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1好媳妇
江军一听就皱起了眉头，“闹得这么厉害？”
如梅叹了一口气，“也是没法子，家里实在是搅闹得不成样子，要不，家里也该压着俩人过了。这回倒是大哥下了决心，这不，大哥也有些心凉，跟二哥去县南了，本来想着先让三哥去的呢。”
江军上前接过车把，“缓两年再找个好的，走，既然来了，回家坐会儿吧。”
“也好。”如梅也不矫情，“这些东西我娘让拿来给婶子。”
就是一点儿粉条还有咸蛋，不金贵却实用。乡下走亲戚就是这样，光买点心糖果其实也不一定受欢迎。
俩人并肩走着，如梅一时间都有些沉默，如梅没话找话，“对了，你们村有知青吗？前两天俺村来了俩，住俺家了。”
江军“哦？”了一声，“哪里来的？是男是女？咋住你家了？”
如梅摇头，“不知道家是哪里的，俺家人都没问。队长跟大队书记领着来的，说是俺家有井，用水方便。你也知道城里人都干净。哦，是俩男的，都二十出头了。”
江军有些皱眉，“大夏天的，你在家呢，猛不丁住俩男人，还真是别扭。”
如梅无奈，“谁说不是呢。我们家哪能乐意？大队书记不高兴，我爹娘才不说什么了，再说了，俺家赁地开窑的，还得求着大队里，住了就住了吧。大嫂走了，家里还宽敞些。”
江军看了看如梅，“你感觉还好吧？别扭的话就去别人家住一阵子，过了伏天再回来，不是跟那个叫啥金环的不错吗？”
如梅听见说金环便有些发愁，说：“金环病了，还挺严重的。县医院都不愿意给看了，我哪能住她家。再说了，那俩知青忙地不见人影儿。等俺家窑开了，估计都要跟着去窑上的，也不会一直在家住。我没有啥不方便的。”
“对了，我还跟他要伙食费呢，人家说没钱，要干活儿抵呢。还真是有意思，城里人也跟咱们庄户人一般穷了，也不知道真假。”
江军心里别扭，正要说话，江军妈的惊呼就传了过来，“哎呀，这是梅子过来了？”
江军抬眼见已经到了自己家门口，忙说：“你进来坐会儿吧。”
“婶子！”如梅淡淡地称呼了一声，跟在江军身后进了江家的院子，江军妈放下手里的簸箕站了起来，“咋这会儿来了？”
如梅指指自行车，“我送车子来的。耽误你们家用了吧？”
江军妈忙说：“没有，也没有啥事儿。下地三步远，哪用骑车子？江军，招呼梅子进屋喝茶。”
“不用喝茶，我不渴。”如梅坐下来，端起簸箕就干活儿，“婶子，你歇着，我来。”
江军支好车子，见如梅像模像样地，端着簸箕“哗哗”地簸麦子，笑笑，“你还真是个好媳妇！”
江军妈从堂屋倒了茶水端出来，听江军如此夸如梅，忍不住瞪了江军一眼。
可惜，她儿子的眼睛正含情脉脉地看着人家小媳妇，根本没看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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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2 如梅的抗拒
想想自己的儿子也二十五六了，真该娶媳妇了，江军妈把茶水放到桌上，对如梅说：“梅子，我先给说说，你回家给你爹娘提提。www.uu234.net咱两家定差不多了，再去找媒人说。”
如梅停了手，江军也疑惑地看过来，“啥事儿？”
江军妈拉过篮子，坐下，一边捡麦子里的小石子儿，一边说：“你俩的婚事也该定个日子了。军儿好不容易来一趟，有啥事儿当面商量，省得打电话写信的，又慢又花钱还误事儿。”
如梅微微低了头，江军眼神儿火热地看过来，却只看见如梅的侧脸。
江军妈说：“定亲时间是有两年了，你俩还是第一回正经当面说这事儿。军儿当兵不自由，梅子你多体谅。好在以前都认识，跟你哥是同学，也不是没一处玩儿过，不算盲婚哑嫁。”
“军儿下趟来还不知道啥时候，咱当面能定下时间，他心里有准备，到时候也好请假。家里铺排你们的婚事也早作打算。虽说不用盖屋建房的，该置办的东西也得有。”
如梅抬头看了一眼江军，男人正眼神灼灼地看着自己，不由得一笑。
视线转向江军妈，如梅说：“我还得跟我爹娘商量一下。”
江军点头，“那是自然。”
如梅其实不太愿意这么早就结婚，跟这男人不熟，但是一口回绝了又不合适，唯一能做的就是拖。
这话当然也合理，江军妈也说：“我说的意思也是这，你回家给你爹娘先招呼一声，哪天再坐一起商量商量。”
“军儿他常年不在家，你们结了婚以后，梅子是在家住还是办随军，你俩也得好好商量商量。别到跟前了才想起来，弄啥都来不及，倒耽误过日子。”
江军看了如梅一眼，“我今年刚提的营级干部，已经够随军的条件了。等结了婚，我想跟上级申请家属随军，等着批下来也得一阵子，不能说走就走。”
如梅心里一沉，心里对结婚更抗拒。
要是明年结婚，这就得离开家了？部队里的家属也就是那些军嫂，除了看孩子还能干啥？
这边家里的好日子刚开始，虽说没有自己家里的人也成，可是没得浪费了自己的致富大计。
要是结了婚不随军，是不是夫妻感情就淡了？
再说，好像也有些奇怪，能当城市人了还在家种地，别人会以为自己不受待见吧？
见如梅低头不说话，江军还以为她是害羞呢，仔细一看侧脸，见如梅竟皱着眉头，江军便是一愣。
江军喊了一声，“如梅？”
如梅抬头，说了一句：“嗯，我知道了。”
说着话便转移了话题，“俺家的窑这几天就开了，你没事儿了过去看看吧。也是家里的意思，要不，还怕人说你们家不关心。”
江军见如梅说起来别的，心里一沉，却又不能不接话，“嗯，一定去。在家也没多少事儿。”
如梅把手里的簸箕又簸了几下，端起来倒入篮子，站起来拍拍手，说：“我这就回家了，改天再来看婶子。”
