不折腾一番，都不肯睡。
彩衣笑了，抿着唇，带着一丝娇羞。
凉山是个实心眼的人。见了花儿一样的女人，自己先软了。一心儿里都是满满的疼。面呆的男人心却细，轻手轻脚的极尽温柔体贴……
昨天他一定累坏了。
笑僵在彩衣唇边。
窗前的石榴树的叶子，明明是绿的，一忽儿，她却看成了红色。
接着屋子里，所有的动静几乎都要动起来。
坏了。
这是她失去理智的前兆。
彩衣赶紧摸索着，从内衣口袋里摸出一粒药丸来。
从娘家回来的时候，奶奶把一瓶药，偷偷给她带上。
还交代她说，一定要偷着吃，不要让凉家人看见。
这一小瓶药，能吃半个多月，吃完了，到时候，奶奶会算着日子，让大弟来送药。
这些天，她有些贪恋着清醒的幸福。所以，有时候，自己会多加一粒吃。
人人都知道纸是包不住火的。可是彩衣太依恋眼下这日子。
她不敢想象婆家人知道了真相，会怎么样想，也许去娘家闹事，也许会赶她走，也许是……
彩衣手哆嗦着把药塞进嘴里，干咽下去。
她坐起来，去端桌子上的水碗。
不提防凉山一翻身，啪，碗掉在地上碎了。
看着一地碎片，彩衣惊呆了。
凉山惊醒了，窗外淡淡的晨光，他一眼看到一脸惊恐的彩衣，彩衣的嘴紧闭着。
“你，你咋得了，谁欺负你了？”
第376章 乞求上苍
“你，说，你吃了啥了？你？”
凉山一手掐住彩衣脖子，不让她咽下去药，一手去拍彩衣的脸。m.www.uu234.net彩衣吃痛，张开了嘴。嘴里的药片来不及咽，露了出来。
农村媳妇心眼窄，遇事想不开。和婆家人生了气，选择喝农药的，上吊的，投河的死法都有。
凉山以为，彩衣这一定是吃了农药片子了。
凉山惊慌地，去抠彩衣嘴里的药片，抠出来，隔着窗户，扔了出去。
紧张地问，
“咋了，你咋了？谁，是谁？你说啊？”
粗笨的，心思简单的凉山，还以为是彩衣有什么事，想不开，吃药，寻了短见。
“唔……”
彩衣伏在被子上大哭。
一种彻骨的冷，完全淹没了彩衣。
完了，一切都完了。
偷来的幸福，终究是镜中花，水中月，经不起半点风波。
她不但是个瘸子，还是个疯子。
受了蒙骗的凉家人，一定不会放过她。
是打，是杀，还是退婚。
彩衣都不害怕。
此时，最后悔的事，就是她欺骗了凉山。
真的，
她从没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
这一生，她只有一个小小的心愿。
在她死之前，穿一回嫁衣，做一次真正的女人。
到时候，是疯，是傻，还是死。
她都无憾。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上天会安排她遇见凉山。
在最错的时候，遇见最对的人。
谈一场最纯粹的恋爱。
做一回最真正的女人。
可是，
这一次，
她发现，
她真地错了。
从相亲到结婚，短短地一个月不到，她竟然毫无保留地爱上了他。
现在，
她真地没有信心，
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
她可以承受他所有的怒气。
却不能承受他绝望的悲伤。
泪疯狂地涌出。
彩衣紧紧抓住自己的头发，全身都在颤栗，
乞求上苍，让我变得温柔且有力量，可以勇敢地面对这一切悲伤。
彩衣哭地撕心裂肺，凉山慌地手足无措。
哭了好久，好像把这一辈子的痛，都化作眼泪，流尽了。
彩衣才抬起红肿的眼，静静地望着凉山。
“这是我治病的药。”
哦，原来是彩衣治腿伤的药。
他真是的，怎么不问清楚，就给扔了呢？
他还如此粗暴地对待彩衣，彩衣一定吓坏了。
凉山恼地冲着自己的脑袋，捶了一拳。
“哥”
彩衣一句话，还没说完。
凉山已经跳下床，只穿着大裤衩，光着上身，赤着脚，拉开门，跑出去。
一会，跑进来，手里举着那粒药。
“我把它找回来了。”
眼泪忍不住又流下来。
彩衣哽咽地说不出话。
“快吃吧，是不是腿痛。以后腿痛就叫醒我。”
凉山倒碗热水，把药片放进去，洗干净上面的土，塞进彩衣嘴里。
“水。”
彩衣咽下去药，凉山递过来一碗水。
彩衣喝了水，
“傻样，你怎么不穿衣服，就跑出去。外面冷吧？”
“只想着把药找回来，你就不生气了，衣服忘了穿了。”
凉山憨厚地笑了，
端过盆架上的冷水，走过来，坐到床边，
“我这就把脚上的泥洗干净，不会沾脏被子的。”
这个男人，唉？
彩衣捧住碗，低头想了一下，抬起头，咬着嘴唇说，
“山子哥，有件事，我瞒了你。”
第377章 我的彩衣
“你不想说，就不说。啊。”
“不，我不想再瞒你了。”
彩衣眼神坚定，
“你听了，要打要骂，要离婚，都随你。”
打？
骂？
离婚？
什么事？
这么严重？
凉山吓地脸都变了。
“彩衣啊，什么事，你可别吓我，你说。”
彩衣双手紧紧捧着碗，像捧着最后的依靠，慢慢地，坚定地，向凉山说起了她所有的过往。
从生病后到现在，四年来的事，彩衣都讲了。
彩衣还把衣袋里的药瓶子，拿出来给凉山看。
彩衣一边哭着，一边说着。
终于讲完了，
彩衣低着头，就等着凉山发火，打人。
冲着她吼：你这个疯子，给我滚蛋！
可是，
良久，没有吼声。
咦？
彩衣困惑地抬起头，
凉山的表情太过平静。只是看着她，依然是宠溺的目光。
