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1 真坏啊
如梅一愣,“有人要来?谁呀?我还得小心着?”
黄大仙摆摆手:“天机不可泄露。”
如梅还想再问,黄大仙身影一晃,消失不见。如梅楞了半晌,管他的,水来土掩、兵来将挡!
听见外面江军跟如全两个说话,如梅赶紧出去了,“你俩小心些,这些可是宝贝!”
如全头也不抬,只喊:“你赶紧来啊,这兔子三道血口子了!”
江军含笑看过来,如梅哪顾得害羞,一溜小跑地跑了过去。
仨人合力,给兔子剪完毛,真费了不少功夫。不过,把兔毛收拾起来一称,都高兴坏了,“四斤兔毛呢!”
江军看着如梅的兴奋劲儿,说:“听研究所的人说,这是啥安哥拉兔子。要是喂养的好,一只成年兔子最少也产八两毛、多的能有一斤二两。五十天就能剪一回!”
富贵也来了兴致,把手里的木锨放好,拍拍手走了过来,看了看几只被剪的光秃秃的兔子,忍不住嘿嘿笑了起来,“兔子成秃子了。”
如全看着袋子里的兔毛,“咱去收购站问问?”
兰英在厨房里磨蹭着不出来,耳朵倒是伸得老长,就等着听呢。见那几个兔子还能卖毛赚钱,不由得有些贪心。
要是下了小兔,给娘家送回去一对让妹妹养着,也能给家里赚钱吧?就是不知道这兔毛能卖多少钱一斤。
如梅看了一眼江军的自行车,“这就去!”转脸冲着厨房喊:“大嫂,你在家做饭,我要去镇上!”
兰英听见如梅指挥自己干活儿,有些不高兴。
两手面出来,站厨房门口看着院子里的几个人,黑着脸抱怨,“就知道玩儿,没看见一院子都是活儿?娘就是偏心得很,刚走的时候还说梅子一个人做饭能累死,现在让我一个人做饭,就不怕累死我?哼!”
说完,一甩手,气呼呼地回厨房去了。
富贵最讨厌兰英,一听就恼了,大声冲厨房吼:“累死了最好!省得气人!”
兰英刚进屋就气得一转身出来,“老二你别拽,这会子怼我你劲儿怪大,等娶了媳妇再耍威风!别到时候天天跟媳妇屁股后边、骂你都不敢吭,那才丢人现眼!”
富贵还要吵,如梅一拉富贵,对兰英说:“今天这饭还就你一个人做了,我到底看看能累死不?!我俩的饭也做上,回来吃!”
说着,掂起袋子冲江军一摆头,“走,你带我去!”
“是!”江军笑,露出一口白牙,看得人心慌。
在富贵、如全的哄笑中,如梅强装镇定,跟在自行车后面。
江军抬起大长腿一步跨上自行车,蹬了起来,“上来。”
“嗯。”如梅一跳,坐到了后座上,江军车把一歪!
如梅身子往后一仰,吓了一跳,两手猛地抱住江军的腰,“你慢点儿!”
他可真坏啊,明明就是故意的!
富贵哈哈大笑,“摔了梅子回来不给饭吃哈!”如全则把手指放在嘴里,吹起了口哨!
江军闷笑,车把晃得更厉害。
如梅不敢松开男人的腰,恼羞成怒,“你会不会骑车?让二哥带我去!”
兰英撇嘴,“一对不要脸、俩哥看笑话!真他娘一家子神经病!”
0092 放大话
如全耳朵尖,早听见了,大踏步跑过去,冲着兰英脸上晃了晃拳头,“你他妈再满嘴喷粪,看小爷收拾你这个烂女人!”
兰英吓了一跳,尖叫起来,“老三,你敢打我?”
如全跳起来,“你他妈再敢骂一个字?看我敢打你不?”
富贵过来,一拉如全,“你理不通人性的干啥?反正三天就分家!”
兰英真不敢骂了,气鼓鼓地转身回厨房,“噼里啪啦”把碗筷摔得乱响,嘀嘀咕咕地骂:“早他娘的该分家!穷得蛋精光,有本事盖三间屋。www.uu234.net求老娘也不多住一天!”
富贵跟如全相互看了一眼,异口同声地喊:“有屋也不给你住!”
兰英不接话茬,俩人才转身收拾院子里的粮食,哄赶鸡鸭、麻雀、喜鹊.......
翻晒一遍就该归拢成堆,用筛子、簸箕,把麦子清理干净,就该封缸、装袋了。这可是一家人一年的口粮,一点儿也马虎不得。
要是晒得不干、晾得不透,封到缸里也是发霉、生虫,明年可就没饭吃了。
弟兄俩年年干这个,熟门熟路的,也不嫌晒、也不嫌累,一篮子一篮子地把弄好的粮食倒入粮缸。
兰英从厨房出来,富贵指挥兰英:“去麦穰垛那里蒯几篮子麦穰来。”
兰英不敢反抗,去屋后面蒯了好几篮子麦穰,等如全把粮缸装满了,就把麦穰倒上、摊开、盖严。
富贵用铁锨铲了和好的泥过来,一层层抹在麦穰上面,粮缸就牢牢地密封了起来。
保护得好,三五年开封,麦子还跟新的一样,不生虫、不发霉,连不愉快的味道都没有。
不说仨人在家吵吵骂骂地干活儿,且说如梅跟江军。
镇上离西山屯也有五六里路,骑车子当然快,江军感觉还没说几句话呢,就看见公社礼堂上高高飘扬的红旗了。
江军转头,“我教你骑车子吧?”说着,大手一握车闸。
“呀!”毫无疑问,如梅一个慌神,猛地一把搂住江军的腰,气鼓鼓地吼:“干啥又猛停车!”
江军闷笑,大长腿支在地上,“不是说了,我教你骑车。”
如梅没好气地说:“不学。赶紧去收购站,再晚人家下班了。”
江军不走,说:“下班也在那院住,咱找他家去。你要是不学,等会儿买了东西可就不好学了啊。回村更没法学,看别人笑话。”
如梅跳下车子,气鼓鼓地说:“你还怪会找理由。骑车子有啥好学的,我一学就会。再说了,学会了也是白搭,自行车都买不起。”
江军长腿一抬,也下了车子,“我给你买一辆。”
俩人肩并肩往前走,如梅摇头,“不要,用不着。就算要买,也是我自己挣钱买,不要你出钱。”
要是他家知道了,还不得炸锅啊!