江军妈虚留了几句，看着俩人肩并肩出了院子。
江军看着如梅的侧脸，问：“你的意见是啥？”
0123 挫败
如梅想了想，说：“我想再等等，不是没到年龄吗？”
这会儿的婚姻法规定的结婚年龄跟现代不太一样，是女十八、男二十结婚。www.uu234.net
部队里另有规定，战士二十二、军官二十五。所以，江军刚到结婚年龄，而如梅还差一年。
江军见如梅说这话不像是害羞，倒像是要拖，眼睛微闪，“是不想结婚还是不想随军？”
如梅笑笑，“有啥不一样？”
江军挑眉，“随军的日子其实也不好过，住的拥挤、家属们矛盾也大；无所事事的一群女人，有时候也让人头疼，在家里种地还有些正事儿干。”
“不过，娶了媳妇，能办随军却不办，战友们会以为我找了个母夜叉。其实，谁也没我媳妇漂亮！”
如梅忍不住笑了，“切！”
江军看着小媳妇的娇俏容颜，恨不得搂住就亲一口，可惜大白天的，村子里到处都是人，只得忍了。
如梅俩人说着话，很快就出了村子，如梅说：“你回吧。再送就到家了，我看婶子还忙着呢，你回去干活儿吧。”
江军看了看如梅，“明天我想去城里一趟，把大伟的车子给他送去，你要不要去城里逛逛？”
说起来，该给如梅买点儿东西的。
如梅摇头，“不去了。家里忙得很，我哪里走得开。大哥跟二哥都不在家，家里地里还有马上要开窑，我一天也离不了。你自己去逛吧。”
江军想了想，“你想买啥给我说，我给你买。”
以为如梅要推辞，没想到如梅想了一下还真同意了，“也好，我想买几本养兔子的书，你找找看，能买到最好，真买不到也不用费事。左右摸索着养吧，也没几只。”
江军微微低头，看如梅一脸平静，有些挫败，“没有其他想要的吗？衣服鞋子丝巾啥的，光要几本书？”
如梅笑笑，“不用，没啥想要的。想买了我跟娘去，等入冬有的是时间。”
江军轻笑，“要是窑开起来，你还有空？入冬了也不一定有时间，这会子我在家又有车子，咱俩一起去，买了东西还能看场电影啥的。电影上演的谈恋爱的人不都这样吗？”
以为如梅会害羞，岂料如梅连眼神儿都不躲闪一下的，倒有些不赞同，“哪能都一样呢，各人情况不同。好了，我得回去了，你别送了。”
说完，转身便走了。
看着如梅的背影，江军磨牙。
小丫头变了太多，现在看，她对自己好像不怎么上心呢。
见江军进了院子，知道小两口刚才定要说些私房话的，江军妈忙问：“路上咋说的？”
江军说：“她还不到结婚年龄的，说早了也没用。再说了，什么时候娶，是咱们男家说了算。妈，你还暂且等着吧，八月十五走亲戚的时候再正式提这事儿。我看，她回家铁定要给父母说的，现在她又不能给你个准话。”
江军妈便有些不高兴，“听你这话就是跟她没说好。我看梅子跟以前大不一样了，也不知道她心里想啥呢。”
江军也有些皱眉。
谁说不是呢，她变化太大了。
0124 扎小人
江军妈有些不高兴，“她家开窑挖井的，我看都是你的事儿！还没结婚，就惯成这样，以后还不早晚爬到你头上来。www.uu234.net”
“事儿都过去了，就别说了。”江军皱眉，“再说了，开窑的事儿跟我一点儿关系没有，办贷款的时候我要帮着，人家根本不让，就是怕家里不高兴。你看，我都没帮，你就不高兴了，这要是我给办下来的贷款，你还不得跑去银行给退了啊。”
江军妈翻了江军一眼，“你说的这是啥话！再不想让你办、也不能把办好的给他退了；贷款他家还，跟咱家又不沾。我至于恁不通情理吗？”
“说起来，梅子还是我先相中的，又是村挨村、找得了的，这才让媒人提亲。就是上回掉河里了，我才有些后悔。你是不知道，村里说啥的都有，我这不也是为了你好？现在看，倒没啥。”
江军一边拉粮食袋子一边说，“要是没大事儿，中午吃了饭，我进城还车子去了。天黑回来。不耽误吃晚饭。”
江军妈不高兴，嘟嘟囔囔地说：“一说她你就往旁的扯。好了好了，知道了。只要没伤了身子，谁管你俩以后过啥样。结了婚随军去，我眼不见心不烦。”
江军也不再说啥，把粮食都弄出来翻晒，一会儿衣服都湿透了。
如梅走得快，没多久就看到自己家的地了。
地里干活儿的人不少，欢声笑语的，犁地的、撒肥的、撒种子的......一副大忙的景象。
如家没几亩地，都是开垦的荒地，很偏僻，地里也没种啥，这两天不是还没顾上呢嘛。
眼看着天就要到中午了，如梅也不打算在队里混工分了，干脆直接回家。
天也太热了些，没有树荫遮挡的地里晒得厉害。
如梅到家，没想到娘已经回来了，正在厨房忙着做饭。
如梅洗了把脸，忙过来厨房，“娘，咋回来恁早？事儿办得咋样了？”
如梅娘一边和面一边说：“中午吃面条，你把几根小白菜洗洗。”
说着，端起面盆站起来，一边往外走一边说：“找了个神婆子，问清楚了金环的事儿。人家说，听着像是被人扎小人了。”
如梅一愣。
扎小人的事儿，自己不是没听说过。电影电视里有时候也会演出一些这样的事儿。
现在细细想想金环的情况，还真有可能。
自己去了几次，没见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医生又查不出啥病；金环抱着头喊疼，一会儿疼一会儿不疼的，还真有些像是被扎小人的给害的。
如梅拿着小白菜也出来了，一边摘洗一边问：“娘，那神婆子说咋治？”
如梅娘说：“她也是猜的，病都拿不准她咋治？反正我给金环娘说了，看他们家咋说。让人家治，就花钱好好请人家过来；不相信那就算了，神婆子也不生气。”
如梅忙问：“婶子咋说？治不治？”
如梅娘起身去堂屋里拿鸡蛋，一边走一边摇头，“我看倒是不相信，如梅爹倒有些动心的样子，正商量吧。我去的时候金环还好，看不出啥，就是脸有些发白，看着像个病人。”