怎么回事？
彩衣紧张地不行了，紧紧捧住碗，喝了一大口水，希望能让自己镇静一些。
哦，
凉山伸出手，抹掉彩衣唇边的水迹，拿掉彩衣手里的碗，放到桌上。凉山伸出双臂，抱住彩衣，用一脸胡渣，轻轻蹭着彩衣娇嫩的小脸，
轻轻地说，
“我读书没你多，我不懂什么大道理，我就知道，我娶了你，你就是我媳妇。这一辈子，我就得养着你。”
“哥。”彩衣把脸埋在凉山怀里，瞬间泪水滚滚，
“都是我的错，我不该瞒着你。”
“你瞒不瞒都一样。”
凉山捧着彩衣的小脸，
“从在大门口撞上你，我心里就想，这个姑娘要是能当我媳妇，就好了。”
“哥，这一辈子彩衣欠你的，下辈子，彩衣还嫁给你，当你的媳妇，好好伺候你。哥，哥……”
吻，温柔且温润，那样柔软，那样深情。
这一次，是结婚以来，彩衣第一次，主动吻了凉山。
“彩衣，我的彩衣。”
凉山闭上眼睛，紧紧抱住彩衣，眼角滚下一滴泪珠。
彩衣，你不要害怕。
我会好好努力，多干活，多存钱，到时候，我带着你，哪怕跑遍全世界，我也一定要治好你。
然后我们两个，一辈子在一起，生一堆孩子，好好地过日子。
窗外有风，吹来干旱的味道。
队长昨天已经发话了，明天就组织人员收秋了。
今年绝收，秋收以后，估计村里人家，得有大半都会出去，逃荒要饭。
唉，到时候，可怎么办呢？
凉山想着，彩衣腿不方便，后娘疯了，爹老了，小手太小，这么多人，只靠着他和小梗两个人。怎么走啊？
愁死人！
凉山猜想的，是对的。
第二天一大早，队长就敲钟，叫大家上地干活。
“秋收了，秋收了。”
队长凉得意有气无力地敲钟。
大家也都没精打彩地，扛着农具从家里出来，聚到一起，然后走到地里。
四野里，所有的绿，都变得斑驳枯黄。
花生、大豆、绿豆，高粱、芝麻等。
凉庄大田地里，种地秋庄稼品种齐全。
但是，刚下种的时候，一个多月没见过一点雨。苗出得差。
后来终于下了些雨，勉强长了棵。
第378章 要饿死人
等到开花结果的时候，又刮狂风，又下冰雹。结果花落了许多，结的果实就少。
快收秋的时候吧，前些日子，又突然遭了蝗灾。
唉，麦子不收，秋庄稼也不收。老天爷这是摆明了，今年绝收，不让人安生啊。
秋收原来都要十几天，今年三天全收完了。
坐在院子里，看着今年分的这些东西，凉得水父子俩一脸苦相。
“唉，我原想着别的不行，红芋总是能分几千斤，加上我们菜园里和河堤上的南瓜、冬瓜，再晒些干菜，夹在一起吃，总能对付到开春。谁知道，连红芋都没得吃，老天爷，摆明着，要饿死人呢。”
凉得水抽一口老烟袋，叹一口气。
“爹，红芋窖还清理吗？“
“清啥啊，你看看，绿豆花生那些就不说了，分一脸盆子也就算了。你看看红芋还没分一车厢，就是不喂猪，我们一大家子人，两个月不到，就得吃完。还用得着，再放到地窖里吗？”
凉得水一听儿子问这句话，心里就难受地很。
“还是清理一下吧，把南瓜冬瓜都放进去，还有一些萝卜，总能再多对付一个月。”
凉山劝他爹。
“那有什么用，还有两个多月就过年了。这些东西顶多能吃到过年。过了年怎么办？离麦收还有四五个月呢？一家人饿死啊？”
凉得水这个老实人。
平时就是生气，也很少说这样难听的话。
今年，家里发生的事太多，他真是被压垮了。
原来马兰花没疯以前，凉得水虽然着急，也说要带着一家人，出去逃荒。
可那只是嘴里这样说，心里却一直认为，到了最后关头，马兰花再自私，她也总得把压箱底的那些钱，拿出来。买粮给她自己的孩子吃。也是好的。反正七七出嫁了，凉山和彩衣都是大人。马兰花就是不管他们。凉山也能出去打些零工，不会让彩衣饿着。
现在呢？
马兰花疯了，钱没了。
凉山娶媳妇，他还欠了七七的钱。也欠了庄里人一些东西。
唉，要是出去逃荒要饭。
凉山和彩衣两个人是好走。
他这一大家子人怎么办？
小的小，疯的疯。老的老。
他不想拖累儿子，可是，儿子是绝不会放下他，自己离开的。
怎么办？
凉得水真是愁啊。
这几天，欠庄里东西的那几家人，已经在他耳边说过话了，要他尽快想法还他们。
没办法，也不能怪他们。
碰上灾年，他们也没钱啊！
“爹，中午做啥吃？”
小梗走过来。
这丫头，本来人就内向。自从马兰花疯了以后，更是窝在家里，不到街上走动了。
而且还有了脾气，说话特别冲。
“你看看，就分这些东西。能做啥，就做啥吧。”
小梗把分得东西拣选一下，分类。
大豆、绿豆这些杂粮分的少，小梗直接都装一个口袋里，所有的装在一起，也就半口袋。
只有玉米分得多一些，有两口袋。剩下的就是一些红芋。
“就做杂粮稀饭吧，家里还有两瓢玉米面，贴几个饼子。”
第379章 商量逃荒
“好，下午我就去磨些玉米面。m.www.uu234.net”
凉得水叹一口气，现在，也没得选。只有磨玉米面了。
“爹，”
彩衣一瘸，一瘸地走过来。
她一条腿不方便，走路一歪，一歪地。
“这是六十六块钱，你家给的彩礼钱。奶奶让我带回来，给你，拿着，买些面吧。”
彩衣走过来，把一叠钱递给凉得水。
怎么？
阎家竟然让彩衣把彩礼钱拿回来了？
凉得水太过意外，也太过感动，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