江军挑眉,“有志气!不过,就靠那几只兔子、这几斤兔毛,攒几年能买?”
如梅翻白眼儿,“我挣钱的法子多呢,这几斤兔毛算啥?也就够家里吃好点儿。以前我是想着靠养兔子发财,现在不是想烧窑了嘛。等着吧,比你家有钱的时候快到了,别你家老瞧不起人!”
0093 兵哥哥撒谎
江军突然来了兴致,“听你放大话,我还真是好奇。顶 点 X 23 U S花恁多钱打电话、火烧火燎让买兔子,现在兔子买来了,你又不稀罕了。”
“老提烧窑,说说容易,一没技术二没本钱,我看你怎么样开窑、烧瓦卖砖!生意要是你这么张嘴就来,还不都富得流油了?”
如梅看了江军一眼,“你别管我的事。你当好你的兵、我种好我的地!我只要不伸手给你要钱,你家人对我也说不出啥来。别为了一点儿钱,影响我们以后过日子。”
江军看着一脸骄傲的小媳妇,心里既喜欢又得意,“小丫头有志气!不愧是我媳妇!”
“切!”如梅冷哼了一声,“别说得好听,谁是你媳妇?再说,不是当初看不上我吗?现在又这么高兴干什么?”
江军一脸无辜,“谁说我没看上你?我是那种牛不喝水强按头的人吗?谁能让我屈服?我是喜欢你才答应婚事的,真的,一点不骗你。”
如梅根本不上当,“你就两边哄吧。我现在算是知道了,你就会说瞎话!明明你妈亲口在我们家说,当初你不同意,是家里硬压着你答应的!”
“没有的事!”江军嘴硬心虚,忙转移了话题,“那边就是收购站吧?到了!”
如梅哼了一声,“骑上!”
江军咧嘴笑,抬腿上了车子;等如梅跳上后座,也不敢乱扭把,直奔收购站的大门去了。
这个时代,商贸不发达;农村集贸市场隔几天才有,有些东西上会也不一定卖出去。所以,国家开办的收购站就充分发挥了查漏补缺的功能,大到家具农具、小到蝉蜕碎布,总之,基本上啥都收。
看着是废品,其实,运到城市的工厂里,都能变废为宝。所以,可谓来者不拒。
见俩人骑着自行车、卖的是兔毛,把营业员稀罕得不得了,“呀,这可是好东西。猎户有来卖兔子皮的,这么好的兔毛还真是第一回见!”
江军有些得意,“那是,这可是省城研究所里的高级外国兔子,兔毛能差了吗?你看,最高能给多少钱吧?”
如梅也忙说:“我家养了好几只,以后常来卖呢。等兔子养多了,兔毛就得一趟几十斤往这送。你这边要是价钱合适,我就不往县里去了,那边高个三分五分我也不稀罕。”
营业员忙说:“最多一块一斤,比肉都贵了。这东西咱是第一回收,价太高了我没法给领导交代。明天我还得问问站长,这价要是高了,下回来还得降呢。”
江军是个不知肉贵的大男人,如梅却十分精明,一听这话,便问:“那要是你这回定价低了,下回能给我涨价不?”
营业员是个中年男人,一听就笑了,“小姑娘精得很,这话算是问到点子上了。这是公家的买卖,多少我都不沾一分钱的光。你就放心吧,站长要说涨价,我自然多给你,不会扣你一分钱!”
如梅这才高兴了,“行吧,那就先按一块卖吧!”接了钱,眼珠一转,“同志,麻烦你件事儿......”
0094 撒娇
如梅一笑,对一脸诧异的营业员说:“要是有人来问长兔毛多少钱一斤,你就说五毛!别说一块哈!”
江军:“......”小丫头,这是要藏私房钱?!
营业员见江军一头黑线,哈哈大笑,“这小姑娘,是个过日子的好手。小伙子,你赚大发了!”
如梅一边装钱一边笑:“看破别说破、大家都好过!同志,记住哈!”
说完,抓起袋子,拉住江军就走,“供销社买东西去!”
江军推着自行车,往前走了几步,终于忍不住哈哈哈地笑起来,“有意思!”
这小媳妇比自己想象得好玩儿多了!嗯,有点儿意思,以后的日子不会寂寞了。
以前,看见自己就只会腼腆微笑的黄毛丫头,真的是眼前这个机灵俏丽的少女?
都说“女大十八变”,老话还真是没错。幸亏自己没拒绝这门婚事,本是不忍心违拗父母才应的婚事,现在看来,还真是走对了这步棋。
正暗自庆幸没有错过佳人,就见如梅得意地拍着自己的衣袋,小脸容光焕发、眼神儿满是调皮,“四块多钱呢,你想买啥,我送给你!”
江军挑眉,“不是还钱?是还人情?报答我给你买了兔子?”
如梅俏丽的脸上满是得意,“也不是啦。随你怎么想,现在我就是想买东西,你不要就不给你买喽!你别后悔!”
如梅声音娇俏、面带娇羞,江军心里一荡,“你这丫头......给我买块手绢好了。”
还会在自己面前撒娇呢!果然长大了,真是勾人。大白天的,别说亲个嘴儿,就是拉下手都不好意思,要是晚上就好了。
看了看即将落山的太阳,江军微微挑眉......
不是逢会的日子,供销社的各个门店都没啥人上门,所以,俩人一进去布店就得到了营业员大姐的热情招待,“同志,要买啥?”
供销社全称是“供销合作社”,其实庄户人不太理解啥是“供销”,一般都是叫“合作社”。
一进门“挑多不厌问多不烦”“文明经商礼貌待客”左右各八个大字赫赫在目,门头正上方硕大的牌匾上写着“顾客您好”。
里面的货架是木头的格子,靠在墙上,从左到右、从下到上,商品琳琅满目。
柜台齐腰高,有的是木头、有的是水泥台子、玻璃的极少,小孩子是要扒着柜台、踮起脚尖才能看到东西的。
不过,柜台某处总会开一个木质小门、上面是块活动木板,掀开木板打开小门,营业员就可以里外进出。
孩子们总是渴望又羡慕地看着那门,因为,进了那门就可以进到柜台后面,随意触摸、翻看那些玩具、小人书、花布、糖果......