如梅有些皱眉，洗净了菜端着往厨房走，路过西屋的时候突然一个激灵，“韩擒豹不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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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5 发牢骚
如梅娘说：“大小伙子，大白天的咋会在屋躺着，还不知道跑哪玩儿去了，城里的孩子又不爱下地。顶 点 Ｘ ２３ Ｕ Ｓ”
如梅手里端着菜筐子，水滴答滴答地流了一地，如梅娘说：“你管他干啥，赶紧做饭去，你爹跟老三一会儿就回来了。”
如梅这才回神，想着走时韩擒豹说自己有阴阳眼，如梅心里沉甸甸的。
自己有阴阳眼的事儿只有自己知道，他既然晓得了，定有些本事。
黄大仙说过有人要来，估计就是他了？
不知道是法术还是别的啥，能把自己的阴阳眼给封了。
说实话，有阴阳眼对自己好像也没有什么坏处。自己不是还救了金环、帮了江军吗？
下回他说封阴阳眼，自己干脆拒绝他吧。
如梅一边做饭一边胡思乱想，如梅娘突然惊叫起来：“放过盐了，你咋又要放？你在那迷瞪啥呢！”
如梅这才回神，忙把盐又放了回去，“我忘了。”
如梅娘忙问：“是不是去江军家，他妈又说啥难听的了？我看你那个婆婆不是个好人！”
如梅放下手里的勺子，看着娘，有些郁闷地说：“倒是也说了个事儿。让我跟你们提提，让商量结婚的事儿呢。”
如梅娘很高兴，把手里的柴火一把都塞到灶膛里，坐直了身子，黝黑的脸上有些急切，“真让咱商量结婚的事儿了？江军也同意？”
如梅心里憋屈，“我看他的意思也是想早结婚。我不是太想，要是能拖个三五年的最好。我才十六、还不到十七呢，结婚早了也不好。”
如梅娘不以为然，摆摆手，“这就十七了，明年十八结婚正当时。过个一年半载地生孩子，刚好二十。就这一个、早生早完事儿，孩子养大了你还年轻着呢。多舒坦！”
如梅噘嘴：“家里刚起步，好日子还没过上，我不要结婚。再说了，结了婚就要随军。一年两年也回不来一趟，在那就是看孩子做饭，三年就变成废物。”
如梅娘气笑了，“咋女人看孩子做饭就是废物？乡下的女人哪个不是看孩子做饭？照你说的都是废物？那你娘我也是废物！你这丫头还真是会胡思乱想、瞎胡乱说！“
如梅弯腰擀面条，把案板弄得咯吱咯吱直响，“反正我不能天天在家看孩子做饭，太没意思了。家里的事儿我得接着干，到地方要是有个事儿干还好，要是没有，我在家是呆不住。”
如梅娘摇头，“有了孩子你就知道了。一个人做饭、一个人看孩子，天天把你忙得饭都吃不上，那个时候你就不无聊了。再说了，孩子一天天长大，男人吃着你做的饭，心里多舒坦。咋能是废物？作用大得很，你到时候就知道了，娘说的话都是真的。这会子给你说啥你也听不进。你呀，就是自小没离开过，一下子去个生地方你害怕。好了，这个事儿，等有空了跟你爹俺俩好好商量商量。啥时候来要，还是男家的事儿。也有先结婚后打结婚证的，咱们乡下管得不严。就是不知道他部队上啥情况。反正，哪个闺女不离家？你这远点儿就是了，惯了就好了。不怕！”
0126 就是环儿家干的
如梅无语了。
本来一直觉得如家高攀，现在一听江家要娶，看娘高兴地。哎，自己真是不想结婚呢。
很快如梅爹跟如全陆续回家了，如梅忙把面条都盛出来，“爹，赶紧吃，一会儿就坨了。三哥，你要咸鸭蛋不？早上剩的，凉的。”
如全来者不拒，“吃吃吃，这天凉的怕啥。弄了一上午累死我了。“
如梅爹坐下来，端起来面条碗，也不就菜，呼噜呼噜一会儿就吃了一碗，如梅忙接过碗，厨房里再盛。
出来正听见爹说：“二爷爷说了，明天就是黄道吉日、宜动土。我吃了饭就通知人明天开工。后晌你娘仨也别干别的了，把屋里拾掇拾掇。我请师傅去。吃饭睡觉都得在咱家，给人家弄好屋子床铺，别慢待。”
如梅娘跟如梅忙不迭地答应。
一家人吃完了饭，如梅收拾碗筷、喂猪喂鸡，如梅爹跟如全挪床。
如梅娘边收拾蚊帐凉席边唠叨，“亏得老大老二不在家、兰英个女人也滚了。来俩知青、再来俩师傅，人真要挂墙上了。屋不够、床不够，蚊帐、席子啥也没有，蚊子多得能吃人。我看干脆把床抬到外头，有风蚊子还少些。”
夏天，乡下人在外边睡觉的很多，凉快。不过蚊子确实很多。
如梅爹不同意，“那咋行？梅子在家呢，几个大男人睡到院子里像啥？”
如梅娘当然也知道不妥，“我就是一说，人家是师傅呢，哪能这样待人家。咱家也干不来那种事。”
如全抬着床，累的龇牙咧嘴的，“不行我去金明家睡，跟金明挤挤一张床上也能睡开。俺俩都瘦。”
如梅娘忙说：“不行。金环那个样子，别去裹乱了。对了，我还得去问问他俩商量好了没有，没头没尾的办事可不行。”
如梅洗净了手，进了堂屋，忙帮着娘扯蚊帐，“等会儿我去吧，要不是鬼缠的，我的剑也该拿回来了。“
桃木剑没法对付扎小人，留给金环也没用。
如梅爹跟如全听见了，忙问：“金环是咋回事儿？搞清楚了？”
如梅说：“娘找神婆子问了，说可能是扎小人害的。”
如梅爹吃了一惊，“这是谁恁心毒，害金环一个小丫头干啥？”
如全嘴快，“真要是扎小人，我看就是环儿家干的。”
不等说完，如梅娘忙呵斥如全，“你看见了？就会瞎胡说！万一不是，看环儿娘不骂上门！”
如梅心里也认为是环儿家干的。
想想谁会恨金家的人？还不是刚跟金环家打过架的环儿家？
金家三个男丁不好下手，金环娘正值壮年，金环刚好病了又是没长大的半大女孩子，自然容易得逞。
趁着病体虚弱，弄点儿邪门歪道，一下子就被拿倒了。
如梅爹挪好床跟如全一家一家通知去了，听队长吹哨子上工，如梅娘也走了，“你在家再收拾收拾，把蚊帐上的窟窿补补......”