“媳妇，这是你的钱。你拿着，家里的事，不用你操心。我和爹会想办法的。”
凉山把钱推回去。
“是啊，孩子，这是你的彩礼钱。这钱我不能要。”
凉得水连连摇头摆手。
“什么你的，我的。我们都是一家人。现在碰上灾年。大家都得心齐，把劲往一处使，才能度过灾年。”
儿媳妇是阎家村公社下嫁过来的，上过高中，是知书达理的好姑娘。
凉得水早就看出来，彩衣懂事，但没想到，彩衣竟然这样大方。
“孩子，还是你拿着吧。这些钱买面，也就多过一个月，解决不了问题。但放在你那里，有个什么事，你能应急。”
凉得水坚决不要彩衣的钱。
“爹，你也不要发愁了。我昨天晚上都想好了。”
凉山看着他爹，
“让小梗留下来照顾马兰花，这些粮食，她们两个人吃，差不多能吃到麦收。我们三个大人，带着小手，一起去逃荒要饭。”
凉得水感激地看着儿子。
他没想到，结婚后，凉山每天都在变化。
变得能担当，会说话，还越来越有想法了。
老辈子人真没有说错，这人啊，结婚成家，这一结婚，人就成了大人了。凡事都会多些考虑了。
这个亲事，真是结对了。
“嗯，爹，我和山子哥商量过了。我们四个人，带着马车走。反正马走到哪里，只要有草吃就行。我们三个大人，带着一个孩子，我们到了没受灾的地方。你和山子哥都能帮人家干活，我就帮着带小手和看马车。这样总能活下来。”
“嗯。”
凉得水不由点头。
这个儿媳妇与一般农村姑娘不同。读过书的人，就是有头脑。
这样的想法，把所有人都安排到了，也彻底解决了他的困难。
“这法子好是好，就是苦了你了，孩子。”
彩衣本来是阎家村公社的人，那边比这边情况好地多。在娘家总是有一口饭吃。没想到，才嫁过来，就要跟着他们逃荒要饭。
凉得水觉得，太对不起儿媳妇了。
“我去帮小梗做饭。”
彩衣一瘸一拐地，向后院走去。
唉，这儿媳妇啥都好，就是腿瘸了。
“爹，我想过两年，攒点钱，带彩衣去大城市看病。”
凉山看着彩衣一瘸一拐的背影，心里痛了一下。
“应该的，彩衣这孩子多好啊。爹无能，不能帮上你。”
凉得水叹口气。
“爹，你放心。我攒钱先给彩衣治病。治好了，再帮你攒钱给小手盖屋，娶媳妇。”
凉得水听了儿子这话，心里更痛了。
第380章 分家也好
想想儿子，跟着他，这些年受了多少罪。顶 点 Ｘ ２３ Ｕ Ｓ
结婚了，他连屋也盖不起。
“山子，你以后挣钱，交给彩衣存着。给彩衣治好病，你们还得存钱盖屋。”
凉得水看了一眼，凉山现在住着的锅屋。
“爹，我正想着呢。这两间屋时间太长了，以后再有了孩子，也住不开。”
“嗯。”
“所以等逃荒回来，我想搬出去。”
凉山本来想着，结婚后，就向爹提出分家单过。原来这样想，主要是怕彩衣受马兰花的气。
现在，马兰花疯了。
又正碰上灾年，这时候，他要再提出来，分家单过。就有点，像要撇下爹不管了。
所以，他和彩衣商量好了。
等逃荒回来以后，再搬家。
“嗯，早点分家也好。”
凉得水点头。
他心里这些天，一直都在琢磨这件事。
他想早点分家，让凉山和彩衣两个单过。
这样，凉山就不受这个破家的拖累了。
“我想，等逃荒回来。收过秋，存点钱。把这院子，从中间拉个墙头，分成两家，你住西边，东边我住，以后留给小手。“
“爹，这不行。”
凉山没想到，他爹居然是这样打算的。
这怎么能行呢？
“山子，你也别怪爹。这三间堂屋，东边两间我们住。西边一间加上通往菜园的角门那一间空宅，给你。中间拉上墙头。到时候，在你住的锅屋南面，打个门，你朝西开个大门。后面的菜地，也给你一半。”
凉山连连摆手，这样一分。
他两间锅屋，一间堂屋，等到三间屋。再加上后面驴棚也在他分的西边一半菜园里。他屋子就太多了。他和彩衣两个人，根本住不完。
爹就只有两间屋了。连个锅屋都没有。
“爹，我不要这片院子。我和彩衣到时候，搬出去住。”
“搬出去？”
凉得水很吃惊。
他这个老实头儿子，居然会有这样的想法。
他太意外了。
搬出去，能搬哪去？
除了这片院子，他就只有河堤那片坡地了。难不成凉山要在河堤上搭个草棚子住啊？
“爹，我想求你，把河堤那片地方给我。”
“你和彩衣搬到河堤上住，我怎么能忍心。孩子搭个草棚子住着，我一个当爹的，住着这一片院子。你觉得，我能忍心吗？咱凉庄的人，背地里，还不把我的脊梁骨戳烂啊？”
以前有马兰花在，凉得水就是想，这片院子分成两半，拿一半给凉山，马兰花也不会让。
就是他硬这样做，到时候，马兰花三天两头找事，山子也住不好。
所以，凉得水虽然这样想了好久，一直都没有机会这样做。
现在马兰花疯了。
这个家，他就做主了。
无论如何，他不能让儿子去河堤住草棚子。
“这事，我和彩衣商量过了。彩衣也同意搬出去。”
凉山一看他爹这样，坚决反对的样子。就没敢提山洞的事。
他要是再说，要和彩衣住到山洞里去，爹更不会答应了。
“爹。”
大门开了，七七走了进来。
第381章 七七来了
“七七，你咋来了？”
凉得水高兴地站起来。m.www.uu234.net
虽然这些天，他也很想闺女。
但是家里出了这么多事，他也走不开。就一直没去阎家村看七七。
不知道，七七跟着婆婆回去后，在婆家过得怎么样，一家人对她好不好？