如梅很大方,一点儿没害羞,直接说:“给他买块手绢。”
其实,男人哪有用手绢的?太女气了!江军不过就是为了多个念想,平时装在衣兜里,随时可以看看、以解相思罢了。
营业员大姐立即翻出来一堆盒子,“这里面的贵些、质量好,你们看看喜欢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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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5 定情信物
男人的手绢就是格子,白底蓝格子、蓝底白格子,灰底紫格子......不过,都是时下最时髦的的确良材质,轻薄透气。www.uu234.net
做工也不错,锁边很紧密,商标赫然在侧,再装个纸盒子,就显得十分高档了。
乡下的合作社里,这类东西算是奢侈品,庄户人舍不得买,所以根本卖不动。
见俩人要这,营业员大姐当然高兴,索性一股脑地把最贵的几个都拿出来,“五毛一个、随便挑!”
小伙子手干干净净的,一看就不是庄户人。
要是真正的乡下泥腿子,手指甲里的黑土洗都洗不掉,自然不能让他们随便摸;不是看不起人,实在是弄脏了没法儿卖。
物资匮乏的年代,品种极少、花色单一,没啥可挑拣的,江军却很有兴致。
把几个盒子都打开,翻来覆去地看,一个一个征求如梅的意见,还让营业员大姐帮着介绍、帮着挑,害得营业员大姐以为看走了眼。
这小伙子看着一脸阳刚之气,咋比个女孩子还细致、嗦?
如梅哪知道男人的鬼心思?见江军很慎重,也很高兴,尽职尽责地陪着他挑。
仨人磨蹭了半个小时,最终才挑了一块最普通的白底蓝格子手绢,如梅掏钱结了账。
江军很满意!
这可是小媳妇第一次给自己送东西,算是定情信物了吧!
按说,礼尚往来,自己该给她一件定情物才说得过去。
早知道她现在这么乖,来时候该在省城带件礼物的,可惜来时就想着怎么收拾她了......现在买,是不是显得太没诚意了?
眼珠一转,江军说:“等会儿,我也给你个礼物。”
如梅没心没肺地,根本没想到这茬,“不用,我不缺啥。”
见江军收好手绢,便催着他去日杂店,“剩下的钱都买成烟。建窑挖地用不少人呢,有烟也好招待劳力。”
说来奇怪,乡下汉子几乎都抽烟,好坏不论;买不起的,自己种烟叶;烟叶没了,拿废纸卷干菜叶子、丝瓜秸去抽的都有!
烟瘾大的人,不吃饭能忍,不抽烟不能忍。所以,哪家干活请劳力,判断主家是否诚心、是否大方,重要标准就是,香烟是不是充足!
事儿结束了,讲究的主家要是给管事儿的大工送一盒,说出去面子可不小!如果送的烟带过滤嘴,能被大家传扬一个月了......
乡下没什么好烟,大多抽的“一毛找”。就是八分一盒、给一毛还找两分钱的那种,被大家戏称“一毛找”。
其实,最便宜的是六分五一盒的“福”牌香烟,乡下人很难买到就是了。
合作社里的香烟还论根儿卖,最便宜的一分钱一根儿。那些来赶会的老烟枪,没钱买整盒、又犯烟瘾的时候,买一根儿过过嘴瘾,也是人生一大享受......
买了四条“一毛找”,卖兔毛的四块可就剩三毛钱了。
别小看这三毛钱,可能顶大用的,这不,如梅一不做二不休,干脆都买了火柴。
一分钱一盒的“开封”火柴,买了三封,就是三十盒!够家里用好久的啦!
如梅拍拍手,“花光花净,回家!”
江军:“......”
0096 这就是我的礼物
看着小媳妇收拾东西,江军慢悠悠地说了句:“我有钱。顶 点 X 23 U S”
如梅的手不停,“我不爱花你的钱。上回你寄钱回来,我心里还不得劲儿。好像我要你地址、真是为了跟你要钱似的。”
“我家的井是你寄来的钱打的,这事儿我们村都知道,肯定早传你家去了。我要是再花你的钱买东买西的,像话吗?”
江军推上车子,说:“我挣钱不就是给你花的吗?谁说啥就让她说去。我觉得吧,他们是在嫉妒。”
如梅翻白眼儿,“嫉妒我找了个有钱的男人?切,谁稀罕!”
江军脚步一顿,磨牙,“不稀罕?”
如梅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打着哈哈,说:“我的意思是,我家也很快就有钱了。要不,大家总说我家高攀,就连我爹也是这么说,真气人。我就那么配不上你吗?”
江军闷笑,“没有。是我配不上你、高攀了。你这么漂亮、能干......”
如梅瞪眼,“你说这话真心还是假意,我一看就知道。别学电影上那些奶油小生油嘴滑舌的,其实吧,我喜欢有男子汉气概的人。”
江军车把一晃,“你的意思是,我没有男子汉气概?!”
如梅摇头,看着江军的脸,一脸认真,“那倒不是。你有男子汉气概,军人当然比一般男人要阳刚得多。不过呢......”
江军鹰眸微眯、眼神犀利,“说啊。”
如梅心一慌,讪笑,“其实我也说不清,总感觉差点儿啥。你别上心啊,我就是随口一说。”
差点儿啥呢?不过就是这个如梅换了灵魂,自己跟江军算第一次见面。
只是觉得这个未婚夫还行,远远不到情根深种的地步。
乡下男人比江军优秀的,根本没有。
想想吧,人英俊、地位高、挣钱多、前途好。知根知底不说,对自己、对家里都不错,去哪里再找更好的未婚夫?
最关键,他不会对自己指手画脚,以后也是天各一方,自由!
虽然以后结了婚、早晚会随军,但是,才十六岁、满脑子致富大计的如梅,拒绝想这么遥远的问题!
江军暗暗磨牙。
搞半天,自己在她眼里还差点儿?不算合格?小样儿,不收拾她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
俩人各有心思,都不说话,气氛沉默下来,连骑车子都忘了。
眼看着天都黑了,俩人还在田间小路上慢悠悠地走着,如梅如梦初醒,“咋不骑上?”