如梅收拾完家里的东西，锁好门，朝金环家走去。
远远看见环儿家的房子前环儿娘正坐着簸粮食，如梅脚步一转，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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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7 诈她一诈
环儿娘看如梅走过来，还有些诧异，“梅子啊？没下地？“
如梅笑笑，甜甜地叫“婶子”，“我在家收拾东西呢，娘没让我去。m.www.uu234.net你也知道，俺家这就开窑。得准备师傅吃住，我忙了一后晌才收拾清白了。”
环儿娘长得跟环儿很像，不漂亮看着也老实，至于心里啥样儿，这就不知道了。
看着不远处桌子上放着的针线簸箩，如梅问：“婶子，金环病了你知道不？”
环儿娘眼神一闪，随即就变得满脸狰狞，怒气冲冲地骂道：“病了算啥，这就死了才好！俺环儿不能白死，早晚让金家的人给俺环儿抵命！”
如梅听这话音儿，便知道环儿家对金家的人恨之入骨，而且还等着金家倒霉。扎小人的事儿多是女人所为，所以，环儿娘嫌疑还真不小，起码有作案动机。
环儿娘突然迷瞪过来，放下手里的簸箕，一脸怀疑看着如梅，“你跟金环不是玩得好吗？咋过来给我说这事儿？该不是看笑话的吧？”
如梅摇头，“哪能呢？我跟环儿以前也玩得不错，看着跟金环更好，也没到哪。都是一个村的，能差多少？”
想到环儿的鬼魂被自己的刀剑所伤，说不定魂飞魄散了，对环儿娘还有些同情。
如梅想了想，说：“婶子，环儿死得凶，你以后找人给她念念经吧，超度一下，让她早日投胎做人。”
环儿娘翻个白眼儿，“谁敢弄这？你这是让我犯错误呢！万一让公社发现了，我还活不活了？”
如梅点头，“也是。听说有人扎小人害对头被大队发现了，县公安局来人抓走了，判了好几年呢。”
环儿娘吓了一跳，“真的？哪个村的我咋没听说？那个人让扎死了没有？扎小人真管用？”
如梅看着环儿娘，笑起来了，“都是大家赶会瞎传，现在新社会了谁还信这些。扎小人害人，他自己也损阴德，等以后报应到子孙身上可就晚了。”
果然，环儿娘脸色一白，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树下床上睡得正熟的小孙子，“没人弄这。”说完，心里一突。
看着如梅，环儿娘的眼神儿犀利起来，“梅子，你啥意思跑来给我说这些？”
如梅笑着站起来了，“哪是跑来给你说，这不是我正要去金环家，看见你在这坐着，想着来安慰安慰你。以前跟环儿关系挺好的，她没了我还没来过你家呢。可没有别的意思，婶子你别多心，你忙吧我走了。”
说完，起身走了。
环儿娘看着如梅的背影，脸色黑沉，猛地放下手里的簸箕，起身往堂屋里去了。
如梅走出环儿家的院子，转身一看，果然环儿娘回堂屋往西间去了，那是她的卧室。
如梅挑眉，脚步轻快往金环家去了。
一进金环家的院子就听见金环痛苦的叫声，“疼死我了，我不活了，娘啊--”
金环娘两眼通红、哭哭啼啼往外跑，看见如梅，一把抓住手就哭了，“好梅子，你来得正好，让你娘带我去请神婆子，我看金环就是让人扎小人了！”
0128 被打了
如梅心里明白，事情八成是环儿家捣的鬼，但是没有真凭实据，这会子只能安慰金环娘，“婶子别急，金环的身子早晚会好的。www.uu234.net”
金环在屋里突然不叫了，隐隐约约传来痛苦地呻吟。
知道这一阵儿过去了，俩人忙转头往屋里跑。
金环两眼是泪、满脸涨红、痛苦地看着俩人，“娘、梅子，我不想活了......呜呜呜......”
如梅拍拍金环，“等会儿我们找神婆子来给你看看。有我在，你放心吧，你很快就会好了，我还等着你跟我一块养兔子挣钱呢。”
如梅安慰了娘俩几句，便走了，“我这就下地找娘去，你们再等一会儿。”
刚到地里，金柱迎过来，一脸焦急：“梅子姐，快回家看看去吧，你大哥二哥受伤了，你家人都回家了呢。”
如梅吓了一跳，“咋回事儿？”
金柱很气愤，“说是兰英娘家人打的！”
如梅忙说：“金柱你也来俺家，你娘要请神婆子呢。”
俩人一路飞奔到家，院子里几个人闹哄哄地正生气。
如贤良的头上包着白纱布、后脑勺处隐隐露出血来；富贵脸上青紫一片，嘴角也破了、鼻腔处还能看出血迹。
俩人的衣服裤子都被撕烂了，破得不成样子，内裤都看见了。贤良脚上就剩一只鞋，俩人的样子十分狼狈。
一家人都正骂兰英家不是人，几个相好的邻居也义愤填膺。
“婚都离了，各过各的，打人也太过分了。”
“当咱西山屯是好惹的！大路朝天，他村还不能走了？”
如梅娘气得脸色黑紫，一边给兄弟俩拿衣服，一边高声大嗓地骂。
“兰英敢弄这，全家人都不得好死、天打雷劈！她弟弟妹妹两个狗杂种、就知道向着她姐！闺女不是东西，俩老的也都是狗日出来的......”