女婿常年当兵在外，七七一个人在婆家过日子，他总是不放心的。
“七七，你咋来的？”
凉山看七七一个人走了进来。忙心痛地迎了上去。
“小马开车送我来的。”
七七朝门外努了一下嘴。
父子两这才看到，大门外停了一辆军用越野吉普车。
从车上跳下一个矮个军人，正从车里往外搬东西。
“叔，这东西放哪？”
马龙扛着一袋米，左手扶着，右手提一个大竹篮。
“我来。”
凉山赶紧上前，拿过篮子。
马龙，凉家人都认识。
尤其是在凉山结婚的那些天，马龙一直在凉家帮忙。
外人不知道，猛一看，还以为马龙也是这家的儿子呢。
“爹，想我了没有？”
七七拉了个板凳坐下，冲着她爹笑。
“我正担心着呢。你一个人在你婆婆家，不知道过得咋样？”
凉得水看了一眼马龙，马龙把东西放到堂屋，从堂屋出来，到院子井边洗手。
有马龙在场，凉得水还是，不太好直接问七七，婆家人有没有欺负她。
七七会读心术，当然知道她爹心里想的什么。
“没事，爹，有什么话，尽管说，小马不是外人。”
嗯，凉得水点头。
阎女婿既然能把这个小马同志，安排来照顾七七，这个小马同志，一定是阎女婿最信得过的人。
“咱爹就是担心，你女婿不在家，你一个人，在婆家受欺负。”
凉山放下篮子，又走过来，拉个板凳坐下，一听他爹这样说，就接了话。他是个直肠子，直接就把他爹担心的事说了。
七七这才想到，阎辰北突然回来，当天她就晕过去了。送到县医院，然后就在县城安家，这几天，发生了那么多事，她前后晕倒两次，也怕爹担心，所以并没有派人告诉爹，她去县里的事。所以，直到现在，爹还蒙在鼓里。
“爹，辰北回来了。”
“啥？回来了，啥时候回来的？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他要跟着来呢？我没让他来。”
七七笑了。事实是，这两天，阎辰北的状况不太好，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经常会有一些小状况出现。
要是真带他来，弄出些事来，还不把家里人吓死。
“你这丫头，嫁了人，凡事都得听听阎女婿的意见，咋能按自己想法做事呢？”
七七笑了笑，转过头，看着凉山，
“哥，你好像变了？”
“我能变啥？“
读心术：我没变，倒是你，这才十几天不见，你胖了不少。看来你婆家人真没欺负你。”
凉山也笑了。
咦，这么多人，都没看出来，都说她哥憨，还就她哥一眼看出来她变了。
“我怀宝宝了。不是胖了。”
七七凑近凉山，
“哥，嫂子怎么样？这几天，你过得美吧？看你变得又干净又帅气了。”
第382章 操心的命
“你这丫头，就是个鬼机灵。www.uu234.net啥事都瞒不过你的眼。”
凉山拍了一下七七的头，
“你怀宝宝了，这样的话，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吗？”
“就是，都是要当娘的人了，可不能总这样口无遮拦的。”
凉得水又是高兴，又是担心。
七七低下头，她不想读亲人的心。这样太无理了。
现在，虽然她还不能熟练控制读心术。
但知道，只要她低头不看人家的眼睛，就可以不读。
“七七啊，以后再回来，不要拿那么多东西了，啊！”
凉得水有些心事重重的。
这样的灾年，谁家东西都不宽裕。
女婿回来了，再有女婿护着，七七拿这么多东西回娘家，总是不好的。毕竟，七七还没分家，阎家十几口子人，住在一起，七七这样做事，是不太好的。
“爹啊，你别操心那么多。你是不是怕我拿东西多了，我公婆不高兴？”
“七七啊，你就听爹的话吧。你女婿经常在外，你一个人在婆家，万事都得小心点。”
七七心里一酸。
拉着凉得水的手说，
“爹，你放心，我以后不在阎家住。”
“你们分家了？”
凉得水和凉山面面相觑。
没想到，七七才刚结婚没几天，就闹着分家。
虽然自从七七说亲以来，比以前性格变强硬了许多。
可是，像这样，才结婚，就闹着和公婆分家，真是太不可能了。
“阎女婿能愿意分家？”
凉得水不相信，阎女婿能是那种娶了媳妇忘了娘的人。
“不是，我们不是分家。我和辰北搬到城里去住了。”
“城里，你到城里做什么？”
凉得水有些懵。
“首长把家安在了县城。”
马龙忍不住接了句嘴。
“七七啊，这就是你的不是了。”
凉得水一听急了。
“阎女婿一个团长，一个月能挣多少钱。你把家安在城里。租房子得花多少钱？你这又怀了孩子。以后阎女婿回部队了。你一个女人家，带着孩子，单独在县城怎么过？”
七七一听乐了。
她知道，爹这样说，并不是责备她，而是替她担心。
“就是，七七，哥也不同意你这样做。你现在把婆家的人都得罪了。以后一个人带着孩子，在城里过不下去，还得回阎家村。到时候，公婆能给你好脸色？”
“大叔，大哥，你们不用担心。我们家团长升军长了。房子是政府给租的。政府还给请了保姆。”
啊？
凉得水父子，惊得脸色都变了。
阎女婿居然升官了。
“阎女婿不回部队了？”
“我们家首长腿受伤了，军区给了半年假。”
马龙笑了，凉家这对父子啊，真是操心的命。
“腿受伤了？严--严重吗？”