“你学骑车吧,早晚买一辆,下地、赶集也方便。”江军不由分说就把车子让出来,“我在后面扶着,你个儿高,到家了也学会了。”
如梅一头黑线,我能说我会骑吗?
见江军扶着后座,一副非教不可的模样,如梅只得抬腿上了车子,“你撒手。”
江军不敢松,跟着跑了一阵儿,见如梅骑得稳,悄悄放了手。
如梅骑了一会儿,听见身后江军跑步追上来,下了车子,回眸一笑,“就说吧,我一学就会。”
江军心里一荡,“奖励你个礼物!”
如梅瞪大眼,“拿来!”
江军眼神晶亮、呼吸急促,猛地把人搂在怀里,低头就亲了下去!
ps:嘿嘿嘿......小绵羊碰上大灰狼。
0097 患得患失
如梅猝不及防,猛地撞上男人硬硬的胸膛,男性气息铺面而来,不等反应过来,樱唇被狠狠压上!
江军浑身滚烫、呼吸急促,狠狠压住如梅的唇亲了一口。www.uu234.net
如梅娇吟一声“嗯~”江军浑身一震,正要探入,身边自行车“咣当”一声、轰轰烈烈倒下!
江军如梦方醒,把怀里的小媳妇推开,呼吸急促、两眼发直,呆呆地看着对面的少女。
如梅站稳了,脑子还有些懵。
小手摸着嘴唇,瞪着对面胸膛急剧起伏、两眼灼灼放光的男人,“......”
江军也有些发傻,看着眉目如画的小媳妇,不敢想信刚才自己的感觉。
女人的身子竟然这么软!嘴唇竟然是甜的!亲一下**得很!刚才脑子里只想......把她压到身下!
要不是自行车倒地,自己说不定已经把小媳妇就地正法了!
一想到那个可能,江军热血直冲上脸,脑子里轰得一声,浑身燥热,胯下涨疼得无以复加。
垂头扫了一眼胯下支起的小帐篷,江军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句:“你他妈......还想好事儿呢!”
如梅摸着嘴、瞪着眼,看着江军发愣!显然还神游太空、没回过神儿呢!
江军涨红了脸,干咳了一声,弯腰扶起自行车,又蹲下把地上的袋子慢吞吞地捡了起来。
等身子差不多恢复正常了,才哑声道:“上来吧。”说着,跨上自行车蹬了起来。
如梅木偶般跟着走了几步,乖乖跳上自行车。江军稳稳地握着车把,一点儿没晃。
俩人一路都没再说一句话,气氛尴尬又微妙。
如梅的心“噗通噗通”狂跳,进了如家的院子还没停歇,发烧的脸还是滚烫。
如全早亟不可待,看见俩人,忙喊了一声:“娘,梅子她俩回来了,可以开饭啦!”
老母鸡炖了一下午,香味儿把人的馋虫都给勾出来了,就等着这俩人回来上桌呢!
见如家的几人都迎了过来,江军长腿支着车子,沉声说:“到家了。”
如梅没吭声,跳下车子、拿上袋子,大踏步进了院子、直奔堂屋,经过爹的时候说了句:“我买烟了。”
如梅爹“哦”一声,说:“咋才回来?赶紧吃饭吧。”
如梅放好东西出来,江军已经洗好手脸,坐在饭桌边儿了。
听见如梅出来,江军抬眼看了一下,如梅却一阵风般从院子里跑到厨房去了,连个眼神儿也欠奉。
江军心里猫抓一般。
小丫头肯定是有些害羞,就是不知道会不会生气?自己突然亲她、亲完也没个交代,实在太过分了。她年纪小、心性不定,万一恼了可不好哄。
如梅娘见如梅慌慌张张地进来,忙低声呵斥,“干什么着急忙慌地?江军在呢。没个稳重样子,明年咋放心让你出门子?”
见闺女不吭声,如梅娘忍不住又嗦了几句:“也不知道早点儿回来,一家子等你们吃饭,鸡汤都炖干了。”
兰英刚结婚一年,自然知道未婚夫妻那些偷偷摸摸的事儿。
0098 恶毒大嫂
想想吧,江军跟如梅一年不见一面,血气方刚地,好不容易逮住机会,还不是干柴遇烈火?趁着黑灯瞎火,在地里干点儿啥才正常!
耽误到现在才回家,说不定破了身子都敢,现在的年轻人,什么干不出来?
想象着小姑子跟男人的甜蜜,再比比自己跟如贤良,兰英忍不住酸溜溜又恶毒地说:“小两口好不容易出门一趟,这会子回来都算早的了。www.uu234.net”
“黑灯瞎火地弄啥都方便,路上又没人看见,怕啥。娘,你也真是的,他俩都恁大了,又是过了明路的,你盯恁紧干啥!”
如梅娘就怕兰英这个嫂子看自己闺女笑话,说实话,乡下人家里,嫂子跟小姑子关系好的没几个。
没让嫂子们揪住错处,吵架的时候还把小姑子骂得恶心;但凡有一点儿把柄落她们手里,能被她们骂上一辈子,娘家都回不得!
梅子跟江军的婚事,大家都说好,多少人眼红嫉妒自不必说。其实,如梅爹娘一直有些不安。
现在看,江军自然是好的,对如梅也不错。就是......订婚两年没回来,也没个只言片语,谁知道他啥心思?
还有,江军妈在如梅昏迷时说的那番话,显然对如梅很不满。
俩人没领证、没结婚,江军神龙见首不见尾,千里遥远的,看也看不住。
不把如梅嫁到江家,谁知道这婚事到底是个啥结局?
这要是被人看见俩人黑灯瞎火地从地里回来,那些有心人,没事也要传出事儿来。
更何况,兰英要是对外说俩人啥恶心话,假的也变成真的了。兰英可是如家的人,自己家人传出来的事儿,能是假的吗?
万一如梅跟江军最后没成,就冲兰英这几句话,如梅这一辈子的清白就毁了。以后想再找好婆家,那简直难如登天!
所以,如梅还没反应过来,如梅娘就恼了。
兰英话刚落,如梅娘把手里的勺子往锅里一扔,冲着兰英低吼:“闭上你的臭嘴!梅子他俩啥事儿没有!你少给我往外胡!”