富贵气鼓鼓地站起来，跑到墙角就抓铁锨，“我去拍死这一家狗杂种，多喊几个人一起去！”
几个邻居也吵吵闹闹地上前，“走，咱村可不怕他们！”
贤良忙一拉富贵，“你给我坐下。要是两个村子打起来，事儿就大了。”
看贤良跟富贵的样子，如梅又气又急又恨又担心，忙跑上前问：“大哥，这是咋回事？”
贤良说：“俺俩从兰英家村子过，也不知道谁报的信，俺俩都走过她村子多远了，兰英俩哥还有兄弟就拿着棍撵上来了。”
富贵气道：“要是就他仨，俺俩就能把他几个打回他娘肚子里！谁知道，打着打着，他村里的人又来好几个，说俺俩欺负到兰英家门口了！净他妈放屁！”
“包袱里面的钱他们给偷了，里面的衣服都撕烂扔河沟里。要不是这，俺俩也不会回家来。你们不知道这事儿，还省得生气、担心。”
如梅气得哆嗦，“咱去公社告他们，一定不能放过他们！这也太欺负人了。”
等俩儿子都换好了，如梅娘把烂衣服卷巴卷巴往身后架子车上一扔，气鼓鼓地说：“你们俩屋里歇着去，看我不去骂死他们！我就不信了，他家还敢打我？”
0129 对上了
众人都忙拉住，如梅说：“娘，你不能去，哥也都不能去。咱找大队、找公社、找派出所！只要他们出面，谁敢不听。”
如梅爹还没回来。
如全气得不轻，见两个哥哥成这样儿了，也是要打要杀地要去兰英娘家，如梅也拦住了。
如梅娘兀自气得脸色铁青，拍着手骂人，邻居们也很气愤。
如梅俏脸紧绷，“两个村子打群架肯定不行，伤了谁都不好，搞不好还闹出人命来。三哥，咱俩找大队书记去！”
金柱见如家忙得顾不上，没等如梅娘，自己回家去了，把如家的事儿一说，金环娘忙跑了过来。
看见贤良跟富贵吓了一跳，“我的天爷，兰英家做事可真差劲！知道理亏，就老老实实趴家当缩头乌龟。离婚时候没脸没闹，这会子窜出来当地头蛇！人从他村过，就敢拿棍打人，咱可不能饶了他！该报仇报仇，啥时候去，喊上金柱跟他爹！”
如梅娘气道：“千算万算也没算到兰英家恁孬种！你看，她爹娘不是人，带着一家子都不通人性。”
如梅忙说：“婶子，你别管了，回家看着金环吧。这边事儿了了，就去请神婆子。”
如梅娘听见了，忙问：“金环的事儿你们想通了？”
金环娘叹气，“别的也没啥好法子，就照这治吧。不中再说，实在不知道该咋弄。”
贤良弟兄几个气鼓鼓地找大队书记去了，如梅安慰了金环娘两句，忙跟上。
如梅娘一边跟金环娘抱怨，一边收拾衣物、鞋子，明后天贤良跟富贵还得去县南。
环儿娘正看孙子在路边玩儿，见贤良头包纱布、富贵一脸青紫地走了过去，忍不住撇嘴，恨恨地“呸”了一声，“活该！”
如梅耳朵灵，离多远就听见了，忙走过来回了一句：“你说谁活该？你敢再说一遍？”
环儿娘吓了一跳，转脸看见如梅，老脸挂不住，“谁说啥了，看你厉害得！有本事跟人家打去！”说完，忙抱着孩子转身回家。
以为如梅听见，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有种离婚还怕挨打？打死了才好。家里打个井就拽得二五八万地，谁家还没水吃！”
如梅气得不轻，追到环儿家院子里，怒：“俺家咋拽了？你家没有、难受别人过得好！心肠恁毒，看报应到儿孙身上！”
环儿娘一听就恼了，转身就骂：“梅子你个小烂货，别在这放屁！你才心肠歹毒！你家才有报应！贤良老婆都跑了，你还在拽个啥。兰英娘家咋不打死贤良跟富贵俩孬种！”
如梅气个倒仰，“你个老东西，心术不正，光想看别人笑话，俺家咋得罪你了？报应得闺女都没有了，还在这骂人不留口德！早晚下拔舌地狱！”
环儿娘把小孙子放到小车里，两手一拍，“嗷”地一嗓子叫了出来，“你才下地狱！你才不得好死！别以为我不知道，俺环儿跟金明个杂种打架那天，你也在场。小孩们儿都说，是你叫俺环儿去大塘洗脸的！你就是想淹死她！”
“大人都干活儿，头一个喊环儿落水的也是你！你就是个丧门星、杀人犯！俺环儿就是你淹死的！还敢说我心思歹毒？你才是最毒的女人！”
0130 揭破
“仗着自己长得俊，小小年纪到处勾搭男人，连你大哥的同学都勾引，不要脸！现在看着怪牛逼，等哪天那当兵的玩够你不要了，那才丢人打家伙！”
如梅气得手哆嗦，“你这个老妖婆！我对环儿好心好意，你全当驴肝肺！照你说的，我还该给环儿抵命？金环都快让你害死了，你是不是就想着俺俩都死了，你环儿就活过来了？”
环儿娘一提金家的人就上火，如梅说完，环儿娘就高门大嗓地骂起来，“金环那个骚浪货才该死，早死一天我早高兴一天！不死也不能好过，县医院都不给治了，这就死她！”
早有好事儿的小孩子跑回如家去报告，“梅子姐跟环儿娘骂起来了！”
如梅娘放下手里的衣服，跟金环娘飞一般地跑了过来。www.uu234.net
离多远就看见环儿娘抬手指着如梅的鼻子骂，如梅娘一边跑一边骂：“环儿娘你个老烂货，指着俺梅子干啥？她咋你了，你恁厉害？跟小孩子一般见识，不要老脸，有种过来咱俩！”
贤良三兄弟早已走远了，不知道身后如梅跟环儿娘俩人叨叨上了，要不，早转身回来拉如梅走了。
金环娘见不得环儿娘，更何况环儿娘正跟如梅骂架。
金环娘没进环儿家的院子，就跳起来破口大骂：“老烂货牛逼啥？跟个小丫头使劲儿不算你有种，你有本事跟梅子娘俺俩打一场！看我不撕了你！”
环儿娘见对方三人，自己只有一个，心里便有些怯场。
见众人围得多了，环儿娘“噗通”一声坐到地上，拍着地就大骂起来：“梅子干得啥你知道？俺环儿就是梅子个小**下得手。”
骂罢梅子娘，看金环娘也到跟前了，环儿娘又骂金环娘：“金环娘你才是个老烂货、肚子里都是龟种！没有龟种你咋敢来俺家？”
如梅气疯了，怒吼了一声：“放屁！环儿死了，管我屁事！被大塘里的水鬼抓了，是她活该！变成鬼还想害金环，被刀剑砍得魂飞魄散、不能超生算她倒霉！”
环儿娘没听出机关，只是乱骂，“梅子你不得好死！金明就是你小男人，两口子合伙欺负俺闺女，可怜俺环儿......”