凉得水紧张地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没事，都好了。”
“唉，七七啊，阎女婿升官是好事。你能进城享福是命好。但有一件，这福你不能一个人享。要把你公婆也接到城里去。”
要不然，怎么说凉得水是个操心的命呢？
听到这儿，马龙真是没话说了。只能转身走出去，看他的车了。
第383章 把车换了
村里少有车来，车一停下来，就有一群孩子围上来。
马龙看到有几个熊孩子居然上了车。
赶紧走出去看看。
说起这辆北京吉普212，马龙真是哭笑不得。
小嫂子看到那辆军区拨给首长的轿车，就晕过去了。
首长居然把车，直接送给了县政府。
没办法，县政府只能派人，到离清水县最近的，四五百里外的西南军区，下属的一个师部去求援。
师部一听说，找事的是西北兵王阎辰北。
二话不说，就拨了这辆崭新的北京吉普212，给他换了车。
“爹，你别操心了。”
七七有些哭笑不得。
爹和哥，一直拿她当孩子，什么事，都替她操着心。
“我婆婆就住在我家呢。”
“那就好。”
“爹，我刚才进门的时候，好像听到你们在说分家的事？”
“是啊，你哥要分出去，搬到河堤上去住。”
一说到这事，凉得水脸上的笑消失了，
“我说要把这院子一分两半，给他一半，他又不肯。”
“爹，这院太小了，再分一半，没法住。”
“我也知道，可你看，平常年景，盖几间屋都难。今年又是灾年，才新娶了你嫂子，家里一分钱也没有了。”
说到这里，凉得水有些愧疚地看着七七，
“欠你的钱，以后再还啊，你给阎女婿说一声。”
“爹，都给你说多少次了。以后别再提还我钱的事了。”
七七看看院子里，就她们三个，
“爹，我看这样吧。我出钱，给哥在河堤盖一片院，让哥和嫂子搬出去吧？”
“哪能再要你的钱？”
凉得水和凉山一齐摆手。
“爹，我们家辰北现在是军长了，钱你们不用担心。”
“钱再多，也是你和阎女婿的。拿来给你哥盖房子，不妥。”
凉得水坚决不同意。
“这样吧，我也不白给钱。我想在县城开个店，我把你们都接了去，帮我开店，这样总行了吧？”
七七来的时候，就想好了。
她知道爹和哥，绝对不会同意要她的钱。
再说，她本来就打算在县城开店。
她一个大肚子孕妇，总得请人帮忙。肥水不流外人田，这钱当然还是让自家人挣了好。
来的时候，一路上，她就在发愁，怎么说服爹和哥，搬去县城跟她过呢。
给哥盖屋，真是个好时机。
“这样倒好。”
凉山看着他爹，
“嗯。”
凉得水点头，七七开店，他不去帮忙看着点，还真不放心。
自己闺女一向胆小怕事，怎么成了亲，变得这样大胆能干了？
心里虽然有些疑惑，但实在是太高兴了。也就不多想了。
“灾年，人工瓦片都贱，正好盖屋。”
凉山的话，凉得水非常认同，直点头，
“七七，等我们逃荒回来，就去县城帮你。”
凉得水听到七七怀了孩子，想着，七七要做生意，也得等到孩子出生以后。那就是明年开春的事了。
到时候，他们也该逃荒回来了。
“什么逃荒要饭？”
七七吃了一惊。
“是这样的。”
凉得水就把刚才，他和儿子商量逃荒的事，都说了给七七听。
第384章 我做主了
“爹，你好糊涂啊？”
七七心里有些难受。m.www.uu234.net
要是她今天不来，再过几天来，说不定，到时候，爹和哥都逃荒走了。
“我是你闺女，有什么事，总得和我先商量一下吧，怎么能什么都不说，就出去逃荒了呢？”
“七七，你别怪爹，这也是我和彩衣的意思。”
凉山赶紧接话。
“逃什么荒，你们今天就收拾一下，都跟我进城。
“这事，你得回去跟阎女婿商量一下，冒然接我们一家子去县城住，你婆婆还在你家，这不太好。”
“好了，爹，你啥也别说了，这家我当了。”
七七不再和她爹商量。
站了起来，
“我嫂子呢？我去找她说话。你们两个，都听我和嫂子的就行。这事我做主了。”
“彩衣在锅屋做饭呢。”
看着七七往后院走去。
凉得水才发现，光顾着和七七说事了。
倒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
做饭前，小梗说要做杂粮稀饭，贴玉米面饼子。七七和小马来了，怎么也得炒几个菜，哪怕没有肉，炒点青菜也行。
可一想到，家里连油也没有了。
凉得水吩咐儿子，
“山子，你去你马大娘家，先借点油炒菜。”
“不用了，爹，我刚才提篮子进屋，看到篮子里好像有肉。”
“对，对，你看我老糊涂了。你快去看看，七七篮子里拿的啥。提到后面去，快些让彩衣做了。”
“好。”
凉山进堂屋提篮子去了。
凉得水一个人，坐在院子树下，抽着老烟袋，在心里反复琢磨着，刚才七七提的建议。
“嫂子。”
一进后面的锅屋。
七七就看到小梗在烧火，嫂子彩衣扎着围裙，在切咸菜。
嫂子的皮肤细腻，又白。尤其是拿着菜刀的手，十指纤细白皙，但嫂子切的咸菜条，她可就不敢恭维了。比筷子还粗。
“七七来了？”
彩衣看到七七的目光，落到她切的咸菜条上，脸一下子红了。
“练了这几天了，切的还是很难看。”
别人不知道，七七当然知道，因为嫂子有病，所以在娘家，阎婆婆从没让她做过家务，说白了，嫂子连锅里的水开没开，都不知道。