“梅子过得好,你只有沾光的,她还能不顾娘家?猪脑子的货,没成算还瞎哔哔,端碗滚出去!看见你就烦!”
一贯软弱的婆婆突然疾言厉色,兰英吓了一跳。听她骂的意思,便知道她听出了自己的话外之音。
兰英十分羞恼、却也有些怯,嘟囔了一句:“我说啥了,娘你就骂人?这家真不能呆了,话都不让人说一句!宝贝死她!”
气呼呼地一跺脚,端着两大碗稀饭送出去了。
如梅这才明白娘生气的原因,想起刚才那一吻,也有些心慌,忙说:“以后我不跟他单独出去了。”
如梅娘一边盛饭一边说:“出去也没啥,别摸黑回家!让人看了说三道四,没事也生出事儿来,到头来吃亏的还是你。闺女家最重要的就是清白名声。等会儿江军走了,还你跟贤良一起送他。”
“我不送了,让他自己走。”如梅忙说:“我还得洗衣服呢。”
0099 不要你管
说完,端着两碗稀饭出来,来到院子,如梅把稀饭往饭桌上一放,“二哥、三哥,你们的碗。www.uu234.net”
如全笑着说:“你给江军哥吧,我自己端去!”说完,起身去厨房了。
江军抬眼看如梅,如梅面色如常,听话地把碗放在江军面前,转身走了。
晚饭虽不是午饭那么隆重,但是因为有炖鸡,所以,十分丰盛,依然秉着女人不上桌的习俗,如梅跟娘在厨房吃。
兰英心里有气,看这娘儿俩也烦,自己端着饭菜西屋里吃去了。一边大口吃肉、一边小声骂人,一边算计晚上如何收拢男人。
院子里男人们谈笑风生,屋子里女人们各自吃饭,家里还算其乐融融。
如梅爹心情很好,一边吃饭一边跟儿子、女婿商量事儿。
“明儿个富贵俺俩去县南一趟,找窑上问问。贤良、如全你俩,把粪都撒自留地去,明后个就下种。地里活儿不急了,就把开窑到的事儿定下。”
几个儿子都十分兴奋,连连点头,“地种上也该开挖了。”
兰英在西屋里听见了,吃惊不小,啥?开窑?!
立即端起碗站到了窗户底下,连鸡肉都忘了吃,支棱起耳朵单等着听一家人谋划啥呢。
江军问:“真不用我去县里帮着跑贷款?”
“不用!”如梅爹摇头,态度坚决,“这事儿你不用管!亲家以后也好见面。”
这话听着,是不想牵连亲家;不让如梅招惹婆家、让未来公婆厌烦。其实,本意还是瞒着钱的来处,兰英在屋听着呢!
江军自然不好违拗,只得说:“真有啥过不去的,一定给我说。”
如贤良忙说:“江军,这事儿你别沾,我们几个能办成。真贷不来款,这窑俺家就不开。有这些兔子,咱家也比别家过得好。”
兰英手一抖,差点儿把碗都打了。
啥?贷款开窑?我的亲娘,这一家子人都他娘疯了!
忍着没跳出去骂人,兰英把碗往桌子上一顿,就等着晚上床上审问如贤良。
不说兰英在屋气个倒仰,如全端着碗跑出来,听见大哥说兔子,忙又转头问如梅:“兔子毛咋收的?”
如梅头也不抬,“五毛一斤。”
如全嘀咕了一句,“比粮食贵点儿,也不值个啥。”
兰英在屋听了也皱眉。
好棉花都三毛钱一斤呢!恁长的兔子毛可少见,恁便宜?下会去废品站问问,别是死丫头藏私房吧?一家子都是黑心肠的!
吃了晚饭说了会儿话,江军便要走,“车子留着,你们明天用。”
家里客气了几句,贤良送出来,“我给你借手电筒去。”
江军摇头,“不用。三里路,我一口气就跑到家。”见如梅躲厨房刷碗,江军有些失落,悻悻地走了。
洗洗涮涮,各自睡觉。
如贤良满心不快进了卧室,兰英正坐在床上生气。
见男人黑着脸,兰英忍不住发作,“一家子穷疯了,敢弄恁大摊子?没钱还去贷款!我来你家过好日子的,不是来背债还贷款的!”
如贤良皱眉,“家里的事你少插嘴!”
兰英怒:“利滚利、还不上,到时候把梅子拉出去卖了!”
0100 打一棒子、给个甜枣
如贤良气得脸色紫涨,上前一步,作势要打,“你他娘的给我闭嘴!”
兰英猛地跳下床,一头撞到如贤良胸口,“你打你打,今天不打死我、你就不是人养的!”
如贤良满脸不耐烦,抬手照着兰英的胸口猛地一推,“滚滚滚!”
兰英倒退三步,屁股磕到床帮,身子后仰、一下子躺到床上,咬牙切齿地骂:“你个狗杂种,还敢打我?!”
猛地坐起,蹦下床扑到如贤良身上,箍着胳膊搂住腰,张口咬在男人肩上!
如贤良疼得“嘶”了一声,狠狠地捶兰英的背,恶狠狠地骂:“你他娘的,母狗托生!”
西屋挨着堂屋西间近些,如梅隐隐约约听见西屋里俩人吵骂的动静,恐气着爹娘,忙开门出来。顶 点 X 23 U S
疾步跑到西屋窗户底下,敲敲窗子,如梅低喝:“作死呢!等明天都下地了,我看着你俩打!”
如贤良猛地推开兰英,骂了句:“疯狗!”堂屋里洗伤口去了。
兰英擦擦嘴角的血,狠狠地冲地上“呸”了一口,往后抚了抚头发,冲着窗户骂:“梅子你吃饱撑得,管俺两口子床上的事!”
明知道如梅黄花大闺女,兰英故意骂这话,最是恶毒又恶心。
如梅气得挥拳头,“真他妈欠揍!”
如贤良铁青着脸,大踏步走回来,一把抓住兰英就往外推,“滚!”
见男人动真格的,兰英假装一个趔趄、“噗通”一屁股坐到地上,嚎哭起来,“我的娘,我的命咋恁苦!婆婆骂、男人打,咱该受的。小姑子也骂到脸上,这是要逼死我嗷嗷嗷......”