梅子娘扑过去就给环儿娘一巴掌，“我让你胡！”
金家挨打又被讹了钱，金环娘一直憋着气呢。听环儿娘骂得恶心人，扑上去就给环儿娘一拳头，“老不死的，我叫你嚼蛆！”
见几人吵打成一团，邻居也乱了，看热闹的、拉架的、劝解的......院子里女人骂、孩子哭，闹得一团糟。
三人被拉开，跳着脚对骂，如梅正要上前拉娘走，金明飞跑了过来。
如梅突然想起一事，忙拉过金明，看没人注意，指指堂屋西间，小声说：“你溜去她卧室翻翻，看有草人吗？金环可能被她家扎小人了！”
扎小人是乡下诅咒人惯用的手段，连小孩子都知道。
听如梅一说，金明气得咬牙切齿，握着拳头就跑。
人小也没人注意，金明很快就溜进了环儿家堂屋西间，翻找了起来。
0131 真相大白了
要说屋里翻东西，谁也没有这些半大男孩子知道地方。www.uu234.net
金明正是“老鼠窟里掏三把”的淘气年龄，没多大功夫，就在环儿娘装衣服的柳条筐里翻出来一个小草人！
金明窜出来，“嗷”地一嗓子吼出来，“这个老母狗，俺姐真是她家害的！”
金明手里挥舞着一个半尺长的一个小人，冲进人群，大家都看了过来，如梅也忙走过来。
如梅接过小人，一捏便知道里面是麦秸填充。
小人穿着白布衣裳，缝得结结实实，四肢俱全、头脸清晰，五官眉毛都描画得栩栩如生。
胸口贴着一张黄表纸，上面写着金环的名字跟生辰八字。小人头上两边太阳穴上，各扎着一根明晃晃的钢针，在太阳下闪着寒凉冰冷的光！
大家都傻了！
环儿娘脸色煞白，“嗷”地一声冲如梅扑了过来，不忘骂人，“金明你个狗娘养的！上俺家翻你娘的蛋！”
如梅身子一闪，把小人往身后一藏，怒道：“心肠歹毒的女人，离我远点儿！”
金环娘“哇”地一声哭出来，抓住环儿娘的头发，“啪啪”扇耳光，“你敢扎小人害俺金环？！断子绝孙的老烂货，我打死你、打死你！”
金明眼都红了，窜过来，照着环儿娘胸口、肚子乱踹，“让你咒俺姐！我踹死你！”
众人看着如梅手里的小人，都吓坏了，连三人打架都顾不上看。
如梅忙拔掉小人头上的钢针，气道：“等队长跟大队书记来了，有她好受的！谁去找队长？”
一个小孩飞奔着去了。
这会子环儿俩哥也听了信儿，飞快地跑了回来。
见金环娘跟金明正打自己的娘，立即就冲了过来；一把拽开金环娘和金明，抬脚就踹。
两家人再次打了起来，众人拉都拉不住。
如梅娘气得头一阵阵发晕，看着如梅手里诡异的小人也有些害怕，“这个老烂货心肠真黑！”
不等众人拉开打架的几人，如全跟金柱就飞一般地跑了过来，贤良、富贵、队长、大队书记几个男人紧随其后。
恐闹出人命，队长离多远就喊：“别打了、别打了，赶紧拉开！有事说事儿！”
贤良三兄弟见娘跟妹妹都没事儿，这才放了心；还以为她俩被环儿家的几个也打了呢。
刚把几人拉开，金环爹也飞跑着过来了，两家见面，又相互骂了几句，被队长一顿呵斥都才闭嘴。
看见队长跟大队书记，环儿娘跟金环娘都哭得说不成话。
如梅上前，把手里的小人跟钢针递给大队书记，“这是金明在环儿娘卧室翻出来的！”
众人义愤填膺，都骂环儿娘歹毒；环儿娘大声回骂“等你闺女死了再说我毒不毒吧！”
大队书记气得脸铁青，“你给我闭嘴！”
环儿大哥反应快，立即说：“书记，这东西不是俺家弄的！金明个狗杂种，还想诬赖俺家！”
环儿娘也忙说：“不是俺弄的！”
金环爹目眦尽裂，冲出去就打环儿大哥，“还不承认！”
0132认输了
大队书记一把拉住金环爹，怒吼：“公社民兵营长正想找事儿，谁再动手，我这就给他弄到派出所去！想蹲班房只管闹！打架、扎小人，哪一条拿出来，你两家没一个跑得了！”
环儿娘见如梅娘俩好好地站在一边，心里又恨又难受，冲着大队书记吼：“是梅子跟金明合伙害俺环儿，蹲班房也该她两家去，枪毙也该是金明跟梅子俩龟孙！嗷嗷嗷......”
环儿娘一屁股坐在地上，指着如梅哭着骂着，“这个烂货心才毒，恁俊的脸就是骚狐狸精变得！俺环儿的命，就是她合着她小男人金明......”