“菜切得粗细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看到我哥变白了。”
哈哈，七七笑了起来。
彩衣脸更红了。
拿着菜刀，站在那里。
“嫂子，你歇会，我来吧。”
七七从彩衣手里拿过菜刀，刷刷几下，咸菜疙瘩就切成了细丝。
拿过一根葱，剥掉皮，在水盆里洗一下，几下切成葱丝，放进去，拍一头蒜放进去，再切两个红辣椒碎，用筷子搅拌一下，装到盘子里，
“要是放点香油就好了。”
“都断几天油了，哪弄香油去。”
烧火的小梗声音生硬地说。
七七这才注意到，自从她进屋，小梗一直没和她说话。
此时，有些黑的脸映着锅底的火，带着一种冷漠的感觉。
算起来，自从马兰花失踪以后，小梗就变了。
马兰花找回来以后，疯了，小梗越发和家里人生份了。
对她都这样，彩衣一定也看了不少她的脸色。
第385章 求你帮我
“小梗，你出来一下。www.uu234.net”
小梗有情绪，七七能理解。
可这么长时间以来，她总是这个样子，就不行了。
如果再这样下去，总有一天，她会把这家里的人地，都当成仇人看。
“嫂子，你烧一下火。”
小梗不宁愿地站起来，跟着七七走出锅屋。
七七一直走到菜园东边，站在东墙边，一片刚出来的嫩波菜芽地头。
“小梗，你说说吧，你心里到底有什么恨，什么怨，这里只有咱姐妹俩，你说说，我听着。”
“我没有啥好说的。”
这些日子，小梗瘦了。原来圆胖的脸，瘦出了尖下巴。一双眼睛再也没有往日的憨厚，唯一没变的，就是那一副老实相的鼻子。
小梗低着头，并不抬眼看七七。
只是很无聊地，拿脚在地上，踢来踢去。脚旁边的几棵小波菜，都被她踩碎了。
“小梗，你有想不开的，就说，你别忘了，我是你姐。你有啥心事，给我说，我才能帮你。”
“帮我？”
小梗一脚把一个坷垃头踢飞了。
抬起头，脸上一抹嘲讽地笑，
“你能帮我做什么？我娘疯了。这个家成了阎彩衣的了。你说你是我姐？”
小梗凶狠地瞪着七七，
“凉七七，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你这样逗我玩，开心吗？”
“小梗，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小梗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七七有些吃惊。
想以前，在这个家，小梗可是对她最好的人。
小梗现在一抬头，读书术立马读出了小梗的心语：凉七七，你和阎彩衣都该去死。”
小梗向七七逼近一步，
“小梗，你以前是多听话，多善良的一个人，怎么变成这样了呢？”
七七有些伤心了。
“善良，听话？”
小梗冷笑起来，
“那是傻吧？你还来问我，我为什么变成这样？这都是因为你。”
“我？”
“对，你忘了你以前说的话了吧？”
小梗一把抓住七七的胳膊，
“你说，你以后挣了钱，会送我去上学，我信了。”
小梗抓地很使劲，七七觉得，她的胳膊一定青了。
“你说，你会帮我找回我娘，我也信了。”
一行眼泪流了下来，
“结果呢？我娘疯了，你嫁人走了。这个家，只有我和小手，我们哪也去不了。我只能在家，看着小手，看着我娘。你可知道，每天我娘都会又哭又笑，我给她送饭，她咬我。我给她擦屎擦尿，她也咬我。你看看，我这胳膊。”
小梗撸起袖子，两个胳膊上面，全是新伤加旧伤，都是咬的痕迹。
“小梗，”
七七一看，心里难受地不行。
“我娘的疯病，你能帮着治吗？”
说真心话，她恨马兰花，怪不得让她死去。
但是看在小手和小梗的份上，这段时间，没有落井下石，找马兰花的事，已经是她最大限度的让步了。要让她帮马兰花治病，绝不可能。
“不可能。”
七七坚决地摇头。
“我求你，看在我和小手的份上，就帮这一次，行不行？”
“不行。”
第386章 小梗闹事
“我知道我娘，以前对你不好。www.uu234.net可是，毕竟她进门的时候，你才三岁，这么多年，也算把你拉扯大了，你就不能帮一次吗？就这一次，最后一次？”
马兰花对她做的那些恶事，七七当然不能对小梗说。
毕竟她是小梗的亲娘。
再说了，很多恶事，都是上辈子做下的。这辈子现在这时间，许多事还没发生。她也没办法让小梗明白。
“看吧，不管我怎样求你，你都不会帮我的。”
小梗怨恨地瞪着七七，
“我就是死在你面前，你也不会帮的，对不对？”
这些话，小梗是不可能想到的。
虽然这段时间，她变了许多。
但是，人性可以变得恶毒，智商却不会变得聪明。
“谁教你在我面前说这些话的？”
哦，小梗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七七看出破绽了。
“没有谁。”
读心术：我姥爷教我说的。这个家，自从阎彩衣嫁进来。就没有我和小手的地位了。我当然得去找我姥爷，除了他能帮我，你们谁也不会帮我。”
“你姥爷是什么样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以前怎么说他的，现在，怎么倒跟他学起来了？”
“你说我姥爷做什么？”