兰英放声大哭,这下全家都惊动了。
如梅爹娘忙从堂屋里出来,见如梅站在窗户底下,忙吵如梅:“回屋去,你掺和啥?”
如梅爹娘正要进屋,猛地撞上开门要走的如贤良,两个人忙一边一只胳膊拉住。
如梅爹一边往屋里推贤良,一边怒喝嗷嗷叫的兰英:“三更半夜作死,不睡觉号丧!我还没死呢!”
如梅娘一把拍在如贤良背上,气得眼泪都出来了,“能过不?不能过就离婚!能过,就给我关上门睡觉!晚饭肉吃多了,撑得!”
堂屋门口,如全恨恨地说:“咱家真是瞎了眼,咋弄个这样的女人进门。”
富贵哼了一声,“我一开始就烦她!我说不是好人,爹娘都不信。”
如梅走过来,一脸疲惫,“就看大哥了。”
老话儿说“两口子床头吵嘴床尾和”,过了今夜就知道了。
如贤良离不了兰英的温柔乡,这女人有得搅缠;男人铁了心,女人就彻底凉凉!
如梅爹娘把俩人吵骂了一通,关门吹灯,各自回屋睡觉。
兰英躺在床里,嘤嘤哭泣;如贤良脸朝外躺到那头,架起膀子兀自生气,越想越心寒。
突然,兰英的手放到了如贤良屁股上,如贤良一愣。
感觉兰英的手慢慢朝中间摸来,如贤良一把抓住,猛地甩到一边。
兰英索性脸也不要了,翻身压上贤良。“分了家,咱俩好好过......”
0101 做多了?
岂料如贤良不吃这一套,抓住兰英的胳膊猛地一掀,兰英“噗通”一声翻倒在床上。
兰英恼羞成怒,一边咬牙切齿地骂,一边“砰砰砰”捶打如贤良的背!
如贤良起身,一巴掌扇在兰英脸上,也不言语,脸色铁青,抓起枕头去堂屋。
把枕头往粮缸上一扔,拉过板凳坐下,身子靠着粮缸、脑袋枕着枕头,两臂交叠、两腿伸直,闭上眼睡了。
兰英不敢大声骂、更不敢回娘家,哭哭啼啼扑到床上,嘀嘀咕咕骂了一夜没住嘴。
如贤良权当没听到,只在心里打定主意。
如梅爹跟如梅娘回到堂屋,三个孩子围拢来,都面色不满。
如梅爹对如梅娘说:“我跟富贵一早就走。先去县南看窑,问清白了,再去县城一趟;就说去办贷款,把化肥买来。几亩地不能都上,上到南地,二十斤复合肥也够了。”
如梅忙说:“爹,我要那地种胡萝卜。”
富贵答应得痛快,“种子站该有好种子,我问问,能买就买。”
如梅娘点头,“早起会儿,天凉快、也没谁看见瞎打听,回来了也不耽误傍黑干活儿。江军的车子,也不好再借第二回,去一趟都办了也好。”
富贵撇嘴,“就这用一天,江军爸妈不知道多心疼呢,自行车恁金贵物件。”
车子并不是江家的,而是江军妹夫丁大伟的。
县里往乡下都不通车,江军从部队回来经过县城,为了带兔子才骑回来。
如梅心里有事儿,忧心大哥婚姻不幸、心慌江军那一吻,翻来覆去一夜没睡踏实。
娘一动,如梅也醒了;娘儿俩悄悄洗漱完毕,去厨房一个烧锅一个做饭。
如梅娘一边烧火一边交代:“把馍都馏上,剩下的肉渣也都炖了吧。今儿个他爷俩跑得远,老大老三也得拉一天粪,没硬饭在肚里不行。”
“嗯。”如梅洗了四个鸡蛋放小锅里,“给他俩带着路上吃。”
现在可别想到处有卖饭的,有钱也不一定能见到饭店。
大锅里加上水,淘了麦仁放进;盖上篦子,把馍筐里的馍都拿出来摆好,盖上锅盖,“大火烧吧。”
如梅拉过小板凳坐下,一边手脚麻利地削土豆、削茄子、泡粉条.......一边跟娘说话:“娘,你看大嫂跟大哥能过不?”
如梅娘一边拉风箱,一边挑火,“咋不能过?打打闹闹的两口子多得是,打破头的也有、拿刀满庄子追的也有,也没见哪个真去公社离婚。只要男人不生外心,哪有过不成的夫妻?等有了孩子就好了。”
如梅暗暗叹了一口气。
做好饭,如梅娘喊如梅爹跟富贵起床。
俩人吃完饭,带上鸡蛋、热馍,富贵骑上车子带着爹,在初升的太阳照耀下,摇摇晃晃地朝县南去了。
如梅娘不想见兰英,吃完饭背着粪箕子、牵着羊也下地去了。
贤良跟兰英俩人都是一夜没睡好,天明了才睡沉。
如全没人管,一觉睡到大天光,“都走了?”
如梅一边和麦麸喂鸡一边示意西屋,“那俩还没出屋。”
这是和好了?做多了?累得现在没起?
0102 要找人收拾她家
队长上工的哨子突然“嘟嘟嘟--”地尖叫起来,如贤良长腿一抖,猛地醒了。顶 点 X 23 U S
活动活动僵硬的脖子跟腰,慢吞吞地起来,往卧室伸头一看,兰英死狗一般蜷曲在床上,呼噜打得山响!
如贤良一阵厌烦,转身一脚把板凳踢到一边,拉开门出去了。
院子里,如梅洗衣服、如全喂兔子,没人说啥。
如贤良匆匆洗漱完,进厨房掀开锅盖,端出来饭菜,一阵狼吞虎咽。
吃饱抹抹嘴出了厨房,抓起铁锨,边往外走边喊如全:“老三,拉粪了。”
如梅搭好衣服,看了一眼西屋,有些犹豫。
喊她还是不喊她?喊起来,干不了多少活儿,看着还让人心烦;不喊她,任由她逍遥,还以为家里人怕了她!
正拿不定注意,就见金明急匆匆地跑过来,张着没了门牙的嘴,说:“梅子姐,俺娘让我来喊你,去看看俺姐。”
如梅吓了一跳,“金环还没好?”