如梅抬脚踹在环儿娘胸口，骂道：“放你娘的臭狗屁！”
贤良听环儿娘骂如梅，立即窜了过去，要打要杀，“老东西活腻歪了，瞎你娘的乱攀扯！”
环儿俩哥冲过来要打贤良，“欺负到俺家门口了！俺妹妹的死，有梅子的事儿！”
富贵跟如全也忙过来，“你哪个狗眼看见有俺妹妹的事儿！”
眼看如家三兄弟跟环儿俩哥打起来，队长、大队书记把几人推到一边，怒气冲冲地道：“都给我住嘴！”
又怒吼着吵骂了几句，大家这才安静下来。m.www.uu234.net
金环娘跟环儿娘两个女人，“呜呜呜......”地哭着骂着，大家也懒得听了。
大队书记手里拿着小草人，怒视着环儿爹，“我只跟你说！这是啥年代不知道吗？你还敢让你老婆弄这？想死是不是？”
环儿爹慌了，“这是金明拿出来的，你咋硬说是俺家弄的？我说，就是金家俩老孬种诬赖俺家！”
金环爹立即怼回去：“照你这样说，你家环儿就是你这个当爹的摁水里淹死的！”
金环娘也高声叫骂：“瞎了眼的老狗，我弄这害我自己闺女？”
金环爹冲过去，骂到环儿爹脸上：“俺闺女病得活不成，明摆着就是你那老娘儿们扎小人咒的！”
眼看又要骂起来，大队书记怒吼：“都他妈给我闭嘴！”
队长也气得脸色铁青，看着两个男人，骂：“事儿都了了，咋又打起来了？饿不着就开始作！都他娘吃饱撑得！您俩家吵架咋又拉着贤良家？还嫌不够乱？”
说着，把手里的小人往地上一扔，狠狠地用脚碾，骂：“死了一个，还想再死一个？以后谁敢弄这，我可饶不了他！神神道道的东西，一丝儿别沾。哼，搞不好有你受的！”说着，恶狠狠地瞪了环儿娘一眼！
上纲上线的事儿，谁不怕？
环儿娘吓的一哆嗦，忙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土，哭哭啼啼地叫着环儿的名字，往屋里去了。这就算认输了。
金环爹娘还不依不饶，要找公社、派出所......
队长怼了金环爹一顿：“不管咋说，人家闺女没了，你家挨两下就算了。他家扎小人咒金环是恶毒，我真报到公社，环儿爹真得下大牢。”
“他家死了一个、抓了一个，你家是报仇了，老金，不怕再弄成生死仇敌？冤冤相报何时了！好了，都别给我废话了，谁再生事儿，都抓起来！”
0133 事情平息
见领导息事宁人，如梅拉拉金环娘，“婶子，就这吧。www.uu234.net她家以后再不敢弄了，金环没事儿。”
金明跳起来、尖着嗓子骂：“以后俺姐有一点儿事儿，就是他家害得！到时候，我上公社告你们搞封建迷信、扎小人害人！都抓起来枪毙！”
金环爹脸色阴沉，挺直了脊背，大声说：“老少爷们给我做个见证！今天我把话放这，以后他家再敢弄歪门邪道咒人，我杀他全家！”
......
两边吵骂了一顿，金家跟环儿家都不服，但是也没有法子，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如家本来就没事儿，也都各自回家。
如梅爹到家的时候，事儿都已经结束了。
听见事情经过还气得骂了环儿爹娘半天，“瞎了他俩狗眼，还攀扯咱梅子，我在跟前非踢环儿爹两脚！”
如梅给爹端水，“爹，别管了，这事儿跟咱家无关。倒是你请的师傅咋没见来？”
如梅爹一口气喝完，放下碗，说：“这会子来干啥？哪有半下午开工动土的，明儿一大早过来，我去了也是给个定钱。”
也是，开业往往都是上午。
看贤良跟富贵俩人的样子，如梅爹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恶声恶气地问：“大队咋说的？”
富贵气鼓鼓地说：“还能咋说，大队书记说等傍黑喽带俺哥去那边一趟，能要几个钱儿要几个钱儿。真要不来，那边就得过来说句软话。”
贤良冷哼一声，“都是舍命不舍财的孬种，等着吧，宁愿过来赔礼道歉也不会赔一分钱。兰英那一家子，我算是看透了。”
如梅看了看黑着脸的一家人，气道：“赔礼道歉有啥用，得让他们怕得不敢见咱家的人才中。打一回、倒个歉，这就完了？美得她！”
如梅娘一脸疲惫，“能来道歉就不错了，我看最多派旁院的人来，兰英爹娘哪有脸来！”
如梅见一家人都点头，气得不轻，暗暗琢磨咋能来个彻底的。
又说了会闲话，便各干各的去了。
一会儿，金明喜滋滋地跑过来，说：“梅子姐，俺姐都好了，还说傍黑吃了饭来找你玩儿！”
如梅摸摸金明的头，笑着说：“我就说金环没事。”
金明看着环儿家的方向，“呸”了一口，恨恨地说：“还真是那老女人扎小人害的。我听俺娘说，要找大队书记查查是哪个弄的咒！不能饶了他！”
如梅想了想，说：“这事儿交给大队里就好，你家也别追得太紧了。万一他们把小人放到别人家、接着下咒，到时候咱还往哪翻去？”
得饶人处且饶人，虽然环儿没了命，但是金家付出的代价也不小，再闹下去，冤冤相报何时了。
说到底，是个两败俱伤的事儿，对村里的名誉也不好，大队部担着责任呢。
队长跟大队书记一商量，私下里各自找环儿爹娘、金环爹娘好好说道了一番，两家的事儿才渐渐平息了。
两家见面虽然不再打架骂架，到底有环儿一条人命呢，说啥也不可能再回到以前的关系，总归成了仇人。
就是看如梅家屁事儿没有，环儿家的人一直愤愤不平罢了。
0134 男一男二初会面
晚上刚吃了饭，就见韩擒豹屋角转了过来，如梅看见了，一愣，“回来了。www.uu234.net”
见如梅一脸探究，韩擒豹挑眉，英俊的脸庞带了一丝微笑，“今天家里人都在啊。”说着话，人已经走到了院子里。