小梗吃了一惊。
“好了，小梗以后不要这样了。你一直都是个善良的孩子。如果你在这个家太累了。那今天就带着小手跟我去城里。小手上学，你帮我看店，以后再过几年”
“我娘呢？我能带上我娘吗？”
“不能。”
“原来是猫哭耗子，假慈悲啊。我娘在这里，我哪也不去。我得替我娘守住这个家。”
读心术：我们娘三个，到时候，会被阎彩衣欺负得连渣也不剩。“
“你怎么连嫂子也恨上了，她才嫁过来几天，她和你能有什么仇？”
读心术：小梗说仇大了，她一嫁进来，你看看，家里的两个男人，都围着她转，都看她的眼色过日子。这个家，成了她阎彩衣的家，我和小手以后还有什么好日子过？”
“她是新媳妇，才进门，爹和哥当然得对她好一些。这有什么问题。是你现在心黑了，把人都想歪了。怎么能把爹和哥说成两个男人。这话又是你姥爷教的吧？”
“我是心黑了，怎么了？凉山那个憨货，还真当自己娶了个香饽饽，捧在手里怕化了。要是他知道了，他的这个香饽饽不但是个瘸子，还是个疯子，到时候，真不知道，他还能笑得出来不？”
都被七七猜中了，小梗也不瞒了。
啪，
七七一个耳光打在小梗脸上。
这段时间这丫头太辛苦了。
心里变态些，怨恨些，她倒也能理解，毕竟以前，两个人是很好的姐妹。
但是，说她也罢了，怎么能这样恶毒地说哥和嫂子呢？
“你打我？”
“对，这一巴掌就是要打醒你，你变了，你变得像你娘一样恶毒。”
“你终于说实话了吧？你就是烦我娘，烦我，烦小手，你心里只有你爹和你哥。”
你看看，这丫头说的是什么话？
她又不是凉红果，怎么说话做事，越来越像凉红果了呢？
第387章 都很伤心
还有现在，这样咬牙切齿的样子，真得和马兰花惊人的相似。www.uu234.net
小梗伸手去推七七。
“你这丫头，七七怀着孩子，你这是做什么？”
凉山把篮子送到锅屋里，看到只有彩衣一个人做饭。这才出来到菜园里找她俩。
谁知道，一走过来，就看到小梗要推七七。
七七可怀着孩子呢？
凉山大喝一声，赶紧跑过来，一把推开小梗。
本来，以七七的身手，就是怀着孩子，小梗也不可能推着她。
但现在，被凉山一挡，七七倒不好使出自己的手段了。
“看吧，亲的就是亲的。她是你亲妹妹，我就不是你妹妹了？”
小梗大声地冲着凉山喊，
“打吧，推吧，你们把我打死好了，你们就都清静了。”
听到争吵声，彩衣和凉得水都跑过来。
“小梗啊，怎么了？”
彩衣一看到小梗推搡着凉山，忙走过来。
“你不要瞎好心，装善良。就你那点破事，别以为人家都不知道！”
小梗冲着彩衣吼了一声。
这孩子，真是疯了。
彩衣才嫁过来，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闺女给儿媳妇气受。
凉得水恼了。
这些天，小梗这丫头，一天到晚，摆脸子给人看。
他觉得这丫头伺候马兰花不容易，也就没管她，她今天这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小梗，我哪里做得不好，你说出来，我改，还不行吗？”
彩衣听着小梗，这话里有话啊。
凉山对她那么好，她当然得对他的家人好啊。
“滚，恶心不，你？”
小梗伸手就推彩衣，彩衣腿本来就瘸，没闪开，一下滑倒在地上。
啪，
凉得水看着自己颤抖的手，气地说不出话来，
“我打死你个不懂事的丫头。”
“你打我，你，为了她，你打我？”
小梗惊叫一声，捂住脸，从小到大，娘没有一天不骂她，也经常打她。但那是她的亲娘，她不恨。
爹不一样，从小到大，爹从来没有对她，说过一句重话，更不要说打了。
现在，好，就像姥爷说的，她们这些人才是一家子。
她、娘、小手，都是多余的。
“打，你有种，你打死我！”
小梗冲着她爹，一头撞过去。
小梗哭着跑出去，凉得水一屁股坐到地上。
这算咋回事啊？
凉山扶着彩衣，七七扶着凉得水，几个人回了锅屋。
几个人也没有心情再做饭。
稀饭做好了，咸菜切好了，就这样吃吧。
潦草地吃过饭。
几个人坐到彩衣屋里。
“爹，你看这事闹得，这个家不分也得分了。”
“我也没想到，小梗这么烦我。我们还是搬出去住吧？省得爹为难。”
彩衣伤心地说。
自从嫁到凉家，这些天来，她一直过着非常幸福的生活。
怕她吃不习惯家里的饭菜，公公就让小梗给马兰花单独做饭的时候，给彩衣也做一份。
马大娘怕她在屋里闷着，经常来和她说话。公公给她做了条拐棍。
凉山出去干活，一回到家，就跑进屋看看她。看她没事，才出去洗脸。
第388章 嫂子真好
凉山别看面粗，但心细。
他出去干活，总会带些吃的小东西回来。
她不吃，就直接塞到她嘴里，看着她吃，自己眯着个眼笑。
彩衣觉得她是幸福的，就是死了，也没白来这世上一趟。
现在，所有的幸福，都被小梗一句话敲碎了。
“你不要瞎好心，装善良。就你那点破事，别以为人家都不知道！”
天哪，难道小梗也知道了？
不可能啊？
凉山紧挨着彩衣坐，紧攥着彩衣的手，感觉到她的手冰冷汗湿。
心里非常恼火，
“爹，不管咋说，我和彩衣都得搬出去。”
凉得水一直都不知道，小梗心里会有这么多怨恨。
现在，让儿媳妇受了委屈。
他不能再说，不让儿子分家搬走了。