金明眼睛一红,“好了一天又重了,抱着头打滚。俺爹说让你带上你的刀。”
如梅伸出自己的胳膊,“看看,都在呢。”
自从知道刀剑能杀恶鬼,如梅十分在意桃木刀剑,已经都戴在手腕上了。
左腕剑、右腕刀,须臾不离身,洗澡也不褪下。每天入睡前检查绳扣,唯恐突然丢了无处寻。
如梅急匆匆地拉着金明往金家跑,路上正碰上香菊跟几个女孩子,磨磨蹭蹭不想下地,正慢慢悠悠往地里走。
见俩人脸色不对,香菊忙打听:“你俩这是跑啥啊?”
金明翻白眼儿,不理她;如梅也不想说实话,含糊了一句“没事。”脚步匆匆地走了。
要说“金环病重”,转眼这些女孩就能传成“金环死了”,小小年纪、八婆得很。
香菊可不是好糊弄的,见俩人进了金家,嘴一撇,说:“前两天都说医院不给金环治了,让往家拉。看金明兔崽子的狗脸,死了爹娘似的,是不是金环不好了?”
身边一个姑娘立即挑眉,“活该呀,死了也能给环儿报仇。谁让她不跟咱几个好的!”
马上就有女孩子附和,“梅子也不是好东西,仗着自己找个好女婿,看不起人。这次金环挺不过去,看以后谁还跟她玩儿!”
香菊看了一眼金家的草屋,冷哼了一声:“环儿家可不是好惹的,听说她爹娘要找人收拾金家呢。”
大家都奇怪了,忙问:“咋收拾?不是事都结束了?”
香菊瞪眼,“我咋知道?你找环儿她娘问去!”
不说几个小姑娘嘀嘀咕咕,且说如梅。
飞跑着来到金家,金环娘正在堂屋里坐着掉眼泪,“我的亲闺女啊--”
如梅忙问:“婶子,金环咋样了?”
金环娘哭得说不成话,金环爹忙让如梅进屋,“又麻烦你......”
如梅跑进金环卧室,见金环脸色惨白、眉心黑沉,竟然一脸死气,大吃一惊,“不应该啊!”
金环昏昏沉沉地睁眼,看见如梅,眼泪哗地就流了下来;没等说话,突然抱着头大叫起来,“头疼头疼,啊--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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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3 死气
金环爹娘都冲进来摁住金环,俩人眼泪汪汪,却束手无策。顶 点 X 23 U S
如梅也傻眼了,“咋头疼了?医生咋说?”
金环爹摇头,“刘四也说不知道咋回事儿。说脑炎也不像,说头风也不像,愣是不知道该咋弄了。”
如梅急了,“这得送县医院啊。这么疼,一会儿就得晕!”
话音未落,金环突然不喊了也不疼了,头脸涨红、两眼含泪看着众人,“哇--”地一声哭起来。
声音沙哑、哽咽难言,本来就瘦的小脸,更瘦成一把刀了。
如梅干着急没法子,十分后悔没让黄大仙说个联系的法子。
既然人间药石无效,他是神仙,该有法术能治好凡人的病吧?
金环吃了点儿饭,昏昏沉沉地睡着了,看着她眉间的死气,如梅只得留下一把剑放在她枕头底下,“晚上吃了饭我再来看她。”
晚上才能看见她屋里是不是不干净。
垂头丧气地回到家,见兰英正在厨房吃饭,如梅冷冷地瞥了一眼,也没说话。
锅里的菜都让如贤良吃完了,没给兰英剩。兰英能不生气吗?兰英气鼓鼓地吃着馍、就着酱,喝了半碗汤,摔摔打打地洗碗筷。
出了厨房,如梅看过来,兰英“哼”地一声也不搭理她,进屋去了。俩人各有心事,一上午谁也没搭理谁。
贤良跟如全往地里送粪,一趟又一趟,真是累得不轻。
眼看着太阳快中午了,如梅喊兰英出来做午饭:“赶紧起来烧火。”
兰英躺在床上生气,“我不吃了!”
如贤良把铁锨狠狠地往墙上一墩,冲着窗户怒吼:“不吃也得起来做饭!”
兰英装死不吭声。
如全忍着气,拉贤良,“别吵吵了,娘这就到家,看你俩吵又该气!你堂屋坐着去,我烧!”
说着,跑到柴火垛那里背了一大堆柴火,认命地进了厨房,坐下烧火。
如梅看着西屋,又看看如贤良,眼神都是责备。
如贤良也不说话,扫了一眼西屋,脱了衣服洗涮去了。
中午吃饭没人叫兰英,兰英也不起,一边骂人一边得意。
咋也得躺几天,看谁敢来动我!有饭吃还不用干活儿,哼!
天都黑了,如梅爹跟富贵才回来,“事儿都办成了!”
如梅接过胡萝卜种子收好,如贤良放好化肥,如梅娘忙着端菜盛饭,如全最兴奋,忙问:“那窑能开不?能去学徒不?”
贤良则冷静得多,“能请来师傅不?窑里跟大队一年交多少钱?”
兰英一咕噜从床上爬起来,耳朵贴着窗户,听院子里家人说话。
听见家里真要开窑,还要派弟兄仨去学徒,兰英气得七窍生烟,猛地拉开门冲了出来,“还弄成真的了?!摔砖坯能累死人不说,开窑的钱呢?还真去贷款?”
如梅看过来,“贷了两千,钱都拿来了!”
兰英如五雷轰顶,“啥?两千?!”
见如贤良没事人一般,兰英气得呼呼直喘,尖叫道:“亲娘,两千算啥,一家人恁有种,咋不干脆贷两万?!到时候还不上,把全家人论斤称、卖骨头卖肉填窟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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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4 来俩人
见如贤良气得脸色铁青、站起来要开口说话,兰英猛地窜到如贤良跟前挡住他。
冲如梅爹娘喊:“钱谁借的谁还,跟别人不沾。啥也别说了,也别等三天五天了,这就给俺俩分家!从今以后各过各的,您家赚钱俺家不眼热,这钱也别想让俺俩还一分!”
摔砖坯子、挑水和泥、垒砖搬砖......那是人干的活儿吗?