见如贤良包着头、如富贵一脸青紫，韩擒豹不由得笑了起来，“这是怎么了？”
俩人都有些不好意思，如全走过来招呼韩擒豹坐，“还能是咋了，被人打了！跟我大嫂娘家干了一仗。他俩不是离婚了嘛，那边找茬呢。”
如梅端着碗筷，一边往厨房走一边暗暗思量。
韩擒豹跟父子几人寒暄了几句，就过来厨房舀水洗脸。
韩擒豹身材高大、步伐矫健、走路带风，煤油灯那一点儿小火苗一晃，差一点儿灭了。
如梅正洗碗的手一顿，转头看着正弯腰拿瓢的韩擒豹，“你会算命看日子？昨儿你说今儿不宜出行，我俩哥出门就被打了。可见你本事不小。”
韩擒豹闷笑，舀了几瓢水倒入脸盆，直起腰来。
眼神晶亮，看着如梅说：“比你想的本事大。我早说了，你的阴阳眼我都能给你封了，何况算命看日子这种小事。”
如梅放下手里的丝瓜，把碗摞好，走了过来，仰脸看着微微低头的韩擒豹，“我怎么不知道我有阴阳眼？什么是阴阳眼？”
韩擒豹无语了，端起盆转身走了，“你就装吧！”
如梅不说话，“噗”一声吹了灯，关好厨房门走了出来。
“如梅！”院外路上江军大踏步走了过来，“给你书！”
接过书一看，还真是兔子养殖的教材。
如梅诧异，“你进城了？”
“嗯。”江军进了江家的院子，一眼看见韩擒豹，微微皱眉，“他是谁？”
“在俺家住的知青，还有一个不知道去哪了。”如梅接过书，招呼江军过来坐：“还没吃饭吧？我给你做去。”
韩擒豹转身打量江军，嘴里给如梅说话，“我也没吃呢。”
贤良几个都过来招呼俩人，“赶紧过来，坐井边凉快。”
如梅娘则忙招呼如梅，“给江军打洗脸水。”
江军听他跟如梅说话随意、语气亲昵，不由得有些不快。再看韩擒豹身材高大、相貌英俊、英武潇洒，更是有些警惕。
韩擒豹看江军一表人才、英明神武，很有男儿气概，不由得暗赞了一声。
见他对自己略有敌意，微微挑眉，转脸问如全，“如全，这是谁？”
如梅端水过来，见江军跟韩擒豹俩人相互打量，都有些眼神不善似的，有些奇怪。
如全笑嘻嘻地，“来来来，我给你俩相互介绍一下哈。他叫江军，是如梅的对象；江军哥，这是韩擒豹，大城市来的知青，暂住在俺家的。”
韩擒豹跟江军俩人握手，同时说：“你好。”
两手一握，韩擒豹微微一笑。
这个江军手劲儿够大的，要跟自己比试比试？
手腕一个翻转，手从江军手里脱了出来，笑笑，“不错！”
江军微微皱眉。
自己的手劲儿不是一般地大，他如此轻描淡写......这个韩擒豹，不简单！
0135 要不要结交神婆子
如全不知就里，转脸问韩擒豹，“对了，那个崔珏呢？几天没回来，去哪儿了？”
“进城了。www.uu234.net”贤良回了如全一声，过来招呼俩人，“你俩过来说话。”
几个男人在一起闲扯，如梅娘跟如梅进厨房给俩人做饭。
如梅也没功夫想别的，手脚麻利地给俩人炒菜、熬汤，如梅娘烧火，娘儿俩一边干活儿一边说话。
如梅娘说：“韩擒豹天天在，倒是那个崔钰不见露面，别是不来了吧？”
如梅看了娘一眼，“不来才好，来了我们更忙了。再说了，人家有人家的事儿，城市人跟咱乡下人不一样，娘，你可别追着人家问人家的事儿，说不定人家烦。”
如梅娘忙点头，“我知道，咱跟人家不熟，问多了，肯定人家不高兴。再说了，听说下来的这些个知青，都是家里有问题的。还有人说他们下乡来是改造，一听就跟劳改犯差不多。”
如梅一边盛菜一边笑，“别听人家瞎传闲话，咋能是劳改犯，看他俩哪像劳改犯，还不知道是谁家的贵公子呐。”
韩擒豹跟崔珏俩人，气质好、长得俊，举止得体、言谈潇洒，一看就是大宅门里出来的。
娘儿俩说说笑笑听着外面几个男人谈笑风生，也很高兴。
说句实话，家里都是男人，看着就是人丁兴旺的样子，还真是不错。
俩人正往外端菜端饭，就听金环在外面喊：“梅子，你家咋还没吃饭？”
如梅忙端着碗筷走了出来，看见金环，笑了，“咦，金环你可真好了呀！”
金环比病前瘦了不少，这会子看着精神也好，笑嘻嘻地，跟着金环娘一起走了进来。
如梅娘忙招呼，“吃了没？他婶子，你看你，咋还拿着礼物啊！”
金环娘挎着篮子，里面装了不少东西，“几个鸡蛋、一把子粉条，算个啥礼物！”
见江军在，俩人忙止住了步子，“我们坐这边吧。上完菜，咱们再说话。”
韩擒豹转头看了金环一眼，便转过了头。
一看就是个邪气缠身的，估计又是如梅这丫头救了她一命。
江军接过碗筷，让着韩擒豹，俩人低头开始吃饭。
如梅跟如梅娘转身回来招呼金环娘俩，“俺都吃过了，这不是，韩擒豹跟江军都是刚回来。”
金环娘说话声音都小了不少，“早知道该明儿来，看打扰客人，说几句就走。这回多亏了梅子。小人破了，金环这就活蹦乱跳了。老女人还不承认，不是她家扎小人害的还能是啥？”
如梅忙说：“等队长问出来是谁下的咒，还要收拾她呢，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个神婆子。”
金环娘也有些怀疑，“说起来，方圆十几里，有这本事的也就那一个神婆子。公社把她弄得那样，还敢弄这缺德的事儿，还真该关几年。”
如梅安慰说：“这个咱不怕，要真是她敢两头吃，大队饶不了她，干这事儿的可损阳寿。”
真有这本事的神婆子，倒是该结交结交。自己的阴阳眼说起来也是个特异功能，跟神婆子能下咒一样，都很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