“嫂子，你别生气。这事我和爹刚才还商量呢。”
七七看彩衣脸色发白，通过读心术，读出了彩衣的害怕。
“明天，哥你就去找书林爹，让他带着人，来给你盖屋。”
“盖屋？怎么回事？”
彩衣一听盖屋，惊讶地看着凉山。
“是这样的。”
凉山把事情向彩衣细细说了一遍。
“这多不好意思，结婚使了你的钱，没还上，这又要连累你，这不成。”
彩衣摇头，不同意。
七七和凉山是亲兄妹，七七对凉山好，她知道。
但是万事都有个度，嫁出去的妹妹，要帮着哥嫂盖一片院子，那就有点太过了。十里八乡的农村，谁家也没有这样的事。
“嫂子，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
七七把她的想法又向彩衣说了一遍。
“嗯，这样还行。七七，真是太谢谢你了。”
“嫂子，你也别谢我，要说谢，我还得先谢谢你。”
“谢我，为什么？”
彩衣被盖屋分出去单过的消息，震惊了。她太高兴了。
所以，刚才小梗引起的不安和不快，暂时忘了。
“我正想和你商量呢？就是房子盖好后，把姥爷姥姥接过来，和你们一起住。你看，可行？”
七七赶紧又加了一句，
“你放心，两位老人的赡养费，每年我会给你们二百块钱。“
普通家庭，一家一年的收入，也就几百块钱。
七七提出这样的条件，还是非常诱人的。
“妹妹，你看你说这话，就太外气了。姥爷是你的姥爷，也是山子哥的姥爷。我们养着姥爷姥姥，是应该的。怎么能要你的钱呢？”
上辈子，七七虽然和这个嫂子相处的时间不多。
但她知道，哥嫂感情非常好。彩衣是个很会过日子，又善良的女人。
没想到，彩衣居然这样好。
七七有些感动。
“那也不能让你们两个人养，我每年还是”
“妹妹，你要再提钱，我就生气了。”
彩衣态度非常坚决。
“七七，你就听你嫂子的吧。以后我们生了孩子，姥爷姥姥还能帮我们看着。算起来，是我们沾了姥爷姥姥的光。”
凉山赶紧替媳妇说话。
看着哥和嫂子感情如此好。
七七心里总算是好受多了。
明知嫂子是个精神病，还帮着哥娶了嫂子进门。
这件事，一直折磨着七七。
她经常想这件事，她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
第389章 去看姥姥
如果是娘还活着，她又会怎么做？
现在，看到哥嫂这样好，七七觉得，她真得做对了。
“这些钱，爹，你先拿着。”
七七掏出五百块钱，递给爹。
她的空间变了，现在，她随时都能从空间里，拿出东西来。这些钱，是这几天，她在黑市卖掉米面肉菜等，赚得钱。这些钱，她也放到空间里。现在拿出来，给爹。
“这么多钱，这”
凉得水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钱。
钱都是十块钱一张的大团结。
“拿着吧，爹，要不然，我回去带着不方便，再弄丢了。”
一听七七这样说，凉得水赶紧双手接过来，递给彩衣，
“彩衣，你收着。”
“好。”
彩衣倒不像凉得水父子那样慌乱，笑眯眯接过来，锁到柜子里。
她嫂子有气魄，有嫂子在家主事，以后，她也就放心了。
七七看到眼里，喜在心上。
“爹，你们忙着吧。我去姥爷家看看。”
“对，这些天家里事多，我也没去看你姥爷。你去，把米带些给你姥爷。”
这时间，农村哪家都有些粮。
不管多少，总是分了一些秋。
但夏家二老就不一样了，公家不给他们分。靠门前一些空地种点庄稼，今年遇上灾，怕是什么收成也没有。
“不用了，车里我给姥爷备着呢。”
七七从家里出来，马龙开着车，十分钟就到马庄了。
在路上，七七从空间里，拿出一些东西来。
这一次，她没有瞒着马龙。
“小嫂子，你这空间的事，首长知道吗？”
马龙没被吓住，还欢喜地很。
“我还没给他说，回去再说吧。”
“小嫂子，能不能给拿出点好吃的？”
马龙调皮地问了一句。
“好吃的，有，给你。”
七七从空间里拿出一把青草来，递给马龙。
“小嫂子，不要开玩笑了。”
马龙苦着脸推开。
看着那皱成一团的娃娃脸，小眯眯眼，七七忍不住笑出声，
“你不是马吗？青草应该是你的最爱啊？”
一点都不好玩，小嫂子原来什么都知道。主子真是太大嘴巴了。把这事都告诉小嫂子了。
马龙郁闷。
车一停在夏公公门口。
七七下了车，就走进院。大门是开着的，马龙在后面，拿东西。
“姥？”
“七七来了。”
夏公公从堂屋里出来。
拄着拐棍，神情有些憔悴。
“姥爷，你怎么了？”
七七见状大吃一惊，忙上前扶住姥爷。
“没事。人老了，身体就虚。”
夏公公坐到院内石头凳子上，直喘气，额头有虚汗冒出来。
读心术：饿地，别让孩子看出来，难受。
“姥爷，家里没米面了，是不是？”
“你别操心，都好着呢。”
夏公公赶紧叉开话题，
“你咋来了，你婆婆家咋样，能吃饱饭吗？”
读心术：千万别让七七看出来，七七嫁人了，也活地不容易呢。
“我让马龙开车送我来的。姥爷，姥姥呢？”
“你姥姥去拾红芋去了。”
北方农村，一到秋收过后，就会有些妇女儿童，拿着头，到地里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