几千块贷款,光利息一年就得几百,赚点儿钱都还银行了,能赚钱才有鬼哦!
累死人又不赚钱,傻逼才去干这生意!
不趁这节骨眼儿上分家,等赚点儿钱,给俩小叔子盖屋娶媳妇?给小姑子买嫁妆带走?想得美,当老娘是傻瓜!
兰英的话像刀子一样扎心,全家人心都掉到冰窖里,却都不说话,只看着如贤良。
说到底,现在他俩是一家人,要是如贤良舍不得这女人,又有谁能戳着俩人离婚?
别说是一家人,就是外人都知道“宁拆一座庙、不毁一门婚”!
如贤良的心彻底冷了,本来还想着给她一次机会,现在听兰英说的,这是人话吗?
只能共富贵、不能同患难,这样的媳妇留着寒心吗?本来还想忍着,现在看,真没有必要了!
如贤良气得哆嗦,握着兰英的手脖子就往外拉,“走,我送你回娘家。”
兰英傻了,打滚抱腿死活不往前一步,“我说错啥了?一家人吃饱撑得弄这事儿,穷命就是穷命,还光想发财弄大的,也不看看祖坟里长那根蒿了吗!”
如梅有些可怜地看着兰英,“你也睁开眼看看,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种话?说起来你也是没福气的,还真是可怜。本来我是妹妹,不该说啥,既然我大哥不要你了,我就劝你一句。以后到了别人家,跟人家一心一意地过吧。再被赶出来,可就真活不成了。”
兰英一听立即就高门大嗓地骂起来,“赶走我,你跟你大哥过......”
如贤良不说话,抬手就是一巴掌!
如富贵气得不轻,不好打嫂子,抬手抓过一块破布堵住兰英的嘴,“再胡言乱语,我扇你嘴巴子!”
兰英把嘴里的破布拽出来,滚在地上抱着如贤良的腿,嚎啕大哭,边哭边骂:“今天你不打死我,你就不是人养的......”
吵闹得厉害了,自然引来不少邻居过来劝解。
如梅娘气得胸口疼,眼泪汪汪地看着众人,说啥也不好。
骂儿子不争气,骂自己没福气.......院子里闹得一团糟。
如梅爹也不拦着,眼看着兰英就要被拖出如家的院子,就见路上飞快地跑过来一个孩子,“梅子姐、梅子姐,你赶紧来俺家!”
一看是金明,如全忙问:“啥事儿?”
如梅却知道是金环不好了,心里一沉,抬脚就要走,正碰上村长跟大队书记跟两个人过来。
“离多远就听见吵吵嚷嚷,乱得不像样儿,贤良你又弄啥?”
兰英像见到了救星,嗷嗷嗷地哭得厉害,“队长,给我做主哇......”
可惜,队长跟大队书记根本没理她那茬儿,对迎上来的如梅爹娘说:“上边下来两个知青,听说你家有井,想住你家,我带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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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5 韩擒豹、崔珏
如梅脚步一顿,看向队长跟大队书记身后的两个人。m.www.uu234.net
都是二十出头的年轻男人,高的有一米八;低的那个也不低,一米七五总要有的。
高个子壮些、低个子精瘦,俩人都穿着时下最流行的军装衣裤,身上挎着黄书包,手里拿着被褥、脸盆、茶瓶等物,安安静静地站着。
晚上夜色黑、马灯也不太亮,俩人的五官并不是看得很清楚;只感觉高个子男人眼睛发亮,好像在审视自己,低个子男人也好像朝着自己看过来
如梅有些不喜,定睛看过去,俩人却都转移了视线,看向如梅爹娘了。
众人都有些吃惊,“知青?不就是城里下来的那些知识分子?”
“听说几个村都有了,咱村也来人了?”
“咱村恁偏僻的地方,还有知青愿意来?”
“不知道是哪里人?听说都是大城市下来的,家里成分高的。”
“......”
如梅爹娘自然更吃惊,“俺家哪有地方住?这都满满当当地。家里吵吵闹闹地天天不消停,让外人笑话。”
“再说了,俺家也不会招待知青啊,万一有个差错,还给咱村丢人!”
众人一时都忘了还在哭哭啼啼的兰英,都看向俩知青。
如梅看着黑暗中沉默的两个知青,疑窦丛生,连金环都忘了。
金明虽然是小孩子却不傻,知道如梅家有麻烦、又来了客人,也不敢催,心里干着急。
队长自然知道这会子来不是个好时机,而且如家的情况也都明镜儿似的,所以一时也有些不好办。
俩人相互看了一眼,同时转向俩知青,大队书记说:“他家确实也不太合适,我看不如......”
高个子男人摇头,“他家有井,很方便。”
低个子说:“嗯,就住这家,合适。”
乡下人对城里人本能地有一种敬畏,本身又是热情好客之人,也知道城里人爱干净,洗洗涮涮、喝水泡茶,确实如家的井很方便。
见俩人还就相中如家了,如梅爹娘相互看了一眼,正要答应,如梅转身回来,上前一步,说:“家里人本来就多,大夏天的,我跟大嫂都在家呢,住俩男人不好吧?”
如贤良猛地一抖腿,把兰英给掀开,对大队书记说:“俺家乱得很,大队部办公室......”
高个子男人的手动了一下,大队书记突然就硬了口气,“贤良,这可是政治任务,容得你挑挑拣拣?说住这里就是住这里!公社下的任务,我都躲不开,你还能不同意?好了,富贵、如全,把西屋里粮缸挪挪,把床铺上!”
转身看着坐在地上呜呜呜还哭着的兰英,大队书记一脸厌恶,“有好日子不过,哭哭啼啼干啥?吃饱撑的,明天早起上工去!”
队长背着手,轰赶一群看热闹的,“都回家睡觉,闲的!”
如梅看着俩知青,直觉不好。
俩人却不言不语,直接推门就要进西屋。
如梅爹娘有些傻眼,队长跟大队书记就这么扔下两个大男人走了?
既然非住不可,如梅爹只得喊儿子们过去挪缸。
高个子眼神状似无意扫过如梅,对如梅爹说:“我是韩擒豹。”
低个子咳了一声,“我也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崔珏!”
ps:亲们,百度一下这俩人,别吓着啦,哈哈哈......